这次会议还是很严肃的，因为各国都察觉到邪恶一方来者汹汹，以前和平时期大家斗来斗去为了国家利益，现在大敌当前，还是能携手共进的。
所以大家坐下来结合科技手段全方面排查搜索，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啊，脑力保镖的人也多得是，在各国情报部门高精英人才们的联手之下，一个个已暴露以及还在隐藏中的人纷纷进入监控范围。
这次会议就是把这些人揪出来，１，确定对方身份，２，暗杀掉！
总不能老让对方走在前面，也是时候进攻了。
关于这点，秦鱼是不反对的，只是在翻看这些监控的时候，她的目光忽然停顿了下。
“抱歉，请把第十三屏的监控往回调到２３分钟１５秒。”
她一说，工作人员就调了。
然后秦鱼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白大褂的青年，他在监控里并不明显，站在屋檐下，面容半险，但他面对着的人．．．
是洛瑟。
秦鱼看了一会，对那工作人员道：“谢谢。”
然后起身离开了。
“诶，Ｍｉｓｓ秦？”
“没事，大家继续吧，她可能有点事。”苏挽墨调停，众人也没说什么，只以为秦鱼发现了什么线索，但有心人记住了屏幕上的两个人。
估计很快就会调查出来。
苏挽墨其实也认出来了，她心里微微低沉。
秦磊，这个人不是早已离开了吗？
以苏挽墨的判断，秦磊这人十有八九是邪选。
秦鱼不可能让他留在自己的世界。
所以．．．对方若是留下来了，就必然参战了。
天选邪选绝对对立，难怪秦鱼糟心。
————————
因为在伦敦，而秦磊供职的医院在国内，秦鱼也没回国，用电脑侵入对方医院后，从系统中得到离职报告，登记时间是昨天。
跑得倒是快。
秦鱼起身，站在阳台上面无表情看着雾气弥漫的雾都伦敦。
“我以为你会急着回去找人。”
苏挽墨泡了咖啡，递给秦鱼。
会议结束，还需要顺着制定的猎杀计划行动，所以她们两人现在也不会回去。
“可能找不回来了。”秦鱼眉眼冷寂，苏挽墨被她的眼神惊住，但她没有选择安慰。
因为她们都很现实。
“接下来就是死战了。”
秦鱼手掌拍了下栏杆。
————————
诸国各方签署协议后。
猎杀很快就开始了，因为双方两手行动速度太快了——被伤害了一次，反击之心自然很盛。
可能在这方面也是上次袭击唯一的好处了。
范围涉及全球，也算是全球猎杀吧。
多大的能耐办多大的事儿，苏挽墨等人的猎杀范围很大，至于秦鱼，因为官方考虑到秦鱼之前为了阻止容器，目前伤势颇重，也没安排她的猎杀事务，但秦鱼这人脑子好使，全当智囊在联盟总部负责协理。
她是猎杀团队的指挥官。
全球猎杀的计划基本都是她策划的。
三天之中，名单上的三千五百个对象被干掉了７０％，并且猎杀数字时刻在增加，只是越到后面，难度越大，因为还没猎杀的那些人也都反应过来了，隐藏起来。
控制室内，上百个屏幕的猎杀小组成员在汇报情况，其中就有苏挽墨负责的小队。
而秦鱼等人就在统筹时局。
“他们消失的速度不对劲，应该是有人接应了，比如洛瑟。”
秦鱼说接应，众人也想到了洛瑟。
这跟之前明明追中到洛瑟却被对方紧急消失脱身的情况有点像。
他们在讨论怎么追踪对方。
秦鱼却忽然说：“没必要追踪了，浪费精力跟时间，准备反猎杀吧。”
嗯？意思是洛瑟那伙人准备反猎杀联盟成员了？
这也不是没可能。
“就算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继续下去收益也不大，还不如回拢休息，做备战准备。”
秦鱼把玩着一支笔，眉目冷厉。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袭击，这样一来，我们很被动。”
因为他们位属不同的国家跟组织，各有利益，现在为了反击还可以同心合作，但时间一久，总会散开。
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我知道他们接下来会袭击哪里。”
笔在指尖转了一圈，笔头在桌子上轻敲了下。
秦鱼起身。
“三天后见。”
——————————
秦鱼当天就回国了，去了国内官方总部，跟那位密聊了一个小时，后她回家。
当夜，秦鱼进入黄金屋。
仙家小苑，其他人都忙于任务或者在比斗场进行个人格斗赛，秦鱼也只见到阿瑟诺狄斯。
“咦，你没任务吗？我以为你是最忙的。”
天选者前期是最辛苦的，因为没有资本跟根基，一切都得按着系统的规则走，就跟菜鸟似的。
不过菜鸟跟菜鸟也有区别。
麻雀跟凤凰都是鸟，初始属性值不一样。
“做好了，刚完成三个，系统说接下来有间隔期，让我不要急。”
喝水的秦鱼呛了下，看向阿瑟诺狄斯。
阿瑟诺狄斯冷艳寡淡，对她的眼神有些反应，“哪里不对吗？”
秦鱼：“你很急？”
阿瑟诺狄斯：“不难，有点意思。”
秦鱼：“你算是死门入吧。”
阿瑟诺狄斯：“那墙壁说我肉体陨灭，灵魂入，也算是死门。”
秦鱼：“死门入，你还这么亢奋，估计是系统很少见到你这样的。你很厉害啊。”
阿瑟诺狄斯：“我问过那墙壁，它说我的难度比不上你曾经经历的，也没什么可称道的。”
秦鱼惊讶，后笑了，“你以我为模板？”
阿瑟诺狄斯看了她一眼，“你很强大。”
她喜欢挑战高难度。
强大么？秦鱼转着水杯，低眸浅笑了下，“只要能护住想护住的人，那就是强大的，希望你这句话对我能是好运。”
阿瑟诺狄斯：“我没见过你有什么好运。你的要求难度太高了。”
卧槽！
身为一个精灵，你注意点素质。
秦鱼想怼回去，看阿瑟诺狄斯高贵无尘，一时又没法出口，只能悻悻道：“你不要被他们几个带坏了，我没那么黑．．．话说，最近是不是有很多人联系你？”
“嗯。”
“拉拢你的？”
“是。”
“他们都不是好东西，你别信。”
阿瑟诺狄斯瞧着秦鱼，若有所思，“你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
秦鱼一本正经，十分严肃：“那只能说明你真是太不让人放心了。”
瞧瞧这老母亲般的姿态。
看着倒像是她的错了。
阿瑟诺狄斯倚靠着椅子，“我留在你这里，不单单是因为你对我恩情很重，更因为我喜欢待在让自己舒服的地方——我们精灵的天性就是如此，你应该知道的。”
还是女王时，心思太重，威严森冷，但她现在不是女王，她倒也收了骨子里的一些气质，而跟其他人，她也不喜欢谈及自己的过去，也就是面对先知跟秦鱼时，偶尔会出一些情绪。
她看向仙家小苑外面幅员甚广的庄园景色。
草木林盖，芬芳动人。
“精灵喜欢自然，我知道。”秦鱼笑了下，喝了一口水，忽说：“那你以后可能会更喜欢这里。”
嗯？什么意思？
阿瑟诺狄斯没问，秦鱼则是放下杯子，意念进入商城，购买了五块黄金息壤。
身上有１７万多巨款，加上神明权限，已经不用博彩了～她想要什么，花钱买就行。
所以她直接买了五块息壤，入黄金立方体，再买了一堆仙草灵种。
阿瑟诺狄斯是精灵，对土壤跟植物极为敏感。
“这些很珍贵。”
“是很珍贵。”
三万星等呢。
黄金壁心剧痛，紧接着又见秦鱼刷了一大笔，准备把体质也升级了，再之后．．．
它迅速下线了。
承受不住。
心态要崩了。
花了数额恐怖的星等，秦鱼又离开了仙家小苑，她再次见到了龙且仙木。
再见，它亘古未变，甚至连树皮上的纹理都不曾变化，像是沧海桑田都无法使它动摇似的。
但秦鱼变了，变化太大了。
龙且仙木的仙家光辉照耀在她身上，秦鱼仰头看了它一会，也没说话，但无形之中，好像他们已经说了一些话。
秦鱼阖了眼，进入池子之中。
入池后，秦鱼点开地宝商城，速度很快，直接找到一个物件，锁定，购买。
这么快的举动似乎意味着她不是在筛选商品，而是早已选好了，现在只是来付款的。
不过这个物体是什么呢？
一颗透明晶体。
圆融性十足的奇异晶体，眼珠大小。
秦鱼将它从玉盒中拿出，地宝账户的６００地宝点也直接被扣了５００。
秦鱼用手指划开胸口，再将它活生生塞进心脏深处，不断修复中融入，鲜血流入池中，但终归会随着池中的祭祀仙液回归她的本体。
这是一个过程。
反正当她融入心脏之后，秦鱼体内压抑住的能量翻涌了，有两股，一股是她原本的力量，还有一股就是之前金融之心容器里面的．．．
她吸收了。
没人知道。
萧庭韵只以为她是因为暴露半神格被位面意志压制而虚弱，却不知道秦鱼“虚弱”，不能用能量，却是因为容器邪能入体，她不敢用。
那她买的这个玩意跟解决这种情况有关吗？
有。
因为这个宝物名为“双合天浿”，圆融天方，融合力堪比仙家宝物，只是因为功效特异，不是很热门，所以价格不高，但的确算是仙家之宝。
秦鱼买了它，就是为了解决身体桎梏的。
而启蒙祭祀时身体会达到可操作性最高状态．．．．
秦鱼将双合天浿融入心脏之后，伤口愈合，仙液也随着伤口进去了。
腹部丹田处的黄金立方体也在融合五块黄金息壤。
加上体质升级．．．．
好忙啊。
都是钱堆起来的。
————————
地球，人间，诡秘之地。
洛瑟瞧了瞧对面的秦磊，“你是秦鱼养大的？”
穿着医生白袍不染半点血的秦磊没理她，只低头看着篝火火光。
洛瑟也不生气，轻笑了下，“魅力很大啊，前面有一个陈年，现在又有．．．”
秦磊：“我跟他不一样。”
陈年什么人，他不在乎，而陈年想要的跟他也不一样。
洛瑟：“我说你们一样了吗？”
秦磊抬头，盯着她，“我不是邪佛同体的复制体，没有价值，你也不必费心，就算我有价值，同样的蛊惑手段对我也无效，你别烦我。”
他说完就管自己走了，走进密林深处。
洛瑟眯着眼瞧着他背影消失，不远处的一个矮胖邪选拿着吃的过来，递给洛瑟：“气不气？来，吃点鸡心补补吧。”
洛瑟瞥了一眼香喷喷的鸡心，微笑：“下药？”
矮胖邪选也微笑：“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你我．．．”
洛瑟用匕首抵着他两腿中间。
“你有点丑。”
“好吧。”
对方败退了，顺手把鸡心也拿走了。
宇宙，邪恶阵营领地深处，一座宫殿。
尹珂绝食了。
尹幽：“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自己是神命体，绝食三百年也饿不死。”
尹珂抱着兔宝宝玩偶眼巴巴看着尹幽，“麻麻，你不心疼吗？”
看着书的尹幽：“都没见你瘦了，有什么可心疼的。”
尹珂嘟嘟嘴，“可我心痛。”
几岁的屁娃儿还懂的心痛？
“那是你绝食之前拼命吃，吃撑了，撑到了嗓子眼，还堵心了。”
尹珂急忙捂住嘴巴，“不不不，我没有，我是伤心，伤心你欺负鱼鱼。”
“欺负？”尹幽嗤笑了下，“我还能欺负得了她？”
尹珂：“啥子意思嘛？”
尹幽：“你不要学娇娇那个死胖子各类土话口音。”
尹珂：“你都欺负鱼鱼了，还不许我跟娇娇好？你是土匪吗？”
她奶声奶气，眼睛里挂着泪。
尹幽斜瞥她一眼，第３４５６７次怀疑这胖萝莉是不是幼年的自己。
“你以为我说的那些事情是恐吓威胁她？”
“是强取豪夺！”
“．．．”
尹幽盯着尹珂，尹珂里面低头对对手指，“娇娇教我的成语，他说你就喜欢对鱼鱼干这种事情。”
那死胖猫．．．
尹幽：“她早知道。”
尹珂：“？？”
尹幽随手扔了书，单手抵着侧脸，闭上眼。
“我跟她说的机密，她早就知道。”
尹珂懵逼，不太理解：“那麻麻你知道鱼鱼知道，为啥还说？”
尹幽：“我不跟她说一次，试探她，如何能知道她知道？”
尹珂：“？？？”
容我好好想想其中的先后关系。
好半响，尹珂才懵懵懂懂问：“然后呢？”
尹幽面无表情。
“算计她的又不是我。”
“那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尹幽都看不出来，那得是什么样的人？
暗金壁都一脸震惊狐疑。
尹珂就更迷糊了，但她隐隐明白了——鱼鱼超级危险。
她小心翼翼扯扯尹幽袖子，“麻麻你不帮她吗？”
尹幽转头看她，却没说话，只是摸了下她的脑袋。
尹珂不知为何忽然就困了，没一会就躺在她怀里睡着了。
“傻子。”
“她是天选，我是邪选，若是我帮她，违逆规则，必飞灰湮灭。”
“连着你一起。”
除非秦鱼主动归属到她阵营之下，起码要堕落成邪选。
否则她如何出手？
她尹幽是会为别人牺牲奉献的人么？
显然不是。
尹幽眉目冷清无比。
——————————
地府。
牛鬼蛇神无数，深渊炼狱凶鬼无尽。
人间点滴邪恶，齐聚幽冥深处，但在这样的黑红恐怖之地．．．
牛头马面此时很想吃屎。
因为面前有一只猫。
很肥很肥的猫。
他插着腰，摇摆着尾巴，“你们阎君在吗？在不在？不在我再问一遍。”
“你们两个别拦我！”
“我是你们拦得住的？”
“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秦娇娇！额，东皇娇娇！东皇俊彦！反正我是神之子，你们快快让开，不然我不客气哦～～”
“靠！他啥时候下的令说不让我嚣张的？呸！渣爹！好气！那我只能告诉你们另一个秘密了。”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啥秘密？
娇娇傲娇道：“我师傅是禅师！”
牛头马面惊了下，刷刷让开了。
娇娇惊讶，哇，禅师的名头这么好用吗？
“对了，你们阎君在不在啊？我以前在你们这读过书的。”
牛头马面很客气，“小殿下读的啥？”
娇娇嘴上说：“道的本源之基础教育。”
心里说：也就是传说中的小学。
牛头马面：“哇，原来小殿下您就是之前被阎君亲自教导的那位．．．”
娇娇：“哇，我这么有名吗？”
牛头马面：“是啊，阎君说教您一个所费的精力可以超度地府三万恶鬼。”
娇娇花了三秒钟考虑自己是被夸了还是被损了．．．
哎呀，不管了，反正姑且当他很厉害吧，堪比三万恶鬼呢！
娇娇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子走进地府宫殿。
他这次一定要弄清一个秘密。
——————————
洛瑟等人从世界联合组织的联手追查下消失无踪，如同秦鱼说的，追查他们等于浪费气力，因为对方有一只可怕的“眼睛”，可以帮他们窥伺隐秘，洞察先机，所以收拢人马做准备为最。
也是回归及时，大部分人马保存了，有少数几个撤退不及时的被反暗杀了。
彼时，洛瑟等人在哪里呢？
无主地带，无国度占领，这样荒芜之地，一座荒岛，洛瑟等上百人云集登岛。
因众人动静，岛上密林深处的高山顶端有一片乌云飞舞。
下雨了？
“是蝙蝠群。”
有人目光锐利，“这些蝙蝠长得有点怪，可能闻到我们的气味．．．吸血蝙蝠吧。”
众人艺高人胆大，也无所畏惧，一起朝岛屿深处前进，一个小时后，遍地的蝙蝠焦尸，但他们的人也折损了三分之一。
这些蝙蝠这么厉害？
因为毒，这些蝙蝠有诡异的邪毒。
秦磊冷眼看着刀刃下切割开的血肉，随手一甩，肉块甩到了地上。
淡淡道：“传染毒，这些蝙蝠有了抗体，只是携带体，但我们很难抗住。”
洛瑟对这些死人倒是无所谓，转头看了一眼幽深的山洞，“是吗？那很有意思了．．．里面恐怕会有我们想要的。”
那个人指点她来这里，必定有好东西吧。
洛瑟倒也不怕自己会被设计，在她看来，是敌是友都有没有绝对的把握，既然都是赌博，她自然赌得起，大不了死了损失２０００星嘛。
可一旦博中了，那就是发家致富了。
洛瑟在武侠副本吃的亏，后来在其他副本那也补全回来了，吃一堑长一智，心态也稳得住，是以笑了下。
“走吧，进去。”
又是二十分钟。
当洛瑟看到眼前一幕，她惊呆了。
秦磊也脸色一变。
众人都震惊了。
能让邪选者都如此震惊，又是什么样的情况？
————————
“还真是意外之喜啊，我们可以准备下一个进攻计划了对吗？”
洛瑟看向秦磊，秦磊面无表情，“降临战将来，何必提前。”
洛瑟整理着袖子，轻描淡写，“降临战时，所有限制都会消失，未必还能杀她，就算能杀她，所需耗费的人力也不可限量，何必呢？”
秦磊不说话。
洛瑟继续道：“而她现在被压制，虚弱得很，最容易杀。”
边上有邪选怀疑，“听说这秦鱼手段诸多，十分诡秘，最擅利用规则，真能杀她？”
委实是秦鱼这人的战绩太可怕了，强杀独立成神的天生邪子，简直开挂。
“她的确厉害，但位面意志跟暗金屋黄金屋的规则对冲，这也是铁则，她有半神格，是她的优势，也是弱点。”
“如果她连这点都能违背，那我们输得也不冤。”
洛瑟看向秦磊，微笑：“大家都是邪选，总得干一行爱一行吧。”
秦磊一言不发，片刻后才沙哑问：“你想怎么做？”
——————————
“找到他的踪迹了。”
“谁？”
“秦磊。”
当这则消息传递给秦鱼的时候，苏挽墨很直接：“之前一直搜不到，现在忽然就搜到了，而且不是别人，偏偏是他，也许这个消息是为了你而准备的，我的建议是你不要妄动，我先带人去验证。”
“我知道他们会利用秦磊勾我。”
“那你还去？”苏挽墨打量秦鱼，“莫非你不受限了？”
苏挽墨何等人，随便想想也知道对方为什么急着钓出秦鱼，就是为了赶时间干掉她。
秦鱼没说话，只是弹了下手指，一道绿光出现。
苏挽墨：“奶牛是不是缺奶不是看她能不能挤出一滴奶的。”
秦鱼：“你为什么会用这么色～情的形容？”
苏挽墨：“．．．．”
你的理解渠道有点色～情。
不过秦鱼做什么，没人能影响，苏挽墨也知道拦不住，就说自己要跟她一起。
“好。”
秦鱼答应了。
转头就借着上厕所把苏挽墨甩掉了。
————————
从位面星球的整体提及来算，地球不算是最小的，但绝度不算大，因它的发展轨迹没能走上“能量修炼”体系，本体上就是缺乏相关资源的，但这样小的星球承载了过多的生灵，而过多的生灵又服从天性的社会群体本质，于是有了部落，部落衍变，变成了城市。
城市无数。
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建造。
建造出来的一切．．．又时刻在被废弃。
有一种城叫做死城。
人去楼空，仿若鬼城。
Ｄ省某城就是这样一个失败的现代化产物。
红绿灯很久没亮了，老鼠从下水道爬到街上堂而皇之，只在无聊时才爬回去寻片刻阴暗。
攀墙的藤蔓爬进了窗子，绕着天花板，俯视着早已腐烂的床榻跟斑驳的梳妆镜。
店面的商标挂在那儿很久，一直都没能等到从前的旧人回来光顾。
它那样安静。
安静得眼睛跟心都要跟着死掉了。
——————
“她来了。”
负责远距离刺探的人传来消息，洛瑟手指一弹衣摆，起身，看向不远处坐在广场阶梯上的秦磊。
“你果然很有用，她真的来了。”
啪嗒，怀表的表盘跟表盖发出脆响。
秦磊抬起头，目光幽沉。
在他目光所及，可以看到巨型圆形广场上环绕的店铺之中．．．漆黑幽深。
她会来吗？
她会。
他知道。
洛瑟看向城市那端秦鱼到来的方向。
“不过，还是应该测探下她的虚实。”她联系了埋伏的人员。
“一组，动手。”
彼时，死城一端，入夜，街道一片死寂，冷风吹动，塑料袋被卷动着，飞上天，缠到了红绿灯的铁杆上。
秦鱼站在街上，抬头看了那红绿灯一眼。
她没动。
等红绿灯的红灯忽然爆了。
接着是绿灯。
两灯先后爆了后，她被冒出的邪选包围了。
围杀！
也是试探！
————————
洛瑟大概在发出一组暗杀指令后的四分钟后得到的信息。
杀了。
“杀了？”洛瑟第一反应是不信，第二反应是．．．
“确定是她？”
“是她，长得一模一样。”
“我不信凭你们这些废材可以杀她。”
“我靠，尸体都在这了还不信，不对．．．这尸体怎么会融化？”
那边的声音惊愕，洛瑟阖眼，第一时间就是秦鱼来了，但用了诡计，真身可能已经靠近这里。
“放出它们吧。”
洛瑟刚下令，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因为开关没有开启，那些“它们”没有被放出来。
她猛然转头看去，盯着一个人。
秦磊。
秦磊还是那副表情，坐在那儿，双手摊开。
“我把它们隔离了。”
“封闭术，我的天赋。”
洛瑟眯起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一旦我出手忤逆违背邪选阵营任务方向，会被惩戒甚至抹杀。”
洛瑟：“那你是在找死？”
秦磊：“距离我死，有３２秒的时间，但距离杀死你们，３２或许够了。”
洛瑟不动神色，她感觉到自己以前好像做出了两件事，１是没有低估秦磊对秦鱼的影响力，但低估了秦鱼对秦磊的影响力。２是低估了秦磊的实力。
他的存在，不仅仅在于跟秦鱼有牵扯可利用，还在于他的诡秘天赋。
他是个在罪恶里长大的人，从小浸泡在邪恶的世界里，他的骨子里就淬着阴冷阴毒的血液。
如他的母亲，如他的父亲。
但没人想到这样的过去给他带来的天赋竟是封闭术。
大大的房子，小小的空间。
他躲在那个小隔间里，能听到那栋房子里所有角落的邪恶动静。
一寸寸入骨，一寸寸淬心。
然后今天完美封闭。
血腥味，蔓延。
————————
死城之外，秦鱼来了，她在想一件事。
什么人故意错误引导她去了隔壁的城市？
又是什么人．．．提前开战。
她在城市外就感觉到城内的打斗气息。
红绿灯爆了，地上有融化的一滩血迹，再往前，她可以追踪的一伙邪选的移动。
她眉头一簇，迈步出去，瞬息消失在空气中，很快她追到一个邪选，按在地上后询问。
其实也不用询问，对方第一反应就告诉了她。
“秦鱼！是你！刚刚那个果然是你弄的假货！”
假货？有人假装成她的样子？或者，反正有这样一种手段。
秦鱼皱眉，“你们的人在那？”
这人没说，自己自爆了。
呵！这一届降临的邪选倒是刚烈很多啊。
瞬息跳到墙头的秦鱼几个弹射到了一栋七八层楼高的高度，远望锁定前方移动的其他邪选。
黄金壁上线。
——你能感觉到这座城市浮动的气息吧。
秦鱼：“嗯，我体内就有它。”
——那你还去？
——这么信任双合天浿的能力？
秦鱼：“我信我自己。”
黄金壁不再多言，因为就算按照黄金屋的核心规则，这些邪选也必然要解决，而邪选幕后搞东搞西搞出的东西也不能留。
所以秦鱼来了。
她追着那些邪选往广场去，很快追到了，却进入了封闭场。
这？幻境？
她想到了梅烬林的幻术，但察觉到它跟幻境不一样。
“封闭之境？”秦鱼看破虚境，再一层层打破，在破境中，她越发感觉到里面的动静。
血腥，激斗。
咦，有天选者在？还是邪选者内斗了？
秦鱼脑海里闪出一种种可能性，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轰隆，天空忽然黑沉起来，有打雷声。
——是不是又有你什么姘头过来了？
秦鱼：“我没有那么多姘头。”
眼下一个秦磊都让她头秃了。
“这雷鸣也不一定是降临。”
——还有可能是惩戒，被雷劈。
——你跟某个小胖子最有经验。
秦鱼：“你是在故意瞎扯淡逗我开心吗？”
黄金壁沉默了下。
——你这一路上情绪太丧了，我不习惯。
秦鱼笑了下，“也还好吧。”
——你这样笑起来更可怕了。
——我总觉得你在憋着什么大招。
——你看看，我有没有在抖。
秦鱼意念回黄金屋看了下，哦，黄金壁壁真的抖起来了。
作为一个天选者，能把自家黄金壁都吓成这样，是够牛皮的！
秦鱼怕真把自家的ＮＰＣ吓坏了，于是笑容柔和了一些，也终于破开封闭术。
境界破出，她到了广场边沿。
扑面而来的浓烈血腥味，秦鱼没有什么反应，但看到前面一幕。
她愣了下。
——————————
十秒前，封闭术最核心的巨大广场，人很渺小，但一个人可以流出的血很多，像是一块快红斑点，将最中心一块染红。
洛瑟吐了一口血，剑指对面。
“秦磊，你是个疯子。”
对方没有回应她，洛瑟感觉到封闭术外的撞击。
有人来了。
肯定是秦鱼。
洛瑟一咬牙，拿出了一个小人偶，双手一阖，人体跟小人偶瞬间置换。
替身人偶？她要逃出这个任务了？
不，她只是转换空间。
在秦鱼破开进入的一刹那。
洛瑟消失了，小人偶落地。
其他几个邪选见状慌了，他们可没有洛瑟这样的手段，出是出不去了，那就只能咬牙把秦磊干掉了。
他们冲过去了。
几秒，足够他们对苟延残喘的秦磊做最后的事了。
——————
秦鱼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有一种最坏的预感，但她始终没把这种坏的预感诠释想象成眼前一幕。
或许，她这些年来想过的一切血腥都跟自己有关。
她没想过有一种血腥叫——尸山血海中，他一个人杀到了最后，血肉模糊，白骨嶙峋。
哪怕背对着，但秦鱼知道这个人是谁。
那个苍白阴冷的男孩。
那个清秀内向的少年。
那个英俊寡言的男子。
她一跨步，接住因腿骨被一个邪选削断折倒的秦磊。
仿佛一下子接住了三个人。
他倒在她怀里，秦鱼顺手就捧住了他的头，另一只手摸到大量黏腻的液体。
脖子上都是血。
割喉。
脖子被切了十之八九，几乎把头都断了。
秦鱼手掌握着秦磊的脖子，感觉到了头颅在掌心下摇晃。
都是血，好烫。
秦鱼什么也没说，颤抖着手掌死死握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按着，掌下生机疯狂涌出，绿光渗入伤口。
修复，疯狂修复。
不惜一切代价。
伤口在恢复，秦磊睁着眼，脖子上的血早已喷到脸上，苍白的皮肤像画布。
一双眼闪闪发亮。
“我．．．．我想让你不要来．．”
“我知道，你故意误导我去了别的地方。”
“对不起。”
明明掌心滚烫，可秦鱼无端觉得心里很冷。
秦鱼垂下眼，绷着声音：“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来找我的，你也不是故意不离开的，是它选了你，你没有路可走。”
她一直都知道，所以想找到他，她想找出一条路。
一条不那么绝望的路。
“我．．．”
他很想再说些什么。
可是不能够了。
修复的伤口无法阻碍法则的撕裂。
他要被撕裂了。
秦鱼感觉到了暗金屋力量的反噬，他违背了契约，违背了规则。
他要死了。
她看到周遭那些被封闭似的一个个店铺，里面藏着什么，她知道。
他先她一步做了。
秦鱼闭上眼，身上的气息浮动很大，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像是被掏空了所有能量。
她在拼尽一切去救秦磊。
但秦磊身上的暗金屋规则惩戒力量越来越重，连骨头都一寸寸截断。
周边那些邪选并不会因为秦磊似个而放弃，他们在找机会，看秦鱼的状态，顿觉得时机到了，于是他们突袭靠近．．．．
轰！
数百九穗禾破土而出，穿透那些邪选的身体，将对方缠住，抽取生机。
九穗禾再次染红，将这些邪选活活抽干，回到秦鱼掌心，输入秦磊身体。
活血生肉。
她也强行祭出了奥法复生之术。
空气之中波动，地面绿叶繁花似锦，不断盛开，不断枯萎。
半神格跟超能的运用让意志压制再次出现，而救助邪选也违背基本的天选规则，两种压制前后出现，体内的邪能被两种压制触动，心脏的双合天浿运转，强行制衡。
她身上涌出的气息近乎毁灭，却偏要竭力救一个人。
她甚至祭出了半神格，试图把它放进他的体内。
可没用，也来不及。
他粉碎了。
秦鱼开始试图去收集她的灵魂，她知道如果有灵魂的话，以后还可以．．．．
但两种规则冲突了。
她身上的黄金屋规则跟暗金屋规则冲突。
邪恶的灵魂，罪恶的灵魂。
他杀了很多人。
在杀戮中来到她的世界。
黄金屋不允许。
于是秦鱼身上也爬满了惩戒的雷光。
那种痛，无声。
她抱着他，用尽了方法，还是不行。
真难受，难受得像是这座城池，心里爬满荒凉。
她在想，为什么她救了他一次，却不可以救他第二次？
她在想，为什么他就一定是邪选，因为那些过去吗？
他明明可以变好的。
她知道他很想变好，所以他选择当医生。
并不只是因为她。
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太让人难受了。
秦磊在她怀里化成灰。
她闭上眼。
一片寂静。
比这座城还寂静。
灰落在地面，跟尘土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
但这种寂静忽然被打破。
被秦磊封闭住的“它们”动了，封口在瓦解。
因为秦磊死了？
不，是因为有人降临了。
雷霆密布，乌云盖顶，倾盆大雨磅礴而下。
广场周遭的黑暗中．．．．一群黑衣者降临而来，其中一种手握血红晶球，强行撕裂封闭口。
轰！
上百个店铺的炸开了，里面的黑红邪气呼啸而出，而破出容器的怪物也一头头缓缓爬出。
邪佛复制体。
不似林献跟陈年的潜伏隐性，这些复制体很纯粹——战斗体质，毫无智力。
果然，邪佛同体被研究出了不少复制体。
前有林献，后有陈年，再然后就是这些战斗复制体。
他们来了，把它们也放出来了。
然后把秦鱼包围了。
包围之后，在第一头复制体狂奔过去，朝秦鱼扑下．．．
秦鱼侧翻，那一瞬，她一手将它按在地上，在身上血肉被它撕裂中，手指死死插入它的脑壳。
指尖如同树根扎根。
它迅速干瘪下去。
一头邪佛复制体的力量．．．被她吸收了。
下一秒，秦鱼站起来，血肉瞬息修复，她睁开眼。
双合天浿逆转。
瞳孔渐渐变成两瓣轮转的诡秘瞳色。
所有邪选看到这一幕都吃了一惊。
为首者心里一沉，恍然明白一件事。
她，有备而来。
————————
秦鱼是有备而来，只是出了秦磊这个意外，他把所有风险都替她承担了。
包括那些针对她而准备的邪佛复制体。
他把它们封住，等秦鱼找到的时候，一切尘埃落定，再找办法把它们封死就行了。
只是没想到会有如此强大一波降临者吧。
他刚死在秦鱼怀里，他们就来了。
像是一种征兆——邪恶一方对这个世界势在必得。
远方，逃出生天的洛瑟有些虚弱，她啃了一颗药，见到广场那边雷电密布就知道己方援兵又来了一波。
说实话，虽是邪选，但她也感觉到这次攻略来的动静太大了。
一波接一波。
不说降临战已经够让人惊讶，这降临战前这么大阵仗也是少见。
好像都在铆足全力要先干掉秦鱼．．．
“或者说，想让她邪化？”
洛瑟觉得吧，这个世界太邪气了，凶险得很。
所以是过去还是不过去呢？
她考虑了三秒，最终决定原地待命。
————————
谨慎奸诈的洛瑟决定坐壁上观，她坐了十分钟。
广场那边的动静忽然没了，只有扑鼻的血腥味随着风送到她鼻端。
确定过血味，一点都不鲜甜，定然是己方的人。
洛瑟：“不能吧，难道都．．．”
洛瑟震惊狐疑中，身前忽然黑气凝聚，黑袍人来了。
“这么好的手笔，失败了。”
“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手段杀了她。”
洛瑟倒不觉得自己办事不利，因为眼前一波邪选降临结果都．．．那能怪她么？
“这秦鱼什么来头？这般厉害？”
黑袍人也没多说，只沉沉看了一眼广场。
“没有失败。”
洛瑟一愣，也就是说．．．秦鱼邪化了？
——————
雨水磅礴，苏挽墨单人进入广场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满地的满地的尸体。
邪选的，复制体的。
她怔了下，再看向前方。
秦鱼坐在阶梯上，低着头。
没有血气没有光芒，像是浓缩了的一个影子。
这座城市的倒映。
死寂。
她很危险，苏挽墨知道。
因为从地上那些干瘪的尸身可以联想到秦鱼做了什么。
还有，雨水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很多血从她身上流淌出来，像是怎么也留不尽似的。
但苏挽墨还是走过去了。
走到秦鱼跟前。
“你允许我走到这个位置，不是还没想好怎么杀我。”
“就是你需要一个人听你说些什么。”
秦鱼的确开口了。
“我养了他十年。”
“他的出身很糟糕，放在哪个世界都是罪恶之子。”
“我亲眼看着他从一点点变好．．．”
“我以为可以了，十年，我可以离开了，于是我跟他说我要离开。”
“他问我要多久。”
“我骗了他。“
“后来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然后他来到我的世界，一身的血，那么惨，当时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已经是邪选了。”
“我那时候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做错了。”
“还有，我害怕。”
怕，秦鱼也会怕吗？
苏挽墨：“你怕他跟你走上对立面。”
秦鱼：“不，我怕我留不住他。”
苏挽墨一时涩然。
“我养他十年，不是为了让他来找我，也不是为了让他死在我面前。”
“可他确实是因为我才来的，也确实是因为我死了。
秦鱼抬头，看着她。
雨水落在她脸上，血液一点一滴被冲洗，露出苍白精致又妖异的脸。
她很茫然。
“我错了吗？”
这种茫然使人堕落。
我错了吗？
多令人痛彻心扉的问题。
在自我怀疑中堕落。
还有更深的一种．．．．
惊惶。
秦鱼在害怕。
“你怕的是不单单留不住秦磊，更留不住其他人。”
“那么，你是不是见过未来？”
“很多．．．你珍惜的人都死亡的未来。”
苏挽墨说完后，见到秦鱼身上若有若无开始张扬的邪气，以及对她的杀机。
她说中了。
苏挽墨暗想，果然还是这种状态试探最有效。
而秦鱼指尖的血红九穗禾也从苏挽墨的脚踝缓缓往上攀爬。
杀意吞吐。
大雨依旧放肆，场地依旧惨烈。
血腥密布。
苏挽墨感觉到了死亡的凉意。
轰！
地面终于炸裂，万千血红藤蔓狂肆穿梭，朝着苏挽墨后面的广场边沿穿刺。
地面也再次被穿刺崩裂。
但站在那的黑袍人毫发无损。
因为它是虚影。
竟是非实体。
灵魂分身？
苏挽墨转身，看到对方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你是谁？！！”
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
黑袍跟斗篷帽下面是一团黑气。
也没有脚，只是黑气。
这根本不像是生灵体。
“竟然还有一丝理智，想吸收邪佛力量为己用，又不肯邪化，你太贪心了。”
这人的声音纤柔，分不清是男声还是女声，十分诡异，他伸出手，黑气之后又出现白骨手掌，他对着秦鱼默念咒语。
秦鱼吸收的邪能顿时翻腾起来，心脏内的双合天浿强烈负荷，开始撕裂心脏。
好在秦鱼的体质也能一直修复，只是太强的影响力让秦鱼很痛苦。
“秦鱼，你别忘了你家人朋友还在等你！”
秦鱼双手合十，丹田处涌出强烈的绿光，驱散邪恶。
光一寸寸来。
邪恶一寸寸吞噬。
如此厮杀中。
黑袍人忽然说了一句：“他在那个世界找了你十年，又去诸多位面找了你一百三十年，他从未等过你，因为知道你永远不会回头。”
一句话，秦鱼心神几乎溃败。
邪恶幡然倾覆．．．．
光，湮灭了。
就在那一瞬，苏挽墨忽然拿出一个手机。
这不是秦鱼的手机。
是秦磊的。
他的手机手机自动启动一个程序。
定点了。
投放出一个影像。
就是秦磊坐在阶梯上的样子，也是巧合，竟挨着秦鱼。
他坐在那儿，仿佛没看到秦鱼，也没看到黑袍人，更没看到苏挽墨。
他只在坐在那，一身白袍雪白，在雨幕之中浅浅笑着。
“你走后，我找了你十年，找不到，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一点痕迹都不留，就那样完全消失。”
“直到它联系到我。它说，只要我愿意，就可以找到你。”
“我答应了，于是我成了邪选者。”
“然后我知道了，你是天选者。”
“可我没后悔过。”
他说他没后悔，哪怕知道这是一条绝路。
“我只是很遗憾，遗憾为什么我不是一个好人，是啊，它都知道我是坏人．．．你养我的那十年，我装得特别好，一件坏事都不肯做，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做了，你就会很失望，我觉得这样克制一点也不困难，因为每一天我都很开心。”
“可我也好怕，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你，你知道我做的那些事．．．”
“后来我们终于见面了，我又高兴又害怕，还很懊悔。”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身边那些人。”
“我也一点都不喜欢你这个世界。”
“可我觉得在这个世界的你是最好的。”
“所以你不要变坏。”
“然后．．这次轮到我跟你玩一个游戏了。”
“姐，数１２３。”
他笑了，虚影抬了手，手指打了一个响指。
如同那一夜，那一个世界。
他的世界。
从火海出，他坐在她身边。
山下漫无边际的漆黑。
黑暗的城镇，无光的一条街。
他那无望的世界。
她出现了，拽着他逃出来，坐在草地上跟他玩一个游戏。
１，２，３。
他的世界有了光。
而这个世界，这座死城一个个灯光起。
广场灯起，连环，绵延，建筑体一栋栋亮起灯来。
一片光海。
无人，无声息。
光落在秦鱼脸上，血水从她脸庞留下，凝聚在下巴，滴落在地上。
她仰起头，猩红如红玉的眼睛倒映了这片光海，连同苍穹之顶的星河密布都一同望尽眼里。
光，驱散一切黑暗。
那个孩子长大后的纯然一笑。
胜过万千诅咒法门。
黑袍人不知何时离开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失败了。
秦鱼已跨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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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座城，还是那个人。
苏挽墨坐在阶梯上，把手机还给秦鱼，“他的，给你留个念想吧。”
坐在边上的秦鱼接过，淋着雨，看着它。
“我送他的，他来之后送的。”
“没想到他给了你。”
苏挽墨：“你养大的人，心眼也很多，知道我会把它留给你。”
更知道她一定会来救秦鱼。
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机关算尽。
苏挽墨略遗憾。
秦鱼看着前方。
“我其实有两个弟弟。”
“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她说的是其他副本世界，苏挽墨知道。
苏挽墨：“你下次先问问年纪吧，比你小的就不要接近了，再死几个我怕你堕落成天外邪魔，接下来再有人把城市的灯闪成霓虹灯也救不了你。”
都这个时候了嘴巴还这么毒。
当年为什么会觉得你端庄柔美大气婉约？
瞎吧！！
秦鱼：“这个建议可以考虑下，但也许下次死的是姐姐或者阿姨类的呢？”
她这话是盯着苏挽墨说的。
苏挽墨面色从容，“听说人越难过的时候越喜欢开惹别人气恼殴打她的玩笑，因为每个人骨子里都有一种受虐倾向，想让人打她以消弭痛苦。”
秦鱼：“可你打不过我。”
是啊，打不过，所以怎么办呢？
苏挽墨没有办法，只能陪她在雨中坐着。
很久以后，秦鱼才低下头。
落下一滴泪。
“这么难过的事，总会过去的吧。”
苏挽墨：“时光很忙，它记不住任何人，无论你的快乐还是伤痛，最终都会过去。”
秦鱼沉默。
过去的过去了，死了的，也终究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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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的人来了后，苏挽墨留在死城负责协调处理，大概要一两天的时间，但秦鱼没有留，她乘坐飞机飞到了Ｈ市，在Ｈ市郊区房子过夜。
张宇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看了看秦鱼，“待几天？还是要安排回去？”
秦鱼算了下时间。
十天，还有两天。
真快啊。
她估计连回去的时间都没有了吧。
“不回去了。”
她走进院子，月色凄冷，院子芬芳依旧，她脱下外套，回头对院子里的张宇问了一句，“张宇，你年纪比我大吧。”
张宇：“？？？”
老板你中邪了吧。
秦鱼轻笑了下，转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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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洗完澡，穿上浴袍，擦着头发走出房间后，把毛巾随手一扔，手腕一番，手掌中的铃铛被她放在桌子上。
“出来。”
袅袅黑烟，一缕魂影。
尹幽的魂影。
她坐在床边，懒散随意，睨着她。
“出息了，竟知道我留了一条留影。”
“你心黑歹毒，会把东西留给我？而且你最擅灵魂术，在上面附一条灵魂残影也不奇怪。”
尹幽轻笑了下，“论心黑，你也差不多，非利益目的，你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跟我说话，怎么，想让我帮你？”
秦鱼：“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肯定留了他的魂魄。”
尹幽：“你当人的魂魄是大白菜，想留就能留？”
秦鱼：“你不是一般人。”
尹幽：“没用的时候是禽兽，有用时就不是一般人，你的脸是烧饼啊，说翻就翻。”
秦鱼：“你我不同阵营，还有仇，让你凭白出手也不可能。说吧，你怎么样才肯帮忙？”
尹幽：“你把你身上的浴袍脱了。”
秦鱼：“．．．．”
妈的，你畜生吧。
秦鱼翻了个白眼，尹幽轻笑了下，“他的魂魄，我的确留了，按照你我的交情，的确也没到那份上，交易归交易，我救他，将他庇护在我麾下，毕竟我是神明，有军团豁免之权，作为回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秦鱼一听她答应就松了一口气，“什么条件？”
尹幽说了一句话，秦鱼盯着她半响，答应了。
后来尹幽走了。
这次倒是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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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墨第二天联系秦鱼，“那边的人对你有些情绪。”
秦鱼：“怕我黑化啊？”
苏挽墨：“借着怕你黑化，其实是想让你交出那部分能量，有些人贪心。”
秦鱼：“你让他们找我来要，谁敢拿我就敢给，顺便现场表演一下什么叫黑化。”
苏挽墨：“正开会呢，我开的免提，他们听到了。”
秦鱼：“．．．．”
你这套路这么这么社会这么野，也不怕遭雷劈啊。
苏挽墨挂掉了电话，秦鱼起身走到阳台，看到外面阳光粲然，大片的果园，大片的水泊，水草绵延，湖青山水色，周天满乾坤。
这样的好地方，她搬了一把椅子趴着阳台看了许久，过了一会，有些昏昏欲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见到上闻泠韫正拿一根狗尾巴草逗她。
“你．．．”秦鱼问了。
上闻泠韫把玩着狗尾巴草，说：“于阿姨说我们从外地来找你不容易，偏你还特别忙，过意不去，萧姐姐说那边不是你最喜欢的居所，这里才是。于是阿姨跟叔叔就把我们带来了，正好说山里好多果子到了采摘时，让我们帮忙。”
萧庭韵那人．．．
心里揣测的秦鱼嘴上却故意调笑道，“坐飞机时，你内心有没有一种哇哇哇的感觉？”
上闻泠韫被她调侃，脸微红，但还是正经端庄白莲花道：“区区飞天之器又算得了什么，以前不还见过你随冰宫上天么？”
秦鱼：“那我拿电脑给你找点哔哩哔哩里面的不可描述视频给你看看？”
上闻泠韫虽然有一大半听不懂，但还是稳住了：“你会被浸猪笼的。”
秦鱼：“呦，竟然不是说看就看，我还怕你啊．．．看来你心里也是有点慌的啊。”
本以为上闻泠韫会生气，结果她只是定定看了秦鱼一会，后表情复杂，“你这样．．．我才觉得你。”
“我怎么了？”
“像黄妈妈。”
“．．．”
“猥琐又下流。”
“．．．．”
好了嘛，你去山沟里摘果子吧。
一点都不可爱。
秦鱼惫懒，瞧了瞧上闻泠韫，后者问她：“你不去？”
“去啊，我要换衣服，难道要给你看吗？”
德行！
她堂堂上闻家的嫡长孙女还会看你个黄妈妈换衣服？
上闻泠韫不置可否，下楼了。
秦鱼：“你如今也会武了，一个翻身下阳台就行，何必走楼梯啊。”
上闻泠韫：“德容礼仪，不能因为实力多强就有所减损，否则这世界不就乱套了？”
秦鱼：“就好像我的视力，十里之外可以看清一个人洗澡。”
上闻泠韫默默看了她一会，趴在栏杆上朝下面优雅言语一句，“刚刚秦鱼说她的眼睛十分好，可十里之内看到任何人洗澡的样子，我不太相信，所以想问问你们。”
刚出客厅到院子里、准备出发去山里的众人：“？？？”
萧甜甜反应最快，迅速捂住胸口，大喊：“我靠，难怪以前在冰川的时候，她跟鬼一样知道我们做什么！”
花白镜：“我有一个怀疑不知道应不应当说。”
玉宴之：“别说。”
萧甜甜：“我怀疑我们都被她看过了！对了，你们怎么看？”
花白镜：“他们还能怎么看，绝对属于被看，但肯定否认否决以及打死不能承认啊。”
你们武侠来的都是魔鬼吗？
这配合太风骚了。
奚景等人都看其他地方，啥啥都没听到．ｊｐｇ表情脸。
厉害了。
黑莲花就是黑莲花。
白莲状时开黑啊。
但秦鱼有一种黑莲花抗体，倚着栏杆轻笑，那是一种明明很无耻但偏偏笑得很好看的笑容。
“下面这群货，我会怕？”
好放肆的笑容啊，想打，可是打不过。
连背着背篓沉默寡言的荆末雪都挑了眉。
然后．．．秦鱼的表情僵住了。
萧庭韵把秦远跟于笙带出来了。
萧大小姐似笑非笑。
秦远：“你给我下来！”
于笙：“小鱼．．．”
你的爸爸妈妈正用一脸我对你有点小失望的表情看着你。
秦鱼捂脸。
莲花有毒，大小姐也有毒。
为什么她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心眼都这么多。
苏挽墨说得对。
————————
苏挽墨联系秦鱼。
“在哪？”
“山里。”
“邪选跑山里了？”
“树上。”
“邪选上树？”苏挽墨问完，没等秦鱼回答就自己否决了，“你在Ｈ市爬果树？”
秦鱼：“你想吃什么？香蕉还是黄瓜？”
“不用，谢谢。”
苏挽墨已经对秦鱼偶尔的犯贱有免疫力了，淡定道：“你昨晚给我发的信息什么意思？”
秦鱼：“明天的时候，我想交代你一件事。”
苏挽墨：“感觉不是好事，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交代？”
秦鱼：“你打不过我。”
苏挽墨：“可你也没法打我。”
的确打不了，秦鱼把果子放进背篓里，踩着枝桠上了枝头，对那头的苏挽墨说：“明天你看着梅烬林。”
苏挽墨错愕。
“是不是以为我会让你去做很简单安全的事情？不是哦，是很危险的任务。”
秦鱼轻笑着，随手把枣子在身上擦了擦，放进嘴里。
“明天必须有人看着他，其他人我不放心。”
苏挽墨在考虑，“那你做什么？”
秦鱼：“等。”
等什么？苏挽墨大概知道，心头一凛。
挂掉电话，秦鱼看向远方，神色微妙。
————————
地府里，娇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进地府宫殿，到处都森罗密布，恐怖得很，可娇娇看着却很亲切。
因为它以前在这里办过工。
诶，这是从前的工作地啊。
宫殿内，有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娇娇一进去就用肥爪子捂住了鼻子。
“呜，你又喝酒啊！！”
王座上的人的确在喝酒，一边喝酒一边处理公务。
“天天死人，天天来恶鬼跟被恶鬼杀了的人，这么多破事，不喝醉了怎么合理旷工？”
这道声音凉冷沙哑，娇娇看向对方，八重炼狱阎君袍，百鬼抬棺靴，但她是个女人。
是的，阎君是女人。
这个事实不亚于——上帝是女孩。
而且是个外貌约三四十、绰约风情无比的大御姐。
用娇娇的话讲，她就是地球上的男人一看到就会想收为情妇的那种女人。
可人家是阎君，而且是地府成立以来历史上手段最严酷最招十八阎罗殿所有炼狱恶鬼最害怕的阎君。
娇娇瞥到对方随意晃悠的赤足跟隐隐开叉的春色，嘟囔说：“我怀疑你是钓鱼执法，每次都这么穿，什么恶鬼一来，但凡是男恶鬼，基本一个钓一个准，全被你以冒犯你为名先炸一遍油锅。”
阎君摇晃着酒葫芦，睨过娇娇：“你长这么胖，胖得这么明显，也不减肥，也是为了故意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么？钓鱼肥胖啊？”
我靠！你好毒你好毒！
“你不要这样，我好歹也算你学生。”
“不要随便提别人的黑历史。”
“艹！你不要羞辱我哦，我是有尊严的．．．而且珍珠跟黄金始终都会发光的，禅师都收我做徒弟了！！！”
娇娇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并双手叉腰做理直气壮状，“禅师也是我师傅！”
我爹是ｘｘ之外，还有ｘｘ是我师傅。
这小胖子背景好大的咯。
阎君：“听说出家人都喜欢挑战高难度，果不其然。”
娇娇捂住了胸口，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这样欺负我，我好气。”
阎君：“不想背书不想听课不想考试，你哭过３２５６次，我腻了，你换个姿势。”
娇娇抽抽鼻子，“我还是觉得鱼鱼才是真心爱我的，你们都很虚伪的，不过我不会哭的，我已经长大了！”
然后他站起来，跳到阎君的阎王桌上，“我有问题问你呦！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阎君散漫喝着酒，懒散嘲弄，“初中题目我不给解，朝纲了，你问你的初中师傅去。”
娇娇：“好气，不要吃醋，我爱的只有鱼鱼，你们都不重要。”
阎君：“．．．”
这小胖子能活这么久，真是凭实力命好啊。
“什么问题？”
“我以前在地府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小学补习跟补考那会？”
“不是，一万年前．．．．”
“你被那魔头用吃的哄晕的时候？”
娇娇表情尴尬复杂，后无力说：“你不要提他，好可怕，我想想都腿软．．．不过后来我哭了，然后我就晕了，再醒来就到天界了好像。”
阎君：“所以你想问什么？”
娇娇：“后来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就是那段我没有知觉的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
阎君：“当时一团乱，死了多少地府工作人员，你就是个挂牌的，又不重要，谁会在意你？”
娇娇：“你又侮辱我！”
阎君：“你有事说事，没事不要装可爱。”
娇娇：“麻痹哦，你好凶。年纪大的女人真危险，鱼鱼说的对。”
阎君眯起眼，“你以为她年纪多小？”
娇娇眼睛一亮，尾巴摇摆来摇摆去，“你认识鱼鱼？我就说禅师为什么忽然让我来地府．．．原来你也知道鱼鱼，那我问你，我是不是跟鱼鱼早就认识了？”
酒壶摇晃了下，阎君漫不经心说：“你觉得有可能吗？”
“对哦，好像也不可能，我在地府那会都一万多年，我认识她也才这几年．．．虽说她死过一回，但也不可能．．我没印象啊？难道她很小的时候路过我被封印的地方？”
阎君：“你封印的地方比屎坑还抽，一般人也不会靠近，她鼻子是塌的？”
娇娇：“她鼻子不塌，就是狗鼻子，比哮天犬还灵．．．为什么我觉得我小学毕业后你对我特别凶残，我招你惹你？”
阎君：“一毕业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谢师宴办了吗？”
地府的腐败已经这么阔怕了吗？小学毕业你特么都要求谢师宴！
娇娇目瞪口呆。
阎君：“你有没有遇到过她，要看你自己回忆起来。”
神啊，又要考我智商！
怎么办，鱼鱼不在身边！
见她要走，娇娇立马急了，伸出爪子拽住她袖子，“你别走，我脑子笨，你告诉我吧．．．再不行你给我一个提示。”
阎君转头看他，放下空酒壶，神色淡淡：“你以为小位面完全沦陷后就立即激活大位面吗？”
娇娇：“？？？”
阎君：“它需要一段时间，多久你自己去问，这是时间，若是地点．．．你自己可以从最简单的渠道去推论。”
“有时候，看似不可能的事情，用最简单的逻辑跟思维去想就可以了，越笨的人越容易想出。”
娇娇其实已经想到了，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这个阎君．．．真的好讨厌。
“不用这样，我知道你已经想到了，如果想找回记忆，去你曾经待过的地方看看吧。”
阎君说完就见娇娇肥颠肥颠跑出去了。
她缄默片刻，看了一眼酒壶，叹口气：“这壶酒喝完了，这一局也该结束了。”
地府，恶鬼跟往生灵魂再不敢涉及之地。
空冷寂寥，漆黑血狱。
娇娇到这个地方，身体有些颤颤，他记得自己以前在这里做过什么。
也遭遇过什么。
现在想想都心慌。
因为．．．曾经那段时间很空虚很无聊，但那个变故发生后，他特别害怕特别内疚特别痛苦．．．
后来就真的忘了。
他忘记自己当时在那人驭万鬼破森罗地狱时见到了什么。
真的什么都记不起了。
“我一定是被吓坏了，不然怎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娇娇撅着屁股趴在奈何桥桥墩上，拿出纸笔，乖乖写着字。
“从小位面到大位面．．．我问下渣爹父君．．．”
“哦，差不多一万年？具体看位面不同类型而定”
“按照这个时间．．．”
“那我跟鱼鱼在哪里见到的？”
“难道是．．．”
娇娇写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看向滔滔不绝的奈河桥下奈河水．．．．
他好像想起什么了。
因为他想想起，所以想起了。
一点一点的记忆，慢慢一寸寸爬上灵魂的墙头，翻过防御墙，进入它的灵魂深处。
————————
凌晨五点。
Ｈ市，天空还一片漆黑，太阳都还没挂上天，但不少没睡或者早醒的人都觉得有点古怪。
以为太漆黑太沉重了。
连午夜的蛙鸣蝉鸣跟鸟语都没了。
一片死寂。
这样的死寂中。
睁眼一夜的秦鱼举起手表，看了下时间，又等了一会，终于，她的瞳色颤了颤。
她感觉到了。
空气比原来粘稠了。
越来越粘稠。
好像在改变，在蓄势什么。
海啸，山林，风波，一切都在蠢蠢欲动。
秦鱼手指敲了下身下被单，身体直接消失在床上，进入黄金屋。
她没有去仙家小苑，而是直接去了第五中转站启蒙祭祀点
神明也还是那个神明。
“道友为何来？”
他问。
都是神明权限，不管什么实力，他待秦鱼的态度已经变了，
秦鱼：“一个约定。”
然后顾自走进去，一边走一边脱下外袍。
神明：“？？？”
秦鱼没骗他，她的确来赴一个约定，跟一棵树的约定。
龙且仙树面前。
树还是那棵树。
秦鱼把外袍放在池边，走了下去，从池子里．．．捞出一副躯体。
黄金壁上线说话。
——你太鸡贼了，利用升级的绝对生命体分裂出去，生命体韵养在这里，本尊去死城。
——又故意卡在这个时间点来。
——谁能知道你真正实力？
秦鱼看着自己的另一幅躯体，吐出一口气。
“小人物想活下去，也只能多一点心思了。”
秦鱼身体生长出一条条生命触须，将生命体缠绕，一寸寸吸收吞噬。
——————————
生命体的分身是无魂的，但也不是随便分裂了，秦鱼花了星等买了相关容器才成功分裂，当时经手的痛苦难以想象，只是她这人不觉得这种过程值得一提，所以一笔带过罢了。
分裂痛苦如斯，融合的痛苦其实加倍。
黄金壁眼看着她一声不吭融合了生命体，并一寸寸完美修复。
他没夸她，这次。
因为次数太多了，不知道怎么夸。
他只能帮忙记录身体数据信息，准备保存了等她日后再用。
当然了，分裂生命体这种事儿其实很危险，若是修道了，道的规则之一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凡体质分裂，多有桎梏，加上修道后涉及更多能量体，再分裂再融合就更高难度了，所以黄金壁觉得它可能也用不上了。
三个小时后，龙且仙木下的池子里满是鲜血，通红一片，秦鱼从池子里出，血水在雪白细腻的酮体皮肤上流淌，血红鲜明，仿若苍雪红梅。
——要回仙家小苑吗？
“不回了。”秦鱼很果断，直接离开了中转站。
————————
大概因为跟秦鱼解除过多，加上她们两人针对梅烬林进行的各种调查，苏挽墨对降临战的认知比萧庭韵还高，所以跟联盟提交了危机预测报告，让相关部门一直测量全球能量体变化，从这些变化里面预判降临战的地点。
前几天没有太大的波动，除了死城那一次，其余都很平静，甚至比以前那段邪选频出的时间更安全，检测部门的人甚至都想放弃了，因为这种勘测很废资源跟经历，然而苏挽墨坚持，介于她的实力，在政府跟特殊能力者联盟里面地位很高，所以最后也就坚持了下来。
也是从昨晚开始，苏挽墨打电话给秦鱼的时候，能量变化已经很明显了，各地的空气粘稠指数，电磁量，以及能量度．．．
“报告！目测Ｆ国Ｙ市的三大指数提升速度超过原来的３００倍，而且还在快速提升，已经快超过了该城市的承受量。”
“报告！Ｙ国．．．”
“报告！大西洋地理位置．．．这个位置的海域气候变化，似乎要有海啸生成。”
“报告！”
各种报告落在几个高级负责人的手里，各国官方大佬也都吃了一紧，再次紧急召开联盟议会，他们认为这种危险是全球性的，但苏挽墨盯着各方面数据的提升，问了自己的黄金壁。
“黄金屋中转站那边有察觉到邪选的异动吗？比如诸神在位面之外联手打开屏障。”
降临战是需要有人主动跳起的，它不是自然异象，邪选动了，或者天选动了，它才会诞生。
天选这边没反应，苏挽墨知道，否则会有征军。
那邪选呢？
黄金壁的汇报来得很快。
——目前没有。
——好奇怪，邪选诸神没有动手，地球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一般如此强大的能量体提升，需要有能量源头，有人激活这个地球的深度能量，将它导引到相应地段，导致它固定的能量体系失衡崩溃，进而瓦解界外位面屏障，最后才会形成适宜大规模降临的状态。
——如果邪选诸神没有动手，那就是在这个位面内部有人动的手，但这个人的能力必然接近神明，又不被位面意志察觉。
——我觉得你应该听秦鱼的，去盯着梅烬林。
都是黄金壁，秦鱼的壁壁被她有毒的气质带偏，但其他黄金壁大多还保持高冷姿态，尤其苏挽墨本就很正经，也就秦鱼死皮赖脸开荤调戏时，她偶尔绷不住，所以她的黄金壁也一直很正经。
听了黄金壁的话，苏挽墨陷入沉思，如果排除邪选的外在插手，那么就是内部．．．内部邪选还有那么多数量吗？
从最简单的分布概率来算，这么大面积并且分隔开的地理位置，需要多少邪选搞事儿？
就算每一个城市分布两个，也需要不少的数量，何况这么庞大的能量，又岂是普通邪选能掌握的。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性。
１，这些城市不需要邪选看管，只让他们这些天选不得不分开，疲于奔命，此消彼长，他们可以集中数量创造条件专一等降临者降临，而降临地点一般只有一个，他们集中力量攻击一座城市，一座主要城市。
２，这些城市依旧不需要邪选看管，跟人无关，跟能量有关，能量存在就行，就是已经达成了他们的目的，那么能量有什么用？集中，集中使用。
苏挽墨从降临者跟能量两种角度分析，最终觉得以目前残存邪选或者幕后隐秘人物的目的来考虑，不管是降临者还是能量，最终都会集中作用于一个地点。
“把精准度调高，观测哪个城池的能量数据提升最快，或者说，爆发性最大。”
苏挽墨看向众人，“我怀疑对方想攻击一座城市。”
降临战的核心始终是战争，她如此想。
攻击一座城市，对于在场或者视频参与会议的诸多重要人物而言可能是好事，因为这样一来，自己的国家有可能避免．．．
“如果有一座城市几百万上千万人被屠戮，那么下一座城市也很难避免——因为一开始你就无法阻止。”
苏挽墨的语气很冷酷，直接打消了有些人的小心思，冷冷道：“现在是人类跟反人类的战役，跟国家，跟政治无关。”
她的话很快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因为他们都不是傻子，也都有自己的见识——这是地球人类社会以往那些战争吗？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不，这是一场非自然力量的战争，他们要面对的是恶魔。
而一些支持苏挽墨的人在跟苏挽墨的微妙眼神交流中——确定过眼神，都是天选者没错了。
都是天选者，他们也没法跟其他人说这其实也不是跟恶魔的战争。
“这是一场跟许多位面培养出来的超级恶魔的战争。”
一个被暗暗选为天选者有些年头的政府官员走到苏挽墨身边，叹口气：“这次如果降临，哪怕会有Ａ级天选吧。”
苏挽墨沉默。
会有吗？
会有。
她知道。
而一个处于降临战的Ａ级天选会有多可怕？
力量完全不受限。
实力全开！
一群呢？
苏挽墨有预感，邪选降临的速度绝对快于天选。
而快的时间长短，很可能关乎胜负。
因为地球本土．．．无法坚持太久。
除非提前干掉一些埋伏之人，阻止降临状态成功。
苏挽墨此时忽然很想联系秦鱼。
因为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
可能某一时刻，她也后悔了吧——很多年前，她拒绝天选邀请，可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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