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你有本事来啊来啊来啊!”至尊灵魁朝秦鱼吐舌头做鬼脸,猖狂得意得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引斐川过去,入你步下的盘龙阵——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能搞出完整的盘龙阵,但即便是残废的,我也不会让他陷入的!我绝不是你能算计到的傻子!”
至尊灵魁之所以能稍微控制斐川,只因为他手头有吸引斐川的东西——谢庭咏雪的血脉气息。
一滴血在天净沙那,由仙器水晶球封绝,连秦鱼他们都察觉不到,但至尊灵魁不需要仙器辅助,它自己就可以藏匿一滴血。
于是他笃定秦鱼是没办法诱引斐川的。
“除非你有第二块肚兜,但很显然,那种小把戏不能玩第二次。”
至尊灵魁正得意,且把玩着手里的精血,然后下一秒至尊灵魁就斯巴达了,目瞪口呆看着对面秦鱼。
秦鱼...手里捧着一牌位。
美色惑人,姿态肃然,仿若送葬——绝世貌美蛇蝎女魔君豪华版丧葬一条龙服务了解一下。
这骚操作,暗金壁都窒息了。
它也感觉到自家奸诈无比浪里浪气的灵魁选手绝望了。
——————
孤道祖师爷谢庭咏雪牌位,上面带有她的灵魂气息。
是血重要呢,还是灵魂重要呢?
作为逼格比天高的魔帝,自然不会只爱一个女人的皮囊,因为他更恨那个女人的灵魂。
所以PK结果是——刷!斐川瞬间冲出去了!!!
头也不回,一骑绝尘。
绝望中以为自己能撑过三秒并尽力补救的至尊灵魁:“???”
你回来,那是陷阱!!回来啊啊啊啊!!
干你娘!这个天选碧池果然阴险极致!
至尊灵魁没能阻止斐川过去,只能一起过去。
因为他得近距离陪伴斐川,引导并辅助它杀了秦鱼!
只要秦鱼一死,就是那谢庭咏雪牌位在也没用!
不得不说,至尊灵魁还是很灵活精明的,它眨眼就找到了最准确地道路,可惜,这条道路....也是秦鱼最准确的道路。
轰!
当盘龙阵启动。
十七根完整盘龙柱了解一下,不仅有盘龙柱,还有黑水池。
至尊灵魁虽然做过最差的预算,真正见到这一套设施被完整搞出来,还是震惊到不行。
这才几天?七天!才七天!
这是一条挂逼大鲸鱼!
不行,这盘龙阵跟黑水池是为斐川而存在的,一旦它成功纠缠斐川,就被完整套牢了,它没开挂,不能将它带出,除非将阵法操控者....弄死!
秦鱼必须死!!
震惊之下,至尊灵魁眯起眼,猛然操控手中一滴精血,将它化成一条血线,瞬息朝秦鱼飙射。
秦鱼知道这厮安的什么心思,牌位在手是灵魂,血气在身既皮囊,这是要让斐川把她当成谢庭咏雪啊。
那斐川还能放过她?
既然她洞悉了对方的诡计,她...没躲!!
不仅没躲,还让那一滴血的血气完完整整扑到她身上,完整附着。
至尊灵魁第一反应是狂喜,第二反应就是——不好,这个碧池肯定有诡计!
没错!她就是有诡计!
但能有什么诡计?盘龙阵已经完整了,他们也的确已经进来了,她让自己成为“谢庭咏雪”,只会让斐川对她越起杀心。
而无论如何,她绝对不是斐川对手的吧。
这特么不是找死么?
至尊灵魁就想不明白了,但想不明白的事可以用肉眼明明白白看清——斐川冲过去了,也的确抬手就要杀秦鱼,秦鱼的确躲不开,其实也没必要躲开,因为那十七盘龙柱出了十七条盘龙,而黑水池中的黑水也主动化作一条黑龙。
十八条龙,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十八条龙以瞬间爆发的灵活速度直接缠住了斐川,哪怕斐川的手距离秦鱼的脑袋不过咫尺,但在那无限放慢的速度中,她稳如老狗,半点不怵,并朝斐川魔躯这样可怕的存在翻了一个十分妩媚碧池的白眼,并且在翻白眼的时候,她的手在动。
结印!
这才是大招!!必须阻止他!!
至尊灵魁眼皮子一跳,直接冲过来了。
他冲过来是一种行为,也是一种决策,并行的是秦鱼的行为跟决策。
1,她把牌位抛出去了!这个行为彻底暴露了一个事实——灵魁你个小傻逼,你把血弄我身上跟牌位合一就可以让我完整吸引斐川仇恨,可你忘了,牌位在老娘手里,老娘想怎么扔就怎么扔!扔哪儿都可以分裂斐川的注意力!你看,斐川炸了吧,挣扎着要朝牌位那边追去...但那里恰恰是老娘设置的阵盘中心!他完美入套了!
2,她手中还在结印,但至尊灵魁会发现这结的印不是针对斐川的,而是——针对它!至尊灵魁是瞬移到秦鱼跟前三米范围内在猛然发觉这件事的,它下一秒就想瞬移脱身,但晚了,娇娇出现了,来了一个好厉害的空间封禁,并随着的还有秦鱼的超神版基础定身术——显然,她比以前更可怕了,好像上升了一个台阶,要知道至尊灵魁可是当初诸界主君们配合仙器才能捕捉到的小机灵鬼,但现在,她加上娇娇就把它完整定住了。定一秒就足够了,她的手中印直接打在了至尊灵魁的身上,五指之间五滴地府弱水禁灵,再配合魔种魔纹联合的魔道秘流封禁术!搞定!
至尊灵魁被封住的时候,一动不能动,被娇娇一把掐住如同掐一只弱鸡,它一瞪眼就看到了娇娇嘿嘿嘿的肥肥大脸。
艹!
但至尊灵魁还有一丝希望,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扶一下墙,于是看向那边的斐川。
它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希望他能...
至尊灵魁一转头就看见了斐川魔躯被十八条龙捆成了粽子,并且粽子叶是霸气侧漏高贵非凡的龙鳞风格,然后龙鳞叶上还游走着另一种力量气息,一种完全凌驾于这个世界的可怕力量。
那是完全克制一切,包括斐川魔气的力量,它就像是盘龙阵缺失的最重要一环——它是完整的吗?是的,相比于当年圣人时代一战,它是完整的,但秦鱼把它提升了一下下,也就添上这么一个细节吧。
“那是!!!”
至尊灵魁想要尖叫,也当即想要用灵魂传递信息给暗金壁,他成功了。
但它也死了。
连保命替身之术都不能使用,因为...
秦鱼掌握的这股力量不仅用在斐川魔躯身上,更用在了它的身上。
身为邪选,在如此恐怖力量的灭绝下,灵魂与躯体都不能生存。
必死!
绝对的抹杀。
这就是当年秦鱼尚在青涩时在副本经历中就被灌输的理念——天选者还是邪选者死了不意味着真的死了,有钱可以鬼推磨,可以买宝物替身买命,但在绝对的力量之下,钱不顶用。
你问问一个导弹下来,你请的再世华佗能不能救你?
“《菩提定一术》!!!这个消息我已传递回去,你死定了!一定有很多人会来杀你!!仙人级也会降临,你死定了!!”
至尊灵魁知道自己完了,连回归暗金屋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拼死也要拉上秦鱼!
他知道,一旦暗金屋得到秦鱼在还没飞升就学会了禅师的绝学《菩提定一术》,威胁指数绝对会恐怖上身,直接达到仙尊级别,甚至超过。
针对她的暗杀规格也会无限提升。
这就是它的报复!
本以为秦鱼会害怕或者恼怒,但在灵魂消散的刹那间。
他见到这厮嘴角轻勾,抬手轻撩鬓边一缕青丝,自带绝世白莲般哀愁的气息,“我还以为你能把我得到了斐川魔躯的消息传出去呢,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到时候还得我自己动手放消息...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真是好大一朵在唯美碧池中灿烂盛开的白莲花。
具体画面参考下知否知否应是宠妾灭妻的林小娘VS红狼的经典姿态。。
至尊灵魁:“!!!”
挂掉之前最后一口老血没喷出去,因为它嗝屁了。
死得彻彻底底。
给他死亡开官方证明的是秦鱼的黄金屋中叮咚一声来了提醒。
——祝贺你,干掉了一个了不得的对手,这个至尊灵魁其实是邪选一位仙尊魁灵的完美转世,所谓完美转世就是把本尊所有的天赋体质乃至造诣境界都完整保留投入轮回,重新经历一黄金成长时期,得到更强的资质跟机遇。所以魁灵被誉为暗金屋这万年来培养的最强核心十人未来领袖之一,位列我天选阵营针对邪选必杀榜单第五位,比肩天界邪尊,而且因为它擅隐匿,被暗金壁规避保护,迄今我天选阵营不能找到它的真身,所以你击杀它会有隐性奖励。
啊,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好比辛苦工作一个月后手机短信来银行到账提醒。
马杀鸡般的酸爽!
但反杀劫匪后反抢劫并且鞭尸是秦鱼自创的传统美德。
秦鱼:“这就了不得了啊?不还真是转世么,唐僧前世是金蝉子,还不是遇到一头小妖就被脱了袈裟挂烤架上,没猴子猪一匹马跟挑担大汉他都活不过出长安大门,你瞧瞧这二逼哪点像邪尊?邪选实力参考标准这么低的?那什么榜单跟什么最强核心十人未来领袖是养猪美容厂吗?”
“小老弟,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眼皮子不能这么浅,不然我以后都没法跟你交流了。”
开挖掘机跟搬砖的不在一个频道OK。
饶是多年领教过此人的碧池,黄金壁还是秦鱼给刺激到了。
——虽然你飘了,但我握不住你尾巴上拴着的那根绳子,甚至被你带着飞天,那就一起飘吧。
——下次遇到这种唐僧我会一笔带过,直到你逮住孙悟空。
嗯,孺子可教也。
“对了,奖励虽然还不会出,你大概猜测一下,我这次消耗不小,灵魂掏空,气血萎靡,需要补充一下养分。”
秦鱼是真的消耗不小,因为支持这么一个恐怖盘龙阵以及《菩提定一术》是真的太难太难了。
尤其是《菩提定一术》!
秦鱼当时真悟通了《菩提定一术》入门槛,一脚踏入那扇门,还来不及喜滋滋一下就差点破口大骂了。
没啥,它很吃蓝并且还吸红。
这特么跟邪术没啥两样了,虽然效果很牛皮,堪比灭霸啪一响指。
但秦鱼还是跟娇娇偷偷疯狂DISS某位禅师的邪性。
黄金壁倒是不知道秦鱼的腹诽,但它也一向沉迷于汇报工作绩效奖励成果。
啊,还有比当个人附属NPC汇报雇佣者工作奖励更爽的事吗?
这也相当于他的履历啊。
——大概预测下,绝对不少于50天宝点。
艹!秦鱼在地球干了那么大一波,灭掉元琊一个分身,粉碎对方吞并地球的阴谋,也不过得到200天宝点,现在干掉一个魁灵就有50天宝点?
要知道一把最差的半残仙器在商城里面也不过10天宝点。
有些差一些的真正仙器也就价值20天宝点左右。
她这是一下子赚了两把左右的仙器?
对了,壁壁说的是至少。
这个奖励可以的。
“嗯,奖励还行吧。”秦鱼故作高冷,“我还以为他不咋值钱呢。”
黄金壁没有戳穿秦鱼的内心之放荡,只解释了下。
——仙尊邪尊是仅次于大帝级别的最高战力了,已经是能大程度左右两边阵营战役的领袖,在诸界的大规模战役中也向来是统帅,所以价值含量高,虽说此人是转世,当他如果选择飞升,可以直接拥有比当年转世前更强的力量,而邪选那边的最强核心十人未来领袖培养名单,其实是把他们当未来大帝培养的。
秦鱼惊讶,但立刻理解了,只是状似漫不经心问道:“那天选这边差不多也有这样的计划咯?”
两个相扑胖子掐架,经常会选类似的攻击方式。
这是她的经验。
——自然是有的,你很可能已经在这个培养名单考核之中,假如你解决这个位面的问题飞升上去,我猜测75%会通过考核。
如今的壁壁已经忘记当年疯狂严苛打压秦鱼自信力求稳妥的保守心态了。
也许从他疯狂引诱秦鱼进修真界就可以猜测到他心态的转变——你可以的,你行,你快上!
具体体现为以下过程。
1,你个臭傻逼死村姑,你干啥呢,这些低级副本有什么好刷的,快修真!
2,奥,特么终于修真了,早点堆砌好修真根基,咱们一次不行就反复度过修真副本,谁家修真不是这么过来的,我相信你,爱拼才会赢!
3,行吧,你的体质已经朝着100%成仙快速进步了,可以的,你出乎我的意料,相当优秀,我与有荣焉,继续加油!我与你同在。
3,亲爱的,你现在葛优咸鱼躺喝水看爱情公寓五部曲都能稳稳成仙了,咱们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吧,比如,咱们先定一个亿的小目标——你把意识流的东西搞一下。
4,老板,你走体质灵魂意识流魔道正道邪道五毒俱全博爱无双路线,还没飞升就锁定仙尊资质,你牛皮,我不说话。
5,艹!你干掉个仙尊还这么碧池,你咋不上天呢!早点上啊,我等着你成就大帝带我升职位啊!
所以啊,每个人都在学会长大,也终究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当爸爸。
————————
“这厮都是魁灵转世,不知道那个天净沙又是什么来头,她有魁灵值钱吗?”
在秦鱼眼里,天净沙已经变成了未知性的存在,后面挂缀着金钱单位¥。
——查不到,她很奇怪。
查不到?魁灵查不到情有可原,天净沙查不到...只能说明权限不够,或者说对方隐藏够深。
“我总觉得她的第二分身就是她的最大隐秘,不过无所谓,不急。”
至尊灵魁已经飞灰湮灭了,秦鱼跟娇娇也没耽误时间,到了斐川面前。
菩提定一嘛,重点就是定!
斐川一动不能动,浑身的魔气也平静了许多。
“不过到底还是斐川啊,无魂状态下,凭着魔躯还能如此强大——他这躯体可是空耗了多年修为灵力,如果让他归魂,重新吸收灵力,那...”
娇娇:“那我们就直接飞升上天吧,别管这里死活了。”
段位差这么大,打个锤子!
“不过你怎么安置这个斐川的魔躯?毁不掉吧。”
娇娇挠挠脑袋,有些纳闷,总得有个处置的法子吧。
这玩意不毁掉就是个祸害。
“当然毁不掉,当年那些人做不到的事情,我也不行,只能藏起来。”
藏?怎么藏?
只见秦鱼拿出了一个鬼面獠牙面具,咧嘴一笑。
“某个大和尚已经给我提示咯。”
地府,阿鼻地狱中,某个大和尚敲着木鱼,嘴角轻勾,看向远方玄冥黑暗,似会心一笑。
这鬼面獠牙可不是一般面具,怕是伽罗地藏给苏挽墨的,上面留有一空间位置。
“应该是阿鼻地狱中的一空间隐蔽缝隙,伽罗那大和尚既特地送来这玩意儿,就是一种提醒,娇娇,你对阿鼻地狱熟,等下在特定时机把这斐川送过去吧,帮我看管几天。”
“啊,行啊,这个坐标是吧....”
“不,是另一个坐标,只要处于伽罗地藏给了那个空间位置隐蔽范围内就可以,你带它躲一躲,那鬼门仙镜你配合着用,只要我不在,暗金屋那边就找不到你。”
娇娇满口答应,用猫爪子做了一个OK的手势,“那什么时机?现在啊?”
“不,等我把邪选那边一堆狗东西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的时候,你再过去。”
什么叫把他们的目光吸引过来?
难道...
——————
暗金屋邪选阵营其实已经炸了!
因为有一个邪选挂了。
挂一个邪选这种事当然不值一提,但也要看身份啊。
作为核心培养名单,未来大帝,魁灵在邪选里面一向地位尊崇,连许多邪尊都不愿意跟他对上,因为谁都知道后者未来有晋升大帝的可能。
可这样一个牛逼人物,挂了!
挂在秦鱼手里。
“额...挂在她手里,我好像也不是很震惊!”
“这是一个多可怕的反应啊!”
“不可能啊,她怎么能是魁灵对手呢!他可是完美转世!”
“不可能?呵呵!你们情报权限不行啊,我得到了提醒是那个秦鱼已经入门了出《菩提定一术》,已经一脚踏入禅师座下大门了!”
“!!!”
禅师?一提到这个名字,邪选们就好像被超强杀虫剂喷过三来回的臭虫们。
躯壳已死,灵魂颤栗。
不过在任何一个组织力,聚众既成喧哗,决策向来是少于10个人的团体讨论出来的,人多无益,是以,此时邪选这边高级智库已经开始对此时讨论,并准备出应对之法。
人已经被挂了,挂了他们人的那个秦鱼却还没死。
未来更难杀死!
“这个女人并非全然武力型的对手,她狡猾,擅算计,若无完美的计划,杀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占据绝对的优势!”
“她合体期都没到那会,大乘期的跨界去杀...也不没见成功。”
“所以得完美计划,让她没有帮手,无法逃过,一击毙命!”
“那就来谈谈这个计划。”
那问题来了,既要完美计划,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且这四种不能任何一种被对方察觉到蹊跷。
“否则以她的脑子,加上身边那个娇娇的空间传送能力,谁能拿住她?”
十个高阶智囊大佬讨论来讨论去,竟有人郁郁说了一句:“所以还是得从长计议?”
从长个麻痹哦。
从了几十年了。
愣是让对方从修真菜鸡濒临飞升。
心累!
正当一群人心塞塞的时候,他们的高等权限都得到了一则通报。
事实上,无需高权限,几乎所有邪选都得到了通知,嗯,那是来自对方天选阵营的通告,经过他们埋伏在对方阵营的探子刺探到并转达回来的消息,被暗金屋直接按照威胁性来全体通告了。
具体内容是这样的。
“自打我好不容易进了修真界,见了一些世面,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含辛茹苦把自己发育长大,还生怕被你们找到扼杀,岁月催人老啊,一转眼我都莹莹而立了,可我等了这么多年,你们憋了这么大劲儿送来的就是这个叫魁灵的菜逼?”
“脑子挺好使,就是小动作特别多,一套一套的,却没什么卵用,把握不住重点,既想杀我,又想拿走斐川魔躯,你们暗金屋是造梦星工厂啊,一天天的想这么美。”
“是不是觉得我话特别多,像是赢钱还逼逼的,小人得志,其实不是,我不是想羞辱你们的。”
“我是故意想羞辱你们。”
停顿了下。
没了?
众人都沉寂了,像是被冒犯的尊严在酝酿滔天的怒气!
但很突兀的,骤然有了最后两句话。
“斐川在我这里,打个飞的过来吧。”
“我要算算你们出多少个人能把我干掉。”
最后似有低低的笑。
那一缕低点又绵长的轻笑,让邪选那深不可测的深海起了滔天巨浪。
什么从长计议?
不,按最大限度的输出团体来安排对她的刺杀!
不计结果,不计代价。
搞死她!
既然主题定下了,接下来就是安排了,这一次的安排不在是小手笔了。
会由几位邪尊级的强者安排。
当然,他们本尊是过不去的,只能分身,或者....
纯黑金属感,黑色水晶体,那样宽阔冰冷的大殿上,跪着一个邪选,而且是仙人级的邪选。
当年他也是神明,也曾对秦鱼品头论足,如今...他干巴巴又试图尽量悦耳阅读情报信息,读完后,在秦鱼的笑声后,他也听到另一个女人的笑声。
他不敢抬头,因为前面是个很大的水池。
那个女人在游泳,可他想都不敢想对方游泳的样子,因为会被对方看穿思想。
可...怎么才能不想呢?他只能对自己下灵魂紧闭术。
太难了,真特么太难了!
“目前...就只有这个。”
他乖巧说道,然后听到游泳池下传来磁性又沙冷的声音。
“望梅尚且止渴,够了。”
你这话听着对天选那边那个奇葩饥渴了很多年似的。
邪选毒瘤内心腹诽,话说他也是惨得一匹,当年多风华正茂啊,就是因为末世副本那时诞生了天选跟邪选史上最碧池的两个女人,他本着热情参与的态度在群里活跃发言,然后...他就被孤立了。
艹!他说的明明都是肺腑之言好不好,凭啥孤立他?
因为被孤立,啥好事儿都不带他,地位渐渐边缘化,资源就受限了,加上邪选阵营本就是弱肉强食,才几年下来他就吃了不少大亏,还屡屡差点挂掉,甚至被几个抱到了强者大腿的敌人给追杀,无奈之下,他只能走了一条最凶险的路——去抱更大的大腿。
邪选之最强崛起钉子户尹邪尊,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入门——虽然后来才知道这位女大佬只是因为翻看过曾经的群聊,觉得他DISS秦鱼的话深得她心,她这才让他入门。
不管怎么说,他是入门了,可这外面危险是没了,内部日子也水深火热啊——以前是偶尔遇险尽力求生,现在特么是天天在线求生。
因为对方真的太阴戾无情变幻莫测了。
“放眼望去,都是蠢货,你以为找一个聪明人来打发余生很容易么?”
男子很尴尬,乖巧把自己纳入了蠢货那个分类中。
“自然,那位秦鱼,向来是十分优秀的,我们跟她一比...”
“谁给你的勇气跟她比?”
“....”
我错了行吗?
男子不敢逼逼了,坐等对方给出指示。
过了一会,水声或清晰,或遥远,但对方的命令终究还是来了。
“以我的喻令已传达过去,你去天藏世界。”
“我?!!”男子被惊吓到了,立马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大人,小人弱小愚蠢,不堪大用,何德何能能代替你去杀那个秦鱼..”
他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这次能出使天藏世界的都是牛逼人物,他这样走嘴炮路线的菜鸡过去特么就是送死啊——没准会死在邪选同僚手里。
“谁让你过去杀她了?”
“???”
水下传来凉冷的声音。
“去她那,给我拿一颗蛋回来。”
男子总觉得有鬼,而且也知道这一去必然凶险万分。
你也不看看魁灵死得有多惨!
但他能拒绝吗?能吗?
这是一个会让人拒绝自己的女人吗?
他试图小小伸出自己的爪子试探一下对方的边沿。
“大人,小的怕...”
“你怕死吗?”
漫不经心,又森冷剔骨。
很好,试探结果出来了,今天又是疯狂求生的一天!!!
他一个哆嗦,立刻颤颤道:“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只是这个蛋...那个秦鱼也有?他不是女的么?”
这话题内容偏向好像不太对。
气氛有片刻寂静,两人自带的两个暗金壁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其中一个暗戳戳道:我预感我的雇主会嗝屁。
另一个高冷艳道:你的预感很准。
不过它们都错了。
这厮没死,就是在无限尴尬的死寂中,尹幽漫不经心回了话。
“她若是有,也早被我掏了,轮得着你?还是你要再去掏着试试?”
不,我拒绝,我不敢,我错了!
他跪着,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炸裂了。
金主爸爸脾气阴晴不定,狡诈多疑,太难了!
还好,他熬过去了,拿了喻令恭恭敬敬小碎步从殿内退出,一出殿门就飞快跑了,活像是后面有恶鬼追赶。
殿内,水池上方出现一个女孩子。
尹柯是刚到的,只凑巧听到一耳朵。
“妈咪,你们刚刚说的啥,掏什么蛋啊?”
水下平静了下,些会,水声清冽,水下渐明显的暗影缓缓破开水面,出水芙蓉?
不,芙蓉那样彰显了人间纯粹花色美感的存在不足以形容这个女人。
黑暗负面到最极端的存在,也是最巅峰的魅色,似是随着修为跟地位的疯狂进阶,她这个人也一再发生巅峰般的蜕变。
此时,她贴靠了池边,湿漉漉的脸颊在自己横放在池边的手臂轻轻蹭过,化开了流淌的水滴,那一双瞳孔幽紫星炫变化莫测,薄唇轻启,对跳到跟前的胖女孩说了话。
那声音像是星夜沙滩上被柔软海潮推动摩擦的沙。
落在心头痒痒的。
“鱼蛋。”
尹珂微歪了肉嘟嘟的脑袋,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鱼没有蛋,只有卵。
妈妈骗我哦。
“除非是地球上的咖喱鱼蛋,甲鱼蛋...等等,娇娇带我去吃过!”
说归说,你嘴角能不能不要流口水?
细长的手指抚过湿漉漉淬了星辰的眼帘,尹幽轻叹一口气,身体渐渐沉入水中,悠长而性感娓娓道来一句。
“以后跟那个胖娇离远点。”
————
话说,此时墓园之中一片狼藉,许多坟墓鬼魂都飘出来了,一群白乎乎或者灰沉沉的前辈阿飘。
倒不是战战兢兢,而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束缚已经瓦解了,但...前方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后辈之人。
死人跟活人两个群体尴尬对视了许久。
要说圣人时代之后,理应一代不如一代,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你不可否认这一代有些特别。
嗯,感觉表面正正经经的,心肠都有些狠毒。
其实现在留下来的都是正道的了,因为乘着此前混乱,邪道跟魔道的人间自家大佬都进去那陵墓,他们若是留在这里,怕是要被正道的给灭了,于是他们乘机跑了。
楚茨他们此前没得分心,对他们逃走也没能阻止,眼下更没追赶,只犹疑是否要追着蔺珩他们进去,但最终放弃了。
斐川太可怕,他们不想冒险。
不过需要再三确定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武力跟智商一起被碾压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
于是...当年那些战死的亡魂就都被弄出来了,经过这些晚辈后刚柔并济(比如是烧香好呢,还是烧坟好呢的选择题),乍一看像是友好询问,但阿飘们都秒懂了,尤其是邪道跟魔道的一些的一些鬼魂被直播魂飞魄散后。
众人最终得到大概的信息——有人在幕后想把斐川弄出来。
十有八九是魔道的?不像是,看魔道那些魔头也挺懵逼,反正自打某个正道叛徒加入阵营,他们日子就没好过。
反正一般阴谋什么的,谁拿到最大利益最爽谁十有八九就是幕后之人。
魔道是吃亏的,相反,邪道可能....
但不管是邪道还是魔道阴谋,他们都正道都得组织——斐川一回归,天藏世界就完了。
所以得阻止。
“你们天藏的事情就轮不到我们抛头颅洒热血了吧,反正古帝陵密藏也拿不到了,那就...”
外星人们刚想对天藏世界水深火热的幻觉表达十二分的幸灾乐祸,忽感觉到脚下一个摇晃。
紧接着那洞窟冲出许多流光。
竟是蔺珩等人。
众人还来不及猜测对方在里面得到些什么,又为什么此时回来。
地动山摇,空间碾压。
“不好!这墓园要崩了!”
众人赶忙逃亡起来。
——————————
这冰天雪地的,空间撕裂后,众人纷纷跳出来,楚茨是最后的,出来后边开始修复空间缝隙。
有人问蔺珩进去怎么样,有没有见到某位魔君。
蔺珩看了对方一眼,淡淡道:“我找的是魔帝,魔君不值得我费心。”
刚好此时楚茨快修复的最后一个小缝隙忽然被一只手从内而外抓住,缝隙被她撕裂开了。
然后秦鱼扶着空间壁走出来,且扶且按胸口,眉心羸弱,面色苍白...
不好,我有一种熟悉又恶心的预感。
白眉这些人正想说什么。
麻油,来不及了。
楚茨就见到对方一手按在了自己薄削的肩头,侧身在自己边上哇得吐了一口血。
动作如此流畅,姿态如此优雅。
既有菟丝花的柔弱优美,又有白莲般的清新脱俗。
众人:“...”
我果然一点也不意外。
————————
羸弱重伤的秦鱼本以为众人会起歪心思,但哪怕是外星人,一个个心思也板正板正的,愣是不像以前想对秦鱼出手。
秦鱼:“诶,你们咋都不看我。”
万俟宝宝:“看你干啥?”
秦鱼:“看能不能杀我啊,再不济偷偷拿魂念扫我都行啊。”
萧庭韵差点没笑出来。
你以为你是二维码呢?见人扫你一下。
万俟宝宝:“那就算了吧,不打不相识,多少有点交情了,你要是真有这变态欲望,我就去买把扫帚,给你过过瘾,你是想让我扫你上面呢,还是扫你下面?”
连攻击性最强的万俟宝宝日常开车都这么委婉客气了,可见对秦鱼的碧池深入人心,寻常不敢冒犯了。
秦鱼微微失望——她想试试自己突破后实战能力到底怎么样,拿外星人练手没心理负担啊。
不过这些不对秦鱼动手,也有其他原因。
“不知青丘阁下遇上斐川否...”
文化人楚茨文绉绉客气询问。
“遇上了,不瞒你说,他已经被我干掉了。”
“...”
你怕是逗呢。
天仙下凡也不是对手啊。
楚茨默了半响,才飘出一句:“那你可真棒。”
“幸好你长得清雅脱俗像是文化人,哪怕言不由衷,我也当你在夸我了。”
秦鱼跟楚茨这两种最擅官方外交的人,如果有必要,她们可以用毫无重点的虚伪套词儿和气交流一天都不带重样的。
可如果非必要,说了两句就可以死群。
气氛一时尴尬,直到秦鱼问了万俟宝宝一句,“你们咋还没走?”
又没绿卡,都这么多天了还不回国呢。
等着留下跨界相亲搞男女关系生崽崽啊?
——————
说真的,外星人们内心是不太甘愿的,这来回几次费心费力,啥屁也没捞着,但他们也没有理由跟条件留下,除非真要跟天藏世界开战。
不过天藏世界,秦鱼恐怕说了不算,楚茨说了才算。
众人看向楚茨。
只见她淡淡一笑,仪态大方:“诸位什么时候走,我一定摆桌送别。”
呵!!!
外星人多数不甘,少数无所谓,还有一些...比如米修斯这样的人,只是冷冷一笑。
“既然古帝陵只是关闭斐川的地方,现在斐川都放出来了,想来你们天藏世界此后会十分热闹,我们这些外来人就不凑热闹了。”
呵,这破嘴儿。
不过被米修斯这么一说,外星人们心头就舒畅多了,看天藏世界本土人就像是在看小可怜——斐川多厉害,他们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放在他们世界就是灭顶之灾啊,当年天藏世界由顶峰转衰弱的转折点也在于此魔头的诞生。
但这也改变不了他们得离开天藏世界的事实。
众位面的人正要离开...
“现在就走?不是要摆桌吗?”
秦鱼一句话,外星人们愣了下,后来就看见某人看着精灵王界的那些人恋恋不舍,且还厚颜无耻道:“小蓬莱摆桌呢,大家别客气,楚姐姐,你怎么看?”
楚茨:“...”
————————
小蓬莱当天真的摆了,真是好大一场酒席。
剑之回雪回居所洗浴后穿着修长内衫提剑而出,正要见到想来高雅庄严圣洁的小蓬莱悟道场上摆了数百桌。
杀猪宰羊垂眼炊烟滚滚,真是分外人间烟火。
剑之回雪在自己院前缄默了片刻,眉眼起初有些茫然,后来才冷静了,转身挪步走向青竹林。
她的师尊还是在青烟袅袅中温书释卷,也自然已洗浴过,青丝披肩,微微湿漉。
“师尊。”
“外面可热闹?”
“是。”
“可欢喜?”
欢喜?剑之回雪一愣,楚茨起身,一手折卷,轻付于身后,走到阳台上见着外面景象,清风徐来,她轻抬另一手,指尖落在剑之回雪的脑袋上,触柔软丝发,白与黑接洽,似有她淡笑随风。
“活得长久,长生之道修行路就成了一种形式,若是日子一成不变,是很磨人的一件事,偶尔来一点不一样的,也挺有意趣。”
楚茨倚着门,像是凡人间中十分正常普通的一介年轻女子。
可那样清秀知性的脸,却让人觉得比绝世容颜还要悦目。
剑之回雪向来对师长尊敬,见状便微微低头,思索中,便道出一句:“师尊心性,回雪目前未能登及。”
“阿?其实不是,差别在于那个青丘威胁的不是你,而是我。”
“...”
楚茨一揉眼角,略无奈,“你瞧瞧换个人这般占我小蓬莱便宜,我可会允?”
剑之回雪一想也是,那个青丘是天藏世界多少年多少代才一出的奇葩,不过她也知道这不是师尊对后者的纵容,而是....
“师尊是怀疑斐川魔躯在她手里么?”
剑之回雪好奇,楚茨却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管斐川魔躯是否在她手,她都是主力,缺她不可。”
剑之回雪了然。
如果青丘只是单纯的魔道中人,自己师尊自然不愿与之同流合污,可以对方入魔道杀魔君的前尘旧怨看来,对方也的确非魔性之人。
若是为了对付斐川,为了天藏世界福祉,也只能暂时放下偏见,与之联手,所以师尊才会退让。
闻弦歌知雅意。
剑之回雪顿悟到了自己师傅提点自己的用心。
“弟子明白,会对方有容与那第五刀翎有所安排,尤其是方有容。”
她是剑道的,而方有容也是。
剑之回雪走后,却没发觉自己师尊靠着门嘴角轻勾,垂眸淡笑后的那几分...晦涩深意。
————————
吃完喝完,秦鱼把小蓬莱的便宜死占到底,大晚上的还要了一个大包间。
送别么,外星人朋友明天就要走了,舍不得啊,夜宵来一波。
于是萧庭韵几人终于能跟秦鱼光明正大待在一个房间里吃火锅喝酒侃大山了。
聊着聊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轩罗白等人都过来抱了秦鱼一下,除了阿瑟诺狄斯跟萧庭韵。
等他们都趴下打呼噜了,三人才举杯对碰了下。
“不问我接下来怎么做吗?”秦鱼笑问。
萧庭韵:“我还不足以规避邪选那边的窥探,有时候分享秘密并不是一件好事,能保守秘密才是。”
她说得认真,秦鱼却笑了,也没否认这个观点,只喝了一口酒,夹带着酒香低低一句,“我很快就会回去的,你帮我告诉我爸妈跟兮兮他们哦。”
这一句可真轻,又软,像是久未归家的游子那难以畅怀的思念,又是一种坚定的执着。
萧庭韵:“嗯。”
顿了下,萧庭韵问:“天藏本土正道这边,是不是有问题?”
秦鱼没想到她这么敏感,沉吟片刻道:“你感觉到了?”
萧庭韵品着酒,淡淡道:“古帝陵之事,也不是天净沙那些邪道跟至尊灵魁可以全权促成的,其实其中出主力的不是他们。”
她没有说得太直接,但三人都了然。
阿瑟诺狄斯:“那个楚茨有点奇怪。”
————————
青竹院,院子僻静,偏院茶室之中,清香袅袅起,竹影缀光色。
楚茨指尖与唇细品茶香,眉眼微垂,道了句:“今日过后,她怕是会怀疑我了。”
“堂堂小蓬莱之主,天藏世界第一领袖,还怕一个青丘吗?”
楚茨:“难道还有第二个吗?”
对方缄默,似低低一笑,听着是笑,又不像一般人的笑意,他的笑是凉的,是淡的,是讳莫如深的。
当然,也是稳重且冷漠的。
“斐川魔躯已出,是时候该走下一步了。”
楚茨放下茶杯,手指轻敲桌面,“哪怕它有可能已经落入青丘手中?”
“有差别吗?不管在不在她手里,最终都会回到无阙。”
楚茨听闻对方此言,笑了,“所以,该走这最后一步了是吗——直指无阙。”
对面男子起身,衣袍垂落,高大身影随月光倒映于阁内影壁之上。
“斐川魔魂镇压在无阙,把这个消息通告出去吧。”
一句话,几是惊天动地,楚茨可以想到它将给无阙带来的灾难。
“听说无阙之人,素来分两种,要么骨子里埋着叛逆,要么根子里扎深了宗门,像你这般并不叛逆,为何要忤逆宗门?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无阙很有可能会被倾覆吗?”
顿了下,楚茨深深道:“哪怕它是无阙。”
站着的男人俯视她,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楚茨看着他背影,神色微妙,摇晃了下茶杯。
“若是纵论阴谋,茶似酒,能品百年孤独,却不知能否坚持万年长久。”
这一步走完,是无阙覆灭,还是....
她一饮而尽,眼底似醉意。
她的徒儿怕是还不明白,这就是她要的乐趣——在平平无奇日复一日的岁月中,让她灵魂起波澜的乐趣。
——————
另一边,屋子里酒气浓郁,但并不难闻,大抵是因为三个女人身上幽香分明吧。
秦鱼眉目幽深,沉思中跟两女交代一件事。
“此前我从天牢那位老头子手中交易到一条机密,他跟我说,无阙有鬼。”
无阙最大的鬼是你吧。
萧庭韵一愣:“内奸?”
秦鱼点点头:“能让他都用鬼来形容的,说明对方隐藏很深,实力很可怕,他都没能找出来。”
萧庭韵:“无阙都有鬼,天藏正道也可能有鬼,就在当时那一堆人里面,身份还很高...或许他们是一个体系的也说不定——比如都是邪选。”
两女都是当过领袖的,也搞过政治,以她们的政治嗅觉,听闻当时古帝陵解答时的一些细节,总品出了几分味道的。
秦鱼认真思考:“那个德兰跟你们说的?”
德兰?精灵王啊?你还挺熟稔的,还给人家名字简化了。
萧庭韵:“嗯。”
秦鱼:“呦,他对你很好啊,什么都说。”
萧庭韵斜瞥她,似笑非笑:“你这语气呢,若非是觉得他对我过分好,你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要么就是你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想借着这份关系,以我为跳板接近他。”
政治军阀世家出身的,言语辞令杀伤力很足的。
秦鱼:“...”
我是那种心眼贼笑巴不得别人对你好的人渣吗?!!
好吧,我是第二种。
——————
说到这份上了,天藏世界的秘密也差不多了。
斐川,鬼,邪选。
主要围绕这三个的罢了。
秦鱼要解决的也无非是这三个。
可有些事情不能跟她们说,萧庭韵他们也没机会帮忙了,提醒个内鬼,也只能稍稍安心些,他们要走了嘛。
又喝了一小会,直到酒没了。
秦鱼摇晃了下酒壶,叹气:“酒都喝没了,那你们还不肯抱我啊?”
阿瑟诺狄斯跟萧庭韵对视一眼,不置可否。
直到三人躺倒一片,酒香,幽香,齐混淆一起,伴着窗外夜色渐浮沉。
安静中,一夜慢慢过去。
凌晨,秦鱼睁开眼,昨夜与她醉酒谈天之人都已经不在了,房间也都收拾好,干干净净的,只剩下她跟娇娇。
身上还有一件毯子,裹着一人一猫。
明知他们哪怕躺在冰天雪地里亦能御寒,可习惯就在那儿,关心跟体贴也从未改变。
秦鱼想,真好,无论到哪,她都不缺宠爱自己的人。
这就是她一直奋力求生的信念所在。
娇娇在毯子跟秦鱼怀里连环滚蹭了三圈,嘟囔道:“我在想,她们最后抱你了吗?”
秦鱼:“那肯定啊,走之前抱我了,怎么你羡慕啊?”
娇娇:“哦,她们亲我了。”
秦鱼:“...”
艹!
不过外面有动静啊。
——————
拽着娇娇的猫尾巴,秦鱼站在窗前,看着远方广场上正在打开的空间隧道。
也是巧合,她第一眼看到的竟是蔺珩。
老管家察觉到了,喜滋滋道:“君上,她在看你。”
蔺珩眼神都不带回一下的,语气凉薄,淡道:“不是,在看萧庭韵他们。”
老管家:“...”
君上你就是如此孤直,啥时候能哄到帝后啊。
另一边。
轩罗白也喜滋滋:“诶诶,鱼鱼在看我们哦,我觉得她现在肯定伤心难过十分舍不得。”
萧庭韵侧眸看了下,微眯起眼,慢悠悠道:“她在看德兰。”
就在边上高冷艳的德兰凯勒斯特:“....”
万俟宝宝在一旁随口插了一句,“真片面,她分明是把你们一个一个轮着看过去的,还真是心胸宽广,海纳百川,世间博爱...”
往常都是胸大无脑怼,就今天无限贴近真实。
————
空间缝隙打开,人走,空间缝隙又闭合。
简单利落,不管是蔺珩,还是萧庭韵他们,都没有过多留恋。
好像他们只是一来客,什么也不留。
终究还是走了。
秦鱼幽幽一叹,十分伤感。
瀚海朝伊不知何时到了边上:“你是舍不得他们,还是舍不得德兰凯勒斯特?”
秦鱼:“这还需要问?当然是德兰凯勒斯特啊。”
毕竟萧庭韵他们还可以再见,但是德兰凯勒斯特就不能了。
哎,想想心好痛。
瀚海朝伊瞥了她一眼,“为什么不一起走?”
秦鱼:“舍不得你....”
目光下移,落在她抱着的兔子身上。
柳如是在秦鱼目光下兔躯一僵,还未阻止,就见秦鱼幽幽补充:“和你的兔子。”
瀚海朝伊跟柳如是:“...”
她们来也是看这碧池演戏的,柳如是很快把答应给秦鱼的报酬给了她。
说起这魔道传承,秦鱼其实也没怎么在意,就是不想白做工而已。
柳如是这碧池,以前给她添了多少麻烦,以为变成兔子她就会善罢甘休?
呵!
瀚海朝伊也没打算久留,但转身就见到不远处的一株苍天桦灵木下站着一个女人。
是方有容,她大概刚到,只是看她们在跟秦鱼谈事就没过来。
见秦鱼她们发觉自己了,方有容缄默了下,踱步走出。
身后清风朗朗,灵木自带清华,她雅正端方,是这人间一袭烟雨洗涤后的一片俊秀山海。
打过招呼后,方有容问道:“说完了?”
秦鱼:“嗯哼。”
方有容:“没打算跟他们一起走么?我说的是精灵王界。”
瀚海朝伊本要走,一听到这话就顿足——当然,是因为柳如是这碧池扯了她衣角,显然想看热闹。
但她们看到的可能不是热闹,而是....
秦鱼语气很轻,目光执着,“我在等一个人来带我走。”
方有容:“...”
秦鱼:“没错,我说的是你。”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似曾相识。
瀚海朝伊跟柳如是那一瞬间表情难得一致。
这碧池,真是没谁了。
这是挖了一个超级大池塘立志当海王啊。
更可怕的是迄今为止谁都撩不动的无阙第一女神只轻扯嘴角,不咸不淡道:“德行。”
这也叫不咸不淡?那轻撩过眼角一瞥而过的眼神,那嗔怒又克制的嗓子调调...没看那肥猫都呆了么。
遑论她还偏过脸,嘴角淡淡一轻勾。
柳如是:“...”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输了。
因为她只能算碧池,不算婊。
不过无阙真绝了,擅出妖孽啊,一个两个都是。
——————————
无阙,秦鱼跟娇娇轻而易举就把人带回去了。
至于她背后一群魔道的那些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逃命了,秦鱼也没管。
他们也没有直接入宗门内,而是到了山脚下。
第五刀翎看了秦鱼一眼,若有所思:“离家出走后多年,归故土,缅怀过甚,重温旧梦?”
“啊?我就是觉得这个时候刚好是山脉里那些果树收获的季节...娇娇想吃。”
行吧,如此务实,一点都不走意识流情感路线。
第五刀翎被梗了,也不知该说什么,但后续却是替秦鱼摘了很多果子。
好好一个高贵冷艳大师兄,活成了果园专业果农高仿号。
秦鱼一边指挥大师兄摘果子,一边喜滋滋看向边上寡言许久的方有容:“师姐你咋都不说话?”
方有容:“说什么?说你们两个串通一起,明知孤尘本质,隐瞒真相,假装弑师叛宗,拿我当幌子做真了这件事,让天下人毫无怀疑?”
秦鱼表情僵住了,树上的第五刀翎摘果子的动作也僵住了。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也就树下的铁憨憨胖娇娇还出于亢奋中:“那个那个,这个这个,人家都要,都要!”
——你家鱼鱼要死。
——————————
偌大的果林,秦鱼笔直站在那儿,双手交握,似训导主任面前被训诫的学渣。
她很认真解释了大概,具体内容都符合真实轮廓。
只是关于跟第五刀翎的串通什么的,她先发制人。
“我当时也想告诉师姐你的,只是大师兄说你把孤尘看得很重,而我毕竟只是你的小师妹,又怎么比得上他在你心中的分量呢?毕竟我们相熟也不过短短那些年,我还天天惹你不高兴,他让我索性就别说了,免得自取其辱...我被他说服了,可我心中好生难受,每次师姐你对我冷淡薄情连包子都不让我吃,我心如刀绞,可又不能明说,天底下还有我这样可怜的人儿吗?”
包子的事你过不去了是吧?
她委婉,把自己放到了尘埃里,好生委屈,但在给第五刀翎上眼药上毫不客气。
第五刀翎:“...”
他要不要告诉小师妹,关于谁更宠爱她这件事上,他属于指责方,而她的大师姐从没正面否认过。
她还偏要拿着来糊弄方有容,真是往阎王爷面前平地摔以死碰瓷。——————
秦鱼翻车了,翻车的结果就是方有容顾自转身走了。
秦鱼忙追上去,在高耸如云的山中阶梯上追赶方有容。
“师姐,师姐,我错了...你不要气了,好不好。”
“好吧,是我主张骗你的,我就是不想让你两难,毕竟他对你救命之恩是真的,再怎么样...取舍是很困难的事情。”
方有容没停下,只是淡淡问了一句:“那你怎知道让我取舍你也很难?”
“额?”
“他对你做过什么?”
“嗯...前期可能只是养肥我,拿我木系灵根当炉鼎使用,后期发觉我有魔种天赋,想拿我孕育魔种,然后吞下?”
论上眼药,秦鱼是专业的。
方有容忽然顿足,看秦鱼的眼神变幻莫测,最终在秦鱼惴惴的时候。
“若是早知如此,那我舍他一点也不难。”
“....”
方有容如此果决,在秦鱼愣了的时候,却是伸开双手,在上一阶梯往下轻轻抱了她。
什么也没说,但过了一会松开,平静往上走,只淡淡抛下一句。
“作为惩罚,把酒窖里的酒补满。”
至此,隐瞒她,欺骗她,利用她,一切都一笔勾销。
她不会再计较。
这就是方有容。
————————
爬了好久的阶梯,可算到山门了,可秦鱼一睁眼,见到山门口一群乌泱泱的。
尤以真传弟子打头阵,一个个眼泪哗哗的。
那阵容活像是刚送殡出去的人忽然诈尸了。
悲伤中带着惊喜,惊喜中带着难以置信。
好嘛,秦鱼张开双手。
“作为十年来你们深切思念我的补偿,我允许你们抱我一下。”
——————
苍山之顶,还是那座木屋,酒是长亭晚赊的,还都是药酒,但不难喝。
喝完,一群小的借着酒意跟喜悦,去下面壁前参悟去了。
屋内剩下秦鱼,方有容,第五刀翎跟长亭晚。
“内奸?”长亭晚转了下酒杯,眸色微觑,扫过秦鱼三人。
“怀疑我啊?”
秦鱼:“你为何有如此直觉?”
长亭晚:“你们三个就是一国的,独我是外人,而且我平常也不是什么好人,在我面前说这话,我能不这么想?”
这人很是坏得明明白白啊。
但秦鱼笑了下,没说什么,倒是方有容给她倒了一杯酒,淡道:“真是你,她就不会明说了,直接拿下你就是了,反正你现在也不是她对手,何况你还掏过她肠子。”
这种事你可以不要再提,谢谢。
长亭晚皮笑肉不笑,接了这杯酒,再问秦鱼:“那你说说是什么意思,可有真正的怀疑对象?”
秦鱼没有直接回答,反甩出一句,“斐川的魔躯在我这里,我只想知道关于他的魔魂,作为三个被纳入无阙最高机密小组唯一三个年轻一代,你们是怎么看的?”
三人齐齐一静。
————————
天牢,秦鱼独自一人进入,这一次,她王者归来。
这些无阙大佬们齐齐投以复杂的目光。
看到田大壮,秦鱼笑了下,和和气气的:“田大爷,还缺暖床的吗?我可以的。”
不,再见。
田大壮秒拒:“算了,我最近换口味了,喜欢男人,再见。”
然后跐溜一下跑了。
但秦鱼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目光一转,她似还想小人得志意气风发调戏一下其他大佬们,洞内传来周玄青淡淡一句,“进来。”
行吧,时隔多年,这位老头儿依旧是压在头顶的大山?
秦鱼慢悠悠走进去,见到了蹲在丹炉前面默默扔柴火的周玄青,这老头,此刻活像是西游记里妖怪门下烧炉子准备炖唐僧的小钻风。
当然,炉子里凄惨尖叫彷如杀猪的绝不是唐僧。
倒像是猪八戒。
陈狐啊,真是可怜。
秦鱼花了三秒去接受这一幕,边悻悻道:“周前辈,你这炉子可烧得真好,浓而不烈,烈而不过,生不如死,恰到好处。”
你这马屁也拍得恰到好处。
周玄青一伸手,秦鱼立马挪了小板凳过去,顺便给自己也弄了一张,一老一少连着一胖猫就坐在炉子前面深谈起来。
“想知道斐川的事?”
“还请前辈赐教。”
“你体内有魔种,既是魔道,我不与你一战已是失职,为何还要告诉你我无阙机密?”
“???”
我特么!当初我们勾结搞事儿要弄死魔君到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卸磨杀驴啊!
呸!
秦鱼扯扯嘴角,“前辈,你的阴暗面先烧炉子,光明面出来对我好一点可以不?”
顷刻,黑衣的周玄青变成了白衣,精气神瞬间一变。
为什么我孤道总出这样的死变态——精神分裂专业户。
——人家就分裂一个,哪比得上你分裂一窝蜂。
壁壁的腹诽,秦鱼当听不见,再看向那光明面周玄青,“魔魂的事...前辈觉得我能知道么?毕竟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
我长大了,爷爷,爷爷,我可以替你打妖怪了!
葫芦娃上身的秦鱼乖巧.jpg。
周玄青手里还有南明离木,手指捏着一根,在地上无意识哗啦了两下,才用平静得不寻常的调调说了一句让秦鱼顷刻间冷意窜脚底心的话。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天牢的存在就是为了镇守斐川的魔魂,但你一定不知道,不管斐川魔躯是否会离开古帝陵镇压之地,它的魔魂都会在三年之后觉醒复苏,这,也就是我们无阙的万年浩劫——三年之后,刚好万年之期。”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深深锁定秦鱼D,你说这么恐怖的事情,还直勾勾盯着我干啥子。
————————————————
三年之期啊,这时间可不长,对于修真者而言,弹指一瞬就过去了,连秦鱼这种成长迅速的人都有一种焦虑感。
主要是斐川这厮的威胁太大了。
只是失去“能源”的魔躯就那么厉害,那要是魔魂本体苏醒,还不得翻天啊!
“前辈的意思是,三年之后,他会苏醒,但本魂依旧困在我无阙手段之下,还是他能脱困?我觉得...这差别很大。”
差别当然很大,她倒是一贯能抓重点。
周玄青:“是你最怕的那种差别。”
艹!
魔魂能从无阙脱困啊?
“难道他一觉醒,就拥有强大的魂力能冲破镇压?若是如此,要么是万年前镇压他的手段开始衰弱了,要么就是他比万年前更强!”
周玄青深深看了秦鱼一眼,“你是在试探我,想知道无阙是如何镇压他的,也想知道他被镇压在哪里,若是如此,你还不如明说,让我带你过去看一看。”
秦鱼咧嘴笑,略乖巧,“如果前辈主动的话,那是再好不过啦...”
周玄青:“如此机密,只有我天牢之人才能知晓。”
秦鱼:“没事的,我愿意坐牢。”
坐牢是可以坐牢的,但她还要自由出入就是了。
周玄青:“那你知道坐牢之前,得先过一件事吗?”
秦鱼:“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
周玄青:“对着我们的祖师爷发誓,誓死恪守秘密,并愿为之付出一切代价,否则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你这特么比结婚誓词还可怕啊。
秦鱼表情尴尬,“祖师爷...还挺严厉啊。”
周玄青睨她一眼,淡淡道:“一般情况下,她都没把人放在眼里,能让她愿意表露严厉的,说明都是有价值的。”
你这分明是舔狗脑残粉。
秦鱼可不愿意把灵魂交托在别人手里,而且看周玄青这意思,这无非是保守机密跟控制的手段,连天牢这些人物都全被控制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包括洗脑。
但她又没法放弃见识魔魂镇压之地的机会。
“怎么,怕了?”
“啊?没,怎么会,对谢庭祖师,我心中之敬仰,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这话你当面说。”
周玄青把南明离木塞到炉子下面,似笑非笑瞧着她,“回来也有大半天了吧,陪着那些小娃娃吃喝调笑好不畅快,却也没想过回孤道峰看看?莫不是心里有鬼?”
你个糟老头子坏滴很。
“没,我等下就去,不如你先带我去看看斐川的魔魂啊。”
“你身上有他的魔躯,带你过去,万一提前刺激他醒来该如何?”
“...”
这拒绝的理由还真是没法反驳。
秦鱼知道周玄青嘴巴严,怕是难以套问什么了,于是她起身要走,但周玄青要带她去见谢庭咏雪。
“不用吧,我自己去就行了,哪里劳动您大驾。”
“我乐意带你去。”
“我不乐意。”
“那你带我去。”
“....”
秦鱼面对着白衣周清玄,一时以为这老东西中邪了,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的冷笑话,更像是嘲弄。
不过如果真的有这老头子在,两个人总比一个人面对好吧,反正她总觉得肚子面对那谢庭咏雪是挺可怕的一件事。
“行,那我带你去啊。”
“不,炉子要烧。”
“???”
“刚刚有空,现在没了。”
“....”
一把年纪还这么傲娇,你有毒吧。
————————
秦鱼抱着娇娇走出去,却不见那些人,空空荡荡的,安安静静的。
莫名的,如此空旷,如此僻静,秦鱼目光一扫,揉着娇娇大脑袋,“你说那斐川魔魂藏在哪?”
娇娇:“不知道呐,这种需要脑力的事儿你为什么要问我?不过你是不是对那老头有点猜疑?他会不会是那内奸啊?”
“他是不是内奸我不知道,但肯定隐瞒了我许多,刚刚告诉我的事情,也不知有几分是真的。”
秦鱼对周玄青素来忌惮,也没天真到尽信其言,“而且此前这些无阙大佬们一个个身上都不太正常。”
“啊?内奸在他们之中?你看出是谁了吗?”
“不,恰恰是因为我谁也没看出。”
“???”
秦鱼眯起眼,“暗里说,我现在应该能看穿他们的道行了,可问题是他们我一个也看不出,这不正常。”
娇娇一想也惊了,“对哦,以前我们修为不够,可现在还是看不出,我看不出也就算了,你也看不出...魔君都被你看穿了。”
“不会是周玄青给他们下的手段吧?”
“不是,更有可能是我那位祖师奶奶。”
秦鱼看向孤道峰方向,若有所思。
这个女人有这样的手段不奇怪,但她好奇的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鱼鱼:“要不要去抓一个人来看看,不管是什么手段,解剖一下不就好了,我看那个采花贼就很合适。”
田大壮什么的,解剖看看?
秦鱼倒是想,但一来周玄青在,二来她不确定这些人身上有没有谢庭咏雪的感应在。
算了,先回孤道峰。
——————
孤道峰,秦鱼刚飞落,磨磨蹭蹭靠近那院子,又暗戳戳摸着柱子偷窥那院子...玉璧。
啥也没变。
那女人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玉璧里的也半死不活。
黄金壁有些看不过去,觉得秦鱼这样太怂了。
——反正都是要跟她照面的,何必如此呢,还不如理直气壮一点,好歹也把气场拿住了。
好像也对哦。
秦鱼深吸口气,拉了下衣摆,弹了下袖子,昂首阔步走出去,走到玉璧面前,双手负背,淡定冷清看着玉璧。
冰面寂静,灼日光辉都不能减弱它的寒气半分。
这种冰与火般的较量让人觉得矛盾,却又那样触目惊心。
——我看是你们的人让你触目惊心,瞧你那眼神跟心肝颤抖的。
黄怼怼上线,但对秦鱼眼下的姿态还是满意的,直到秦鱼本着最高冷的姿态,行云流水般掏出...桌子,碗碟,花生,糖果跟鸡鸭烧鹅。
摆好,三根香插上。
动作帅气优雅,有一种绝世脱俗的气度。
然后她认认真真拜了三下。
嗯,边上肥猫也跟着一起拜。
从背影来看,一人一猫动作频率一模一样,连气质都神似。
分外虔诚。
黄金壁沉默了。
——就差哭坟了吧。
它在想,天上的东皇帝君跟禅师冕上是否能看到这一幕。
——————
这烧香拜佛完事儿了,秦鱼最后一下抬起头,小心翼翼觑了下上头,没看到什么可怕的一幕——忽然出现一个人头,重现韩国电影某个变态老头扒在厕所隔边上笑眯眯看你的样子。
“看来祖师奶奶没生气。”
果然还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的,得亏她保密工作做的不错。
娇娇:“但她也没理你啊。”
秦鱼:“....”
“这玉璧有点奇怪,冰火双向的,我试探不出什么,但以前明明还能灼烧眼睛的,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
秦鱼纠结于谢庭咏雪的隐秘,也纠结于自己要不要主动接触对方,但还没考虑出个什么接过来,忽然脸色微变,看向远方。
娇娇也感觉到了,跳到秦鱼肩头眺望前方,猫尾巴摇来摇去,“什么情况,这么多人来,是不是不太妙?”
“总不会是来吃酒吃回去的,那楚茨...怕是来找麻烦的。”秦鱼面色冷峻。
这麻烦还很大,且理直气壮,否则楚茨那样的人不会搞这么大声势。
因势利导,借势起兵,显然师出有名。
“怕是无阙的机密已不是机密了。”
“那狗东西特么泄密了。”
所谓狗东西,显然是那个内奸咯。
秦鱼的脸色有些深沉。
——————
彼时,无阙占地幅员山脉的前端,临山海,携川色秀景,望天地辽阔,本是极好的山水合抱之势,且因为这几年无阙发展好,不知道的认定无阙崛起,知道的便以为无阙复苏,但都认可无阙如今气运鼎盛,灵力雄厚,委实非往日可比。
但谁都没想到会有今日这般遭遇——那天,是要变了吗?
只见山风呼啸,海域波澜,站在山门望岗之地,眺望远方,便可见山海潮涌风雨欲来。
哪怕修为不高,无阙门下弟子也都有一种心慌恐惧的感觉,齐齐看着越来越沉郁的东面天空。
方有容跟第五刀翎的出现安定了许多人的心,但他们也都没有离开,只朝前者行礼后,具是寡言,静静等着。
“来者不一定是客,但不管看到什么,不要怕,不必慌。”
第五刀翎这句话如同磐石一样镇住了众人心中的不安,不少弟子抬手执剑作揖,以上制下,师兄师姐管师弟妹,师弟妹安抚更小的师弟妹。
这样一层层递进,像是最温柔的一缕清风,安抚了所有不平。
长老们并没有过多担心门内暴乱,只站在弟子们前方,跟真传弟子一起迎接越来越快的大势。
直到远方空间扭曲了。
大型传送阵,不止来者是客是敌,但无疑,他们人很多,并且很强,而且似乎也没鬼祟掩盖来意的意思——他们是堂而皇之群体传送之无阙山门前方上空的。
像是搬山移海的挪移之术,瞬间大军兵临城下!
这么大的动静,惊天动地,不说作为“进攻方”的桦野大境州还是蔚川大境州,哪怕是被“传送降临”的冽鹿大境州北疆联盟体系,察觉到这般变故后,也是吃惊不已。
“这天...是要变了吗?”
本来吧,因为某些不可告人或者人尽皆知的原因,冽鹿大境州明面上的老大——北疆联盟对无阙是有铲除之心的,因为他们已然发觉到无阙是四部一统的最大障碍。
但这种心思随着秦鱼在魔道的崛起,也随着方有容两人一路杀入小蓬莱,北疆联盟很是识时务,知道惹不起无阙,便压了杀心,可谁知...这变故如此突兀如此凶猛!
北疆联盟的那些鹰派人员差点笑出猪叫声来,兴匆匆找了目前的联盟之主也就是冽鹿大朱军魏北川商量。
很快,他们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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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无阙许多弟子是没见识过其他大境州威严的,也未曾见识过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比如小蓬莱。
今天算是见到了。
那乌泱泱的人,人不少,但英华俊杰也只堪为背景,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四个人。
那是四个最强组织的领袖。
方有容跟第五刀翎见到薛笙,南宫寐、还有楚茨,当然,还有另一个人。
虽然以前没见过,但只看对方跟这几个人站在一起,方有容他们就知道对方是谁。
境门之首,道光。
还有老油条白眉。
这五人是蔚川大境州的,也有桦野的,比如无色
这么多主君,且还带着下属来,那就不单单是拜访了。
第五刀翎跟方有容在高空,以两人面对如此遑遑大势,只见远方风起云涌,强者威压聚拢如枭,他们没说话。
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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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之回雪也在小蓬莱出行人员之中,见到不久才分别的方有容两人,神色略微妙。
其实在此之前,她还未得知自己师傅要对无阙做什么,她也秉承了此前的决定,对方有容抱以剑道同习之心,。
但后者忽然以要带小师妹回家的理由离开了。
剑之回雪当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常人用尽一生都想挤进来的小蓬莱,可能对人家而言,这只是刚好顺便随同某个小师妹而已,既然小师妹要走了,那她自然也要走。
回不回来两说,但当时留不住是肯定的。
这无阙总是出奇怪又厉害的人。
可哪怕有如此判断,剑之回雪也知道此时这样的局势于她们之间是尴尬的,所以她缄默,也不许门下弟子届时冒头先说什么——她不是怕得罪方有容他们什么的,也不是惧怕这深不可测的无阙,而是无法把握自己师尊的决策态度。
总觉得...今日此举好生突兀。
剑之回雪作为弟子领袖会如此谨慎,其实其他三大顶级组织的最优秀弟子也差不多,他们都很聪明并且敏感,不管无阙底子如何,毕竟涉及斐川魔魂。
弟子群缄默,精英流则是冷然,他们是最大的战斗集体,当他们被宣召带到此地,就意味着有战斗的可能。
但可能所有人都没想到无阙只有两个年轻后生来主持大局。
这是怕了,还是太过轻视他们?
但以他们对无阙的了解,无阙并不是这种行事孟浪的作风,莫非是在憋着什么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