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厉声责问：“一开始在协议里我们就是联盟，可没提及实力高低就定位尊卑附属。”
禅师：“你也知道没提及啊。”
宙斯窒了下，忽然察觉到其中的最大BUG——没提及，可以是无尊卑，也可以是有尊卑，在没有规则限定下，东方是有机会去攻略西方的.....
“按理说协议里面这么大的漏洞，你们签订的时候是不可能不在意的，只是那时候西方跟东方实力绝对没有现在差这么多，而邪选又主攻我们东方，你们西方的压力小，联盟协议这种存在，花好月圆时可以锦上添花，但危急时刻时可以雪中送炭，也可以落进下石黄雀在后，多一条规则，多一种限制，谁都有上进心，想做大做强，那就得提前规避障碍，倒也没什么可指责的，就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
这番话算是说到众多大帝心坎里了，十有八九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那点子陈年往事谁家心里没点逼数啊，就是上不得台面说。
禅师这个人绝对有毒，角度刁钻，步步生莲，莲中带毒。
宙斯不想这个女人撕破东西方那不可言说的龌龊心思，虽然他心中暗恨指责东方对西方难道没有这种心思?但知道对方大帝级繁多，强大无比，只会把大帝往禅师那边推，撕破脸对他绝对有百害而无一利。
“堂堂大帝，用你们东方的话讲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协议毕竟只是辅助，重要的是规则！我等同属黄金屋天选，联盟规则中明明白白有限制，禅师你在这里胡乱揣测攀咬，意图挑拨我们东西方关系，是何居心！”
相比宙斯的震怒，禅师就平静多了，全程情绪就没什么变化，此刻在对方反攻指责下，也只慢悠悠说：“终于说到黄金屋规则了啊，这就对了，现在都是天选，都是在黄金屋的限制下讨生活，规则定死了魑魅魍魉牛鬼蛇神，凡事以规则定论即可。”
宙斯冷笑：“我很欣慰禅师你有如此认知，可笑你明知故犯....”
他的声音忽然一窒，因为禅师拿出了一枚光念，打开了。
赫拉跟那个水晶瞳里的人密谈....
这是秦鱼给她的，灵魂导引光念。
这是...宙斯皱眉，面色变换，正欲说些什么，禅师已经慢悠悠道：“西方遇袭，东方援兵，秦鱼带人过去，西方有神裔已窥隐秘，主动接近秦鱼跟娇娇，密谋什么？阴谋开始，秦鱼被暗杀，全程没有一个神王帮忙，怎么，哈迪斯钳制你们了？没有吧，一碰神脉之心就跳出来了，倒是老当益壮身体倍儿棒。最有趣的是神脉之心里面藏了魂帝叶舟，这个局，这个谋划，要么诸位承认背后之人元琊算计无双，智商碾压我天选阵营所有大帝，要么承认元琊拉拢了一个预言系的强大大帝，两人预谋，叶舟三大帝实行，不管是哪一种，西方被邪选神通，有神王级跟高血神裔密谋勾结其中是不争的事实。”
宙斯这次是真的着急了，“那是赫拉自己的事情，不代表我西方神庭....”
禅师：“她是你王后。”
宙斯：“如果她真有问题，我自然会大义灭亲。”
禅师：“黄金屋估计也会这么认为。”
什么..什么意思！！
宙斯大惊，东方大帝们全程看下来，一直在消化，一直没有插嘴的余地，此时，风帝总算说话了。
“禅师，你这话的意思是....”
倚着柱子的禅师既没有位居上风的得意，也没有掌握节奏的强势，只有清风明月般自然雅致的平和。
“我提交给黄金屋审核了，反正也不能冤枉人不是么，总不能真的让宙斯阁下真的大义灭亲，杀妻证道吧。”
黄金屋审核？宙斯面色大骇，东方大帝也一片躁动。
风帝眼底深沉，面上却带笑：“禅师你的速度很快，但是否应该跟我们说下再决定。”
禅师面带疑惑，“西方疑似内奸叛变，算计我东方，意图颠覆我天选，这种事是肯定要捅出来的，晚捅不如早捅，总不如不捅吧，而最终做决定的也是黄金屋，那跟不跟诸位商谈也就不太重要了。”
“除非风帝阁下你在意的是谁提交此事给黄金屋....可怜死了爱徒的人不是你。”
我没死爱徒我吃亏了？
风帝：“...”
其他大帝：“....“
严重怀疑你在过度消费你那早死的爱徒。
“宙斯，那赫拉若真与一位有预言之能的神王级有勾结，背叛我东方，投靠了邪选....”
风帝此时面带冷酷，目光锐利，威压森森，让宙斯骤然感觉到了恐怖的威压。
差距，他跟东方的大帝差距太大了。
“风帝陛下，我西方绝无此心！邪选乃为我们共同敌人，一直对我西方虎视眈眈，更别说刚刚还发动了对我西方的战争，我们为何要投靠他们！”
禅师叹息：“那更可怕，原以为你们如果投靠了邪选，我们面对的就是同一个敌人，可你们没投靠，私心独立出去要与我东方为敌，那我们东方面临的就是两个敌人，腹背受敌，如何凶险。”
宙斯：“？？？”
我特么...我们的错？怎么都是错？还不如投靠！！？
东方大帝也差点被这鬼才逻辑给绕进去了，MD，好像有道理啊。
没投靠，你是单独算计我们？那我东方一下子要对付两方敌人，岂不是更麻烦？！
“禅师！！我西方到底得罪了你什么！你要如此戕害我西方，难道真的要把我西方逼入绝境？你是笃定我西方不敌你东方，只能任由你们欺负....”
禅师：“你们可以投靠邪选。”
宙斯面色阴沉，不看禅师，反而看向风帝，“风帝陛下，难道你们东方号称文明起源，就如此狡猾狠毒，任意欺辱逼迫昔日的联盟伙伴，若是如此...”
他没把话说死，但已经表露出狗急跳墙之态了。
风帝看向禅师，威严又儒雅道：“禅师，西方固然有错，你起初也不该夺取神脉之心，算是两边各退一步，平息干戈如何？日后我们才能继续合作，一共对抗邪选。”
禅师看了他一眼，道：“能进一步的事情，为何要退一步？”
这话....风帝眯起眼。
禅师轻笑了下，笑容介于神明仙郦跟佛家通透之间，红尘与界外的融合气质，让她这一笑颇有贤明洞达的韵味。
但她说的话恰恰与之相仿。
“如果西方敢投靠邪选，那就把刚刚那个录像放出去。”
宙斯冷笑：“让我西方之人内乱？禅师，你幼稚了，我西方....”
禅师没让他说完，一句话就让他如掐住脖子的老鸭。
“娇娇已疯魔，现在追杀邪选主谋害我那爱徒的人，比如叶舟跟元琊，要对邪选大开杀戒，你们说，如果它看到这个录像，会怎么看待西方。”
禅师笑眯眯笑着宙斯。
“你说...你们西方禁得起他几口吞？”
毛骨悚然。
宙斯整个人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东方大帝们也都窒息了。
这操作....
“禅师！你如此，有违黄金屋规则！”
禅师像是在看一个智障，没说话。
梵天圣姬忍不住了，优雅提醒：“宙斯阁下，那时候你们已经叛变了，你们就不是天选了，原则上，我们都可以杀你们。”
翻脸无情就是我！我为自己代言。
宙斯：“....”
我没想叛变，我就是...谈判威胁资本！！！
可路被绝死了。
禅师用一个狂化的娇娇绝了西方所有后路。
风帝皱眉，姜帝却是若有所思。
娇娇么...
风帝：“既然提到娇娇，那么..”
禅师忽然开口，插话插得很自然温柔，“我知道，刚刚我们谈及的事其实不是这个会议的重点，西方叛变不叛变也不重要，毕竟是邪选二十分之一兵力就几乎可以打穿的体系。”
被屡屡插刀的宙斯面黑如墨，他想插话，但被身边的凯瑟兰蒂斯给阻止了。
他们沉默了。
禅师：“重点在娇娇，他的威胁巨大。”
风帝深深看她，道：“虽然知道这个娇娇跟禅师你还有东皇太一关系不同寻常，但此子诡秘非常，威胁巨大，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禅师：“他爹也不知道。”
风帝：“嗯？”
姜帝挑眉，冷道：“你的意思是东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人呢？为何自己不过来。”
“在救我那爱徒。”
救秦鱼？
姜帝道：“自己儿子的事都不管....”
其他大帝也这么觉得，秦鱼是超级重要，但他们都认为已经救不了，禅师就算了，东皇太一也这么不清醒？还是说禅师他们掌握了什么超凡手段。
莫非是....上古？
姜帝是银瞳族，所知总比其他人多一些，他正要询问。
“东皇儿子很多，但老婆没有，还望诸位大帝体谅。”
丧妻多子老男人？
风帝等有妻儿的大帝忽然有一种被冒犯到的感觉，加上以前风言风语东皇太一跟秦鱼的八卦，在场大帝十之八九都信了。
理解理解，可以理解。
就是有些意外禅师怎么会这样表态，莫非想卖徒弟联姻？
把联盟升华成联姻啊？
可秦鱼已经死了啊。
梵天圣姬忽然瞳孔一缩，跟朋友传音：“莫非是**？”
边上的女大帝：“...”
你有毒吧。
可梵天圣姬沉迷于自己的脑洞无法自拔，“肯定了，这个黑心肝的女人，绝对要把秦鱼的价值压榨到最后一分，要么就是秦鱼能救回。”
“不太可能吧，秦鱼陨落....我们等大帝联手推演过，她必死无疑，根本救不回来，否则哪怕大家各有利益争端，在天选整体利益层面，能救的还是会救的，就算是风帝也不会违背这个准则。”
梵天圣姬：“你不懂，那女人手段黑得很.....如果秦鱼能救回，那她现在主动八卦东皇太一跟秦鱼，就是为了逼东皇太一以后主动疏远秦鱼，免得败坏后者名声，这样一来，秦鱼就全归属她袖清风一家了，这种路数，我都在秦鱼身上看过，反正为了争夺娇娇那小胖子，她没少内涵东皇太一，逼得东皇太一一步步丢掉自己的儿子...”
？？？
这样的吗?
女大帝：这么狠毒？震惊我全家了。
东皇太一是倒八辈子血霉了摊上这样一对黑心肝师徒。
两个大帝私聊逼逼叨的时候，风帝他们已经在谈怎么杀娇娇了，梵天圣姬瞬间就安静了。
杀娇娇？杀那个小胖子？！！
梵天圣姬脸色不太好看，但表情忽然窒住了，因为禅师说：“自然是要杀的，他给我们的威胁太大了，虽然他现在第一个要吞的肯定是邪选，接下来就是吞有叛变勾结嫌疑的西方，最后才轮到我们东方，但危险必须扼杀在摇篮中，现在就如此厉害，一口吞一个大帝，将来可怎么了得。”
嗯....很有道理，但一口一个吞，生动形象让众多大帝回忆了下当时婴啼跟叶舟的悲惨遭遇。
“我有两个建议，1，我们可以联合邪选，先放弃仇怨，比如我爱徒的死，大家齐心协力灭杀娇娇。”
你在开玩笑！
做梦！
你是不是要叛变！
黄金屋，快放雷霹她！！
“不过黄金屋在，这不可能吧，系统可不会判断娇娇危险等级如何如何，允许我们两边联手。”
有大帝认真思考了下，觉得很不靠谱。
禅师深以为然，“那就是第二个了，我们一起联手，大家一起去跟他决一死战。”
这....好像也不是不行，就是...大帝一口吞什么的，有点吓人。
风帝本来有心灭杀娇娇，自然也是禅师这个说法，只是不知道为何，禅师一说，这味道就变了，他察觉到了众多大帝的犹豫。
因为前提——先灭邪选，再灭西方，天选最后。
也就是一种心理暗示，东方反正是排最后的，不如先壁上观，反正邪选先挂最好！最好娇娇现在别出事，让他疯狂吞邪选去吧！
这就是天选们的统一心态。
“他的威胁太大，还是要有准备的好，若是真有那个时候，禅师你跟东皇....”
禅师面色坦然稳重，道：“那是自然，为了三千位面苍生，为了大局，我跟东皇都愿意身先士卒，只是目前我们都在努力复活秦鱼，要知道伽罗地藏快被吞的时候仅仅喊了秦鱼名字就有让娇娇清醒的功效，我想，我那爱徒若是能复活，一切迎刃而解，我们还可以让娇娇替我们处理掉所有已有或者潜在敌人。”
宙斯：“....”
你们看我做什么！！
众多大帝已经被点通了，“对啊，现在最紧要的就是秦鱼要复活了，她若是复活，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而且还可以让娇娇成为我们天选的超级杀器，一举改变这么多年的对峙局面！“
机会！
这是天大的好机会！
“前提是...秦鱼之陨落，似乎很难救回。”温柔端庄的白帝点醒了众人的欢喜。
对，禅师莫非有办法？
“在努力，目前已有些希望了，反正灭邪选，乃我们天选一生之宿命，哪怕是一点希望也得努力，这才是我等道之坚恒。”
“对极！禅师，还请你跟东皇全力以赴！若有需要....”
“还真有一些需要...”
然后梵天圣姬就眼睁睁看着禅师光明正大薅走了在场许多大帝的羊毛，尤其是风帝姜帝跟佛宗三个最强领袖......
不给你好意思？这么大个帽子，这么客观的投资，比诞生一堆大帝都来得有盼头！
风帝他们能怎么办，只能咬牙出了一些自己都心疼的至宝。
太低了，他们拿不出手。
眼看着罪魁祸首本该入罪却一波薅羊毛的宙斯都惊呆了。
我没她聪明，没她狡猾，没她虚伪，还是没她死爱徒？
是的，我全都没。
宙斯有一种吃屎的恶心感，而禅师薅完一波后就道：“那我就等诸位联合实力，全方面追杀那娇娇了，一定要快狠准，切莫给他恢复机会，让他有机会吞下诸位.....我建议，此次行动，就由风帝为首，也只有他有资格领袖我等。”
风帝：“...”
这盛世白莲花，黑心到我家。
“自然，诸位若是愿意，风某自愿带头，就算不知道姜帝阁下....”
姜帝：“就你带头，组织好了，到时候我有空就过去。”
有空什么的，真是万金油般的敷衍推脱。
大帝一口吞什么的，对姜帝也奏效的，你看叶舟，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宇宙那个边塞茅坑地里躲着呢。
风帝小布笑不露齿，谢了姜帝配合，然后说：“多谢诸位抬爱，为了安全，我一定会小心安排，一切谨慎为主。”
嗯，前期是不可能去挨那娇娇的边了，至少要先看娇娇怎么吞邪选。
那就完事了?
今天会议主题就好了吧。
梵天圣姬松一口气，跟彼此联盟成员眼神交换。
厉害厉害，禅师相当厉害，全程节奏掌控，节奏管理大师！
“既如此，那此会就....”
宙斯面色一松，迫不及待就想走，但他猛然留意到东方很多大帝好像不是很急着走，而且一个个气机都默默锁定了自己。
这...该死！
东方这些王八蛋！
“诸位，那我就先走了，我西方那边事多。”宙斯难得露出了几分和气。
就在此时，系统忽然来了通知，对西方的审核出来了。
查！
“查？哦，那意思就是暂时冻结跟西方的联盟合约，启动审核调查机制咯？”
“那...”
诸多大帝都默默对视中，纷纷意念联系入黄金屋，正准备申请对西方的调查主权。
系统回馈——人选已定，不得申请。
谁？！！！
草！！！
众人震惊中，先看向风帝等人，在风帝面色沉郁之下，众人齐刷刷看向一人。
风帝皮笑肉不笑：“禅师，动作很快。”
禅师偏过脸，看着远方，神色淡淡，莫名哀伤。
“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我那爱徒魂飞魄散，连收尸都无力，拿这个权限，好歹过去把那沾血的地皮刮了回家，万一救不回来，也能睹物思人。”
群体大帝：“.....”
宙斯：“.....”
恕我直言，你爱徒真的是死得相当有价值了，戏份这么多。
你把地皮做成毛毯睡了盖身上吧。
黄金屋审核令都下来了，西方绝路，连宙斯都没法回去，因为他是赫拉丈夫啊！得背锅！得被审核！
“这就好比两夫妻感情不和分局多年愣是要在人前表演精致利己主义CP，结果老婆翻墙勾结外敌犯法了，黑一个带全家啊。”梵天圣姬分析很到位了。
宙斯自知回天乏术，只能在被两个大帝客气请下去之前对禅师恨恨道：“就算你今日奸计得逞，秦鱼也救不回来，到时候你们没能审查出什么，待我归来.....”
禅师平静看他，“我打算把凯瑟兰蒂斯还有雅典娜放回去。”
宙斯错愕，他脱口而出：“凭什么！那预判神王...”
后面的凯瑟兰蒂斯目光一闪，瞥了宙斯一眼。
宙斯面色阴沉，不再言说，只用恶毒目光看着禅师。
禅师越发平静了，“以同血脉女神为鼎炉做修炼之道，图谋进益，男神女神权力对冲，西方内耗严重，爬墙勾结者未可知，你觉得你回去的时候...西方待如何了？”
宙斯走时，让东方很多大帝都颇为不耻。
西方蛮夷乱七八糟文化，也敢与我东方争辉，找死！
禅师也如自己此前说的，完事儿就走，她忙，要回去救人呢，刮地皮都得晚点去，反正现在邪选也不敢去西方攻城了，就让西方乱一阵子，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再整治。
这一次...西方只能是东方附属，被纳入铁律中的那种！
梵天圣姬追上了禅师，问秦鱼情况。
“不管死没死，我都不亏。”
梵天圣姬：“要帮忙吗？”
禅师：“你刚刚是不是没给我宝物？”
梵天圣姬：“你也没问我啊，你现在问呗，看我给不给你。”
禅师：“第三阶梯的，有什么我大概也看不上，就不损人情了。”
梵天圣姬：“？？？”
看着禅师撕裂空间消失，梵天圣姬气愤之下在虚空一跺脚。“这死禅师！做个人吧你！难怪那么看重秦鱼，这亲生的都不带这么同心同肺一起黑的，呸！”
禅师刚撕裂空间，空间挪移了十几下，避开了几个不知道哪个大帝的耳目，最后进入龙谷。
刚进入，她就看到了前方动静，她面色倏然一沉！
出意外了！
————————
上古死亡之地，龙且找到秦鱼了吗？
没有，她没找到，因为她刚一进去就被一团火焰缠住了。
主动的，牛皮糖一样，自带雷达导航系统，她刚进去就被缠住。
龙且错愕，幸好第一时间确定这一团胖滚滚圆乎乎的火焰是秦鱼，不然她都以为是娇娇。
就是....这火焰慌得一匹，缠住她后就要带着她跑。
龙且很快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秦鱼的后面追着...恐怖的上古大神灵魂火焰。
不止一个。
——————————
要说秦鱼招惹事儿的能力，饶是龙且这么温柔且通透的人也不能昧着良心否认，只是她是真没想到原本预备好艰难搜寻甚至很可能无功而返结果在刚进门就被对方缠住了....
缠住了没事，本是喜事，就是很有可能喜事变丧事——这么多的上古大神灵活火焰太吓人了。
龙且见到后，当即跟着秦鱼一起逃亡起来，因为距离太近，她们连撕裂空间出去的时间与能力都没有。
有点可怕，所过之处皆是陵墓，而这些陵墓都一个个死寂沉郁。
当然，一般人看来，死人坟墓还能多生动活泼，那不吓死人么。
可这是上古大神的陵墓，说是陵墓，他们都是活着的，只是形势不一样，就好像全世界都知道秦鱼挂了，可她知道，有这么一团火焰在，秦鱼就是活着的。
可能也快死了。
这些上古大神的灵魂火焰试图吞噬秦鱼！
龙且知道秦鱼资质很高，很特别，但在灵魂本质上应该不足以让这些上古大神都如此疯狂吧。
可惜她没时间问，只能跟秦鱼用最快的速度奔逃....
荒芜的上古死亡空间，到处都是可怕的死亡之气，待越久，越吞噬人的活性，龙且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衰弱，当然，秦鱼也是。
她们不仅跟这些上古大神的灵魂火焰竞跑，其实也在跟这个空间的死亡力量竞跑。
距离越来越短，前面死亡雾气越来越浓，吞噬生命力的力量越来越浅。
是选择前路的死亡威胁，还是被后面的上古大神们吞噬？
秦鱼跟龙且都果断选择了....第一种！
哗！两人冲进了死亡雾气之中。
冲进去的时候，她们都感觉到如有一把刚烈的剃刀从她们的灵魂切割而过，狠辣无情切割生命....但秦鱼的感受更轻，因为她被护住了。
龙且第一时间提前化作柔光包裹她，护着她冲进死亡雾气。
“进去了....”
“找死么。”
“二选一求生啊，倒是有趣。”
“殊不知，里面才是必死。”
————————
死亡雾气，必死无疑？！
它只是一种过程，但秦鱼对龙且的行为，现在只作为一团生灵火焰的她只能用跳动的微弱光辉递送出凉软的气息，以削减这种疼痛。
龙且却是没有表达出任何痛苦的样子，只是带着她抵抗着死亡雾气，但两人的目光都被前面的一幕吸引。
死亡雾气浓郁如液，杀伤力巨大，一般情况下，她们在这里坚持超过不了十分钟。
但...如果有眼前这个物体存在，她们恐怕一分钟都坚持不了。
那一刻，一秒都显得焦灼。
前面是什么？
是一座比外面那些大神陵墓大了好几倍的巨大陵墓，墓碑高耸屹立，九百九十九米的高度，但上面空白，无字。
陵墓体很古怪，乍一看是棱角锋芒的黑色晶体曲线，但多看两眼，你又觉得它是融化液体了，不过这些死亡雾气....好像是从它那逸散出来。
“龙且龙且，这个上古死亡空间的死亡气基本是这些假死的上古大神自己带来的，是纪元死劫诞生的，纪元越想搞死的人，诞生的死亡雾气就越多，所以，这个墓主人基本都比外面那些可怕。”
秦鱼这厮惯会察言观色，刚入这个世界就摸清了大概，但她也遵循了往日的衰气，还没歇口气就被这些上古大神盯上了，然后遇见龙且进来...
“它可能不会给我们时间，但我试试。”
龙且知道要解决困境，唯有出去，而眼前这座恐怖陵墓就是她们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小鱼，你不要看它。”
秦鱼：“....”
龙龙，我从你温柔细腻的嘱咐中听出了你生怕我的呼吸都会招惹这尊恐怖大神的忧虑。
好吧，我当自己不存在。
我不看你，我不在，我不在，我不在.....
秦鱼默默这样告诉自己，但很快，她身上的微弱火焰有些不安颤抖，因为她感觉到这些死亡雾气好像在凝聚...
触手了？
卧槽！我都死过一次了还不放过我，我招谁惹谁了！！
秦鱼吓坏了，但默默想离开龙且身边，生怕把小姐姐给坑了。
但龙且察觉到了，把秦鱼拉了回来。
“你做什么？”
“我怕他对我下手，连累你。”
“不会的，现在的你也没什么可让人图谋的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外面那些大神眼皮子浅，没见过外来人，可这位伟大高贵法力无边的前辈肯定是看不上我的....”
秦鱼的怂让龙且察觉到了什么，这位大神在扫描她们的隐秘交流？！！
龙且皱眉，悄然蓄势准备强行打开空间。
但就在空间微妙撕裂，隐隐露出缝隙的...那一瞬间！
轰！
“啊！！！”
伴随着秦鱼一声惨叫。
两人直接被吞了。
瞬间被吞。
撕裂的空间也重新合并。
但这巨变也引起了外界龙谷的东皇太一等人注意。
也刚好是禅师赶到的时候，他们皆是大骇！
本来龙且若是撕裂空间，百分百是已经找到秦鱼要回来，但变故陡生，那一瞬间暴露的气息让他们这些大帝都毛骨悚然。
“这....秦鱼这是又招惹了哪尊大神？”
伽罗地藏第一反应就是往秦鱼头上盖锅。
但东皇太一跟禅师沉着脸，没有反驳。
认知高度重合啊。
但这尊大神身份到底是谁？莫非攻击龙且她们了？
论对上古的了解，无人堪比谢庭咏雪，三人齐齐看向她。
谢庭咏雪表情有些凝重，让人看着都心惊。
来头很大？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神位应该不弱于女娲黄帝跟蚩尤这些一代神尊。”
三人：“....”
厉害了，这不招惹则已，一招惹就奔着最高贵最强大的去。
死寂中，伽罗地藏为秦鱼解释一番：“也不一定，我们不要那么悲观，没准她是先招惹的其他上古大神呢，后面逃亡路上不小心撞上了一代神尊....毕竟秦鱼一直是一个全方面发展的高素质人才，但她基本不会主动惹事，权势被动生效。”
说完，他察觉三人好像没有被安慰到，沉吟了下，他又努力安慰一句。
“至少秦鱼刚刚那杀猪般的惨叫可以告诉我们，她还活着，而且很有活力，真是可喜可贺啊。”
闭嘴吧你！
————————
谢庭咏雪四个大帝头疼不已的时候，秦鱼跟龙且被吞入陵墓之中。
“龙且？龙且？”
秦鱼察觉到龙且不在身边的时候，有些慌张，正好此时，她察觉到有一缕不知名的魂念在缠绕自己，似乎要将她吞噬。
怒！这什么破地儿，什么上古大神，眼皮子这么浅，一辈子没吃过饭饿死鬼投胎死不死！
“前辈，我是中毒而死的，我的灵魂有毒....你别吃。”
“前辈，我花心浪荡杀***勾人夫始乱终弃见一个爱一个杀人放火作恶多端，灵魂本质都满是罪恶，吃了我你得背一个造锅工厂。”
“前辈，我上厕所从不带纸....”
“前辈，我不孕不育喜当爹。”
吞噬秦鱼的恐怖魂念似窒了下，哦嚯！上古神尊也吃不消呼伦贝尔大草原啊！
有门！
“而且不止一个哦~”
秦鱼补了一句，正以为套路有戏，忽然...对方的吞噬进度猛然加快！
我去！
这厮不会真被绿过吧！
“狗男人！真要吃我！！”
“对了，你是男是女？”
“狗男女！我跟你拼了！！！”
其实秦鱼是有怨气的，所谓常年打雁却被啄瞎眼，本想吞吃神脉之心克敌结果被预判死死得反被毒死，这对秦鱼而言委实是不小的打击。
尤其对象是元琊。
老娘咽不下这口气！
何况现在龙且冒险进来，她若是挂了，等于把龙且也一并拖累了，也让外面为她夺取一线生机的人的努力白费。
所以哪怕面对如此绝境，秦鱼的求生欲达也到了最强。
那虚弱的生灵火焰倏然爆发一束黑光，直接反抗了那吞噬魂念。
“咦？”
诡秘处，似有低沉之声轻轻幅散，很快沉淀于黑暗之中。
但那吞噬魂念也随之变强，几一口吞没。
意念是一种自我的坚持，但不意味着可以逆天而行，超越固定的天地之差，所以秦鱼如此反抗，充其量是她不甘的体现，却不能改变结局。
除非....
有光来。
那一盏光辉，如深海尽处窥见的灯塔余光，隔着雾气，隔着海阔。
生命共享。
萌芽，扎根，生长，以生机燃烧绚烂于世界，对抗这无边的死亡之地。
她们是不甘的人，是于人间有挂念有希望之人，于美好时不吝温柔，于凶险时不乏坚韧，在绝境中撕裂天光，在死亡中祭以生机。
那是秦鱼跟龙且在几度联手度过生死危机不灭的默契。
不死！
开！！
对于死亡，最大的威胁就是生机。
以生机融出一点缝隙，那一缝隙，让整个上古死亡空间的大神魂念们都为之一震。
这么快又开了？
“不会那位没得手吧？”
“不可能啊。”
“莫非一念之仁？”
大神意念交流，忽有另一尽头飘来温柔一道女声。
“于死亡之地祭生机么，是我生灵一道的...”
众多大神似为之折服，齐齐灭了熙攘，而那死亡雾气之中，她们可逃出去了？
嘎嚓的缝隙之后，秦鱼跟龙且已奄奄一息，以最后的力气冲向那缝隙，与此同时，缝隙之外又强光！
是禅师他们！！
内缝隙，外强力，裂缝微微扩张。
秦鱼跟龙且正靠近那缝隙，身后那吞噬魂念如影随形，骤然威压覆极。
不肯放过？！！
龙且第一时间要将秦鱼推出去，秦鱼这次有经验了，愣是把龙且先往缝隙外推，转身面对那吞噬魂念。
生灵火焰一束光火，微妙，脆弱，却骤然反扑后者。
“狗男女，你以为就你会吞噬啊！”
“我弄死你！”
秦鱼爆发那会，生灵火焰自我燃烧，似燃出了黑色立方的模样。
那是她灵魂的手段。
黑色立方，吞噬灵魂。
龙且预感到了秦鱼的死绝之意，当机立断，她崩散躯体，释放出一道黄金光点。
光点扩张。
黄金立方体。
两个立方体一起爆发，相容，又似乎一起湮灭。
最终轰鸣！
————————
一声巨响，缝隙光裂，无数仙植蔓延疯狂从缝隙处蔓延开来，在恐怖死亡之气中疯狂生长，参天入地，九穗禾等更是遮天蔽日。
“不行，里面的死亡之气太可怕了！”
“封绝它！”
“再释放，龙谷都得湮灭！”
四个大帝没有执着于是否迎回秦鱼，果断开始封缝隙。
这不是他们想不想接回秦鱼，而是大帝固有的公心。
时局如此，公心为重。
至于秦鱼......凭天命!!
或者说，只能靠她自己。
大帝.....大帝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有时候他们受到的桎梏远比下面的人多得多。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就在四人联手封绝之时，也在九穗禾等仙植疯狂生长投递生机抵抗死亡之气之时，终有一片银光蔓延而出。
仙木龙且，盘龙之态，龙尾卷了一团火焰，于死亡缝隙强行带出，又在疯狂的死亡威压中....
一寸寸湮灭。
仙植，一株株，尽数湮灭，但湮灭时燃烧的生机全数寄存投注于那一团火焰之中。
曾几何时，它们只是一颗颗种子。
是这个人，这个于草根贫瘠时一步步将它们培育出来。
每一个日夜都是陪伴。
每一寸光阴都在孕育。
她是最卑微的生灵，是最温柔的村姑，是于绝境时也想着将它们托付给龙且自己单独赴死的人。
它们与她一起见过红尘烟火，见过山海浩瀚，天地辽阔，也见过悲欢离合。
予她一点生机，全了往日那厚重的情怀。
再见村姑，再见秦鱼。
燃烧光辉，生机覆灭，龙且，是最后的一道坚守，那条龙，是最后的盘龙。
盘龙之心，是一束光火。
——————————
刷，龙帝出现了，也没有找四人质问，只是看了那银鳞一寸寸被死亡吞噬的盘龙一眼，眼底深沉，骤然出手。
禅师四人神色各异，齐齐戒备，预备阻拦什么，但他们发现这位冷酷超绝的龙帝也只是用金色耀目的龙爪抓住了盘龙，将之直接投入龙池渊之中。
就跟扔垃圾似的。
扑哧一下，什么生机死亡都投进去了。
“龙渊池生于上古密藏之地，生死双重，倒合适，只是...”
禅师看着龙帝若有所思，后者却是看向东皇太一，冷然道：“我破例，你允诺的精血加倍。“
阿，所以东皇太一是拿自己的精血跟龙帝交易？
伽罗地藏惊讶，在龙帝走后，他才对东皇太一道：“她可一直想击败你拿下楚域之主位置，你还把自己的精血拿给她研究....”
妖族的血统是力量核心，东皇太一拿自己精血交易，无疑是拿自己的统治地位冒险。
东皇太一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淡淡道：“如果只凭血统稳固地位，那我这些年的修行感悟有何意义，何况论血统，她未必比我弱。”
对于龙帝现在的血统，除了谢庭咏雪，其他三个大帝都有些讳莫如深。
东皇太一的血统是天生的，一代妖神体，从诞生之处就独一无二，是最原始的妖体，而龙帝是龙族一代代传承的后裔，属纪元更替后的第五代，按理说论血统是绝不能跟东皇太一相提并论的，哪怕龙四代都不行，只有龙一代与之媲美。
然而，龙帝这个人不一样，她比所有龙族都狠，她的崛起更像是一种反派逆袭，到现在天选阵营都有一大部分人认为她的登基跟“谋反”挂钩。
至于血统...妖的血统是可以进化的。
只要吞噬，吞噬足够多。
所以妖族内部厮杀比人族更甚。
不过哪怕东皇太一不在意，那付出就摆在那里，五个大帝站在龙渊池边，谈起秦鱼跟龙且现在情况。
算是活了吧。
“算是，需要岁月重塑。”谢庭咏雪知道这次手段虽然遭遇意外，但基本还是达成目标，就是需要时间。
“时间....”禅师沉吟片刻，时间于他们大帝不算什么，可于时局太紧要，但....
能归来已很好。
“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秦鱼这个人本身就是最大的副作用。”
不同宗的祖师跟师傅对视一眼，嗯，默契diss得到认可了哈。
东皇太一却是很直接问龙帝，“能洞察到她们重生之日？”
龙帝冷然，回应也简单，“不能。”
东皇太一没说什么，谢庭咏雪是最坦然的，只淡淡道：“天塌了你们高个的顶着，我倒希望战役结束了她再回来。”
躺赢？
禅师跟东皇太一：“...”
你是被秦鱼污染了吗？！
那个狠绝算计挽救无阙的孤道祖师哪儿去了！
“你也是高个的。”禅师笑眯眯说。
谢庭咏雪：“但我没当官。”
求三个权位在手的大帝心理阴影面积。
不过合作时默契十分，这完事儿了就翻脸了？
东皇太一冷眼扫过两个女大帝，察觉到一点点争锋相对的锋芒，偏过脸，道：“伽罗，走了。”
伽罗地藏回神：“哦，那是，走吧，不过我有一件事要说下，很重要。”
这样一来，几个大帝都不好走了，连龙帝都看了看他。
伽罗地藏扼腕沉吟，像是准备了好一会才问：“我刚刚跟圣姬他们聊天，听说你单身多子惹人怜，兢兢业业找对象？”
你沉思老半天就想这个？
不过你说的是....
东皇太一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跟自己说话。
他的面色倏然沉冷，面无表情道：“谁说的？”
伽罗地藏：“你对象她师傅。”
东皇太一转头看向禅师，禅师稳如泰山，淡泊从容，义正言辞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我，心中果然有此妄想，我看错你了，幸好我试探一番，否则真不知你是这样的人。”
东皇太一：“....”
沉郁之后，东皇太一像是看穿了禅师的诡计，道：“也没入门多久，你倒是管得宽。”
禅师优雅谦虚：“主要还是我套路深。”
无语。
东皇太一不欲多言，正要走，却见谢庭咏雪先飞起了，顺便甩下一句。
“无阙一脉不兴不正经男女之事，违者打断腿。”
她走了。
禅师笑了下，笑容有些微妙，十分白莲，然后也走了。
她跟谢庭咏雪还得去琢磨创立道统的事，还有西方跟阿瑟诺狄斯，她们的事不少，没多少时间。
反剩下东皇太一跟伽罗地藏。
伽罗地藏不由安慰前者，“打得是秦鱼，不是你，没事的。而且大概率，你也成不了事儿。”
东皇太一表情平淡，看了他一眼，说：“你为什么要把禅师胡说八道的事当真？”
伽罗地藏：“因为我八卦。”
想了下，他又补充一句：“加上秦鱼救回来了，心情好，得庆祝一下。”
这个理由好强大。
东皇太一森森看他一眼，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这些年越来越多的人不怕他了。
源头好像就是因为多认识了一个人。
那个奇葩。
东皇太一也走了，伽罗地藏意犹未尽，目光一扫，看到龙帝。
龙帝脸上一丝情感也没有，那冷艳到近乎霸刀的脸庞棱角像是刀锋。
她只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想八卦一下我族中至亲是怎么被我吞噬血肉的？”
伽罗地藏：“....”
那...大可不必了吧。
“希望龙帝阁下有空看顾一下哈，如果她们两个重生了，那....”
龙帝：“没空。”
然后她就走了。
伽罗地藏扼腕叹息。
这世间女子啊，能上大帝的果然都不太正常。
不过秦鱼是救回来了，还有更大的一个事儿得解决。
娇娇。
迟早他们还得再聚会——如果东皇太一跟禅师两个人稳不住东方天选大帝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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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谢庭咏雪成立道统，天界一片冰火神异天象，世人皆知新晋大帝。
五天后，以禅师一脉主管，东方正式接管西方事务，进入审查期，西方神族权力遭到打压，神裔反抗被荡平，加上邪选近日被狂化的娇娇疯狂扫荡，势力无限压缩撤退，西方摄于此事，最终沉寂，默认东方为主，承认附庸。
此后....每一段时间，都是扫荡，都是战争，东方势力回归，壁上观，邪选势力避让，尤以元琊一脉遭受重创，但东方大帝群体测算过，这厮主力早已收拢，外围势力做炮灰，可推想其早知这个后果，早有准备。
一年后，邪选跟天选彼此都达成了默契，便是无限再宇宙空间规避狂化娇娇，保全实力，连黄金屋暗金屋都默认更改任务内容，规避娇娇，但屏蔽所有大帝对娇娇本质的查问。
此后，从纪元之初彼此厮杀了无数年的两大阵营进入了休战平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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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圣诞，还是很给面的，东皇墨端代表东皇一脉过来了，虽然龙族四族跟东皇一脉不给力，但面子功夫得过得去，成年人嘛，撕逼在台下，体面在台上。
妖族有时候也是很虚伪的，谁让他们都很高贵优雅有底蕴呢。
而在偌大的龙谷热闹之余，随处可见各种妖族，妖族化形，血统越高，容貌越出色，尤以龙凤四族还有麒麟九尾狐等，一个个都容颜绝世，加上天界其余三神庭仙家氏族皆来道贺，那放眼望去就分外赏心悦目。
圣诞热闹，而龙渊池底部深处....连着龙溪脉络之地，溪流往下蔓延，直达龙谷溪流尽头。
那是一片红枫林，小小的湖泊，红枫林的血红倒映在湖面，红飒飒的，分外好看，而此时，湖面之下忽然有一个小小的阴影在水下徜徉，优雅动容，动静自如。
哗啦，哗啦，水流波纹如此清美，直到它缓缓浮出水面...
先是曲线轮廓精致的椭圆形，椭圆形里面有两个规整的圆形，圆形底下黝黑深邃...
皮色小粉红，清水倜傥流。
没错，这是一个长得很美的小猪鼻子。
然后是猪头脸，肥头粉红耳，浑圆小猪蹄，最后是圆滚滚的猪身。
赤裸裸的粉红小皮猪。
它快乐又天真地在水面嬉戏，一边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然后....刺溜一下，猪尾巴被拽了下，然后整个性感身子沉入水中，一边发出呜呜的恐惧声，半响，水面波澜平定，渐无动静。
最后....
一分钟后，哗啦。
岸边出了水声，然后是一只白乎乎的胖嫩胖嫩的小手抓着湖边野草，再是轻微一用力。
刷，跳出，三百六十度后空翻优雅落地，就是手里两根手指拽着的猪尾巴提挂的粉红小猪两眼眩晕。
噗通，小猪被“温柔”扔在了地上，然后身高108cm的小姑娘走了两步，往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蹲在了小猪边上，用树枝戳了戳它的肚皮，怯生生问：“猪猪，猪猪，你还好吗？”
猪猪眩晕，没有回应。
她继续戳了戳，“猪猪，猪猪，你喜欢红烧还是焖炖？”
哼唧哼唧，猪猪尾巴颤了颤，娇躯抽了下，然后娇弱睁开眼，看着这个小姑娘，十分恐惧，战战兢兢。
“我...我都不喜欢.....”
她好可怕，它从灵魂深处感觉到自己被无限威压，如同尘埃，最可怕的是她半点修行气息都没有。
小姑娘摇晃了下脑袋，脸颊上满满的婴儿肥白嫩嫩的，还有酒窝，因为她茫然中带笑：“好巧，我也是，我喜欢油炸。”
魔鬼般邪魅一笑。
红皮小猪：“！！！！”
这里是龙谷！是我妖族强盛之地，好多大帝，好多高手，你别乱来！！
小猪吓坏了，正要发出猪叫声，但被捂住了，被小姑娘果断拽住一条肥短猪蹄哗啦一下就拖进了草丛里按在地上啪啪啪抽了好几下屁屁。
然后..红皮小猪就知道了，此地被隔音了。
大帝都救不了它！！
呜呜呜，招谁惹谁了，它就是想避开家族长辈，来这里偷个懒游泳减肥。
它做错什么了！
“你哭啥，我又没欺负你。”
蹲在边上看着身上好几条树枝鞭痕红皮小猪的小姑娘一脸懵懂无辜，红皮小猪抽噎了下，不敢再哭。
魔王，大魔王！
呜呜，为什么龙谷会有如此可怕的大魔王。
这世道是怎么了。
“魔...您...您想干什么啊，想刺探情报吗？我知道的，我都告诉您啊...”
“情报？”小姑娘更懵懂了，好像失忆了又被点醒了什么似的，半响，她脱口而出：“元琊那个小贱人祖坟被人挖了吗？”
红皮小猪：“？？？”
他倒是知道这个名字，“邪选那位大邪祖么，没啊，他躲起来了，没人知道他祖坟在哪里讷。”
小姑娘闻言叹息，“连祖坟都没有，果然还是因为太贱了，遭天谴。”
红皮小猪：“...”
我看你年纪轻轻，诅咒起人来很有一套，太贱了，乍一听很有内涵。
“是的，他们都是坏人，肯定会遭天谴，我看您也是好人，那我...”
“你不是人。”
“啊？”
“你是猪。”
“....”
你咋还人身攻击了呢！
猪就没有人权了？！！
“我...我不是猪，我是红粉天豚妖族，我血统很高的，很厉害的。”
小姑娘看了下它的身子，银瞳诡秘，忽伸手掐了掐猪皮，说：“出生一千年了，连大罗金仙都没到，你的猪皮好厚啊。”
被掐的猪皮从小粉红分分钟变大红。
麻痹，好痛啊！！
肿了肿了！！
好可怕，他的猪皮可是可以硬抗大罗金仙一击的。
她随便掐一下就可以让他如此巨痛。
果然是大魔王！
“我还小，我还没成年。”
“你果然很不要脸，怎么不看看我。”
“额...您多大？”
然后红皮小猪就发现这个大魔王愣了下，自言自语：“多大？我多大啊?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自己多大吗？不可能，傻子才不知道呢。”
红皮小猪被欺负多了，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小姑娘。
小姑娘察觉到了，默默看着红皮小猪，“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啊。”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那你更傻。”
“？？？”
竟然很有逻辑。
“你...你到底要干啥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啊，除了你多大，你叫什么....”
“行吧，那你会孵蛋吗？”
“啥？”
刷！
小姑娘从心脏位置随手掏出一颗晶莹剔透微小美绝的蛋来。
红皮小猪：“....“
“我是猪，我不会，我们都是胎生的...”
“你刚刚还说自己不是猪，说，你是不是不想帮我孵蛋？何必骗我呢，我只是一个孩子，又不会动刀动枪”
然后这人又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可怕的短柄棱刺，抵着红皮小猪肚子，大有你不答应我捅死你的架势。
“...”
红皮小猪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灵魂小猪体上也抵住了一把棱刺似的，他觉得好可怕，好痛苦，他想死！
“我...我也想，可我做不到啊...”
小姑娘那眼珠子银森森的，漂亮又恐怖，让红皮小猪全身心都被摄服了似的。
好一会，他终于脱离了这种可怕的状态，也意识到那棱刺跟目光都离开了自己。
不过那个小姑娘跟蛋都不见了。
红皮小猪僵了好一会，猛然翻身而起，四肢猪蹄狂奔，化作残影，很快冲入上游圣诞之地，当着龙帝发言的时候发了好大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爷爷，爷爷，有魔王，有大魔王！”
——————————
红粉天豚妖族一族还是有些地位的，堪称三千界最强猪妖一族，就是猪一脉中的皇族啊，这头小猪也是最小的一辈，很是骄横惫懒，若非娇娇一词如今成为禁忌，很多人也不会在私底下将这头小猪一再提及。
很多人都认得它。
对于他的杀猪嚎叫也很是惊愕，天豚族长很生气，直接用猪蹄按住自家孙子，怒斥他，但这小猪一点也不怕他，反而抱住他的猪蹄嘤嘤嘤嚎起来，嚎了好多事儿，但重点被捕捉到了。
矮胖萌小姑娘大魔王，残忍无情逼孵蛋。
众人狐疑，十之八九觉得是这小猪偷懒玩耍骗人来的，但龙帝眸色幽深，还未说什么，就看到东皇一脉的东皇墨端主动站出来，温和询问起那小姑娘的长相。
“胖，白，矮，还有点傻，问我知不知道她多大了，她什么名字，我觉得她肯定是我们妖族中某位前辈，未婚生子怕丢脸，就伪装成未成年带蛋逼人背黑锅....”
这小猪脑洞还挺大。
但小猪说着说着就怯怯了，“墨端太子哥哥，您的眼睛为什么这么亮？”
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难道...难道！！！
号称妖族第二黄金单身汉的东皇墨端大太子殿下难道！！
红皮小猪一脸震惊！！
东皇墨端察觉到了，但没生气，反而拍拍他的小猪头，温柔道：“你很好.....”
不，我不好，我要被杀猪灭口了！！
红皮小猪越发抓紧了自己爷爷的猪蹄。
天豚族长：“...”
你放开！
老子也惹不起东皇一脉！
“那个小姑娘去哪，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她一下子就不见了..对了，我好像听到她说我超级无敌可爱，她忽然不想吃我了。”
众人：“....”
这说法恐怕有水分，自我添加的戏份很多。
东皇墨端沉吟思考，忽朝龙帝申请要去遇事地方看一下，龙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龙谷之事，不必你操心，我自会处理，然后化作金光出现在湖边。”
龙爪一扫，地面花草复苏灵力，重新组合倒映了它们看到的一切。
包括那个小姑娘，那颗蛋。
龙帝的目光重点在那颗蛋上，好半响，她绵长低沉一句。
“终究还是回来了啊。”
另一边，东皇墨端已经传音给了东皇太一，很快，禅师他们也都知道了。
袖清风，已经闭关三百年的禅师，此时正在院子里看书，远望着，她与这一方时空几乎融合一体。
时而存在，时而不存在。
近看了，你会发现那书不是书，因为上面的文字并非即成体，而是时刻的诞生体。
她不是在看书，她是在创造。
分享了一种道统给谢庭咏雪，她现在竟然已经开始创另一种道统了？！
而看那书页厚度，似乎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但你不管怎么看，她就在那里。
安静的，通透的，仿佛一尊佛像，永远淡泊明慧，不近凡俗烦恼。
高高在上，遗世独立。
直到她得到传音。
书册尤在，但她略微放下了，单手抵了下额侧，一缕青丝翩然而落，贴着纤长雪俊的手指，如果放大无数倍看，你可以发现那一根根青丝之中有无数道元流淌，手指皮肉之间，道的本源无限运转。
她，本身就已经处于本源法则的归真状态。
这是极可怕的状态，是大帝们都梦寐以求的“顿悟。”
可她分心了，薄唇且卷含了茶香，轻袅蕴冷。
“重生而归，且规避大帝窥探，脱离预言大道预判，不可琢磨，说明自身命格已超大帝，如此，三百年就可以吗....”
“我这爱徒，越发厉害了。”
“要不要去接她呢...算了，得让她自己想起来家在哪。”
然后她重新拿起书，自言自语一句。
“反正有人替我找。”
她禅师是那种自己会动手卖力的人么？
自然不是。
————————
龙谷震动，都在搜查那个大魔王小胖纸，但谁也没想到，此时的她已经出现在龙谷挨边的海域，这里还是妖域的势力范围，不过是玄武一族掌管的海域。
海域之中，无边无际，海中有一头大鲸鱼，正在水面游着，大鲸鱼头顶盘腿坐着一个小胖纸。
她正抱着蛋说话。
“龙且龙且？好奇怪，我都忘记自己叫什么了，却知道你叫什么...”
“你肯定是我的蛋。”
“那我是不是你妈妈奥？”
蛋壳突闪一道光。
“奥，你承认了！”
不，没有。
龙蛋无奈，又浮现了一道微光，甚至带点心跳声。
像是否认。
但小胖纸不管，自言自语道：“我还这么小，天真无邪，懵懂无知，却有了孩子，我真是太可怜，太伟大了。”
“不知道是哪个丧心病狂厚颜无耻道德败坏禽兽不如的混蛋做的。”
“阿，我好苦。”
“但是龙且你别怕，我一定呕心沥血把你孵出来，然后一把屎一把尿喂你长大。”
“好奇怪，我总觉得自己以前养过孩子一样，我上辈子也一定是一个极其伟大的好妈妈。”
龙且：“....”
我还是休息吧，等孵出来或者能正常交流了再说。
她很无奈，但又似乎宠溺，微光柔软，贴着小胖纸腹部位置走了一圈。
像是一种眷顾。
因为龙且想到了秦鱼刚刚最后一句话，她知道为什么秦鱼失忆后还会有这样澎湃执著的念想。
等可以交流了，她会告诉她一切，因为那是对秦鱼最重要的过去。
不过小胖纸感动坏了，搂紧她，喃喃道：“乖，妈妈也爱你。”
额....龙且果断进入休眠期。
反正以秦鱼现在的实力...一般大帝也伤不了她。
————————
好妈妈秦鱼觉得太慢了，拍拍大鲸鱼的脑袋，“大鲸鲸，虽然你特别胖，但你要努力一些，游快点，可以减肥哒！做人要努力，做大鲸鱼也是，你看你身上这里一块浮肿，那里一块浮肿的，都是脂肪过剩淤积的，看起来太丑了，现在长得丑出社会很吃亏的，像我这样就不会了，走哪都讨人喜欢。”
玄武海域一方霸主大鲸尊内心简直哔了狗了。
那是被你打的！！！
想他堂堂海域妖尊，竟然被一个小胖子欺负成这样，他委屈！
内心愤怒，语气温柔，大鲸尊尽量用平生最和善的调调说：“那您想去哪里呢？”
“我不知道啊。”
草！
“那我....”
“你不是想求救么？带我去你大本营啊，我好像感觉去哪都要钱，可我现在没有钱...”
你的暗示很明显，我懂了。
你以为我是那种会把大魔王带回老家杀人放火抢劫一空的傻逼吗？
不，我不是！
大鲸尊：“那我带您去我敌人海域吧，它们钱多。”
秦鱼：“好的，去玩他家去你家。”
大鲸尊：“...”
太难了，他真是太难了！
——————————
既是尊级，不划水的情况下，游泳速度还是很惊人的，很快就带着秦鱼到了一块水体颜色显得很暗沉的地方，然后大鲸尊乖乖提醒自己要下潜了。
秦鱼：“下潜就下潜呗，你还怕自己淹死啊。”
大鲸尊委屈极了，又不敢说什么，于是一个蒙头下沉.....
深海之下，作为海域霸主之一的大鲸尊在玄武一族统领下都极有地位，那他的仇家又是何等人物呢？
秦鱼很快看到黑漆漆的深海地域，忽然光火星芒，那是深海之下的海底带光海兽群，自成光体，也有海底的晶体矿石，自然发光。
很美，但也显得梦幻。
在如此梦幻的童话世界，秦鱼开口了，“这些石头值钱吗？”
“？？？”大鲸尊闷了下，道：“对于一般低阶修士，算是值钱的吧。”
秦鱼思考了下，在自己是不是高阶以及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两种思维冲撞下，很快得出决定。
“你用大尾巴扫一下，把它们都挖出来，然后为了表达对我的尊敬爱戴，要把它们进献给我，我高贵冷艳，看不上，但你一再恳求，显得十分卑微可怜，我只能纵容你，勉强收下。”
这他娘的！太不要脸了！谁能认！
他堂堂妖尊不要逼格的吗？！
大鲸尊正要愤怒拒绝，脑袋上抵了一根棱刺。
“好的，您等一下，我马上就做...”大鲸尊用吞吸加扫尾扫荡了一片区域...
所过之处，光明梦幻海底一片片漆黑过去，就好像来了一个恐怖大魔王。
刮地皮似的。
夺走了所有人的光明。
海底海兽们都吓坏了。
在如此黑暗中，还伴随着这样的对话。
大鲸尊：“它们实在太简陋卑贱了，匹配不上高贵的大人您，可这是小的一片心意，还请您笑纳。”
秦鱼：“笑是不可能笑的，谁会为拿到一堆灯泡开心呢，我就是觉得你有点可怜，纵容你罢了。”
大鲸尊：“....”
好的魔王大人，您开心就好。
游着游着，秦鱼抬手在额前比了下，做远望状，萌萌哒问：“前面那是啥？海底地窟么？看起来好可怕哦，你仇家看起来不是好人。”
大鲸尊似乎有些慌，但稳住了，说：“是的，他们不是好人，也就您这样的人物可以降伏了。”
秦鱼皱眉，义正言辞批评他，“瞎说，我是为了打劫扫荡去的，又不是去杀人的。”
大鲸尊当时信了，然后三分钟后，他们到了，在洞窟门口出现一深海海妖军队怒斥质问后...
砰砰砰，啊啊啊！
尖叫，撞击！
又是三分钟，鼻青脸肿悬浮在水中的海妖们一动不敢动。
而秦鱼转头对大鲸尊道：“我要进去了，你过来啊。”
大鲸尊有些惊恐，“我...我太大了，进不去，您进去好了，反正钱财都是您的。”
秦鱼站在洞窟门口，歪歪脑袋，打量了下大鲸尊的庞大身体，有些嫌弃：“早叫你减肥了，你看你这样，海域水平线两米高度都是你贡献的，大海跟大陆难道不可怜吗？。”
可怜的大鲸尊：“....”
我没那么胖，你污蔑我！！
“行了，我进去了，你不用等我。”
“您如此高贵，怎么可以没有随从等您呢，尽头我就杵这了，您不出来，我就不走。”
秦鱼很满意，咧嘴笑了笑，转身进去，步伐轻快，脑袋上绑着的两个小马尾微微颤动着。
显得特别可爱....
大鲸尊偷偷观察了下，确定秦鱼已经进入了那层封禁薄膜，猛然转身化作流光飞射在深海之中。
“太可怕了！！我要去找龙帝冕上！！！”
洞窟之中，秦鱼溜达溜达，路过好长的甬道，看到好多房间。
里面都关着好多人。
一个个凄惨无比，衣不蔽体。
当然，还有十分凶狠的看守者！
砰砰砰！！！
然后群体安静了。
打晕了这些人后，秦鱼两只手扒着铁门栏杆，好奇看着里面被锁链锁着的红色长发妖艳青年。
“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这样了。”
其实所有人都瑟瑟发抖，因为她太强太可怕，可看起来又那么天真无邪，极好哄骗。
妖艳青年目光诡异一闪，露出痛苦凄惨之色，“我...我是被他们残暴压迫关在这里的，我是个可怜人。”
秦鱼：“哇，他们好坏，你好可怜！”
她的目光分外同情。
哈，有门，这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小煞笔，空有实力没有脑子，不会是某个大帝的儿子吧。
妖艳青年越发可怜虚弱了：“是啊是啊，那你能不能打开这里，放我出去呢？”
秦鱼：“他们把你关在这里干嘛呢？”
妖艳青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想折磨我蹂躏我吧，你放我出去，我好好跟你说。”
等他恢复，一口吞了这高贵血脉，从此天高任....
“他们一定是看上了你的美色跟身体，自己一边免费享受折磨你，一边用你捞钱，太禽兽了！”
妖艳青年：“？？？”
这...你这个娃娃怕是脑洞太大了。
有点气，可是不敢反驳，而且只能顺着话继续哄骗？
这形势有点迷人。
“被小殿下您看出来了，没错，他们就是这么对我的...还请您赶紧放我出去。”
都提醒三次了，这小胖妞聋了吗！！
结果小胖妞摇摇头，“不哦。”
妖艳青年：“？”
“你这么弱，也就这一点姿色跟身材了，外面工作不好找的，你这里好好干，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不要虚度光阴。我不能放你出去践踏自己的人生。”
你是在践踏我的三观！！！
妖艳青年震惊了！
但小胖妞不理他，转头看向其他牢房观望的那些人，脆生生道：“你们也是哦，要好好干。”
然后一抬手，嗡...
所有牢房牢门群体加固，目测...尊级最巅峰都破不开。
把门给我焊死了，谁都不许离开。
众犯人懵逼后，死寂中看着这个小胖妞堂而皇之走过去，然后群体如同悬崖顶峰直立而起对着全世界发出“啊”怒吼的大棕熊。
草！想炸！
这哪里来的大魔王！
————————
“咦，奇怪，怎么都没钱...好气哦，这么多人一起卖，难道都低价贱卖了？太不会做生意了...”
逼逼叨叨自言自语的秦鱼忽然顿足，看着前面幽深的地道。
下面有啥？宝库？
刷！
秦鱼快速跑了下去。
中间度过一层层可怕的禁咒，但...禁咒都好像瞎了一样没能启动。
哒！小鞋子落在地上，满是期待的秦鱼放眼看眼前一幕，呆了呆。
水牢啊，一个女人被锁链监困在水中，两只手被锁链提挂起，骨骼森森，好像血肉都被剔除不少。
水下是金黄色的，扑鼻血腥味冒了过来。
这是血啊？
金色的?
秦鱼好奇，一步步挪过去，近看了下。
“哇，这么多刺穿过身体....你好，你疼吗？”
说完，她戳了戳还留着金液的伤口。
骤然，低着头的女人抬起头来，冰冷盯着她。
一般人早被吓死了。
可秦鱼与之对视。
半响，她对对手指，“你....也是被欺负拿来卖的吗？”
卖？
这个女人面无表情，只阴森森看着秦鱼，“要么杀了我，要么...滚。”
“你有钱吗？”
“....”
“没钱啊，那我才不滚，你长得也算好看的，虽然没有我可爱，身上也很惨的样子，但应该能卖不少钱，都上交了？天杀的，这些坏人，无本买卖，一毛不拔！”
她气呼呼的，叉腰跺脚，女人冷眼瞧她，本欲强行化形攻击对方，忽然一怔，因为在秦鱼跺脚后，气浪溅起了血水，血水一靠近秦鱼....金血自然剥离，竟化作流体绕着秦鱼旋转，很亲近尊敬的样子。
森冷无情的女犯显然很震惊，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都满是难以置信，“龙族皇脉气息，你是谁？”
“龙？我不是啊。”
“不可能，你身上有龙族皇脉血气...那你是何人？”
秦鱼摸摸脑袋，想了下，回：“我是小仙女。”
女犯：“...”
秦鱼：“你怎么一副吃屎了的样子，对了，你叫什么？”
女犯思索了下，回：“天净沙。”
天净沙？
秦鱼错愕，似乎一下子被什么击中了！！
她认得自己？
天净沙若有所思，哪个龙族嫡系皇脉会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得对方？
还有这个女童的样子...仿佛跟记忆里最深处的某些剪影重叠。
胖胖的，可爱的，天真无邪。
一想到那些回忆，她身上所有的锋芒都渐渐软化了，看秦鱼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又有几分怯怯跟不安。
如果是...如果不是呢？
终究耐心等着，然后等到对方哇了一声。
“你的名字很不错，但肯定没有我的好听。”
“你...叫什么？”
“不知道，我忘了，我一醒来就忘了。”
天净沙目光闪烁，柔和了声音，近乎蛊惑，“那你是在哪里醒来的?是龙族那边吗？我对那边很熟悉，也许可以帮你...”
秦鱼眼睛一亮，于是详细描述了龙谷的样子，还提及龙渊池什么的。
“那边人好多，有一个挺凶的女人，对了，她才是一条龙，黄金九爪呢，很厉害，我不想跟她打，就跑了。”
“她是敖予染。”
顿了下，天净沙冷笑，“篡位而来的龙帝。”
说着，她问秦鱼，“她可见过你？”
“没有，我自己躲开了，不过按你这么一说，我如果真的是龙族的，那....她是我亲人拉？”
秦鱼眼睛一亮，已自觉自己是一条龙。
天净沙面色一变，“她才不是你亲人，她不配！”
“？？？”
秦鱼想了下，默默反驳：“她看起来挺好看的，虽然很凶。”
所以你的配不配就是漂不漂亮？
天净沙莫名被梗住了，而且想起了什么，面色更差，这个人，真的是自己一直想着的那个人吗？
“记住了，你叫敖小离，你的母亲是个凡人，但她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而你的父亲是四代龙帝....除此之外，以后不要信任何龙族的人，你离开这里，躲起来，不要让他们，尤其是敖予染找到你，他们会杀了你。”
额，一下子不仅找回名字，顺便连爹妈一起找到了？
秦鱼震惊了，“那...那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啊，我们不是亲人吗？是人妖不能相恋吗？”
“不必多问，你没错，他们也没错，她应该快到了，你快离开！”
天净沙十分严厉，近乎逼迫，秦鱼只能答应离开。
“走，用最快的速度。”
“我带你一起吧。”
“不，我不能跟你待在一起。”
“....”
肿么回事哦！我亲人要杀我，你也嫌弃我...
秦鱼气嘟嘟，临走前嘱咐：“那你保重啊，如果他们逼你做坏事，先躺下，没什么比保命更重要的了....话说原来这里是那个什么予染的地方，她好坏好抠！！”
天净沙：“...”
为什么这个人跟幼年时变化那么大？
等秦鱼化作流光消失，天净沙松了一口气，闭上眼，嘴角却带了笑，直到...空气温度骤然降低，她还没抬头就听到了前方冰冷的声音。
“这么高兴，她来过了啊。”
抬头，天净沙对上敖予染的目光，面带嘲讽，“是啊，你很失望吧。”
敖予染：“能手刃自己最厌恶的人两次，有什么可失望的。”
“我自然不会忘你是什么样的人，弑父灭亲族，吞噬他们的真龙血脉实现自己血统的增幅....为了龙族领袖的位置，你不择手段，再杀一次自己的亲妹妹，又有何妨。”
天净沙平静道来，波澜不惊。
敖予染却也没有因为这样的平静而动怒，而是更平静。
“你好歹也出自皇族嫡脉，叔叔膝下独以你的血统天资最高，怎的从小就爱跟区区一个凡人杂合血脉玩闹一起？”
天净沙嘴唇轻抿，凉凉道：“按你如此说法，论血统，我也本该亲近作为龙帝元后所出血统最强大的你，可是我从小就很讨厌你。”
那种厌恶跟憎恨是发自内心的。
哪怕现在的憎恨是因为往事仇怨，但从一开始...她们就很不亲近，哪怕她们是血脉很亲的堂姐妹。
敖予染双手负于身后，似觉得有些好笑，但她没笑，只是在冰封棱角的脸盘上流露出了刻刀般的冷冽。
“讨厌又如何，自己堕落邪选，一事无成，现在不还是被我关在这里，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