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予染轻抬首，龙骨锁链刺入更深，且空气中刀片倏然生成。
酷刑。
她懒得看，转身后，龙袍曳地，在地面略微作响。
忽听到天净沙在残忍酷刑中压抑痛苦发出的声音。
“敖予染，她从小就喜欢你，整天跟屁虫一样缠着你，你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比谁都管用，可最后...你是怎么做到把她按在龙渊池里活活掐死的？”
敖予染步子都不带顿一下的，平稳流畅，自顾自走上阶梯，声音也在逼仄幽深的地牢里幽幽回响。
“多简单。”
“因为我讨厌她，一直都是。”
龙帝走后，海底牢狱重塑，新调配了军队，但没人留意到诡秘之处，有一只深海胶鱼眼珠子莹莹散发诡异绿光，而后消失在黑暗当中。
另一边，遥远的邪选疆域邪恶之境，邪祖元琊正在独创出来的星辰空间做着什么实验....
也不知道多久，轰！
爆炸了。
“欸，又失败了啊，哪怕拿他的血液分析创造，也远达不到他的层次...果然，只能按原计划了。”
“可惜，这些年那娇娇颇为隐匿，好像脾气被控制住了...定是禅师那女人想出来的手段。”
元琊些微叹息，他跟禅师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漫长岁月有输有赢，赢的最畅快的就是把秦鱼弄死了。
可从三百年前刺探到的看来....那秦鱼当年到底有没有被救活呢？
邪选跟天选两边都很疑虑，哪怕禅师他们对外宣称秦鱼已入重生道，并未完全陨灭，如此稳定军心，可是不少人都觉得这是一种策略。
“唯一能救她的，也就上古密藏之法。”
“若是这个法子...里面那些...呵呵。”
元琊眼底诡诈，忽笑了下，把手头创造出来的小兽直接捏爆，施施然离开了这个空间。
————————
海域之地，通达无边，大鲸尊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如同脱缰的野马，奔驰在辽阔的海洋之中，快乐得像是在十足便利店里买可乐结果中将买一送一的死胖子，快乐肥仔水，你值得拥有！
鲸鼻孔喷泉而出，哗啦啦，好快乐好快乐，终于离开了那个大魔王！
“龙帝陛下一定好好修理了那小胖妞，哼，敢如此欺辱我妖族中人，简直不知死活！”
“哇，世界真是太美妙了，大海啊，都是水，我就是水里那....“
可怜的大鲸鱼。
大鲸尊忽然一动不动，悬浮在水面上，而他的巨大脑袋上一如既往坐着一个小胖妞，用棱刺抵着他脑袋。
“你刚刚说小胖妞...谁？”
大鲸尊：“我未来的孩子，若是雌的，一定超级胖。”
为了保命，在线黑未来小棉袄。
秦鱼：“你想得美，你才不可能有孩子。”
大鲸尊：“！！！”
何必如此恶毒！
“您...怎么回来的？”
“瞬移啊。”
秦鱼把玩了下棱刺，嘟囔道：“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只能游泳吗？”
！！！！
那你还逼着我游泳！
“那您可以瞬移去的，不管去哪，都很方便，我这般....肥胖，游得不快的大鱼只会耽误您的时间。”
“不是哦，有人可以免费奴役，我为什么要自己动呢？”
“....”
你说得很有道理，受教了。
可您为什么盯着我死命薅羊毛！！
你换一条鱼不行吗！！！
“那您现在想去哪呢？我都很荣幸带您去哦。”
“你不荣幸也不行啊，因为你打不过我。”
“....”
你就说你要去哪吧，MMP！
大鲸尊忽然觉得自己满是疲惫。
秦鱼想着想着，忽然问：“你跟龙族熟吗？”
“不熟不熟一点都不熟。”
“等下，我找下我的棱刺，...”
“熟还是熟的，就是没怎么联系了，您有什么事要问吗？”
“你觉得....我是不是一条真龙，就是那种龙族跟凡人结合生出来的。”
大鲸尊懵了，沉吟好一会，才说：“我觉得龙族跟凡人都不配您的命格。”
龙族跟凡人倒八辈子血霉了会出你这样的大魔王！
作为妖族，他绝不承认自家龙族的血统会这么邪恶！
“这样啊，今天我遇到一个美强惨的女人，她说我是这样的身世....啊，好头疼，我果然是那种走到哪都不平凡的人，明明我只是想安稳度过这一生，好好孵出我的蛋，拉扯女儿长大，弄几块田，种一些菜，养一些美男子....”
你先让自己长高到一米六再说吧。
这小矮子越说越不靠谱，大鲸尊权当自己啥也没听到，不过他内心忖度，忽计上心来，“如果您想知道自己身世的话，我建议您去大昆仑看看哦，那边有一面轮回镜，可知天上地下所有事，无所不知，它一定知道您的身世。”
呵！大昆仑强者无数，大帝云集，一定能拿下这大魔王！
让她嚣张让她狂！
秦鱼一听，可高兴了，如同醍醐灌顶，一拍手，“对对对，那我们就去大昆仑，快走！”
大鲸尊可不想一起去，他怕自己半路就被气死了，直接鲸身在海面翻鱼肚白。
“如今时局紧张，大昆仑将瑶池盛宴的时间改了，如今三百年一届，算算时间，近期也快了呢，您如果要赶时间的话，最好自己瞬移过去吧。”
“阿，那你不去吗？”
我去啊，可我不想跟你一起去。
“我是怕耽误您的时间....”
“比起时间，我更想要排场，你长得还是很拉风的。”
“？？？”
你果然是一个非常虚荣做作没有内涵的大魔王！
特么难怪盯着我死薅！
我这引以为傲的伟岸鲸身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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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之境，浩瀚之地。
茫然星空，无数陨石梭梭而过，在一块废墟的庞大陨石上面，正有一头散发可怕气息的...肥猫趴在地上，疯狂啃吃着一个个蛋糕。
而不远处，对着朗朗星空，浩瀚宇宙，一个身姿窈窕纤长的女子正在认真做着面团，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柔软的面团上柔按，时而加上鸡蛋牛奶跟一些调料，做工很细致，她很耐心，恍然身后那可怕的凶戾之气不存在似的，明明它已经让方圆整个星系的生灵都惊惧逃亡。
她是这里唯一敢陪伴他的生灵。
嗯，也是厨师。
片刻，哗！面前倏然多了凶狠的肥猫脸，它用爪子撕扯着空间，恶狠狠盯着她。
“吃，我要吃！吃完了！你太慢了！我要吃了你！”
“嗯，你吃吧....”
狂化的娇娇嘶牙咧嘴，嘴巴一张，就要吞下她。
“但是蛋糕还没做好，要么你自己来？”
“....”
大嘴僵住了，慢慢收回，再次重复自己要吃东西...然后死死盯着桌子上的面团，肉爪子一勾，扯了一团面团放嘴里，忽然表情一皱。
没有蛋糕好吃。
她看了一眼，忽一笑，竟伸手拿出了一颗糖，亲手塞在他嘴里，丝毫不怕他吞噬自己，她只温柔一句。
“娇娇，先吃这个顶一下好么，蛋糕等下就好了。”
“还有过两天，于阿姨会给你做羹吃，家里后山好多笋呢，以前鱼鱼一起带我们去挖笋...你还记得吗？”
娇娇愣了下，忽然有些失神，低下肥肥的大脑袋，身上猖狂的戾气也收敛了很多。
“鱼鱼，鱼鱼...”
他茫然重复。
那样失落，又好像在反复提醒自己不能忘掉。
一次次。
她眼眶一红，弯下腰，搂住它。
无视这些残存的戾气对自己的伤害，只轻轻说：“我感觉她快回来了，不过这一次，我们等她休息好了再来找我们好不好...”
“因为她太累了，让她歇一歇，让我来陪你一段时间...”
娇娇没理她，过了很久，才茫然问，“那你是谁？”
“温兮，温小兮的温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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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海域，巨大的大鲸尊本体在海域之中遨游。
“前方就是大昆仑所在的天界儋州了，前面有一线天屏障，但凡过境，哪怕是尊级都会被洞察到。”
大鲸尊用尾巴在水面轻轻摇摆着，带着秦鱼停留在外边。
“奥，你是罪犯，有黑案底？”
大鲸尊：“？？？”
有案底的是你阿！！
现在我家龙帝肯定追查你了！
“没，我没有，如果您不在乎的话，那我们就进去吧。”
大鲸尊巴不得秦鱼的去向被妖族捕捉到，这样他才有机会脱身。
“等等！”
秦鱼站了起来，看着前方连接天空跟大海的薄色光幕，七彩霞光，好生漂亮。
大鲸尊以为她要干嘛，结果这厮只是看着前方，很单纯得欣赏美景。
有时候他很茫然，因为这个小孩是真的单纯，天真得很，谁都信，好像没有隐瞒的意愿。
有时候她又很复杂，因为神秘。
没有来处，没有身份，没有名字，没有过去，说自己失忆了，可是总时不时蹦跶出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事。
比如她好像天然知道元琊这些最顶级大帝的存在，又天然知道天界跟邪选内部格局。
一个奇怪的...小胖妞。
现在，她也是很单纯地看着天空，眼里满是光彩。
然后...刷！
她一伸手，在七彩一线天光幕中抓住了一道彩光，手再伸出，掌心就有流动的光髓，那是奥义跟造化凝练的成果。
是大帝们掌握的力量。
大鲸尊惊呆了，看看秦鱼，而秦鱼也看着他，问：“这个值多少钱？”
大鲸尊回神了，喃喃问：“您是大帝？”
秦鱼有些不解，想了下，回：“不，我是天空哦。”
喂喂喂，你是大地吗？
喂喂喂，不是哦，我是天空。
面对大地级别小胖妞旁若无人的卖萌，大鲸尊抵抗无力，只能弱弱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没人敢买吧，也买不起...”
“哦，那没啥用。”秦鱼随手塞回光幕中，像放走小蝌蚪一样从容随意。
您可以把它给我...大鲸尊一句话塞在咽喉，只能悻悻道：“您这么强，应该无所谓它的洞察，那我们就进....”
陡然，大鲸尊身体僵住了，体内血液逆流，一种生物物种层面上的威压让他有天然的臣服惊惧感。
那是什么？
前方海域，乌黑一片。
似有怪物蛰伏。
秦鱼也察觉到了，站在大鲸尊脑袋上观望了下，说：“哇，好大一条....好像不是鱼欸，那是什么？咦，大鲸鲸，你咋哭了？”
大鲸尊也不知道，论妖帝，他只见过龙帝的九爪金龙，至于另外一位....
他怎么来了？！
是来救自己的吗？！！
大鲸尊太感动了，都哭了。
“没，我是怕他伤害可爱天真的您，我心慌。”
“这样阿，既然你对我这么好，那你上去跟他打一下，看看他厉不厉害。”
“....”
分分钟被炮灰的大鲸尊一时间不知道说啥，但心念一闪，立马应下来，“那您在这里等着。”
他出去了，朝着那乌黑海域飞快游去，快接近的时候，已远离秦鱼，他没忍住，嚎了一嗓子，“陛下，陛下，您可算来了，救命！救命阿！”
他冲入了乌黑海域中，那海域底下的乌黑怪物没有伤害他，且出了声。
“你要不要我带你去大昆仑，我比它大。”
低沉，威严，但夹带一种区别人族的妖性。
大鲸尊一愣，更感动了，“谢谢陛下，您先对付了这小胖妞吧，然后属下再跟您去大昆仑。”
“我没跟你说话。”
“???”
大鲸尊忽然有一种蛋蛋的不安感。
莫非....
他转头看向秦鱼。
秦鱼恍然了，这大黑怪是在跟自己说话阿。
她明白了，一定是他看重了自己的可爱，想要引起自己的主意，所以特地毛遂自荐。
“呜...那你说说你哪儿比他大。”
大鲸尊：“....”
怎么说呢，不是我一个海里游的心太脏，是我真觉得大魔王你有点污。
“我比他气派。”
海里的大黑怪如此说。
秦鱼立刻眼睛一亮，“那你有钱吗？”
“有。”
“好的，那大鲸鲸你走吧，我以后会想你的。”
秦鱼迫不及待跳入水中，朝着那大黑怪去了。
大鲸尊：“...”
我觉得你不会。
MD，大猪蹄子阿。
眼睁睁看着他们进入一线天光幕，大鲸尊忽有一种复杂的感觉。
明明老子终于脱身了，为什么有一种憋屈感呢？
但他还可以听到前方传来这样的声音。
“大黑大黑，你叫什么？”
“东皇太一。”
“好的，那我以后就叫你大黑了。”
“....”
大鲸尊忽然心情就好了。
你看人家东皇大帝都如此遭遇，自己又算什么呢。
“不过陛下竟然没生气？这怎么可能！我们妖族两个大帝可一个比一个脾气不好。尤其是大帝竟显了本体过来...”
“不对，他亲自来找这个小胖妞本身就不对劲。”
“这么小就大帝，血统肯定恐怖，莫非...莫非她是东皇陛下的崽崽？！！也对，东皇陛下能生出秦娇娇那样的可怕生物...也不知道她的母亲是谁。”
大鲸尊沉思着，忽然，他猛一拍手。
“我知道了！”
“秦鱼！！”
东皇大帝跟秦鱼的崽崽！
天讷！！
他是不是知道太多了？
——————
儋州，其实以东皇太一的能力，可以直接带秦鱼去大昆吾，但他没有，甚至在看出秦鱼已经失忆的情况下，他没有急着告诉她你是谁谁谁，他只是很安静得让她坐在自己的头上，在儋州海域深处遨游。
海底，本是极致的漆黑，可有脆生生的孩童笑声。
“哇，大黑，你好漂亮阿。”
她已经见过深海各种光晶，也见过许多自带光芒的海底妖兽，但她第一次看到这样庞大而神秘的生物。
似鱼非鱼，似鸟非鸟，似兽非兽，它像是变化无端的，又像是永久固定的，因为它身上的鳞片在游走，鳞片上的诡秘金银纹也在游走，黑底蓝蕴，金银双纹，古老雍容，又将最可怕的妖性都拢在了规则法纹了，变得克制又平静。
他不像是海兽，倒像是应在宇宙中纵横的妖神。
秦鱼下海时第一眼看到他的本体，当时就惊呆了，然后如此感叹。
嗯，这宇宙之间，还有谁敢说东皇太一漂亮的吗?
没有，见过他本体的都没有几个。
东皇太一没有生气，只是带着她往海底宝物深藏居多的神秘海域去。
目的地是对的，路线可以选择罢了。
“对了，大黑，你这么漂亮，你本体是什么阿？”
因为暗暗以为自己是龙，大鲸鲸又说自己不是龙，秦鱼莫名对本体有点在意。
“神寤。”
寤，通感悟与逆，他是一头天然拥有强大血统体质又自带极强悟性的神兽。
也是纪元之后在宇宙诞生的第一头兽灵，比龙凤等族更早。
“奥，是这个字吗?”秦鱼用手指在他头上写下寤字。
“嗯。”
“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一般。”
“那你家里有多少钱？”
问来问去还是问到了重点。
东皇太一一点都不意外，再失忆，秦鱼也还是秦鱼。
看着这个小矮子用造化实体凝练出一把铲子，在这尊者进来都死的危险深海海底喜滋滋挖着许多矿石，他有些失神，但很快回答了她。
“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然后东皇太一就拿出了一堆宝物。
秦鱼眼睛发亮，立马扔了铲子，坐在宝物堆里挑挑拣拣起来，最后剩下了一堆。
“这些不要？”东皇太一问她。
这不像她。
秦鱼：“不是，我挑的这些感觉自己能用到...总觉得自己要锻造什么的似的，其余的我要收好，反正都是我的。”
沉吟了下，她趋着东皇太一，“你给了，就都是我的。”
哦，是她。
那一瞬间，东皇太一几乎看到了娇娇跟秦鱼重叠起来的样子。
贪心，理直气壮，有恃无恐。
有人说极宠爱一个人，会把对方最讨自己喜欢的样子记在心里。
如果失去了，就会自然而然去反复重演。
她失去娇娇了吗？
可能在她印象里，她失去了，所以很在意。
哪怕失忆后，某些表现也会刻意往那个小胖子的样子去模仿。
当然，也有可能她本来内心深处就住着一个小女孩，渴望随心所欲，渴望天真无邪，什么都不用烦恼，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人天然该宠着她。
因为她不曾有过这样的日子。
“好，都是你的，不够就问我。”
东皇太一冷淡，又很随意，谈不上多少温柔，毕竟本体摆在那，克制是他的本性。
他克制了一种犹豫，最终选择不说。
比如，你其实是谁....
“好的好的，跟你一比，那大鲸鲸好抠哦！一点都不可爱”
大概一下子暴富，秦鱼顺着自己莫名的感觉找了个地方闭关了，东皇太一都随了她。
只是偶尔他遥望远方，看到了久远的宇宙深处。
他的妖瞳里金属质感的微光沉甸甸的。
时间可能不多了。
————————
三天后，儋州东南方向的海域之中，一孤立海岛，海岛正对面的上空忽然有龙吟，龙吟暴戾，很快伴随着天空之中残狞的厮杀，一条血龙跟一头血凤凰。
“你个傻鸟，敢跟我用同一种血色，我拔光你的羽毛！”
“臭龙，你行为不端，到处惹祸，我今日不杀你，妄为凤族。”
“我惹什么祸，关你屁事！”
“龙族都不愿庇护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庇护！”
吵吵嚷嚷，一路厮杀，终于，血龙猛然龙体强化，变大了一倍，狠狠咬住了那血凤凰的脖子，将他往下按。
好死不死，轰！！那血凤凰绝美又英武的身躯就被按在了沙滩上，更英武的雪龙龙爪按着他。
“服不服，服不服！！”
“老子咬死你！”
一龙一凤杀意腾腾中，忽然，他们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齐齐看去，只见沙滩上头的草地上，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目瞪口呆。
最重要的是，此前没人阿！
她什么时候来的！
而且她一手提着一把武器，一手捏着一根雪糕。
看着他们，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两边对视了可能很久，仿佛一眼万年，然后吃雪糕的人吸溜了一下雪糕，萌萌哒道：“叔叔你们好，打扰了，你们继续。”
继续？继续什么？！！！
一龙一凤立马翻身而起，血龙尤其愤怒，恶行恶状道：“小胖妞！你是谁？赶紧说！否则我吃了你！”
秦鱼惊呆了，然后弯腰把雪糕插在了地上，然后就....
砰砰！！！
杀猪般的惨叫。
——————————
血龙跟血凤凰躺在沙滩上，血染一片，生死不知，反正乍一看就跟菜市场里摆在架子上贩卖的生肉似的。
已杀，还未脱毛剥鳞，五五折贱卖。
东皇太一过来的时候，正看到秦鱼正在往比自己身体大了好几倍的龙爪上撸戒指。
“....”
秦鱼看到东皇太一，好生委屈：“哇，大黑你快看，来了两个傻子，不仅当着我的面搞来搞去乱搞男男关系，还想对我下手，太坏了！”
然后她撸不下那戒指，想了下，掏出一把棱刺准备把龙爪锯下来。
东皇太一当然知道这条龙是谁，他本心想让秦鱼早点觉醒去见娇娇，好控制住娇娇现在危险的状态，可他又知道秦鱼现在状态也不稳定，这种失忆很难料，因为按理说她重生了，不该失忆的，这种背后原因没找到，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告诉秦鱼一切。
所以，他想着要么就自然发展。
这是血龙自己送上门来，没准可以刺激秦鱼回忆去过去。
打算是蛮好的。
问题就是....失忆的秦鱼比从前更恐怖。
东皇太一留意到那把棱刺已经跟以前的不一样了，它是完整的造化神兵，但又有点特别，一时，他竟也看不穿。
但不是血龙可以承受的。
挨一下就血肉飞灰，魂飞魄散了。
“他是野生的龙族血脉，没什么底蕴，很穷，而且花钱如流水，戒指里面没什么钱。”
东皇太一说着抬手，那戒指自然脱离，到他手中，倒出里面一堆东西。
说是一堆，就一小堆。
果然穷得一匹。
“咦？这是什么？还有一根骨头呢。”
秦鱼把这根骨头拿起来把玩了下，忽然陷入沉思。
“我怎么觉得....这把骨头本来属于我似的。”
东皇太一瞟过那龙骨，迟疑了下，淡淡道：“如果你想要，那它就是你的。”
虽然它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她的。
以前吧，娇娇想要什么，他基本都不会应，因为前者骄横，宠溺不得，越宠越废。
东皇太一其实没有松懈过要求。
是以，很多年里都很纳闷他明明对这跟小儿子十分苛刻，怎么就让他养成了那种霸道二世祖+嗲嗲小作精的性格，他甚至想过是不是自己稍微宽容或者温和一些，娇娇会变得好一点。
后来他发现，不是养得不好，是那样的娇娇也没什么不好。
废材，贪吃，懒惰，其实都没什么。
总比现在这样好。
对娇娇都教育无能，对秦鱼的话.....先试试顺着？
反正她对娇娇就是一边顺着一边严苛，最后看起来挺好的。
“但你不能再要求别的了，你还只是个孩子。”东皇太一发觉自己刚刚答应太快了，于是语气越发冷了。
然而让他无奈的是秦鱼压根美丽回到其中差别，她就是高兴了下，然后迅速扫了所有的东西到自己身边，“那这些都是我的。”
东皇太一：“....”
算了，随你吧，反正这血龙也是你的人。
不过东皇太一却没想到秦鱼此刻的想法是——我对这龙有这么微妙的执念，看来，我真的是一条龙阿!!
她比对了下龙骨的位置，就摸了下自己肋下。
是这里缺失了吗？
她盯着血龙，眼神渐渐复杂——这狗东西以前谋害过自己，残暴折磨过自己？还把自己骨头拆了收藏？这死变态，不会暗恋我，对我求而不得由爱生恨吧！
为什么她会遇上这么变态的人！
她做错了什么！
秦鱼一边顾自哀怜，一边把血龙身上的法器都卸下来了，然后看了下那凤凰，对东皇太一解释说：“他们两个关系不正常，我不能厚此薄彼。”
一边解释一边残忍得把血凤凰的储物装备也撸下来了，当然，法器也卸下来....
东皇太一眼睁睁看着这人把一龙一凤剥削干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做了一给伽罗地藏平日里习惯性做的动作——撸转了下腕上的佛珠，嗯，假装有佛珠。
“你炼器好了？”东皇太一看她忙来忙去很是高兴，就问了句。
“好了，很简单的，不过我觉得还不够厉害，我会慢慢修缮它的。”
东皇太一想了下，“要不要跟我打一下？”
他想知道她现在多强，是不是足可以自保了——面对其他大帝的话。
秦鱼一愣，抬起头，眼巴巴看着他。
贴心小棉袄差点落泪，jpg？
“你要打我？”
？？？
“不，是跟你比一下，测试下实力。”东皇太一愣是稳住了，毕竟是常年被秦娇娇撒娇耍横过的老父亲。
“不用比，你会保护我的对么，我不喜欢打架，一点都不淑女...我还只是个孩子。”
“....”
这娇滴滴，羞怯怯，全身心依赖信任的姿态~~~
猛然回闪过她曾经的样子。
东皇太一妖瞳中妖性倏然潋滟几分，但很快冷然转过脸，侧脸曲线分外紧绷，负在伸手的双手却稍稍拧紧。
“我们继续去大昆仑。”
言外之意——你不要逼逼了。
————————
星辰空间，温兮擦擦手，把做好的糕点推到娇娇面前。
但娇娇眼睛滴溜溜看着，嘴巴却没动，因为他正在用大调羹勺羹。
“好吃，好吃，咕噜..好吃...”
如今，在三千世界正邪两面的人看来，他就是一个食不魇足的怪物，可在温兮乃至于镜花水月里倒映在地球显露出来的于笙两夫妻看来，他不是怪物，是亲人。
于笙没有因为秦鱼跟娇娇的遭遇而哭哭啼啼满怀哀伤，因为这不是第一次。
隔了那么多年，他们等回秦鱼归来一次。
时隔多年，她再次离去。
没关系，他们还可以等。
反正秦鱼如此努力，为他们争取了那么多的时间，让他们的岁月变得悠久，不恰恰可以用来等她回家吗？
所以于笙俩夫妻竟拥有比其他人更好的心态，在这三百年里屡屡为娇娇做吃的。
只是，每一次他们做的分量都不一样，有时候多，有时候少。
变少，是为了控制娇娇的食欲，变多，是为了增进他的幸福感，让他不至于疯狂。
这是温兮等人集体商量定出且得到禅师等人认可的策略。
目前看来还是有效的，至少目前娇娇还未完全失控。
“慢慢吃，还有的。”
温兮坐在对面，陪着娇娇一起吃，一开始娇娇很不喜欢，觉得她分享了自己的食物。
次数多了...他从愤怒到漠视再到习惯，现在温兮不坐下，他反而会瞪眼。
娇娇依旧狂吃，眼睛也盯着刚出炉的糕点。
跟于笙两人说过后，温兮关掉镜花水月后还在盘算着接下来的策略，但偶尔目光放远，她也在想，不知道秦鱼现在哪里。
但不管在哪里，自己都会为她争取更多的时间。
“反正是带孩子...不管孩子多熊，你以前能把娇娇带好，我们也可以的。”
温兮在青楼团里跟萧庭蕴等人交流，而后者一群人在闯荡诸多位面的时候，也会留意许多特殊材料，带回来给她做食材。
他们发现资源类，蕴含能量多的，如果做得好吃，可以大幅度填充娇娇的进食欲望。
不过这些材料毕竟稀有，主材料还是地球庄园所出。
他们也发现娇娇对地球那些出自秦鱼之手的农作物特别喜好。
就好像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
秦鱼这个人，莫非是天注定要耕地种菜喂小肥猫？
众人偶尔想念之余也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排除地球的某些情怀，娇娇对那些异界食物的渴望就很值得商榷了。
“或许可以认为他是对能量的渴望。”
他们是这样判断的。
“这是一给无底洞，无解，只能不断投喂，唯一能控制娇娇的也只有秦鱼。”
“等吧，等她回来。”
谁都没提去找秦鱼，这是他们共同的默契。
正在此时，温兮忽然有一种不安感，那种不安莫名其妙，可能源自于她吞噬掉的位面意志自然的感应能力。
那一瞬，温兮没有侥幸感，迅速收起所有食物，在娇娇暴戾之前，她亲了下娇娇大脑袋，低声说：“有坏人在找我们，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娇娇愤怒：“谁？！”
他压根不听温兮的，猫瞳一扫宇宙空间....
嗡！
一瞬，空间的撕裂位置里面像是裂开的一只黑暗之瞳，里面没有出现往日那些邪选袭击之人，而是释放出了恐怖的煞气。
温兮面色一变，“娇娇！”
她不敢让娇娇接触这些煞气，因为她知道后果会很恐怖。
可她也无法阻止...终究是弱了。
紧急之下，温兮抛掷出一块青玉仙器，启动秘法。
嗡！！
清风徐来，禅师倒影而出。
袖摆微扬，琴出，琴弦绷断而出，空间潮浪，将翻涌而来的磅礴裂谷煞气直接击溃崩散，而后她祭出一白玉瓶。
玉瓶吞吐，将那些煞气疯狂吞噬掉。
拦住了！
“元琊，我等已将裂谷死死看住，你却还有如此多的裂谷凶煞之气，看来是早有准备，多年前就积攒了吧。”
元琊笑声诡秘，脸庞阴影曲线在宇宙壁上出现。
“看管裂谷的那个谢庭咏雪的确厉害，不好招惹，可你说的也没错，做人嘛，总要比别人多走两步，不过禅师你这些年不是在闭关吗？怎得这么有时间，还来看小孩阿。”
“你不也来拐卖小孩了吗？转职人贩子了阿。”禅师优雅静美如初，禅师虚伪如旧。
“这小孩好危险的，我也是为了三千界生灵好。”
“他喜欢吃人，你牺牲下？”
“....”
元琊沉闷了下，忽低低一笑。
“在他眼里，我们都一样的，你半个本体降临，就不怕他....”
娇娇已经嘶吼起来了，就要去吞噬禅师，但温兮抱住他。
“他是鱼鱼师傅，娇娇，不能吃，不能吃。”
“鱼鱼...鱼鱼没有师傅！跟我一比，师傅算个屁！祖师算个屁！师兄师姐算个屁！你也算个屁！尹幽蔺珩XXXX他们算个屁！她就是看重年轻貌美英俊身体好或者有钱所以玩玩而已。我才是她一辈子的小祖宗！鱼鱼一定会让我吃了她，我饿！！”
温兮：“....”
好理直气壮丧心病狂。
所以你内心身处一直在吃醋？名单人头还挺多！
都凑好几桌麻将了。
禅师听了，微笑不语，是否记仇就不知道了。
毕竟...也不一定是吃醋阿。
没准秦鱼真是这么想的呢。
年轻貌美英俊身体好或者有钱所以玩玩而已。
反正温兮觉得如果以后娇娇恢复正常，这位禅师冕上恐怕就....
不过就在温兮全身心哄着娇娇的时候，禅师忽然一蹙眉，哗啦！温兮身后骤然撕裂空间出现的暗影直朝着温兮身体抓去！
那一瞬间，禅师赶过来都来不及，何况元琊忽然也动了，缠住了禅师。
糟糕！！
轰！！温兮知道要么自己放开娇娇，让自己一个人被抓走，要么连娇娇一起被抓住其他空间。
根本不用考虑。
温兮正要松开手....
青天鹤鸣，远方空间鹤戾之后，璀璨华光照耀，虹流如流星，穿梭空间，直轰在那冒出的一给邪选大帝伸出的邪爪之上。
打歪了。
“梵天圣姬！”
骑鹤的梵天圣姬轻哼：“无脸老怪，你什么时候也被元琊这无耻之徒驱使了。”
“你天选养出如此灭绝生灵之凶兽，虚伪无耻，还敢质问我们？”
凶兽什么的....梵天圣姬忍不住瞥了下娇娇。
为什么三百年了，她还是很想笑？
“放你的屁！他这么可爱，你....”
梵天圣姬还没说完，吼！！
娇娇狂化了，恐怖的煞丝狰狞插入空间，直接封住那一方空间，然后一口咬住那个大帝的邪爪。
太突然了。
直接一封一咬。
对方大骇，也不是不知道娇娇的可怕，当即断臂欲脱身，但没用，因为他发现对方咬的不是他的肉臂，而是他的能量。
“不！！”
这跟邪选大帝被一口闷的时候，梵天圣姬惊呆了。
元琊见状，二话不说，直接闪入黑暗空间，逃了。
跑得比兔子还快。
“两位冕上，你们快离开！快！”
温兮一声提醒，但禅师已经拽着惊呆的梵天圣姬撕裂空间。
她们速度很快了，但梵天圣姬还是看到冲来的娇娇。
瞬移....
来了！
完了！
惊恐重，娇娇忽然一窒，转身了。
因为温兮拿出了那些美食。
“娇娇，快来....”
娇娇回头，禅师两人成功脱身。
两人离开后，娇娇三两口吃下那些食物，但依旧十分暴躁，在宇宙空间愤怒嘶吼着，仿佛失控一般撞击一些陨星，大口大口吞吃那些陨星碎石，从中咀嚼压榨出一些能量矿石。
那一幕很恐怖，谁看到都怕。
温兮脸色也发白，摸了下被煞气攻击而撕裂的臂膀皮肤，叹口气。
虽然乍一看元琊失败了，但好像也推进了他狂化的频率跟速度。
让之前很多努力都白费了。
她把这给结果传音给刚脱身的禅师。
禅师比她冷静，道：“应该不仅仅在于情绪的刺激，还有能量层次的刺激，他吃了一个大帝，补充了大量能量，可能会促进他的狂化，这就像是xi读，无底洞。”
她也提到了无底洞。
温兮一时茫然。
如果是无底洞，那她们无疑是在一步步把娇娇往死地推。
“你已经很努力，可以了，三百年已经超过我的预想，起码熬到她归来了，哪怕她现在失忆...但不能再等。”
温兮明白禅师的意思，“您的意思是？”
“我会尝试让她恢复记忆。”
强迫性的那种。
————————
结束通话后，梵天圣姬美艳的小脸煞白，舒抚胸口松口气，“那小胖子现在怎这么可怕，此前他们提及，我还不太信。”
风帝那伙人一直再竭力渲染娇娇的威胁性，不改灭杀之心，甚至也将部分责任推到东皇太一跟禅师身上，但因为还需团结，也没有做得太过分。
这样一来，梵天圣姬自然觉得他们是故意放大了某些事实，却不想真这么恐怖。
“人才是最恐怖的，他现在无心，反而不至于。“
梵天圣姬听出了禅师的的言外之意。
“你的意思是...元琊？这奸诈之徒是故意的？”
禅师眯起眼，慢悠悠道：“很像是故意拉人来送人头投喂的——他是想促进娇娇的力量跟狂化进程。你知道，对于最邪恶的人来说，同道邪恶之徒也是可以利用的猎物跟工具。”
梵天圣姬惊呆了，“他图什么阿？难道他有办法捕捉娇娇并控制他？否则大家一样都糟糕，还是他为了邪选大道，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后面那个原因分分钟被PASS了。
元琊那小贱货才不会这么做！
“不知道，反正值得怀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禅师轻抚额心，“我得去裂谷看一下。”
“我也一起，正要认识下那个传闻中的谢庭咏雪。”
“她比你美，不用比。”
“....”
我不信，你一定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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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他们离开这座海岛后，没多久，沙滩上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片刻后，一龙一凤相继醒来，恢复人形后，发现彼此赤裸裸，并且身家全空。
那小胖妞干的？
不是，沙滩上写了一行字——两个大哥哥，我被你们吓坏了，打晕了你们，对不起，我还要去大昆仑，有缘再见。
很有礼貌阿，还把自己的去向告知，摆明了心中坦荡。
那就是对面这个人厚颜无耻，打劫了自己，然后伪装一起被洗劫？
脑频率几乎在一条线上的一龙一凤对视了下。
人渣，败类，畜生！
老子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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儋州，因为时局改变，虽说这三百年是难得的平静期，休养生息，可天选上下都一致有紧迫感，一来是那个娇娇是一个定时炸弹，二来邪选主力并没有受损，现在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三百年前邪选无端加快攻击节奏，以命换命，让我天选一时损失不小，后来突发变故，如今三百年规避期，我天选境内诸大帝秉持黄金屋意志，加大了对各方英才的培养，如今才有瑶池蟠桃盛宴提前开启的盛事....”
“或雪鉴又要热闹了。”
有个瞎眼的老仙人如此感慨，边上有儒雅仙人摇着扇子笑道：“或雪鉴又要缉拿人了。”
前者是地名，后者是任命。
瑶池御前或雪鉴，春池满园桃锦香。
此地名为或雪鉴，而世代看管或雪鉴的人也名为或雪鉴。
“好奇怪哦，人名跟地名一样，不会搞混吗?”
大昆仑地域广博，但最有名的还是三个地方，一个是瑶池，跟蟠桃有关，一个是天池，跟大道有关。
除此之外，就是瑶池前面也是挨着天池的或雪鉴。
而连接三区块的就是昆仑无处不在的冰川雪水。
此时，距离或雪鉴大概有千里距离的海域底下，东皇太一回答了秦鱼的问题，“不会。”
秦鱼：“咋不会了，比如我说我要去或雪鉴偷蟠桃，你不会误会吗？对了，或雪鉴是男是女？”
东皇太一：“....”
这样顺着怕是会出事。
“或雪鉴是天地异灵，无性别。”
秦鱼恍然大悟，“好看吗？”
“不知道。”
“跟你一比怎么样?“
“....”
东皇太一化水而出，带着秦鱼出了水面，也没管身上湿哒哒的样子，他只是偏过脸，低头看着边上小矮子，敛声道：“皮囊乃身外之物，不必太在意。”
瞧他这副样子，湿漉漉的，寒蝉清冽，冰雪妖绝，一双暗金带紫的妖瞳分外勾魂夺魄。
秦鱼歪歪脑袋，“那穿衣服跟不穿衣服没差别吗?”
你果然是那个杠精专业户秦小鱼。
东皇太一没有理会她，只是指着对面宽阔冰雪河岸上的城池巍像，道：“那就是或雪鉴，你想去天池还是瑶池？若是瑶池，必须从或雪鉴进入，若是天池，自行去即可，不过若是去天池，我不能陪着你。”
秦鱼就好奇了，问他为什么。
“天池内有昆仑神镇守，意义非凡，但为人族圣地，我为妖族大帝，去那里会引起不小的动荡，不好。”
秦鱼明白了，想了下，说：“那我们去或雪鉴吧。”
东皇太一有些惊讶，他能感觉到秦鱼似乎想去天池，但不知为何改变主意了。
他疑惑，于是问了，“瑶池蟠桃盛宴还未开始，你现在去了也没什么用。”
“我知道阿，可我想让你多陪陪我欸。”
“....”
东皇太一没说什么，再次下水。
这次轮到秦鱼疑惑了。
“下来...你不是要大排场？”
“奥！好的好的哈哈哈！”
秦鱼乐了，跳了起来，一举下水，而后....
或雪鉴，如今已是强者云集，天界跟地府等各色仙籍英才跟大佬纷纷而来。
或雪鉴本地乃一仙城，城中古色古香，颇有仙异，姜苦等人顶尖人才位列仙尊强者，又有未来大帝头衔在身，走哪都引人瞩目，但他们很快发现自己并非此地热度中心。
如今，或雪鉴乃至整个天界最大的新闻热度就是——XXXX跟XX有私生小帝姬。
为什么是X代替呢？
其一，毕竟是妖域大帝的私事，两族之间忌讳，而东皇太一这位大帝性情妖冷无情，对自己子嗣都向来薄情冷淡，何况外人，因此大多数人不敢非议。
其二，秦鱼已挂，上面还有师门两脉两位大帝在，也不好编排。
那就暗搓搓用X代替吧。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反正所有人都懂。
“这些人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人族就不管管？”
少昊怀光对此很是嗤之以鼻，他乃凤族，最看不上人族在大战在即之前热衷绯闻的无聊行径。
对此，姜苦只淡然道：“管自然是要管的，但你妖族也是。”
他眼神一瞟，众人霎时看到几个妖仙正喝酒划拳逼逼叨某些事儿。
少昊怀光面色不渝，正欲上前呵斥，陡然震惊无比，整个人的凤凰妖气都为之一凛，而后化作流光飞射而出。
不止是他。
但凡妖族，齐齐感觉到了那一股强大的妖气。
当然，姜苦等人也察觉到了，只是不如妖族天然受到血统的压制。
“这是...？”
众人对视一眼，也齐齐出去了，正见到或雪鉴沿岸雪河无边无际的水下乌沉。
下面有妖。
亘古妖神。
少昊怀光等妖族冲到岸边，纷纷行礼。
“见过帝君。”
他们很紧张，妖帝么，除了龙帝也就东皇大帝了。
龙帝本体九爪金龙，眼前显然不是，那就是东皇太一。
可东皇太一鲜少显露本体，为何莅临或雪鉴时竟出了本体？
莫非出了泼天大祸？
众人惊疑中，出水了出水了。
那庞大巍峨神妙莫测惊心动魄的神寤本体....都不及脑袋上盘腿坐着的那个小胖子来得让人目瞪口呆。
“小....小帝姬？”众人脑子里齐齐蹦跶出这样一个概念。
少昊怀光也呆了。
真...真的阿？
秦鱼真的给大帝生了一位小帝姬！！
“哇，大黑，大黑，你真的太有排面了！！”
“他们都好震惊哦！”
啪啪啪，秦鱼用肉肉的手掌拍打东皇太一的脑袋。
然后秦鱼发现那些人的表情更震惊了！
大黑？
远处，姜苦等人虽也遥遥行礼，但他们都对这一切分外接受无能。
真是小帝姬，但看着好像又不是。
大黑？
“也许是大帝还没有把这种身份关系告知她吧，她看起来还很小，天真无邪。”
皎兮如此判断，她对那小孩挺有好感的，觉得很可爱。
但她身边的楚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瞟过自己师傅，她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也许。”
姜苦等人也只能如此猜测，“若是如此，那我们也不能忤逆大帝的心意，只能权当不知，给予尊重就是了。”
另一边，带着秦鱼拉风出场的东皇太一是这样打算的——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可又不想让胖娇娇继续在外面漂泊，既然血龙那厮没用，那就换其他人来唤醒秦鱼吧。
你看姜苦这些人都是秦鱼故人，如果猜出是她，然后再告知...那责任就不在他了。
这是顺其自然。
东皇太一心思还是很深的，如此盘算下，就将本体显露了一般，载着秦鱼堂而皇之出现在众人面前。
嗯？这些人的眼神有点奇怪。
正此时，他发现秦鱼的眼神也有点奇怪，直直的，看向正前方一处....
那里有一片雪白的影子，屹立在或雪鉴塔楼顶端屋檐。
他是大帝白茫之中的绝灵。
他是无瑕疵的无双雪鉴。
白衣胜雪，银发飘飞，整个人不真实地像是一个梦。
秦鱼看呆了。
传闻，或雪鉴是瑶池意志亲选的守护者，强大，中正，睿智，冷静。
但很显然，他的皮囊完美。
是世间表象的完美合集。
而面对这位小帝姬如此直白的注视....或雪鉴并无其他异色，只隔着一个城池，遥遥问东皇太一，“东皇帝君莅临，是为何事？”
“带人来，无他。”
或雪鉴：“此童气息隐绝，是何身份？”
如果是一般人到来或雪鉴，他一目扫过既能知对方身份，除非对方乃大帝。
可他现在看不透这给小孩，此事非同小可，他必须问。
当然了，他持心公正，其他人却觉得这是打着官方正当口号强势八卦。
反正他们都竖起耳朵了。
只除了袖清风一些禅门弟子，对于自家禅宗的闭门弟子，他们是很尊敬的，决不相信此等谣言。
当然了，若是真是秦鱼大人的遗留血脉，那...肯定也是他们袖清风的人阿！
“故人。”
东皇太一回答得且算隐晦，但众人纷纷中脑补——故人——故人之女——我与故人之女。
破案了，终于破案了！
城中，妖族之人某个矮胖白发富态老头儿几乎喜极而泣。
我的推理跟直觉果然没错！
阿，我果然是海里最聪明的大鱼！
或雪鉴还是信东皇太一的，不至于在此地抓着一个大帝庇护的小孩不放，于是颔首，清冽回应：“欢迎。”
他的样貌跟声音都雌雄莫辨，但委实存在感强大，此时一言之后便化作周天飞雪，茫茫散尽。
好像走了，又好像无处不在。
东皇太一已上岸，回头看到小胖妞还看着某个地方痴痴的，眼放绿光。
这....她的重度颜控病是不是比以前还严重了？
他却不知，秦鱼此时内心砰砰直跳，不是因为对方长得祸国殃民，而是因为——体内的龙且蛋蛋有些触动，仿佛被那个或雪鉴吸引！
“且且，且且，你喜欢他？不对，你还没出生，你肿么可以喜欢他！妈妈我不允许！不许你早恋！”
“不是？莫非....他可以孵出你？”
思维之敏锐跟迅猛不会因为失忆而消失，你看，她一直都这么聪明。
秦鱼心里激动极了，就看向东皇太一，想提议去找那个或雪鉴，但不等她说话，东皇太一就淡淡一句：“有一个好吃好玩还能赚钱的地方你去不去？”
“我想去找那个或雪鉴。”
“赌场，输了算我的，给你钱，随便你玩。”
“我想去找那个或雪鉴。”
“还有一个地方，人多，皮囊之美者，极多。”
“我想去找....”
“我把他们都叫过来，给你一个个认识。”
“....”
秦鱼不说话了，沉吟了下，小拳头一拍掌心，“成交！”
东皇太一露出高傲妖冷又略欣慰的神色。
然后就听到秦鱼说：“两个我都要！”
“.....”
钱跟美人皆想兼得，年纪轻轻，胃口挺大。
东皇太一眼神冷峻，盯着秦鱼，秦鱼对对手指，偷偷瞧他。
————————
皎兮等人接到通知，分外抑或，彼此知会了下才知道对方也被邀请了。
姜苦：“我没有。”
少昊怀光：“？？？可能是想指导我们，你太强了，姜帝门下，没必要吧。”
姜苦不作答，等众人离去后，他若有所思，直到他绑定的黄金壁来了一个猜想。
——因为你长得不好看？
姜苦：“.....”
我已经想到了，你不用提醒。
倒也不是嘴毒，每个黄金壁的性感都不一样的，姜苦为人朴实稳重，他的黄金壁也差不多。
一本正经辅助而已，排忧解难。
虽然可能让人更忧愁，明明以前谁也不在意的，怎么这些年天界世道变得如此浮夸虚荣呢。
太不应该了。
被自家黄金壁戳破者残酷的现实，作为最清冷如仙的剑客，姜苦也是一本正经挣扎了下，淡淡道：“我查一下资料，看看其他人怎么说。”
查了下，很快，他发现被喊去的很多都不是跟少昊怀光等人并列的天下或者强者，反而多是年轻貌美英俊的后起之秀。
有好些还是多年前飞升上来的新鲜仙家。
查看了下这些人的资料，姜苦把页面关闭了，抱着剑苦修起来。
——不要难过，除了你的剑，你还有我。
姜苦：“....”
——————
“那边那些人是谁？看起来生灵之气好年轻阿，也就几百年。”
“阿？那些阿，那是刚飞升的，三百年前新晋大帝可知？他们都是那位冕上直系的师门弟子，本来天赋就很不错，一个个飞升后，四大神庭为了给予那位冕上应有的尊重，规划了疆域予之师门根基，加上那位也创建了道统，这些人也就都成了大帝道统门人，不过他们人很少，资源分配多，这些年来进步大，大昆仑也是考虑到那位大帝的贡献跟实力，将名额分配，他们得以来此地参加瑶池盛宴，听说个别最优秀的还去天池了，多年没有出现。”
天界虽大，仙人不计其数，但有大帝道统的在少数，何况偌大的大帝道统麾下人又是少数，那这少数人无疑是扶摇直上，羡慕不来。
众多仙家虽然羡慕嫉妒对方等人遭遇，却也不敢忤逆大帝尊容，因此并未像里面的脑残情节，有人前去冒犯讽刺什么的，反而一个个友好招呼，做好外交工作，日后混个脸熟。
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些修炼岁月也才数百年就飞升的年轻仙人们，一个两个都很端方雅致，气度非凡，端是让人耳目一新。
这可不像是没有根基飞升生来的菜鸟阿。
大帝道统就这么厉害？可以短时间内塑造这么强大的软素质？
殊不知，这些天界强大仙家们感慨的时候，这伙年轻仙人内心是这样下。
颜召：“好多尊者阿，我有点慌，不能，我不能让人知道我慌，反正谁看向我都没事，我就微微笑着不说话就行。”
解疏泠：“没事的，他们活了几万年又怎么样？我比他们年轻貌美，反正低头是不可能低头的。”
湛蓝：“我的鸭子....它想去抢那些仙家的金仙级坐骑的口粮怎么办？我只能跟这些人友好交流，问一下口粮资料...”
.....
反正一群人都稳住了，包括他们的师门长辈。
无阙么，端方雅致表面功夫专业户。
但这些人内心的不安，而很快全部消弭了。
因为一袭黑衣的高挺男子提刀而来。
不远处和风细雨的楚茨看到了，面带复杂，皎兮问了：“与你们同届之人？”
她问的不是楚茨，是楚茨门下弟子，剑之回雪几人。
无阙灵力复苏，是一个新的黄金时代，飞升的人许许多多，包括明楚等全部飞升了，只是不比无阙跟小蓬莱的有根基，如今估计也在各地努力修行。
但他们的根骨跟仙缘都因那一场浩劫都提升了许多。
“是的，徒孙不及他。”
作为剑客，剑之回雪比拟对方刀道，自知远不及，遑论那一场浩劫中的表现。
皎兮又问了两句，当得知是无阙大师兄，她愣了下，怅然道：“那他应算我同辈之人。”
剑之回雪等人惊讶。
楚茨倒是明白自己师傅的算法，只是没说，因为提起某些故人，总是伤怀。
地府有人来，各方英才有人来，算是或雪鉴此地十之五六的英才能来的都来了。
但楚茨有些敏感，默算了下，她估摸着这里的人有些奇异的共通关联性。
是她敏感了吗?
众人很快安静了，因为人来了。
东皇太一带着秦鱼出现，一照面，他就对秦鱼说：“说吧，你想跟谁玩？”
秦鱼目光一扫，忽然顿住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无阙那伙人身上。
东皇太一眸色幽深，还是有点执念的？
亦或者是因为....
“你叫啥？”
秦鱼问一个人。
此地最显眼的男修。
黑衣刀客看了她一眼，又扫过东皇太一的表情，像是在沉思，打量中忖度，但很快回应：“第五刀翎。”
秦鱼：“你真好看。”
那啥，有内味儿了？
颜召：这...这是？
解疏泠：小胖妞，东皇大帝，大师兄，莫非？
颜召：是她吗?是她吗？！
解疏泠：冷静，如果是她，东皇大帝没必要这样试探，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颜召：那得有多复杂？难道真是他们的孩子？不可能，她不可能生孩子！！
解疏泠：莫慌，稳住，具体事情具体分析，东皇大帝是想带她来认识大师兄？还有这么多优秀的天界英才，这...好像有点明显！
颜召：招婿!!!!!
两个无阙二人转专业户愣是凭着眼神交流完毕，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我家大师兄要入赘嫁给我家青丘师姐的女儿了！
另一边，众目睽睽之下，第五刀翎很淡然，仿佛只把秦鱼当小孩子看待，道：“一般。”
秦鱼：“你有钱吗?”
从皮囊到金钱，这熟悉的开场....楚茨忍不住摸了下手链，悄然问自己师傅，“师傅，你没有什么感觉吗？”
论相处，师傅毕竟与之共战过，应该有感觉的。
“很可爱阿。”
“....”
师傅你真是太甜了。
“我是地府中人，有冥币。”
第五刀翎的回答简直让人窒息，秦鱼呆呆看了他好一会，忽然说：“没钱没关系，反正我有钱，大黑给了我好多钱，加个联系方式么？”
秉着爹爹给钱包养男公关？
凤凰美男少昊怀光秉着我得罪不起自家妖族唯一小帝姬的心态挤出了平生最温柔的笑容，乖乖加了好友.....
貌美优秀的男修个个遭了毒手，活像是死爹卖身葬父的青春小白杨。
不，还有女公关，她又盯上了小蓬莱那些样貌出色的女仙人，从皎兮到楚茨再到剑之回雪一门三代一个都没放过。
小小年纪，胃口真的很大。
颜召等人简直难以描述当时全场那气氛。
让人窒息。
众人用极度复杂的眼神看向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冷然平静，自顾自喝茶，但垂眸喝茶时，茶杯有点裂，全靠一口仙气撑着。
最后，这可怕的气氛瓦解了。
“好了，加个好友，来，我们开始下注了！”
众人：“？？？！！！”
赌桌，筛子，赌牌一流水圈出来了。
“买定离手，下注无悔。”
“谁欠钱不还，我有你们好友哦....会把你们卖了，半夜偷回来在卖，卖了再偷，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奸完再杀，杀完再奸，反反复复，无休无止，你说可怕不可怕？
天界大魔王在此，买定离手！
嗯，气氛变得更可怕了。
也是在那一瞬间，东皇太一接到了禅师的传音。
——————————
禅师这时候找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东皇太一接通了，没问，等禅师说。
禅师也没耽误时间，直接把刚刚发生的事告知，不用说结果，东皇太一也知道事情之紧迫。
从元琊如此诡诈，总先于他们一步算计娇娇并成功，东皇太一得出这样的判断：“元琊可能比我更清楚娇娇的由来。”
三百年前，东皇太一曾对禅师他们告知过自己对娇娇的最初跟所有了解，后来几个大帝也去查探过，但并没有得到什么线索，要么东皇太一还是有所隐瞒，要么就是他跟娇娇之间只是意外，但元琊对娇娇，绝对是算计。
“万年前地府那件事...伽罗，你可有什么想法?”禅师忽然问伽罗地藏。
三百年前，禅师就已经调查起一切关于娇娇的事情，地府之事是重中之重，因为那件事还涉及秦鱼，以及元琊。
一开始以为是秦鱼跟元琊为主，现在想来....
会不会万年前就布局了？
伽罗地藏：“太久远了，要么元琊没留下什么痕迹，若是留下了，也被地府的冥道轮回秩序给自然抹消，我没查到什么线索，但我从另一个角度去调查，就是娇娇跟秦鱼在我地府遗留的痕迹....怎么说呢，我思考过两件事，其一，如果元琊一开始就是盯着娇娇的，万年前那次就可以把娇娇带走。其二，元琊一开始不知道娇娇的特殊，是后来才发现的，契机在哪？肯定不在裂谷，因为裂谷已经是谋划的一环。在前面，娇娇并没有露出什么特殊之处，我们这些大帝也没有感应到过，秦鱼更没有，按理说元琊固然狡诈诡秘，在灵魂洞察方面也不会超过我们太多，何况你们别忘了，秦鱼跟娇娇是本命，她都没察觉，元琊就不可能是后期通过娇娇异样观察到，所以，我猜测元琊一定一开始就知道娇娇到底是什么存在，他一开始就在布局，那么就跳回第一去了，他不把娇娇带走，是不是因为无法将娇娇的特殊力量唤醒，但他知道把娇娇留在秦鱼身边可以。”
禅师：“那么，秦鱼的一切就不能脱离他的掌控，可他又确实做不到对她的控制，从烙印失败开始，他应该就知道了，要保证娇娇在计划之内，连带着秦鱼也不能脱离掌控，自身能力做不到的话，就得借助外力。”
如果秦鱼是一条鱼，那就是一条跳跳鱼，完全不在掌控之中，元琊被屡次啪啪啪打脸后估计也放弃了主流路线。
东皇太一：“预言？”
禅师：“显然，那位拥有强大预言能力的大帝跟他并非是短暂合作关系，而是长期的，不仅仅在西方之时。”
这就对应上了，而且他们也发现娇娇本质是极其难以“磨砺”的存在。
具体参考东皇太一这个老父亲高压之下都没能让这小胖子怒而崛起，他还是那个废材小太子，外在高压对他完全无效。
可在秦鱼身边....他成长很快，为了秦鱼而努力，在秦鱼有尊级实力的时候，他也跟上了，没有落后太多，很多能力都是为了辅助秦鱼“搞事儿”才激活的。
可见，秦鱼是绝对的关键。
元琊他们的路子是走对且成功了的。
但说白了，秦鱼竟也只是元琊用来“培养“娇娇的工具人么，恐怕这个事实会让秦鱼跟娇娇都无比愤怒。
“欸，如果能捕捉到元琊拷问他就好了，知道源头在哪，才能对症下药。”
说起来也是让人头秃，娇娇横行三百年，两边阵营闻之变色，诸多大帝明面暗面都疯狂调查，愣是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存在。
这不可测，就越恐怖，两边大帝对他的忌惮程度越来越深，背地里一直没有放弃联手制衡甚至灭杀的准备。
禅师他们无力阻止，因为从另一个立场来说，他们也没有错，甚至，他们几人也需要承担这样的责任。
但，他们也没有放弃努力。
“这就是我联系你们的原因，元琊就不要想了，抓不到他的，得从根本入手，东皇，她在你那里吧。”
“是。”
“我准备过去，试试能不能让她恢复。”
“好。”
禅师有些惊讶，伽罗地藏也很惊讶，因为东皇太一此前觉得贸然刺激秦鱼恢复记忆会又不可预知的后果，并不太赞成，怎么现在这么干脆？
面对询问，东皇太一很沉稳，淡道：“你们自己过来就知道了。”
伽罗地藏肯定没空，他还在审查地府，禅师也得收拾好这次元琊突袭的后果再过去。
结束通话后，禅师准备去裂谷，忽然看到边上梵天圣姬一脸复杂看着她。
“中邪了？”
“你...你知道你的爱徒跟外面的男人生了一个小帝姬吗？”
梵天圣姬还不知道秦鱼已回归，她就是纯粹潜水吃瓜，刚刚吃了好大一口瓜，震惊之下迫不及待跟禅师分享。
嗯，主要还是为了看到这跟女人愤怒错愕难以接受的样子。
然鹅木有。
“....”
禅师缄默了片刻，平静从容道：“小道消息什么都有，前些年不还有人说她重生到了狐族，然后某个厚颜无耻的女大帝就常年往狐族那跑，企图截胡收徒，可最后不也竹篮打水一场空？”
梵天圣姬目光游离，顾自整理衣服，道：“这次可不一样，好多人都在或雪鉴看到了呢，或雪鉴还亲自问了，东皇亲口承认是他跟故人之女。”
整理好尴尬心虚的心态后，她立刻理直气壮看向禅师，“作为她的师傅，喜当师奶的你有啥想法不？”
师...奶？呵呵。
“你刚刚想说想去认识下谢庭咏雪？”
“怎么，你威胁我阿？哈，我才不怕，大不了我自己去。”
“可以阿，我刚刚已经录音发给她了，她已经认识你了。”
“.....”
禅师扼腕一笑，“这下有聊天话题了。”
说是这么说，禅师这笑容....颇为瘆人。
梵天圣姬看着都心里突突的。
———————
另一边，某些消息一传出去，探子的作用就显露出来了，哪怕是或雪鉴，传音一个接一个，很快，邪选那边的人也都知道了。
元琊正在应付其他邪选大帝对此次死一个大帝的怀疑，不用怀疑，他一定会好好忽悠的。
这是他的专业不是么。
忽悠完毕，元琊忽然笑了下，“或雪鉴？失忆？有趣，要不要让她跟那小胖猫重逢下呢，不知道先刺激到的会是谁。”
东皇太一携绯闻私生小帝姬莅临或雪鉴，传召诸多天界地府天才前去，这消息在或雪鉴传递开来，搞得不少刚到或者从天池出来的天才十分惊讶。
东皇大帝把那些人喊去干啥子？招揽？传道？分配任务？
但若不是坏事，就肯定是天大的好事，毕竟哪怕是顶级天才，要见大帝也不容易，包括姜苦这些人。
对了，姜苦怎么没进去。
有人尝试问姜苦，但正在闭关的姜苦已经将信息库设置了禁打扰模式，这些人也就联系不到他了。
于是只能等人回来。
这一等就是一天，到晚上了，一群天才们才离开东皇太一所居的庄园，一个个疲惫不堪，神情萎靡，还有好几个步伐轻浮，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其他天才：“？？？”
“定然是东皇大帝磨砺了他们的大道，亲自培训。”
“真是太走运了，羡慕。”
“是阿，我就晚到了一会。”
一些其实一直在或雪鉴但愣是没被选中的天才们选择不吭声。
而一个确实是傍晚才从天池出来的年轻女修却是倚着一家客栈的阳台栏杆，手上一本书，偶尔翻书，偶尔看着城中一角坐落的庄园，她在等。
偶尔沉思，眉眼纯澈间沉淀下的博识让她显得隽秀清冷。
偶尔失神，神色迷惘间脱离的思潮往遥远的记忆回忆一个人。
远方是雪，近看也是雪，但这里跟苍山的雪不一样，苍山的雪茫茫，冷，但是不入骨，不陌生，它每一片雪花都是熟悉的模样。
她常年在那一片悬崖雪堆中做题，与天地徜徉学问，与苍雪共诉疑难。
但不会再有一给笑盈盈的青衫师姐站在那儿，给她解题，陪她看书了。
“原来已经三百年了。”
手指轻卷了单薄的书页，书页的薄削割过指腹，她的目光拉长，落在了从城中庄园鱼贯而出飞来的那些光影上。
刷刷刷，御剑落在客栈外面街道上，颜召等人看到赢若若都是一喜，赢若若看到他们却是一愣。
“你们...这是去挖矿了么?”
“....”
不，我们是被挖矿了。
颜召等人一个赛一个凄惨。
赢若若目光一扫，呜，觉得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身上好像有些东西不见了。
配饰阿什么的，都没了。
“云出岫师姐，疏泠，你们绑头发的仙云枢怎么....”
那是门内金顶婆婆等女长辈送的，怎么变成了草藤条。
云出岫淡定自如，推了下发髻，回：“自然美。”
解疏泠：“如果不是怕我齐肩长发太美，夺走你的无阙小仙女称号...”
边上的湛蓝第一时间捂住憋笑的大黄鸭的鸭嘴。
赢若若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两女眼神凶狠，加上湛蓝眼神示意，顿时呐呐应道：“那...挺好看的，朴实无华。我这里还有，给你们好么？”
她大概看穿了师兄师姐们可能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为了不伤他们面子，倒也不再提，只拿出了漂亮流动的仙宝绸带，要给两女束发，湛蓝见状也上前帮忙。
街上不少仙人有些惊叹，天界虽是以宗门道统为社会群体，但毕竟一个个都是修行多年的人精，虽然也讲究师门情义，但这么温柔可人的师姐师妹简直凤毛麟角。
毕竟天界女仙一个赛一个强悍变态，给你束发？想屁吃呢！
当然了，男修待遇都是一样的。
颜召等男修都快化身柠檬精了，我们呢？我们！我们也需要师姐师妹替我们冠发....
不过给解疏泠弄好头发的赢若若忽眼睛一亮，颜召一喜，终于看到我了？
却见赢若若看向后头街道上提刀走来的人，上前走了两步，从颜召边上擦肩而过，她提了腰上长剑，恭谨行礼，“若若见过大师兄....”
明明是那样清冷疏淡的真仙女，一见到自家人，分分钟软和了下来，但一看到大师兄跟大师姐，又会变得十分恭谨认真。
第五刀翎颔首了下，问：“你方师姐还在天池？”
他虽在地府，可三百年前就联系到了方有容。
“是，师姐这些年，一直苦修，鲜少回宗。”
想到某些原因，赢若若沉默了，因为她也差不多。
勤奋，勤奋，比所有人都勤奋才行。
相较于其他同门，他们三个人的天资最高，她也知道自己是被上头侧重培养的，可能从青丘师姐对自己特别对待的时候就开始了。
所以她不能让人失望。
第五刀翎看了一眼她，眼里有些惊讶，大罗金仙了？
恐怕不止是天池的造化。
厚积薄发罢了。
无阙的人正要进客栈，小蓬莱的人来了。
皎兮三代来者，相较于徒孙跟无阙的相识，皎兮跟他们是陌生的，只源于某些参军的情怀...皎兮一直都急着当年一战，以及那一战惨烈的结果。
只是她没明说，怕伤怀，好在第五刀翎等人心思通透，不说就听了，自然而然交谈起来，目前看来，无阙虽根基薄弱，但上头有大帝，底下一群人固然年轻，但未来可期，小蓬莱很乐意与之结交。
正言谈中，少昊怀光跟祈源等人也过来了，主要原因还是秦鱼。
当然，他们也都听说过无阙一些人的名字，包括这赢若若，毕竟后者得以入天池。
交谈之后，赢若若有些好奇，询问：“你们被东皇冕上叫去是？”
嗯....一时间，所有人表情微妙。
赌博？输光了家底？连身上佩戴的法器都没留下？男的差点丢裤裆，女的差点丢肚兜，顺带被迫加好友，未来有被倒卖的可能？
难以启齿。
“这里不宜多谈，先进去吧。”第五刀翎还没说完，身后忽有流光来，一把将他推开。
是的，他被一只小胖手推开了。
然后就看到一个冲天辫小胖墩站在赢若若前面，两眼发亮，“哇，姐姐，你好漂亮阿！”
皎兮一门三代还在。
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楚茨按了下眉心，瞥了眼赢若若。
对无阙这些人都无异样，看来不是秦鱼，全凭着好色贪财本能小帝姬？
赢若若愣了下，眼神询问自家同门，可是没能得到师妹建议，于是她只能顺从本心...
“谢谢，你也好可爱。”
她是真觉得这个小孩好可爱，看一眼，她心里就莫名喜欢。
“对的对的，我也这么觉得。”秦鱼猛点头，然后问：“你有钱吗?”
嗯？赢若若怔了下，对上秦鱼的大眼睛，一瞬就，她心里酸涩翻涌。
好像啊。
她取下自己的戒指，弯下腰，将戒指递过来，跟秦鱼平等对话，声音特别软，仿佛梅雨时节小雨滴滴答答润在篱笆叶上的清脆，带着淡淡的哀伤。
“我修为不高，钱不多，你先拿去用么？”
秦鱼自己都惊呆了，呆呆看着赢若若近在咫尺的脸，半响，她伸手，拿过戒指，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下，忽然抓了赢若若的纤细手指，将它重新套了上去。
“你好乖，我就不欺负你了。”
然后小胖手在赢若若脑袋上摸了摸。
那一瞬，所有无阙弟子都呆滞了，好像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