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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明早动手,其实总有前锋探子先行到的,通过探子窥伺对方人马跟能力,秦鱼当夜一心两用,先盯着两方探子,后来...
——已经三方了。
那就一心三用。
“是三方,来了三波人,再差一波就能凑一桌麻将啊。”
秦鱼原来的预估就是三波人,蔺珩、老太师跟越帝,但她显然另有期待。
——你在等谁?
“当然是等我的任务对象啊,不是要除掉蔺珩的爪牙吗?”
——这三波里面不是有一波已经是了?
秦鱼幽幽说:“任务要求内容是:上闻遐迩剪除蔺珩在河东境的凶狠爪牙,并且也帮助蔺珩铲除埋伏在他身边的内奸。说的是在河东境的凶狠爪牙,它可以意指从帝都调配过来此时在河东境的爪牙,也可以意指蔺珩当年就埋在河东境的爪牙,做人么,多谨慎仔细一些,让自己活得更精致一点。”
——其实就是心眼多。
秦鱼:“我还想说你们黄金屋事儿多,而且嘴上说不要不要,其实就是在培养像我这样品德才能素质上限下限都很有潜力的人。”
没上限也没下限。
黄金壁不说话了,说不过。
彼此都黑心肝吧,江湖再见。
呵呵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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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先锋人马蹲了一夜,秦鱼也守了一夜,也没吃饭,就是吃了好几根黄瓜,她琢磨着,幸好人家都是明早动手,若是明晚,人家观音庙的黄瓜都要被她吃完了。
——你手头这根也快被你吃完了,最后一根。
她果然没察觉到自己吃黄瓜的行为都形似某个猫胖子。
不过黄金壁也不说破。
——快到凌晨见光了,你要等他们先动?
“不是我要等他们先动,而是我要让他们先动!”
秦鱼拿着黄瓜吃完,想着刚刚捕捉到的一缕呼吸,微微眯起眼,有了变故了。
那就得临时反应下才好。
透过打开的窗子,秦鱼的目光穿过潮湿而近凌晨的空气,直接锁定数量已经分别增了十几倍几乎都有二三十个的三波人马。
估计打起来得有上百人混战,但都在等对方先动。
秦鱼吃完黄瓜,洗手,然后拿起一颗石子,放上这几天无聊时做的弹弓。
距离几十米,一颗石子射出去。
就像是一滴雨水落入平静的湖面。
涟漪起!
被石子打中的人脑袋意外就昏过去了,当时刹那一个念头——靠,那个王八蛋偷袭我!
边上的人却是:他们先动手了!
秦鱼那颗石子打的是蔺珩的人,首先,蔺珩的实力是最强的,他的人马在这些年里也是最精干强横的,本来蛰伏不动,是出于蔺氏一派的风格,不冒进,但他们自认自己还是最强的。
自己是最强的,对方就是弱的。
然而~~
妈的哦,你们还敢先动手!还特么偷袭!
不要怂,就是干!
于是蔺珩的人直接干了!
秦鱼一瞧,呵,还都不是普通人,竟都是会武功的好手,少说也都是江湖二流一流水平啊,带头的人是个高手,实力比蒋慕辰这些名家少爷还要强出不少,老太师那边的人稍逊一筹,但其实也没差太多,打起来就是一场大混战。
终于打起来了。
秦鱼不紧不慢,把干将收进戒指,又从中拿出一把刀,这把刀是她在河东郡铁匠铺里拍的,三两一把,江湖护镖师标配。
秦鱼拿了这一把就是为了杀人用的,刀都出了,就得开始办事了。
——先杀哪一方的?
你这话问题问得血腥味这么弄。
“我谁也不杀啊。”
——嗯?
秦鱼手指摸了下刀刃,淡淡道:“我刚刚算是提前动手了,因为有意外。”
在两个小时前,三波人都有人马增加,其实也有三波人之外的人到来。
但很隐晦。
秦鱼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呼吸。
沉稳,浑厚,低调,缓慢,均匀。
内家高手的呼吸频率啊。
这样一个高手在深夜出没在这片区域,而且潜行移动,摆明了是在搜查什么,但并不想引起前面三波的人注意。
会不会是蔺或者上闻两边暗处的武林高手呢?
不会,因为蔺跟上闻两拨人在她引导下已经差不多锁定了人,第三波人恐怕是有内奸在两拨人里面,也一并瞧准了荆临侯的住所,就等着人马到齐动手了,可这个人不知道,因为是一个人,所以得徐徐查找。
不过应该快察觉到了,毕竟前面三波人总有一些人露出马脚让他察觉到,进而摸到荆临侯那儿的。
可除了蔺珩、上闻遐迩跟越帝,还有谁会出手呢?
而且只出这么一个武林高手孤身而来,倒有点武林中人出手的风范。
刀刃寒光微微一闪。
秦鱼眼里深沉,“一盆室内栽种的小花树,我给它套好了模子,枝干都是挑着我喜欢的地方长,若是横生多出了一根枝桠插入,破坏美感,那就不好了,自然得先剪去。”
就好像人年纪大了长智齿,本来无所谓的,长就长了,可它非要横生,还非要发炎,那就对不起了。
必须拔!
刀刃入鞘,她从后窗无声无息出去。
——你不管越帝的人吗?
“蔺珩跟上闻遐迩的人都杀起来了,动静不小,荆临侯就算睡得跟猪一样,这么多年贪生怕死,也该有反应了,我猜他现在一定醒过来了,战战兢兢中想逃出去。”
秦鱼说的没错,此时已经伪装了好长一段时间、每天都在暗示自己不是曾经那个河东境霸主而是一条丧家之犬的荆临侯,他现在就在匆忙收拾东西想要逃走,但他有一点点动静,他所在屋舍的外围埋伏之人就全部动身了!
那边厮杀,这边抢人!
但他们一靠近那屋子就立刻被射杀了。
越帝的人也忍不住出手了。
——————
另一边,那个“横生的枝桠”此时正在距离两拨人大概三百米的一间屋舍中,他看到两拨人陡然动了手,有些惊讶,但少一算计,觉得这也是好事,反正都要动手的,对方两拨人先动手,他也好当黄雀。
他却没能察觉到秦鱼靠近了他的所在位置,越来越近,然后...到了他的院子里。
敲了下门。
“你好,先生,请问吃夜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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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等着当黄雀的刀客关陈山陡然听到这么一声,目光陡锐,直接拔刀一闪破窗而出,刚落地就一刀朝站在后门前劈去,但刀是迅猛了,人呢?
关陈山没看到人影,心里一抽,有一种恐怖的危机感顿然袭来。
不好!
他身体往旁侧去的时候也在环顾四周,但退出一步的脚后跟刚落地就察觉到了上头掠下来的风。
关陈山猛然抬头,正看到边上一颗大青松枝头后挂了一个黑影,黑影掌刀,落下来时刀刺凶戾。
都是刀客,关陈山看出了这刀的刀术并不厉害,但他还是觉得凶险可怖,因为气势。
还有...速度!
铿!一刀格挡后,关陈山就失去了秦鱼的身影。
刀法是不厉害,所以秦鱼没打算跟关陈山多动手,十招,必然要在十招内见真章——而且必须要把握主动节奏,让关陈山没法有自己的攻击套路,只能竭力出自己的厉害刀招。
他的刀法也是有来头的,江湖名号《片川刀法》,刀法特点明显,有些厉害。
厉害也没用,人家都避开了。
关陈山震惊极了。
用剑的人去用刀是不习惯的,因为剑主攻速,刀主霸道,又有速度又有霸道,你当是美的电饭煲,美观效能兼备么?
可秦鱼还真是美的电饭煲,还是99998玫瑰金钛合金豪华版。
——真好,就缺个二。
黄金壁暗暗想。
然而这玫瑰金豪华版就是闪亮奢华又霸道。
一刀一刀,关陈山根本没法走自己的刀路——预判对方刀路?妈的哦,这王八羔子连刀术都没有,用刀跟用剑似的,让他根本把握不住,可偏偏她跟长了天眼一样,把自己看得死死的。
三四刀下来,关陈山猛然察觉到了不对劲——手腕有点麻痹性。
该死!她刚刚逼他接的刀招都是在故意损耗他的腕劲!
关陈山暗觉不好,想要咬牙反击。
秦鱼忽一退。
内力,她的内力跟关陈山差不多了,已达到武道大师级别以下的巅峰状态。
因为那日冰玄晶珠加超肥玄玉旗王鱼的吸收效率达到了100%,直接达到完美吸收的程度,也让秦鱼的内力翻了好几番,
这内力上去了,秦鱼就谁都不怕了,要知道她可是硬凭着差了不知道多少的内力,愣是差点猴子刺桃了玉宴之这个天之骄子。
何况这关陈山对于秦鱼而言也只是个级别相同的普通小精英头目,连BOSS都算不上,秦鱼这一退,关陈山神经一抽,见到秦鱼手腕微动,内力走刀刃,冷凝杀气一出,他一惊,仿佛瞬间被恶魔驾驭了似的。
惊恐!
关陈山想逃出这院子,可来不及,刀幻影,一片,眨眼一瞬就到了眼前。
刀山霸道。
周山剑的招式,用在了刀上。
一刀杀人。
噗通一声,关陈山倒下,脖子咕噜咕噜冒血,秦鱼没有收刀,只是转了下手腕,品味刚刚的一刀。
“果然还是该拿剑客练剑,拿刀客练刀。”
“在没有领悟这个世界本土人劳什子武意的时候,刀剑招数于我也没什么差别。”
——你还庆幸上了。
在黄金壁看来,武道意境这种东西可比什么鬼刀法剑法重要多了,后者形势而已,前者才是灵魂。
当然了,对秦鱼这种从21世纪被喜洋洋灰太狼跟蔡徐坤等鲜肉占据的世界出来的天选者,它要求也不能过高,慢慢来吧。
刚想着慢慢来,秦鱼就蹲下身子撕开了尸身温度还滚烫的关陈山衣服。
迅速查找了下,从这人袖内暗袋找到一枚腰牌。
这腰牌对外界是非公共品,没几个人认得是什么玩意儿,可恰恰秦鱼认识,因为上面是一片燃烧的叶子。
只一眼,她就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怀疑。
“青煌令,果然是我那便宜爹爹派来的人,有意思啊,两面三刀,难怪江湖名声那么差。”
如果她是蔺珩,摊上这么一门亲事,有这样一个岳父,必然也心里膈应,又怎么会喜欢秦家女儿呢。
“不过他也是变态,如果我是他,遇到像我这样的女人,就算再不喜欢,也肯定先睡了再说。”
——我觉得你这话也挺变态的。
“其实我每天晚上睡觉前,每天洗澡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很想把自己睡了。”
——这些记录包括你的言行,日后神明们都会查阅,也许现在就有尊上在看你的副本过程。
秦鱼安静了。
她也没闲着,她回了自己的住所,悄然无声换下这一身夜行衣,又换上自己的衣服——小鱼公子的衣服。
她的速度不紧不慢,哪怕荆临侯那边快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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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临侯是狼狈凶险又死不了的,因为三方人都想得到他,而且又都处于——我得不到的我就毁了你的心态。
坑爹啊,他招谁惹谁了。
抱着包裹的荆临侯已经被拽出来,然而拽他出来的人脑袋就滚在边上呢,他贴着门,眼看着前面院子三波人乱斗,谁跟谁都分不清了,靠近他三米范围就杀!
杀戮在眼前,土壤染血。
秦鱼漫不经心换衣,却见到窗子外面有白光。
太阳升起了,黎明到了。
怕是这山下也有不少香客跟求福的人快上来了,那些在背地里已经被警告过安静一晚上的和尚们大概都还在念经。
秦鱼扣上扣子,默算着外面还活着的人。
天都亮了,也差不多了。
秦鱼收刀,换了干将,戴上面具,推开门。
门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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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中,手下是手下,精英是精英,头目是头目,关陈山是一个头目,三波人也各有一个头目。
都没到大师级别,在连番激战后都有负伤,但都还没死,所以都察觉到了远处那栋屋子的的动静。
有人出来了,是不知死活的人,还是...
黎明升起,昭阳耀目。
她提剑而来,面具银光闪闪。
视线里,院落中混战存活的人大概还有三十几个,死了一大半了啊。
但蔺珩的人所剩无几。
因为老太师跟越帝的人都优先杀他们,等于一加一打一点五,终究略胜零点五。
秦鱼也就是等着蔺珩的人差不多死光,只剩下那个被围攻的头目。
这人是蔺珩这次派来河东郡的顶尖高手,若非实力高强,也不会在两个人的围攻下还没死。
但现在秦鱼来了。
“小鱼公子?”对方显然认得秦鱼,顿时眼露喜意。
被喊出名号的秦鱼拔出剑,剑鞘放在院墙木墩上。
“诸位,打累了吧,你们想吃夜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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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杀人夜,黎明见阳显赤血。
太阳出了东方,阳光一寸寸降临大地,血液凝固是一种复杂的化学反应过程,但在肉眼看来,就像是阳光的光辉正义凝结了罪恶血腥似的。
血一直在留,人一直在死,还有的人在逃跑——当这个戴着面具的小鱼公子配合蔺珩的高手头目柯东杀了另外两个头目。
人头落地,人命死绝。
人心也吓坏了。
这人太强,撤!
残余七八个人见状便逃,倒不是他们没有死士风范,而是在规矩里面,其中一条是——明知不可为必死绝的情况下,必要留有残兵回去复命,若是都死绝了,当时情况难以调查,也更难追踪,所以真正智囊团引导而出的死士兵团是不热衷于死战的,除非被俘后怕被逼问情报而自杀。
显然,上闻太师府跟越帝手底下的暗门之人还是理智的,见不是对手,未免阵亡,就跑了。
可他们跑,也自有人追。
他们跑了,可回头又看,柯东跟残存的两个下属刚好看到荆临侯抱着包裹往山中小道狂奔逃跑。
“小鱼公子,那边劳烦你了,我们三人去追荆临侯。”
秦鱼颔首,两拨人分开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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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凌晨,虽然太阳已出,但空气还是有些潮湿,道旁林木花草枝叶也还都残留湿润露珠,七八个人狼狈而逃,根本顾不得这些,也顾不得他们并不是一拨人。
他们往下小道狂奔,却也没料到下面有香客一大早就来了。
那是一老一少两妇人。
年轻妇人簪发尺素,长裙素雅,五官秀美清伦,在凌晨时分缓步而上,神情却并无求子问福的热枕,因为她肚子其实有些显怀了,大概是求子成功来还愿感恩的,只是她眼里郁结愁绪的茫然,并无欢喜。
相比起来,她身边的中年朴实妇人就果敢坚毅许多了。
“姑娘,莫慌,纵老爷那头无情,可咱也不是没有固身之本,我可还能动弹呢,姑娘你手灵巧,又聪慧,可能赚些财帛,老妈妈我改日也再寻个活计,这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年轻妇人眉头轻蹙,但也不喜欢借自己的忧愁去灭别人的善心安慰,本就是她自己的命数,连累人不说,怎还能那般矫情,所以她敛了眼里的茫然跟痛苦,眉眼略弯,抚住了赵妈妈的手背,回以安抚跟平静,让人看着安心。
只是她身体纤弱,加上这些时日连番变故,纵是任何一个普通女子都难以承受,她好好一个千金小姐如今这般境地,清苦难免,羸弱难抑,看着就越苍白了几分,本就长得极好,看起来就越让人心疼。
但好歹都是怀疑希望的,年轻妇人转头看向上道上方云雾缭绕的半腰寺庙,眼里略生了几分期颐。
希望她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吧,纵然...不久前曾那般不堪。
就在她要低头继续行走时,忽听到一些林木飒飒作响声,像是有野物在道旁林中窜行似的,她一怔,偏了视线望去,只一瞬就倏然见到青深林木枝叶煽动窜出一道黑影,不,接连好几道,一个个都是穿黑衣握利刃的凶戾之人,也都染血,尤其是那刀刃口子皆染血红,他们从上头窜下后走山阶道而下,这一幕惊吓到了两人,赵妈妈更是不自觉尖叫出声。
这尖叫在清幽山中尤明显,回音空旷,几个刺客自然也见到了,好不容易甩掉后面那个人,不欲让这两个女的暴露自己等人位置,其中一个刺客心狠手辣,竟提刀掠去就要绝了她们的命。
这一幕惊险恐怖,年轻妇人瞳孔缩放,下意识把赵妈妈拉身后,然后她羸弱纤细,后者却壮硕许多,竟反挡在身前,眼看着那一刀就要结果了她的性命~~
一把剑直射而来,噗嗤一笑穿透这人咽喉,两女震惊时,也见到上头林木掠射下一到白影。
说她白,是因为锦衣带白,银面亦照白,她掠林木枝叶而无声,早已悄然追到了这几人,一剑穿射入咽喉,三两下纵跃跳射追上一人后背,将最后面一人扭喉,再往前踢腿,踢断一人小腿让他跪,再夺他手中刀过咽喉,一刀一个,再飞刀插死另一个往旁边山林再跑的一人,最后还有一个,这一个也是个狠辣狡诈的,竟扑向年轻妇人,一把扣她咽喉就要威胁秦鱼,然而话还没说出扣,秦鱼刷一下拔出了那个第一个被她射杀的刺客咽喉上的干将,直接一个飞鸟投林。
干将从他颈后飞抹过,一样致命。
他眼神一窒,秦鱼就到了跟前,一脚把毙命的他踹入林中,收剑入鞘。
看了两个表情震惊惊恐的妇人一眼,略惊讶,因为从她们眼里好像看到一点别的东西。
尤其是那个年轻妇人,秦鱼不经意跟她对视,她微讶,这个年轻妇人羸弱胆小,竟敢跟她对视,而且眼神也有些奇怪。
只是她时间赶,也没深究,只瞧着她们这样恐惧的样子有些过意不去。
何况这女的还怀孕了。
——她长得不错,哪怕她大肚子。
秦鱼:“....”
我觉的你这面墙壁思想素质太丧了,尽把人往坏处想。
“山下可能还有人会上来,危险,你们别下山,往上面去,上面已经被我清理过了,往左面佛殿那边去就是安全。”
她说完就转身把阶梯上被她杀了的一干人等一脚一个踢进林子里,她做这事的样子十分冷酷无情,好些踢的不是人的尸体,而是几个皮球,因为她心知肚明——对于某些大局而言,个人生死道德良善并不绝对,一个帝国的建成需要万骨血,你能说它本身是不善良不道德的吗?
像越帝跟老太师这样的人,一个是主君,一个是国之老臣,你可以说他们为国为民,但决不能相信他们豢养的死士人马会善良仁慈——所以他们刚刚可以毫不留情对两个平民妇人动手。
功过千秋尽可血洗而已。
小细节永远不会入权谋者眼底。
就好像秦鱼本身做这件事——她把尸体踢没了,给清出道来,不吓着这两个妇人,意义又何在呢?
做完这些,接着她自己也闪入了林中。
并不看那两妇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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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妈妈表情惊愕,狐疑且喃喃,“姑娘,刚刚我们莫不是看花眼了?”
年轻妇人皱眉,微咬下唇,“可能吧。”
“哎呦,这见血的可怕事儿,咱们赶紧下山吧。”
赵妈妈显然不信秦鱼的话,可她这一说却没得到回答,只是感觉到手腕陡然被抓紧。
“赵妈妈,我们得往上走。”
“为何?姑娘竟信这恶人!?”
“下山太远了..”年轻妇人额头冒出冷汗来,摸着自己的肚子,唇齿发颤,“我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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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往上走,因为速度快,很快就找到了柯东等人,柯东已经抓住了逃跑的荆临侯,正等着秦鱼呢。
“小鱼公子真是神武非凡,这么快就把下面那些余孽给清理干净了,正好我们也把这人拿到了,妥当完成了主子的任务,真是太好了!”
秦鱼朝他笑了笑,走过去,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神色凄惶的荆临侯,“你们速度也不慢,不过这人就是荆临侯?看着倒没有往日威风,像个普通的山野之人。”
柯东:“小鱼公子你不知,此人脸上用了易容面具呢,也不知哪家黑道手艺人所造,栩栩如生,若非我们得到机密消息,还真不知道他藏在这儿,还变成了这般模样,听说小鱼公子也曾擅易容,必能看出此人门道吧。”
“我是会这个,却没见到还有手段这么逼真的,是要好好看看。”
秦鱼近前去一看,却见到这荆临侯瞳孔轻颤,十分惊恐不安,又有一种...狠厉!
咻!
当荆临侯袖子内部的袖弩伸出暗针,暗针从秦鱼侧身避开的臂膀一侧飞射出去,但她侧身的那个方向,柯东也早有准备,一剑诡刺...
铿!
剑飞了出去,插入斜后方的一颗杉树树干上。
柯东的人头却落了地。
剑缓缓转到身前,秦鱼漫不经心转了剑刃,让上面的血顺着剑刃宽面流淌滴落地面,银面雪白,不染半点血痕,一双眼清冷平静。
“既是来办事的,逮了人马不着急离开此地,倒是有心跟我扯东扯西,若不是办事不能干练,就是另有所图,只是,你们就没想过自己脑子好不好使吗?”
其余两个下属噤若寒蝉,就要跪下求饶,但秦鱼没让他们跪下,反让他们倒下了。
人是倒下了,荆临侯也吓尿了,眼看着那么多人混战厮杀最后只活下这么一个脑门开了天眼,心口也缠了蜘蛛网般心机的活阎王站在自己跟前,剑没入鞘,剑光倒是森冷夺目。
“你...你要杀我?”
“不,只是觉得你大晚上的被我们吵醒,黑眼圈这么重,定然没睡好,希望你再好好在你的床上补个觉,等下面要上来的一拨人也被我清干净了,我再来带你离开这小地方,咱们去见见秀美山河,可好?”
荆临侯瞧着她脸上的面具,一个屁也不敢放,只能乖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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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安置好了被她吓得几乎三魂七魄走失一半的荆临侯,提剑欲下山去办另一件事,但在此之前,她还得回自己屋子一次。
不过她刚要回屋,却耳听八方听见上头佛殿传来女子的痛呼声,还有几个和尚着急慌忙的声儿。
自然也有那个中年妈妈的哀求声。
那女的被吓到要流产了?
这不是豆腐做的吧?
——自古女子怀孕本就脆弱凶险,何况这女子体质本就单薄,加上连遭变故,憔悴得很,再被你一下可不得发作么?人家是水做的,可不像你,是不锈钢加混凝土做的。”
秦鱼皱眉:“...”
她说什么了吗?这么一堆等着她,又不是她造的。
额,好吧,好像是因为她被吓的,勉强搭边吧。
“我忙着呢,有任务主线.”
秦鱼取下面具,推门进去准备易容成另一个人换一个身份,但一秒,上面那老妈妈跪地重磕求那些和尚施以援手救人,腿骨跟脑门都磕得很重。
“靠哦!别人家爬山是求子,她倒好,大肚子爬山,这特么赶着给观音送子呢?!”一秒,秦鱼骂了一句,什么也没干就出了门,然后身形掠射往上。
这话厉害了。
黄金壁沉默了,反正将来这事儿...菩萨们会看到的吧。
会的。
如果他的这个天选者一直都这么能耐出息的话。
————————
山中,年轻妇人身下已经见红,鲜血染红了一片裙摆,几个和尚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那不是不愿意救人,出家人也不忌讳这个,生命为上,而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救啊!
这妇人怀孕本就是最凶险的“病状”,轻易动弹不得,如今被吓得见了红,他们不是妇科大夫,纵然懂一些药石之术,也只是外伤内伤,也没法对应啊!
“赵妈妈..赵妈妈...这是命..”
年轻妇人忽然抓住赵妈妈的手腕,脸色苍白得像是刚出产的A4纸,手也一直在抖,“我若是去了...烧了骨灰葬娘亲故里,您...您以后..好好的..”
她一口气没上来,体内热血几乎绝出,眼含热泪,手一松,就要卸下这段时日一直坚持的一口气。
“我..我早就该死了。”
她闭眼。
赵妈妈眼看着她...
门忽然被踹开,一白影进来,二话不说拉开赵妈妈,手指点年轻妇人的手腕。
“睁眼,提气,我给你输内力活内血。”
秦鱼动作迅速,最精纯的内力涌入妇人体内,既把脉控制她体内动静,又朝那些和尚吩咐:“光头的,记住我报出的药名,去凑药炖煮,越快越好,还有烧热水。”
众人惊愕,可救人关头呢,和尚又见她面容俊秀,衣着光鲜,不像是个坏人,也就放心了,忙出去帮忙做事。
倒是那赵妈妈一时欢喜,看了看秦鱼,因为没了面具,她一时也没认出人,就是觉得衣服有点眼熟,但这天下间穿白衣服的公子多了去了,这个公子这般好心肠,绝不是之前那个杀人犯,而且她欢喜难抑,也就没想太多,所以当秦鱼瞥她一眼让她去准备干净衣物,她立即照办了。
不过赵妈妈却不知她一走,本决意不求生的年轻妇人睁开眼,顿看到秦鱼的脸,愣了下,目光灼灼锐利。
痛恨,怨恨,绝望,屈辱...
秦鱼:“...”
这可能不是挖祖坟的仇怨,而是挖了祖坟后还鞭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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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心里有些虚,几个念头一闪而过,脸上却挂着冷漠正气.JEPG:“看我做什么?刚刚我杀人,那是因为那些人都是坏人,我可不坏,看把你吓的。”
首先,人设先搞好,做好甩锅的准备。
女人还盯着她,目光冰冷,秦鱼眯起眼,试图改变对方的认知:“你见过坏人长我这么好看的吗?”
“或者...你认错人了吧。”
后面这句话才是重点吧。
年轻夫人听着她这几句话,眼神竟几番变幻,最后悲愤欲绝,竟撑了一口气,拔下头上的发簪朝秦鱼戳来。
“你这个淫贼!无耻!”
当然...刺不到。
秦鱼本就察觉到这个妇人看她眼神有异,甚至怀疑这是谁派来的刺客,另辟蹊径走怀孕碰瓷路线,却不想真的怀孕,还真的要流产,还不会武功,那就不是刺客咯。
可不是刺客,她又不认识她,对方干嘛跟祖坟被挖了似得盯着她。
除非...
秦鱼单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取下了她的簪子,见她还想挣扎,依旧冷漠脸:“你死无所谓啊,外面那个妇人怕是要伤心死了吧。”
“这世上的人,有人惦记着是好事,能活着就活着吧,”
打蛇打七寸,秦鱼两句话就让这妇人安静了,但她苍弱垂死,榆木头似的,又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秦鱼对着她的目光,本来淡然正直,对视久了,莫名心虚,后来偏过脸,避过她的目光,咬牙切齿问黄金壁。
“是?”
这次人家没上线,估计一直在线等着呢,她一问就秒回答。
——嗯,是。
秦鱼几乎可以想象到这厮看热闹看到满脸壁纹褶皱似菊花。
深吸一口气,然后她炸了:“草拟大爷!我不管的!这特么我绝对不管的!”
小鱼公子那骚货,糟蹋了人家姑娘还特么怀了崽,这锅忒大了,买一送一就算了,可这是不付钱抢劫拿货非法所得后的买一送一啊。
“你别想让我管!”
秦鱼坚定信念,就是这语气跟胖娇似的,既心虚又倔强,就差叉腰嘟嘴了。
黄金壁乐了,哈,你也有今天!
——哦,不管无所谓啊。
秦鱼不太安心,有种前方有坑的不良预感。
——反正按照正常轨迹,她是因为被小鱼公子玷污,所以亲爹跟家族厌恶羞辱,被灌了毒药毒杀后却愣是没死,他父亲觉得她不详,就对外宣称她暴病而亡,送出了家扔到庄子里,等着慢慢把她饿死,可怜这姑娘虽天生体质弱,中毒垂死后在庄子里奄奄一息,却被亡母的陪嫁丫鬟记着旧情偷偷带出养病,本来她心地善良,上天有好生之德,她渐渐捡回一条命,哪成想却怀孕了,怀孕了不想要,最终心软,决意生下来,所以来观音庙来求菩萨庇护,结果呢,又遇上了你。
——被你这个淫贼杀人一幕给吓流产了!
——你不觉得良心痛吗?
这一套一套跟说书似的,还带各种“但是”“却”等等转折用词自带曲折感。
秦鱼:“....”
我痛啊,我脑门痛啊,被998米直径的铁锅砸痛的!
好在这个年轻妇人脆弱,很快疲倦昏沉过去,喝药都是灌着喝的,至于洗浴也是那赵妈妈做的。
她不认得秦鱼,但也知道这是个男人,本想提醒下对方,哪成想秦鱼已经管自己走了。
——————
秦鱼是有正事要干的,回到自己居所后,她易容换衣,把那年轻妇人的事儿先抛一边,刚收了剑,拿出刀。
不过不是她之前的刀,而是关陈山的刀。
——又去杀人?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我没说过话,都是打字。
我竟无言以对。
“那你赶紧打字,我要忙去了。”
距离她完成这次“胖娇回归”任务,任务进度可分三阶段,1,好感任务。2,杀人任务。3,天策任务。
现在算是第二阶段,杀人,可内奸还没杀呢,于秦鱼而言时间却不多了,等回帝都,其实也就半个月了。
秦鱼想着自己的任务,却没得到黄金壁打出的字。
她也没再问。
大概小半盏茶时间,秦鱼越过山阴,山腰部位的山阴沟沟边上有狭窄小道,这小道平常是香客游人都不走的,便是山中僧人若非必要也不会走,倒是一些时节的老猎人寻偏僻深处打猎会偶尔来。
但这一次来的人不少,却是另一种猎人。
阳光在另一面降临,山阴面还有些阴暗,他们从山下寻迹而上,为什么从这边下,是因为他们笃定山上不管是哪一边的人得手,都会走山阴的路,以避开这个时候会大量山上的香客。
所以他们从这边上去,正是时候。
然而他们也没想到,他们没等到哪一波人带着目标人物下来,就想听到了一个问题。
“诸位,早上好,请问吃早餐吗?”
众人震惊,齐齐往上看去,看到一颗四五米高的树上枝头站着一个人。
在山另一面,但最早的一波的香客爬上山点了第一根香,秦鱼也刚好杀了最后一个人。
用的关陈山的刀,用的关陈山的片川刀法。
当然,她没开挂,不可能打一次就全学会,但几招还是学得会的,杀人致命一招就够了。
人都杀完了。
秦鱼搜了下这些人的身,得到一些物件。
“果然是在河东的爪牙,用一波爪牙去当炮灰诱饵,血洗后当黄雀,也算是有蔺珩的风格。”
不过秦鱼看透蔺珩的风格,何尝不是用那三波人跟荆临侯来吊她的任务目标。
人杀了。
黄金壁也给出了反应。
杀对了?
果然是盯着这些本土爪牙吧?
——嗯,是他们,任务细节确定了。
那接下来就是内奸了。
秦鱼心头已有计较,正要上去带走荆临侯回帝都。
——就带一个老男人吗?
秦鱼木着脸,“难道我还得带几个小男人吗?”
好吧,你厉害。
但黄金壁更毒。
——为了庆祝你成功完成了暗杀任务,黄金壁系统特送来奖励:另一个任务。
这不是锦旗,是任务。
秦鱼:“我拒绝!”
——拒绝无效,任务内容:拯救可怜无辜善良貌美小孕妇,助她脱险,帮她安全产子。
“帮个屁啊!我是妇科大夫吗?”
——这世上有哪几个妇科大夫是哈佛医学院高材生吗?
——我知道你是在医学上是全修,妇科你也会,保胎跟人流你都会。
秦鱼:“...”
我还会蓝翔挖掘技术,喜欢掘墙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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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行,我的主线任务时间很赶,怎么可能帮这孕妇。”
——没让你帮,不帮也没什么,没有任务惩罚。
哦,那不帮不帮不帮了,秦鱼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反正她吃吃喝喝肚子总可以养大。
——就是会难产一尸两命而已。
——然后那个忠心的老妈妈会跟着自杀。
秦鱼不说话了,抬头往山上看去,好像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非杀戮,而跟新生命有关。
良久,秦鱼语气不太好。
“你们黄金屋能不能不要老给我出这么坑人的任务,每次都给我安排的什么破角色,尾巴吊着一大堆破事,头顶一堆锅等着砸!”
她怨念很深,吐槽了好久,黄金壁也理亏,由着她骂,但过了一会,它反应过来了。
——小鱼公子这个身份是你自己非要套上去的!也是你追杀那些人冲撞到她,你引的因果,怪我?
秦鱼:“...”
抱歉,我忘了。
“那奖励是什么?”
黄金壁这次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两个字。
——功德。
秦鱼一怔。
这个字,距离她其实很遥远吧。
非实际奖励之外的功德么?
秦鱼皱眉。
————————
山中寺庙小屋,血水一盆端出来,等结束后,赵妈妈看着呼吸平稳的年轻妇人,擦擦额头冷汗,神色舒缓许多,替她掖好被褥,轻轻拍打。
“姑娘,不要怕,总会好起来的...”
她用心照顾,直到午后。
“我..我没死么?”醒来的年轻妇人被赵妈妈扶着坐起,靠着枕头,喝了药,舌头尝到苦涩,但她还是乖乖喝完了药,乖巧娴静,只是见到赵妈妈脸色疲惫,顿时愧疚无比,但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个人。
她轻咬舌头,见赵妈妈提及对方以救命恩人相称,心头复杂,到底还是不太信任那个人,怕赵妈妈被骗,就主动告知。
“赵妈妈...那个人..她恐怕还有一个面具。”
赵妈妈到底不是个傻了,反应过来震惊。
两女说了好多话,平复心情,最终顺利把“救命恩人”转变成“那个采花贼。”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采花贼来了。
秦鱼站在门口,还没进来,也没等那赵妈妈拿扫帚要赶她就先开了口。
“如果我怀有恶意,你们过于敌意或者激动最终危险的是你们自己。”
“反之如果我没有,我觉得你们该听听我来的用意。”
“最后是拒绝还是接受,选择权在你们自己。”
赵妈妈依旧怒气难抑制,她想不到更深的地方,只是明白自家小姐体弱垂危,对方却是个武林人。
的确不能乱来。
至于那妇人...她显然聪慧许多,纵然对秦鱼恨意无比,却还有理智,不想哪赵妈妈的命去冒险,于是阻止了赵妈妈,也朝秦鱼说到:“你我仇恨难消,若是恶意,尽可动手,若是善意,我也不需要,还请日后不再见。”
既然报不了仇,她宁愿吞下这苦果,只求以后不要再见这个恶人。
秦鱼当然知道被奸污被驱逐的滋味,但她情绪也没外露,只进去,关了门,拉了椅子坐下。
两女警戒不安,却看这个采花贼坐着后就不动了。
有认真谈事的姿态,语气神情也是。
“第一,你体质虚弱,内有毒素残留,还怀着孕,就算能养胎到生养时,十有八九也会难产而死,继续有高人能在你孕时安全去毒才能长久。第二,不管是我安排人照顾你们,还是我自己亲自保护,你们怕是都不屑,但现在开始,你我关系已经撇不开了,因为我如今在这山中办的事儿,涉及这个帝国最危险的机密,我今日走了,改日就有人会查到这来,先从那些和尚下手,自会查到我出手救了你们,若是不依不饶,查到我以前对你的恶行,查到你我关系...”
年轻妇人脸色微微一变,“你我没有关系。”
是没关系啊,我特么就不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
可内心再腹诽,秦鱼表面上还是来了一句:“但他们会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年轻妇人觉得这个人说这句话的表情有点怪。
不,应该说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就很怪,跟以前...
猛然想起那晚上自己被强行侵犯的一幕幕,抓着杯子的手掌紧了起来,年轻妇人撇开脸,不想再看秦鱼一眼。
秦鱼察觉到了,但继续说道:“那些人可能会抓了你们来威胁我。”
赵妈妈有些生气,“原来你是怕自己被威胁!”
秦鱼睨她一眼,幽幽说:“所以啊,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你们一了百了,要么就是把你们看好了,别给那些人机会,你们觉得呢?”
当她愿意呢,其实把两人藏在河东境更好,只是她任务束缚比较大,没法撇开这两人,也怕真的被人顺腾摸瓜找到她们,别的不说,姓蔺的就十分能耐。
但她知道自己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精力,绝对能把这两人藏好了不让姓蔺的找到,可惜现在不行。
她不谈从前,不谈罪恶或者悔恨,就谈性命攸关的利弊,这是为了避免时间浪费,也避免攀扯起来她暴露身份——真让她对着受害人认了这奸污之罪,她也是真的出不了口,只能糊弄下了。
赵妈妈不说话了,担忧得看向自己家姑娘。
年轻妇人其实也在沉思,片刻后,她凝声说:“我们会离开河东,远遁而去,绝不给你添麻烦,也望日后...”
秦鱼:“恐怕不行。”
年轻妇人觉得秦鱼是强人所难,便是面若飞霜,“你不是说给我们选择?你这人果然...”
她竟差点信她了,这个恶人!
秦鱼:“是啊,我是说给你们选择,可没说你们选择的我接受啊。”
在赵妈妈气得心肝疼的时候,这厮竟还咧嘴一笑。
“其实我还没那么坏。”
赵妈妈:“...”
年轻妇人没说什么,赵妈妈却在想这混账玩意儿不会是瞧着自家姑娘美色依旧,另起恶心,想要美人孩子一举双得吧!
秦鱼也不多说,反正她们反抗不了,她就是来通知下的。
她时间不多,完事了就得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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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鱼要出门的时候。
年轻妇人开口。
“小鱼公子。”
她大概生来不会骂人,带着没有底气的官家后宅女子的柔弱,哪怕蕴含恨意,这一声呼唤也是轻软的。
秦鱼转身,挑眉:“答应了?”
年轻妇人:“你可知道我叫什么?”
这问题十分突兀。
一下子要问住人似的。
黄金壁默默上线。
——又来了一个怀着孕都聪明的姑娘。
秦鱼不理它,反问:“你觉得我不是本人?”
年轻妇人:“你一开始好像不认得我,是从前祸害的女子太多,记不住名字,还是不管是对哪个女子下手,你都不曾在意她们的名字?亦或者祸害时还记得,得手便忘了?”
这特么真是灵魂级拷问啊。
——渣男啊。
闭嘴吧你!
背了好大的锅还不能说的秦鱼幽幽问:“你觉得呢?”
年轻妇人眼睑微垂,“那晚你叫过我名字,如今怕是忘了。”
她在诈她。
这年轻妇人不似洛瑟那样诡异而狡猾,也不似上闻泠韫那样玲珑多智,但她有她的纤细敏感。
这种敏感是幼时亡母在大宅院里被迫养成的,也是被迫逼出了聪慧的,她甚至提前察觉到了自己生父对自己的杀心。
这一次,她依旧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这个人...跟那一夜确实是不一样的。
既已说破,肚子都显怀了,她难道还能羞愤吗?这么长的时间,屡屡变故,她的心已学会澎湃跟冷却。
秦鱼看到了她眼里的怀疑。
——或许你可以选择告诉她你不是本人。
秦鱼:“那样的话,以后追查的人就一定会在她这里找到突破,确定我不是小鱼公子,你觉得是蔺珩麻烦,还是这个女人麻烦?”
其实一开始就不该在她快流产的时候出手,就不会徒惹麻烦,可秦鱼知道自己做不到。
她或许没坏到家。
黄金壁没有回答。
沉默,片刻的沉默。
赵妈妈听明白了,既震惊又难以置信。
但秦鱼也很快回答了。
“叶柔。”
“还有那晚我没喊过你名字。”
秦鱼这两句话一说,叶柔再无怀疑。
是他。
她忽然觉得有些滑稽,她竟要去确认一个采花贼的真假。
而她也绝想不到秦鱼耳力变态,老早就听过赵妈妈在她昏睡后提及叶家又唤她柔儿,更不知道秦鱼可以通过她的眼神跟微表情确定她在下套。
非她不聪明,只是秦鱼更狡猾。
当然,她更不知道秦鱼心中之复杂。
——论锅从天上来之不想背但在可以甩锅的时候还不得不把锅抢回来主动扣在脑门上的憋屈。
不得不继续套着小鱼公子身份的秦鱼:“...”
胖娇,你快回来吧,老子特么忍不住要砸墙了。
——————
而在她们离开的两日后,也是在这一天,观音庙的确被关顾了。
搜了个彻底。
人都死了,人不见了。
各方都在查,也都在追踪...
江河之上,一艘船行驶在水面,江面开阔,也有往来船只,可见一些官船运舵,赵妈妈在舱内照顾叶柔,其实两日前她们被这个脸上笑眯眯行为却令人发指的小鱼公子逼着上船,心情是十分不美妙的,但两次偷跑都被逮回来,加上叶柔体质差,又怀着孕,委实不适宜再劳顿,也只能被她控制。
还好,自上了船后,那厮就再也没来打扰她们。
但时间长了,赵妈妈倒也知道周遭环境。
“这船是她包下的,船上除了那些船工,也就那个被她关在房间内的人物,余下就是我们跟她了。”赵妈妈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在做的什么险恶活计,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叶柔到底怀孕了,月份一到,时常疲惫,精力也不好,有些吃力,也就少把心思放在那个采花贼身上,只是今日难得提及。
“不管是什么人,我们都被她连累了,这生死都不在自己手中,过一日算一日吧。”她无可奈何,只想找机会把赵妈妈支开,远离这样的凶险。
当然,她很快就看到赵妈妈被支开了,因为刚修炼完的秦鱼过来给她摸脉,也让赵妈妈去厨房煎药。
屋内只有她们两人,秦鱼没戴面具,叶柔不喜欢这张脸,也不喜欢那面具,所以经常不看她,就好像现在,她宁愿看着轻敞开的小窗,外面是浩瀚的海面蓝天。
“你这样堂而皇之把我们带在身边,何尝不是给那些追查你踪迹的人留下把柄,之前你的说法反而不攻自破。”
秦鱼把着脉的手指不动,眉眼也平静,“人在我眼皮底下看着,在掌握之中,若是被别人掌握了,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何况摆在明面上为人所知才有存在的价值跟被衡量的意义,若是在暗地里,被人如何处置了都不为过。”
她把人带到帝都,当着所有势力的面安置好,她本身有价值,这两人就是安全的,就算蔺要出手,她没察觉或者来不及救,别的势力眼线也会动。
这就等于是她利用帝都那些人来帮她看顾她们。
当然,凡事有利有弊,只在秦鱼当前还没法把两人完全脱身的条件下去衡量而已。
叶柔非绝顶聪明,不知道秦鱼要应付的是谁,但品味出其中的心术跟凶险,一时也不说话了。
因为外面吵闹起来了,有船工跑来跑去,叫喊什么,也有船外的动静,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妈妈刚好进来,还没把药安置好就没忍住,“外面好像出事了,我看着咱这艘船快到斛阳码头,但码头那边几艘船好像有冲突。”
她惊疑不定,觉得那边必定出了大事。
“要么动嘴要么动手而已,你们管自己的。”秦鱼不为所动,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而后起身出去。
——————
外面果然动静不小,好像是两艘过江河狭道的时候有争前后,起了口头之争,又一起要在斛阳码头停下,发生了一些剐蹭,两边人都不肯退让,又起了辱骂,可好了,这辱骂之后又得什么?
秦鱼出来的时候,见到已经动了拳脚。
还是两个武林人物。
算一流江湖手吧,攀高纵低得在那两艘华丽大船来回打斗,外人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秦鱼看来,这种门道当然不值一提。
但秦鱼看的是码头那边的门道——码头有探子蹲守窥视,查检入码头停靠的人是否有他们想要搜查的人。
那三方人,还是青煌山秦霖那糟老头子的人,对秦鱼来说反而不重要。
总归是要让对方发现的。
“提早发现反而好。”
因为秦鱼知道越帝跟上闻太师府一定会有安排——比如在帝都码头直接设置封锁线。
也许现在帝都往斛阳的河道上就已经有船只等着埋伏暗袭了。
所以要对付他们,秦鱼必须让那位相爷大人也知道——她带着人回来了。
之前不宜过早,因为怕被相府手底下那些人下黑手抢功,那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这个时候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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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正这般盘算,那边打得也热闹。
江湖外号飞银枪的赵郃跟烈火枪的秦东,两人都是江湖成名了好几年的用枪之人,俗话说同行似仇敌啊,以往也曾耳闻过对方名号,自然心生敌意,不过江湖太大,这世界又没飞机高铁,没遇上啊。
今天倒好,遇上了。
遇上了就斗一斗?也不是,主要是因为邀请他们为供奉的两个贵公子不和,正好眼前船上宴请了不少武林高手,除一两个跟对方比斗比斗。
秦鱼都用不着窃听就知道这两个贵公子出自朝廷哪家了,XX侯府跟XX侯府,大家都是侯府,但一向不和,两个公子哥年纪差不多,也一些场合里面也颇有冲突,日积月累的,又在江河道上遇到起冲突,新仇旧恨一起来,也为了自家侯府尊严,便都不肯后退。
不过秦鱼看两艘船甲板上起海宴,桌案上吃喝不少,倒是好情趣,就是多见武林门人...奇了怪了,这些侯府公子怎么热衷起请武林侠客了?
以往可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
朝廷跟武林接触过多,这好像是一个预兆似的。
秦鱼若有所思,忽听见风厉声,抬眼一看,原来是自家的船只靠近了那两艘船,因为靠的近,那秦东被赵郃一枪挑飞后半空翻飞,身轻如燕,竟一把跳到秦鱼所在船上的帆杆之上,抓着棋子一转,彼时赵郃也飞掠而来,一枪迅刺恍若银光飞梭,秦东也是刚烈,与之在桅杆上激斗起来,这枪来枪往的,很容易切割身边的帆布也破坏桅杆。
船工们慌了,这帆布桅杆要是破了,得花好多天修补呢,要延误回京日子的。
于是他们大声呼喊起来,上面两人哪里管他们,隔壁两船的两个侯府公子也不管别人死活,只想分个上下。
岸上的人也在呼喊观战,附近其他船只也在看热闹。
就在此时。
秦鱼啥话也没说,弯腰捡起甲板上修补船板所用的锤子,直起身子后直接甩了出去!
一锤子砸在上面激斗的连人之一,哦,砸中了赵郃。
赵郃惨叫一声,跟锤子一起掉下来了,但锤子落入秦鱼手中,人却被闪过去的秦鱼一脚踹了。
砰!
被揣进了河里。
上头的秦东震惊,刚出口质问:“你是何..啊!”
他也被秦鱼第二次甩出的锤子砸中了,也掉下来,也被踹进了河里。
两个侯府公子:“????”
众多看热闹的:“!!!!”
秦鱼走到栏杆前面,看着在水里扑腾的两人,“瞎了还是聋了还是想死了?”
秦东两人小腿剧痛,在水中扑腾困难,差点淹死,两个侯府公子倒是眼睛不瞎,知道秦鱼厉害,只是骨子里还是高高在上的,嘴上没忍住怒骂,“你是什么人!敢...”
秦鱼提起腰上的干将,在栏杆上敲打了三下。
声音不轻不重,但有回响。
江湖规矩,感应就动手,动手了,生死不论。
两艘船上的武林人顿时吓坏了,纷纷朝秦鱼作揖致歉,又跟两个财大气粗但没什么脑子的侯府公子告辞,不等他们回应就齐齐跳船。
两个公子:“...”
这一切落入码头一些人眼皮底下。
蔺一派的人是反应最坏的。
哪怕秦鱼没戴面具,他们也没见过秦鱼的样子,但他们还是确定小鱼公子来了。
——————————
“姑娘,外面已经没事了。”
赵妈妈可有忧患意识了,怕极了这些武林人的厮斗,刚刚出去看情况,刚好看到这个采花贼震慑全场的。
她的感觉很复杂,斟酌了下,最后一言难尽说:“这年头怎么都是采花贼出风头。”
出得那那么霸气侧漏帅气英伟,太没天理了!
叶柔没见到外面情况,倒不觉得什么。
“帝都怕是快到了吧。”
“是快到了,约莫明日午时就能到,姑娘幼年可是来过帝都的。”
“嗯...很小的时候。”
似乎想起什么,赵妈妈不再问,叶柔也自没有说。
——————
秦鱼在赶往帝都的路上,另一边,蔺珩也得到了飞鸽传书,看了消息,他把传信放在炉子上烧毁,一个命令下去,底下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太师府那边应没我们这边动作快,到底还是因为兽猎的事儿分了神,孙子重伤,孙女受到惊吓,闭门不出。”
一个谋士如此说,蔺珩却不置可否,“这点小事...”
岂能吓到那老匹夫。
哪怕他的孙子孙女差点因此毙命,哪怕他真心疼爱这两个后代,但那又如何。
年纪大,活得老,恐怕更凶险的场面也见得多了。
何况这次只是虚惊一场,人都没死呢。
“不过据我们探查,那上闻泠韫如今已不在帝都。”
蔺珩:“我知道她去了哪里。”
眼眸深沉,波澜不惊。
“缥缈门。”
——————
此时,天策阁。
兽瓶山的变故尾声已经告一段落,该杀的杀,该抓的抓,听说朝廷已派出军队剿灭一些隐藏在民间的反贼余孽。
按理说天策阁在这次刺杀中功劳不小,朝廷送出的赏赐也不少,然而天策阁的欢喜只是浮于表面。
他们有两大糟心事。
第一件:派出去三个人,何月灵跟齐书一回来就控诉玉宴之特立独行,十分自我,还跟太师府上不得台面的老妈妈谈笑风生关系甚好,如此就算了,还对采花贼手下留情。
门派正厅,天策阁不少长老执事都在,副阁主上官云和听着自己徒弟的指控,又看向玉宴之,后者冷漠,对此只说:“他们打不过,我打过了。”
齐书膈应,内心屈辱,却又说:“大师兄是宗门倾力培养的天才,打败她理所应当,但此人乃我天策阁敌人,不尽早铲除,日后必为祸患,不知为何大师兄要放她一马。”
在场的天策阁门人多数都对秦鱼有杀心,闻言也都看向玉宴之,想看看他有什么说法。
“她刚救了帝君,还是蔺珩的人。”
玉宴之若有所思看着两人,“你们是希望这两位震怒,杀了我,还是他们不杀我,但怪罪宗门?”
齐书两人一下子说不出话了,只能看向上官云和,其他长老表情也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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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玉宴之的做法是没错的,理由也是很正规的,但那小鱼公子的确让人不舒服,尤其是她短短时间内实力突飞猛进,说她没有从画境里面得到上等功法,他们谁也不信,但对于那个画境的存在...于天策阁内部又是一个不能说的禁忌。
“画境...”一个长老试图说起这个话题,但袖子忽被扯了下,他反应过来,绷着脸,有些微妙得扫过其他人,最终不语。
沉默中,有一个人幽幽说:“当时不杀也无妨,可如今不杀却是不行的,那小鱼公子瞧着是个心机狡诈狠毒之人,万一记恨我们...诸位,她如能借蔺相的势,将来可就是我们倒霉之时。”
玉宴之没说话,但他知道针对杀小鱼公子这件事,这里的人是多数不会对立的。
他淡然瞥过他的师伯也就是上官云和的脸,看出了几分狠辣。
明面上杀不得,暗地里会有刺客,一个跟天策阁毫无关系的刺客。
——————
等散了后,两个长老一起走,走到隐蔽处才没忍住,“阁主闭关,这些时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副阁主却...”
“那画境若是真的,那我们阁内的局势就凶险了。”
“你说..玉宴之知不知道这件事?
两个长老忧心忡忡,想从玉宴之身上找突破口,然而...人呢?
玉宴之已经上了上顶,又下了山顶的囚牢,提着一个饭盒。
守卫见到他就给放行了,还给拿了一个小板凳,没多久,玉宴之到了一个囚间前面。
里面被锁链锁困着一个人。
自然是萧甜甜。
浑身血痕,悲惨无比。
“你?你来啦。”
萧甜甜一看到他就高兴了,尤其是看到他提着的饭盒,几乎想哭。
玉宴之将饭盒放下,他撩起衣摆,坐在小板凳上,打开饭盒,拿出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小菜。
在这囚牢里伙食极差而且经常饿肚子的萧甜甜眼眶红了,很是感动,“我没想到你会对我这么好..说真的,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对你...”
玉宴之抬眼看向他,为他的美貌神魂颠倒以至于被囚的萧甜甜立马转了话,“我是绝对不会起歹心的,大家都是纯爷们,对,爷们。”
他一脸悻悻,也准备伸手去接玉宴之端起的饭,结果....
玉宴之拿着筷子自己吃了。
吃饭又吃菜。
萧甜甜:“???”
玉宴之:“这不是给你吃的。”
萧甜甜:“!!!”
玉宴之:“有人教我说有些人天生犯贱死变态,被抽鞭子了还觉得很舒服很享受,但看得着吃不着,基本上没几个人能忍得住,所以...”
他夹起一块红烧肉,吃了下去。
“我以后会每天吃一次中餐给你看,如果有空,我就连晚餐也吃,早餐就算了,早上我要修炼,没时间。”
萧甜甜几乎要窒息了,也要哭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能说的我都说了!”
玉宴之面无表情,“我要的就是你不能说的,比如到底是谁派你刺杀我的。”
宗门形势如此,他已经猜想到好几个人想杀他绝后患了。
刺杀?特么的,哪有人刺杀!老子就是想泡你啊!
萧甜甜简直生无可恋了,但也知道自己说真话,对面这个脑子一根筋的纯爷们是绝对不会信的。
“我...我其实也不知道,因为我是被人雇佣来的,就是躲我后面那个!我之前不知道她也在,但她派我来,就是要监视你的修炼情况,好确定如何刺杀你,我不是主力,只是小喽啰,探路的!对了,你如果要调查这个人,我可以给你建议。”
玉宴之勉强信了,淡淡道:“说。”
萧甜甜:“腿长,腰细,翘臀,以我采男色的多年经验来看,那绝对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
玉宴之皱眉,表情古怪,“我当时追着倒没留意那些...”
萧甜甜:“那当然,你不是我,没我专业!我们采花贼就喜欢看腰臀部跟腿!当然,脸最重要!如果是要采女色的同行,还得看胸..好吧,我不说了。”
看到玉宴之把剑放在桌子上,萧甜甜闭嘴了,一脸委屈,但过了一会。
“能留点菜吗?要么留点饭也行,我饿...”
“...”
玉宴之其实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看这人太过可怜,于心不忍,于是飞快把饭菜都吃光了。
“免得你痛苦。”
黄妈妈教过他,人始终要保留有一颗善心,所谓穷寇莫追,气人也不要过度,万一把人气死了呢。
萧甜甜:“...”
他可能看错男神本质了。
为什么离开几天回来后人就变了!
但他是一个对人性充满希望的励志BOY,于是飞快说:“没事,你吃就吃了吧,晚上!或者明天!你再来..给我带吃的,馒头也行啊!你问什么我都说!”
玉宴之本来不想理他,但临走时忽想起什么,回头问他。
“你可认识小鱼公子?嗯..就是跟你一样是男采花贼,但选择比你正常的采花贼。”
起码人家好的是女色。
萧甜甜:“他?我认识啊!他正常?正常个屁!”
以前他装作不认识,其实是认识的。
紧接着他出口卖了一个超级大的瓜,让玉宴之瞬间一愣。
“那厮胯下那根玩意儿比你吃饭的筷子细,而且坚持不了三口茶就不行了,我估摸着这厮是天残,将来是绝对不孕不育的。”
“...”
————————
停船靠岸采办了一些消耗品后,船只重新起航,从斛阳到帝都,果然在第二天中午就见到了恢弘庞大的帝都城池。
码头近在眼前,秦鱼站在甲板上,忽然觉得鼻子有点痒,“有人想我了?”
——为什么不猜是有人黑你了呢?
秦鱼不以为然,“我的名声还能更坏吗?”
黄金壁想,其实是有的,但还是不告诉你吧,因为有惊喜才有刺激,我就喜欢看你被刺激到的样子。
于是它难得温婉娴雅,闭口不言。
船工们开始准备靠岸,秦鱼却知道今天靠岸不会那么容易,因为之前在江河上没有遇袭,那就说明大招都憋在码头这边。
估计会...
果然,船还没靠岸,秦鱼就看到码头那边忽然被官军包围了,说是户部调查码头海运商务,过往船只都要检查,以免夹带非法之物非法之人进都城。
包围了码头后,岸上的哨塔吹哨提醒附近船只按次序靠岸接受检查,若是贸然转调,会被视为心虚...
秦鱼转头一看,后面尾巴果然围过来几艘官船。
被抄尾包围了。
秦鱼心知肚明对方目的,别的船只却惊讶,有些不安,但还是不得不乖乖被包围,然后按次序进码头接受调查....
检查是肯定要检查的,动手也肯定是要动手的,秦鱼摸了下腰上的剑。
这次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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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翼鲁云道商行船,进岸,抛锚!”
码头的户部旗手挥舞旗帜,勒令按规矩秩序排列入码头。
一艘艘轮着靠岸,一艘艘飞快搜查。
飞快?不是目标,当然飞快搜查,以能快速轮到真正的目标。
“估计这一路上虽不动手,却也把我这艘船的船号给查清了。”秦鱼冷眼瞧着户部的人做戏,也察觉到这码头芸芸丛丛的人里面有两三个目光锐利的锁定了她。
就等着她靠岸了。
秦鱼转身进船舱,对赵妈妈跟叶柔说,“码头有户部巡检,冲着我来的。”
两人一惊,赵妈妈是纯粹的惊惶,叶柔却在想,到底是什么样大的人物,又是多大的目标,才让户部都为之驱使来搜查呢?
船上就这么点人...
是隔壁屋里那个人?
赵妈妈有些慌:“那...那我们是出去还是在这里?”
“在这里,他们进不来。”
秦鱼拿了面具,指尖摩挲,淡淡道:“只是到时候恐怕所有人都会把你们当成我的女眷,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顿了下,她看向叶柔,“人生了嘴巴,也就两个用处,其一在表达自己,其二在编排他人,强大优秀的多在其一,平庸无能的多在其二,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些其二之人烦心,不过等今日事毕,也没什么人能到你跟前说三道四了。”
她说得话不短,说完就出去了,赵妈妈是粗人,但也品味出其中几分庇护的体贴,这让她感觉万分复杂。
叶柔也是。
一个人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呢。
那夜的男人,卑鄙,狡诈,猥琐,得意,那些污言秽语让她想起来都觉得厌恶十分,可就算是一样的脸庞,刨除她对他之前的偏见跟怨恨,后者自观音庙相识就不曾再露出那样的恶劣品质。
洗心革面了?
叶柔觉得脑袋有些疼,不再多想,但也听到外面码头的呼喊。
好像...轮到他们这艘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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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岸!”户部的人声音比之前大一些,随身带来的一列百人护卫也都凛然了几分,他们有些紧张跟肃穆,好像准备好了要动手一样。
船上的船工自然不敢违背,就在船只即将靠岸,距离岸边抛锚之地也就五六米的时候...
“主顾,户部的人喊了,我们先行靠岸否?”
船工见到老板出来,按例询问。
“靠吧。”
秦鱼走出来了,左手指尖勾着面具,右手抵着腰上的长剑,她走到甲板上,脚下一点就跳到了船头尖端。
因为体型修长纤细,锦衣越发显得清越显俊,倒也无关外貌,只在气质。
此人的气质,半江湖,潇洒,半朝堂,清贵。
但她的下句话打破了这种清雅柔和的气质。
“但他们的人不能上来。”
船工们一愣,紧接着大惊失色!
户部来的周正是四品官,在偌大的帝都不算什么,但户部权势大,他年纪不大,背后有家族联姻跟上司撑腰,按理说是很有底气的,但今日不太一样,对上秦鱼的时候,瞧到她左手指尖勾着的面具。
周正目光一闪,声音浑厚低沉:“来者何人?!既听传唤,速速靠岸接受审查!若是敢顽拒,便是不轨违法之徒,在我帝都可是要被缉拿问罪的!重者就地处斩!”
船工们吓坏了,怕被一起问斩,但秦鱼泰然自若,只把手指上勾着的面具漫不经心戴到脸上,然后手指敲了下面具壳,“户部掌天下钱粮,商运流通,便是对江湖之事也熟悉,消息灵通得很,否则也不会察觉今日入码头的诸多船只之中有忤逆违法之徒,那...你该认识这个面具吧。”
周正当然认得,事实上,就算没有这面具,他也知道眼前人是谁。
区区采花贼,若是兽瓶山狩猎之前,他是万万不会放在眼里的,可现在不一样了,人家不仅救驾,还是...
“小鱼公子?自然认得。”
周正态度从容,叫出秦鱼的名号,但也有转折。
“小鱼公子刚救圣驾,也授我朝廷五品轻都少尉官职,你我也算是同僚,莫非小鱼公子是想为难我吗?”
周正笑眯眯的,软硬兼备——软在态度,硬在一百护卫纷纷拔刀。
刀刃可见。
秦鱼眯起眼,手指抚着干将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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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公子?”
帝都码头来往船只太多了,自户部忽然封码头彻查的时候,便是商旅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何况来往船只中有不少权贵。
当然,也有不在朝野但名望很高的世家。
包抄的码头内有三艘船是比较特殊的。
“她是小鱼公子?妈的,那个采花贼!靠!”秦鱼没在意,但一路上一直都有两艘船跟着。
不就是那两侯府公子吗,因为不知道秦鱼来历,又不甘心吃瘪,就一路跟着,想看看她到底是哪边的人,敢那么嚣张。
现在是知道了。
有救驾之恩热乎着,他们倒也不敢动手,但看到户部的人跟她对上,两个公子又来劲儿了,都跑到甲板上等着看秦鱼找死。
他们兴致冲冲,高声取笑秦鱼,得意得很。
他们有背景,也不怕周正找他们麻烦,左右是纨绔,自有纨绔被宽容的地方,然而他们也忽被管家扯了袖子。
干嘛干嘛,老子开心着呢!
“公子,公子,看后面!”
后面怎么了?
侯府公子往后一看,看到了有三艘船也被官船包围了,船体低调,人也低调,然而问题在于他们的管家认得他们。
侯府公子瞧到中间那艘船甲板前面站着的男子,他愣了下,“这谁?”
管家:“...”
说你是纨绔,你还真一点眼力跟脑子都不长啊!这个人去年在宫宴上可是声势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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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也听到了管家的话,虽好奇后面的船上来了什么人物,不过眼前周正还在呢。
户部代表朝廷,朝廷代表权威,明面上是绝对不能硬抗的,所以~~
秦鱼轻轻一笑,“我这人胆小怕事,哪里还能为难人,但就是因为胆小,才不敢不负责,周大人可知道这船上的人是谁?”
我当然知道,是荆临侯,一个掌握有蔺珩重罪证据的人。
周正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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