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作为一个被点穴的人,秦鱼是动不了的,面对“老子哭唧唧在地狱跟天界之间接受双重魔鬼补习并且每日都在思念你并且一想到你就哭鼻子然后一边哭鼻子一边考试,但素你这条腊鸡臭鱼竟然背着我跟其他人勾勾搭搭了!”
面对不乱勾搭人、不乱睡人这件事,秦鱼还是答应过他的。
结果呢!
他一回来就看到了神马!
大猪蹄子,凡人都大猪蹄子!
渣女!
娇娇气炸了,本来就胖乎乎的身子更是跟个球一眼,毛茸茸的短毛也一根根炸起,肥胖的尾巴更是在秦鱼脸上啪啪啪打了好几下。
当然了,力气是很小很小的。
自打认识这么多年,他跟秦鱼打过的驾平均不下于每天三场,但没有一次是有伤的。
所以这次...
他忽然停下了,因为看到秦鱼红了的眼眶有泪光。
娇娇的尾巴一下子僵住了。
“你...我没用力哦,你别讹我!老子是天上来的,你别碰瓷碰到老子身上!”
娇娇话语有些乱,却下意识蹲在秦鱼脑袋边上,用肥肥的尾巴在秦鱼眼角扫了扫。
扫去那一滴要落下来的眼泪,他却觉得自己尾巴好像着火了一样。
尤其是秦鱼还低低喊了他一句。
“胖娇。”
“干啥子哦...不许哭!”娇娇叉腰,十分严肃。
“你又胖了。”
“....”
娇娇面无表情盯着秦鱼,秦鱼也柔柔看着他。
四目相对,过了好一会,秦鱼嘴角含笑,娇娇也笑了,两肉爪子肉过去,一把搂在秦鱼脖子上,尾巴却是很愉悦得摇摆来摇摆去。
开心,他超级超级开心啊!
又见面了。
开心到哭了。
娇娇搂着秦鱼哭唧唧了。
哭得黄金壁直无语....
这真的是它见过天下间最爱哭的天神之子了。
每天哭三次,可以连续性,也可以间歇性,就看情况了...
眼前情况显然是...
秦鱼终于理智了一些,说:“我身上还趴着一个人呢,你把她推开先。”
她就是这么一说,娇娇忽然就反应过来了,抬起头,看了看骚气满满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花白镜。
噗通一下,娇娇坐在了地上。
秦鱼心肝一颤,有了不好的预感,还未解释,娇娇的巅峰状态就来了。
软臀坐地,两肥后爪盘在一起,两肥前爪无助得摊在腿上,大脑袋倾斜60度,嘴角下抿,双目下垂,眼珠子酝酿出斗大的泪珠,要掉不掉的。
浑身都笼罩着一种“你的小祖宗已经伤心欲绝需要你跪着哄我”的迷之气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走了之后,你肯定会把我忘了,但我没想到你这么不检点。”
秦鱼看他哭了,哭笑不得,只能解释:“没,情况不是这样的,其实是...你看那边的男的,源头主要是他...”
娇娇看到了不远处只穿裤衩的萧甜甜,眼泪一顿,忽然哇得哭出声来。
“你大爷哦!跟这么骚气的女人勾搭就算了。”
“竟还有个男人!”
“都脱成这样了,肯定被你睡完了!”
“呜...呜..你太过分了!”
娇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铲屎官背叛自己的极度悲伤中,直到秦鱼幽幽来了一句,“饿不饿?”
哭声停止了。
黄金壁安静如鸡。
这样的套路...特么都多少年了,就没变过啊啊啊啊啊!
————————
娇娇极度想念人间的美食,更想念秦鱼为他做的美食,但素呢!
当它的肥爪子在秦鱼伸手点了好几下的穴位依旧解不开,一人一猫都无奈了。
“这什么狗屁点穴哦,好气!”娇娇可不懂这人间武学点穴术,但秦鱼老这么躺着也不是回事儿。
“不怕这个花白镜醒来,就怕那个徐景川找来。”秦鱼很有危机意识,主要是今晚被坑怕了,一波三折的,万一她又点背了呢。
娇娇一愣:“徐景川?那个宗师啊,你怎么他了,他干嘛追着你不放。”
秦鱼干笑。
娇娇鼓起腮帮子:“我从你的脸上看出了虚伪,你把他睡啦?”
秦鱼:“没有,别瞎说哦!别问了,就是一个坏人想害我而已。”
然而黄金壁分分钟爆料。
——她脱他裤子了。
秦鱼:“...”
麻痹,死壁壁!
娇娇翻了个白眼,用爪子戳了下秦鱼的脸颊,戳出一个酒窝,“脱了都没上,丢本天神之子的脸!算了,晚点找你算账,我饿了。”
“我也饿了。”秦鱼叹气,她这几天在天策阁一直忙着谋算杀人,还真没吃什么东西,今晚吃了大亏,动弹不得的时候反而饥饿了。
“那怎么办,要么把这个不正经女人弄醒,让她给你解穴?”
“不行。”秦鱼否决了这个可能性,“你没法动武,她实力又强,她一醒来,别说替我解穴了,她能当着你的面把我办了你信不。”
娇娇是信的。
那怎么办呢?秦鱼思考了下,说:“我还记得她给我点穴的位置,要么也只能以穴破穴了。”
娇娇不太自信,“你刚刚不是指导过我试过一次了么。”
秦鱼:“穴位位置是试过了,但力道没考究过,我记得她的力道大小,现在我们试下力道,再按照穴位位置...”
如果说秦鱼一个人要谋算什么事儿,目前还没有不成功的,那么这一人一猫要是合起来干什么事儿,基本上就是绝对成功的。
五分钟后,秦鱼只觉得身体经脉崩松了下,酥麻疼痛感传来,紧接着她恢复了知觉。
终于脱困了。
秦鱼全身胀痛,扶着墙起来后转了下腰,“这点穴可真厉害。”
封闭筋脉,让内力跟气血无法游走,这要是躺久了恐怕得变半身不遂。
“这对狗男女怎么办?杀了吗?”娇娇对萧甜甜跟花白镜是很有敌意的,尤其知道他们是采花贼之后,更是非常无好感。
秦鱼沉吟了下,说:“杀了吧。”
一个黑她名声,一个要毁她贞操,都不是好东西!
一人一猫正打算下死手....忽然同时停住动作,对视一眼。
有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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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我特么感到上面正在逼近一道极强的气息,类似强者,速度很快,是那被你扒了裤子的壮士吗?”
秦鱼:“应该差不离了。”
娇娇:“看动静应该在搜山卧槽!”
秦鱼:“他是阁主,虾兵蟹将多。”
——恕我直言,他底下那个顾也你打不过。
一人一猫纠结了。
半响,娇娇:“要么我先跑,反正以你的狗屎运,被抓也不会直接被杀,最多被睡个两三回,你只要不死,你的小祖宗我一定对你不离不弃。”
顿了下,他解释:“主要我觉得你这个副本内容剧情偏向色~情。”
什么丞相皇帝皇后太后太师采花贼的,一个比一个不检点。
连采花贼都比其他小世界的来得骚气变态。
秦鱼:“...”
诶,相逢不到半小时,感情线又得崩一次。
“行啊,你走吧,反正那姓徐的身材不错,以后我生条小鱼给你这头老肥猫养。”
这个说法有点可怕。
娇娇果断放弃了逃跑的可能。
因为徐景川已经在附近了,现在他们要是出去了,估计分分钟被觉察到。
那就一个办法了。
秦鱼跟娇娇齐齐看向地上的花白镜跟萧甜甜。
————————
还是那个夜深人静——没错,这一夜真特么是太漫长了,月亮女神俯视大地,会再次看见一人一猫分别扛着一个人在黑暗中穿梭。
花白镜跟萧甜甜出于半睡半醒即将醒来的状态,也是在这样的状态中,月色凄冷,换上了一条新裤子的徐景川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追了过来!
路线在缩短,秦鱼在卡着距离,在恰恰好的时候,她用一根银针戳在花白镜的大腿上,在花白镜惊醒的时候直接把她往后一扔!
花白镜是高手,还是个十分灵活敏感的高手,一醒来,且被扔想徐景川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危险,落地闪避,但徐景川也看出了她的厉害,当即有了两个选择。
一是逃跑的秦鱼,二是眼前的花白镜。
若是他任性一些,追着秦鱼就是了,可他偏偏是阁主,更偏偏意识到眼前的花白镜威胁很大,所以...
他还是准备去追秦鱼!
秦鱼震惊了!
卧槽!这男的没责任感的吗?竟还是阁主!
——很显然,你脱他裤子并且嘲笑很小这个行为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秦鱼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自己的嘴贱,但在千钧一发之时她朝花白镜喊了一嗓子。
“花白镜,这男的对我图谋不轨,你不是想睡我吗?拦住她,咱们改日再会!”
这一嗓子浑然是女声。
徐景川愣了下,他刚刚捕捉到这边动静就追了上来,本能以为前面逃的是自己的目标,却不想是个女人。
他记得脱自己裤子的是个男人,形体跟前面那个人也不一样,连衣服也不一样。
衣服当然不一样!反了一面穿的!
夜色里,那宽大的衣袍之下在掠射中身形纤长婀娜,小腿发白光细,回头朝花白镜呐喊的时候,那回眸明丽夺艳,近乎精灵。
一个女人,非他目的,徐景川只是一眼的判断,然后就放弃了追捕,转而朝花白镜攻去!
花白镜狡诈如狐,其实是判断出了秦鱼真正目的的——不在利用她阻拦徐景川,倒像是让徐景川知道她非目标似的。
怕是这“小鱼公子”在易容时得罪了这徐景川。
不过她以前就猜测这徐景川隐蔽闭关多年,不是被上官云和谋害了,就是真正隐藏修炼,不知为何今夜忽然“诈尸”。
看来天策阁的风云要变了。
而自己...先走为上!
花白镜身法超绝,掠影鬼魅,入黑夜于无形,但徐景川也是武功超绝,竟追着死死不放,只是追到悬崖边时,花白镜忽从袖口甩下烟雾弹,白雾弥漫,她竟一跃跳下悬崖,在半空朝徐景川妩媚一笑。
“姓徐的,今夜我记住了,改日还你!”
另一边,顾也也被娇娇抛下的萧甜甜干扰,他没得选择,只能追萧甜甜,因为根本没见到人——娇娇只是一只猫,扔下人后就跑到一山猫窝,鬼都认不出他。
等顾也追着懵逼的萧甜甜远去后,娇娇才一巴掌挪开凑到他胸膛要喝奶奶的小猫,跐溜一下,他跳出窝,朝小山猫咧嘴,“麻痹,老子没奶!”
————————
半个小时后,一人一猫总算再遇了。
大路朝天,月色相随,衣着有些狼狈的秦鱼抱着娇娇散步在黑暗之中。
其实这一切是有点浪漫的——只除了某只猫的独自咕咕叫。
“我想喝奶鱼汤,糖醋排骨,酸菜鱼,醋溜腊肠,佛跳墙....”
娇娇吧啦吧啦磨着秦鱼、
秦鱼:“靠哦,都这么晚了,没有店的,哪有那么多吃的,给你捞几条鱼烧烤下应付应付。”
娇娇又撒起娇来,“不要嘛,那样有鱼腥,都没调料~~”
秦鱼:“你大爷的,在地狱养出一身娇气来了?这不吃那不吃..”
娇娇嘟嘴叉腰,“不管不管不管!反正你给不给我吃?”
“不给!”
“不给我哭哦~”
“你哭一个给我看看!打你屁屁!”
然而秦鱼还是一一边骂一边往自家居所去了...回去换个衣服整理下样貌再给从地狱而来的某肥猫喂食吧。
————
秦鱼本来想无声无息回家的,结果还没到地方就听到动静了。
痛苦的呻吟跟躁动,就来自她的房子!
要命,那叶柔好像有流产迹象。
诶,这破古代怀个孕跟渡劫似的,但她前段时间帮她调理了好长时间,按理说不会出事的啊——除非有意外!
既关乎任务,也关乎人命,秦鱼还是想救叶柔的,不过她得先回自己屋子。
娇娇也被叶柔的惨况吓倒了,很是懂事跳下怀抱,看着秦鱼匆忙披上略厚的外袍,而后戴上面具。
时间紧迫,她也只能简单伪装下。
一人一猫很快去了隔壁院子,而此时院子的人还没能把附近的医师请来...叶柔只能在赵妈妈的照顾跟安抚下强撑。
丫鬟们混乱一片,直到...
“公子回来了!”不知外面哪个小厮高喊一声,赵妈妈忽然就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红着眼冲到进来的秦鱼面前跪下。
“公子,公子,求您救下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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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拽起她,“跪个屁!去烧水,你,记药材!”
一边吩咐人,秦鱼也到了叶柔跟前,伸手捏住叶柔手腕把脉,但她也看了一眼叶柔。
苍白如死人,身体滚烫,面颊冰凉,尤其是额头。
汗水流淌,额前发丝湿漉漉。
她的眼也湿漉漉,看着秦鱼,像是看着一个遥远的人。
秦鱼知道她的视线已经混乱了,这是剧痛失神的表现,一旦精神力坚持不住,她自己会毙命。
再看她身下流淌出的血。
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早知道叶柔体质脆弱,是最不利有孕的那种,但这段时间养得不错啊...秦鱼虽然惊疑,却也不慌不乱,把人都安排出去了后,屋内只剩下她跟叶柔,一边给后者输内力,一边问了一句话。
“我说过会庇护你们,我没有开玩笑。”
“但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玩笑。”
“说吧,什么破事让你这样承受不住!”
秦鱼的语气冰冷,叶柔听到了,她嘴巴颤抖了下,忽攥住秦鱼的左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不得不说,虽然在现实世界,秦鱼医术超绝,几乎所有医种她都能胜任,但她偏向法医解剖跟病理研究,很少亲自上阵救人,手底下碰过的死人远远高于活人。
更别说妇产科本质上她心理有点排斥跟忌讳的学科....
叶柔是她第一个亲自照顾的孕妇。
生命的力量。
在叶柔握着她的手掌放在她肚子上的时候,秦鱼无端感受到了,指尖仿佛触电,心头一片剧烈的情绪。
她垂下眼,眼里有些酸涩。
她不喜欢孩子,很不喜欢。
但这种情绪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叶柔颤悠悠又虚弱得说了一句话。
“你...到底是谁..”
果然是疑心了。
秦鱼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不动声色打量叶柔,幽幽说:“如果我是他,你的疑虑多此一举,如果我不是,难道不比是他更好吗?”
她凑近,在叶柔耳边轻轻说:“现在的我不比从前的他好吗?”
这个女人胆小敏感,藏不住事儿,秦鱼不能让她确定自己非小鱼公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半信半疑又不太在乎。
所以她故意如此。
然她怕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刻意勾引一个人时威力有多大,叶柔本在剧痛失神的边沿,看到冰凉的银白面具凑到跟前,耳畔又传来几乎女妖蛊惑般的声音...
她愣了,久久无言。
如果她身体正常的话,可能还会脸红,只是此时多像于恍惚迷茫。
——————
秦鱼的救人比勾引人更有效率,在一片忙碌中,一盏茶时间后,叶柔的情况被控制住,赵妈妈恨不得再跪秦鱼一次,秦鱼拉她一次,带到院子里。
“今日什么情况,细细说来,不然我可不保证下次还能回来及时。”
赵妈妈对秦鱼的敌意早已削减许多,此时更是转负为盈的时候,便说道:“还能是什么,还不是今天傍晚院外有人在说...说...”
秦鱼皱眉,“说什么?”
赵妈妈小心看了她一眼,“说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公子你的。”
说起这事儿,赵妈妈对秦鱼的怨念又深了,本就是这厮采花贼玷污了她家姑娘,姑娘本就是委屈极了,结果现在还被编排成这样...那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赵妈妈本想把那些人八卦的事儿说全了,但看了看秦鱼脸上的面具,忽然停下了。
她不是小姑娘,知道那种编排对一个男人是多大的侮辱,就算为了自己跟姑娘的安全考虑,也不宜触怒此人,万一这人心眼小,真觉得孩子不是她的呢?
然而她没想到秦鱼竟然自己开口说了,“是说我天残对吧。”
赵妈妈一脸尴尬,一副我啥也没说的表情。“我是绝对不信的...公子也不必气恼。”
采花贼是天残?逗她呢!当她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吗?
“没什么好气的,天残就天残吧。”在赵妈妈惊讶之下,秦鱼却是看向夜色,眉宇轻拧,“主要是这院子僻静,鲜少有人经过这里,何况有人故意在外面说三道四,最重要的是叶柔平常也就在傍晚的时候在院子里散步,平时不出去....”
赵妈妈反应过来了,哎呀,这是有人故意卡着时间在外面说这些话气自家姑娘,甚至恶意到要让姑娘流产或者一尸两命!
天啊,这也太恶毒了!
她迅疾看向秦鱼。
秦鱼:“可能是因为我,但也不一定,你家姑娘未必就没人不想要她的命。”
赵妈妈脸色一变,正想说什么。
“是谁动的手,很快就知道了。”
秦鱼这话一说,外面忽传来消息传信。
“公子...相爷在外面!要您马上出去”
赵妈妈的表情立刻僵住了,莫非...相爷?
秦鱼神色波澜不惊,“照顾好她,其余事我来处理。”
她摸了下脸上的面具,下面的表情其实并不轻松。
屋子里躲藏着的娇娇传音:“什么情况啊,这个姓蔺的怀疑你了?”
秦鱼:“如果他疑心我,也犯不着在这大深夜亲自来,派几个人动手就行了,我没有反抗的余地跟威胁到他的价值,我看是他今夜外出偶然经过这里...或者得到了一些消息,知道我在,所以来了。”
娇娇松一口气:“他没怀疑你就好。”
他从黄金壁刚刚给他透露的副本内容跟最近秦鱼来看,这个副本里面的妖人委实不少,这个姓蔺的就是最难缠也是目前跟秦鱼牵扯最深的一个。
秦鱼:“谁说没怀疑,他让人来喊我,而且喊得这么急...”
那就是怀疑了,而且怀着要戳穿她的心思吧——估计是天策阁的消息给他知道了。
这奸相在天策阁必有内应!
秦鱼脑袋有些疼,却也无法,因为蔺珩就在外面。
到底是深夜,蔺珩身份尊贵,也不知道从哪办事回来,正坐在马车里面,这马车也是极为奢华高贵的,六马车拖,麒麟座底,九阴蛟龙盘身,对皇权已是大不敬,但显然这个帝国的人都习惯了。
秦鱼看了马车,站在外面拱手作揖,“属下见过相爷。”
马车内传出蔺珩淡凉的声音,“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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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
秦鱼还没说什么,附近躲藏的娇娇就先炸了。
“完了完了,他这是要开车车了吗?”
秦鱼微微皱眉,但看了何棱跟其余几个内力深厚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暗道自己别说打不过,就是逃都逃不了,也没法拒绝,就上去了。
撩开帘子进去后,巨大马车内果然空间宽敞,茶座软垫被褥等都不缺,还有一小书架呢。
蔺珩正坐在主位上,捧着一暖炉神色冷寂。
好吧,其实蔺珩身下坐着的软垫也像是一张床。
不大,但供人休憩无碍。
秦鱼一抬头,对上对方的目光,顿然有一种自己被邪蛟盯上的感觉。
秦鱼刚上去一眼扫过,从蔺珩的衣着跟神态判断...雪白锦衣,书生冠玉,看样子像是出席了一场书坛盛会,要么面见的就是一些非官场的儒道大家。
见什么人穿什么衣服,这是社交礼仪,蔺珩显然也擅此道。
“相爷今夜还有公务?明日还有早朝,可别累坏了。”
秦鱼端坐着,一本正经。
蔺珩轻瞥她,“不过是见了几个文人,喝喝茶谈谈天而已,比不得小鱼公子你上蹿下跳上山下山又给孕妇看病的累。”
秦鱼目光一闪,“蔺相知道天策阁的事儿了?”
她没否认自己去过天策阁,其实是上策,蔺珩瞧着她,“有内应,自然知道,不过我那内应水平不高,倒是不知小鱼公子你今夜在天策阁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不等秦鱼说话,他似笑非笑,“是劫狱的,还是惹怒徐景川的,抑或是杀人的呢?”
劫狱不是我干的,其余都是。
秦鱼沉吟了下,不说话。
蔺珩:“总不会都是你吧。”
秦鱼:“相爷要是觉得开心的话,这样认为也无所谓。”
她一副委曲求全你开心就好的样子,反让蔺珩的追究显得无理取闹似的。
这小子...惯会和稀泥。
蔺珩:“如此忠诚?”
秦鱼:“可不是么,我也一直很纠结自己为何对您如此忠诚。”
这不是和稀泥,这是满嘴跑火车,马屁精!
蔺珩:“都说为人交往双向,不管是何关系,你来我往才好,是以你对我忠诚,我也不好背着你隐忍一个传闻...”
他侧目看来,轻轻笑着,“听说你天残?筷子细?”
秦鱼:“...”
这深更半夜的坐着马车千里迢迢来这般...还一副我关心你不忍你稀里糊涂被人背地里取笑所以我特地来当面嘲笑你一下。
秦鱼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武侠古装权谋版的男碧池啊!
有点贱。
“八卦传言罢了,辱相爷耳目了。”
秦鱼一副淡泊高雅的样子。
蔺珩:“不辱,我就喜欢听这样的八卦传言,尤其是你的。”
秦鱼心肌梗塞了下,垂头不语。
一沉默,就是安静,一安静,人的五感就开始明显了,蔺珩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一股清香。
久而久之沉淀在这马车里的。
非马车里木头檀香,而是...一股摄人心神的皮肉香气。
蔺珩偏头看秦鱼,目光幽深。
秦鱼察觉到这个人从自己的脸、脖子、上半身到下半身细细打量过,跟个变态似的。
如非秦鱼脸皮厚,稳得住,恐怕在这种目光下都崩了。
过了一会,蔺珩忽柔声开口,“可需要安慰?”
不,不用了,谢谢。
秦鱼有不好的预感,于是客气说:“不敢。”
蔺珩:“细没关系。”
秦鱼:“?”
蔺珩:“长也可以,就怕又短又细。”
秦鱼:“...”
哈哈哈哈!娇娇那边已经要笑哭了。
其实觉得这人的安慰倒是跟那边笑哭的肥猫异曲同工,想当初刚认识到时候,这死胖子也一本正经安慰她...
插刀式安慰,清新雅致。
“多谢相爷安慰,相爷可还有事?属下那内人有孕在身,身体不便,属下恐怕...”
马车还没走,秦鱼这是委婉提醒蔺珩自己要下车了。
蔺珩却看了她一眼,出声:“走!”
于是外面马车开始走了。
妈的!这王八蛋故意的!
“相爷有事?”
蔺珩单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说:“我已拍了太医过来,都是妇科老手,你那女人不会有事。”
至于那孩子...他不甚在意。
“至于有没有事...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马车在城内宽敞街道上行驶,巡防守卫见到了不敢阻拦,反远远行礼。
马车上,秦鱼笑了笑,“多谢相爷看重。”
蔺珩不置可否,马车也就沉静下去了。
娇娇没跟来,秦鱼让他守着叶柔那边。
“万一你有事怎么办?”
“还能有什么事儿,他没想杀了我,毕竟还有用处,而且就算那天策阁的事跟我有关,只要不损害他的利益,他也不会管。”
“那谋害叶柔的不是他?”
“不是。”
秦鱼瞥了蔺珩,暗道:但这人知道是谁动的手,只是顺势看热闹,看她的反应罢了。
————————
六马拖着的四轮驱动马车在街道上行驶,横行无阻,距离相府竟还有一盏茶时间,可见帝都面积巨大。
秦鱼安静等待着,也没见蔺珩出什么幺蛾子。
但...她忽然眉目一动。
有刺客!
秦鱼隐忍不发,直到外面刺客爆发,何棱等人出手。
“相爷,外面有刺客,我出去...”
秦鱼想乘机脱身,刚起身要出去,手腕忽被蔺珩攥住。
“不必,轮不到你出手。”
蔺珩也就是拉对方一下,秦鱼本可以避开的,但没想到马车忽然停下,力的作用?
其实不止,秦鱼刚好察觉到体内气血有一股剧痛,让她脑袋一阵昏沉,才让蔺珩拉住,还被对方一拉就往后倒...
“靠!毒发了?这么倒霉!作死啊,这不对啊!壁壁!”
秦鱼内心慌得一逼,脑袋却一阵眩晕,黄金壁也没有反应。
蔺珩也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经用,瞧着武功不错,竟让自己一拉就囫囵一下坐在了自己腿上,后背也砸在他脸上。
莫非天残的不止是那啥,连武功也是残的?
当秦鱼猛然坐在蔺珩的大腿上。
那一瞬,两人都感觉到了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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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珩直接探手在秦鱼腰上要把她推开,然而在他的手刚落在秦鱼腰上时,秦鱼就直接起身坐在了边上。
“失礼了,相爷。”
蔺珩手掌还有刚刚一瞬而过的腰肢柔软感...瞥过秦鱼算是厚重的衣料,再看她的脸。
秦鱼的脸色不太对劲。
“内伤?”
“不是。”秦鱼正要说,蔺珩就看出来了。
“毒发了。”
蔺珩皱眉,二话不说朝外面车夫说:“抄近路,回府。”
外面车夫闻声鞭马,马车调头往相府去,留下何棱等人杀戮。
秦鱼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只抓住了马车墙壁,眉头紧锁,努力压制着体内的毒素。
蔺珩冷眼看着她,也不说话。
直到回到相府,蔺珩直接撩开帘子下车,“下车,我给你解药。”
他喊了一句,却没见秦鱼反应,转身一看,马车里面还是没动静。
哦,不会毒发毙命了吧?好像他用的毒药是挺厉害的。
“你拉她出来。”
蔺珩冷声一句,见五大三粗的车夫正撩开帘子要进去,他忽皱眉,“算了,你出来。”
车夫不明所以,但也乖乖出来,蔺珩重新上了马车,看了一眼秦鱼,忽伸手横过秦鱼双腿跟后背,把人横抱起来,才这么一接触,蔺珩感觉到了手掌中触碰到的柔软跟单薄。
衣服厚都感觉如此明显,也不知去了衣服后这皮囊是何等柔软细嫩。
被横抱起的秦鱼已经失去知觉,只在被抱起时,脑袋往下落,露出佩戴面具下的细长脖颈,也露了下面的雪白肌肤。
蔺珩看到了,还看到了这纤细如天鹅颈的脖子...喉结很是精巧,他眯起眼,忽一冷笑,然后下马车。
灯火通明,管家提灯来接,远远看着还有些惊讶,暗道相爷这是从哪抱来了一个女人,可近看之下...这不是那采花贼吗!
天爷啊!自家不近女色的相爷大人竟主动抱了一个采花贼!
还特么是公主抱!
——————
蔺珩把人放在了床榻上,又拿了解药,接过管家奉命端来的热水。
一摸,蔺珩皱眉,“热了。”
管家窒了下,马上回去掺了点凉水,弄温了才递过去,蔺珩摸了后眉宇渐平,正要给秦鱼喂药,忽转头看向目光灼灼的管家。
管家反应过来,忙低头退下,到门口后,纠结了下,在内心默念:相爷如斯伟大的人,女人不睡睡男人又怎么了!采花贼也是男人,不能歧视,总好过谁也不睡吧!罢了!
于是他麻利把门关上,顺便嘱咐外面守卫保持安静,不要打扰相爷...
屋内,蔺珩把水杯放在边上,腾出手来,指尖落在面具上,顿了下,后果断掀开。
见到脸后,蔺珩愣了下。
他猜到是女人,却没想到是这个女人。
呵!秦家三小姐,他蔺珩的小妻子,诈死后竟成了采花贼,还在他手底下装了这么久。
对了,还有女人跟孩子了。
呵呵呵!
“秦鱼...真是好大的狗胆。”
也只是稍刻,蔺珩的手指落在秦鱼脸上,指尖光滑细腻,他眼色沉郁了几分,指尖的解药没动。
是给还是不给呢。
如果不给,这女人大概很快就会毙命,如果给了...
三呼吸,蔺珩稍稍用力,捏开她的嘴巴把解药塞进去,又喂了水。
全程他都面无表情,后面还把面具戴了上去,然后在面具的嘴巴位置留下一点水迹。
做好这些痕迹后,他也没去动秦鱼的衣服,转身直接离去。
屋子外,管家震惊又痛心。
这么快?
——————————
日上三竿,秦鱼醒来,摸到面具的情况,她沉思好一会,最后才问黄金壁。
“什么情况,你说下。”
——抱歉,那会我去处理天界上神发布下的任务,并不在。
这很凑巧,可秦鱼也没法子,只能猜测。
“如果他没动面具,那就还可以糊弄,如果他动了面具,看到我样子,却没揭穿,还故作痕迹,那就说明他无所谓我是不是小鱼公子,更不想我会因为身份暴露而离开,索性就顺势让我继续呆在他身边,因为他要的是秦三。”
秦三背后可还有秘密呢。
秦鱼就是这么笃定的。
——那你要留下还是逃走?
“逃不走了,如果我一个人还好,可还有个叶柔呢,现在他肯定已经派人看死了叶柔,你知道的,有任务在,叶柔没有安全产子之前,我没法就这么走,就算救出她们也逃不了多远。”
黄金壁跟娇娇倒也理解,只不过娇娇担心秦鱼。
“万一他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
秦鱼:“那我洗干净躺好吧。”
娇娇:“....”
一人一猫瞎扯蛋,倒也没有其他法子,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毕竟心照不宣装傻充愣也是一种手段。
“反正你看好叶柔吧,我处理下这个毒。”秦鱼不想一辈子都因为这毒被蔺珩控制手中,不过她这刚一说,娇娇就不太情愿。
“本天神之子从地狱归来是来看你老婆孩子的么?话说说好的守身如玉呢?都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娇娇一直攒着没发作呢,此时十分不乐意去看顾叶柔。
其实他想跑秦鱼那儿窝她怀里睡觉的,可现在呢,只能躲叶柔床底下了。
呜,好气!
秦鱼没办法,哄了他好一会...
————————
蔺珩果然没有对秦鱼有其他举动,第二天就放她回去看老婆孩子了。
秦鱼回到自己院落,听着外面传来的天策阁消息,正进院子,抬眼就看到自己怀孕的“老婆”正被一只扭腰摆尾跳草裙舞的肥猫逗得十分开心。
那肥腰扭动时,臀部肥肉一颤一颤的。
秦鱼:“...”
莫名感觉自己脑袋一片绿。
不过叶柔倒是比之前开朗许多了,瞧到秦鱼回来,笑容稍敛,但又有放松,大概是怕秦鱼死在相府,又有几分不自在,捧着肚子起身问好。
秦鱼也就在家里待了两天,这两天她一直整理了下上官云和那拿回来的东西,其余不说,让她觉得意外之喜的是那些秘籍里面竟有一本药典,虽然未必能解身上的毒,但好歹也是一门技艺,学会了,没准对解毒有效用。
秦鱼认真钻研,娇娇则是鼓足了肚皮吃喝玩乐...
第三天,相府的人来传信了。
秦鱼看着管家递过来的密信,打开看,里面就一行字。
——青煌山武林大会,你去。
阖上密信,秦鱼把它送到蜡烛火光山,眼底暗沉。
要开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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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光从天边山头一片灼灼而起,流染白中渲金的光辉,青木绿川一腰带,万里山河满乾坤。
这样浩然巍峨的江山,不知这帝国掌权者们每日醒来看到时又是怎样的一番感觉,反正对秦鱼这种江湖草莽转职过来的官场“爪牙”来说,每一个凌晨都是一种算计,当然,这几天开始不太一样了。
原因在于每个早上醒来,她的怀里都有一只比抱枕更加舒适暖和的肥猫滚来滚去。
“死胖娇!你在地府惯的什么毛病啊!”秦鱼起身拽了娇娇的尾巴,翻过他的肚皮拍了拍。
娇娇半睡半醒,还带着起床气,娇憨得很,嘟囔着:“啥子?我没毛病!你才毛病呢!”
“没毛病你滚啥!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不安分。”
秦鱼翻了个白眼,“跟屎壳郎一样滚来滚去的。”
娇娇也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闻言气了,“你如果是屎壳郎,那我滚来滚去推的你是啥?粪球?”
唉哟卧槽!
秦鱼微笑了,也不怼回去,只是撸起了袖子,娇娇见状就醒神了,一咕噜起来就要跑,然而他忘记了自己被规则限制,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战斗身手,因此被秦鱼抓个正着。
秦鱼抓了这厮的肥爪子就翻过身按在腿上拍了屁股!
啪啪啪!
肥臀颤动!娇娇按照惯例照样哭唧唧起来~~
呵呵哒,其实一个根本没用力,一个根本没哭泣,都是做戏。
黄金壁无语且冷笑。
又来这套!这两人真是好几年都玩不腻啊。
被打了屁股后,娇娇乖巧了许多,跟着秦鱼一起刷牙漱口,两人动作都十分类似,一看就是一家出口的。
今日秦鱼是要出门的,仆人早已准备好早餐,只是今天有点不一样,不仅加了娇娇,还多了叶柔。
是的,不知那赵妈妈是什么心态,竟安排她们一起吃早饭,看起来叶柔也没有抵触,只是安静喝着孕妇适宜食用的早饭,便粥点一类的。
人家一边喝粥,偶尔摸摸娇娇脑袋,后者也装萌卖蠢...秦鱼看着膈应,淡淡道:“这胖猫倒是机灵,会讨你喜欢。”
明面上娇娇是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猫、被秦鱼捡回来的,但这厮是趴窝叶柔床底下被发现了,跟叶柔倒也算缘分...
“嗯?也还好,她很可爱。”叶柔不是一个敏感的人,也就是应了一句,但应完过后一会忽然觉得这对话有点不对劲。
什么叫猫儿机灵,会讨她喜欢?
为什么讨她喜欢呢?
叶柔猛想到那日在船上这个“小鱼公子”对那位相爷说的“我的女人。”
她恍惚了下,垂下秀美的颈项,手指在娇娇毛绒的毛发指尖揉抚,没有说话,面颊却微微泛红,表情有些不自在。
秦鱼情商是极高的,看她这幅样子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娇娇:“大清早就调戏孕妇,渣渣啊你!”
秦鱼:“...”
不过看叶柔这反应,可能更倾向于她不是真正的小鱼公子,对她消了一些恨意,反能平心静气对待。
所以秦鱼带着娇娇要出门时,在大门玄关处见到了叶柔。
“阿?怎么了?不用怕,我过几天就回来,还有隔壁两个院子我都买下来了,都有产婆住着,隔三日也会有太医来替你相看,若是临产,让人传讯一声就行,不过一般情况你的产期应该还早,至少还有一两个月。”
当然,这都是借了相府的权势——秦鱼拿捏住了蔺珩心术,也就卡着尺度占便宜。
只要她有价值且蔺珩权势不倒,叶柔在这帝国就是绝对安全的。
人心非石,何况叶柔总觉得眼前人非那夜的歹人,自然有几分感激,闻言颔首,轻咬了下唇,说道:“世道凶险,你在外也小心些....”
她本话不多,但今天偏偏嘱咐了不少,多是一个女子会留意的方面,衣食住行什么。
秦鱼这些年各种凶险遭遇过,身边伙伴也多雷厉风行能耐非凡的,还鲜有人以这样柔软的姿态嘱咐的
这厮就是吃软不吃硬的,倒也认真听了...连娇娇都一边听一边点着脑袋,倒是让叶柔说不下去了。
“不耽误你时间了...保重。”她轻声说,后大概觉得不好意思,就先转身往回走了。
秦鱼看了一眼她背影,却喊住了要跟上去的赵妈妈,压低声音说:“旁人得忌惮,但叶家人...更得留意,若有人来,直接拒了,以我的名义就行。”
赵妈妈惊讶,但猛然联想到那日外面说三道四故意刺激自家姑娘的人...天杀的!竟是叶家那群豺狼!
她暴怒,但也满口应下。
“公子放心,我会看牢的,多谢公子体贴。”她明白秦鱼不对叶柔言明是叶家人害她,是怕她伤心,毕竟是血亲骨肉。
其实秦鱼还可以去解决下叶家,只是手头事多,忙,也挤不出时间处理妥当,索性先留着,大概那叶家一计不成现在也不敢出手了——因为蔺珩明面上派人的动静肯定会威慑住那区区叶家。
秦鱼嘱咐完就翻身上马,对了,她后背还有个让绣娘做出的背包,背包里面有衣物跟银票,当然还有一只胖猫,这模样看起来有点怪,但她拉了缰绳潇洒离去。
内院阁楼二楼,叶柔只瞧到院外青石板路上健马轻奔,马上的人银面光耀,像极了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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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柔绝对没想到小太阳在帝都外的十里亭吃了大瘪。
因为被拦住了。
因为蔺珩的卫队在这,他自然也在这。
被这权相强势“命令”上马车后,秦鱼抱着自己的背包,幽幽看着蔺珩。
“相爷这是...”
后者淡然让卫队动身,马车行驶起来,他泰然处之,顺便瞥过秦鱼脸上的面具,淡淡道:“本相前两日才被帝君授三道总督巡查地域吏治,身为本相的忠诚下属,你竟不知道?”
这特么一大早就阴阳怪气的,谁管你啊!
“下属只是一介粗人,委实不懂这朝堂之事,但想来相爷您这样的伟岸权谋人物,区区三道总督也不算什么。”
若是往日被这泥鳅般的下属几句恭维,他还真就当是江湖草莽的马屁了,可自打见过这面具下的真容,又联想到这个女人初时嫁到自己身边的样子。
三分温柔三分清雅还有四分狡黠。
小狐狸似的。
所谓恭维,更像是她随意糊弄自己的心机。
指不定在暗地里怎么讽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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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了,蔺珩神色也就越深了,但转了话题,“按照你早起的时辰跟出发时间,耽搁挺久,是被家里那小娇妻给缠住了?”
小娇妻?老子还霸道总裁呢。
但秦鱼看不惯蔺珩这人阴险很久了,既然笃定对方对她装傻,那她不妨乘机充楞,于是一副志得意满笑呵呵说:“也不是,就是嘱咐我什么的,女人家么,唠唠叨叨的,让相爷见笑了。”
见笑?这可真不好笑。
蔺珩这人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可听着这人伪装出的男声,听着她炫耀自己的“小娇妻”,那心里就特别堵。
尤其是...这厮某种意义上是他的娇妻。
她是真信了自己还不知道她身份?
蔺珩忽然膈应住了。
“你是在嘲笑本相身边没有娇妻?”蔺珩凉凉问。
秦鱼知道这人心里肯定不爽,越发舒爽,但明面上很朴素老实,故作关心:“早有耳闻相爷夫人遇难,如今可有消息了?”
蔺珩瞥她,“没有,大概死无全尸了吧。”
你丫的,毒夫啊!秦鱼也被膈应到了,说:“相爷夫人吉人天相,不会那么惨的。”
蔺珩满不在乎似的,“希望她的尸体还能完好得在河流上飘着吧。”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气不气。
他认真观察了下,却发现这女的戴着面具,只看得到眼睛,声音倒是很稳,竟还假意表达了惋惜之情,“早有耳闻相爷夫人美丽大方善良,这样的女子若是遇难了,真是太可惜了,上天一定会呵护她,让她下辈子当个小仙女的。”
蔺珩:“...”
他觉得自己输了。
沉默三秒,蔺珩:“把面具摘了。”
这么突兀?但秦鱼也很随意,把面具摘了放一边。
蔺珩看着这张男人的脸,还是那采花贼的,也不知这女人为何要选这样一个烂身份。
莫非早有关系?
他看了三秒,偏过脸,转了下手腕上的佛书,声音冷了几分,仿佛十分嫌恶,“再戴上。”
秦鱼:“....”
你是变态吗?
显然是。
秦鱼翻了个白眼,又戴上了。
于是安静了。
如那夜一样.....
直到半个时辰后,马车上了开阔官道。
咕~~咕~~
古怪声音传来,正在看书的蔺珩抬起眼,盯着秦鱼。
秦鱼:“不是我。”
然而就是从她身上传出的肚子叫声。
蔺珩的眼神很明显有鄙夷。
妈的!秦鱼没忍住,把背包打开,捞出里面的娇娇。
后者捂住肚子,一脸无辜。
人家饿了嘛。
—————
对这只不知道从哪里来但显然很得秦鱼欢心的肥猫,蔺珩本也不在意,但在对方吃光了马车上所有的小糕点并三番两次蹭着某人的胸跟腰之后,蔺珩说了一句。
“让它去外面,要么你出去。”
然后结果就是...
秦鱼带着娇娇愉快得去外面骑马了。
两日同路,第三日总算要分开了,因为蔺珩不去参加武林大会。
“那是你们武林人的事儿,本相没时间看热闹。”
秦鱼的假意邀请遭到蔺珩的拒绝,所以这人是特地等自己同路三日?
秦鱼心里腹诽,却也疑心蔺珩真的对青煌山武林大会没兴趣。
“相爷跟青煌山有姻亲关系,不想去看看吗?”
“你是本相的忠诚下属,你去看,就等于本相去看,不对吗?”
“对,相爷说什么都对。”
“那就去吧。”
“等等。”
秦鱼忽然喊住蔺珩,蔺珩转身看来,见到这人抱着猫儿站在阳光之下,腰上挂着银白面具,脸上端着采花贼的脸。
“相爷能给我许多钱吗?我没钱了。”
之所以不说一点钱,是因为吃了“一点”这个词的亏,所以她特地说要许多钱。
蔺珩面无表情看着她好一会,最后才转身离去。
当然,下属果然送来了许多钱。
沉甸甸的...铜板。
约莫有好几百个。
是从卫队上百人里面搜集过来的。
秦鱼:“....”
真特么大开眼界了。
听秦鱼描述过此人极抠的娇娇也叹为观止。
————————
青煌山所在的宗青省在帝都境内算是水乡富饶之地,平原广阔,水土丰沛,在秦鱼看来,是类似地球上云南跟江苏两地的结合体,既有山青水色天然美景,又有江苏的强盛经济,也就多了人情生活的烟火气。
这样的好地方,地域也是极广的,青煌山不过是在宗青省的偏南群山中最鼎盛有名的一座,而秦鱼入青煌山之前,必过云湘城。
其实那时她随迎亲队的时候就过了云湘城,不过那时她满心算计自己的处境跟任务,都没兴趣撩开帘子看下这座城池,如今再看,心境又不一般了。
哪里不一般呢...
“哇!我要吃我要吃!好香啊!”
“快点,别起码了,下马,我们一路吃过去!”
“对了,你个穷逼,身上就几百铜板...”
娇娇闹腾,秦鱼一边骂他,一边抱着他挥霍身上为数不多的银两。
这个世界的人估计没见过这样的人。
抱着一只猫,从街头吃到街尾,多贵的都买,挥金如土眼睛都不眨。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个人她自己不怎么吃,那些美食都进了那只肥猫的肚子。
这特么是猫?是猪妖吧!!!
一人一猫倒是不管他人的目光,吃到街尾那家羊汤馆的时候,娇娇终于良心发现了,“你不是没钱了吗?等下吃光了咋办哦,回城还得口粮呢。”
秦鱼睨他一眼,“那不吃?”
娇娇看了看这店里大锅里面炖煮的鲜美羊肉,那肉在汤汁里面翻滚...他深吸一口气,抓住秦鱼的手臂,闭上眼,“不,不吃了,我心疼你。”
屁个心疼!钱都被你吃光了!
秦鱼哭笑不得,捏了他的胖脸,因为店内位置都满了,秦鱼就在店外的摊子选了位置,顺便抽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
“我是没银两没铜板了,可不代表我没银票。”
话说这银票还是从上官云和那密室里捞出一匣子的。
她还给了赵妈妈好几张让她用于开销。
娇娇欢喜了,两耳朵跟尾巴一起摇摆起来,眼睛发光,“那我等下还可以返回去吃一遍?”
秦鱼:“...”
你胖成什么样心里没逼数吗?
一大碗羊肉上桌了,娇娇正要吃...秦鱼忽然挑眉,看向左前方的阁楼屋顶。
而在那时娇娇也反射性抱住了大碗,保护住了那碗羊肉汤。
有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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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打架这种事儿是很正常的,因为宗青省本来就是帝都大省,但特殊在于它有十分悠久的武林底蕴,除了青煌山之外,省内诸城池还有诸多名山古地伫立着一些门派,更有许多武林高手隐居或者行走其中,加上武林大会即将举办,云湘城这座城池自然有诸多武林人出没。
有句话是在任何位面都通用的——人多的地方就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冲突。
冲突么,必要两个人,不然自攻自受吗?
这城门失火池鱼遭殃啊,于是在秦鱼洞察到动静的时候,娇娇就已经以英勇迅猛的姿态抱住了那一晚大肉汤。
“妈的,这死胖子要是在抗日时期都用不着拷问,一碗大米饭就能诱引成汉奸肥猫!”
秦鱼瞧着娇娇这行为直翻白眼,但自己却不是很慌,因为打斗起来的两人在她看来实力一般,不过也算得上从一流水平初入高手级别的小精英了。
比起蒋慕辰稍弱一些,但也算是江湖翘楚,尤其是这两人年岁都不大,衣着雅致,倒像是门派子弟,浑身一股子门派作风,就连言语斗嘴也是这样。
那个白衣服的喊你们太华宗仗势欺人,偷袭我家师弟...
那个蓝衣服的喊你们白龙山的弟子好色不检点,调戏我家师妹,我是正当反击...
反正一边过招一边骂架,从隔壁几条街道打着,又窜上屋顶,打着打着又跳下来,打一会又特么窜上去。
秦鱼翘着腿喝着羊肉馆的免费清茶,看着那两个门派弟子打架,也是暗自吐槽,“这两门派特么培养的不是武林高手而是猴子吧。”
瞧这纵高窜底的。
咕噜咕噜,吧唧吧唧,看到对方还没打到这里,娇娇也就安心了,吃着肉喝着汤,闻言嘟囔说:“猴子才不会这样呢,除非被驯了表演。”
秦鱼忽然笑了,摸摸他脑袋,幽幽说:“还真是表演。”
娇娇眼珠子一转,“啥子?”
“比剑斗内力之余,这两个估计是在显摆自己的身法轻功。”秦鱼一看这两人的招法跟神情就知道是两个愣头青,冲突是不假的,但也是想借着比斗显摆出名。
没看这城里人看得热闹么,都在讨论这两个人叫什么。
这就叫出名啊。
“哦,这些人真无聊,想出名还不容易吗,裸奔啊。”娇娇吃得痛快,嘴巴却有点毒。
秦鱼摸着他的尾巴把玩,轻哼:“也有用不着裸奔的,比如靠吃出名啊,你瞧着,这里不就已经有一只胖猫出名了吗?”
娇娇把捧着的大碗放下,目光一扫附近瞠目结舌的人,瘪瘪嘴。
没见过我这么可爱的猫猫吗?
真没见过世面!
一人一猫逗趣的时候,那两人正好打上边上屋顶,正你来我往稳当过了两三招,忽听几声低喝,而后又窜上两个年轻弟子,对了,也有一个年轻女子,两边人竟是二话不说在屋顶群斗起来。
斗就斗,秦鱼对这个没兴趣,也无心插手,就等着娇娇吃完走人,却没想娇娇也才刚打算捞起碗里最后一块羊肉片的时候...屋顶上的人打激烈了,激烈到屋顶瓦片飞射下来,直朝着娇娇那肥胖毛绒的脑瓜子。
娇娇身手可不比从前,秦鱼因此皱了下眉,探手出去直接抓住了那块瓦片,本来也没打算迁怒对方,毕竟这几个年轻弟子也不是故意的,但秦鱼手指刚夹回那块瓦片打算扔掉的时候,边上屋顶的两个弟子跳下来了,落在摊子边上,剑刃横扫,赫然不顾街道上混乱的人群,以及剑刃尖端逼近的秦鱼跟娇娇。
这佛还特么有三分火气呢,秦鱼右手伸出,指尖一弹,弹在了剑刃之上,铿!!剑颤动,余音缭绕,两个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遭了两个迅猛如雷的弹腿,被踢飞出去的时候,起身甩腿法的秦鱼身体旋动半空,左手食指夹着的瓦片的随之飞射出去,也差不多在同时间打在了其中一个人的长刀上。
刀刃也是铿锵,却是不颤,因为直接被打飞出去了。
屋顶上的人惊骇,被踹的人倒在地上。
片刻声息,众人惊疑,倒是落地的蓝衣太华宗弟子自觉丢脸,也向来仗着门派名望横行惯了,不顾秦鱼实力远超他们,开口就叱:“你是什么狗东西!竟敢对我太华宗弟子出手!”
秦鱼闯荡副本这么多个,也算历经许多年了,黄金壁见过她横扫千军运筹帷幄的样子,也见过她怂且退让的时候,但他始终明白这个人是绝对精致的现实主义者,她的怂跟退让必是权衡利弊过的,也就是对方有这个价值跟实力让她选择退让。
而且还得看大局。
若是没价值的还冒犯到她面前,这个人从未留情过。
眼前有大局吗?没有。
眼前这些人有实力吗?更没有。
所以当这个太华宗弟子怒骂并还剑指她的时候,秦鱼啥也没说,只是随手抽了筷筒里面的两根筷子,抽出再一甩,这两根筷子就分别射穿了他的双臂肩头。
惨叫一声,这人握不住手中剑,剑落在地。
被废了。
其他人顿时吓坏了,包括观战的许多武林门人,他们脑子即便不好用,眼睛也没糊屎,刚刚这个锦衣公子随意一出手就暴露了她的实力——绝对大师级。
当然是大师级。
现在的秦鱼回到前几天晚上去,都用不着那些算计,正面硬斗上官云和也可以斩杀对方,这就是她进步的速度。
上官云和都如此,何况区区几个弟子。
见吓到众人后,秦鱼腿脚一勾椅子,面对这两个门派的弟子,她坐下了,且神色冷漠说了一句:“想报复就回去查,我等着,顺便说一句我不养狗,只养猫。”
她都懒得跟对方掰扯什么道义,更懒得指责这些人哗众取宠不顾普通人安危的道义,因为没必要。
实力为尊。
她态度冷厉强势,宛若邪道的作风也震慑到了这几个弟子,连白龙山的人都不敢多说什么。
就在他们纠结着要不要甩几句恐吓的话然后退去的时候,一人忽然跟见到了救星似的,眼睛发亮,高呼:“蒋兄!你我同为正道弟子,此人出手狠辣阴邪,还请相助制服...”
闻热闹的蒋慕辰还没来得及情况就见到了那头侧头看来的人。
看清时,他一个哆嗦,差点没握住手里的赤山剑。
这眼神,他记得,在画壁山洞里杀人时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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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看到蒋慕辰的时候,秦鱼完全可以高贵冷艳又上档次得装个逼,但想想自己年纪也不小了,万万不可像刚刚那几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丢人现眼,而且这地段也算是藏龙卧虎,前期还是猥琐发育得好。
所以秦鱼只是看了蒋慕辰一眼就没管他了,伸手敲了敲桌子,“死胖子,吃完走人啦。”
娇娇已经吃完了,闻言抬头看秦鱼,有些依依不舍,秦鱼跟她对视三秒。
娇娇嘟起嘴,收拾了下自己,跳到了她怀里。
这是乖巧退让了啊。
秦鱼皱皱眉,摸着他脑袋,“晚上再带你来。”
哈!再吃一遍?!
娇娇开心了,翻滚身子在秦鱼怀里蹭啊蹭。
那些女的看着觉得超级可爱喜欢不说,男人多数觉得惊疑,这样一个高手竟这样宠着一只猫?还是这么肥的猫!
蒋慕辰纯属惊吓了。
恐怖啊!这个心机狡诈阴狠又擅伪装的采花贼竟还有这样一面?
蒋慕辰想着,但还是走过来了,“鱼兄,好久不见了。”
秦鱼抬眼看他,转瞬,眯起眼,“去付账。”
蒋慕辰膈应了下,但也乖乖去付了钱,出来后面对白龙山两门派弟子的怀疑目光,他说道:“若是就事论事,今日是你们不对,比斗是江湖规矩,但不可伤平民,更不宜损百姓私产,你看看四周,街上在场之人都可作证。论私情,这位鱼兄三次救过我性命,我无法出手。”
顿了下,他脸色略尴尬,“论武功,我都过不了她十招,更谈不上为你们出头了。”
三个理由还是很强大的。
两门派弟子既吃瘪又气恼,那个师妹扶起自己被废双臂的师兄,神色暗恨,“蒋大哥,此人莫非是那个采花贼小鱼公子?这样的人,你竟还与之结交?缥缈门难道就不会因此怪罪于你?”
其实肯定会的,刚刚蒋慕辰有过迟疑,秦鱼看穿了,所以才惊讶于他最后还是走过来打招呼...
“那是往后的事,宗门如何处置,我自接受。”蒋慕辰脾性其实是硬气的,因为本就是公子脾气,何况在画壁洞内几番厮杀,被秦鱼影响祛除了胆怯一面,自有自己的承担力,面对这些人的指责,他反比刚见到秦鱼时更坚定了。
表态如斯,他们还能如何?白龙山跟天华宗的弟子只能暗恨,又朝秦鱼甩了几句退场台词,而后狼狈退走。
蒋慕辰走过来,坐下了,秦鱼瞥他,似笑非笑:“对我这么义气,我都要被你感动了。”
“可别!”蒋慕辰怕了她这假笑的样子,“你别这样笑,怪吓人了,跟要吃人似的。”
秦鱼:“吃人?我若是吃人也是有眼光的,非美人不吃。”
这言语倒像是一个采花贼说的。
但蒋慕辰总觉得这个人不是那种好色放浪的人物,至少他到现在还没见过。
端详着秦鱼的脸,他有些不自在,“我觉得你还是戴上面具吧。”
秦鱼挑眉:“怎么?觉得我比你好看?”
原来的小鱼公子长相是不差的,比蒋慕辰更精致,说白了就是小白脸,但蒋慕辰这话来得莫名其妙,让秦鱼忽然想到了蔺珩。
“倒不是,就是觉得不自在...总觉得你好像不该长这样。”蒋慕辰也就是随口说,看秦鱼起身抱着那只猫要走,“你要走啊?等下啊,我还没吃。”
原来是这厮进去结账的时候另外又叫了一碗。
人家都拼着宗门跟舆论压力没有断交,秦鱼自然没什么好顾忌的,何况娇娇这胖子还扯了她衣角,可怜兮兮的样子,于是又坐下来了,“再叫一碗。”
蒋慕辰:“你没吃?”
秦鱼:“不是,胖娇没吃,你请客,省钱,对了,加钱让老板多放点羊肉。”
你是畜生吗?
蒋慕辰无语,只能进去喊老板。
回来后,两人闲谈了一些江湖事,但很快莫名转到了吃喝上。
“你倒是知道找地方,这家店可是在整个宗青省也是顶顶有名的,云湘城百年老店也属它生意最好。”
蒋慕辰把上来的两碗羊肉汤先端了一碗到秦鱼面前,再来端自己的,另外还配了香菜等蘸料一碟。
看着很是娴熟,显然吃惯了。
秦鱼总不能说自己是一条街吃过来刚好吃到这里的吧,只能嗯一声,反问:“听人说起罢了,不过是一家羊肉店而已,虽然看起来味道不错,但这般出名总有些玄机吧。”
她老早就吃饱了,没什么胃口,所以没吃,不过她放眼看去,发现照顾这里生意的有许多江湖人。
蒋慕辰喝了一口汤,放下调羹在汤汁里面转了几圈,笑说:“其一自然是美味,这家店所用的羊肉都产自边疆要塞的草原颉羊,论羊肉鲜嫩,草原颉羊是最顶尖的,加之烹饪手法精巧,放眼帝国都算得上一方风味,何况...”
秦鱼看他推崇热衷的样子,倒像是舌尖上的中国脑残粉了,就挑了眉,截断他的话头,问:“第二呢?”
“其二就是这家店的店主人姓关。”
“嗯?百年老店..百年前是江湖人物,来头很大?”秦鱼随便一推敲就抓住了要点,蒋慕辰也不意外,夹了一块羊肉在蘸料上沾了沾,放进嘴里,“对,百年前江湖上曾出一高手,宗师巅峰级,凭着打遍宗青省武林界无敌手,放眼帝国都算排列前十的顶尖人物,年岁大了便隐退江湖,后来有人闻说在云湘城见过他...就是这家店了。”
宗师巅峰级?那可比当前青煌山跟天策阁等名门大派的掌门实力还要高一些了,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难怪名声这么大。
“那后来呢?关家后人可继承衣钵?”
“店继承下来了,武功没有。”蒋慕辰也有些叹息,“至少我没听说过现在的关老板会武。”
秦鱼单手撑着下巴,瞥过这些来往不少就坐的江湖人,若有所思,“世道人心苍凉,绝无百年的萌荫,只有当前的利益,必是有其他缘故吧...”
她睨向蒋慕辰,“比如传承无人,毛遂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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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慕辰竖起大拇指,“果然瞒不过鱼兄的慧眼,当年的关前辈武林名望强盛,且自创了《空山掌》跟《关山十八刀》,皆是名震江湖的绝顶武功,放在眼下也自引人追崇....毕竟没有一个江湖人不想把自己的绝学传下去的,若是血脉子弟没学成,也肯定要另外找徒弟继承的,所以关家羊肉店是开着,那两门刀法总归也得有人开张吧。”
所以这些个人明面上来吃肉喝汤,其实是来凑个脸熟是吧。
“那也不对,既然关家人没人习武继承,在那老爷子故去后,杀人夺功法不就行了?除非有人庇护。”
蒋慕辰点点头,“自有人庇护,青煌山。”
秦鱼知道青煌山并非秦霖起家,它本就是武林故地,几百年前就有传承,也素来是历代武林盟主居住掌管的地方,而前两代武林盟主都跟那位关前辈有故交,庇护后代,也就无人敢动手,而眼前这一代的秦霖素来会做场面功夫,关家人也就一直是安全的,店铺生意也一直极好。
手指在脸颊上轻弹了两下,碰到的不是自己的肌肤,而是面具,但秦鱼无所谓,她只是在思考,目光也往那店铺飘了下。
娇娇敏感,吃着羊肉还问她,“要不要搞一下啊,你脑子比他们好用多了,这种武功你分分钟学会。”
《周山剑》好用,但技多不压身不是。
而且多接触武学,对于秦鱼深入了解这个武林世界是有好处的。
秦鱼自然有心,但也不是很强烈,“所以呢,你也有心?”她问蒋慕辰。
后者倒也坦然,“当然,不过我的天赋在武林里面也不出彩,换做玉宴之,何靖那类人才有可能入眼吧。”
他十六岁的时候来碰过运气,后来年纪大了也就知道了,何况...他瞥过秦鱼,这种深藏不露的人在武林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他委实不能自大。
“何靖?听着有点耳熟。”秦鱼看娇娇吃得欢,给他倒了一杯茶解解腻,当然,估计这胖子也不觉得腻。
“他是我缥缈门的第一天才,也是大师兄。”
顿了下,蒋慕辰看了秦鱼一眼,有些尴尬。
秦鱼察觉到了,喝着茶,淡淡道:“怎么,嫉恶如仇?”
“差不多吧,他若是见了鱼兄你,大概会...”
“杀我?”
“...”
秦鱼笑了下,把茶喝完后,翻过盖盖在桌子上。
这个动作让蒋慕辰眉心一跳,却不敢说什么。
他们不说话,附近的人好像也不说话了,惊讶之下,蒋慕辰转头看去,顿时一愣。
有人来了。
难怪这么躁动,来的可不是普通人。
“是天河三宗之一的北山剑派逍遥公子跟东裂谷的红桑仙子。”
“好帅!”
“好美!”
这种龙套炮灰的台词当然不会出自秦鱼跟蒋慕辰口中,但这两人也都认可这些龙套的台词并不浮夸。
这一对男女的确出色。
秦鱼知道这个武林世界本就有最有名最强大的八大门派。
总结一下,可以用以下形容来理解。
武林第一名门:缥缈门。
武林第二名门:云烟阁。
天河三宗:白龙山,纵横,北山剑派。
地阙三派:东裂谷,太华宗,狮虎山。
刚刚遇到的白龙山位列天河三宗,因为都在沿海区域,而太华宗就是在内陆地带,所以才有这样的区分。
逍遥公子胡远川本就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在北山剑派这一代的弟子里面也是顶尖,一手剑术在蒋慕辰这一派名门弟子里面都算得上拔剑,至少蒋慕辰的表情告诉秦鱼——他败于此人之手好几次。
而从样貌来说,胡远川的颜值水平一般,比小白脸的秦鱼还差了一些,至少人家自有一股名门大派的气质,而秦鱼...面具就是面具,会失些灵活,在外人看来反不如胡远川打眼。
但胡远川又不如红桑仙子林桑显眼,后者是真真的红衣华艳,气质华美强势,一坐下就点了菜,目光一扫,对旁边这些人的指指点点视若无睹,甚至对胡远川也有几分漫不经心,但看到蒋慕辰跟秦鱼的时候,目光顿了下,撇撇嘴,很不屑的样子。
胡远川显然认得蒋慕辰,对林桑说:“是缥缈门的人,来得挺快。”
林桑一向高傲,对蒋慕辰看不上眼,把玩着皓白手腕上的红珊瑚手链,满不在乎说:“来得快又如何,又不是何靖,你怕了?”
他们这一代翘楚,多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也都处在想要夺得好名次一举名传天下的时候,也自都是对手。
林桑看不上蒋慕辰,同样,胡远川更看不上,于是笑了笑,“不是怕,是惊讶,没想到堂堂第一门派弟子竟如此自甘堕落,跟一采花贼同流合污。”
胡远川估计也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谈不上碎嘴,就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去编排别人的八卦,还一副我对你不是很在意但出于道义指导下是非的姿态。
蒋慕辰脸色难看,但有些顾虑,到底还是忍了。
秦鱼也没反应,只低头喝茶。
娇娇有些惊讶:“见鬼了,你怎么不反击啊,我都忍不住了!”
他就见不惯这些个土鳖自以为是。
自家小鱼鱼是他们能嫌弃的?妈的,他要把他们捆了扔大锅里炖咯!
“算了,人家背景不小的,那逍遥公子是北山剑派最出色的弟子,上有好多老不死看顾着呢,而这林桑估计不仅仅是东裂谷得宠的弟子,可能还是东裂谷谷主或者重要人物的子嗣,我哪里惹得起哦。”
没那女主玛丽苏的命,就别事事出头了,当陶怡情操好了,何况她的身份本就见不得人,人家指摘得也没错,立场问题而已。
秦鱼手指转着茶杯,正打算吞下了这口气...
林桑忽然说:“听说此人在天策阁当众说自己金盆洗手了,你信?”
胡远川轻笑,“我不信,林姑娘你呢?”
林桑大概厌恶极了采花贼这类人,所以冷笑,“狗改不了吃屎,我也不信。”
丫,这还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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