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人,怎么还多出两匹马!黑衣人无端有一种被人狩猎的感觉,这种压迫感并不来自玉宴之,反是那个目前还未跟他动过手的小鱼公子。
此人可怕。
他越发想脱身,于是拐进了巷子,七弯八拐想要隐匿逃脱。
看到他躲进去了,隔着街道,玉宴之也不慌,开口,“兽瓶山上不尽兴,今夜可以再来一次,以此人?”
秦鱼笑:“对,就以此人。”
两人对话完全不避他人,浑然把这一切当做游戏似的,黑暗巷子中绕穿移动的黑衣人眼中满是狰狞,冷笑着加快速度,但让他觉得恐怖的是——马蹄声如影随形。
秦鱼御马过来了!
就跟长了天眼似的,这个人往哪里多都没能避开她的洞察,她从左边拐角包抄过来,而玉宴之跟她配合,从另一边包围,把他死死控制在这一片巷道之中。
不过他不出来,他们进去又怕他遛弯跑了
秦鱼:“你进去,我在外面。”
如果别人这么说,玉宴之肯定不太信任,可换了这个人嘛
玉宴之从马上跳起上了屋檐,提剑掠下,巷中的黑衣人迎面对上。
巷战啊。
秦鱼骑着马在外面等着。
等了一小会,后面的林桑等人差不多追上来的时候,玉宴之终于把人逼出来了。
黑衣人出来的瞬间。
林桑看到骑在马上的秦鱼动了。
是了,也是那一刹那她陡然察觉到秦鱼这匹马跟玉宴之那匹不一样。
马上有东西。
一张弓,还有一筒箭。
刷!弓被她拉出,手指一转,弓身转过来,弓弦在内,弓身往外。
箭矢拔出,上弓弦,纤细而修长的手指像是最完美的雕塑活化了似的,带着一种矜持的美感,又迸发着一种张扬的锐利。
才是一眼见到的感触,接着便是一眼震慑的彪悍。
那一箭。
破空而出,朝着闪出的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察觉到了,险险一避。
避开成功了,但后面迎来一剑,是玉宴之!
黑衣人反手背刀,跪地一个背靠格挡。
漂亮!
好漂亮的一刀,格挡得漂亮,但玉宴之非常人,剑刃转过,抬脚腿法残影飞扫而来,黑衣人原地身闪,身法如幻影。
“嗯,这身法”
秦鱼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不过人算是逼出来了。
玉宴之把黑衣人逼到街道之上,宽阔明堂,还有秦鱼等着,并且连林桑他们也在附近,怎么看都是这个黑衣人困兽之斗——前提是玉宴之能拿下对方。
林桑等人想要上去帮忙。
秦鱼抬手一摆,这手势意思很明显——停下。
但这一般是领袖对下属做的林桑这次听话了,更别说其他人。
无端得敬畏此人。
大师级别的厮杀,如果逼到死路,两边人都会迸发全力,甚至催发潜力,不过目前
“各自看家本领都没出,还潜力?”
秦鱼对林桑的话不置可否。
林桑已经不敢小看秦鱼了,闻言挑眉,“这个凶手我不知道,但这玉宴之出自天策阁,听说天策阁以心法《天策渡厄》闻名天下,但在心法之外,后世人才辈出,也有一绝世剑法震慑一方,便是《天碎玉》”
《天碎玉》?秦鱼当然听说这个名字,事实上,她之前收拾上官云和密室秘籍的时候就期颐过,结果证明篡权者就是篡权者,名不正言不顺,连知识体系都不正统,压根就没有《天碎玉》这玩意,也对,如果有,上官云和早学了,她也未必能杀掉他。
所以她猜测《天碎玉》是天策阁阁主一袭跟亲传弟子才会的,比如玉宴之跟那个被她脱了裤子的
秦鱼正想歪了,陡听到尖锐的风卷之声,抬眼一看。
剑招连锁,卷起地上尘土跟碎石,仿若剑之小风暴。
它来。
你赶不走,因它是风。
你只能挡,但挡不过,因为诸多碎石,每一颗石子都像是淬了剑尖的锋利,爆射而来。
黑衣人知道其中可怕,瞳孔微微凝聚,手腕肌肉一崩,内力游走
刀影。
大片的刀影!刀刃绞碎碎石
好可怕的剑法跟刀法!
林桑等人倒抽一口凉气。
显然,这个黑衣人也被逼到不得不使用一些隐藏的功法了。
激战!
《天碎玉》不是只有一剑,而这个黑衣人的核心刀法也不是只有一刀,既然开了第一剑跟第二刀,全力厮杀起!
这是高手跟高手的对决,出于江湖道义,秦鱼不动,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动。
秦鱼冷眼看着,没人留意到她的瞳孔之中隐隐碧绿——她让黄金壁进入了分神状态。
在这里,她的躯体眼睛跟大脑在记忆:她在完全记忆记录下这两人的剑法跟刀法,并且也在感知——感知这两人的内力游走方向跟**之上的肌肉筋脉状态。
这是极其可怕的分析状态,比机器更灵动,更深刻。
在黄金屋中,另有一个她拿起纸笔在快速描绘记录跟分析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当黑衣人低低一喝,猛爆发出两片霸道刀影~~玉宴之也达到了实力展现的巅峰,双手握剑。
剑刃之上秋水鸣唱,双目锐利如高山冷泉。
剑走!
刀分!
嗡!!!!!
颤音醒脑,地面五米尘土飞卷,往马腿之上攀爬上来要染到秦鱼身上的时候,秦鱼挑眉,拉了马缰绳,践踏!
卷起的尘土再次回落。
继而,她猛抽出第二根箭矢。
她要偷袭那黑衣人?!!林桑瞬时狐疑,却又猛然发现不是,因为黑衣人跟玉宴之的刀剑之争已出结果。
黑衣人退了,退飞出去,落地,地面石板龟裂好几片。
气息翻涌。
不稳。
他受伤了而玉宴之双手握着秋水,身上的冰山剑客气质达到巅峰。
他才多少岁?林桑猛然想起来,然后发现对方比自己小了两岁。
膈应!
特别膈应!
恐怕黑衣人也被膈应到了,按着胸口吐出一口浊气,眼看着玉宴之步伐一跨,再袭而来
刷!
黑衣人往一房屋屋顶跳去!
他要逃!玉宴之也跳上去追赶,但就在半空时,这一栋房屋的二楼窗子陡然爆裂,爆射出好几根凌厉可怕的暗刺,朝着玉宴之扑面飞射而来!
是暗器!
半空的玉宴之脸色微变,半空扫剑格挡,但那窗子后面已经破出十几个黑袍人。
这些黑袍人衣袍漆黑,带弯刀如死神,残酷邪狞,朝玉宴之悍杀而来。
半空的玉宴之格挡暗器之下,直接面对这么多凶悍的刺客,恐怕
反正没时间来追自己了!
黑衣人正这么想,陡然~~
嗡!
箭矢破空,射来。
他再次险险躲避,箭矢射在他跟前地上。
黑衣人站在屋顶偏头看去,看到下面骑在马上的人朝他笑了下。
“游戏还没结束,我说过让你走了么?”
猖狂到无法无天,视他如蝼蚁黑衣人那一瞬想拼了命也要剥了她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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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人这一生在某些时刻应该感激自己在这个时刻之前的某个曾经遭遇的可怕苦难,只要你度过了,只要你活过来了,那么当前的凶险于你如浮云。
对秦鱼就是这样的状态。
——尹幽所在的末世给你带来的其实并不是阴影,而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如果没有她早就的庞大末世狂潮,没有好几次那样声势浩大又恐怖的屠杀仪式,秦鱼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有把B级的副本凶险处境都运筹得轻描淡写的心性。
眼界,见识,其实有时候就是一种能力。
——你应该感激尹幽。
黄金壁忽然来了这样两句话,娇娇还顺势补上。
“而且人家牺牲不小,一出场就让你看光光了,人家还是大佬呢,对你也算是宠爱了。”
秦鱼:“我装X的时候,劳烦你们两个土鳖消失。”
影响她心情。
其实影响她心情的是“尹幽”这个名字,这个女人的确给了她很大的阴影,大概是因为副本全程几乎都在人家的戏弄之下,还有胸口那一刀
想起来就生疼。
娇娇:“你也插了她一刀啊。”
秦鱼:“你这是为她说话?难道她比我要?”
娇娇:“要我说实话?”
秦鱼:“不,不用了,我拒绝。”
娇娇:“比你好看,身材比你好,胸比你大,还有”
秦鱼:“明天你想吃什么?”
娇娇:“还有什么都是浮云,鱼鱼你有一点绝对比她好,那就是你身边永远有个超级可爱的小祖宗也就是我一直爱着你~”
这语气像爸爸永远爱你。
呵呵哒。
她心里憋气,对黑衣人的怨恨就越发冷淡了,但黑衣人对她的恨意难以抹消,在玉宴之被那些强大弯刀刺客包围后想要过来击杀秦鱼,他也的确动了。
愤怒压制了他的冷静,他只想杀人!
屋顶上的瓦片龟裂,他两三步从屋顶跳起,彼时,林桑第一个冲上来保护秦鱼?开玩笑!她朝一个刺客甩鞭子而去,想给玉宴之解围。
而在马上的秦鱼只是笑了下,拉了缰绳,马儿绕开奔走,黑衣人追上去了,但才追了一会就发现秦鱼在朝着玉宴之那边去。
隔着诸多弯刀刺客,玉宴之的秋水流水畅响,这些弯刀刺客的配合很可怕,似乎还是一种阵法,他一时被困其中,但秦鱼赶来的马蹄声吸引了他注意,侧头看去,秦鱼来了,后面的黑衣人也来了。
目光一对,他忽然懂了秦鱼的用意。
尤其是秦鱼拔出了三根箭矢上了弓弦。
箭矢弹射,三根锁定了三个刺客的位置,三人躲避开来,阵法针眼位置转变了,他们不是蠢蛋,在转变的时候也在寻求替换,但玉宴之跟秦鱼的配合太默契了,在三人针眼位置转移的时候,他准备的一剑天碎玉就来了。
噗嗤!一个弯刀刺客的脑袋被碎石打中,爆裂!
缺口来了!玉宴之跳起,靴子踩中了这个刺客的脑袋跳起,也在跳出阵法但后面那些刺客也跳起甩出暗器几十枚暗器飞梭而来,半空的玉宴之以鲤鱼弯腰的矫健身态后空翻中凭空扫剑
在空隙中,还有几枚暗器锁定了他的致命部位,但是!
嗡!箭矢抛射而来,以抛物线的物理曲线从上而下击中好几枚暗器,玉宴之落地,半跪地,拔剑式。
铿!!!这一剑格挡住了后面突袭的刀客黑衣人。
又是刀与剑的厮杀。
秦鱼头也没回,骑着马往前,还甩下一句。
“他还是你的,但这些人是我的。”
玉宴之也没回头,他挡住了黑衣人之后,说了一句,“也许我拿下他之后,那些人也可以是我的。”
呵!还挑衅我了?你忘记了你的智商情商还是被黄妈妈启蒙的吗?
黑衣人被羞辱了,秦鱼却笑了,继而拔箭速射。
所谓速射的速有多快速呢?
你连她上箭拉弓的动作都看不清,箭就已经出去了。
如同瞬发。
弯刀刺客阵法厉害,配合厉害,但事实上他们更宁愿面对单兵作战能力更强的玉宴之,因为玉宴之没法像这个骑马的人一样看破他们。
是的,肯定看破了,所以她骑马在外,避开了他们一次次锁定阵法后留下的陷阱位置,妈的,人反应迅猛也就算了,为什么这马也跟长了第三只眼睛跟第二个脑袋似的,反应快得惊人。
她避开了,他们困不住她,但她却能来回奔跑绕圈,吊引后又吊射远攻!
很快,这些弯刀刺客疲于奔命,主要是脑袋不够用,神经衰弱。
“躲开!”
“快躲开!”
“从那边”
指挥的人忽然没声了,因为他的脖子上插了一根箭。
死了一个人,阵法还可以继续,但漏洞补全的时间空荡,秦鱼再次三连射。
三人握刀的手臂被顺势刺穿。
缺四人了。
秦鱼忽然一笑,“你们这伙人好像替补就三个吧,缺了四人,不管怎么替补都还有一个位置空着,阵法圆满的时候都困不住人,有缺口的时候还想继续?”
她这种言辞跟行为就像是你跳舞的时候,她看穿你的舞步有错误,直接嘲讽出来后还顺便加一句:哦,还有你的腿太粗了。
娇娇觉得秦鱼这个人吧,要决心勾引一个人时是绝不会失手的,但她决意要羞辱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大概会失心疯。
羞辱感爆表啊!
这些人还比不上黑衣人的忍耐力呢,原本就被看破了阵法后一直被吊射,跟特么遛狗一样,现在还被嘲讽如斯,此时也炸了,疯了。
但林桑杀入,缠住一两个弯刀刺客,其余人大概看出情况不妙,观察四周,陡发现这里其实也就对方七八个人。
小鱼公子、玉宴之跟林桑是主力,其余几个多数是路见不平出手的武林人士,实力一般。
最主要的是这里动静就算再大,引来城卫军的注意,对方赶过来也需要时间,那时他们已经杀了人并且隐遁散去了。
对方这样规模的武力他的眼里阴狠,判断一二后,果断吹响了一声口哨。
口哨嘹亮,刺破夜空。
林桑等人忽然有一种十分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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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要以为只有你在埋伏,因为螳螂捕蝉时,还有黄雀在后,然而黄雀隐藏休憩的枝头上也可能挂着无声攀爬的毒蛇。
谋略家说,算计之后永远还有算计。
阴谋家说,套路后面还有深挖的坑。
保险推销员说,社会保险之后还有人身意外保险。
前者保了才是社会人,后者保了就是与天争命。
秦鱼不信天,信自己,但恐怕这些反派也一样,他们早有后手,所以刺客不止十几个。
当那些穿着普通人衣服,也看起来完全像普通老百姓的人提着弯刀杀出,且将秦鱼等人重重包围
这一夜就显得戏剧了。
林桑这次没有震惊,而是陷入沉思,她想到了问题所在
“本来以为只是死一个人,现在死的人复活了,成了凶手的助手,而且后面不止十几个人还有几十个人。”
玉宴之声音淡凉,握着秋水的手腕缓缓一转,“小鱼公子,恐怕今夜我们捅了一个马蜂窝。”
林桑也觉得这一切好像超过了一个凶杀命案的路数,除非——这个案子本来就是这个群体设计的一环,只是被提前意外戳破了,因此拽出一大堆人。
这是意外之喜,也是意外之险。
林桑甩了下鞭子,目光扫过他们所在这条街道上不断有刺客从巷子跟屋顶掠射而出的弯刀刺客。
算了算,六十多个了。
他们被包围了。
要浴血奋战还是高声呼吁下附近的一些武林人,看看有没有几个强大一些的来帮忙?
算了吧,林桑对此不报以期待,毕竟偌大的武林,大师级高手已经算稀罕,大师往下如同她跟蒋慕辰这类的,也不算多,怎么可能刚好在这里,又刚好愿意出手相救呢?
她如此失望,又不自觉看向一个人。
马上的人。
这个人目光一扫周遭,似乎在算什么。
算人头。
算完后,林桑隐约听到这人嘀咕了一句,没人了?
这人还不够吗?
已经有人出手了!
“狗杂种,你死定了!”吹哨的那人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秦鱼!
这人太招人恨了。
他带着其余人蜂拥杀向秦鱼,结果秦鱼再次骑着马遛弯起来,在骏马狂奔中不断抽箭射击,每一箭都射中,甚至一箭射双!
“打她的马!”
马的奔跑速度太快,他们追不上,除非包围她,但这人太狡猾,愣是牵引了大部分人后还能屡屡突围。
四十个围攻她的刺客几乎气得吐血。
这特么属泥鳅的吧!
这些人就跟打鸡血似的,合作意志达到顶峰,终于在被秦鱼射杀了五六个人后,跑出两条街之外
包围了!
在云湘城中心广场这里。
特么终于包围了!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一个人刚这么说,秦鱼看了他一眼,“不是只有你们才会吹口哨。”
她也会。
所以口哨吹响后。
这些刺客忽然有种微妙的感觉。
声音有齐刷刷的声音,紧接着他们看到附近一些居民屋顶刷刷出现几十个弓箭手。
这些刺客终于惊骇。
“该死的,有城卫军埋伏!!!!”
站在最中央的秦鱼手一挥!
嗡!弓箭全面抛射!这些弓箭如雨落下,倒是没有射歪朝秦鱼的,大概是不敢。
“挡!杀出去!”
刺客们到底还是身经百战的,如果拧成一团,杀出去也不难。
尤其是吹口哨的那个刺客小头目,他挥舞弯刀,三两下劈断两根箭矢,正打算指挥人突围忽然觉得后背一凉。
秦鱼在箭雨密集的最中心,这一幕颇有科幻大片的特效效果,而附近的老百姓有稍微胆大的拉开一点窗户口子,可以看到广场上箭雨群杀的场景也能看到最中心骑马的那个人不紧不慢拉弓上箭,瞄准一个人的身后臀部。
咻!
一根箭矢射出,噗嗤一下,直接射中臀部。
菊花一紧,小头目惨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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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这边的动静声势浩大,看得人心潮澎湃,而林桑这边可没有马骑,被二十几个人围攻时,除了坚韧不拔死怼黑衣人的玉宴之,林桑等人其实压力挺大。
直到听到两条街外传来的惨叫声。
林桑第一反应就是小鱼公子这奸诈之徒有后手!
果然,事实验证了猜测。
李涧带人来了,虽说这些弯刀刺客一个个以一敌十个官差,但李涧是有准备的——有弓箭手!
弓箭手配合之下,林桑等人就轻松多了,很快把王玲交给城卫军看守的蒋慕辰也赶来了。
秦鱼骑马回来,把射完了箭矢的长弓扔给李涧,看了一眼被玉宴之用剑抵住脖子的黑衣人。
“看样子刚完事。”她笑着一句,玉宴之看她一眼。“算我输了。”
他不是蠢货,看得出来今夜这一切是谁主导。
这人有点可怕了。
比在兽瓶山时可怕太多太多。
或许当时她的隐藏才是最可怕的。
玉宴之消耗不小,所以说完这句话后就不说了,倒是秦鱼走到黑衣人面前。
“打得这么激烈都没有掉下蒙面巾,绑得够严实的啊。”
不知为何,林桑就觉得这人说啥都带着嘲讽意味。
黑衣人此时反而平静了,抬头看着秦鱼,忽然眯起眼,幽幽说:“你以为你赢了?”
秦鱼挑眉,李涧却是冷笑,“死到临头还敢嚣张!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设下这惨案混淆视听,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黑衣人忽然低下头轻笑,在众人表情冷峻且杀意腾腾的时候抬起头,盯着秦鱼等人。
“我如果不说,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呢?因为最终你们还是得放了我。”
哎呀,我这暴脾气,你哪来的底气?
秦鱼忽然扬眉,幽幽说:“他还真有。”
众人顺着秦鱼的目光看去,城中有一个地方一片火光。
李涧愣了下,忽然脸色大变,“该死,那是城主府!”
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刺客,正想组织人回去救火,陡听到一道声音,十分低沉浑厚又粗劣,像是腐朽的大提琴拉出的声音,“不用劳烦你们了,你们的城主已经被我们的人带走了,而我现在还要带走他。”
他伸手指了下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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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见了大半夜的某采花贼酷炫屌炸天耍帅,总算来了一个新鲜的,这特么装逼的,低调深沉有内涵,还是反派本色的,真是洗眼睛。
反正林桑莫名觉得心里舒泰,大概是因为被一个膈应的采花贼屡屡闪到自己内心的小崇拜让她有点不痛快.
不过反派毕竟是反派,当林桑意识到一晚上抓捕的凶手要被对方带走,她是不乐意的,李涧也不乐意,但他必须甘愿,因为——城主在对方手里,这就是对方最大的筹码。
此人也不多废话,只居高临下淡淡看着他们。
他的面容隐在漆黑的面具下,而那面具跟小鱼公子的银白帅气不同,有些狰狞,有些隐晦,更是邪恶猖狂的。
上面有一片血红的弯刀印记。
李涧目光往玉宴之瞟去。
如果能拿下此人,也许可以套问出城主的下落,到时候他们立即救援,也许
玉宴之:“打不过。”
林桑等人一惊,打不过?不能吧,他不已经算是大师级别里面的中流水平了吗?
现在大师级别的都这么大白菜,随便来一个组织就出两个?
李涧又看向秦鱼。
秦鱼:“你看我做什么,他打不过,我更打不过。”
李涧绝望了,这打不过,城主又在对方手里
他看看那面具人,又看向秦鱼。
哦,这次不是寻求武力上的支援,而是智商上面的。
秦鱼:“考虑下最坏结果就行了,如果答应,丢了一个重要犯人,也失去了套问隐藏阴谋的机会,后果是连续性跟后期性的,但当前损失很小。如果不答应,最坏死一个城主,官场效果你承担而已。”
其实这是心知肚明的事儿,只是李涧一时有些慌,思绪乱码,不能准确挑出关键,现在被秦鱼捡重点提醒,他果断明朗了。
换!必须换!
特么他才不要背一个害死城主的恶果,官场准则——明哲保身。
“好,我跟你换。”李涧这话一说,秦鱼挑眉,嘴角瞥了下,而上面那个面具人默了下,沉沉道:“换?你恐怕想多了,我只要带走他,但没想过付出任何代价。”
娇娇:卧槽,这就嚣张了,霸王条款啊!
李涧也气坏了,“凭什么?!”
面具人也没多说,只是袖口一滑,勾出一个物件来,这是小传讯烟火筒,打开一下升上天放一下小烟花,自己人看到后自然明白会做什么。
“我的时间跟耐性都有限,我数三下,你不放人,明早城主府门前收一条腿,反正张甲鹤于我的价值也不过是活着而已。”
面具人冷酷强势,李涧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拔出刀来架在黑衣人脖子上。
“难道你就不介意他也人头落地?”
周遭城卫军跟弓箭队顿时齐齐亮出兵器,一时剑拔弩张起来。
面具人笑了下,手轻轻一摆,“你动手吧。”
李涧脑门上顿时出了冷汗,再下意识看向秦鱼。
你特么又看我家鱼鱼做什么!娇娇很不喜欢这个家伙,觉得他给秦鱼惹麻烦了,毕竟以秦鱼的衰运,动辄出场一个反派,无论大小,最终仇恨值都特么拉到她身上。
秦鱼倒是淡然:“你这么看着我,是想把责任转嫁给我?”
李涧顿时打了一个哆嗦,悻悻说:“不敢”
这位毕竟是相爷的人,他的确不敢,罢了,为人下属,他还能怎么办呢?
“玉公子放了吧。”他本想着玉宴之或许不乐意自己好不容易拿下的人就这么被放走,但没想到后者干脆利落,收剑入鞘,半点纠结都没有。
黑衣人起身,舒展了下筋骨,转头森森看了玉宴之跟秦鱼一眼,尤其是秦鱼
秦鱼神色冷漠,“人到一定处境最好学会收敛,得寸进尺对你没好处,如果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我不介意留下你,反正朝堂的规矩可以在江湖里另算。”
到底还是看不透秦鱼,也怕极了此人算计的本事,黑衣人冷笑一声,“来日方长。”
然后脚下一点,跳上屋檐,继而跟那个面具人离开不过面具人离开的时候也转头深深看了秦鱼一眼。
蒋慕辰:“鱼兄,他刚刚看你那眼神不太妙。”
秦鱼:“明显这里长得最好看的人是玉公子,然而对方还是看着看得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蒋慕辰:“什么?”
秦鱼:“我更有内涵。”
蒋慕辰:“”
呸!不要脸!林桑嘀咕。
“就这么算了?人跑了,城主又被拐走了..桀桀,今晚你们两位恐怕是要丢死人了。”林桑不怀好意看着秦鱼跟玉宴之。
其实她知道这两人已经相当之厉害,没人敢取笑他们,她就是嘴上找痛快。
李涧表情也很是愁苦,“小鱼公子,现今可怎么办,我这般庸才,恐怕难以解决如此危机,还希望小鱼公子指点一二。”
其实他还是聪明的,知道秦鱼喜欢听好话。
后者果然笑了。
“还能怎么办,全程封锁戒严搜索,至于城主到底藏在哪里没必要去找。”
李涧错愕,没必要?那还封锁戒严做什么?
“抓活口,就会留活口,城主大人若是能抗住,自然能留出时间,若是扛不住,一两个时辰对方就能得手,你就是插了翅膀也来不及。”
秦鱼表情冷漠,“他戳你软肋,你就插他的逆鳞,从他们的动机着手,比如这个女人。”
众人顺着已经被忽视很久的王玲。
秦鱼走到她身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此女目光狠毒,秦鱼却是一笑。
“死的不是你,又是谁?闹这么大的案子,搞得人心慌慌,又对城主下手,其一想卷动风云,引起武林大会前的门派与朝廷动荡,倒是双管齐下。但这么多的人马,又有这么多人马乔装隐匿,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杀人造案引起争斗吧其二,那具尸体血肉内脏都在,还都很新鲜,人头呢?头颅才是你们想隐藏的重点,死者的身份可以查不是吗?”
王玲眸色越来越沉,忽然嗤笑,“全城二十多万人,你搜查?呵呵!”
众人也觉得这难度太大,不靠谱,但小鱼公子好像不是不靠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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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捏着她的下巴,指尖冰凉,“此人的耻骨告诉我,她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而且武功不俗,因为肌肉强健富有力量,血液丰沛充满活力,姑且预算下内功修为差不多在接近大师级,手骨跟腿骨还有常年练武所受的骨伤..这样一个人不难找。如果她失踪了,那还好说,如果没失踪,那就好玩了。”
暗意满满。
王玲脸色大变。
林桑等人也一时陷入沉思之中——哪里好玩?好玩在人有可能被替换了。
一个二十多岁就已经大师级别上下实力的年轻女性,必定身份不凡,如果被替换了身份,所图为何?是否要刺杀什么重要人物,是否要暗地里借着身份搜查什么呢?
细思极恐啊!
秦鱼扭开王玲的脸,手指在她肩头衣服上擦了擦,对李涧淡淡道:“明天列一个这类女性的名单出来,该防还是得防的,也给刚刚那两位嚣张离去的爷们提个醒——他们费心谋夺的计划快流产了,得花时间去修补修补,不能老把精力花费在城主大人身上,而且付出这么多人马跟心力如果失败了,他们的处境会很糟糕,所以保城主的命就是保他们的命。”
她这段话暴露了4个信息。
1,这里的人马里面至少有一个对方的内应,比如这些官方人马,比如这些看戏的武林人。
2,她在保城主的命。
3,对方没法全身而退,因为计划不可以失败,所以他们都被裹挟了,也得忌惮秦鱼这边的手段。
4,他们设了局,挺有趣,她亲自入场了。
王玲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秦鱼。
秦鱼跳上马,朝她一笑,“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游戏还没结束奥。”
留意到王玲全程崩溃的李涧觉得自己膝盖弯了。
蒋慕辰老早折断腿了,忍不住问:“鱼兄,你现在是要去干什么?”
“干你个锤子!”
“回去洗澡睡觉了。”
秦鱼转头骑马跑出去,且朝边上呼喊一声,“死胖娇,别吃了,回来!”
瞄~~~
蒋慕辰看到一只胖猫从巷子里溜出,嘴里还叼着一个热腾腾的包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
它跳到屋顶上,跑着跑着,后来一个跳跃,秦鱼单手接住。
呜,这么胖的肥猫,单手接也是霸气的。
这一夜划上句号。
反正秦鱼是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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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起,第一客栈有不少人起床,在熙熙攘攘中交谈,谈及昨晚的事儿,他们发出各种哇、呵、啊、哈等等感叹词,一边交谈,他们一边赶出去吃早餐。
路上有许多巡逻官兵,显然还在全城戒严。
蒋慕辰跟在抱着娇娇的秦鱼后面,一直保持沉默,直到秦鱼坐下,他也坐下,然后林桑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也坐在了这一桌,蒋慕辰到底还是没忍住。
“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什么进展。”
他一想到昨晚辛辛苦苦追捕到但又不得不被放走的黑衣人,心里就堵得慌。
林桑看了他一眼,幽幽说:“这得问你的鱼兄。”
顿了下,她强行解释,“反正我是一点也不好奇的,昨晚掺和也只是因为闲得慌”
摸着娇娇肚子的秦鱼抬头,“你的黑眼圈有多严重心里没数吗?熬了一夜睡不着吧。”
林桑脸色大变,下意识就摸自己眼皮底下,恨不得马上起身找一面镜子
“骗你的。”
“”
她想把这人碎尸万段。
林桑蔫了,娇娇却精神百倍,两只肉爪子摸着桌板,两肥耳朵不断摇摆来摇摆去,盯着羊肉汤店两眼放光。
蒋慕辰不由笑,“鱼兄,你这猫还真是可爱。”
“嗯,胖乎乎的。”
娇娇嘟起嘴。
可爱就可爱,为什么还要说他胖。
——你确实胖。
黄金壁上线补了一刀。
娇娇:“”
“来了来了,三位,羊肉汤跟面馍馍来了。”
林桑看到他们点的不由嫌弃,“一大早吃这样的也不嫌油腻。”
大概有秦鱼在,以往素来不敢跟林桑别苗头的蒋慕辰有了底气,笑说:“有本事你别吃。”
林桑睨他,“我林桑可经不起别人激,我偏要吃。”
自行挪了一碗过去。
蒋慕辰看到端羊肉过来的是关老板,不由惊讶,“你店里小厮呢?怎一直看你亲自端菜。”
“让几位见笑了。”关老板苦笑,“还不是店里小厮昨天急匆匆说城里有人惨死,必有什么邪神作祟,他不敢久留,要回老家什么的,人家死活要走,我可拦不住。”
蒋慕辰跟林桑一听,表情皆是微微一变。
难道是这个人?
“厨师,又跟客栈这些熟悉,常年居住城内”
蒋慕辰跟林桑几乎以为自己真相了,而关老板不明所以,“你们说的是?”
他将盘里的一碗碗羊肉汤放下后,也把小菜放在了秦鱼前面。
“没什么。”蒋慕辰跟林桑也不欲跟外人扯这些,就随口应付两句,然后拿起调羹就打算喝汤
“诸位慢用。”关老板正要收回端盘,忽然手腕被攥住。
毕竟是习武之人,敏感,林桑跟蒋慕辰都是一怔,连动作都停住了,齐齐盯着攥住关老板的手。
蒋慕辰:确定过眼神,这是鱼兄的爪子。
林桑:凭什么一个采花贼的手长得比我的好看那么多!死小白脸,真是娘气死了!
不过秦鱼为什么要攥住关老板?
娇娇第一反应是这人长得好不好看。
他看了下。
哦,不好看,那就肯定只有一个原因了。
“小鱼公子?”关老板惊讶,“你这是?”
秦鱼:“给我换一碗吧。”
关老板恍然,又失笑,“原来是这样,不过小鱼公子是哪里不满意吗?”
秦鱼:“换一碗没毒的。”
刚把调羹放进碗里的林桑跟蒋慕辰一惊,下意识看自己面前的羊肉汤。
刚把脑袋凑到碗前面的娇娇:“”
关老板错愕后有些慌乱,“毒?这被下毒了?不,不是我”
秦鱼:“这不是你的错。”
她依旧攥着他的手腕,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你身上的味道很重——我说的是厨房的气味,羊肉汤的味道,炖肉的味道,炒菜的味道,太浓烈了。”
关老板:“我早早就开始忙着炖羊肉呢”
秦鱼:“为了盖过你身上治伤的白药气味,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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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还没说完,关老板陡然从累赘的衣袍下掏出一把刀,这把刀造型可不一般,很是独特,过目难忘。
蒋慕辰大喊:“是你!”
他跟林桑陡跳开,齐齐拿出武器,但他们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对方太快而秦鱼更快!
拔剑,干将出!
铿!
剑刃刃口格挡,秦鱼跟关老板距离不到半臂。
关老板双目森冷,倒是跟昨晚那一眼重叠了。
“狗杂种,就算我受伤了,你也不是我对手!”
他要杀了她!
秦鱼笑了下,然后脚下一踢桌子,往后空翻,落地后,那关老板再扑来且手腕斗转瞬出一刀。
这一刀跟昨晚的刀法似乎一脉相承,但更纯正更强大。
“你真以为我昨晚真的不如那姓玉的?”
为什么不如,是因为玉宴之可以肆无忌惮使用《天碎玉》,他却不敢用出他们管家的绝密刀法《关山十八刀》。
他的实力远不止昨晚,所以战败后他心中怨恨极致,若非笃定自己不会死,他最后一定会全力出手,但现在不用了。
既然已决定击杀此人,那么
关山十八刀的真正一刀比昨晚跟玉宴之打斗的任何一刀都要厉害,就看秦鱼能不能抗住或者躲开,反正蒋慕辰有极为不妙的感觉。
“小心!”
他只看到秦鱼往边上退了一步,那刀锋距离她的咽喉也就恰恰丝线般的距离,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起手出挑剑。
剑刺入了关老板手中弯刀狰狞曲线的卡口处。
造型别致是别致,但只要对手的眼睛够厉害,心够狠,胆子够大,时机把握够好,那么她可以用一剑迅猛刺入卡口,在手腕一转,以剑卡刀,卡死!
她的力量怎么这么大!
关老板脸色微微一变,但他自信内力比对方强出许多,所以用上最大的气力,强行将刀顶着剑,朝秦鱼咽喉
嗡!
内力翻涌,刀剑刃口出了火星。
但那一刹那,关老板忽然脸色一变,因为他从秦鱼瞳孔里看出一个影子,从后面屋顶蹿下
轰!桌椅碎裂,临时抽刀而退并闪避躲开突袭的玉宴之一剑,但玉宴之料到了,剑也凭空转移横扫方向。
天碎玉!
铿!刀剑再次相交,关老板咬牙切齿,意图雪耻,但更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不好!
关老板这次没能及时反应,因为秦鱼的剑太快太快了。
干净斩在他握刀臂膀上,噶擦,臂膀断,弯刀落,惨叫中,喷血中,她的手腕甩了血水再一走位,剑刃从他腰肢绕过,又从前面往后切。
左臂也斩断了。
最后剑尖一划,准确刺入关老板因为惨叫而张开的嘴巴。
玉宴之脸色微变,“别杀他!”
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提醒毫无意义,因为秦鱼并没打算杀这个关老板,她只是——撬了他一颗牙。
干剑刃口纤细,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秦鱼拿来当拔牙器。
牙齿落地,玉宴之发现血水沾染的牙齿里面有微小的毒丸,估计是为了任务失败后自杀用的,但显然这种路数被秦鱼看破了。
随手一抽,擦桌子的抹布被她用来塞入关老板的嘴巴。
这是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
然后秦鱼拿出一个小瓶子,往关老板被斩断双臂的伤口上..撒药粉。
痛苦!狰狞!扭曲!泪流满面!
蒋慕辰看着都觉得心脏抽搐,林桑觉得有点血腥恶心。
但更恶心的是秦鱼用很温柔的语气对关老板说:“不用怕,我会救你的。”
反正不会让他死的。
蒋慕辰:“????”
林桑:“”
玉宴之握剑的手颤了下,略微妙看了秦鱼一眼。
真不要脸啊。
关老板昏过去了,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气的。
————————
秦鱼救人的医药手段一般分两种——温柔跟粗暴。
显然关老板得到的是粗暴般的手段,跟烧烤撒孜然一样撒上了药粉,然后包扎哦,包扎她懒得弄,让李涧的手下弄了,而另一边,玉宴之带人进了羊肉汤店。
秦鱼干啥去了?
她去隔壁早餐店吃包子喝豆浆去了。
玉宴之出来后坐到她跟前,“找到了,里面有城主藏在这家店里的痕迹,但人已经被转移了,没找到。”
秦鱼慢吞吞吃着包子,“哦,这有些不妙,但不关我事。”
“小鱼公子可还满意这个结果?”
仿佛觉得这一切都是她设计似的。
这个美男子好像比以前敏感许多,诶,孺子可教啊。
秦鱼抬起头,喝了一口豆浆,淡淡说:“从昨晚耍帅装X到现在,你知道会有多少美人会为我神魂颠倒吗?”
玉宴之不置可否。
刚走过来的林桑:“???”
她立马反驳,“我?我没有,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我才不会看上你!你个小白脸!”
秦鱼:“自认美人,你一点都不谦虚。”
林桑这暴脾气就上来了,倒是蒋慕辰喃喃自语:“阿,鱼兄,你说的不会是那位吧”
秦鱼顺着蒋慕辰目光看去。
前面队伍浩浩荡荡来。
海国天莱的的人,高手如云,尊贵无比。
最强烈的气质就是——有钱,巨有钱。
秦鱼看到那马车,马车是厚重的融绸,刺绣精美,里面想必就卧躺着那位妩媚动人且成功算计了蔺抠门但也被反击成功的月咏夫人。
她垂眸咬了一口包子,“就算没金盆洗手,我也从不染指有妇之夫下手。”
当她是那个女护卫么?
采花女护卫?秦鱼忽然眸色微妙起来。
马车内,上闻雅致面前的妇人眯起眼,低声把自己用内功监听到的话诉说。
也包括刚刚在城中的探子将昨晚以及今早汇总的情报内容。
上闻雅致思虑片刻,说了一句话,话里三个字。
妇人闻言颔首。
然而有趣的是——秦鱼听不到她们的说话声。
————————
娇娇:“我不信你办这些事是为了装X哦,你肯定有目的。”
秦鱼:“有啊。”
没有好处的事她会干么?
“张甲鹤是蔺抠门的人,算起来,宗青省算是相府一脉的势力。”
“哦,所以你是在帮蔺抠门吗?”
“不。”
秦鱼冷眼看着李涧忙内忙外,在黄金屋内不轻不重来了一句。
“城主不消失,城中无阴谋,权柄如何转移?”
她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所为必有所图。
娇娇秒懂。
这是要夺权了呗!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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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甲鹤的失踪很快就被上报了,连同城中的事故,因为关乎武林大会,加上最近朝廷重视武林,所以消息是加快的,直接用的飞信,是以只用了两天,这消息就到了帝都。
另一边,玉宴之也将事情大概事无巨细全部上报
屋内,阁主一脉的弟子问玉宴之,“关于小鱼公子的也如实吗?”
玉宴之微微皱眉,看了他一眼,后者心里一颤,暗道大师兄这段时间真的成长很快啊,自兽瓶山回来之后,越发稳重威严了。
其实玉宴之此时在想:黄妈妈说的果然很对,如果有人问出自己很不好回答的问题,就什么话都不要说,用眼神杀死他,沉默既是权威。
玉宴之用了几次,觉得效果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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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关于宗青城主府代掌云湘城权柄的讨论本该是宗青省的事儿,可对方有些敏感,不得不上报,而到了帝都,不管是保皇一脉还是相府一脉,亦或者中立一脉,都希望把这个位置掌握在自己手中——因为武林大会就在云湘城后面的青煌山。
特殊的时间特殊的价值。
这就让朝野上下争论起来,不过最终结果下来也快。
“又是相府赢了”太师府门下门生有些不情愿,可上闻遐迩却目光深沉,淡淡道:“说开始也还没开始,说结束也还没结束,哪来的输赢。”
诶,大佬总是喜欢说这么深沉的话,非高智商者不可懂,下属们也只能引以为谨慎。
云湘城,本来城主失踪已是大事,可巨豪海国天莱的月咏夫人到来,直接压过了某个城主的失踪。
“既因为这位夫人如今的身份,也因为她的出身吧,毕竟是世勋贵族上闻所出,她算是我们国家跟海域云莱的联合,自然身份高贵无比。”
蒋慕辰对贵族世家什么的还是比较熟悉的,但提及这位月咏夫人,他就难免提到自己的某个女性朋友。
嗯,算是朋友吧。
“上闻泠韫啊?”林桑撇撇嘴,“她不是进缥缈门了吗?”
蒋慕辰叹气,“是的,我当初还很惊讶。”
按理说上闻泠韫这样出身的贵女是不会进武林门派的,想学武,身边自有绝顶高手,何至于进门派,而且练武得乘早,如今根骨固定,十分不好学的。
“谁知道呢~帝都的贵女一向很奇怪。”林桑对那个阶级没什么好感,但转眼她又高贵冷艳得八卦起来,“听说她是因为一个身边的一个老妈妈为了救她而死,所以她才想学武,至少强身健体些。不管怎么说,如果这个原因是真的,那我会对她略有改观,如果不是”
秦鱼心里一咯噔,莫名心虚,不要乐意继续这个话题,就故意转移:“我比较好奇你原来对她的印象是什么?”
林桑双手环胸,高冷给出答案。
“尊贵出身,绝世美貌,才艺双绝,善良仁爱。”
“听起来是很高的评价。”
“我没见过她,这都是别人传说的我觉得一个人的好评太高,必有所虚。这世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人。”
这话秦鱼是七八分认可的,蒋慕辰有些不开心,“那你为什么老认为鱼兄特别坏?没准她的传言也是别人以讹传讹。”
林桑看向秦鱼,“那不一样,美名所出必有所虚,恶名所起必有原因,我觉得你比传言的更邪恶更坏。”
呵,双标狗啊这是。
秦鱼眨眨眼,笑得意味深长,“我就是很坏啊,只不过现在的坏跟以前的坏不一样而已。”
这话边上几个吃酒喝茶的女侠客都忍不住瞟来几眼。
呸!林桑翻了个白眼,倒没有再说什么。
蒋慕辰琢磨着这女的吐槽归吐槽,但显然跟以前不一样,敌意变少了。
——————————
城主失踪七八天后,也就是在青煌山武林大会前几天,云湘城的人流开始转移。
但城中百姓已经不在乎这个了,反正城里安保都还算平稳,其一是因为月咏家族的高手太多,哪怕现在云集城中的江湖高手比之前翻了好几番,也没什么人敢闹事,其二是之前闹事的那一拨弯刀刺客败得太惨,被某美男剑客跟某位擅长心机谋算的采花贼给联手刚死了,所以一些宵小也菊花蛋疼,不敢放肆。
熬了这么多天,他们也才准备出发去青煌山。
林桑比秦鱼他们早,因为东裂谷的人两天前到了,为了表示她跟秦鱼他们没什么交情,她直接跟着自家人走了,而蒋慕辰毕竟是缥缈门的人,出于宗门道义也得提前去接应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毕竟是第一门派,该有的团结跟气派还是有的,所以他也走的,城中武林人大批量离开。
很多人以为秦鱼早走了,毕竟自打那天羊肉汤馆前动手之后,秦鱼就没再出现过,至少秦鱼跟娇娇常去的包子店老板这么以为。
可武林大会三天前的这一天,秦鱼忽然出现了。
“阿,鱼公子你还没走?”
“没啊,人少了很多啊。”
秦鱼点了三份早点,照例把两份半给胖娇,老板也习惯了,左右不忙,就坐下来唠嗑唠嗑。
“是咯,都去青煌山了呢,毕竟还三天就要开始了,按照老惯例,这些江湖人提早几天去青煌山,估计会在山里打好几场呢。”
武林大会是有一些规矩的,但如果要出名或者报仇,未必要在大会上,在山里就干了,反正山中武林人不少,见到后依旧会宣扬出去。
这不就出名了么!
“不过小鱼公子你跟那些人不一样,哈哈。”老板哈哈笑。
秦鱼挑眉,“你也跟别人不一样,有些人就算知道我比他们聪明,比他们厉害,但也总爱提一句我是采花贼,而你”
老板倒了杯茶,喝了口。
“你不是。”
“嗯哼?”
“包子卖多了,见的吃包子的人也多,见多了,包子什么馅料,有时候用不着吃,看一看,闻一闻就知道了,其实人也差不多。”
他喝完茶,舒展了下筋骨,起身,朝秦鱼眨眨眼,“很荣幸你这样的人喜欢吃我的包子,对了,还有你的猫。”
秦鱼笑了。
行行出人才,大隐隐于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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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煌山其实挺大,但进来的人多,冲突也就多了,时而有比斗跟厮杀,青煌山是一个宗门,是一个势力,自有巡逻队,能控制一定数量的厮杀,但对于一些正常情况的比斗是管不住的。
而才一天时间,山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青年武者,四处挑战,这种人其实不少,少说也有两位数的武林后起之辈想在武林大会前打出名声来,但这个人好像不太一样。
“妈的,又赢了?”
“这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凶残,都被他打败三十二个人了!”
“听说此人招法特别,腿脚拳术刀枪棍棒都乱来,挑战的人用什么,她就用什么,特别奇怪,但极端厉害。”
“还有这样的人?叫什么?”
“龙傲天。”
“”
这什么傻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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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化身的龙傲天是一个猖狂的江湖后辈,来历神秘,招法多变,在山中混迹一两天就引起了巨大动静,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要么被她击败,自觉丢脸又厌憎的,也有闻声起好奇心或者想借由打败她去得到名声的,因此挑战声势越发昌盛
但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这个人忽然消失了。
找不到了。
莫非是怕了?
彼时,青煌山中偏僻阴凉的一处山谷峡口,秦鱼解除掉身上的伪装,又做了另一层伪装,不过多久就出现了新的小鱼公子。
“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你不上去吗?”山间小道上,娇娇在树上跳跃攀爬,咬着自己摘下的山梨。
秦鱼:“我不上去,上面的一些动静也瞒不过我,我上去了,反而有可能提前招惹麻烦。”
这倒是,娇娇觉得这人就是这样的命。
“好吧,那我们慢慢走,顺便看看风景,对了,我怎么觉得山里湖泊瀑布特别多,不会像岐王山一样有水下隧道吧。”
秦鱼不置可否,“你想多了,只是因为我选这样的路而已。”
娇娇想了下,“对哦,这样可以多遇上在湖里洗澡的美人美男。”
秦鱼:“瞎扯淡,我可真没这么想过,而且你当人家是什么人,随随便便找个湖泊就脱衣服洗澡?”
不过一人一猫也就偶尔瞎扯,秦鱼多数时间都在琢磨武功,娇娇也不打扰她,在边上上林里面跳来跳去采摘果子,要么就猎捕野味,他话痨,就跟黄金壁聊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半山腰靠近山顶的位置,天色黑了。
秦鱼没打算入夜去青煌山驻地,因为最近高强度比斗后,她的领悟达到一个小瓶颈,青煌山宗门驻地人多,不利于清修,所以她宁愿在山里夜宿。
“选择湖泊有利于干嘛,当然是有利于捕鱼啊,你不喜欢吃鱼吗?”秦鱼在月色下带着娇娇去湖边准备抓鱼当晚餐,配合娇娇刚刚抓来的野鸡,正是两种荤味。
不过她才刚这么说,就跟娇娇一起看到了湖泊上面落下小瀑布水流中一个人正站在湖泊中,嗯~~洗澡。
娇娇看了下背影。
“男的,失望不。”
“不过身材超好,开心不?”
“只能看到上面,看不到下面,难过不?”
灵魂三连问,娇娇很快发现自己得罪了人,秦鱼的手指落在他浑圆娇嫩的屁股上,来了一个360扭动。
嗷嗷嗷!!
娇娇抓着秦鱼手臂,憋住了惨叫声,不过一人一猫看了一会,背对他们站在瀑布下洗浴的人忽然出声了。
“出来。”
秦鱼挑眉,撩开了枝桠枝叶,站在树枝尖端笑了笑,“阁下,抱歉,打扰了。”
幸好是男的啊,并不算尴尬。
后者转过身,露出腹部整齐精悍的腹肌跟一张普通寡淡的脸。
脸上还有剑痕,平白多了几分冷狞。
哦,难得遇到一个颜值不是很过关的,但气质厉害,高手。
秦鱼不动声色,对方也打量了秦鱼一眼,目光在她手上抱着的娇娇停留了下,然后落在承载一人一猫重量后略微弯曲的枝干。
那样粗细的枝干本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可一人一猫闲散自在得很。
擅身法。
“滚!”他冷冷吐出一个字。
娇娇有些脾气,可秦鱼搂住他腰肢,“走吧,这人实力不低,而且对杀人也挺麻溜。”
娇娇:“你打不过么?”
秦鱼:“不一定,但这个时间点没必要,因为”
因为有人来了!秦鱼转身离去的时候,目光一瞥,林中走出一个高大魁梧但是衣着略褴褛粗劣的男子。
对方背负着一把斧头。
络腮胡,不修边幅。
湖里的人跟走出山林的人都看了一眼秦鱼,秦鱼走了,他们才好开始动手,不至于让渔翁得利。
不过这人走得太干脆,他们也有些惊讶,惊讶归惊讶..
打还是要打的。
“田莽,没想到你这狗鼻子还挺灵。”
湖中男子冷冷一句。
岸上田莽沉沉说,“比不过你轻松,华林烨,我说过了,我师弟的仇迟早是要报的。”
两人估计后面也没多说,一个出水,一个拔斧
秦鱼只听动静,不观战。
娇娇:“为啥不看啊?观战也有好处的吧。”
秦鱼从另外一个湖泊抓了鱼,态度有些冷淡,语气有些轻飘。
“他们的实力还没到能让我得到好处的地步。”
“哪怕田莽是天河三宗纵横的最强弟子,也哪怕华林烨是地阙三派太华宗的得意门生。”
啊哦,有点霸气哦,我喜欢~娇娇笑了。
————
那两人平分秋色,打得难舍难分,动静不小,惊动了不少人,但于秦鱼没什么影响,她这一夜都在自己所待的偏僻小地盘里面演练分析武功,直到天色渐明。
山中躁动超过平常,秦鱼跟娇娇在湖边洗把脸后跳上十米高的高树,在树顶眺望,可以清楚看到山中林道中的武林侠客。
山道如此,再往上的宗门驻地,阶梯上的平台有人负责登记。
娇娇视力跟秦鱼差不多,看了看,忽然说:“小鱼,我发现这个副本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嗯?这小胖子有进步了啊,竟还看出问题所在。
秦鱼老怀安慰,温柔问:“什么?”
娇娇:“综合颜值普遍比前面几个副本高,美女美男特别多!我觉得这情况不太妙。”
秦鱼:“”
他说错了吗?没有。
所以秦鱼无法指责,只是淡淡道:“古代副本大多山清水秀空气质量好,又没被工业商业熏陶过,气质也明显,在你看来自然美好许多,其实也就那样吧。”
也就那样吧?
娇娇嘀咕:“那个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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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秦鱼偏头看去,正看到在下面山道上来的一群白衣弟子中显得十分卓越毓秀的某个女子。
“算。”
“泛善可陈吧。”
土话就是——卧槽,那女的就一般般嘛。
黄金壁又上线了,刚好听到两人对话。
——我接错系统了?服务对象不对?
闭嘴吧你!
秦鱼说着下了林木,往山上去,娇娇敏锐察觉到自家小鱼鱼速度比较快,好像想赶在前面登记进去避开某些人一样。
————————
“小鱼公子?”青煌山山门玄关,负责登记的人打量了秦鱼几下,握笔的手有些停顿,跟边上的人有些眼神交流,似乎有些迟疑。
这样的迟疑在边上一些人也窃窃私语起来,抱着猫的秦鱼也没说话,她早过了那种怕别人指指点点的阶段了。
不过青煌山对她有保留,倒不是因为什么采花贼身份,而是因为秦少宇的死吧。
“怎么?为何停止登记?”山门显然来人了,这个年纪跟秦少宇差不多,正是秦霖的弟子之一江鸣,“小鱼公子,不知你是要参加武林大会,还是”
言外之意如果不参加武林大会跟其他人一样在他们青煌山的监管下,优越感?
呵!
秦鱼对原主所在的秦家没有半点好感,所以她看了对方几个人一眼,问:“蔺相来不来?”
江鸣一怔,下意识皱眉,“相爷的事儿宗主还未下达指令,而你”
他还没说完,秦鱼把相府府令拍在桌子上,“现在,他来了。”
全场皆惊!
在青煌山门人尴尬忌惮的时候,秦鱼转头看向登记者,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下,“看什么看,记!”
这眼神太特么冷酷了,更妖魔似的,登记者一个哆嗦忙记下名字。
秦鱼指尖勾了府令,看向江鸣,“给我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地方,我喜欢清静。”
江鸣:“”
当他们是什么?会那么听话?
事实上会。
因为眼前这个人是蔺珩的人,当然了,你还可以说他们秦家还有女儿是蔺珩的老婆呢,可不好意思,人家丧偶了,老婆挂了,尸骨无存。而且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秦家跟相府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是秦家卖女儿攀关系,而蔺珩对秦家也十分貌合神离,没有多少情谊,甚至在那可怜的秦三小姐挂了后分外冷酷,对青煌山没有半点留情,否则你以为最近江湖上对青煌山的嘲讽为何越演越烈。
而小鱼公子不一样,人家现在是相爷眼前的红人,手握蔺珩鲜少给人的府令,等于是嫡亲一脉的心腹了。
所以这口气青煌山无论如何都得吃下去。
而且还得让人看出来他们吃得心甘情愿的样子。
于是江鸣挤出笑脸,正要说些漂亮的场面话,自己的一个小师弟没能忍住,恶言恶语来了一句:“嚣张什么,拿着鸡毛当令箭而已。”
在场都是练武的,那耳力真特么太好了,于是气氛又
秦鱼:“你觉得蔺珩是鸡?”
卧槽,这话厉害了。
如果说刚刚气氛是古怪微妙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死寂了。
青煌山的人表情就跟吃屎了一样,尤其是那个小师弟几乎想灵魂现身表达三连否了。
江鸣脸皮都要笑干了,各种婉言解释,身段一放再放,还一脸冷意怒斥小师弟,让后者认真道歉
秦鱼冷眼相看,不置可否,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傻子身上,但她好像还是没能及时离开。
缥缈门的人来了。
蒋慕辰到半山腰接的人,上来后见到秦鱼,却不好意思喊,倒不是怕自己被人指摘,而是因为察觉到秦鱼所在的蔺派跟上闻泠韫的不对付,所以他没开口,不过想到刚刚秦鱼说的话,他努力压了压嘴角。
蔺珩是鸡吗?
谁敢应啊!
上闻泠韫自然也听到了,在一众缥缈门弟子里面,她是最醒目的,只是她习武的目的人尽皆知,也不为武林比斗,所以有些游离的姿态,这种姿态无损她的姿容气质,在众人都看向她的时候,她看了秦鱼一眼,神色淡淡的,没什么反应。
冷白莲么,没什么变化,秦鱼暗道,反觉得略安心,也就走了。
半个小时后。
————————
叩叩叩,房门被敲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秦鱼开门就见到上闻泠韫,她刚刚专注于修炼,让娇娇代替自己监控这边区域,但这死胖子显然没有示警。
正以贵妃醉酒姿态卧躺在被子里面打盹的娇娇扬起尾巴挠了下丰满臀部,“你说的是有危险人物来啊,这个大美女很危险吗?”
秦鱼瞟他,目光凉凉的。
娇娇觉得自己皮薄肉嫩,但他毛多啊,所以抗住了秦鱼的死亡眼神,“哦,鱼鱼,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哦!而且就算我示警了,她就不会来了吗?还是你有本事不见她?”
这死胖子是不是在地狱里专修如何怼她了?
秦鱼无奈,打开门,主动表达了自己的震惊。
日光之下的上闻泠韫好似比在帝都时越发美了几分,或许真正的美人素来是因年岁而沉淀美貌跟气质的,何况这个第一世家千金今日还穿了修身英气的缥缈门门派服装。
“你的耳目素来比别人好,这点我还是知道的,不必装作对我到来一无所知的样子。”
上闻泠韫语气浅淡。
秦鱼倚着门,瞟了下她后面,这边僻静,没什么人,她身后也没人。
“有趣了,你总不会住我隔壁吧。”
“对。”
秦鱼挑眉,微笑,“青煌山就不怕我这个采花贼对你这位帝都第一美人做些什么?”
这是调戏?上闻泠韫目光幽幽,“你想做些什么?”
哎呦卧槽!这女的在缥缈门修什么了,这是反撩她?
她还真就喜欢跟人怼呢,送上门来的刺头是吧。
秦鱼正想怼回去呢,上闻泠韫补了一句,“你能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
你能..?
不,你不能。
秦鱼分分钟听出她话里的隐意,哦,她虚,她不行,这特么萧甜甜的胡扯都传到缥缈门去了?
这要是真一男的,就算不是霸道总裁杰克苏,也得二话不说把这女人腰肢搂住按在墙上一个壁咚啊。
可秦鱼不是。
那么这个女的为什么一改常态说这样的话呢?是不是在试探她?
诶,说好的练武健身去呢?你琢磨我一个采花贼干啥子。
秦鱼脑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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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脑子机灵得很,再揣度上闻泠韫的表情,哪怕后者段位不低,她还是从中品出了几分微妙感。
这女的对她有怀疑。
怀疑她不是小鱼公子?怀疑她不是男的?怀疑她是黄妈妈?
这段位不一样,一下子能看出来的也不多,可恨太久没接触这女的,秦鱼一时也把握不准,但她预感到如果上闻泠韫这边出了岔子,平时她无所谓,如今已在青煌山,她有所图,若是有差池,可就前功尽弃了。
娇娇也这么认为,所以立马说:“还等什么,上啊!”
上?上啥子?每次我跟个谁谁牵扯上你就鬼哭狼嚎跟死了爹一样,现在又来酱紫,你作不作?
娇娇:“你背着我跟当着我的面是两码事,我也是有原则的。”
秦鱼:“”
秦鱼想了下,看了下四周没人,果断伸手攥住了上闻泠韫的袖子,把人往前一拉。
上闻泠韫近前一步,跟秦鱼近在咫尺。
她心脏跳了好大一下。
这是个外男,还是个采花贼,她不是她不是那个..
她脑子里突兀就浮上了这样的认知。
后知后觉得,她察觉到自己退了一步,靠在了柱子上。
秦鱼惊讶,咦,这大白莲也会怕?
臭丫头,让你来试探我!
她不由翘了下嘴角。
娇娇:“禽兽啊!”
闭嘴!
或许是秦鱼的表情刺激到了上闻泠韫,她登时冷下脸来,抬手就甩来一掌!
手腕被秦鱼攥住了,直接别到上闻泠韫身后,将人抵在柱子上。
上闻泠韫不喜欢这张采花贼的脸,看到觉得不舒服,所以偏过脸。
她不说话,秦鱼反而也不好说什么,深深看了她一眼,“上闻泠韫,咱们是有协议在的合作伙伴,还是不要动手动脚的号。”
上闻泠韫:“现在动手的是你。”
秦鱼:“那是因为你刚刚要打我。”
上闻泠韫:“你有证据吗?”
说你是黑白莲,你还真就黑给我看了是吧,还特么耍赖!
秦鱼盯着她好一会,幽幽说:“如果我现在把你拖进房间扔到床上这样那样你说我能不能做上闻老太师的孙女婿呢?”
你会耍赖我还不会耍流氓吗?
秦鱼控制了下表情,故意弄出猥琐的样子
愤怒吗?羞恼吗?上闻泠韫却忽笑了下,“你知道虚无这个词吗?从虚到无。”
从虚到无
娇娇:“她的意思是说虽然你那根玩意现在是虚的,但如果你乱来,你那根玩意会被切。鱼鱼,我感觉到她家里的高手可能正在赶来的路上。”
秦鱼也察觉到了。
所以放开了上闻泠韫。
上闻泠韫绷着的心脏才松缓下来,看着这个小鱼公子退了两步,怕了?
她这心刚刚放下来,秦鱼忽然闪电般捏住了她的脸颊,手指扯了下她脸上的白嫩光滑的皮肉。
上闻泠韫:“”
秦鱼收回手,笑了下,“手感不错。”
如果是林桑,老早就炸了,可上闻泠韫只是皱眉。
“是不是很生气,很想杀了我,要么插我几刀也好,可你不行啊,你现在又打不过我。”
秦鱼眸色含笑,“所以,上闻泠韫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别的人,你一定要记得带上高手护卫。”
“我刚刚不是为了吃你豆腐,而是为了提醒你而已。”
“这世上别的男人可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样只摸下你的脸就算了。”
秦鱼帅气结束自己的发言,正要关上门。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秦鱼抬眼,“你问好了。”
“你在公众面前反讽蔺珩是鸡..恐怕不仅仅是想托罪给青煌山吧,我觉得你是认真的。”
额,好像在场就这个女人看出来了。
秦鱼默了下,也没否认,“是,我是认真的,他的确是鸡啊,铁公鸡。”
“亲爱的上闻小姐,如果让我在他跟你之间选,我肯定选你啊,谁让我是采花贼,好色呢~”
她笑着关上门。
上闻泠韫靠着柱子看着紧闭的房门半响。
等上闻家的高手过来,上闻泠韫已经坐在了自己那边小院里。
“泠韫小姐,我们觉得您不宜住在这边,毕竟这人不仅是采花贼,还..还是蔺相的人。”
上闻泠韫倒了一杯茶,神色却颇为冷静平和。
“她不会。”
抬起眸子,她缓缓道:“今非昔比。”
如果秦鱼在这里,一定会发现此时的上闻泠韫表情十分深沉复杂,全无半点刚刚被她“调戏”时的那些不理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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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武林大会第一天,一般用于接待,是一些大佬们悉数赶来的时间段,根本不会用来正式的武林大比。
外面热闹得很,可秦鱼还算低调,一直待在屋里,既修炼,也在低调中刺探情报。
偶尔学一些秘籍。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到中午。
午时,青煌山来请人了。
秦鱼跟上闻泠韫都被邀请去参加午时的露天午宴。
一边吃饭一边介绍谁谁来了,谁谁还没来,大家跟我一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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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派头摆出来了,自然是要来的,而上闻雅致也在,上闻泠韫自然得去见一见自己姑姑,所以也去了,就是没一起走。
秦鱼走后面。
等她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人家姑侄两人紧挨着坐一起,时而侧面交谈,十分亲近,秦鱼明显感觉到周遭男人们心猿意马的目光。
妈的,她这采花贼的锅可背得真冤!
今日午宴宴请的都是一些有名望有地位的与会之人,如果秦鱼今天早上没有表态,那么此时她也就跟那些普通江湖人一样,可她表态了,这里自然有她一个位置。
“小鱼公子来了?”坐在主位的秦霖从容温和,气度十分好似的。
秦鱼瞥过坐在不远处的胡远川,暗自腹诽这那秦少宇傻逼绝对是假冒伪劣产品,这胡远川才跟秦霖是父子档吧。
“秦盟主客气。”秦鱼也端起虚伪的面容跟对方寒暄两句,武林人多数还是有骨气的,对她这采花贼/奸相爪牙十分不感冒,也就少数小人之辈或者野心之辈对秦鱼进行了客套的外交,也有许多中立摇摆的鉴于上闻家两女也在这里,也就没表态了,所以秦鱼也乐得清静,抱着自己的娇娇吃得好生开心。
但她也没只顾着吃,其实暗地里在判断在场的人胡远川这一辈的基本被她简单掠过,她在意的永远是上闻雅致这一类大佬。
除了秦霖在场,上闻雅致也在,地位跟实力值得留意的还有八个门派到场的长老级别人物。
但门主级的一个也没到。
嗯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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