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离宁武路两条街的百善路,那里有一个正准备新建的楼盘,所有的手续和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正是进入拆迁阶段。
但让开发公司拆迁负责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早已经谈好拆迁价格也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几家拆迁户,当推土机推到门前的时候,这几家人突然不搬了。一家大小,上到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几个月的婴儿,一屋子人死活不肯出去。
开发公司的拆迁负责人带着一群人无论好说歹说就是不动,气得他直接甩出合同。
“你们签了字的,这已经不是你们的房子,在不搬我有权到法院起诉你们”。
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婆‘哎哟’一声,直接从凳子上扑倒在地上。
一家子人一下子哭了出来,赶忙扑到老太婆身边,个个哭得撕心裂肺。
“妈,你不能有事啊,你别吓我们啊”。
“妈,你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还没来得及享福,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拆迁负责人眉头紧皱,以他工作多年的经验,这样的场面多半是提起排练好的,但他仍然不敢造次,八十几岁的老人,多多少少身上都有点毛病,要是真闹出人命,怕到是不怕,但一旦扯起皮来,影响了施工进度,损失的钱可不是一个老太婆能抵得上的。
正犹豫间,
蹲在地上的中年妇女猛的站起来,发疯似朝他冲过去,伸出十个带有长长指甲的爪子就在他的脸上乱挠,嘴里还不停的叫骂,“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找你拼命”。
拆迁负责人猝不及防,脸上被抓出几道深深的血槽,疼的啊的一声叫出来。
发疯的女人很恐怕,推了几下都没有推开,还好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反应快,急忙上前来开中年妇女,否则恐怕他就要毁容了。
面对这疯狂的一家子,开发公司负责拆迁的一群人夺门而出。
负责人拿出纸巾擦了擦脸,眼神冷厉。他当然不会去走法律程序,当官司打完法院判下来指不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冷冷的对身边工作人员说道:“先拆周围的,这几家立刻给我停水停电,然后把周围的路也挖了”。
“哼,不愿出来就给我在里面呆好,我不信还治不了几个刁民”。
说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清风茶馆,陈万林笑呵呵的接通电话,“喂,是何经理啊”。
“额....是这样啊”!!
“哎,这件事我有点有心无力啊”。
“嗯,对对对,我之前是收了你的钱,保证拆迁顺利。但你也知道,实际上我们干的活儿也就是吓唬吓唬那些普通人,又不敢真的下死手。”。
“嗯,是是是,吓人确实是我们的拿手好戏,但是这个世道变了啊,有些刁民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也拿他们没办法啊”
“额,对对对,你说得对,我看这样吧,现在百汇区这块儿负责的是小马哥,你要不给小马哥打个电话”。
陈万林挂了电话,对一旁的马森笑了笑。
马森叼着烟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手机,把拇指放在了关机键上。
然后笑着对坐在一旁的人说道:“冷哥,鹏程集团这次可要头疼了”。
冷海淡淡一笑,“记住,做得要隐秘,不能给山民哥找麻烦”。
马森点了点头,“冷哥放心,我是山民哥一手扶起来,江湖中人,义字当先,我绝不会忘了山民哥的提携”。
冷海对马森还是比较放心,这人就是因为讲义气,以前才混得很惨。
冷海淡淡撇了一眼陈万林,“常赞那帮毒贩个个都是亡命之徒,结果如何你也清楚,你要是敢背叛,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在东海消失得干干净净”。
陈万林赶紧低下头,“我陈万林本来是该死之人,若不是山民哥高抬贵手给我一条活路,说不定我早就被仇家五马分尸,山民哥的情义我不敢忘记。请冷哥转告山民哥,鹏程集团的钱我以后一分也不会收”。
冷海淡淡的点了点头,带上口罩和帽子,走出了清风茶馆。
“谭经理您抽烟”!
“谭经理您喝水”!
刚一坐下,陆霜就忙前忙后的给对面的男子端茶倒水。
男子四十多岁,不过头顶已经形成了地方包围中央的格局,挺着大大的啤酒肚,是一家银行的贷款经理。
男子一边享受着陆霜给他点烟,一边一双小眼儿不住的往陆霜身上瞟。
陆山民眉头微皱,强忍着厌恶之色,率先开口说道。
“谭经理,您看能不能帮帮忙”?
男子眯着眼呵呵一笑:“陆总,我听过你大名,前段时间还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你,说实话,我是真的佩服你啊,敢跟毒贩作对,是条汉子,我代表东海人民谢谢你。”
说着话锋一转,面露难色,一脸无奈的说道:“但贷款这个事儿一码归一码,银行也是有制度的。你们有十几家酒吧已经抵押贷过款,没法再抵押了。新公司又是刚成立,没有任何的银行流水和交税记录,难啊”!
陆霜赶紧赔笑着说道,“谭经理,你也看过我们的财务报表,我们十八家酒吧的每个月都有一百五十多万的盈利,而且盈利很稳定,我保证你给我们的贷款不会成为烂账”。
男子一双眼睛不住的在陆霜身上打量,看得陆霜浑身不自在。“陆总一身正气,不像常赞那样到处捞偏门,正规酒吧能挣多少钱,何况任何生意都是有亏有赚,万一亏了你们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的饭碗儿可就保不住了”。
陆山民皱着眉头说道:“这一点谭经理可以放心,现在整个直港大道的酒吧都在我的手上,没有任何竞争对手,收益只会稳步的上涨”。
男子呵呵一笑,“陆总说的道理我懂,不过谁知道你贷下这笔钱是不是用在阳诚娱乐身上,要是你哪去投资其他生意,然后其他生意又失败了,你来个申请破产,我找谁哭去”。
陆山民接着说道:“我在直港大道的老旧小区买了五栋楼,现在产权过户还没有办下来,谭经理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先贷一部分款给我,到时候那五栋老旧楼房的产权证下来,我再来做抵押”。
男子再次瞟了一眼陆霜,淡淡道:“陆总要贷的可是六千万,那几栋六七十年代的房子可贷不了这么多”。
陆霜一听这话有戏,赶紧带着恳求的口吻说道:“还请谭经理帮帮忙,先给我们贷点出来”。
男子扔掉烟头,重新叼起一根烟,一脸的为难,“关键是你们现在手里还没有产权证,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成功过户”。
陆霜赶紧起身给男子点烟,男子抬手轻轻的握住陆霜的手腕,淡淡的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别样的意味儿。
“办法嘛到也不是没有,不过、、、”。
阮玉满心的委屈,眼眶微红差点流下泪来,事到如今她当然知道这位谭经理心里的龌蹉想法,但手腕儿被抓在空中,一时也不敢抽回来,生怕惹怒了这位经理把贷款的事给搅黄了。
这个时候,一只大手横空伸出,一把抓住了男子手。
男子显然没想到陆山民会有这样的举动,有些生气的转头看向陆山民。
他看到的是一双冰冷得毫无感情的眼神,冷得他心里一阵发凉。
男子一脸愤怒的看着陆山民,“陆总,你这是干嘛”。
“噗”,陆山民另一只手抓起桌子上还有些烫的茶水,猛的洒在他的脸上。
男子被烫的啊的一声尖叫,抓住陆霜的手也一下子松开。
陆山民手上一用力,猛的将男子提起来,包房里的桌凳稀里哗啦一阵乱响,男子整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陆山民冰冷的声音响起,“不要在百汇区让我看见你,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拉着还没缓过神来的陆霜走出了包房。
这两天,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跑了很多家银行,这已经是第五家,与预料中的一样,以现在阳诚娱乐的状态,没有哪家银行愿意贷款。
看见陆霜四处苦苦哀求,低三下四的给人求情,陆山民的心里很不好受,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走出小八仙酒楼,陆霜蹲在路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陆山民默默的站在一旁,心里满是愧疚。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这一路走来,在别人看来是越来越好,但这一路却是越走越艰难。
以前是一个人吃饱一家人不挨饿,一个人默默的去做着该做的事情就好,从来不去关注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他不是一个人,身边有一群兄弟姐妹,他必须扛起来。
陆霜蹲在地上哭了几分钟,站起身来,擦干眼泪,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山民哥,我马上联系下一家银行”。
陆山民摇了摇头,温柔的说道:“跑了一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这个时候,兜里的电话响起,陆山民拿出手机一看,是罗兴打来的。
陆山民皱起眉头,罗兴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干什么。
陆山民现在的关系与罗兴很微妙,玫瑰酒吧和直港大道的三家酒吧都有罗兴的股份,这算是合作伙伴关系,但是罗兴实际上是依附于陈然,虽然这种依附并不是很紧密,但也类似于几百年前朝鲜依附于华夏的关系。
而陈然与他的关系也很微妙,有矛盾有隔阂,如今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默认的合作伙伴关系,更重要的是这里面还涉及到海家对他的算计。
正印证了生意场上的那句老话,‘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能走到目前这一步,可以说大部分原因都在于海家,左丘曾经说过,除了海东来会爱上阮玉是意外之外,他走的每一步都有海家的身影。
即便没有海东来和阮玉的事导致他仇视海家,陆山民依然对海家没有好感。表面上看海家是在扶持他,但是每逢他遇到生死大难的时候,海家从来置之不理,不管其中是什么原因,但至少可以说明一点,海家毫不在意他的死活。甚至可以说几次自己处于生死边缘,都是海家造成的。
所以对于海家,他一直都有戒心。
罗兴虽然江湖气息浓厚,但也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在面对海家和他的时候,一旦海家确实对自己图谋不轨,陆山民可以肯定他会选择海家而不是自己。
所以陆山民不太愿意与罗兴纠缠太多。天知道他会不会是海家再一次算计自己的棋子。
陆山民本以为罗兴打来电话是想放高利贷给他,毕竟他断贷的事情在建材市场传得沸沸扬扬,罗兴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罗兴的电话并没有提及放贷,也没有提出要入股建材城,显然海家并没有告诉他百汇区开发在即的事情,否则以罗兴的性格,肯定会要来插一脚。
只是对陆山民搬到常赞表示恭喜和感谢,毕竟常赞也暗中在放高利贷影响了他的利益。
其次就是询问陆山民知不知道这两天鹏程集团在百汇区附近的产业频频出现状况的事情。
罗兴在百汇区的势力并不比他小,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比他更大,鹏程集团在百汇区的产业出事,肯定会联系当地的势力去解决,陈万林和马森这里走不通,肯定会去找罗兴。显然对方已经找到了罗兴。
陆山民没有否认,如果否认了,罗兴就会毫无顾忌的行动,他手下的那些长期催债的人比那些小混混可要专业多了,陈万林和马森不见得会是对手。
但也没有承认,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谁让他不好过,他就不让谁好过。
罗兴是个聪明人,两败俱伤的事情他不会去做,更何况还有一个搞不清状况海家横在中央,只要陈然没有点头,他相信罗兴不会轻举妄动。
陆山民把情绪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的陆霜送回家中,安慰了一番,叮嘱她好好的休息,这两天不管是在精神上还是身体上,她都太累了。
回到家中,各条信息源源不断的汇拢,鹏程集团在百汇区附近区域的所有产业都受到了影响。特别是碧海湾的房地产开发项目,那几家钉子的位置恰好钉在整个工地的几处关键位置。
断水断电封路并没有解决鹏程集团的问题,因为外面有源源不断的“好心人”送去各种物资。几十个亿的项目每耽搁一天会损失多少陆山民没去计算,那是鹏程集团该关心的事情。
有些事情是着急越乱,越乱越着急。
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经过几天的精神紧张和担忧,现在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不禁想到,如果他是鹏程集团的董事长,或者他是林朝阳,面对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有钱可以办成任何事情,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想法。他们可以出钱让当地的势力出面,但是目前的情况,百汇区当地的势力是不会收他的钱。
走法律程序,这更加不可能,这不是输赢的问题,这些小混混都是滚刀肉,进去关几天根本就不是事儿,官司打赢了也没用,这中间损失的时间就是金钱。所以不论输赢,走法律程序都已经输了。
没有办法的时候,等又何尝不是一种办法,这个时候林家应该比他更着急才对。
不管林朝阳是什么样的人,林家始终都是生意人,陆山民相信生意人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想通这些关节,陆山民放松了下来,进入卫生间轻松的洗了个热水澡。
卫生间是干湿分区的,陆山民穿着一条内裤走出卫生间,对着镜子擦着头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从小进山狩猎让他养成了对周围环境都特别留意的习惯。明明记得阳台的窗帘中间留有一条半尺宽的缝,但此刻镜子中影射出的窗帘却是拉得死死的。
他很快从惊疑中镇静了下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再次踏入卫生间,然后缓缓的关上卫生间的门,穿上衣服裤子。
卫生间有一个窗户可以直通厨房。
轻手轻脚的从窗户中爬到了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背贴着厨房的墙壁慢慢的移动到厨房门口。
缓缓的探出头观察客厅的情况。
这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他想到过很多种情况,比如有人拿着枪,或者有人拿着刀,但绝对没想到看到的是如此诡异的一幕。
沙发上坐着一个老人,留着半寸长的胡须,看不出具体年龄,穿着中山装,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人正看着他笑,而且还是那种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就像是一个长辈很随意的看着陆山民。
陆山民当然不会被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迷惑,能够从五层楼高的窗户轻松进来,肯定是个高手。
老人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对他手上的菜刀视而不见,这更加让陆山民觉得这是个高手,说不定就像老神棍和老黄的世外高人。
陆山民手里提着菜刀从厨房走了出来,但并没有靠近老人,而是保持了三四米的安全距离。
“你是谁”?
老人拍了拍沙发,满意的笑了笑,“不错,面对我这样一个老头子都如此警惕”。
“你是怎么进来的”?陆山民冷冷的问道。
老人指了指茶几上的钥匙,“看来这两天你的情绪很紧张,开了门连钥匙都忘了拔下来”。
陆山民皱了皱眉,一时间竟想不起到底是不是进门的时候忘了取钥匙。
老人笑了笑,“这么胆小,连一个老头子都要怕,这个可不像你的为人”。
陆山民眉头紧锁,“你认识我”?
老人点了点头,“当然认识,前段时间我还在新闻里看到过你,一身是胆,独身闯入毒窝勇斗毒贩”。
陆山民的警惕性稍微放松了一些,想来回家的时候确实是忘记了拔钥匙,要是随便出现一个老头儿都是老神棍那样的世外高人,那世外高人也太不值钱了。
走向沙发,但依然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了茶几另一侧的一根凳子上。
“别告诉我你走错门了”。陆山民冷冷道,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和蔼的老人而有任何客气。
老人呵呵一笑,“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走错门的地步,你先放下菜刀,老头子我心脏不好”。
陆山民观察了一阵老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高手,缓缓的把菜刀放在茶几上。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你就叫我阚爷爷吧不吃亏,我来找你呢是想帮你”。
陆山民紧紧的盯着这位姓阚的老人,“我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老人笑了笑,“当然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成为我们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还暂时不能告诉你,等你彻底融入我们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我们需要你这样有勇有谋,心智又很坚定的年轻人,这样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很少了”。
陆山民冷冷的看着老人,“我连你们是谁,想让我干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老人一脸淡然的笑容,似乎早就猜到他会拒绝。
“你可以先听听我们能给你什么好处在拒绝”。
“什么好处”?
“你觉得林家的鹏程集团怎么样”?
“那是一家大集团公司”。
老人呵呵一笑,以很不屑的口吻说道:“大个屁,我可以让你在两年的时间内超过它”。
陆山民内心无比震惊,几百亿资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能让他两年内做到,简直匪夷所思,但是看老人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吹牛。
老人漫不经心的举起一个手指:“你要是答应成为我们的人,一年之内,我助你搞垮鹏程集团”。
陆山民眉头紧皱,脑袋里一片混乱,这老头儿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这里面有什么大阴谋,前面有海家在算计他,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老头儿在算计他。
老人说的那些话确实很打动的,但自古道理都是想通的,自己能无缘无故的得到这么多东西,那失去的自然也不会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奇怪的老人走后,陆山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满头大汗。脑袋里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泛起惊涛骇浪。
顾不得已经快到凌晨十二点,直接冲下了楼。
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就赶往民生西路。
左丘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的发呆,桌子上满是资料。
当陆山民火急火燎打开门冲进来的时候,吓了他一大跳。
左丘长出一口气,不满的说道:“赶着去投胎吗?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通知一声,你想吓死我啊”。
陆山民也不理会左丘的不满,直接坐到沙发上,拿着左丘的水杯干完一杯水。喘了口气。
说道:“左丘,我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左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瘪了瘪嘴,“你发什么神经”?
“有一张网,看不见的网在展开”。
陆山民抬起头,眼神中充满着复杂的光芒,“左丘,我现在真的信了,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山野村民”。
见陆山民郑重其事的样子,左丘皱了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陆山民把今晚遇到那个怪老头儿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左丘越听越心惊,脸上一时闪现出惊讶的表情,一时又眉头紧皱低头沉思。
说完之后,陆山民眼巴巴的看着左丘,等着他说话。
但左丘没有说话,一直低头沉思,脸上的神情不断的变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陆山民从来没有如此郑重其事过,以前在山里打猎,不管遇到任何猛兽,遇到任何麻烦,都没有如此心慌过。因为他至少可以看到或是预见些什么。
但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他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他,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样,当他回头时候,却看不到任何人或者东西在盯着他。这让他的心里有些发毛。
见左丘不说话,陆山民说道:“左丘,你觉得这事儿会不会和我的身世有关,我和林家的事很隐秘,除了当事人和阳诚娱乐的核心人物,没有人会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你说他会不会是林家的人”。
陆山民想了想又说道:“不会是林家的人,他如果是林家的人怎么会对林家流露出鄙夷的神色,还说能帮我在一年之内弄垮林家。那他会不会是梁先生的人,那个梁先生很是神秘”。
说着又摇了摇头,“也不可能,那个梁先生扮演的角色很像一个中间人,关键是他没有理由帮我,要是要帮我的话,也不会让姜妍不给我贷款”。
“那他会不会是海家的人,或者跟柳依依有关”。
“不对”!陆山民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这也不可能”。
“这老头儿对我很了解,我这一路的经历他都清清楚楚,就像是跟在我身边亲眼看见的一样”。
“左丘,你说他会不会是我爷爷安排的人,或者是老黄和老神棍安排的人”。
陆山民眉头紧皱,“也不对,他们要是有那个本事,怎么可能在山里呆了二十年”。
陆山民越想越乱,“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山民再次自言自语的问道:“左丘,你说这老头儿是不是知道关于我的身世啊”?
左丘挠了挠头,不耐烦的瞪了陆山民一眼,“你小子烦不烦人啊,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好,我冷静,你说”。
左丘叹了口气,“你脑袋里有太多的疑问,这些疑问让你迷失了方向,甚至都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们可以从两个方向来推演一遍”。
“第一种可能,这老头儿知道你的身世。如果是这样,他一定与你爷爷或者你的父母有交情,否则等着你的不会是馅饼,而是屠刀。这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了解你的一切,说不定从你到东海下火车那一刻起,他就在关注你”。
“第二种可能,这老头儿不知道你的身世,那他就是在后面发现了你,觉得你有着特殊的天赋,想利用你为他做事。至于怎么知道你在东海的事情并不难,请一家侦探公司调查你的过往,然后平时再派人跟踪调查你,你的一举一动自然就逃不过他的眼睛”。
陆山民思考了片刻,很自信的说道:“不可能有人能掌握我的一举一动而不被我发现,更何况我身边还有秦风,他是武道高手,要是有人长时间的跟踪他不可能一点警觉都没有”。
陆山民接着说道:“我觉得应该是第一种可能,既然海东青能发现我的身世,其他人也有可能发现,更何况听他的口气,他们的势力很大,我现在小打小闹的资产能为他们做得了什么,他们没有理由选择我”。
左丘摇了摇头,“我的想法与你正好相反,我倒是觉得应该是第二种可能”?
“为什么”?陆山民惊讶的问道。
左丘把茶几的一份资料递给陆山民,那是一份关于海家的情况资料,看资料的深度,应该是从网上收集得来的。
“发现了什么”?左丘问道。
陆山民茫然的摇了摇头。
左丘说道:“海天集团的创始人,也就是海东青的爹,死于一场车祸”。
陆山民不解的问道:“那又怎么了”?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父母也是死于一场车祸”。
“这能说明什么,两场车祸的时间上间隔十几年,地点上也完全不相同,你不会觉得这其中有关联吧”。
左丘说道:“推理嘛,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我们不妨回顾一下你到东海来的经历,最开始你在烧烤店烤烧烤,与其他到东海的打工仔没有什么区别,是什么时候你的命运开始变化的,就是第一次在皇朝KTV遇到了陈然。也就是说海东青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你的身份。她是怎么知道我不清楚,但我觉得很可能是因为你们两个之间有着什么共通之处,这种共通之处只有亲身经历过后才能感同身受。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海东青能查到你的真正身份,而曾家的人去了马嘴村也什么都查不到”。
陆山民疑惑的看着左丘,“我觉得你这推理有些牵强”。
左丘缓缓道:“别急,你慢慢听我说”。
陆山民再次接过左丘递来的一叠资料,大概翻了一下,全是二十年前左右三年之内全国车祸死亡的资料,这些出车祸的人有一个共同点——全部都姓陆。
左丘缓缓的说道,“你不用仔细看,这些资料我都看过”。然后顿了顿说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
左丘摊开双手,“什么都没发现”。
陆山民不悦的说道:“这么严肃的气氛别开玩笑行不行”。
左丘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有发现就是重大的发现,你想想看,你有一个那么牛逼的爷爷,还有老黄和老神棍两个世外高人,连海家都忌惮三分,那你父亲该是多牛逼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出车祸死亡,是不是应该是一个天大的新闻”?
陆山民一下子明白过来,“所有新闻报道都没有符合的,这不正常”!
左丘缓缓的说道,“是很不正常。”
顿了顿又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或许你爸根本就不姓陆,或者你不姓陆”。
陆山民狠狠的瞪了左丘一眼,“你爸才不姓陆”!
左丘瘪了瘪嘴,“我爸姓左”。
“我说这些是想说明一点,你的身份并不是谁都能轻易发现,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别人更难知道,所以海东青知道你的身份有可能有特殊原因,但其他人并不会那么容易查出来”。
说着左丘顿了顿,欲言又止,其实让他非常坚定那个怪老头儿不知道陆山民身份的最大原因并不是这两点,而是基于他对陆山民爷爷有一种几乎盲目的崇拜和信任,他相信以陆山民爷爷的智慧,是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陆山民的身份的。因为种种迹象已经表明,陆山民爷爷之所以一直隐藏陆山民的身份,最大的可能性在于陆山民一旦过早的暴露,将会有生命危险。
“你爷爷一定会最大限度的减少知道你身份的人,这样才能更加确保你的安全。我想老黄和老神棍没有在你身边保护你,最大的原因也在这里,他们出现在你身边反而会暴露,他们不在你反而更加安全。所以我觉得那个怪老头儿应该不是你爷爷他们的布局”。
“至于海东青,这段时间我推演了很久,我觉得她最开始引你上路应该是她自身的行为,目的是引你背后的力量出来”。
“至于后来,他应该是成功引出了老黄或者老神棍,至于他们达成了什么默契或者协议,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可以肯定其中有一条就是海家要保守你身份的秘密。”
左丘思索了片刻,郑重的说道:“我猜想你后面的路,海家应该不会参与了,从现在开始,你所走的路都是你自己的路,方向也在你自己手中”。
陆山民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那个怪老头儿与海家没有关系,与我爷爷的布局也没有关系”?
“对”左丘点了点头。
陆山民脸上的疑惑没有半点减少,“难道真的是我根骨奇佳身负异禀,这也太扯了吧。还有他是怎么知道我到东海来所有的事情,还知道得那么详细,你说有高手跟踪调查我,这不可能成立,我对自己的感知很了解,从小山中狩猎,对危险的感知本来就很敏锐,再加上我现在也算是个高手,不可能天天有高手跟踪我,我一点感应都没有”。
左丘不屑的看了陆山民一眼,“别一天到晚高手高手,拳脚再厉害也比不过脑袋灵光”。说着顿了顿,“我觉得你最好去考个驾照”。
陆山民愣了一下,“这跟学驾照有什么关系”?
“要掌握你的出行其实很简单,买通几个出租车师傅就行。那些出租车师傅不是高手,对你也没有敌意,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你能感应到危险和有意的跟踪,但你从普通人身上什么都感应不到”。
陆山民倒吸一口凉气。
左丘接着说道,:“说不定你楼下的小卖铺的老板,经常吃面的小面馆的服务员,或者你长期去理发的理发店的理发师,反正你经常出入的地方都有你的痕迹,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别人获取消息的来源,他们都是普通人,对你都没有恶意,也不用特意盯着你收集你的信息,你能感应到什么”。
陆山民听得毛骨悚然,“左丘,你不会是写把脑袋写坏了,脑洞也太大了吧,如果对方不知道我的身份,有什么理由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精力”。
左丘瘪了瘪嘴,“他们到底要你做什么我不知道,但要说他们在你身上浪费太多精力你就太高估自己了,能够说出一年帮你打垮林家鹏程集团的话,对方手上掌握的势力和金钱不是你能想象的,连你都有周同替你收集整理信息,人家肯定也有类似的部门”。
左丘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艺术虽然高于生活,但本质上还是来自生活。你刚才描述中说对方是看重了你用勇有谋心志坚定,想让你成为他们的人,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是实话。说不定他们幕后是什么组织或者大财团,但不管是什么组织都需要人才,你就是他们要选拔的人才之一。”
见陆山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左丘接着说道:“你现在变得越来越敏感了,要是在一年前你肯定不会想这么多,经过一年多的磨砺,我发现你对人对事的怀疑越来越大。这本来是一种成熟的表现,但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简单的事情反而会被复杂化”。
见陆山民脸上还有疑虑,左丘叹了口气,“你想想看,我左丘堂堂天京大学的大才子,现在还不是给你一个小学毕业的山民打工,这在外人看来也是见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事情其实很简单,我就觉得你能成大事,所以愿意跟着你干。我能真这么想,自然别人也有可能这么想”。
陆山民诧异的看着左丘,“我真有这么优秀”?
左丘笑了笑,“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的优秀并不是偶然,有你爷爷、老黄、老神棍这样的高人培养了你二十年,想不优秀都难。你的有勇有谋和心志坚定在某种程度上说就是他们三个老人培养起来的。你想想看,没有老黄的擀面下饺子,没有十几年如一日的书法练习,没有你爷爷有意无意给你灌输的那些道理,你会是现在的陆山民吗”?
“更何况对方既然对你的情况很清楚,岂会不知道你与曾家和叶家有关系,曾家在东海绝对是能排进前五的大家族。特别是叶家,虽然资产和根基都不如曾家,但在东海却能独善其身,为什么,就是因为背景通天,是谁都不敢惹的主儿。”
陆山民皱了皱眉头,“但是我与叶梓萱只是普通朋友”。
左丘嘿嘿一笑,“再你看来是普通朋友,但在有心人看来,这里面的文章可就大了,你不是说叶梓萱对人的直觉很敏锐吗,凡是对她有企图接近她的人都能感觉到,导致她身边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女孩儿,但是你做到了”。
陆山民点了点头,这么一说,他到真有资本被对方看上眼。这个道理就像林家看上自己一样。不一样的是前者是想利用自己获得利益,后者是想利用自己对付曾家。
“好,照你这么说,那个老头儿是某个利益组织的人,然后发现我是个可以培养的人才,又有一定可利用的人际关系,然后就找到了我”。
左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最大,有些组织本来就有专门的特殊人才储备机制,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搬倒常赞的事情吸引了他们,然后他们着手调查你,发现你具备的素质和条件符合他们的要求,然后在你困难的时候出手帮你,想拉你入伙”。
“他们会是什么组织,搞得神神秘秘”。
左丘想了想说道:“也没你想的那么神秘,根据你的描述,我觉得应该是一个财阀组织,这样的组织其实很多”。
“很多”?陆山民不解的问道。
“对,比如说商会就是这样的组织,一些大企业大家族抱团形成利益共同体,类似于国与国之间的,比如北约、欧盟,既有内部竞争,也有相互的帮助”。
陆山民眉头微皱,商会他当然知道,大多是以地域分布组织起来的,像什么湖南商会、广州商会等等,这是一个很松散的组织,更像是一张人脉网。
“如果是商会,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左丘沉思了片刻,“这我就不清楚了,有些商会并不一定是以地域分布成立的,也许这个组织很特别,但不管怎么说,根据你的描述应该是一个类似的财阀组织,所以你不用太担心这个组织的危险,或许你只是他们选中的人之一,并不是非你不可”。
左丘一本正经的说道:“山民,这一次或许真是天上掉了块馅饼”。
陆山民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答应那个老头儿”。
左丘点了点头,“只要他不涉及你身世的事儿,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借着这股东风,你会飞得更高更快”。
陆山民沉默了,他知道左丘说得对,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着这样一个财阀的资金支持,他的事业会犹如坐火箭一样腾飞,但是他心里有着浓浓的不安,就像是在山里的时候感知到周围潜伏着猛兽一般。
摇了摇头,“这虽然是一条捷径,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虽然我很想尽快成长起来搞清楚身上的秘密,但是我想靠自己”。
左丘皱了皱眉头,“做生意就要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就像那些商会里面的大企业大老板,哪怕已经很成功,依然要借助群体的力量。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虽然你肯定要付出些东西,但这个世界上做什么事情是不需要付出的呢。”。
陆山民面色坚毅,“林家是生意人,百汇区的产业受到打击,我相信他们会做出最符合利益的选择,我能靠自己走出现在的困境”。
左丘还是试图劝陆山民一下,“人生虽然很漫长,但关键的就那几步,我相信那个组织不单单只是选中了你,说不定还物色了大量与你类似的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做了最后的决定,“左丘,这次我不能听你的”。
出了民生西路,陆山民拿出一张只有一个电话号码的名片,照着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拨通后,陆山民只说了一句话,“谢谢你们的好意”。
打完电话,陆山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怪老头儿开的条件确实很吸引人,但是山里人都有个习惯,从不伸手拿别人无缘无故送过来的东西。即便拿了,哪怕是一针一线也要还。那个所谓的组织能给他那么多东西,那得用多长时间去还,说不定就是一辈子,那他自己的一辈子岂不是要为别人而活,想想都觉得糟心。
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出来,心里才踏实。
................
宁安路的一家茶楼,三个建材老板坐在一间包房悠然的品着茶。
“不是说陆山民已经断贷了吗,但是昨天我看见装修公司已经进场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还嫌亏得不够彻底吗”?
说话的人叫李良,是一个钢材老板,百汇区建筑工地的钢材有三分之一都是他在供应。
坐在上首的一人五十多岁,叫赵炳,挺着大大的啤酒肚,满脸横肉,是百汇区的水泥大王,百汇区一多半水泥生意都是他在坐。
“急什么?他现在只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坚持不了多久”。
另一个满脸麻子的呵呵一笑,“建材城装修好有什么用,供货商不给他供货,也是白搭”。
李良皱了皱眉:“王麻子,你说得倒是轻松,我打听过陆山民这个人,心狠手辣,听说还杀过人”。
王麻子撇了撇嘴,“你怕了,我就不信他有胆量把建材市场一百多个建材老板全杀了”。
这个时候,包房门被推开,一道充满杀气的声音响起。
“一百个我不敢杀,但要杀你们三个,还是没什么压力”。
三人打了个哆嗦,看见一个满脸杀气的年轻人,一双眼睛宛如毒蛇一样盯着他们,身后还跟着胡惟庸等四五个人。
“你是谁”?
胡惟庸笑了笑,“他就是你们口中的陆山民”。
陆山民冷冷一笑,缓步走过去,拉了一张椅子和三人坐到一起。身后七八个人立刻在周围了一圈。
李良颤抖手准备摸兜里的手机。
陆山民嗖的从腰间拔出一把大砍刀,猛的插在茶桌上。
看着还在摇摆的明晃晃的砍刀,李良吓得手一抖,手机砰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三人满头大汗,面面相觑。
陆山民冷冷一笑,“与常赞比起来,你们差得太远了”。
王麻子嘴里还叼着烟,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的说道:“常赞是毒贩,我们是正经生意人,你这是犯法”。
陆山民哈哈一笑,揶揄的问道:“你以为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赵炳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陆总,大家都是生意人,你这样不合规矩吧”。
陆山民冷冷一笑,“我从不主动惹事,谁与我正经的做生意,我就是个正经的生意人,谁在背后给我玩儿阴的,我就跟他玩儿狠的”。
陆山民指了指茶桌上的刀,“别说你们,哪怕是鹏程集团我也不放在眼里,最近鹏程集团在百汇区的产业遇到了不少麻烦,想必你们是知道的”。
说着叹了口气,“别把我惹急了,否则我死,也要拉几个陪葬的”。
赵炳强自镇定,“你想怎么样”?
陆山民狠狠的说道:“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要是东海附近的钢材、水泥厂家还不愿意给我供货,我就只有拉你们一起陪葬”。
王麻子咬着牙鼓起勇气说道:“你的建材城主营钢材和水泥,搞得那么声势浩大,我们吃什么,你这不是逼死我们吗”?
陆山民呵呵一笑,“这才是该有态度嘛,生意是谈出来”。
“我可以给你们保证不出两年,你们赚的比之前十年还多”。
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山民,“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陆山民猛然拔起刀,吓得三人脸色煞白,“你,你要干什么”?
陆山民拿起刀放到手臂上,缓缓的划了一刀,鲜血顺着刀刃不住的往下滴。
三人看得直发毛,心想这人是不要命的疯子。
陆山民脸上笑容依旧,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们原因,但我以血立誓,如果我说了半句假话,你们拿这把刀砍我,绝不还手”。
三人看着陆山民血淋淋的手臂,面面相觑。
陆山民淡淡一笑,“钱靠谁一个人挣不完,合作共赢才能挣大钱”。
“怎么合作”?李良问道,以前只是听说陆山民的事情,今天才发现这是个不要命的人。
“一直以来你们都把目光集中在百汇区,互相之间为了点蝇头小利争得你死我活,互相杀价,互相内耗。鹤蚌相争渔翁得利,高兴的是那些开发商和建筑公司,他们巴不得我们争得你死我活,要是我们成立一个百汇区建材行业协会,外可以抱团进军其他区域,内可以与那些开发商和建筑公司叫板谈利润”。
三人互相看了半天,赵炳说道:“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不是很有威望和实力的人召集不起来”。
陆山民淡淡一笑,指了指自己,“我难道不具备这样的威望吗,再加上你们三个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事儿不难”。
见三人沉默不说话,陆山民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认为我现在资金链断了,建材城能否建立起来都是个问题”。
陆山民笑了笑说道:“不急,你们可以先等着,如果建材城没有建立起来,就当我今天的话全是放屁,如果建起来了,到时候就麻烦三位多多周旋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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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你比犬子强太多了
阳诚娱乐董事长办公室,整个上午,陆山民一言不发。
山猫作为董事长秘书,也陪着陆山民坐了一个上午。
“山民哥,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啊”!
陆山民也知道不对劲儿,整整三天了,鹏程集团在百汇区的所有已有和在建的产业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照理说,也该坐不住了。但是到现在,竟然见不到林家丝毫的动静。
“山猫,林家这三天的损失不止四千万了吧”。
山猫点了点头,“特别是两个高档小区的项目,多拖延一天,就会有几百万的损失”。
“这不正常啊,做生意嘛,挣钱是第一要务,林家这样的商场老手不同于江湖人士,不可能意气用事跟我死磕,即便真搞垮了建材城,他的损失说不定要抵得上好几个建材城,这不是生意人的思维”。陆山民皱着眉头说道。
山猫思索了片刻,“山民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林家的实力与曾家还差得远,他哪来的胆子明目张胆的跳出来”。
陆山民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要对付曾家的不止一个林家”?
山猫点了点头,“所以林家到现在都还不来找我们谈判,因为他们不怕亏,如果后面有一个集体的话,他现在亏的损失,自然有人会补偿给他”。
顿了顿,“我们现在逼迫林家罢手,其实林家也在逼你答应他的条件,我们在等,他们应该也在等”。
山猫眉头紧皱,张了两次嘴,欲言又止。
陆山民突然有一种无力感,淡淡道:“有什么直说”。
山猫双手交叉,搓了半天,低着头说道:“我们对林家在百汇区产业如此大面积明显的骚扰只能是短时间的,长时间下去早晚会引来警察的注意。这其实是一招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这场战争的本质上还是资本的战争。如果只是林家倒有可知难而退,现在看来林家只是其中之一,背后到底还有多少人不得而知,这已经无异于面对一个大财阀了”
“山民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是一场超越了我们层次的战争,我们或许压根儿就不该卷入进来”。
说完,山猫抬头看着陆山民,只见他闭上了眼睛,脸上看不出明显的表情。
陆山民闭上眼,一种无力感传遍全身。
死胡同!
这是一条死胡同,这不同于和王大虎,也不同于和常赞之间的斗争。
这是一场商业战,对手是航空母舰,而他只是一个小舢板。
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难怪那个怪老头儿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会信誓旦旦的说以后会找他,这压根儿就不是自己所能战胜的对手。
陆山民缓缓的睁开眼睛,“山猫,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山猫眼神色黯淡,心有不甘的说道:“真正的博弈在于他们和曾家之间,我们只是不小心被浪花儿给卷了进去。我知道山民哥永远不会出卖朋友,如今之计只有急流勇退”。
陆山民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放弃建材城”。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趁现在才刚装修,还有大量资金没有投入进去,早点抽身,退守阳诚娱乐,等形势明朗之后再做打算”。山猫一口气说完。
见陆山民没有答话,山猫再次焦急的说道:“山民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于我们的敌人,现在我们无异于襁褓中的婴儿,没有任何胜算”。
陆山民咯咯冷笑,听得山猫心里直发毛。不明白他的笑声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陆山民脸上渐渐浮现出阴鸷的笑容,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有些邪魅。
“山猫,你说我要是答应林朝阳的条件呢”!!!
“什么”!!山猫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以他对陆山民的了解,陆山民是不可能选择出卖朋友的。
陆山民眼神坚毅,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声音冰冷的说道。
“告诉唐飞,撤掉所有给鹏程集团闹事儿的人”。
山猫脑袋混乱了片刻之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神仙打架溅起的浪花儿已经把他们逼上了绝路死路,陆山民这是要不退反进,往战争的中心前行。
“山民哥,这么做,飞哥和阮总他们会怎么想”。
陆山民坚毅的看着前方,“什么都不要告诉他们,否则就露馅儿了”。
山猫点了点头,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担忧,这一次恐怕真是九死一生了。
............
林家的别墅坐落在滨南区,那是一个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松浦江的滨江别墅区。
踏进林家别墅,迎接他的是十几个手持明晃晃砍刀的保镖和林朝阳手里的一支手枪。
陆山民视而不见,径直走了进去,沙发上坐着两个五十多岁男人,一个叫林耀华,是林朝阳的父亲,也是现如今鹏程集团的董事长,另一个叫林耀国,是林耀华的弟弟。这两个人的资料周同给他看过。
“陆山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林朝阳举着枪上前两步,指着陆山民的头,满脸的杀气。
陆山民淡淡一笑,看着沙发上静静抽着烟的林耀华。
“你们林家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林朝阳哈哈大笑,满脸冷意,抬手一耳光就向陆山民的脸上扇去,上一次被扇的两个耳光不仅扇到了他的脸上,更是扇到了他的心里,让他这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啪”。
陆山民后发先至,一耳光打得林朝阳横移两步。
林朝阳硬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陆山民敢还手。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林朝阳哇哇大叫,上次是在别人的地盘才挨了两耳光,这次竟然在自己的家中还被人扇耳光。
“我要杀了你”!
“够了”!林耀华冷喝一声,不知道是对林朝阳的鲁莽举动还是对陆山民的蛮横无理感到不满。
“来者是客,你给我坐下”。
一语双关,既是命令林朝阳,又是命令陆山民。
陆山民淡淡一笑,淡定自若的走到一侧的沙发处,悠然的坐下。
林耀华笑着撇了一眼陆山民,“心狠手辣、临危不惧,最关键的是还懂得识时务,你比犬子强太多了”。
PS:二更在今晚十二点之前
“阿英啊,我想陆山民了”!
“少爷,你、、你可别吓我”。
肖子建往河里撒了一把鱼饵,“哎,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想他烤的烧烤”!
阿英长舒了一口气,“哦”。
“阿英啊,你觉得陆山民烤烧烤的手艺怎么样”!
“嗯,还可以”。
“阿英啊,你总是那么吝啬对别人的赞美,那天晚上你吃得可比我少”。
“烧烤烤得好又能怎么样”!
“阿英啊,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他没我长得帅,没我有才华,也没有我聪明,但总算也是有一样强过我嘛,至少表妹以后不会饿肚子”。
“哦”。
“阿英啊,要不我们去露营怎么样”!
阿英脸蛋微红,难得娇羞的点了点头,“我去准备东西”。
“阿英啊,多准备点吃的,陆山民那家伙食量能顶上我两个”。
阿英脸色瞬间恢复冰冷,“他也去”?
“还有梓萱”。
“嗯”。
“哦,对了,别忘了准备烧烤架”。
“少爷,鱼上钩了,你的鱼凫动了一下”。
“咦,没有啊,你是不是眼花了”。
“你看,又动了一下”。
肖子建叹了口气,“阿英啊,鱼凫动不一定是鱼上钩了,也有可能是人动了”。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
看完短信,肖子建眉头微皱,随即又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阿英啊,我发觉我越来越喜欢陆山民了”。
阿英眉头紧皱,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肖子建悠悠的说道:“阿英啊,你说我这么用心的了解他,他又了解我几分呢”!
“少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个怨妇”。
“对啊,‘怨妇’两个字形容得很好,我刚才正在思考用什么字眼儿表达我此刻心情更合适”。
“少爷,你可不能和抢表小姐的男人,这不厚道”。
肖子建无语的盯着阿英,“阿英啊,看来我们得找个时间‘坦坦荡荡’的交流一番,让你知道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纯爷们儿”。
阿英脸蛋通红,心中砰砰直跳,咬着嘴唇说道,“爷爷说过,要等你打过我才行”。
“哎,树挪死人挪活嘛,阿英啊,我昨天在银河会所顺了瓶迷药,抽空喝了它不就行了”。
“少爷,鱼上钩了”!!
................
雅倩大厦,方舟火急火燎的冲进董事长办公室。
曾雅倩不解的看着兴奋不已的方舟。
“曾总,你看看这个”。方舟双手递上一本杂志。
曾雅倩接了过来,是最新一期的《东海财经》,封面上赫然一行大字,《诺亚方舟——开创新型购销模式的革命者》。
缓缓翻看,曾雅倩也和方舟一样兴奋,这篇文章不仅驳斥了上一期《东海财经》上那篇针对她的文章,还从国际发展,华夏国情,经济历史、人文心里等多方面论证了诺亚方舟光明的发展前景。观点精辟、论据充分。
一篇文章看完,曾雅倩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好”。
看了看文章的署名,是一个叫“小六子”的人,这是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
“曾总,这一招真是高明”。方舟满脸钦佩的说道。
曾雅倩摇了摇头,“这不是我安排的”。
方舟惊讶的看着曾雅倩,“不是你?那难道是浩瀚集团”。
.........................
浩瀚集团,曾庆文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上次老爷子的生日宴彻底揭开了最后一张遮羞布,曾庆华和曾庆生频频私自接触集团各大股东,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内乱的彻底爆发只是迟早的问题。
更让他气氛的是,外在的敌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行动,高壤区的两块地本来是囊中之物,只等着开拍就能拿下来。但是据可靠消息,市政府现在正开会商讨那两块地是否在红线范围之内。
政府公关一直是老大曾庆文在负责,但是这个关键的时刻,他竟然毫无动作。哪怕是他连续催促了两次让他去市政府沟通,他依然不动。
正生者闷气,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资料,发现秘书送进来的资料中有一本《东海财经》。
心烦意乱的曾庆文本无心看,无意间瞟到‘诺亚方舟’四个字,不禁感到更加烦躁。今天他面临这样进退为据的局面,大部分都是这个宝贝女儿造成的。
当看到后面的标题的时候,眉头不禁一皱,自从上一期《东海财经》那篇文章之后,各方媒体为了博眼球刷存在感,纷纷口诛笔伐。没想到还有人站出来对着干。
更让他疑惑的是,《东海财经》不等于其他媒体,这份杂志在普通人中的知名度不高,但是在企业界几乎是人手一本,成为东海经济的风向标。这本杂志上的文章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普通人就能投稿发表的。
带着一丝疑惑,曾庆文翻开这篇文章,越看越心惊,看到最后竟是热血沸腾,哪怕是他本身不看好诺亚方舟,看了这篇文章,也竟然有几分相像诺亚方舟会成功。
心里对女儿的恨也随之减少了几分,看来以前还真小看了雅倩。
就在离曾庆文办公室不远的地方,曾庆华也刚看完这篇文章,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这对于曾家来说是好事,但对于他来说却未必是。
‘攘外必先安内’,凡是践行这句话的人无一不是被骂的体无完肤,但是在华夏历史上,依然有不少人,而且还是不少大人物在前仆后继。很多人认为这是一种个人利益高于集体利益的自私的表现,应该受到口诛笔伐。
但他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恰恰是为了集体的利益,才更应该‘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安,何以集中力量对付外敌。
曾家在东海经营了两代人,政商各界底蕴深厚,他并不觉得那些跳梁小丑能真正撼动曾家。只要等他上位,他相信以他的能力可以轻易的扫清这些垃圾。
曾庆华把《东海财经》甩到一边,淡淡一笑,乱世才能出英雄,没有这些跳梁小丑的助攻,太平盛世,岂不是要被老二一辈子骑到头上。
“小六子,呵呵,我这个侄女儿到也算个人才,比她爹强”。
..........................................
鹏程集团,林耀华刚气愤的把《东海财经》拍到了桌子上,桌子上的电话就响起。
林耀华拿起电话刚想开骂泄愤,但当听到对方的声音,头一下子低了下去。
“今天的《东海财经》看到了吧”。
“看到了”。
“怎么回事”?
“额,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诺亚方舟或者是曾家的人反击”。
“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怒吼。
林耀华狠狠的咬着牙,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骂他。
他很想骂回去,但也只能咬着牙强忍,对方说得没错,他所做的事情不过是相当于打杂的小事,真正的高层交锋,他还没那个能力进入。
挂完电话,林耀华气呼呼的拨通了一个电话,“怎么回事,这篇文章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声音显然也很惊讶。
“你不知道,你他娘的竟然不知道,那你不知道谁给了你五百万,知不知道你儿子上重点高中是谁让他进去的”。
“林董事长,你先别生气,我会调查清楚”。
“还有,把那个‘小六子’给我找出来”。
“是是是”。
“还有,给我找最好的写手,我要在下一期的头版头条看到一篇不一样的文章”。
林朝阳看着气急败坏的林耀华,“爸,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林耀华斜眼看了一下林朝阳,“你会写”?
“我当然不会,但是我能查出来这个小六子是谁”?
“怎么查”?
,“这件事情必然是曾雅倩或者是浩瀚集团干的,顺藤摸瓜,跑步了”。
林耀华哼了一声,“你当曾家的人都是猪吗?能让你查到”。
林朝阳嘿嘿一笑,“那可不一定,有一个地方包揽东海高层更方面的要事大事的信息”。
林耀华皱了皱眉头,“金帝会所”?
林朝阳点了点头。
林耀华点了点头,“好,抓紧时间”。
“还有,这篇文章过后浩瀚集团的股价肯定会上涨,浩瀚集团动荡不安的股东心理肯定会有变化,这是我们不能接受的。督促一下陆山民,让他早点行动,我们必须让浩瀚集团的股价一直跌”。
提到陆山民,林朝阳满脸寒霜。“我早晚要弄死他”。
“闭嘴”!“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告诉他,这件事干好了,盛世酒吧和菲利斯KTV就送给他,银行那边也马上给他放贷”。
“爸,他信得过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为我们做什么”。
.............
穿上最好的衣服,脚底的皮鞋擦得也锃光瓦亮,还特意去了一家高档的理发店设计了一款帅气的发型。
陆山民抱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站在雅倩大厦的门口。引来上上下下不少人的侧目。
再次来到雅倩大厦楼下,陆山民露出一丝复杂的微笑。三年,一年半前雅倩告诉他,三年之后陪她打一场打仗。这才过去一年半,这场战争就提前打响了。
他有足够的能力吗?
没有。
有足够的实力吗?
也没有。
他有的,只是一腔的热血和这条命。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为她做什么。
第448章 吻我
挂完电话,曾雅倩眉头微皱,内心像灌满了酸甜苦麻辣,五味杂陈。电话是从医院打过来的。自从那一晚曾家大闹之后,爷爷就住进了医院。
电话中并没有聊什么特别的事情,爷爷东拉西扯的回顾了他波澜起伏的一生,又聊了他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小时候,主要是聊了她小时候怎么乖巧怎么可爱,聊到她的时候,爷爷笑得像个三岁的小孩儿,言语中充满了爱意。
一个老人,打拼了一辈子,本以为能安安稳稳儿孙绕膝的过完最后的时光,但上天就是不放过他。
她能够理解,站在爷爷的角度,没有什么比手足相残祸起萧墙更让人痛心的。
办公室门敲响,秘书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了进来。
“曾总,有个人给你送了一束玫瑰花”。
曾雅倩看着一大束玫瑰花,皱了皱眉,“谁送的”?
秘书笑呵呵的说道:“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大帅哥”。
曾雅倩笑了笑,“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这花是他精挑细选的,让您务必仔细欣赏’”。
...............................................................................
一袭白色的晚礼服,如梭的披肩长发,二十四颗晶莹圆润的珍珠项链,镶满水钻的白色高跟鞋。脸上的淡妆淡雅适宜淡妆,一颦一笑顾盼生辉。
在烛光的影射下,亦幻亦真,恍惚不在人间。
这一身妆容陆山民曾经在烧烤店见过,那个时候满心的自惭形秽,哪怕一丝丝的非分之想都是一种对美好的亵渎。
“好看吗”?曾雅倩轻启红唇,笑容温婉,与示于人前的霸道总裁形象判若两人。这是她第二次问陆山民。
记得第一次问的时候是在民生西路的巷子里,那个时候的陆山民还有些腼腆害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尴尬得赶紧撇过了头。
这一次陆山民没有撇过头,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不自然,而是痴痴的看得入迷。那一脸的痴迷像是在看一件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眼神一刻也不离开。
“好看”。陆山民傻傻的笑道。
“好看就多看会儿”。
“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上次周芊芊我们一起来这家西餐厅吃饭到底花了多少钱”?
曾雅倩呵呵一笑,“十五万,怎么,肉疼了,现在换地方还来得及”。
陆山民眉头微皱,随即又温柔的笑道,“痛并快乐着”。
曾雅倩目不转睛的看着陆山民,“打扮打扮其实挺帅的”。
陆山民得意的摸了摸新发型,“我可是马嘴村第一帅哥”。
曾雅倩呵呵一笑,“你现在一点没有了山野村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呢”。
“喜欢吗”?陆山民笑着问道。
曾雅倩笑着点了点头,“哪个女孩儿会不喜欢帅哥,赏心悦目,心情也会好许多”。
陆山民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握住曾雅倩的手,满心的怜爱。
“雅倩,很辛苦吧”!
曾雅倩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温暖,心里涌出一股暖流。辛苦!自从父亲出轨以后,他就不知道不辛苦是什么感觉。
伸手放在陆山民手上,脸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
“有你在,再辛苦都不怕”。
四只手紧紧相交,陆山民脸上浮现出深深的自责。
“如果是在山里,我会让人戳断脊梁骨的......雅倩,是我没有本事替你遮风挡雨,才让你过得这么辛苦”。
曾雅倩深情的看着陆山民,“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到时候我就躲在你的臂弯,哪儿也不去”。
陆山民眼神坚毅的点了点头,“到那个时候,如果谁敢欺负你,我打的他妈都不认识”。
曾雅倩噗嗤一笑,“才说你完全没有了山野村民的样子,转眼就现原形了”。
陆山民呵呵一笑,“我的根在山里,不管外表怎么变,骨子里还是你当初见的那个山野村民”。
“雅倩,跟我说说你们家的事情吧”?陆山民笑着问道。
曾雅倩含笑问道:“你想听”?
“嗯,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也想知道你到底在面临着什么”。
曾雅倩苦笑一下,“我大伯是个很自负的人,他一直认为他才是继承曾家的最佳人选,一直坚信曾家只有在他的带领下才能走得更高更远,再加上他是曾家老大,一直以大哥自居,从来就不服曾庆文,早就跃跃欲试,哪怕没有我的事件作为导火索,他早晚也会动手”。
“我三叔其实是他们三兄弟中最聪明的人,但心性有些阴鸷,哪怕是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至于曾庆文”,曾雅倩顿了顿,“也就是我爸,算是三个中性格最中庸的,要是打顺风仗可以,要逆流而上就差得远。估计现在最憋屈的就是他了,不过这也是他活该,自身不正,早晚回生祸端”。
陆山民眉头紧皱,“那你爷爷呢,他就不管管”?
说道爷爷,曾雅倩脸上总算浮现出一抹笑容。
“我爷爷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老东海人叫他曾大胆,他的一生就是一个传奇,人人都认为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他干成了好几件,也就是凭着一股热血和拼劲儿,才有了今日的曾家”。
“爷爷常说所有的子孙后背中,我最像他,所以他也最护着我”。
陆山民点了点:“看得出,你是够离经叛道的,豪门之家出身却去上了一个末流的野鸡大学,固执己见非要建立诺亚方舟,不顾一切反对偏偏看上我这个山野村民”。
陆山民笑了笑,“不过也辛亏你像你爷爷,否则就没有我们两个的今天”。
曾雅倩淡淡的笑了笑,“你之所以遇见我,不是因为我固执,是因为你的傻”。
陆山民疑惑的看着曾雅倩,“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在你之前,我心情不爽的时候,不止一次拿钱羞辱过人,别说一杯酒一千,一杯酒一百那些人也疯狂的抢着喝,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喝得哇哇狂吐,喝得丑态百出,心里就特别高兴,不过高兴之后,那些人我一个也记不住”。
陆山民咧嘴笑了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傻人有傻福”。
曾雅倩得意的看着陆山民,“物以稀为贵,情因老更慈,你遇不到我曾雅倩也早晚会遇到张雅倩、李雅倩,但对于我来说,陆山民却是可遇不可求的。要说运气,应该说我运气很好才对”。
陆山民心里满是甜蜜,不仅仅是他,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他陆山民遇到曾雅倩是天大的运气,完全没想到在雅倩看来,她遇到自己才是运气。
“继续说说你爷爷吧”。
曾雅倩叹了口气,“不管年轻时候多么的意气风发,人总有老的时候,一旦老去就犹如掉了牙的猛虎。爷爷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精力大不如从前,再加上已经很多年前就不再理会集团的事物,在这个更新换代如梭的时代,集团内部早已反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已经是英雄落寞,有心无力了”。
陆山民安慰的拍了拍曾雅倩的手,“放心吧,你爸他们三兄弟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尽管三人内斗,但毕竟都是一家人,相信他们在面对外敌的时候会有办法解决”。
曾雅倩笑着点了点了头,“我爷爷都管不了,我更是没那个心思去管这些事情,我只要做好我的诺亚方舟就够了”。
陆山民笑着说道:“今天《东海财经》上的一篇文章替你大大的出了口气,相信后面舆论的引导不仅是对诺亚方舟,对浩瀚集团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那倒也是,这篇文章给那些背后偷偷摸摸搞鬼的魑魅魍魉一记狠狠的大耳刮子,确实让人心中爽快”。
陆山民问道:“雅倩,那篇文章是谁写的,文采风扬,逻辑缜密,真是个人才”。
曾雅倩得意的一笑,“这是我爷爷托朋友在国外找了个经济专家执笔写的,当然不一样。我们曾家在东海这么大的家业,底蕴之深厚岂是那些跳梁小丑能够比拟的”。
两人甜甜蜜蜜的吃完这顿烛光晚餐,手挽着手恩爱的走出了这家贵得咂舌的西餐厅。
出了西餐厅之后,两人又去看了场电影。
曾雅倩斜斜的半靠在陆山民的肩头上,陆山民情不自禁的搂着她的肩。
一个安心,一个心安。
松浦江畔,一男一女,郎才女貌,携手而行。
忘却了两岸的繁华,忘却了人心的纷杂,忘却了一切的纷纷扰扰,沉浸在两个人的世外桃源之中。
“山民,还记得那晚我们站在这里吗”?
“当然记得,你带我去砸了你爸和他情人的门”。
“真痛快,那晚之前我憋屈了很久,你那一砸,把心里郁结多年的气都撒了出去”。
“是啊,但是我记得那晚你不但没笑,反而还哭了”。
“你那个时候对我说情绪和疾病一样,益疏通不宜赌,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哭过”。
“山民”。
“嗯”?
“我美吗”?
“美”
“山民”。
“嗯”。
“吻我”!!
出租车行驶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陆山民叫停了开车的师傅。
陆山民站在一颗行道树旁,静静的等着。
后面一百多米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行驶过来,在陆山民旁边靠边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一个甚至西装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高傲的斜视着陆山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今天干得不错”。
陆山民冷冷的看着中年男子,“你当曾家的人都是猪吗,你知不知道跟这么近容易被曾家的人发现”。
“发现又怎么样,还能抓住我不成”。中年男子毫不在意的说道。
陆山民冷冷一笑,“你很自大”。
中年男人戏谑的笑了笑,“话说曾家那小妞儿长得可真水灵,特别是你那深情的一吻,看得我直流口水,明天你们那甜蜜的一吻将会上头版头条,不知道曾家那小妞儿知道是你故意设局在陷害她,会作何感想”。
“啧啧,可惜啊,那么漂亮的小妞儿,你也只能吻那么一下了,要说你小子也真傻,要是我的话,怎么也得先睡上一晚,那才划算嘛”。
“找死”!!陆山民突然暴起,前冲两步,一个劈挂腿直挂对方脸庞而去。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陆山民会突然出手,见这一脚来势凶猛,不敢托大。双膝下蹲,双手一手托迎面而来的脚跟,一手拨陆山民的脚尖。
在依一托一拨之下,半蹲着的身子朝内侧一个赖驴打滚,旋即站起身来。
不等他发话,一拳带着猛烈拳风的拳头接踵而至。
来人双掌齐出出,挡住来拳,双掌的力量层层叠叠喷涌而出。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这一拳的力量,双掌力量耗尽,来拳来势不减。
拳头破开双掌,砰的一声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口。
来人蹭蹭退出三四米,堪堪站稳,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中年男人狠狠的看着陆山民,眼神中又惊又怕:“你、、、”。
陆山民不屑的冷哼一声,“内家拳高手,还是进入了易髓境初期能打出内劲的高手,想不到如此稀少的珍品也给人当狗”。
中年男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外家拳就能达到这个地步,刚才算我有眼不识泰山,告辞”。
“等等”!陆山民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中年男子犹豫的走了两步还是停了下来,要是没受伤,还有可能跑得掉,现在身受内伤,绝对是跑步了。
缓缓的转过身,“你还想干什么”?
“掌嘴”!
中年男子的嘴唇抽搐了一下,“陆山民,大家都是为同一个主子办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别太过分”。
陆山民猛的跨出一步,“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让我亲自出手”。
想到陆山民刚才那一拳的力量,中年男子狠狠的咬了咬牙,抬手啪啪的给了自己两耳光,嘴角鲜血直流 。
“你现在满意了吧”。
陆山民冷哼一声,“内家拳能踏入易髓境的凤毛麟角,个个都是宝贝,林家还没有资格请得起你。说说你背后的人”。
中年男子心下大惊,前膝微屈,后退绷直,做好随时搏命的准备。
“我要是不说呢”?
陆山民冷冷的盯着他,盯得他后背发凉。
“我知道你不会说,我只是确认一下林家背后是否真还有人”。
中年男子松了一口气,“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
陆山民从衣服里掏出一颗纽扣大小的窃听器扔了过去,“回去告诉林家或者你背后的人,这套衣服我收下了,这个玩意儿就不用了”。
“还有,今晚这顿饭加上看电影,一共花了八万一千三百二十五块,记得让林家的人给我报账”。
陆山民上前一步,嘴巴几乎贴到了他的耳朵,“我该做的都做了,告诉林家的人不要食言,否则我的实力你也见到了,他要敢脱了裤子不认人,别怪我拼着同归于尽,发疯灭了他满门”。
中年男子不自觉颤抖了一下,他感到了一股近乎实质的杀气,之前听人说陆山民杀过人他还不太信,现在他不仅信,还确信这家伙估计是个杀过不少人的亡命之徒。
陆山民当然没杀过人,但他杀过野猪,还杀过熊瞎子,那股杀气比起杀过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
陆山民刚回家,秦风就赶了过来。
“山民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那姓梁的果然不是一般人,出行都有高手相随,我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发现”。
“有多高”?
“有一个保镖估计不在我之下”。
陆山民倒吸一口凉气,秦风的实力他很了解,已经是摸到了搬山境中期的门槛,一旦进入搬山境中期,肌肉的密度将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也同时会给身体带来隐患,在五十岁之后这种隐患就会慢慢显现出来,所以很多外家拳高手到达中期之后,很难再有进步,也不愿意再有进步,因为肌肉密度再一次加大,身体会承受不了,除非达到传说中的金刚境,这种隐患才会消失,但那仅仅是一个传说,包括达摩祖师达到了这个境界也是后人的推断,实际上现实中还没有哪一个确切知道的人达到了这个境界。但这也已经足够了,外家拳搬山境中期一般情况下可以吊打内家拳易髓境中期的高手。
那人不在秦风之下,难道已经达到了搬山境中期不成。
“这个梁先生果然不简单”。
“山民哥,我还发现一个重大消息”。
“什么重大消息”?陆山民赶紧问道。
“那姓梁的与姜行长可能有那种关系”。
陆山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哪种关系,你说清楚行不行”。
“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
“什么”?陆山民惊讶的看着秦风,“你确定没看错”。
秦风一脸肯定的说道:“不会有错,我昨晚在新月小区附近吹了一个晚上的风,亲眼看见那姓梁的进去之后第二天早上才出来”。
陆山民沉默良久,“这就是你所谓的重大消息”?
“这难道不算重大吗”?
建材城的名字正式定名为汇发建材城,公司名字叫汇发建材有限公司,法人是胡惟庸。
建材城的装修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胡惟庸一边忙着和供货商谈判,一边事无巨细的盯着建材城的装修,忙得两脚不沾地。
这些事情全都是他在负责,陆山民彻底当起了甩手掌柜,到现在估计都还不知道建材城的门朝哪个方向开。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胡惟庸心急如焚,陆山民答应他尽快筹钱,但是直到现在也没见到钱来,之前的两千万付了建材城的租金和买了少许装修材料,已经见了底。
装修公司的老板虽然是老相识,垫付了绝大部分装修款。但长期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位老相识已经含沙射影的提了两三次了,再不付款,再好的朋友估计也得翻脸。毕竟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资金流就是生命线,人家也有人家的难处。
阮玉这边也好不到儿去,建材城的摊子刚铺开,招人、培训,样样都要钱,招聘的时候打肿脸充胖子,招聘广告要做得漂亮,招聘摊位要在最显眼的位置,人前要装成霸气侧漏的大企业高管,人后偷偷摸摸的找个角落吃碗泡面。
她知道陆霜那里也没钱,把自己的几万块存款全都花了出去,但这不是招一两个人,是招几十上百个人,几万块钱几天就打了水漂。
接下来她就只得竭尽全力的忽悠,忽悠那些招进来的人以后会怎么怎么好,现在培训阶段要学会先吃苦,这是公司对他们的考验。要懂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但她也不知道能忽悠到什么时候,这些人是来挣钱的,不是来做义工的,这样下去早晚得露陷。
陆霜憔悴了很多,尽管知道银行无法贷款,依然像飞蛾扑火一样,每天挨家挨户的去求情,现在百汇区几乎每家银行的行长都认识了这个倔强的女孩儿。
陆山民带着唐飞和山猫来到汇发建材城,看见汗流浃背的胡惟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都是五十岁的人了,在过几年就可以喝喝茶钓钓鱼安度晚年了,因为他才招来这些罪。
见陆山民到来,胡惟庸赶紧三步并两步的迎了上去,一双眼睛眼巴巴的望着陆山民,就像是漂泊在大海中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山民”??
陆山民含笑朝他点了点头,“胡总,辛苦你了”。
胡惟庸欣喜若狂,差点老泪纵横,“去楼上谈”。
建材城的三楼,胡惟庸划出了一片办公区域,不过还没有装修,只是简单的砌了几面墙,作为临时的办公地点。
见陆山民出现,阮玉和陆霜与胡惟庸一样的激动,个个都巴望着陆山民。
陆山民笑了笑,开口说道,“陆霜赶紧带着资料去东海发展银行找姜行长”。
阮玉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露出了如释负重的微笑。
陆霜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见所有人都一脸笑容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没有听错。一句话没说,拿起资料飞奔着冲出了这间临时办公室。
唐飞朝着陆霜的背影喊道,“等等,我陪你去”。
陆山民笑着拉住唐飞的手,“你可不能去,呆会儿你还有件大事要处理”。
唐飞不解的问道,“什么大事”?
“下午你去一趟鹏程集团,办理盛世酒吧和菲利斯KTV的过户手续”。
“什么”?唐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两天陆山民莫名其妙的让他撤回去鹏程集团产业闹事的人,本来心里还多少有些不理解,怎么突然剧情发生了大反转。
阮玉也觉得不可思议,赶紧问道:“要花多少钱”?
陆山民笑了笑,“一分钱不花”。
在场的人除了山猫,再次被震惊了。
唐飞愣神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一巴掌重重的拍在陆山民的肩膀上,“山民,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阮玉在一阵狂喜之后,眉头微微皱起,轻轻的咬着嘴唇低头沉思。
胡惟庸高兴得满脸红光,这个难关总算是过去了。
“山民,这次我是真的服了你了”。
陆山民笑着说道:“胡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胡惟庸拍了拍胸脯,“有你这个坚强的后盾,剩下的就交给我,你就等着坐上百汇区建材行业协会的会长就行了”。
阮玉抬起头,笑着对胡惟庸说道:“胡总,刚才负责装修的王经理好像找你有点事,看样子挺急的”。
胡惟庸看了看阮玉,顿时明白了什么,哈哈一笑,“估计又是催款的事儿,你们先聊,我这就去拿钱砸死他”。说我转身走了出去。
对于胡惟庸来说,他不想去细想陆山民的钱是怎么来的,那对于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钱就行了。
胡惟庸走后,阮玉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慢慢变得有些冰冷和气愤。
唐飞有些不解,问道:“阮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阮玉一把从办公桌上抽出一份报纸拍在桌子上。
唐飞疑惑的拿起那份报纸,惊讶得长大嘴巴,咦了一声,打趣的说道:“山民,不赖啊,都亲上了,还上了头版头条”。
阮玉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更多的是痛心。
她和曾雅倩都是金融高专的学生,曾雅倩还是她的师妹,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作为一个受过情伤的女人,最痛恨的就是负心汉。
“陆山民,这就是你能拿到钱,能拿到盛世酒吧和菲利斯KTV的原因”。
陆山民默然不语,在此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唐飞还有些茫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妹妹,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阮玉满脸寒霜对着陆山民一声怒吼,“你问他”。说完一把推开陆山民,抬脚走了出去。
唐飞有些莫名其妙,问道,“山民,阮妹妹在发什么疯啊”。
陆山民苦笑一下,淡淡道:“你问他”。说完也走了出去。
唐飞气呼呼的看着山猫,“你小子告诉我,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山猫咧了咧嘴,“你还记不记得那次股东会上,山民哥说鹏程集团让他出卖一个朋友”。
唐飞看了看报纸上陆山民和曾雅倩接吻的照片,又看了看山猫,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也有些不明白。
“不过是亲个嘴而已,就能让姜妍贷款,能免费拿到盛世酒吧和菲利斯KTV”?
山猫叹了口气,“别说是亲嘴,对于那些豪门贵胄,哪怕是一个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也能导致一个集团的股价起起落落,甚至是腰斩都有可能”。
........................
浩瀚集团董事长办公室,传出曾庆文愤怒的咆哮声,桌子上满是报纸的碎屑。
秘书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温文尔雅的董事长发如此大的火。
曾庆文气得满脸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恨意。昨天《东海财经》上那篇文章好不容易让他松了口气,本指望着浩瀚集团的股价会因此有所回升,从而减轻股东们对他的压力。没想到那只是黑暗前的回光返照。
他想不明白他的宝贝女儿到底想干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不停的给他捅刀子。
“曾雅倩,你就这么恨我吗,你就巴心不得逼死我吗”?
秘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董事长,这只是开始,后面会有更多的媒体往深里做文章,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堵住才行,一旦陆山民只是个小学毕业的保安头子的身份被添油加醋的披露出来,事情就不好办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曾庆文扶住额头,沉默了片刻。“把公关部经理给我叫来”。
见秘书站在原地不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曾庆文满脸的不满。
“我连你也指挥不动了吗”?
秘书赶紧说道:“董事长,公关部部长是大爷的人,恐怕不好使吧”。
盛怒之后,曾庆文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去吧,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不远处的办公室,曾庆华和曾庆生相对而坐,桌子上放着的正是那份报纸。
“老三,你说这次会对我们曾家造成多大的损失”。
曾庆生呵呵一笑,“因为诺亚方舟事件,我们的股价已经跌了两成,在这样本来市场预期就不好的情况下,再加上背后有人故意大肆渲染推波助澜,至少得再跌三成”。
曾庆华叹了口气,“老爷子挣这么大份家业,都让老二给挥霍了”。
“老三,我看还是出手堵一堵吧,这次曾家的损失太大了”。
曾庆生瘪嘴一笑,“这次事件来得太蹊跷,像是一个局,对方恐怕早已做好了准备,能堵得住吗”?
曾庆华沉思了片刻“至少也要给股东们做做样子嘛,让他们看到老二在败光他们的钱,我们在尽力挽回他们的损失,这个姿态还是要摆出来嘛”。
曾庆生哈哈一笑,“还是大哥你想得周到,这次事件结束之后,我看也是时候召集股东弹劾老二了”。
看到曾庆生一脸得意的笑容,曾庆华心生不满。
“老三,我们都是曾家的人,你要明白,不管我们怎么内斗,曾家的利益都要高于一切”。
第451章 进去吧
“小姨,我来了”!
“哟,小姨父这个大忙人也在家啊”!
肖子建笑呵呵的换好拖鞋走了进去,后面跟着满脸冰冷的阿英。
朱春莹笑着接过阿英手里的水果:“子建,阿英,快进来,到小姨家就和自己家一样,还买什么水果”。
叶以琛冷冷的撇了眼嬉皮笑脸的肖子,冷冰冰的说道:“还没走,真打算在东海安家”!
朱春莹瞪了一眼叶以琛,“哪有你这样当姨父的”!
肖子建大大咧咧的坐到沙发上,“没事儿,小姨父是面冷心热,心里面其实喜欢我得很”。
叶以琛抖了抖手上的报纸,“哼,油嘴滑舌”。
朱春莹拉着阿英的手,“走,去厨房帮我,让他爷俩儿慢慢掐”。
“小姨父在看什么报纸啊”?
叶以琛眯着眼看着肖子建,“你平时不看报的吗”?
“现在的年轻人谁还看报啊”,说着晃了晃手机,嘿嘿一笑。“一机在手,天下我有”。
叶以琛把报纸扔在茶几上,“那你应该看到今天这则新闻了吧”。
肖子建瞟了一眼报纸,笑道:“小姨父是想考我”?
叶以琛不置可否的说道:“虽然你外公说你有大才,但我始终觉得你是个草包”。
肖子建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小姨父,那你还是继续当我是草包吧,我一个外来人,来了东海之后一天到晚只顾着哪里有好吃的好玩儿的,对东海的情况两眼一抹黑,这则花边新闻,我可看不出什么门道”。
见叶以琛眼神深邃,直勾勾的看着他。肖子建呵呵一笑,“好吧,我承认,因为梓萱的原因,我确实了解过曾家,也留意过陆山民这个人”。
“说说看”。叶以琛淡淡道。
“这张照片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恰恰在浩瀚集团股价不断下跌的时候出现,做局的痕迹太明显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曾家的敌人在这个时候收买了陆山民”。
叶以琛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仔细看着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肖子建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侃侃而谈。
“陆山民这人我了解,想收买他比登天还难。还有那个曾雅倩,能强撑着所有人的反对搞‘诺亚方舟’,不会是个普通角色,在这个时候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开个房慢慢亲嘴不是更好,干嘛非要在人来人往的松浦江畔”。
肖子建眼珠子转了转,皱了皱眉,“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曾雅倩为了给诺亚方舟增加新闻度,炒作?不应该啊,她好歹也是曾家的人,还是浩瀚集团持股第五的大股东,得不偿失啊”。
说着含笑问道:“小姨父,你是东海的老江湖了,你来给我解解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叶以琛收回目光,淡淡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肖子建嘿嘿一声,“我是个生性散漫放荡不羁的人,当然入不得小姨父法眼”。
叶以琛冷笑一下,“那你知道你外公为什么不喜欢你们家,甚至到了要绝交的地步吗”?
肖子建耸了耸肩,“那是他们两个老头子的恩怨,我怎么知道”。
叶以琛重新拿起报纸,淡淡道:“梓萱今天心情不太好,一回来就躲在屋子里,去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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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山猫的解释,唐飞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阮玉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痛苦。
这一路走来,他不是看中陆山民多有钱,也不是看中陆山民能给他带来什么。而是信任,一种足以放宽心把后背交给他的信任。
唐飞虽然不太了解曾雅倩这个女孩儿,但他知道,当陆山民在民生西路还是一个烧烤小哥的时候,这个女孩儿就和他很暧昧。这样的豪门千金,在陆山民最没落的时候都没有抛弃他,而现在,陆山民竟然为了利益出卖了那个女孩儿。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陆山民吗。
他也同样感受到了阮玉那种愤怒和痛心。
一路追出来,一把抓住正站在路边的陆山民,抬手就是一拳。
陆山民没有躲避,脸上结实的挨了一拳。
“唐飞”。
“砰”,唐飞一脚踹到陆山民肚子上。
陆山民后退两步,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陆山民,是你告诉我万法变幻不移赤子之心,你他娘的摸着你的良心,你还有赤子之心吗”?
唐飞近乎咆哮的怒吼,“你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能出卖,是谁曾经告诉我做人要有底线,你还是我认识的陆山民吗”?
陆山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道:“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唐飞气得一把抓住陆山民的衣领,“大不了我们重头来过,一年多以前,我们两手空空,现在不是依然打下一片江山”。
陆山民咯咯冷笑,“你不是一直想出人头地吗,一将功成万骨枯,心不狠,站不稳。你难道还没看清这个世界吗?荣华富贵,功成名就,不是仅凭努力就能得到的。”
这个时候,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争吵的两人身边。
车窗摇下,里面的人淡淡道:“上车”。
陆山民一把甩开唐飞的手,坐进了副驾驶。
汽车缓缓驶离,留下唐飞一人痛苦的站在原地,双拳紧握,喃喃自语,“这还是曾经认识的那个山民吗”?
..................
“你不打算问我点什么吗”?陆山民转头看着方远山。
方远山面无表情,目光直视前方,从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你就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陆山民笑了笑,“曾家能叫得动你的还有几个”?
方远山淡淡一笑,“你就一点不担心这一去就回不来”?
陆山民呵呵一笑,“要是曾家就这么点气度,我看也差不多气数已尽了”。
汽车驶入一个别墅区,下车后,方远山亲自搜了一遍陆山民的身。
在进门的时候,门口的保安又拿出探测仪在他全身扫描了一遍,并没收了他的手机。
方远山推开别墅的门,“进去吧”!
陆山民皱了皱眉,“你不进去”?
方远山狡黠的笑了笑,“我就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