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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她不知道洛南初是如何走过来,然后平静无波的站在这里。

    “我还没吃饭。”花容摇了摇头,声音放得很轻柔,“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小鱼出去给我买早餐了,”洛南初笑了笑,“她应该会买多,我们一起吃吧。”

    “好。”花容应了一声,看着洛南初喝完了牛奶,转身进了厨房洗杯子。她看着她的背影,然后缓缓地,沉沉的叹了口气。

    燕如羽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只是容色有几分带着冷郁的阴沉。

    洛南初和花容吃完了早饭,于小鱼站起来收拾东西,然后就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对着洛南初道:“洛姐,有人过来了。”

    洛南初从沙发上抬起头,就看到燕秉脚步急促的从庭院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到燕秉,神色一暗,抬起头对着于小鱼声音轻柔的道:“小鱼,我楼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有洗,你能帮我放进洗衣机里吗?”

    于小鱼看了一眼她的神色,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燕秉是《长夜》的总导演,现在因为洛南初的事情,《长夜》估计亏损上亿,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于小鱼有点难过。

    “燕导,你怎么来了?”花容客客气气的站起来迎接,脸上的笑容很客套。

    燕秉脸色很难看,隐隐看去,甚至有些苍白,他直奔洛南初的那里,问道:“南初,电视上的新闻都是真的吗?”

    洛南初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她端坐在沙发上,很诚恳的跟燕秉道歉:“对不起。”

    燕秉的脸色苍白了一点,他断断续续的问她:“你当年在……暗夜……”

    洛南初:“做过。”

    “……”燕秉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他看着洛南初,眼睛一下子红了,退后了一步,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花容看着他的样子,也有些着急,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燕如羽,却见燕如羽只是沉默的看着燕秉,一双蓝眼睛里充满了深究的暗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南初平静的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没有跟您说过我当年的事情,对于对《长夜》造成的损失,不管多少亿,我都会赔。”这一赔进去,她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积蓄估计都要拿出来了。

    可能还不够。

    然而确实是她的错,被人挖出了这样的黑历史。

    “不,不是……”燕秉摇了摇头,他声音已经沙哑,“南初,这并不是你的错……”

    燕如羽在一旁平平淡淡的问道:“不是她的错,是谁的错?”

    燕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眼睛已经全红了,里面甚至隐隐有些泪光闪烁。燕如羽的目光有些沉,带着几分暗色,格外锐利。

    燕秉收回了视线,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头绞痛的情绪,对着洛南初道:“《长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就已经回本了。你好好在家休息,以后……”



    他想说以后爸爸绝对不会再让你吃苦了,但是说不出口,他心里格外的难受,他完全没办法去想象洛南初曾经会落魄到去会所酒吧卖身这种事情。

    这是他的亲女儿,他把她丢了,甚至还弄错了人。如果他能早点找回来,是不是她就不需要吃这么多苦?

    不……她本来就不需要吃苦。

    如果当年不是他意气用事,她如果能在燕家长大,她会是燕家的小公主,被所有人疼爱着,宠爱着,怎么可能会沦落风尘?

    燕秉一颗心痛得千疮百孔,眼睛里的泪意隐隐有些掩盖不住。

    花容看着他悲痛的神色,又惊又讶,虽然洛南初确实是很惨,但是燕秉这个反应,也太大了吧?

    他们燕家,还有这么一个性情中人?

    洛南初也很莫名其妙的样子,她看着燕秉泛红的眼睛,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气的。她现在确确实实的感觉到,这个导演,性格是真的很古怪啊……

    燕秉离开的时候,燕如羽起身送他。

    他抽着烟,淡淡的瞥了一眼苍老了许多的燕秉,道:“三叔最近许多烦心事么?”

    燕秉神情有点麻木,在发呆。

    他听到燕如羽的话,一愣:“什么?”

    “三叔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燕秉看着前方,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南初受了许多苦,你好好照顾她。”

    “三叔现在对女演员都这么体贴有佳吗?”

    燕如羽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燕家的子女都跟人精似的,燕秉有点招架不住,怕被燕如羽看出什么端倪,他摆了摆手,道:“我回去了。”

    燕如羽站在车门边,看着燕秉上了车,他眸色微微有些暗沉,点了点烟灰,他弯下腰扶着窗边,对着燕秉道:“三叔宁愿跟三哥商量也不愿意跟我说,是瞧不起我吗?”

    燕秉神色一凌,抿紧了嘴唇,低声呵斥了一声:“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燕如羽轻呵了一声,没说话,看着燕秉冷着脸色旋上车窗,把车开走了。

    他捏着烟走回大厅,花容站起来捏了捏眉心,跟他告辞:“我有点困了,先回去休息。这件事告一段落,你多陪一下初初。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心里肯定还是难过的。”

    说到洛南初,燕如羽的神色温柔了一点,他点了点头:“好。”

    他目送花容离开,然后走过去坐在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洛南初身边,洛南初睁开眼,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

    他微微笑了笑,问道:“过几天有时间吗?”

    “嗯?”

    “陪我去一趟英国,就当度假了,嗯?”

    洛南初翻了一个身:“好累……我不想去。”

    燕如羽伸手把人从沙发上捞了起来,洛南初浑身没骨头似的靠在他的怀里,整个人懒得像是一只猫。

    “出去散散心?电影档期还有一个月,你弟弟还有你爸爸照顾,我一个人去英国,多可怜?”

    洛南初睁开眼,轻笑了一声:“你以前不是一个人回去的吗?”



    “现在有你了,不一样。不是说好了答应帮我一个忙?”

    “原来当初那句话还有现在等着我。”

    “你帮不帮?”他抱紧了她的腰,要挠她。

    洛南初怕痒,在他怀里缩成一团,笑得不行:“帮,你别挠我。就是怕你家人瞧不上我的身份,要把我赶出去。”

    “不会的。他们才懒得管我带谁过去。”

    洛南初身子在他怀里逐渐舒缓了下来,她脸上还带着一点笑意,让她看起来眉目柔和,甜甜的,很乖巧。

    “我有点困了。”

    燕如羽抚了抚她的头发,让她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温声道:“我抱着你,你睡吧。”

    她“嗯”了一声,蜷起身子,闭上了眼睛。

    很没安全感的姿势。

    燕如羽看着她秀挺的鼻尖和红润的唇,然后低下头在她头发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他蓝眼睛里是一片清清淡淡的温柔,湖水一般波光粼粼,要人沉醉。

    *

    英国伦敦。

    这几天伦敦一直都是大雪漫漫。

    寒潮席卷了这个国际都市,街上人迹罕至。

    rose进来的时候,傅庭渊正站在落地窗外看雪。

    他背影修长清瘦,窗外苍茫的光影笼罩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怎么的,他此刻看起来有点寂寞。

    rose轻咳了一声:“mr傅,关于女演员洛南初的事故报告已经出来了,您现在要看吗?”

    傅庭渊转过身,走回来坐在椅子上,微微抬了抬下巴,声音有点冷清:“你说。”

    “关于那件事的全球搜索量已经从百亿降到了十万,只有少数几家搜索引擎还能搜得到,我们会继续派人去跟他们交涉,明天开始,整个互联网应该不会再找到一丝一毫关于洛南初过去的黑料了。”

    “嗯。”傅庭渊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撑着额头,容色有点慵懒,他淡淡道,“继续去查是谁发出来的,源头找到,你年终奖翻倍。”

    rose眼睛里散发出财迷的光芒,“我全力以赴。”

    “找到了,把名字给我,别声张出去。”他语气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情绪在,“我亲自会会他。”

    rose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冬天真是太冷了,连她们家傅总也被冻得冷冰冰的,那语气好像要杀人。

    那个得罪洛南初的人实在太惨了,估计没想到还会有傅庭渊这个幕后大boss在等着他,那些推波助澜的娱乐记者和公司最近几天已经被傅庭渊收拾的很难看了,不知道这个幕后主使被抓出来,傅庭渊会是什么手段。

    rose默默为他祈祷。

    希望能藏得深一点吧,要不然这个春节,他是绝对不好过了。

    *

    傅庭渊撑着脸,靠在办公桌上。

    他神情淡漠的转着手上的钢笔,眼底情绪晦暗阴沉。

    他办公室里没开空调,温度很低,但是他并不觉的冷。

    心口里某一处,烫得他烦躁。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了。

    傅庭渊把它称之为,戒断反应。

    他身体里那个被洛南初滋养出来的魔,挣扎着要冲破他斯文冷静的皮囊,要去见她。

    他得拼尽全力,才能阻止自己不去坐上飞往桐城的飞机。

    放任自己的欲望的结果很可怕,他承担不起那个罪孽,所以要忍耐。

    他指尖上的钢笔慢慢停了下来,然后缓缓把笔尖捏在了掌心,他握紧了拳头,然后平漠的闭上了眼。

    片刻,放在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傅庭渊睁开眼把手上的钢笔丢在一旁,漫不经心的甩了一下掌心里流淌出来的血,伸手接起了电话。

    “爸。”

    “过几天就是家宴,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祖宅?”燕宗的声音永远是这么中气十足。

    “哦。”傅庭渊懒洋洋的靠在办公椅上,“我没打算过来。”

    “你像话吗?家里长辈都在,你一个小辈不过来?”

    “我又不是没缺席过。”他语气还是那么懒散,“大哥不是在吗?他才是你的继承人,你就别烦我了好么?”

    “傅庭渊!”燕宗在那头气炸了,“你怎么越活越倒回去了?”

    “你怎么越活越啰嗦了。”傅庭渊淡淡道,“挂了,我要工作了,想找人玩你去找燕如羽,他比我闲。”

    说完话,也不等燕宗骂出口,他直接扣上了电话。

    自己的事情都应付不过来,他哪里有心情去应付那堆老古董。

    家宴是什么时候来着……

    洛南初应该会带着洛奕和果果出去玩吧,要么就宅在家里睡觉。

    她一直活的都很懒散。

    他撑着脸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能做到不再去想她。

    *

    洛南初从飞机上下来,还是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吹了一个趔趄。

    燕如羽抬起手把人搂在怀里,“伦敦冬天还是比较冷的。”

    洛南初感觉自己的眼睫毛都要被冻掉了,一张脸整个都埋进燕如羽的羽绒服里,这哪里是比较冷,明明是非常及其过分的冷了。

    “我再也不要冬天来英国了。”

    她在他怀里哆哆嗦嗦的道。

    燕如羽一只手搂着她挡风一只手拖着行李箱,“还好吧?真的有这么冷?”

    “你们英国人都是暖宝宝转世的吧……”自带燃料的那种。

    燕如羽噗嗤笑出了声,带着她走出了飞机场,机场外已经有车停在那儿,燕如羽伸手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让洛南初先上车。

    她看起来确实冻得有点可怜,嘴唇都白了,小小一只蜷缩在那里,估计是人太小,温度不够,才这么怕冷。

    “小少爷,回祖宅吗?”

    “不,去我的住所。”如果现在把洛南初带过去,绝对是要被那群老东西围着问东问西,没必要让她提前遭受这个罪。

    车子在宽广的街道上缓缓驶动。

    燕如羽伸手握了握洛南初的手,她指尖有点凉,他有点心疼的看着她:“还冷?”

    “还好。”洛南初道,“已经缓过来了。”

    燕如羽吩咐了一句:“把空调再开高一点。”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停在了燕如羽伦敦的别墅。

    为他开车的管家下来给他提着行李箱,燕如羽牵着洛南初,转过头问管家:“听说我三哥今年不来参加家宴?”



    为他开车的管家下来给他提着行李箱,燕如羽牵着洛南初,转过头问管家:“听说我三哥今年不来参加家宴?”

    “嗯,三少爷拒绝了家宴的邀请,说公司太忙,没时间过来。”

    燕如羽闻言,嗤笑了一声,语调慵懒的道:“他借口还真多。”

    他牵着洛南初进了屋。

    燕如羽在伦敦的别墅,自然比日本的要来的气派。管家把行李箱递给出来迎接的佣人,然后转过身对着燕如羽道:“小少爷,我回祖宅了。您母亲非常想念您,今天有时间的话,记得去拜访她。”

    燕如羽语气淡淡的:“明天就能见到了,今天有什么好见的。”

    管家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明天就是家宴,他作为燕家的老管家,要忙的事情非常多。

    燕如羽“嗯”了一声,然后吩咐佣人道:“去泡一杯水果茶来。”

    洛南初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别墅的摆设,可能是受了母亲的影响,别墅里的摆设除却英伦风格的优雅,还带着日式古典的雅致。洛南初抬起头对着燕如羽道:“如羽,你这间屋子好漂亮。”

    燕如羽笑了笑,走过去把佣人端出来的水果茶递给洛南初,语气闲适的道:“你喜欢的话,可以多住几天。伦敦除了冬天太冷,别的倒是都不错。”

    洛南初捧着水果茶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冲散了她肺腑里的寒意,她眯起眼睛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才道:“那多不好意思。”

    燕如羽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走过来坐在洛南初的身边,道:“等明天家宴结束,我带你去伦敦玩玩。等你腻了我们再回桐城。”

    洛南初偏过头,微微笑道:“好啊。”

    她手上茶杯的热气氤氲着她的眉目很柔和。

    燕如羽看了她一会儿,依旧还是觉得很心动,他收回了视线,低下头点了一根烟,用来压抑住心底逐渐满溢上来的情愫。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他要的不多。

    现在就已经很好了。

    *

    燕家每年一度的家宴,一直都很隆重。

    届时,整个燕家的旁支和嫡系都会出席,除了傅庭渊这个叛逆的,隔三差五闹失踪,就连燕秉这么寡居的都会出现。毕竟燕氏家族发展到现在,人员散布五湖四海,见一面不容易。

    虽然家族里面也有些派系斗争,但是有燕宗这个有史以来最铁血的独裁者压着,大家相处表面上也很融洽。

    夜深。

    傅庭渊关上了电脑,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窗外的大风雪。

    最近几日,雪下得越来越大了,整个城市黑得昏天地暗。

    他有点懒散的靠在办公椅背上,从口袋里摸了一根烟出来,点燃缓缓吸了一口。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叼着烟漫不经心的接起了电话,靠着椅背看着大雪。

    是祖宅那边的管家打过来的。

    说人员都到齐了,问他要不要过来,大家都在等他。

    他拒绝了。

    并不怎么想见那堆人,他觉得无趣,提不起什么兴致。



    不过最近以来,他好像也都是这么一个状态,浑身懒洋洋,看什么都觉得无聊。

    可能失恋都是这个样子。

    他也不能免俗。

    见他拒绝,管家在手机里叹了口气,跟他说宴会上的情况,傅庭渊也漫不经心的应着。

    “……小少爷带女朋友回来了,老爷看起来很满意,问他们什么时候打算订婚呢。三少爷认识小少爷的女朋友吗?听说他们以前也是一直住在桐城的。”

    “不过小少爷的妈妈似乎很不满意,吵着说小少爷怎么可以娶一个戏子,闹得很不愉快。”

    “三少爷?您在听吗?三少爷?”

    手机里没有声音,管家又喊了几声,然后才无可奈何的挂了电话。

    他觉得可能傅庭渊是真的不怎么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连话都不想接了。

    电话的另一头,办公室早已经空了,手机被丢在了办公桌上,屏幕因为另一头的挂断而逐渐暗了下去。

    傅庭渊站在电梯里看着不断下降的楼层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沉得发黑。

    他心底其实并不怎么在意燕如羽和洛南初的关系。

    仅仅只是。

    她来了。

    而他想见她。

    *

    洛南初这个晚上算是彻底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顶尖的豪门。

    燕家的祖宅,位于伦敦一个地方偏远的海边郊区,它甚至有着自己的独立码头。

    从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绵延下来的家族,长盛不衰,到如今已经两百多年,有着属于自己的尊贵的爵位称号。

    城堡一般环抱着海岸线的老宅,带着一点维多利亚时期的哥特和希腊风格,可以看出已经年代久远,但是依旧奢华无边。

    燕家的子女并不住在这里,祖宅也只有在家宴的时候才会打开,整个大厅都是宫殿式的豪华和气派。

    洛家这种一城首富,跟这种与英国皇室有关联的家族相比,实在是渺小的不堪一提。

    洛南初被燕如羽带着去见了他的家人,那个燕家的掌权人倒是意外的和蔼,还笑着问她什么时候跟燕如羽订婚,都不知道燕如羽是怎么跟他介绍她的身份的。

    燕如羽的妈妈是个很明显的日式风格的美人,保养的很好,穿着华服,一直用着日语在跟燕如羽争吵着什么,她听不懂,就看着燕如羽没什么情绪的说着话把人气哭跑掉了。

    她不能喝酒,燕如羽给她拿果汁饮料,带着她进城堡里闲逛,燕家很热闹,到处都是人,锦衣华服,像是在过年。

    燕如羽去给她切蛋糕,洛南初站在一旁等他,一个小姑娘从一旁冲了过来,洛南初伸手扶了她一下,小姑娘甜甜的用英文道了一声谢谢,然后笑着又跑掉了。洛南初抬起头,就听到门口那边人员有些骚动,她好奇转过头,见到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门外迈了进来。

    是傅庭渊。

    他好像来得很急,头发有些乱了,身上只是一件单薄的衬衫,他的肩膀上,还带着从大门到厅内沿路飘散下来雪。

    男人停在门口,视线在厅内逡巡,像是在找什么人。

    然后,偏过头来,对上了她的视线。

    洛南初站在那里,看着那张清隽雅致的脸庞,也微微有些愣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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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庭渊确实瘦了很多。

    然而还是那么好看,衣着简单的站在那里,也散发着引人注目的微芒。

    洛南初收回了视线,燕如羽从她身后走了过来,把手上的蛋糕递给她,然后问道:“刚才在看什么?”

    他说着,已经见到了站在门口的傅庭渊,燕如羽怔愣了一下,然后勾起了唇角薄削的弧度,略有些讽刺的样子。

    傅庭渊的到来引起了不少的轰动,毕竟所有燕氏的旁支都听说过燕宗这个三儿子的厉害,五年时间就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投行发展到全球第一,他身上流着燕宗最浓厚的血,微敛锋芒也掩盖不住他继承于燕宗得天独厚的剑锋一般锐利的才华和天赋。

    他是燕宗这么多孩子里面,手段最像他的孩子。

    然而比较燕宗年轻时候的锋芒毕露杀气横生,傅庭渊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父子两在气质上,竟然是两个完全相反的状态。

    燕宗见到傅庭渊来,拄着拐杖就从阁楼上走下来了,他看起来很高兴,亲自过来接他:“你这小子,不是说不来吗?大晚上开车过来,雪下得路都看不到了,打个电话我叫你哥去接你不就行了?”

    站在一旁的燕青枫的母亲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她跟燕宗是商业联姻强强联手,这么多年来彼此从来不过问对方的私人生活。燕宗把几个情妇带回来她也向来漠不关心。只是燕宗此刻未免太过分了,怕傅庭渊下雪天开车出事,竟然叫燕青枫去接他?把她儿子当什么了?

    燕青枫伸手握了握自己母亲的手腕,微微安抚了一下她,对方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似乎依旧略有些不甘心,只是也没说什么,收敛了神色,神态高傲静默的站在自己的丈夫身侧,平静下来。

    燕宗向来是偏心自己这个三儿子的,不过继承人的位置还是给了燕青枫,她也没什么好继续不甘心的。

    只是近几年傅庭渊风头太甚,她心里不免也有些担心,燕宗会不会还动什么歪心思,毕竟当年他也不是没有动过把燕氏继承人的位置送给傅庭渊的念头。

    他对这个三儿子的偏爱,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只是比起她和燕宗背地里的水火不容,她儿子倒是跟傅庭渊关系很好,两个人完全没有因为继承权的事情有过任何矛盾。

    实在是不知道燕青枫是太淡定还是太无所谓。

    她这个儿子从小成熟稳重,天资聪慧,没让她操过任何心,但是越长大,却也是越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傅庭渊扯了扯唇角,淡淡道:“不麻烦大哥了。”

    燕宗抬起手,掸了掸他身上还未融化的雪花,“穿得这么少就过来了?你外套呢?”

    “办公室里,忘记带了。”他语调没什么情绪变化,听起来有点懒散,微微转过头,就看到燕如羽带着洛南初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洛南初已经吃完了蛋糕,唇角还粘了一点奶油,燕如羽一边走一边伸出手指,替她抹去了唇瓣上的淡奶。



    他眸色暗了一点,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就听到燕宗跟他介绍道:“这位是小羽的女朋友,好像还是大明星,你认识么?”

    洛南初挽着燕如羽的手臂亭亭的站在他身子的一侧,她听到了燕宗的话,然后就感觉到傅庭渊的视线在她身上缓缓扫了过来,她抬起头,对上了傅庭渊那双颜色很深的眸子。

    他并不避讳打量她,只是眸内没什么情绪,亦或者是藏得很深,看过去只觉得他瞳色深邃。

    “认识。”傅庭渊语气平淡的回答道。

    洛南初倒是微微有些意外,她以为傅庭渊会回答不认识。

    毕竟分手以后,他对她的态度很像陌生人。

    她笑了笑,倒是也很客气疏离的样子:“可能是在电视上见过我也说不定。”

    燕如羽伸手揽住洛南初的肩膀,很亲昵的模样:“那是。我们初初可是很大的明星。”

    燕宗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眼睛里带着几分莫名的光影,然后笑了一下,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对小辈一般的问道:“你们认识这么久了,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订婚?南初跟我们家如羽,模样上倒也般配。”

    有人在不远处突然咳嗽了起来,燕宗抬起头,就看到自己那个最小的弟弟被酒呛到了。

    燕秉狼狈的转过身来,看了燕宗一眼,道:“大哥,小羽年纪还小,现在成家也太早了一点吧。”

    燕如羽笑了笑:“很早吗?我觉得差不多了啊。”

    洛南初站在他身侧,脸上微微笑着,很娴淑的模样,并不答话。

    傅庭渊站在一旁,看着她脸上平静的笑容,瞳孔缓缓眯了一点,无声的拿起红酒杯喝了一口酒。

    酒精顺着咽喉流淌下去,他五脏六腑都似被烧了起来,只是他脸上神情依旧浅淡,漫不经心的带着几分漠不关心。

    燕宗看向洛南初,问道:“南初呢?愿意嫁给我们家小羽么?”

    洛南初抬起眼看了燕如羽一下,然后笑了笑:“他不嫌弃我的话。”

    她感觉傅庭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不过这次她懒得回头看他。

    燕秉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下来,燕如羽觑了一下他的神色,对方已经握着酒杯转身离开。

    他瞳色微暗。

    一家人闲聊了片刻,很快又四散了开来,燕如羽牵着洛南初到休息区坐下,洛南初站了一晚上,脚有点累了,弯下腰揉了揉脚踝。

    燕如羽斜倚在沙发背上,轻笑了一声:“我怕今晚以后,我爸真的要逼婚。”

    洛南初抬起头看向他,无奈道:“谁叫你胡乱编造我的身份。”

    燕如羽双手环胸,微微抬了抬下巴,眸光微瞬:“做我女朋友很吃亏么?”

    洛南初笑了起来:“不吃亏。倒是我占便宜了。”

    燕如羽摸了一下她的头:“那你嫁给我怎么样?”

    “那你就真的吃亏吃大发了。”

    燕如羽笑了笑:“不吃亏。”他顿了一下,“是我占便宜了。”

    洛南初坐在那里,笑得很甜。

    *

    另一个休息区。



    另一个休息区。

    燕秉看着站在他面前神色从容淡漠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带上了几丝怒气质问道:“庭渊,你不是说他们没有在交往吗?现在是怎么回事?!”都把人带回家见家长了!他怕自己一不留神,燕如羽和洛南初就真的订婚了!

    傅庭渊平漠的喝了一口酒,“他们不会订婚的。”

    燕秉现在根本不相信他:“你以前还说他们没有在交往!你看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像是没有交往的模样吗?”

    傅庭渊把酒杯放在一旁,觑了他一眼:“所以呢?”他语气温温淡淡的,没什么多少情绪,“你现在要趁着家宴,直接让她认祖归宗么?”

    燕秉闻言,剧烈的呼吸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的气都泄了下来。

    他颓然的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然后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头。

    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分开傅庭渊和洛南初,那么就能结束这场孽缘了。然而没想到,解决一个傅庭渊,又来一个燕如羽。

    他不知道是上天在玩他,还是这世间真的有这么多巧合,自己两个侄子,竟然会爱上同一个女人。

    他想一辈子隐瞒这件事,好保护她不受伤害,然而可笑的是,事情越来越偏离他预计的轨道,这个秘密可能藏不了多久了。

    他不知道洛南初知道这一切以后,该如何去面对。

    傅庭渊淡漠的站在那边喝着酒,他轻晃着酒液,香醇的葡萄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他脑中是洛南初偏过头笑着跟燕如羽对视的情景。

    傅庭渊的瞳孔缓缓暗沉了下来,染上了一丝葡萄酒倒影过来的猩红之色。

    *

    洛南初踩着高级的波斯地毯,从楼梯缓慢的往自己的客房走去。

    家宴还在继续,不过她已经很累了,燕如羽就让她自己去客房休息。

    跟楼下的热闹相比,城堡上面就显得很安静了,绵软的地毯吸去了所有的足音,也隔绝了楼下的喧哗。

    她拐了一个弯,迎面就撞上了一堵厚实的肉墙,洛南初后退了一步,看着傅庭渊叼着烟站在她面前低着头觑着她,男人还是那件单薄的衬衫,她脸上还隐隐残留着刚才一不小心撞上以后男人胸膛上蔓延过来的温度。

    洛南初想说句对不起,但是对着这张脸她实在说不出口,她有些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侧过身想绕开他走,对方却移动了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洛南初,”他看着她,语调有些奇异,“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洛南初蹙起了眉头,“我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来找他的。

    男人笑了笑,“你知道这是自投罗网么?我千方百计不去找你,你却自己跑过来,嗯?你想要我怎么做?洛南初,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做?”

    他语气实在是古怪。

    洛南初看着他漩涡一般浓墨重彩的瞳孔,它此刻深邃的像是要把她吸进去,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现在的傅庭渊给她的感觉,太危险了。



    直觉告诉她没必要再跟他纠缠下去,洛南初退后了一步,看着面前平静站立着表情温淡的男人,只是被他这样盯着,她心跳就一阵不由自主的加速。 x更新最快她抿了抿唇,没话,转身往旁边走,然后站在原地,低下头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

    傅庭渊身上很凉,就连唇都是冷的,洛南初被他冻得颤抖了一下,男人微凉的舌尖探了进来,她闭着嘴不开口,被他捏着下巴狠狠的吻了进去。

    比起他凉的没有温度的体温,傅庭渊这个吻堪称火热,洛南初几乎就在他吻进来的时候就被他彻底夺去了呼吸。

    舌尖被他吮得发麻,她尝到了他口腔里残留着的红酒的味道,这个家伙,喝醉了在对她发酒疯吗?

    口腔内壁被他的舌头肆意扫过,她无法抑制的敏感的颤抖起来,洛南初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俊脸,然后狠了狠心,用力的咬了下去。

    对方身子痛得一颤,缓缓抬起头看向她,然后低头抹了一把唇角流淌下来的血,轻笑着问道:“这么狠?”

    他笑得有漫不经心。

    洛南初看着他神态清明的模样,实在没法给他找什么酒醉的理由,这个男人本来就是这样,不爱她也能肆无忌惮的跟她左爱,现在分手了占她便宜自然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被他捏着抵在墙壁上的手腕,有厌恶的道:“放开我。”

    跟他实在是没什么好讲的。

    她实在是低估了傅庭渊的下限程度,如果知道跑来英国玩会被他轻薄,她就不会来了。

    这个家伙完全不知道无耻两个字到底怎么写。

    到底是要如何做到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以后,还能这样一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模样跑出来占她便宜?

    洛南初气得有些头晕,见男人还是扣着她手腕不放,恶向胆边生,侧过头狠狠的咬向他的手腕。

    对方完全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直接伸出手钳制住了她的下巴,分开了她的牙齿又低头吻了过来,洛南初是真的气坏了,又想去咬他,这次傅庭渊没给她得逞,手指掐着她的腮帮强迫她开口,将她抵在墙壁上肆无忌惮的吻她。

    口腔里每一寸敏感处都被他舔了过去,那种被他细细品尝的感觉让她浑身发毛,洛南初拼了命的挣扎还是抵不过他的力气,到最后双腿发软的被他揽住腰压在怀里亲吻着耳侧,她嗅着男人身上那副清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心里恨得要死。

    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蛋?

    明明好了不会再来招惹她,却在拍戏的时候三番五次出现在她面前,现在还这么臭不要脸的跑出来占她便宜。

    楼道里传来了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应该是有佣人上来了,洛南初不敢想象被燕家的下人看到她跟傅庭渊抱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她挣扎着要推开他,男人却是一声低沉的轻笑,洛南初感觉身后的门被他打开了,她整个人直接被他推进了屋。

    屋子里一片漆黑,她下意识的要冲出去,被随即进来的男人揽住了腰,对方当着她的面直接关上了门。

    他把她重新压在了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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