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从今世到达前世之前,还是从前世回到今世之前,你们都要先到达时空中转站。比如你们从今世进入穿越之门同时到达时空中转站等待转移到前世,那么谁先转移取决于你们在前世谁先出生。暂时没有轮到的人要在时空中转站中边等候边修炼。不要小看这个时空中转站啊,在时空中转站中,你们不用进食饮水却依然可以继续生活。在时空中转站中修炼就像闭关修炼那样,但功力的提高速度会出奇的快,所以说时空中转站也是助你们修炼的大好场所,你们要把握住身处时空中转站里的每一刻,认真修炼。无论你是要穿越到前世还是要从前世穿越回来,处在时空中转站中的你都只会是今生今世的你。就说你刚才打的比方,如果你在前世比她早归西十年,那么,从你于前世归西永远消失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刻起,你就会立即变回今世的你,并自然进入时空中转站等候她。时空中转站里的时间感和今世一样,所以即使你于前世比她早归西十年,你等她也不会真的等上十年之久,只会等一段日子罢了,当等到她从前世众人面前消失的时刻,她就会自然出现在时空中转站中,和你一同穿越回今世。”何太初答道。
“前辈的意思是说,穿越过去之前,我和她同步出发,同步到达时空中转站,穿越回来之前,先到达时空中转站的人会等待后到达时空中转站的人到达后,再同步回到今世。也就是说,往来于‘今世时空’和‘时空中转站’之间的这一段,我和她总会是同步的。不同步的只是往来于‘前世时空’和‘时空中转站’之间的过程。”颜漠鹰道。
“对!你头脑果然清楚,我说了那么一大堆,你总是一听就明白,还总能问出重要问题,哈哈!”何太初又拍了拍颜漠鹰的肩膀,面带笑容地说,“你们必须赶在腊月朔日之前到达久岚山归影峰,腊月朔日子时便是你们穿越到七百多年前第一世的时候。我知道那些过程你完全可以记得很清楚,但严谨起见,我仍然会把那些写下来给你拿走,有备无患。”
“多谢前辈!”颜漠鹰揖道。
此时,忽听屋外一阵狂风怒吼,那声音大得好像能把整个木屋都吹倒一样,可实际上木屋安稳如初,屋内温暖如初。颜漠鹰好奇地看了看木屋外面,这一看不得了:“前辈,天突然变黑了!”
对于白昼变成了黑夜,何太初不但一点不惊讶,反而笑着说:“你该休息了,现在就睡在这木屋里吧!”
“晚辈从命。”他看到何太初的表情,想想这一路发生的事,便明白何太初为什么一点也没吃惊了,心想自己只要照做就是了,自己也正好有些困倦了。
“就睡在这里吧!”何太初指着床道。
颜漠鹰按照何太初的意思上床休息,他看到何太初在那边奋笔疾书,看着没多久就自然而然沉沉地睡去了。
睡梦中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以后,他开始觉得几股气息在体内运转,冲撞,各大要穴开始隐隐作痛,接着,百会穴一阵有些强烈的疼痛把他惊醒了。他睁开眼睛时,发现木屋里只剩他一个人了。
“何前辈!”颜漠鹰唤道。
四周一片寂静,无人应声。
颜漠鹰起身推门出去,外面已经是白昼,却仍然没有何太初的影子。
“何前辈!”颜漠鹰又一次喊道。
仍旧无人答应。
他回到木屋里,关上门,看到那边的纸上有字,心想可能是前辈的临别留言也说不定,过去一看,上面写的却全都是和他说过的那些拯救过程。
他正看着,忽然百会穴又是一阵疼痛,这次的疼痛像被针扎到一样,接着双足涌泉穴也是一阵疼痛,痛到他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啊”了一声。
“时候到了,开始出来练功吧!拯救过程在纸上,你要收好!”何太初的声音伴着木屋门开的声音响起。
颜漠鹰答应了一声,回头的时候何太初已经站在他身后,他随他走出木屋,看到了屋外不知何太初从哪里找来的一个巨大的金属高台。
“你真气已经上至百会,下冲涌泉,刚才的疼痛不必担心,都是功力增长的前兆。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坐在这高台上面练功,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第二十八章】
懿贤斋内。
“昭霖哥,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就到月升时候了,我们早些过去找尹姐姐吧。今天该给陛下进行第三次治疗了,到时候陛下应该就能痊愈了吧!想想都开心!”云可悠笑眯眯地对昭霖说。
“但愿如尹姑娘所说吧。”昭霖眉头紧锁,看起来心事重重。
“昭霖哥啊,你眉头皱得那么紧,小心到时候恢复不回来哦!你想想啊,一张纸折叠过以后都会有痕迹的,你的眉头要是恢复不回来,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呀!”说着她用双手在离昭霖额头前方两尺处做展开的动作,放低并拉长声音说“展开”两个字,状态像在作法一样。其实云可悠心里也有事,而且和昭霖心里的是同一件事,可她习惯尽量把气氛弄得开心些,再加上她明白有些事情不开心也是没有用的,便完全没有提起,还想尽量把昭霖逗笑。
“哪里来的方士啊!”昭霖看了看她,作为回应笑了一下,眉头果然展开了,可是转眼间又皱作一团,像在想着什么既重要又不好解决的事。
云可悠觉得这个时候如果想让他开心,最好的方式不是逗他笑,而是让他把不开心的事倾倒出来,恰好她心里也为同样的事有些别扭,如果交流一下,说不定自己也能痛快些。
“好啦,看你这个样子,直接逗你笑看来不是最好的办法,那说出来总可以吧,说出来,你可能会减少一些负担啊!我知道你还在想昨天发生的事,对不对?”云可悠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嗯。”昭霖只是回应了一声,却没说别的。
“其实呢,从另外一个角度想,尹姐姐昨天给陛下运功的时候,陛下暂时醒来了一会儿是好事啊!尹姐姐说过,第二次调整的时候,陛下会暂时醒来,只是在药力和功力的共同作用下,暂醒过后会继续昏睡,但已经不是昏迷了。尹姐姐在第一次给陛下运功那天是这么说的,现在,事态真的就照她说的那样发展了,按理说,陛下今晚就会完全好起来了!不管陛下昨天暂时醒来的时候做了什么,他始终是醒来过啊!”云可悠想办法开解昭霖。
“父王他醒来后紧紧握住尹姑娘的手不肯松开,眼睛一直都在盯着她看,虽说尹姑娘救了他一命,他对她充满感激也实属正常,可父王毕竟是一国之君,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但丝毫没有避忌,还说出莫名其妙的话。你也看到了,昨天在场的人,一个个面色多么尴尬!”昭霖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昭霖哥你可以这么想啊……陛下毕竟是龙体欠安嘛,因疾所致做出些不同于平时的举动也不是无法理解呀。”云可悠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把那些归结为景隐王身体有疾的原因。
“可是……可是你知道,我父王他昨天暂时醒来的时候,并非神志不清,他当时头脑清醒得很!”昭霖目光中闪烁着不安。
“陛下病得那么重,就算不再神志不清,也不一定一下子就清醒得那么彻底呀……”云可悠说这句话时并非理直气壮,因为通过观察,她心里也已经认定景隐王当时是完全清醒的,但她想安慰昭霖,便这样说了。
昭霖一下子就感觉出云可悠是想安慰他才故意这样说的:“可悠,你不用安慰我,正因为我看得很清楚,所以才为这件事烦恼。如果父王真的是在之前那种神志不清的状态下有这样的言行举止,我也就不会多想了。”
“其实我自己也在为这件事别扭,说真的,我好喜欢尹姐姐,从第一次见她就好喜欢,还希望自己变成她。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好几次梦见自己变成了她,像故事里讲的那样去江湖上行侠仗义……所以啊,昨天看到那样的场景,我真有些为她担心啊!昭霖哥你也知道,在这王宫之内,一个人一旦被众人认为会被陛下喜欢上,那个人以后就很难有踏实日子过了。虽然尹姐姐不是宫里人,但如果以这样的身份都能被陛下喜欢上,她不是更危险么?我担心她,就好像担心我自己陷入危机一样。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和我不开心也没有用,还是调整好心情,想些实际的办法比较好对吧!”云可悠本来是想安慰昭霖的,结果反而不由自主地将自己担心的都吐露了出来,说完她起初有点后悔,接着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说得没错,把问题挑明才是解决问题的前提。
不料昭霖刚听了前几句就忍不住笑了:“我没听错吧,你竟然想变成别人?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人说想变成别人,还把自己想象成别人,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人居然是你!哈哈!”他虽然笑了,但并不代表他心里高兴了起来,也不代表他放下了心里的事,他只是一时觉得新鲜有趣而已。
“昭霖哥你笑啦!”云可悠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笑出来,于是索性把这个能让他发笑的话题展开继续说下去,哪怕他只是临时开心,她也要让这开心延长一会儿,“我是说真的啊!现在我想变成她可不简简单单因为我喜欢她那种很特别的相貌,也不仅仅因为她看起来很脱俗,而是和她接触后,我觉得她这个人内在也很美,而且好大气,为人还那么真诚!她的气度特别让我佩服!”云可悠虽然看起来不拘小节,甚至有点没心没肺,但那只是在和她一起从小玩到大的昭霖和颜漠鹰面前的表现。然而跟她目前所处环境中的其他人打交道时,她就会刻意让自己变得小心翼翼,虽然她并不情愿,但她需要安全地生存下去。她天性里本有大气豪爽的成分,见到斤斤计较的人时,纵然心里不屑,也不能怎样。当和尹如尘接触以后,她自己天性里那份大气率真就像在另一个人那里找到了释放场所一样,更令她欣喜的是,尹如尘是个不需要她耗费精力去防备的人。
“哈哈,做自己有什么不好?别人毕竟是别人啊,每个人生下来都是独一无二的。”听了云可悠的话,昭霖果然又笑了,这正是云可悠所期待的,可昭霖笑完又陷入了对那件事的思考之中,不仅考虑到了那件事的影响,也在想办法解决云可悠刚才所说的尹如尘的危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就是打心眼里想变成她,哈哈!在遇到她之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变成别人啊!说不定哪一天一觉醒来,我就变成她啦!”云可悠调皮地笑道。
在云可悠说这句话的时候,昭霖的思绪已经再次沉浸在那件事之中了,他并没有关注到云可悠这句话,似乎没听到一样,也没有再笑,而是一遍又一遍回想前一日的情景。
前一日,景隐王暂时苏醒之际先是再次下令给了尹如尘重赏,接着紧紧握住尹如尘的双手说道:“尹姑娘,你先是救了昭霖,又救醒了朕,朕已经不知该如何谢你!”他直视尹如尘的眼睛,情绪难以平静地说:“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朕都会想起朕年轻的时候……朕也年轻过啊!刚才朕做了一个梦,梦见年轻时的自己在滢水河畔给了一个人一生的承诺,朕和她背靠背坐着,当时看不到她的样子,只是看着天空。朕说等自己打完仗登基后,她就是王后,她说她才不在乎做什么王后不王后,两人在一起就很好了。这时候朕和她都转过身,朕才看到那个人竟然是你的样子,朕也很诧异。可是朕还没来得及再说句什么,就突然变老了,身边的人也不见了,只剩下朕一个人在滢水河畔对着自己的倒影说,做错了一次,就不能以同样的原因再错一次了……”景隐王的眼睛有些湿润,说完那些,他就在药力和功力的共同作用下昏睡了过去。
云可悠看见昭霖再次陷入沉思,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听昭霖说道:“可悠,你说我父王昨天对尹姑娘说那些话,是不是可以确定他已经……已经爱上尹姑娘了?”
“起初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昭霖哥你有没有发现,陛下说到的那个梦的结局,滢水河畔只剩他一个人啊!陛下又没说两人最终在一起。”云可悠接道。
“这一点我也想过,那么‘做错了一次,就不能以同样的原因再错一次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我父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经历?”昭霖猜想着说道。
“上一辈人的事情我们怎么能那么容易知道呢,再说陛下也可以有属于他自己的心事啊,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想多了很伤神的。”
“我是怕父王说的事情和母后有关。”昭霖解释道,“算了,我在这里猜测什么也没用。听了你刚才的话,我觉得你说得很对,还是收拾心情,想想怎样帮尹姑娘应对危机要紧。”
昭霖和云可悠又交谈了一段时间,便去找尹如尘了。
刚见到尹如尘,他们两人就惊奇地发现尹如尘已经把行李完全收拾好了。
“尹姐姐你这是……”云可悠问道,“今天你还会为陛下治疗么?”
尹如尘不紧不慢地回答:“可悠,你为什么这么问呢?当然会了,既然我已经做了这件事,就会做到底,肯定不会半途而废的,更何况人命关天。不过今天给陛下调整完毕,我就会离开这里了。”尹如尘语气平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一般人从一个普通的地方离开前对别人说自己要走时的状态没什么区别。
昭霖看到尹如尘虽然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心里却觉得既然她都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就证明情况不妙,他认为尹如尘一定是为前一天他父王的举动生气了,于是诚恳地说道:“尹姑娘,你是我和父王的救命恩人,我对你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可是没想到……没想到父王的言语举止冒犯到了你……他昨天虽然已经清醒,但身体仍然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因父王的事生气了!”
听到昭霖那么说,云可悠也没多想就不由自主地顺着昭霖的思路走了,因此昭霖话音未落,云可悠就接道:“是啊,尹姐姐,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特别特别大度的,不要为那件事生气了好不好啊!”她一边说,一边拉着尹如尘的手摇晃着。
“啊?”尹如尘听了昭霖和云可悠的话先是一愣,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二人竟然以为她在为前一天陛下那些奇怪的举动生气,她有些吃惊他们为什么会那样想,因为在她心里,一个病人做出那样奇怪的举动是可以体谅的,哪怕是在病人神志清醒的时候。反正景隐王想说的已经说完了,举动奇怪的场面也已经过去了,也没什么可生气的,更不能和病人斤斤计较。
尹如尘没放在心里并不是因为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相反,恰恰是因为她把可能发生的一切都想过了。她当然想到过万一景隐王做出那些反常举动是因为已经喜欢上她这种可能性,但她明白,如果已经喜欢上,不管有没有做出过那些奇怪的举动其实都是一样的,所以自己更没必要为那些举动本身生气。她当然也考虑过一旦被景隐王喜欢上的后果,但现在景隐王依旧是昏睡状态,如果这时候惶惶不安,不过是自己影响自己,根本没有积极意义。万一以后再出现什么新情况,该应对去应对就是了。当然,那只是尹如尘脑海里曾经闪过的其中一种可能性而已,事实上,她深深地感觉到前一天景隐王有那些举动并不是由于喜欢上了她,但具体是出于什么原因,她也无从推测,也就不多想了。
“原来你们以为我在为那件事生气啊?不会啦!陛下龙体欠安,举止与平时不同也可以体谅啊,我怎么能去计较这些呢?你们放心吧!我真的没有因为那件事生气。”尹如尘平静地说道。
“嗯,我相信你没有生气,尹姐姐,你一向都很大度的。”云可悠笑着说,“不过,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收拾好行李要离开这里呢?”
“是啊,我也不明白。”昭霖接道。
“你们看这个,不要用手碰。”尹如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桌上一把壶的壶盖,给他们二人看。
“里面的水,为什么是黑色的?”云可悠惊讶地问道。
“因为这壶里一直都放着一个盈虚环,盈虚环可以测试水里是否有毒。往水壶里放盈虚环是我以前出久岚门办事时养成的习惯。如果遇到毒质,这盈虚环就会根据毒质的不同种类显示出各种不同的颜色,现在看来,这壶水里显然被人放了大量砒霜。”尹如尘轻描淡写地说道。
“啊?!”云可悠张大了眼睛和嘴巴,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有人对尹如尘下手了。
“大量砒霜?这……剧毒啊!”昭霖更是大惊,忙问道,“下毒的人可能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尹姑娘你仔细想想!”
“就在昨天夜里。”尹如尘很确定地说,“我从昨天夜里一直到现在都不曾走出过这个房间。”
“这么说,尹姐姐你都知道了?”云可悠怀着急切的心情问道。
“知道啊,我还和昨夜进来的人交过手。昨天我睡下以后,一共来过两个刺客。虽然那两个刺客都是蒙面夜行衣打扮,但我感觉,他们应该不是受同一个人指使的。”尹如尘平静地分析道。
云可悠立即感到事态复杂,危机重重,她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尹如尘的房间,问道:“然后呢,他们做了什么?尹姐姐你详细地说给我听听!”
尹如尘说道:“我睡下不久,第一个刺客就进来了,我感觉这个刺客像是纯粹为了传话而来的,并不是准备真的了结我。”
第一个刺客和尹如尘交手几招之后,便没有继续进攻,尹如尘一看他的招式变成只是防守,也没有继续攻击他,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蒙面刺客对尹如尘说:“我是来警告你的,你不要痴心妄想接近陛下,陛下是一国之君,不可能让你这个不明来历的人得手!这王宫这么大这么深,不要以为你可以玩弄于股掌之中。我这次不是来杀你的,但是如果你再不懂得该怎么做,下次兵器就不长眼了!”尹如尘越听越觉得可笑,只说了一句:“我从来没想过接近陛下,你们想多了。”那刺客再也没说别的,像完成了任务一样一转眼就不见了。
尹如尘把上述情况统统转述给了昭霖和云可悠二人,她接着说道:“这个刺客并没有靠近这把壶的位置,也没有其他异常的举动,我觉得下毒的人应该不是他。”
云可悠焦急地问:“那第二个刺客呢?”
“第二个刺客正是我所怀疑的下毒之人。这个刺客明显是要置我于死地,交手之时他使出的剑招凌厉,招招攻向要害。在交手过程中,他曾经将这把壶的壶盖碰了下来,后来还看似无意地顺带着把壶盖盖上了。试问正常交手之人谁会在打斗之中去盖上壶盖?”尹如尘道。
“嗯,这么说来一定就是第二个刺客的毒了!然后怎样了?”云可悠着急地继续问道。
“然后他继续连连使出致命招数攻击我……”
当时尹如尘为了既能保护自己又不伤及对方性命,并不能将自己上乘功夫的威力充分发挥出来,她一旦放开去打,对方必死无疑。既要保护自己不被对方所伤,又要保证不要失手将对方置于死地,这样的打法对她来说着实很累,但尹如尘只好如此。一来她决不随意伤人性命;二来她需要搞清楚情况;三来她本就已经被人认为有杀害冯靳磊的嫌疑,万一这时候有人死于她的房间,哪怕毙命的是个想夺她性命的刺客,她也会陷入更大的麻烦和危险之中。
可是那刺客一看就是个亡命之徒,使用的每一招都凶狠至极,出招的样子明显是一副誓死要将尹如尘彻底铲除的凶恶状,尹如尘为了保证自己完全不受到任何伤害,抵挡起来有些时刻便难以顾及会不会伤到他了。就在那刺客向尹如尘发起连攻的时候,尹如尘快速抵挡,无意中用剑刺伤了他的右肩膀。
那刺客不仅没有选择停手,而且立即用剑刺向尹如尘,不料持剑的右臂刚刚伸直,剑就从他手中滑落了,肩头的伤实在给他继续攻击下去造成了严重的障碍。趁剑还没有落在地上,他便用脚将剑踢到了左手之中,然而他左手完全不擅长用剑,仅仅几招,他的剑就被尹如尘夺了过去。
此时刺客手中已无兵器,尹如尘躲闪起来便容易多了。她一招就已将他制服,并扯掉了他的蒙面布。
刺客完全没想到对手的武功如此之高,悲愤地说道:“你杀了我吧!”
“是什么人指使你来刺杀我的?”尹如尘问道。
“要杀就杀!少罗嗦!”刺客一副不怕死的神态。
“如果我不杀你呢?你会不会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尹如尘试探着。
“你不杀我又怎样?我照样是死路一条!”刺客的眼中掠过了一抹强烈的无奈和悲哀,让尹如尘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那可不一定,你告诉我,事情很可能会出现转机。”尹如尘说道。
“少来这套,如果我说了,我对你来说就不再有价值,你还能不杀我?”
“我不杀你。你可以说了?”
“你觉得我可能告诉你吗?如果可能,我就不会做这一行。”
“那好,我就声张出来,让别人查办你吧!”尹如尘只是随便试探他的反应,没想到他听到这句话以后反而像看到了希望一样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丝得意,似乎他等的正是尹如尘立刻声张。
“随便!”刺客轻松地说道,随即又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立刻收敛了不小心流露出的得意的神态,像防止尹如尘看出迹象一般。
这下尹如尘更确定了此时她并不能声张此事,既不能将他扣留在这里,也不能杀他,只能放他走。
于是尹如尘放开了刺客,将他的剑还给了他,说道:“拿着你的剑,走吧!”
“就这么放了我,不把我交给宫里查办?你不要后悔!”刺客说。尹如尘看出他此时这样说明显是为了激她声张。
“不后悔。”尹如尘干脆地说道。
刺客接过剑,转身就走。
就在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发七枚飞针,这七枚飞针同时向尹如尘飞来,将她逼得措手不及。
尹如尘立即腾空而起连连躲闪,同时用剑将部分飞针打落在地。最后有两枚飞针径直插到了墙壁上,飞针周围的墙壁竟然变成了石青的颜色!
刺客发完七枚飞针就不见了。
尹如尘把上述过程一五一十地说给昭霖和云可悠两个人听,说完就带他们看插在墙上的两枚飞针,飞针周围的墙依然呈石青色。
尹如尘接着说道:“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为什么打在墙上会变成这种颜色。”
“好阴毒的刺客,尹姐姐你饶他一命,把剑还给了他,他竟然还用带毒的暗器暗算你,真是太没人性了!”云可悠嗔道。
“他不择手段要取我的性命,先是直接动手,没达到目的就用暗器,就算暗器依然没能了结我,他也已经在壶里留下了砒霜。”尹如尘仍旧语气平淡。可以看出夜遇刺客的经历并没有影响到她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哪怕是再次说起这些经历的时候,她心里也没起多大波澜。
可是云可悠已经听得又气愤又紧张了,她担心地问尹如尘:“尹姐姐,你完全没有受伤吧?”
“放心,我完全没受伤,不要担心了!”尹如尘对云可悠说道。
“尹姐姐,那你夜里没有休息好,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给陛下治疗啊?”云可悠关心道。
“不会的,我收拾东西之前一直在打坐,连这房间都没出过,现在精神好得很!”尹如尘打消了云可悠的顾虑。
昭霖直直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自从小时候被闯入宫中的刺客惊吓过一次以后,他就连听到关于刺客的情况都会有所惊惧,是以当初在前往久岚山的路上遇到石也鹏一行劫匪时,他吓得连搏斗都顾不上了,只说了一句:“你们要银子,我给你们就是了!”这句话是他小时候被闯入宫中的刺客惊吓以后,王后柳齐梅教给他的,她告诉他,万一遇到刺客立刻说这句话,不管刺客要多少财物,全都交出就是了,保命要紧。刚才虽然尹如尘是用平平淡淡的语气叙述着关于刺客事件的一切,但是他早已经听得心惊胆战了。
之前云可悠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尹如尘叙述的惊险经历里,并没有注意到昭霖,这时候她想起了身边的昭霖,看他一言不发,问道:“昭霖哥,你怎么了,怎么愣在这里?”
昭霖回了回神道:“尹姑娘没事就好,不过,这里的确已经很不安全了。该做些什么呢?”
“月升的时候快要到了,我们现在就去陛下那里吧,给陛下调整身体要紧。”尹如尘说道。
三人一同前往了景隐王的寝宫。
【第二十九章】
寝宫内非常安静,只有景隐王和尹如尘两个人。这最后一天的调整尤为重要,在景隐王真正醒过来之前,是特别需要尹如尘全神贯注运功的时候。运功期间不可有任何人打扰,否则前功尽弃,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所有关注着景隐王身体状况的人,包括王后柳齐梅和太子昭霖在内,全都守候在门外。要待景隐王醒来以后,他们才能进入,这样才不会给景隐王造成危险。
尹如尘再次用唯念术控制住自己的意识,让自己完全没有杂念。虽然她知道救醒景隐王以后,在乎景隐王性命却想加害于她的人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出手,虽然她也明白上次关乎冯靳磊死因的流风镖事件并没有结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自己也难以预料,但她进入景隐王的寝宫以后却做到了冷静,在唯念术的控制下更是丝毫没有杂念。
这最后的一次运功调整很快就非常顺利地完成了,景隐王缓缓睁开了双眼。
“陛下已经完全恢复了,民女这就去告诉他们。”尹如尘松了一口气,对景隐王说道。语毕,她便起身向门口走去。
景隐王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一枚流风镖“嗖”的一声朝景隐王飞了过去。
尹如尘并没有料到在景隐王的寝宫里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寝宫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此刻她既没带剑也没带匕首,情急之中只好迅速发出一枚流风镖用力打向飞向景隐王的那枚流风镖,阻止那枚镖伤及景隐王。
尹如尘发流风镖的手法和力度都是把镖发向景隐王的那个人远远不及的,那枚飞向景隐王的镖在空中遇到尹如尘所发的流风镖以后,便被尹如尘所发的流风镖打得变了方向,最后插到了墙上,而尹如尘所发的那枚流风镖最终落到了地上。
景隐王才醒过来就受到了如此惊吓刺激,大叫了一声便昏了过去,额头上溢满了汗珠。
这一声大叫,惊得门外的人一一飞奔进了景隐王的寝宫。
“父王怎么了?”最先飞奔进来的昭霖问道。
尹如尘对说:“陛下受惊了,需要服定神压惊的药,具体什么药不限。”
宫里本就有配好的定神压惊之药,昭霖本想亲自去煎药又觉得这种情况根本不能离开,目光快速从跟着他进入的几个人脸上扫过。
当昭霖的目光碰巧扫到朱连知时,朱连知立即明白了昭霖的想法,他正好迫切想做些什么来挽回昭霖对他的印象,便赶忙说道:“太子殿下,罪臣去煎药吧!罪臣一定会亲自尝好了再给陛下送来!”
“快去吧!”昭霖当即应道。
王后柳齐梅又急又怒地问尹如尘:“你到底对陛下做了什么?陛下他怎么了?”
“这里有人发暗器!两枚一样的飞镖!一枚插在了墙上,另一枚在地上。”一名侍卫发现了那两枚镖,“不过大家不要碰,还不知有没有毒。”
柳齐梅走过去一看,转身便向尹如尘怒喝道:“又是你用的那种镖!尹如尘,这次你怎么解释?你不是说陛下今天醒了以后就康复了吗?现在陛下怎么还是昏迷?”
“回王后,刚才陛下确实已经醒来,民女正要出去报告这个好消息,不料一枚飞镖忽然从那边飞向陛下,民女身上并未带其他兵器,只有随身携带的流风镖可以阻止那枚镖伤到陛下,所以民女便发出一枚流风镖将飞向陛下的镖打到墙上,而地上那枚,正是民女为防止陛下被飞来的镖所伤而发出的流风镖。”尹如尘把过程如实说给了王后柳齐梅。
“太好笑了,这两枚明明是同一种镖,叫流风镖,冯御医的义子冯世琢早就告诉我了,这样的镖除了你还有谁用?你还真会编故事啊!”吕珏丰在王后身边煽风点火,笑着说道。
“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大人如果不相信,民女也无话可说。”尹如尘从吕珏丰得意的表情看出他明显是故意说些对自己不利的话给王后听。
“无话可说?哈哈,无话可说就对了,现在两枚流风镖都在那里摆着,你当然无话可说啦!我相信在场的各位看在眼里,心中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这陛下的寝宫里当时只有陛下和你两个人在,这两枚流风镖是谁发出的,又是准备射杀谁的,一目了然了吧?”吕珏丰继续说道,“现在陛下正在昏迷之中,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恢复正常,这事实也摆在眼前了吧?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