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万刀想到方士此刻还在武寻胜个室的主间一边作法一边等着,他甚是着急,问她想出来了没有,还对她说让她快点,他忙。
铁红焰摆出了一副之前显得更着急的样子说她也想赶快想出来,还表示没印象了让人着急。
铁万刀想着正在武寻胜个室主间作法的方士,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于是跟铁红焰说有这工夫说不定他用武功开门都已经打开了。他还对她说别费劲了,他自己去开门。
铁红焰一听他这么说,心更急了,她知道如果铁万刀立刻到支间门口用武功开门,算门很快被他打开了他也会火很大,如果在他火大的情况下再发现清醒罐有什么问题,那麻烦了。这时她认为与其那样还不如她直接用钥匙开门好,但她觉得能不在此刻直接把钥匙从暗袋里拿出来不拿。虽说算这个时候她从暗袋里把钥匙拿出来她也已想好说辞,但是有可能引起怀疑,她认为这并不是很严谨的做法,还是能不这样做不这样做。同时她仍然想继续拖时间,打算说句话试一下,如果拖得了拖,如果拖不了,她进员支间拿出钥匙,假装在员支间里找到了钥匙,然后去开放着清醒罐那个支间的门。
她赶紧对铁万刀说道:“啊,爹等一下,我刚才好像带着钥匙去过员支间,不知道有没有把钥匙落在那里,我去看一眼啊!”
铁万刀听她这么说,觉得她可能想起来放在哪里了,说不定在员支间。如果真在员支间,她能立刻拿钥匙给他开那个支间的门了,那他也不愿意用武功开门。于是他说最好在员支间,还说他早等得不耐烦了。
铁红焰往员支间走,然而铁今绝说完话跟着她进了员支间。
她在员支间想趁铁万刀不注意将暗袋里的钥匙拿出来,假装是刚在员支间找到的,然而她用余光看铁万刀时,发现铁万刀一直都在盯着她。
她开始找能替她挡一下的地方,但铁万刀站在了那个位置,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能悄悄把暗袋里的钥匙拿出来。她本想找个东西挡,但员支间里也没有她觉得能立刻找到合适说辞拿起来的东西,如果不多想硬是随便拿起个东西挡,那简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铁万刀她用东西挡着做手脚呢。要是她在这种已经被铁万刀发现她拿东西挡着的情况下突然把钥匙拿出来了,那铁万刀知道她在对他耍花样,一定会对她大发雷霆。如果他在已经大发雷霆的情况下去看清醒罐,正好赶清醒罐有什么问题的话,她估计会被他惩罚到生不如此的地步。如果他已经大发雷霆,算看到清醒罐没什么问题,他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于是她觉得在这种情况下钥匙并不能在员支间里拿出来,一定要换个地方,在铁万刀看不到她的时候迅速把钥匙拿出来,说是在那个地方刚刚找到的。
铁红焰想到了主间有可以自然遮挡她的地方,便决定接下来还是去主间。她觉得要是能在铁万刀完全看不见她人的情况下从暗袋拿出钥匙则更安全。她无法预一会儿到主间后铁万刀会不会仍像在员支间时这样一直盯着她,但她认为如果她足够快地赶到主间里一个地方,那时铁万刀还没到达主间之,她便可以利用铁万刀到达前那段时间拿出钥匙并放在该处。她并不认为自己突然从员支间那么快跑到主间会显得突兀,因为这种情况下她着急去找只会让铁万刀觉得正常,毕竟铁万刀自己也正着急。
铁红焰在假装于员支间找来找去后,停了一下,站在那里想了起来,同时想找合适的机会在铁万刀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说着话突然间往主间里冲。
这个时候她想到已经拖到了这个时间应该可以保证那个清醒罐造好了,于是她决定不再拖延时间,这赶到主间去。
她想的时候那副样子给铁万刀的感觉是她在想钥匙放在了哪里。
这时铁万刀道:“你怎么停下来了,又想了,你还有完没完了?”
铁红焰正好借此机会说:“等一下!我好像想到了!”一边说着一边往主间冲,话音未落她飞一般地冲到了主间一个地方,迅速将从暗袋里拿出的钥匙放在了那里,然后假装找着。
铁万刀已经也向主间走去了,但速度不像铁红焰那么快,他要告诉铁红焰他已决定用武功打开支间的门。
他到达主间时,看到的铁红焰已经是在那里找东西的了,之前她将从暗袋里拿出的钥匙放在那里的动作都是在他能看到那个位置之前完成了的。
铁万刀看她还在找,直接说:“不等你找了,我直接去支间了。”说完他立即转身了,要去放着新打造的清醒罐的那个支间。
铁红焰认为到较适合的时候了,大叫了一声:“找到了!”为了防止铁万刀不搭理她直接去用武功打开支间的门,她说的时候向铁万刀的方向冲过来了,还拿着那把钥匙向铁万刀晃着。
铁万刀放慢脚步一回头正好看到她用手晃着的那把钥匙,说让她快开门,他说着立刻将头转了回去继续走。
铁红焰答应了,很快奔到了铁万刀身边,说完“让爹久等了,我赶紧去开!”便超过了他,快速到了支间门口。因为不知道进入支间后会看到怎样的情景,她要赶在铁万刀前面看到清醒罐的情况,这样,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她或许还有时间想一下如何补救。尽管不管她跑多快,也铁万刀先到不了多一会儿,但她觉得哪怕先到很短的时间也是有可能改变一些情况的。
因为霓愿说了三日后开门时并不能看到那个罩,她觉得自己开门后应该能直接看到清醒罐了,他不希望铁万刀那个罕见的罩起疑心。
铁红焰用钥匙把支间的门打开,进入支间后看到的清醒罐外形跟之前那个没区别,这时清醒罐外面也确实已经没有罩了,没出现其他问题,她心的大石这才落了地。
铁万刀也到了支间后,铁红焰立刻表示要把支间里的清醒罐移回个室主间,还问他不要怪她把它从主间移到了支间好不好。她希望早点把此事解决,让铁万刀不要再注意清醒罐了。
铁万刀没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走到清醒罐跟前,看清醒罐。
铁红焰想起了罐内的情况,希望不要出问题,铁万刀打开罐盖后,她见清醒罐碎之前其内部原有的东西都在里面,这才踏实下来。
谁知这个时候,铁万刀让她给他支间门的钥匙。她给他后,他竟让她到支间外面去,她照做。
铁万刀在支间里把门关好,把钥匙放进自己衣袋里。接下来便要在这个清醒罐附近通过指环向身在武寻胜个室的方士传送信息。
他从衣袋里取出指环套在左手拇指,将右手拇指指肚贴紧那个指环浅坑,双眼看着清醒罐,念起了“指环简咒”。他以前单独试清醒罐是这么做的,这次这么做后,虽然清醒罐没有任何反应,但身处武寻胜个室主间正在作法的方士能知道他念了“指环简咒”了,这是他跟方士之前说好的联系方式,意在告诉方士,他接下来会配合方士测试两个清醒罐之间有没有干扰物了。当然那样同时也可以测试其他一些问题。
身在武寻胜个室主间的方士之前一直在作法等着,迟迟收不到铁万刀用指环从铁红焰个室传的信息,有些不踏实,他不知道铁万刀那边出了什么问题,甚至不知道铁万刀当时身在何处,到底是不是已经进入了铁红焰的个室。但既然之前他跟铁万刀说好了他在武寻胜个室主间一直作法等待,他便不敢乱动,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按照之前跟铁万刀约好的做,便会受到铁万刀严重的惩罚,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方士终于收到了铁万刀用指环从铁红焰个室传的信息,大松了一口气,他立刻通过作法给铁万刀回应,回应的方式是他们之前说好的。在方士作法回应的时候,铁万刀正按在指环浅坑的右手拇指会感觉到很麻。
他们还早说好了,当铁万刀右手拇指感到很麻时,他可以在铁红焰的个室进行下一步行动了。于是,按照之前说好的,铁万刀右手拇指离开了浅坑,身体转向了武寻胜个室主间所在位置的那个方向,紧接着,他用双手食指的指尖一起触碰清醒罐,同时,再次将右手拇指的指肚紧紧地贴在了浅坑,念起了“指环简咒”。清醒罐依然没反应,铁万刀左手拇指的指环发出了淡蓝色的光。铁万刀保持之前的动作没立刻动,淡蓝色的光渐渐消失了。
之前方士跟他说过,指环能发出淡蓝色的光说明戴着指环念“指环简咒”的铁万刀当时所在的位置与正在作法的方士当时所在的位置之间并没有干扰物,而且还能说明铁万刀当时所在位置周围很大范围内都没有干扰物,方士当时所在的位置周围很大范围内也没有干扰物。方士了解了傲乾殿这座建筑物相距最远的两点之间的距离后,还确定了一点,那是如果指环到时候能发出淡蓝色的光,说明整个傲乾殿都没有干扰物。
方士还告诉过铁万刀,由于方士会一直在武寻胜的个室作法,如果铁红焰个室的那个清醒罐有一些问题,那么铁万刀的指环出现淡蓝色的光后,这光会变成其他颜色。
当时铁万刀对方士作法以及指环的功能很好,于是问方士,如果他到了铁红焰个室,用双手食指指尖触着门或者椅子之类的其他东西念“指环简咒”,那会出现怎样的情况,正在武寻胜个室作法的方士有没有办法知道铁万刀当时双手食指指尖触碰的并不是那个清醒罐。
方士告诉铁万刀,他在武寻胜个室主间作法时,如果有干扰物,铁万刀在用双手食指指尖一起触碰门或者椅子等其他东西时朝着武寻胜个室主间所在的方向念了“指环简咒”后,指环会发出黄色的光,如果当时仍旧保持着之前动作的铁万刀双手食指的指尖触碰的并不是那个清醒罐,那么黄色的光便会渐渐消失,光消失时方士会感觉到双手掌心刺痛。如果没有干扰物,铁万刀在用双手食指指尖一起触碰门或者椅子等其他东西时朝着武寻胜个室主间所在的方向念了“指环简咒”后,指环会发出淡蓝色的光,如果当时仍旧保持着之前动作的铁万刀双手食指的指尖触碰的并不是那个清醒罐,那么淡蓝色的光也会渐渐消失,光消失时方士也会感觉到双手掌心刺痛。也是说,不管有没有干扰物,只要仍旧保持着之前动作的铁万刀双手指尖一起触碰的并不是那个清醒罐,指环的光都会渐渐消失,方士都会在光消失的时候感觉到双手掌心刺痛。
铁万刀问方士:“是不是只要出现黄色或淡蓝色的光后,那光在我保持之前动作的情况下渐渐消失了,你感到双手掌心刺痛,能说明当时我双手食指指尖触碰的一定不是那个清醒罐?”
“是的,如果那样的话,我在族英的个室一定会知道。”方士回答。
方士不知道铁万刀会不会因为好而想在铁红焰个室用双手食指指尖触碰其他东西试,他当然不希望铁万刀真想那么做,因为那么做一次会耗费到时候身在武寻胜个室的方士的功力。尽管如果铁万刀实在有兴趣试,方士也不好阻止,但他还是跟铁万刀说了一下这件事,想提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好心试,也好做好准备。
令方士欣慰的是,铁万刀并没因为好真的打算用双手食指指尖触碰别的东西试。
毕竟当天铁万刀需要记住的那些跟方士说好了的事已经并不少了,而且还必须记准不能出差错,铁万刀觉得如果再额外试其他的便容易混乱。他跟方士说定了,为了清清楚楚,他到铁红焰个室后只会试一次,那一次肯定是对着铁红焰个室的清醒罐试的。
铁万刀确实是按照他之前跟方士说好的做的,他根本没试别的,进了铁红焰个室放着清醒罐的那个支间后他是直接试的清醒罐,然而,指环发出的淡蓝色光竟然渐渐消失了!
这让铁万刀的情绪变得之前更差,因为淡蓝色的光在他保持之前动作的情况下渐渐消失了可以在一定程度说明他双手食指指尖触碰的不是“那个清醒罐”了。
他并不知道方士双手掌心在那一刻有没有感到刺痛,如果方士感到了,便可以确定他自己双手食指指尖触碰的不是“那个清醒罐”了。他所想的“那个清醒罐”是之前他请那个后来找不到了的方士打造的清醒罐。
在亲眼看到淡蓝色的光消失前他都只是觉得铁红焰个室的清醒罐有问题,他以为指环的淡蓝色光会因为清醒罐有问题而变成其他颜色。之前他只是因为好而随便问了方士如果他双手食指指尖触碰的是其他东西会如何,知道了有光会消失这种可能性,他是真没料到,当他双手食指指尖触碰铁红焰个室支间有着“那个清醒罐”外观的东西时,会有淡蓝色光消失这种反应“告诉”他,他双手指尖触碰的这个极有可能不是“那个清醒罐”。
身在武寻胜个室的方士双手掌心刺痛时也大吃一惊,他知道铁万刀跟他说过到了铁红焰个室后只会试一次,而且肯定对着铁红焰个室的清醒罐试。方士觉得铁万刀身为族长根本不会在这种事情说话不算话,更不会拿这种事跟他开玩笑,便想到了铁红焰个室的清醒罐是个伪造品。
身在铁红焰个室支间的铁万刀同样觉得他面前的清醒罐是个伪造品,他很生气,但他还是想到方士那里确认一下方士之前双手掌心是不是感到刺痛了,于是他从衣袋里把钥匙拿了出来,将指环放入了衣袋,快速出了支间,用钥匙将支间的门锁了。他之所以将支间的门锁,是因为他想防止他去武寻胜个室找方士的过程清醒罐被人做手脚。
尽管已将支间的门锁,他还是觉得这期间根本不能让铁红焰留在个室,毕竟她武功高强还会幻缨枪法,他认为只要她真想做手脚,哪怕是隔着支间的门,她也有办法做到。他觉得这个时候只有把他带出个室,让她跟着自己出去一趟,才能防止间出什么问题,于是他对铁红焰说:“你手头在做的事,全都放下,你跟我出去一趟。”
紧接着,铁万刀还让铁红焰把门锁好,告诉她不要让别人进她的个室,连她的手下也不行。铁红焰这时只好听他的,全都照做。
铁红焰一边思考一边走,跟铁万刀有一段距离,他让她跟走快点,他这样是为了防止她猜到什么后会做对她个室支间的清醒罐能够造成影响的事情。
铁红焰问他去哪里,他也不告诉她,只是让她跟着他走。这是为了防止她早些知道他要去武寻胜的个室,并在知道这件事之后进一步思考他这样做可能跟什么事有关,从而想出方法应对。他不想在到达武寻胜个室前让她知道,不想给她想的时间。
然而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可以想别的,虽然她无法了解发生了什么,但也想到了铁万刀看起来好像不高兴应该不是因为她把清醒罐挪到了支间这类原因了。
两人走到通往武寻胜个室的那个通道门口,铁万刀让她跟他进了通道,却不允许她跟他一起进武寻胜的个室,而是让她在通道里等着。他自己进了个室的员支间,见到邹工后,他敲了敲门,方士从主间里开了门,他和邹工便进了主间。
他在武寻胜的个室跟方士说的话全都是跟武寻胜有关的,给人的感觉是他在关心武寻胜的身体情况,之后铁万刀和方士都便表示已给武寻胜看完身体了,从他的个室主间出来了。
二人出来之前,铁万刀暗示方士把武寻胜支到傲乾殿外面去,因为他不知道一会儿他和方士到铁红焰个室后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弄出较大的声音来,他不希望武寻胜在个室听到。
方士跟武寻胜说了这个时候很适合出去活动,武寻胜本身早想出去活动,便决定准备一下立刻去。
铁万刀不想让武寻胜跟出来,不想让他看到此刻身处通道的铁红焰,甚至为了保险都不想让他出主间。于是铁万刀告诉武寻胜让他赶紧准备出去活动需要带的东西,有邹工送他和方士出他的个室足够了。武寻胜听后本想跟邹工一起将铁万刀和方士送到员支间,但不送二人出员支间了,然而铁万刀又说让武寻胜赶快准备,出主间有邹工送他们够了。铁万刀都这么说了,武寻胜听铁万刀的话,没送他们二人出主间,自己准备一会儿出去活动需要带的东西了。
三人出主间后,邹工还没动手,铁万刀主动把主间和员支间之间的门关好了,出员支间后,又是铁万刀主动关的彩色门。
三人出银色门后,走到了没其他人的地方时,铁万刀对跟在他和方士后面的铁红焰说他要到那边跟方士说些话,还说让她先站在原地等一下。铁红焰只好答应。
她在一旁想可能是怎么回事。
铁万刀跟方士说了一些话,是在这期间铁万刀问了方士之前那个时刻双手的手掌有没有感到刺痛。方士告诉他当时感到了刺痛,这时铁万刀确定铁红焰个室支间的那个清醒罐是伪造的了。
铁万刀当时已经怒火烧,觉得此事实在不可思议,这时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愿意相信清醒罐是伪造的。他决定带方士去铁红焰的个室看看她个室里有没有其他什么会引起清醒罐发生变化的东西,由于清醒罐之前一直都是放在主间的,如果清醒罐因为受影响而产生了变化,说不定跟主间这个地方关系最大,他便决定让方士先看看她的主间,然后再去支间看。
在这种情况下要去铁红焰的个室,还要把结果真实地说出来,方士着实恐惧得很。他基本已经确定铁红焰个室那个清醒罐是伪造的了,他并不大了解铁红焰的性格,但也听过别人害怕她的传言,到时候如果他不得不当着铁红焰说出她个室的清醒罐是伪造的,他简直无法设想她那时会对他怎样。于是他想,如果铁万刀没明确问,他不当着铁红焰明确地说,既然不得不去铁红焰的个室,那只能谨慎些想办法保护自己。
三人到了铁红焰个室的主间后,铁万刀让方士看一看主间里的情况,但没明说让他看什么,他之前已经跟方士说好了。方士看铁万刀没直说,感觉他也许也不想当着铁红焰直接说,心稍微踏实了点,便觉得估计一会儿自己也应该不用当着铁红焰说得那么明白,不说明白,也不用当场直接得罪她这个少族长了。
方士拿出香炉,点香,盘膝而坐,念咒语,之后将香灭掉,对铁万刀摇了摇头,意在告诉铁万刀,她主间没有其他什么会导致清醒罐变化的东西。当时铁红焰在场,方士并没说出来,他希望铁万刀接下来也不要直说。尽管这件事本身算直说出来也不至于立即得罪铁红焰,但后来直接涉及伪造清醒罐的事不一样了,方士觉得要是从现在开始铁万刀不跟他直说,一会儿提到伪造清醒罐之事时依然延续之前的“习惯”不直说,既显得自然,也能保护在场的他。如果之前铁万刀什么都说,一会儿说到伪造清醒罐之事时突然不直说了,显得不自然,方士觉得那样反而会令自己更紧张。
铁万刀问出“真没有?”时,方士感到轻松了点,告诉他真没有。
铁万刀没继续问,这让方士没之前那么不安了。然而接下来,铁万刀让方士到放着清醒罐的支间去,还告诉他不管有什么情况,都必须实话实说。这让方士又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不知道实话实说时会不会是当着铁红焰的面的。
三人来到支间门口,铁万刀让方士跟他进支间,却让铁红焰坐在那里等着。这令方士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应该可以不当着铁红焰的面跟铁万刀说清楚了。
方士在支间想再次确认之前铁万刀在主间时问的的确是主间有没有其他什么会导致清醒罐变化的东西,尽管铁万刀之前跟他只说了这一件事,但由于紧张,他竟莫名担心自己之前答非所问。
如果是平时,方士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当天为了做铁万刀给他的任务,他一次又一次地紧张,他要记住所有暗号,如果做错一步,他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有时候刚刚放松了一点,接着又迎来一件令他害怕的事,他内心情绪多次起伏,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什么病了,似乎快要疯了。
他觉得这一天自己像在一个墙壁会时不时向他射出箭的房间里穿着鞋底隔热的鞋在盛着沸油的大锅边行走,如果停止迈步站在锅边,自己会被箭射死。锅下是燃烧得很旺的无法熄灭的火,然而火不仅在此锅下方燃烧着,也在其他没有锅的地方燃烧着。他在鞋底窄很多的锅边迈着步子躲墙壁向他射来的箭,小腿时不时还要被锅往外溅的热油星烫一烫,说不准什么时候没迈好,整个人会要么跌入沸油之,要么落入烈火之。
惴惴不安的方士又跟铁万刀提起了他之前在主间作法的事,然而刚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方士并不敢直接问铁万刀他想问的问题,免得铁万刀说他还没搞清楚他问什么敢直接回答,这时他只好拐弯抹角地问,铁万刀回答了他,让他再次确认了之前铁万刀问的确实是他所想的问题,他并没回答错。
他在支间快速作法后,低声告诉铁万刀,该清醒罐肯定不是跟武寻胜个室那个清醒罐同一天造出来的,至于是什么时候造出来的,凭他目前的功力他也无法知晓。
不是跟武寻胜个室那个清醒罐同一天造出来的,已经表明这清醒罐是绝对是伪造的了,铁万刀听到后已经气得脸发红,然而他却仍然不愿意相信真的是这样,硬要让方士再去主间看一看主间的环境有没有会影响清醒罐的东西。
方士当然不想去,他觉得在铁红焰个室多待一会儿,风险大一些,他想推掉,但已被气得红着脸的铁万刀要求他必须去看一下,他也没办法不做。
因此,方士从支间出来后,他眼神里的恐惧较之前更甚。
此时满脸通红的铁万刀显然是在压着自己的满腔怒火。他将钥匙递给了铁红焰,让她和方士跟着他一起到主间去。
铁万刀让方士看铁红焰个室主间的环境,这次他依然没当着铁红焰直说,只是按之前说好了的来提示方士。这是因为他此刻仍不想让铁红焰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想等方士走后问她,他认为如果在他问她之前让她什么都清楚了,便算是给了她准备如何回答或者说编造一些话的时间。
方士看过后战战兢兢地说:“确实没有。”
铁万刀告诉方士可以离开了,方士觉得这时他好像于走在盛着沸油的锅边躲箭之际,突然发现那个房子顶部有一条结实的软梯向他伸了下来,只要他快速了软梯,箭无法射到他了,他也不再需要继续担心跌入沸油或落入烈火了。
方士跟铁红焰说了句道别的话便要离开,这时他知道也许铁万刀还会跟他出去与他说话的,但应该已经没什么危险了。铁万刀让铁红焰在主间里等他,哪里都别去,此刻方士更踏实了。
两人走到通道里快到金色门的位置时,铁万刀低声跟方士说,钱没少给他,想活命,嘴必须封紧。方士连连点头答应,还谢了铁万刀。
铁万刀让方士离开后,在通道里往回走,他准备一会儿教训铁红焰,便不希望她的任何一个手下在附近,连身处通道的那个手下,他也要支开。
于是他跟那个在通道里的铁红焰手下说,她可以先回去了,他走的时候会让门口的守卫者去叫她过来,还说他会跟少族长说清楚是他让她离开的,少族长不会惩罚她。
然而后来,铁万刀在个室打伤铁红焰之后,他并不是让门口的守卫者去叫那个手下的,而是亲自去的,他要跟那个手下说一些情况,要在他刚打开彩色门的那一刻告诉她不要动员支间那个装了铁红焰衣服的袋子。当时那个手下看他亲自找她,又联想到其他情况,觉得很怪,但也不敢多问。
直到铁万刀从傲乾殿离开,有些情况他也是不了解的。
他以为武寻胜个室那个清醒罐的主人是武寻胜,然而那个清醒罐是属于铁红焰的。由于那个主人实际是武寻胜的清醒罐已碎,两个清醒罐无法互传能量了,他便无法用指环通过念“指环简咒”来判断哪个清醒罐被方士用法术定下来的主人是谁了,毕竟之前用法术为他打造那两个清醒罐的那个方士告诉他的判断清醒罐主人的方法是要在两个清醒罐都没坏的情况下才能用的,是通过它们互传能量的情况来判断的。
他以为那个碎了的清醒罐真是铁红焰弄碎的,然而其实是武寻胜弄碎的,铁红焰为了保住武寻胜的命说成是自己弄碎的了。
他以为碎了的清醒罐是被用幻缨枪法弄碎的,然而实际与幻缨枪法没什么关系。
他虽然不知道那个伪造的清醒罐是什么时候造出来的,但他认为他去铁红焰个室喝果脯泡的水那天看到的清醒罐是伪造出来的,不然他不至于用清醒罐试不出它在传能量,他坚信伪造的清醒罐一定是他去喝果脯泡的水那天第一次进铁红焰个室之前造出来的。然而事实,那天他在铁红焰个室看到的那个清醒罐并不是伪造的,不仅如此,那个清醒罐还是被方士用法术将主人定为铁红焰的那个真正属于她的清醒罐。
他以为铁红焰当日将那个新造的清醒罐移动到那个支间里真是因为她要用主间之前摆着清醒罐的那块地方,然而实际,新造的清醒罐一直都在支间里,主间之前摆着清醒罐的那块地方之所以空着,是因为唯一一个真正的清醒罐被移到了武寻胜的个室,而且当日他去铁红焰个室时,她还不知道新造的清醒罐有没有造好。
他以为铁红焰说支间门钥匙不见了之后的那段时间她真是在找钥匙,然而她只是假装找,同时拖延时间。
他以为她真是在主间里那个位置“找”到的钥匙,然而她只是之前从主间另一个位置把钥匙拿起来,放进衣袋里,去了趟员支间后又回到主间,把钥匙放在了主间那个位置,假装在主间里那个位置找到了。
他以为用法术给铁红焰打造新清醒罐的那个方士已经被她杀了,然而她只是为了保护那个方士而称那个方士得罪了她又知道太多了,她把她杀了。
他以为……
他以为的一些事与真相并不一致,如果他知道了那些真相,他一定更生气,简直无法设想那样他会如何处置铁红焰了。然而即便他仅仅了解到了这个程度,他都已经怒不可遏了。他在这种情况下都已经在铁今的灵位前说了:“要不是今天我特意找了方士试,红焰会一直拿那个新造出来的东西当原来那个清醒罐骗我啊!我只是打了她真是算对她仁至义尽了,今你觉得是不是?”
他说出这句话时,觉得铁今肯定是能理解他的。
在此刻,铁今灵位前的蜡烛突然熄灭了一根,连续几声霹雳响起,紧接着,房间里所有地方的蜡烛全都在短时间内熄灭了。
铁万刀吓了一跳,之前他还在想今天打雷下雨应该跟铁今一点关系都没有,今不会怪他的,然而此时他想:蜡烛突然熄灭会跟今有关吗?难道今天打雷下雨也跟今有关?
这时铁万刀一边拿火折一边说:“今,莫非你不赞同我的做法?不会吧?红焰她实在太过分了啊!我只是打了她而已,要是别人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会杀掉的!我觉得你是能理解我的啊!”
他用火折点灵位前其一根蜡烛,竟然点不着!
他试着点灵位前的另一根蜡烛,同样点不着!
“蜡烛怎么回事?今……这……这些蜡烛这样……不会真跟你有关吧?”铁万刀道。
外面又传来了一连串霹雳声。
他又试着点了一下灵位前的其一根蜡烛,这次终于点着了,然而瞬间熄灭了。
铁万刀想:到底怎么回事啊?外面下雨,但这房间里不至于突然潮到什么程度啊!
他想了想之前那些蜡烛熄灭时的样子,又想了一下自己刚点着的那根蜡烛熄灭的样子,觉得跟平时蜡烛熄灭时的样子真的不一样,显得甚是诡异。
他想:难不成……如果我对着今的灵位说我不该打伤红焰,蜡烛能点着不立刻灭了?不会这样吧!
于是他再次试着点灵位前的一根蜡烛,一边点一边违心说:“我不该打伤红焰。”
这次,他竟真的点着了那根蜡烛,而且那根蜡烛并没灭!
他又试着点灵位前的另一根蜡烛,点然后那根也没灭。
他心忐忑不安,但安慰自己:一定是巧合,只是巧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