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万刀道:“他们是今后我灭掉蓝甲部族要用的重要工具。”
铁红焰心一震,依然没把这种惊讶写在脸。她显出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问:“蓝甲人,能有那么大作用吗?”
“当然了。”铁万刀回答。
“这么说,还是我小看蓝甲人了?”铁红焰道,“真是第一次听说蓝甲人还能做这种事!”
“也不是你小看蓝甲人,蓝甲人本来没什么本事,只是我让方士用了一些方法,把他们变成了有些用途的工具了。”铁万刀道,“要说有本事,实际是我和方士有本事。”
铁万刀心想:等我练成那种武功后,那些工具再变成了成品,可以摧毁摩宇台了!到时候能灭掉蓝甲部族了。要不是有个摩宇台,蓝甲部族早不存在了!
铁红焰问:“当那些蓝甲人变成工具之后,会按爹的想法行事吗?”
“当然!”铁万刀道,“他们的心智已经变化了。以前被我用铁链打的时候,他们还会躲,最近不一样了,他们很清楚我是他们的主人,我把他们打出血来,他们也不躲,接下来我让他们做一些事,他们被打后流着血也会去做。当然,如今他们还是半成品,半成品的坏处之一是,如果让他们做那种立即会死的事,他们还是不会很积极地往前冲,甚至有人的会在原地站很久才有一点行动,要是真正需要他们冲去的时候,他们这样可不行,磨磨蹭蹭会误事。等他们成为成品之后,他们是一群能完全听我使唤的兽了。”
铁红焰听后觉得甚是残忍,心里难受,但依然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她说:“能达到这种效果,那方士作法的水平也够高啊!”
铁万刀道:“那方士是用他的命效忠我的!他知道,他做了这样的事以后会死得很惨。”
她听见“效忠”二字,便觉得并不是铁万刀强迫方士这么做的,她想知道方士为什么会如此死心塌地地为铁万刀坐这种事。她想,如果了解了方士最在意的事,说不定有办法让方士停手。
“爹是靠什么吸引方士这么做的?”铁红焰问。
“我满足了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将他仇人全家置于死地。”铁万刀道。
铁红焰故意站在铁万刀的角度说:“爹不是下个令逼方士为爹做事可以了吗?爹还真的满足了他的愿望啊?”
铁万刀说道:“方士做这种事需要心诚,如果是被逼着做的,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再说,我才不是纯粹为了给他报仇才将他仇人全家置于死地的。他仇人曾经让我当众丢面子,那时我想杀了他仇人!后来他仇人在一方势力的又越来越大,还做了一些我认为对我不利的事,我必须铲除他仇人。方士还以为我仅仅是为他报仇才那么做的,死心塌地效忠我了。我自然不会告诉他我早想对他仇人下手的事,这样他做我让他做的事时才更容易心诚。”
铁红焰问:“方士能让那些蓝甲人心智起变化,作法水平那么高,都无法报仇?”
铁万刀道:“原本是可以的。他起初学法术是为了报仇的,学的都是些阴毒的法术,也为了练法术几次差点丢命。次练法术差点没命,被人救过来后,他本来想同时对仇人用的几种法术便无法同时使用了。他决定对仇人单用,但仇人那里长期雇着几个方士,其一个方士是他的同门师兄,他只要单用法术,一定会被那个师兄暗破解,那法术只有他们本门的人才能破解,其他人方士根本无法破解,他便确定是那个师兄所为。如果他同时用几种法术,倒是不易被师兄暗破解,但他已不能同时用了。他跟那个师兄早有些过节,他又没找到其他方法,便一直没能报仇。”
“爹说方士几次练法术差点丢命,那他的法术会不会已经有了什么问题啊?那些作为工具的‘兽’不会反过来伤我们这些‘人’吗?”铁红焰问道。
“当然不会!”铁万刀道,“你是不是很希望那些‘兽’不听话啊?”
“我怎么会希望?”铁红焰说,“我只是担心不安全。”
铁万刀道冷笑了一声,道:“是吗?我告诉你,方士一旦开始给那些蓝甲人作法,收不回来了!如果途停止,方士会很快死,那些蓝甲人也会很快死。心智已经产生变化了的蓝甲人也永远回不到之前的状态了。那些蓝甲人接下来的日子是要不停地受折磨,不经受那些折磨他们无法成为我想要的工具‘成品’。灰房子里传出的声音,是那些工具因痛苦而发出的。最近我已经让方士控制那些工具的声音了,尽管方士在这方面功力有限,但那些工具已经叫得不像以前那么频繁了,但他们受到的痛苦一点也不会以前少。没多久他们不会再出现那种声音了,到时候算他们痛苦,也不会有人听到他们那种叫声了。那些蓝甲人为我做完我让他们做的事会死,他们是工具,还是一次性工具。在真正变成‘成品’之前,他们只要一出那灰房子,会散发一种东西,导致附近一定范围内的其他人毙命,当然,接下来他们自己也会死得很痛苦。”
“这些都是方士告诉爹的?”铁红焰问。
“是的。”铁万刀道。
铁红焰问:“看来爹很相信那个方士。”
铁万刀说道:“是啊,我不仅相信他,我曾经还相信你呢。”
“曾经?”铁红焰道。
“是啊,我曾经以为你不会跟我逆着来。”铁万刀说,“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了,你已经很清楚了,你休想阻止我,如果阻止,只会造成更多人死于此事。我是让你知道了一些关于那个方士的事,但你也别想通过以后跟方士说话而改变什么,你是将我把他仇人全家置于死地的另一个原因告诉方士也没用,如果他停止作法,他会死得很快,否则他还能多活一阵子。”
铁万刀斜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啊?”
铁红焰问:“‘非天生’带有涤魄气的人,是可以练一些武功内功的吧?”
铁万刀道:“是啊,有极少数人之前练成了武功后来身才带了涤魄气,这种人依旧可以练成各种内功。但是你听清楚,这是极少数人,多少年才能遇到一个的那种。你想说你是那多少年遇到一个的‘非天生’的身带有涤魄气的人吗?可笑!”
铁红焰说道:“我没说我一定是,但现在爹也无法证明我不是啊。在爹没证明我不是‘非天生’的身带有涤魄气的人之前,因为无形帘把我推出去了,爹直接把我说成是特意冲着灰房子去并且想阻止你用这些工具灭掉蓝甲部族的人?”
铁万刀道:“怎样?你还觉得我冤枉你了?”
铁红焰说:“爹确实冤枉了我,我真的是昨天才知道灰房子的事的。”
铁万刀说道:“现在我很难相信你。”
铁红焰说:“爹相信那个方士,不相信我?”
铁万刀道:“你可不是第一次拿我当猴耍了。”
铁红焰问:“我昨日被无形帘推出去的时候,爹并不在场。”
铁万刀说道:“有无形帘还需要我在场?”
铁红焰道:“爹是如何知道我昨天被无形帘推出去这件事的?”
“你被无形帘推出去的一刹那,方士知道了。碰到无形帘的人,在碰到的一刻,整个人的影像都会被无形帘留住,方士是可以通过作法从无形帘看到的。”铁万刀道。
“也是说,这事是方士说给爹听的了?”铁红焰问。
“要是空口无凭,我自然不会随便信这种话,尤其说的人还是你。”铁万刀道,“方士通过作法,让我看了无形帘留住的影像。因为是你,他起初战战兢兢的都不敢痛痛快快地给我看。我说一定要看,他还告诉我要先做好准备,免得知道真相后难以接受。”
“可方士也并没说我有没有涤魄气啊。”铁红焰道,“爹又没有其他证据这么说。”
“还用说吗?”铁万刀道,“我次要继续练那种武功,你一次又一次地劝我不要继续练,这是证据!”
“啊?”铁红焰道,“我劝爹不要继续练的原因是担心爹啊。爹已经出现了空游现象,要是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啊!”
“今后我要使用灰房子里那些人形工具时,是必须配我练的那种武功的。你当时劝我不要练那种武功,实际是在阻止我做我想要做的事了。”铁万刀道,“回想起来,你竟然早在那时候已经逆着我来了。”
铁红焰说:“这也算?那些‘人形工具’是爹什么时候开始‘制造’的?”
铁万刀道:“不管是是什么时候开始制造的,反正你早已经跟我逆着来了。”
铁红焰说道:“可是我之前根本不知道爹让方士‘制造’那些‘人形工具’,更不知道爹练那武功跟‘人形工具’有关啊!”
铁万刀斜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啊?”
铁红焰问:“‘非天生’带有涤魄气的人,是可以练一些武功内功的吧?”
铁万刀道:“是啊,有极少数人之前练成了武功后来身才带了涤魄气,这种人依旧可以练成各种内功。但是你听清楚,这是极少数人,多少年才能遇到一个的那种。你想说你是那多少年遇到一个的‘非天生’的身带有涤魄气的人吗?可笑!”
铁红焰说道:“我没说我一定是,但现在爹也无法证明我不是啊。在爹没证明我不是‘非天生’的身带有涤魄气的人之前,因为无形帘把我推出去了,爹直接把我说成是特意冲着灰房子去并且想阻止你用这些工具灭掉蓝甲部族的人?”
铁万刀道:“怎样?你还觉得我冤枉你了?”
铁红焰说:“爹确实冤枉了我,我真的是昨天才知道灰房子的事的。”
铁万刀说道:“现在我很难相信你。”
铁红焰说:“爹相信那个方士,不相信我?”
铁万刀道:“你可不是第一次拿我当猴耍了。”
铁红焰问:“我昨日被无形帘推出去的时候,爹并不在场。”
铁万刀说道:“有无形帘还需要我在场?”
铁红焰道:“爹是如何知道我昨天被无形帘推出去这件事的?”
“你被无形帘推出去的一刹那,方士知道了。碰到无形帘的人,在碰到的一刻,整个人的影像都会被无形帘留住,方士是可以通过作法从无形帘看到的。”铁万刀道。
“也是说,这事是方士说给爹听的了?”铁红焰问。
“要是空口无凭,我自然不会随便信这种话,尤其说的人还是你。”铁万刀道,“方士通过作法,让我看了无形帘留住的影像。因为是你,他起初战战兢兢的都不敢痛痛快快地给我看。我说一定要看,他还告诉我要先做好准备,免得知道真相后难以接受。”
“可方士也并没说我有没有涤魄气啊。”铁红焰道,“爹又没有其他证据这么说。”
“还用说吗?”铁万刀道,“我次要继续练那种武功,你一次又一次地劝我不要继续练,这是证据!”
“啊?”铁红焰道,“我劝爹不要继续练的原因是担心爹啊。爹已经出现了空游现象,要是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啊!”
“今后我要使用灰房子里那些人形工具时,是必须配我练的那种武功的。你当时劝我不要练那种武功,实际是在阻止我做我想要做的事了。”铁万刀道,“回想起来,你竟然早在那时候已经逆着我来了。”
铁红焰说:“这也算?那些‘人形工具’是爹什么时候开始‘制造’的?”
铁万刀道:“不管是是什么时候开始制造的,反正你早已经跟我逆着来了。”
铁红焰说道:“可是我之前根本不知道爹让方士‘制造’那些‘人形工具’,更不知道爹练那武功跟‘人形工具’有关啊!”
铁万刀说道:“那时候你知道与否很重要吗?事实证明你早已做出了要阻止我用人形工具灭掉蓝甲部族的事。不练成那种武功无法用人形工具灭掉蓝甲部族,不管你实际是出于什么原因劝阻我练那种武功的,你都是在阻止我练那种武功,相当于早已在阻止我用人形工具灭掉蓝甲部族,至于有没有阻止成功那是另外的事,总之你阻止过,这早是事实了。昨天你去灰房子一碰到无形帘被推出去了,这又说明你是冲着灰房子去的,并想阻止我用人形工具灭掉蓝甲部族。有了昨天的事,我自然会认为你在昨天去灰房子之前是知道这件事的。”
铁红焰说道:“爹还是不相信我……如果我正好是之前练成了武功后来身才带了涤魄气人,那情况完全不同了啊。”
“真是敢说!你会正巧是那极少数?别开玩笑了行吗?不可能你张张嘴一说,自己变成极少数了。”铁万刀道。
“总之,爹是不相信我昨日并不是冲着灰房子去的了?”铁红焰道。
“自然不信。所以我今天已经把事情跟你说清楚了,那灰房子的情况你也了解了,我是要告诉你,你阻止不了我,以后你要是在跟灰房子有关的事做什么手脚,不仅会让别人死得更快更惨,还会令我愤怒,你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铁万刀道,“算你不拿那方士的命当回事,你也要想想我,你把我惹怒了,我要是在怒气练那种武功更容易走火入魔,但即使如此我也绝对不会停止练那种武功。你也应该考虑考虑自己,逆着我干,你没好下场!昨天你冲着灰房子去了,但被无形帘推出了,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个导致你没敢在那里做你本想做的事,你倒是的的确确没真的在那里动什么手脚,你现在伤还没好,我先不罚你!但这不表示这件事能跟没发生过一样,我已经记住了,如果你以后再出现一点阻止我用那些人形工具灭掉蓝甲部族的迹象,只要我发现了,我肯定饶不了你!你给我小心点!”铁万刀道。说到“你给我小心点!”时,他用手指着铁红焰,面目狰狞。
铁红焰这时头晕更明显了,实在不舒服,闭了眼睛。
铁万刀怒道:“跟你说了那么多,你还是这态度吗?眼里装不下我?”
此刻因难受而并不想睁眼的铁红焰还是睁开了双眼,道:“爹,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铁万刀看她说这句话的神情时眼前又出现了铁今的影子。他想起东听宇跟他说过铁红焰在伤痊愈之前有时会头晕,会难受,这些在恢复过程是正常的。他又想到了东听宇说的“关爱”。他感到自己之前说话的语气重了些,想:起初我一直压着怒火,甚至还想到了东大夫说的“关爱”,怎么后来我跟她说话又那样了?
然而,他立刻又想到了灰房子的事,心想:那绝对是因为她实在太过分了啊!跟我对着干,明明昨天是冲着灰房子去的还不承认,又拿我当猴耍!要是换了别人在我面前这样,那个人现在还能活在世吗?杀了都不解气,还管你是不是受伤了?我看她伤还没好,这么跟她说话已经便宜她了!要不是为了让她当族长来保住我自己的命,她还能活到现在吗?
他又瞪了她一眼,铁今的影子在他眼前闪了闪。他心想:说不定她也能活到现在,她能让我看到今的影子……
尽管心里快速想了这些,但他觉得在她面前他还是要有面子,有威严,不能跟她说话太过温和,于是说道:“不舒服踏踏实实休息,不好好养伤你还想舒服!伤还没好呢还惦记着灰房子!刚能出去走走立刻跟我对着干了!简直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还不快躺下?!”
铁红焰正想躺下来休息,道:“我这躺下。”说着她便拿下了披在身的外衣,躺下了。
“懒得跟你说话了!”铁万刀道。说着他便出了内居,到会宾厅让照顾铁红焰的人进内居,紧接着便离开了恒联居。
【第一百九十二章】
铁红焰躺下后,身体渐渐舒服了些,不再头晕,但心里一直淌着血。想到那些被关在灰房子折磨的蓝甲人,想到前一天她听到的那些绝望的声音,想到自己现在根本没法行动救出那些人,她便会感到锥心之痛。受伤后在身体因素的影响下她内心对一些刺激的反应平时更大,泪水很快便将床打湿了一大片,然而她却一点都没哭出声,还用被子挡住了脸。内居那个照顾她的人坐在距她较远的那个桌子前并不知道她在流泪。
铁红焰默默告诉自己:先不要想灰房子蓝甲人的事,现在救不了他们不要想,先想些其他的。
她想:那个无形帘太怪了!昨天之前我真的不知道那个灰房子的事啊,我根本不是冲着灰房子去的啊!我不知道灰房子里关着的是蓝甲人,更不知道那些蓝甲人跟爹要灭蓝甲部族的事有关。无形帘为什么会把我推出去?我会不会真的是之前练成了武功后来身才带了涤魄气的人?会不会真的是极少数的一员?不管是不是,我都要找人给我看一下。如果我身真的带有涤魄气,到时候让那个跟灰房子有关的方士当着我爹证明这一点,那我不会再被我爹认定成冲着灰房子去并且要阻止他利用灰房子的那些蓝甲人来灭掉蓝甲部族的人了。这是我必须做的,爹认为我逆着他对我来说实在太危险了,如果不把这件事弄清楚,我以后做事极难了!我不能让爹认为我有别的心思,不能让爹怀疑我!在让跟灰房子有关的方士给我看我身是否带有涤魄气之前,我先请霓愿给我看看,她这个方士水平极高,一定能看出来。
铁红焰正想着,前一天听到的那些被关着的蓝甲人绝望的叫声又在她脑海响起,敲打着她的心。
她又一遍遍地默默告诉自己不要想,然而那声音仍没立刻离去。
她想:放下!也许这次的事是要教我真正懂得“放下”的!将蓝甲人救走需要足够的勇气,当明知道救不了的时候,放下也需要足够的勇气。我现在需要尽快鼓足另一种勇气!
尽管这么想,但她依然惦记着那些生命,没能使那些绝望的叫声很快离她而去。
铁红焰又像之前那样特意去想其他事,希望这样可以令自己无暇想跟灰房子里的蓝甲人有关之事。
她便又接着想让霓愿先看看她是不是带着涤魄气之人的事。
她想:算我身没有涤魄气,我跟霓愿说清楚这件事后,估计她也能看出些什么,也许能给出其他解释。如果我身没有涤魄气,那我该如何跟我爹说呢?这件事……这件事太不一般了……算没有涤魄气,那……那霓愿能不能让我变成身有涤魄气的?好像只有这样,我爹才能相信我啊!要是爹一直认为我会跟他对着干,以后我该怎么做那些救蓝甲人的事?我该如何实现那个理想?那样的话……我稍微做出点什么来都容易被爹认为我有别的心思啊!我真的只能“有”涤魄气啊!既然我有这样的想法,那这种秘密的事,根本不可能找其他方士了,只能请霓愿帮忙了。可是,我不能让霓愿来这里啊,让她来的话,大家都知道我找了个方士,什么事都没有找方士来干什么?岂不是更容易令人起疑?我去找霓愿呢?要是以前倒是可以,独自悄悄去,一会儿把事情办完了,可现在我身体这样,要有人扶着才能走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着走到她那里,要是回来后伤又加重了,那可更容易引人怀疑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一趟实在很难做到。只有舅舅和武寻胜两个人亲眼目睹了我被无形帘推出的情况,这种事要说去找霓愿也只能是他们的一个人去找。武寻胜失聪,都不知道灰房子里传出了声音,他不便跟霓愿交流,再说因为绝密生死印的事,为了他的安全,一些话我又不能直接跟他说。看来这事目前只能请舅舅帮我去找霓愿了!舅舅知道所有情况,悄悄去一趟霓愿那里还是能做到不让其他人知道的。此事越快越好,我也不知道舅舅下次什么时候来,那谁去叫舅舅?我要是派别人去找舅舅,又容易引人怀疑了。只有武寻胜能去了,他来看我很频繁,而且,去叫舅舅这种事与去跟霓愿交谈不同,叫舅舅只是把人找来而已,不需要多复杂的交流,武寻胜完全能顺利做到。事不宜迟,只要他一来,我赶紧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去把舅舅找来。
在这时,灰房子传出的蓝甲人的叫声又在铁红焰脑海响起来了,刺激着她的心。
铁红焰想:都这样想其他事了,我还是没能将那件事放下吗?怎么才能放下?那些想救又救不了的人绝望的叫声,真的令人心很痛啊!我听见了,我无法忽视,无法告诉自己听不见……我怎么这样?明明做不了什么,为什么还要想?我不是总想那些没用的事的人啊!受伤对人内心状态的影响怎么如此明显?痊愈之前,让自己不想那些那么难吗?
内心的痛使她泪如泉涌,她依然控制着自己,让自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照顾铁红焰的那个人进了内居后没多一会儿,武寻胜从外面回来,想从会宾厅的人那里了解之前铁红焰的情况,便从正门进入了恒联居,问了会宾厅的人一些话。
自从武寻胜失聪后,无论是会宾厅、内居还是武寻胜的个室随时都有准备好的写字用的东西,便于其他人通过写字来跟武寻胜交流。这时会宾厅的人便通过写字告诉了武寻胜一些情况。武寻胜还从他们那里得知族长刚才来看过铁红焰,而且从内居出去时好像很生气。
武寻胜听后心一紧:族长看过红焰后为什么会生气?该不会是因为昨天的事吧?昨天没露出什么破绽啊,转移蓝甲人的事都进行得很顺利啊!族长应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吧?不会的!千万不要啊!
武寻胜把会宾厅的人写了字的纸放在衣袋,敲内居的门。
内居坐在椅子的那个人立即去开门,铁红焰趁那人开门时用被子吸自己的眼泪。
武寻胜问道:“少族长休息了吗?”
铁红焰一听是他,放心了许多,她正想尽快让他去找铁今绝,为了让他知道自己并没睡着,她一边继续用被子挡着脸,一边对他招了招手。
那人回头看到了铁红焰招手,便对武寻胜摇了摇头。
武寻胜很想了解之前铁万刀看过铁红焰后生气的事,他担心跟前一天他们出去的事情有关,他觉得一会儿很可能会提到前一天的情况,便认为跟铁红焰说的话不能让那个照顾她的人听见,于是便让那人去会宾厅了。
那人出了内居后,武寻胜便把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关并从内居锁好了。
他走到铁红焰床边时,铁红焰还在用被子挡着脸继续吸刚流出的眼泪。
他摸了一下床被她泪水浸湿的地方,说道:“你哭了?怎么了?”
铁红焰感觉到他摸了一下她床枕头附近的位置,想到了那里可能是已被泪水浸湿的地方,她便猜出他是怎么知道的了。
铁红焰很清楚要尽快跟他说要紧事,再加他也已经知道她哭了,她也没再继续用被子吸眼泪,要坐起来跟他说事情。
武寻胜当然知道她早已可以自己坐起来,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助她起来。
她从床拿起外衣披在自己身,他立即帮她把盖在身的被子往提了提,盖得严实些,防止她受凉。
接着,武寻胜便将写字要用到的所有东西都拿到了她床边的桌子,方便她跟他交流时写字给他看。
他本来想立即问之前铁万刀来这里看她又生气地出去,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此刻他见她眼睛哭得发红,看出她实在伤心,他的心似被钳子紧紧夹住了一般。
武寻胜将一把椅子移到距她床很近之处,坐下来,对她说道:“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了吗?”
微微低着头的铁红焰点了点头。
武寻胜问:“我可以帮你解决吗?”
依然没抬起头的铁红焰摇了摇头。
武寻胜又问:“有没有其他人能帮你解决?”
铁红焰又摇了摇头。
“根本解决不了?”武寻胜继续问道。
铁红焰缓缓点头。
“解决不了,放下吧。”武寻胜道,“不要伤心了。”
听到他竟然说出了她之前想着的“放下”二字,她先是惊讶于他又跟她想到了一起,接着又暗暗怪自己想那种想了也没用的事。
这时,那些被关在灰房子的蓝甲人的叫声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泪水又模糊了她的双眼。
铁红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需要早点让武寻胜把铁今绝找来。于是她迅速抹了一下眼睛,然后写起了字。
武寻胜问道:“解决不了的事跟人命有关?”
铁红焰还没写完字,听武寻胜这么问,她抬头看向她,眼里满是悲伤地点了点头。再次低下头继续写字的时候涌出的泪滴在了纸。
她写字的时候,武寻胜拿起她的手帕擦干了她脸的泪,说道:“果不其然,也难怪你如此伤心。我理解你,这种事你想放下很难,然而,终究是要放下的。”
武寻胜叹了口气,说道:“听他们说之前族长来看你,离开时很生气,是这样吗?”
铁红焰这时已写完之前要写的字,她点了点头后,把那张纸给武寻胜看。
武寻胜看到面写着“弘风”“请长老”,便说:“你是让我去弘风殿请铁长老来一趟吗?”
铁红焰点了点头。
武寻胜问:“我现在去?”
铁红焰再次点头。
“好。”武寻胜道。
然而他仍然迫切地想知道族长从内居出去之前发生的事对她来说是不是很危险,于是问道:“什么事令族长生气啊?”
铁红焰立即在另一张纸写了“一言难尽”四个字,拿给武寻胜看。
“既然如此,我先赶快去找铁长老。”武寻胜道,“我会到会宾厅先把她叫进来。这纸我烧了啊。”
武寻胜说的“她”指的便是他进内居之前坐在内居的人。
铁红焰点头。
武寻胜把写了字的纸烧掉后,用另一张纸将灰包了起来放在了衣袋里,准备带出去扔掉。
铁红焰拿下披着的衣服,躺了下来,在武寻胜出内居之前又用被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武寻胜到会宾厅,便让之前在内居坐着的那个人进内居了。
他出了傲乾殿,迅速前往弘风殿。
过了一会儿,武寻胜便回来了。进内居后,他又让那个人先到会宾厅去了,从内居关好了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
铁红焰又坐了起来,将外衣披在了自己身,刚要通过写字问他话,便听他说:“铁长老一会儿会过来。”
铁红焰心想:舅舅也许现在正在忙,如果不是正在忙的话,他一定是担心跟武寻胜一起过来容易引起怀疑,特意不跟他一起来。
武寻胜道:“他觉得跟我分着走较安全。”
铁红焰点了点头。
武寻胜看铁红焰脸的泪已经干了,他心里便出去之前舒服了些。
他坐在之前被他移到距她床很近之处的椅子,说道:“红焰,你刚才告诉我‘一言难尽’,族长是不是提起了昨天我们出去的事啊?”
铁红焰点头。
武寻胜听了心有些不安,道:“族长生气与去大牢一事有关吗?”
铁红焰摇了摇头。
武寻胜刚刚松了口气,然而他立刻又觉得即使跟去大牢一事无关,其实也很怪。
这时铁红焰在纸写了“或许”两个字给武寻胜看。
武寻胜说道:“你的意思是,只是‘或许’与去大牢一事无关?”
铁红焰点头。
“也是说还有可能有关系啊?”武寻胜又有点紧张。
铁红焰看出他有点紧张,通过写字告诉他,她觉得有关系的可能性很小。
武寻胜道:“那族长是因为什么事而生气?”
铁红焰想了想,觉得此事涉及蓝甲人,她担心在提到蓝甲人时不小心说起跟她那个理想有关的事威胁到武寻胜的性命,毕竟之前发生了绝密生死印那件事,所以她只是通过写字告诉武寻胜有误会。
武寻胜说:“是族长误会你了吗?”
铁红焰在纸写了“算是”两个字。她之所以没直接写“是”,是因为尽管她在见到灰房子之前确实不知道灰房子的事,但后来她从铁万刀口得知他要利用那些被关在灰房子里的蓝甲人达到灭掉蓝甲部族的目的时,她的确希望铁万刀做不成这件事,她也确实会有阻止的想法,当然,这并不是发生在前一天的。至于铁万刀说她前一天是冲着灰房子去的明显是冤枉她了。
武寻胜道:“能否解除误会?”
铁红焰写字告诉他很难。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武寻胜问她感觉身体怎样了,她之前头晕很明显,也觉得难受,但她知道这些只是恢复过程的正常现象,算让武寻胜知道,他也没有办法解决她这些问题,于是她只是通过写字告诉他她一切正常。
武寻胜说他希望她好好休息,让心情放松些,又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你说出来。”
铁红焰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看他,通过写字告诉她,昨天他真的帮她大忙了!
武寻胜淡淡一笑,说:“我说过要做你的陪战啊,一直都会站在你这边。”
铁红焰通过写字问武寻胜他是不是仍没完全相信铁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