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红焰听着他说的,面带微笑,默默想着,心颇有感触。
武寻胜道:“那野地里不仅有蓝天白云,鸟语花香……春日里放眼望去,看到的仿佛还有流年。”言至此处,他心便有一阵说不出的感动,他如果再说下去,会从过往说到如今,再说到将来,他不想提将来,便打住了。这个能引二人想到很多情景的话题这样被武寻胜结束了,他跟铁红焰说起了别的。
两人说了一些话后,铁今绝便把装着玛瑙笔的盒子拿了出来,把铁红焰个室的门锁好后,将钥匙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铁红焰用玛瑙笔写了些字,三人又说了些话后,铁今绝将铁红焰写了字的纸和装着玛瑙笔的盒子放入衣袋里,又用一张纸把之前烧纸留下的灰紧紧地包了起来,放入了另一个衣袋,离开了恒联居。
铁红焰觉得当日武寻胜背她实在辛苦,让他回个室休息了。
铁今绝在傲乾殿走着,走到一个地方时,正好能看到之前冒白烟的那个房间,他知道远处有其他人能看到他,他自己不适合停下来专门看那个房间,于是只是用余光扫了几眼,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现象。
【第二百零四章】
霸空殿内。
铁万刀问一个名叫厉凭闰的方士:“明天我还要再去傲乾殿那个房间吗?”
“是的,族长。”厉凭闰答道。
“真的有效吗?”铁万刀问。
“回族长,我也不确定。”厉凭闰道。
“你不是最擅长这类的法术吗?”铁万刀道,“怎么连确定这么做会有效都做不到啊?”
厉凭闰说:“这种事事都是要试才知道结果的。”
“到底有多大把握?”铁万刀问。
“族长,我只会跟您说实话,这种事真是因人而异,因情况而异。如果我现在跟您说了确定的,那肯定不诚实了。”厉凭闰说,“我并不想隐瞒真相,不能告诉您我一定能做到。我不知道到时候会怎样,直接跟您说了。”
“真的找不到肯定能达到目的的方法?”铁万刀继续问道。
“真的没有。”厉凭闰道。
“你不是你的同门里法术最厉害的那个人吗?”铁万刀又问。
“我从来都没这么认为,这种话都是别人说的,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了。”厉凭闰说,“其实我一直觉得,像我们门派练的那类法术,每个人发挥出来都是不一样的,水平不容易分高低。”
“水平高低有什么不好分的?”铁万刀道,“有些事,水平高的人能做到,水平低的人做不到。”
厉凭闰道:“族长说的是。然而,还有另外一些事,可能我们门派里平时被认为水平高的人做不到,但平时被认为水平低的人却能做到。”
“我让你做的这件事,你这个被人看作你们门派里水平最高者的人不确定能不能做到,要是换个被认为水平低的人呢,难道能做成的可能性反而高吗?”厉凭闰说道。
厉凭闰说:“这个我不确定。”
“你也是挺有意思的,说话总是给人感觉神神秘秘的,这也不确定,那也不确定。”铁万刀道。
厉凭闰说道:“我并没故作神秘,只是因为很多事确实是说不清楚的。”
铁万刀道:“不管你们门派里其他人水平如何,反正另一个方士跟我说了这件事只能找你做,我不可能找你的同门来做了,因为你们门派只有你一个人出生的年、月、日还有时辰都适合来帮我做这件事。”
“是。”厉凭闰道,“的确如此。”
“可是你现在都不知道这么做到底能不能达到效果,这可真令我失望。”铁万刀说。
“族长,我一定会尽力。”厉凭闰说。
“这件事你不确定,那另一件事总能确定吧?”铁万刀问道。
“族长是说给远霜明心石作法的事?”厉凭闰道。
“当然了。”铁万刀道。
“那个可以确定。”厉凭闰说。
“那你是今天给它作法还是明天给它作法?”铁万刀问。
“族长的意见呢?”厉凭闰说。
“我当然是觉得越早越好。”铁万刀道,“但是,在那件事还没办完之前为这件事作法,会不会干扰那件事?”
厉凭闰说:“只要在特定的时辰之前完成,不会干扰到。”
“你能保证在特定的时辰到来之前完成吗?”铁万刀又问。
“这个……”厉凭闰思考着。
“别告诉我你又不确定。”铁万刀道。
“那我先算一下吧,然后给族长个确定的答复,如何?”厉凭闰问道。
铁万刀说道:“那你现在给远霜明心石作法吧。”
“当然可以。”铁万刀道,“只是,你算这个需要多长时间?会不会原本能在特定的时辰到来之前完成,你这么一算,耽误了些时间,反而无法完成了?”
厉凭闰说道:“这个我也……”
铁万刀打断他的话,横了他一眼,说道:“你想说这个你也不确定,是不是?”
“是。”厉凭闰道,“我真的不确定。”
“不确定……不确定……我已经数不清今天你说了多少次不确定了。”铁万刀道。
“很抱歉,族长!其实我也希望能给族长确定的消息。”厉凭闰说,“但是如果我为了让族长听着舒服而说了谎,到头来我没有活路了啊!”
铁万刀突然想起了之前因为害怕而欺骗他的侯寄专,立即说道:“你算跟我说‘不确定’,让我一时对你有意见,也不直接对我说假的,这倒是让我觉得踏实些。”
“我哪里敢欺骗族长啊!”厉凭闰道,“再说,使用我们门派的法术情况有些特殊,能不能真正通过作法达到目的很多时候都跟方士本人作法前后对找方士作法的那个人说的与该法术有关的话是否真实有关系。您找我来作法,如果我对您说了谎,有些本来我能做到的事可能做不到了,不仅如此,我自己也会付出一定代价的。”
铁万刀说道:“其实你说的这种情况我早有耳闻,以前只是听过使用有的门派的法术能否达到目的跟那个门派的方士对请其作法者是否诚实有密切关系,见到你后,我才算是进一步了解这样的情况了。”
厉凭闰说道:“那族长的意思呢,我现在还要不要先算一下,然后给族长个确定的答复?”
铁万刀道:“当然是不算了。也不要什么确定答复了。你知道,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肯定是你给我作法解决我的那个问题。至于给远霜明心石作法,那本来不是多重要的事,虽然我也说了越早越好,但如果做这件事有可能对你给我作法解决我那个问题的事有影响的话,自然无论如何都不能那么做。什么是最重要的我还是很清楚的。”
“是,族长。”厉凭闰道,“那等着到时辰后我在此处给族长作法吧。”
“经过一会儿你给我作法之后,明天我再去傲乾殿的那个房间,还做跟今天在傲乾殿做的一样的事吗?”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说:“这个……”
“怎么?”铁万刀道,“别告诉我你又要说不确定。”
厉凭闰道:“我要说的是这个……我……不确定。”
铁万刀说:“为什么还不确定?”
“因为明天具体做哪些事要看今天一会儿作法的情况。”厉凭闰说道,“现在还没作法呢嘛,我不知道一会儿会是怎样的情况,所以……所以不确定啊。”
铁万刀说道:“你现在能说出什么确定的事吗?”
“能。”厉凭闰道。
“什么啊?”铁万刀问。
厉凭闰说:“今晚到了那个时辰要给族长作法,这件事是确定的。”
“你……”铁万刀道。
“不好意思,族长。”厉凭闰说道。
“那我倒想问问你了,要是今晚到了那个时辰我没让你给我作法,又会怎样啊?”铁万刀问道。
“族长,是这样的,现在族长额头有灰色的光,如果今晚到那个时辰我没给您作法,那光会一直在您额头。”厉凭闰说。
“我刚才是想看看你给我在傲乾殿作法后我有没有什么变化,特意照了镜子,我并没看到什么灰色的光。”铁万刀道。
“族长,那灰色的光不是谁都能看到的。”厉凭闰说。
铁万刀问道:“都什么人能看到啊?”
“除了我能看到以外,还有极少数处在特殊情况下的人能看到。”厉凭闰道。
“极少数处在特殊情况下的人?”铁万刀问。
“是如果有人正好遇到什么不寻常的情况,如最近有方士对某个人使用过某种法术啊,那个人有可能能看到,再如,有的方士正好处在练某种法术的某个时期,那个方士也有可能能看到。”厉凭闰说道。
铁万刀想:除了厉凭闰以外,刚才我好像并没见过什么方士。至于别人呢……厉凭闰说最近有方士对某个人使用过某种法术,那个人有可能能看到,刚才我有没有见过那种人呢?
铁万刀问:“方士对某个人使用过哪种法术,那个人有可能能看到啊?”
厉凭闰道:“这个要看具体情况的,法术种类多得很,要知道使用法术的具体情况,还要知道那个被施法的人当时的具体情况,才能知道被施法者能不能看到。”
“也是说,算知道一个人最近被施法了,也不能确定这个人能看到我额头灰色的光?”铁万刀问道。
“这个确实不能确定。”厉凭闰。
铁万刀心想:红焰之前被吸走了身的涤魄气,当天有很多方士给她作法了,不知道她刚才有没有看到我额头灰色的光。
于是铁万刀问道:“如果一个人之前被一些方士作法,吸走了涤魄气,那个人能不能看到我额头的光?”
“不确定。”厉凭闰说道。
“又是不确定。”铁万刀道,“不过,我之前也料到你可能说这样的话了,我倒是也不觉得新鲜了。”
厉凭闰说:“这个要看给那个人作法的人是使用哪种方法吸走那个人身的涤魄气的,还要看被吸走涤魄气的人当时的情况,还要看一些其他情况才能确定。”
铁万刀想:当时看红焰的反应,应该不像是能看出我额头有灰色光的。
铁万刀便说:“下次如果作法后会出现一些别人有可能能看出的反应,要提前告诉我,知道吗?”
厉凭闰道:“是,我知道了。”
厉凭闰在给铁万刀作法之前,的确想告诉他那次作法后额头会出现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看到的灰色的光,但当时厉凭闰刚要跟他说这件事,他突然问起了一个别的问题,让厉凭闰先回答那个问题。厉凭闰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他那个问题,铁万刀还根据那个问题问出了其他问题也厉凭闰回答,厉凭闰知道他问的东西又多又难回答,但还是详细地答了。当厉凭闰回答完问题后,刚要告诉他关于灰光的那件事,铁万刀又突然出现了走火入魔的反应,需要厉凭闰立即作法,厉凭闰根本不能耽搁,为了保证铁万刀当时安全,他便没来得及说便立即给他作法了。
作法之后厉凭闰又需要立即在那个房间里盘膝而坐,闭目作法,这个时候铁万刀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早在厉凭闰开始给铁万刀作法之前,铁万刀知道在厉凭闰给他作法完毕后,厉凭闰还需要在傲乾殿那个房间里坐着闭目作法一段时间。铁万刀并不想让更多傲乾殿的人看到他跟厉凭闰那个方士同时走出傲乾殿,于是他跟厉凭闰说好了,等厉凭闰在傲乾殿的那个房间里给他作法完毕,他自己离开那个房间,厉凭闰便继续在那里作法。
厉凭闰在给铁万刀作法完毕后必须立即盘膝而坐闭目作法,途并不能跟铁万刀说任何话。后来,像他们早前说好的那样,铁万刀立刻离开了那个房间,把那个房间门关好了,因此,厉凭闰便没来得及把想跟他说的他额头会出现灰色的光之事说出来。
厉凭闰在铁万刀离开后继续作法需要的时间并不短,他作法的过程,之前铁今绝遇到的那个耳朵戴着施了法的东西的铁万刀手下依然守在那里,不让其他人越过白线。
厉凭闰作法完毕,便去找那个耳朵戴着施了法的东西的铁万刀手下,把那人耳朵的东西拿走,通过作法把那条白线去掉,并让那个人去把那个房间的门锁好。
那个铁万刀的手下做完后离开了傲乾殿,厉凭闰便去了霸空殿的那个房间里找铁万刀,这也是他们之前说好的,因为厉凭闰在傲乾殿那个房间里给铁万刀作法后,隔一段时间,到了特定的时辰时,他还要在霸空殿的那个房间里给铁万刀作法。
这样,厉凭闰到了霸空殿那个房间后,才有了机会跟铁万刀说之前作法完毕后铁万刀额头会有灰色光的事。
厉凭闰本来想一来告诉铁万刀,但铁万刀问起了他话,一直在问,他便打算等自己回答完铁万刀的问题后再跟他说灰色光的事,毕竟在厉凭闰在霸空殿那个房间里给铁万刀作法的时辰到来之前铁万刀都不再会出那个房间,也不会见别人了,所以这个时候厉凭闰早一点告诉他或是晚一点告诉他对他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厉凭闰还没来得及说出来,铁万刀便问了他“要是今晚到了那个时辰我没让你给我作法,又会怎样啊?”这话,他便正好借此机会告诉了铁万刀额头有灰色的光这件事。
铁万刀说他照镜子没看到灰色的光,厉凭闰告诉他那光并不是谁都能看到的,铁万刀又问了些情况后对厉凭闰说下次如果作法后会出现一些别人有可能能看出的反应要提前告诉他。厉凭闰听到后本来想解释一番,让铁万刀知道他之前想说出这件事,但是他觉得尽管是没来得及说,但终究是没在之前告诉铁万刀,如果自己现在解释,反而不如直接答应铁万刀好,于是他只是说了“是,我知道了”。
厉凭闰说完这句话后,本以为没什么事了,不料铁万刀竟然说:“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给我作法后我额头会有灰色的光的事啊?”
厉凭闰这才说道:“族长,我之前要跟您说出来的时候,您突然出现走火入魔的反应了,我若是不立即给您作法,您很危险的。”
铁万刀想了想道:“你以后还是不要这么说了!”
“啊?”厉凭闰一愣。
铁万刀道:“虽然我知道那是‘走火入魔’的反应,但听你这么说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特别不舒服。‘走火入魔’这四个字我听着特别不顺耳。”
厉凭闰赶紧说道:“哦,那我以后不用这四个字了,那……那以后需要说到的时候,我怎么说族长听着顺耳?”
铁万刀说:“说我出现的是‘非寻常’的反应。”
“是,族长。以后我说‘非寻常’的反应。”厉凭闰道。
“那你后来作法完毕,在我出傲乾殿那个房间之前也没找到机会告诉我这件事吗?”铁万刀问。
厉凭闰说:“族长,我给您作法完毕后,我必须赶紧在那个房子里盘膝而坐闭目作法,间不能说话的。”
“还带这样的?”铁万刀道,“真是事多。”
厉凭闰解释道:“因为当时给您作法的过程,我制造出了‘鹤茵之光’将您包围,在给您作法结束的那一刻,鹤茵之光容易被您吸入体内,我必须迅速盘膝而坐闭目作法才能让鹤茵之光瞬间彻底脱离您,而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并不能说话,如果我说了话,之前作法的效果会受到影响,还对您的身体不利,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后果是无法挽回的了。”
铁万刀心想:这倒也可以理解,他倒也是为我着想。
然而,虽然铁万刀觉得厉凭闰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说道:“那更早的时候呢,一开始你不能告诉我在你给我在傲乾殿里作法完毕后我额头会出现灰色的光吗?”
厉凭闰道:“之前一直在说其他的,也都是关于作法的事,也都是很重要的事,说完前面那些才能说到跟额头出现灰光有关的事,否则是谈不到这个的。我刚刚要跟您说到您额头会出现灰色的光的时候,您突然出现了走……”
厉凭闰又差点说出“走火入魔”四个字,一个“走”字刚刚出来,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然而铁万刀听到了“走”字,知道他要说的是“走火入魔”,立刻横了他一眼。
厉凭闰立即说:“‘非寻常’的反应!我是在刚刚要跟您说到您额头会出现灰色的光的时候,您突然出现了‘非寻常’的反应。”
铁万刀看他立即改口了,看向别处,说道:“反正啊,有些事,你该说的得说到了。不说到了的话,要是造成什么后果怎么办?”
厉凭闰道:“是的,族长。之前您回霸空殿的路也没遇什么人说出您额头有灰色的光的事吧?”
“倒是没有。”铁万刀道。说完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立即问道:“要是被人看到了,难道会对作法造成影响吗?”
“不会。”厉凭闰道,“算有人看到了也没什么,不会影响我给族长作法的效果的。”
铁万刀踏实了些,道:“那还好。这种事,要影响了作法,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这责任你也承担不起啊。”
“族长说的是。”厉凭闰道,“能看出来的人真的极少,算有极少数人看出来也完全不影响作法,不影响的。”
厉凭闰本来并不愿意多解释,这时他发现如果他不解释的话,铁万刀会在他本以为事情都过去了的情况下又抓住这个问题怪他,于是这次他才强调了一下,让铁万刀认为尽管之前他没来得及说铁万刀额头会出现灰色的光之事,也不会导致作法受到影响。
铁万刀又说了句:“以后算是小事,都要跟我讲清楚清楚,大事更不用说了。”
厉凭闰道:“是,族长。我牢记您说的话。”
铁万刀说:“那……关于一会儿到了特定的时辰后你在这个房间给我作法的事,你已经把该说的都告诉我了吗?”
厉凭闰想了想,道:“应该都告诉族长了。”
“什么叫‘应该’?这种事你都不确定?”铁万刀道。
厉凭闰道:“目前我能想到的我保证都已经告诉族长了,我不会欺骗族长。我担心的是万一有什么暂时没想到的地方,要是现在跟族长说肯定已经都告诉族长了,到时候却发现有什么细节没说周到的,那不是问题很严重嘛,所以我还是这样,不把话说死了好。”
铁万刀说道:“反正时辰还没到,你现在想吧,想想还有什么没说到的。”
厉凭闰又想了想,道:“暂时……暂时没想出来。”
“那接着想吧。”铁万刀说,“等特定时辰一到,你必须告诉我个确定的,别什么都不确定了。”
“是,族长。”厉凭闰道,“只是万一到时候仍然没有说完全的话,望族长明白我一定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成心瞒着我啊?”铁万刀问道。
“不是。”厉凭闰道,“毕竟,关于走火……”
厉凭闰差点又说出“走火入魔”四个字,再次立刻收住了,他还没来得及改口,话便被铁万刀打断了。
铁万刀似是对“走火入魔”这个说法异常敏感,立即瞪着他:“嗯?”
尽管铁万刀听着“走火入魔”四个字不舒服,但事实,他之所以找厉凭闰为他作法,是为了解决他走火入魔的问题。
铁万刀在练武功的过程出现了走火入魔的现象,但尚不严重,只是偶尔出现。
铁万刀已被想灭掉蓝甲部族的那种欲望冲昏了头,哪怕在知道自己出现了走火入魔的现象之后他依然不想停止练那种武功。
他希望方士能通过作法为他解决走火入魔的问题,他找过的其他方士无法解决他这个问题,尽管厉凭闰这个方士早让他知道了算是作法了也不确定能解决得了,但他仍在不放弃继续练武功的情况下让厉凭闰替他一试。
他认定他是能利用自己练的武功和灰房子里的蓝甲人来灭掉蓝甲部族的,他觉得算这会对他身体不利,他也不至于在做成事之前出什么事情。
铁万刀练那种武功出现走火入魔的现象后,他自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在找方士问有没有办法解决的时候,他跟那些方士说的都是别人出现了走火入魔的情况,而且他不说出是具体是练了什么武功导致走火入魔的。其他方士解决不了,厉凭闰不确定是否能解决。
他在把事情真相告诉厉凭闰之前先让厉凭闰发毒誓不把事情说出去,只要对人说了开头,不全说出来他都会立即毙命。
他又用其他方士施过法的一个器具加其他方士教给他的简短咒语给厉凭闰下了咒,防止他将真相说出去。厉凭闰所练的法术路子较特别,虽然他能做到一些其他方士做不到的事,但是铁万刀用其他方士给的器具加其他方士交给他的简短咒语给厉凭闰下了咒这事厉凭闰根本不知道,也无法知道。
正如厉凭闰在铁万刀面前发的毒誓那样,一旦厉凭闰要把这件事往出说,只要他对人说了开头,没全说出来的时候他会立即毙命。
铁万刀给了厉凭闰大量报酬,并跟他说好,作法后,如果真解决了他的问题,铁万刀还会再给他更多。
厉凭闰为铁万刀作法,需要于特定的时辰在特定的地点做特定的事。他之前通过使用法术测了适合作法的地点,得知在霸空殿内部那个房间里作法之前,先要在另一处适合的地点作法。那另一处地点经过测定,正好在傲乾殿内部。因此,当日铁万刀便去了傲乾殿那个房间让厉凭闰为他作法。
铁万刀当然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所以在霸空殿里跟厉凭闰商量过怎么办较好后,他决定让一个武功高强的手下到时候去傲乾殿另一个房间里帮忙看着。
虽然铁万刀想让那个手下帮他盯着别人,但他并不想让那个手下知道他跟厉凭闰到底在那个房间里做什么。
于是,在三人前往傲乾殿之前,厉凭闰从铁万刀那里要来了材料,做成了一对戴在耳朵的东西,对它们施了法。
当着铁万刀的面,厉凭闰让铁万刀的手下将它们戴在耳朵后,测试了铁万刀手下的反应。
厉凭闰用来测试铁万刀手下反应时除了用到了一般方法之外,还用到了法术,用法术测是铁万刀的意见。
当时铁万刀亲自用布蒙住了他那个手下的眼睛,用一般方法测铁万刀对周围各种声音的反应,测过后发现他看起来像是听不到的。铁万刀是在这个时候提出让厉凭闰用法术为那个手下测的。
他问厉凭闰能否用法术测出他自己的那个手下一定听不到声音,厉凭闰说“不确定”。因为厉凭闰虽然想到了一种法术,却不确定那种法术到底能不能保证测出铁万刀那个手下能否听到声音。
铁万刀这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厉凭闰说“不确定”这三个字了,他先是说了声“又这样”,然后说道:“不确定也要试。”
厉凭闰便试了,结果他发现还真的测出来了,他通过作法确定了铁万刀的手下把他施过法的那对东西戴在耳朵后听不到声音了。
这时铁万刀问厉凭闰测出来的结果如何,厉凭闰告诉他,他的手下戴后便听不到声音了。
铁万刀先是说了“这次你终于确定了”,又说:“那你把他耳朵戴着的东西拿下来,再通过法术测试一下,看看跟之前有什么不同。”
厉凭闰觉得把戴在铁万刀手下耳朵的东西拿下来的话,无论怎么测他肯定都是能听到的,根本没必要测,但他又明白铁万刀其实想验证的是之前他给耳朵戴着那对东西的铁万刀手下测时所用的法术是不是足够可靠,于是厉凭闰只是说了声“是”,便把铁万刀那个手下耳朵戴着的那对东西拿了下来,到铁万刀手下的身后通过之前所用的那种法术测试了一下,确定了铁万刀手下在这种情况下是肯定能听到声音的。
厉凭闰对铁万刀很诚实,两次用的是同一种法术,动作也一致,告诉铁万刀的结果也是真实的。铁万刀因为知道厉凭闰所在的门派用的那路法术有特殊性,也知道因为有那种特殊性,厉凭闰不会跟他说谎,所以铁万刀听到后还是很放心的。
厉凭闰测出的那个适合作法的房间所在的位置较特别,那附近有两个平时锁着的房间里面放着些重要的东西,傲乾殿里的一般人都基本不到那个地方附近去,算走那条路去别处较近,傲乾殿里的一般人也不愿意走那条路,因为那些人普遍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靠近了那两个门锁着的放着重要东西的房间,免得被人误会成想要进那两个重要的房间。
铁万刀认为一般情况根本没人接近那一带,所以他倒也不觉得当天作法时会有别人走到那一带。
然而,尽管如此,他也不会不防。
于是他又跟厉凭闰提了要求。
“要是有人接近了那个地方,要闯进我们到时候作法的那个房间怎么办?”铁万刀问。
厉凭闰说:“族长刚才说过,那附近平时没什么人过去,应该不会有人往那里闯吧?”
“平时是没人,但万一呢,我是说万一有人闯过去怎么办?”铁万刀问道。
“万一……万一真出现那种情况的话,我认为您这位武功高强的手下可以拦住。”厉凭闰道。
铁万刀手下确实表示可以拦住。
厉凭闰又说:“刚才我们说好,他待在另一个房间里,到时候他那个房间的门开着。如果有人想闯入我们一会儿待的那个房间,那肯定会经过您手下所在的那个房间。您手下在那个房间里盯着,开着房门,一旦有人经过,您的手下可以阻止了。”
铁万刀那个手下也表示这样没问题。
铁万刀对那个手下说:“到时候我给你个令牌,如果有人想闯入,你将其阻止,并亮出我给你的令牌告诉那个人不可闯入。”
手下答应了。
铁万刀本来觉得这样差不多了,但又多想了一下,认为用法术来防更好。虽然感觉并不会出现有人想闯入厉凭闰给他作法时用的那个房间,但他仍希望能用更严谨的方法来防万一。于是,铁万刀问厉凭闰有没有办法通过法术来防那种事情发生。
厉凭闰表示是有,他问铁万刀能否给他的令牌作法。
铁万刀问厉凭闰会如何做。
厉凭闰告诉铁万刀,在此处给令牌作法,到了傲乾殿后,在铁万刀手下要进的房间与到时候铁万刀和厉凭闰要进的房间之间的位置,用被施过法的令牌较尖的地方在着地面轻轻划一下,这样,地面会出现一条白线,如果有人越过那条白色的线,令牌会发挥作用把那个人吸回去。
铁万刀听后,并没觉得别人给他的令牌作法有任何不好,反而觉得很不错,他突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那样的话自己更有面子的感觉。
铁万刀想:以前我的令牌经常会让手下拿着,让手下告诉别人根据我的命令能做什么或者不能做什么。如果真的遇到个不要命的无视我的命令,是硬生生不按我的要求做,我也只能亲自对那个人做些什么,或者让手下对那个人做些什么。要是遇到不按我命令做的人有点什么特殊本事,算我或者我的手下亲自做了什么,也未必能让不按我要求做的人达不到那个人的目的。然而这次像厉凭闰说的这样,给令牌施法后,情况不一样了。有人越过那条白色的线,令牌会发挥作用把那个人吸回去,那个人肯定无法达到目的了啊!令牌是让人服从我的命令的,被施了法的令牌可与普通令牌不同,那可是根本不用我亲自做什么,甚至都不必须要我手下亲自做什么,令牌画出来的白线自己能把人吸回去啊!真的是没人违抗得了了!
铁万刀甚至想,要是能在其他地方也经常用这种方法,那我多有面子!都不需要我强调什么,也不需要我靠我的地位来震慑谁了,我的命令直接是没什么人能不服从的了啊!
于是,铁万刀甚至当时问了厉凭闰,给令牌施法这类方法他能不能广泛使用在其他地方。
本来希望从厉凭闰口得到他想要的那种答案,不料厉凭闰说:“万万不可!此次情况特殊,偶尔这样用一次无妨。要是下令者在很多地方都使用这种方法,对下令者本人的命运会有严重影响,对给令牌施法的方士也不利。”
铁万刀问道:“那今天偶尔用这一次肯定不会对我不好了?”
“今日情况特殊,用这一次,肯定不会对族长不好。”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故意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厉凭闰道。
“这次倒是给出了确定的答案,而且也够干脆。”铁万刀道。
“族长,凡是能很快给出确定答案的事,我肯定会很快给出确定答案的。”厉凭闰道,“我说的那些不确定的,是真的无法确定。”
铁万刀本来因为那种方法无法广泛使用而有点失望,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便说道:“刚才说的是给令牌施法的方法不适合广泛使用,那如果不用令牌呢?”
厉凭闰道:“不用令牌?族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用别的东西代替令牌。方士给代替令牌的那些东西施法,我下令后,如果有人不遵守,让那些东西直接对不遵守者作出一些反应。这样,不用我亲自做什么,也不用我手下做什么,那些不想遵守我命令的人都不得不老实了啊!”铁万刀道。
“万万不可!”厉凭闰道,“这其实是跟给令牌施法一样的,如果这么做,算被方士施法的东西并不是令牌,也同样对下令者的命运有严重影响,对给那些东西施法的方士也不利。”
铁万刀心想:那算了,反正今天用一次也不错,不会对我不利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