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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自然没有。”铁今绝道,“我觉得那个时候尽管需要表现出自己很愿意做那样的事,但也不能显得过于迫切,那样便会引起族长怀疑了,这个度还是要掌握好的。当时我只是跟族长说,请族长放心,我一定辅助他画画。”

    铁红焰说道:“舅舅打算什么时候修改方士画的画呢?”

    “我觉得在做这件事前必须把一些事情搞清楚。”铁今绝道,“暮夕阁出现的怪事我必须想办法进一步了解,而且我想我必须先搞清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乐月央。”

    铁红焰道:“暮夕阁出现的怪事显然是跟法术有关的,舅舅决定如何做?”

    铁今绝想了想,说:“我想找方士测一测,但是,如果我这段时间特意把方士带到暮夕阁去测,易引起族长怀疑。然而要是在远处测,一般方士又很难测出暮夕阁的情况,要是去找那种能在远处直接测出来的方士,又并不容易找,除非……”

    “除非什么?”铁红焰问。

    “除非请霓方士帮忙,只是……”铁今绝说道。

    “怎么?”铁红焰问道。

    “只是我觉得一次又一次地请霓方士帮忙,也太麻烦她了。”铁今绝道,“但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我也只能那么做了,到时候多给她些报酬。”

    “舅舅也是没办法啊,我觉得霓方士了解这种情况后会愿意做这件事的。”铁红焰道,“就说我请她帮忙,肯定会多给她些报酬。”

    “看来如今也只有这样做才行了。”铁今绝道,“在去霓方士那里之前,我必须先去一趟暮夕阁附近。”

    “舅舅是去取那附近的东西?”铁红焰问道。

    “是的。”铁今绝说道,“霓方士虽然在一些情况下能在较远的地方通过法术来判断另一个地方的情况,但要有那个地方的东西才可能做到。”

    “是这样的。”铁红焰道,“舅舅打算到时候拿些什么东西去做呢?”

    铁今绝说:“暮夕阁内部的尘土应该就行吧,我也许还会在附近拾取些其他东西,石子之类的。我也不确定这样做能不能达到我的目的,也只能试试。其实我是想请霓方士到离暮夕阁很近的地方作法的,但是这么做实在太危险。假如霓方士在远处看不出来的话,说不定我也会考虑将霓方士请到离暮夕阁稍近一点的地方,但肯定不能让她离暮夕阁过近,太危险的事我始终不会做。”

    铁红焰说道:“舅舅拿着我的玛瑙笔跟她说吧,这件事也算是我请她帮忙的,我相信她应该有办法了解我们想了解的情况。”

    铁今绝道:“好,我现在就去拿装着玛瑙笔的那个盒子。”

    铁红焰说:“钥匙还在老地方。”

    于是铁今绝拿了钥匙,便进了铁红焰的个室去拿装着玛瑙笔的盒子。

    武寻胜问铁红焰出现了什么情况,铁红焰通过写字告诉武寻胜暮夕阁出现了比较奇怪的情况,她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便没立刻跟他说。

    为了保险,武寻胜很快便把写了字的纸烧了。

    武寻胜倒也没详细问到底怎么回事,他感觉如果想让铁红焰把事情写清楚,可能她要写很多字,这样她也许会累,于是他只是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目前看来应该没有。”铁红焰说道。

    “如果需要我帮忙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就行,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去做。”武寻胜道,“我是你的同路人。”

    铁红焰点了点头。

    听到“同路人”三个字,铁红焰立即就想到了乐愉,她想:乐愉也是我的同路人,现在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她。尽管听舅舅转述那个方士的话后,我觉得那个姑娘太像乐愉了,但是我实在不愿意相信。我很想找人去问问乐愉,这事如果让别的对乐愉一点都不了解的人去问肯定不合适,要是武寻胜去问呢?他听不到声音,乐愉与他交流起来并不方便。但如果舅舅去的话,我总觉得不大安全啊,如果被人发现,别人会好奇舅舅为什么会去找乐愉。现在这种情况……

    铁红焰正想着,便听到了有人敲内居的门。

    铁红焰本想通过眨眼示意武寻胜去开门,但是她又不知道外面敲门的是什么人以及到底有什么事。

    她想起之前铁今绝说族长这段时间忙,便觉得外面的敲门声应该跟族长没什么关系,但此时铁今绝正在她个室中拿玛瑙笔还没出来,她并不希望别人看到些什么。

    她便只好对外面敲门的人说:“等一下。”

    外面的敲门声便停了下来。

    铁今绝在铁红焰的个室门口听到了铁红焰的声音,当时他已经拿出玛瑙笔,正要出铁红焰的个室。

    他知道有人在敲门,于是赶紧将装着玛瑙笔的盒子放入自己的衣袋中,将铁红焰个室的门锁好了,又把钥匙放回了原处。

    铁今绝对铁红焰说:“有人敲门,我现在去开,没问题吧?”

    “没问题。”铁红焰说道。

    铁今绝立即去开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了。

    “铁长老,乐月央来看少族长了。”会宾厅中的那个人说道,“就在恒联居门外。”

    铁今绝看向了铁红焰的方向。

    铁红焰听到了那人跟铁今绝说话的声音,心想:正想着怎么找她呢,她竟然这个时候来了,正好啊!

    “让她进来吧。”铁红焰对铁今绝说道。

    铁今绝便跟会宾厅中的人说让她进来,说完他便开着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等乐愉进入。

    武寻胜看到铁今绝开着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站在那里望着外面,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有些好奇,便看向了铁红焰。

    铁红焰看向武寻胜,比划了一下,示意武寻胜,铁今绝是在等人,同时做出了“等人”两个字的口形。

    武寻胜一看她的表现,立即心领神会,知道了铁今绝在等人,然后微笑着对铁红焰点了一下头,表示他知道了。

    铁红焰看他点头就明白武寻胜在告诉她他知道怎么回事了。

    其实两人那些行为要不是做给对方看,而是做给其他人看,其他人也未必能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铁红焰和武寻胜之前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他们有时就是可以仅仅这样就明白彼此要表达的意思。

    乐愉到了会宾厅中后看到铁今绝在内居的门口等着,便跟铁今绝打了个招呼。

    她跟铁今绝一起进入内居后,铁今绝便关好了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

    乐愉向铁红焰打了招呼。

    她知道武寻胜听不到声音,便对他点了一下头。

    武寻胜也点了一下头,道:“乐月央。”

    乐愉先是询问了铁红焰她身体情况如何了。

    铁红焰告诉乐愉,自己感觉挺好。

    乐愉不知道铁红焰这么说是不是为了防止她担心,便又问了铁今绝,听听铁今绝怎么说铁红焰的身体情况。

    当从铁今绝那里得知铁红焰身体情况的确还算不错时,乐愉才放心了些。

    铁红焰看乐愉来的时候那样子,总感觉她似乎有不寻常的事要告诉她,于是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事要跟我说?”

    “是的。”乐愉回答。

    “方便直接在此时此地说吗?”铁红焰问。

    “都是自己人,方便。”乐愉道。

    “说吧。”铁红焰说。

    “我昨天在练功时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乐愉说,“好像铁仓廷里有某个地方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练功时?”铁红焰道,“侦隐术吗?”

    “对,是练侦隐术。在昨天那种情况下,我肯定无法清晰地看到什么,因为还没到时候。我感觉很奇怪,以前从来没出现过那种感觉。”乐愉说道。

    “无法清晰地看到什么,只是感觉异样?”铁红焰问。

    “是的。”乐愉道,“我觉得,跟铁仓廷地下的一个地方有关系,但也说不清楚。”

    “地下?”铁红焰问。

    铁今绝突然想到是不是跟暮夕阁的地下室有关,于是问乐愉她有没有感觉到问题出在什么位置。

    乐愉回忆了一下,说道:“铁长老,我也不是很确定,可能……跟铁长老说如此重要的事情,我要是说不准,岂不是就犯错了?爷爷经常提醒我说话要谨慎,我还是不要乱说了。”

    “你不用顾虑太多,直接说就是了。”铁今绝说道,“都是自己人,现在这内居里的每个人都是一路的,不用管什么长老不长老的。”

    铁红焰对乐愉道:“铁长老都这么说了,你就放心说吧。你刚才也说了,那只是你的感觉,就算不准也无所谓啊。你说出来,我们听听大概是哪方面的情况。”

    于是乐愉便把感觉到的大致位置说了出来。

    铁红焰和铁今绝对视了一眼,她觉得不是暮夕阁,便对铁万刀说:“可能她感觉到了什么新情况?”

    铁万刀为了确定乐愉所说的跟地下有关的情况并不是暮夕阁地下室的情况,便又问了问跟她感觉到的那个位置有关的一些问题。

    乐愉并不是每个问题都能回答出来,便只是答了一部分。

    “想想你练功时到底有怎样的感觉,看看能否回答我其余几个问题。”铁今绝说道。

    乐愉又回忆了一下,道:“那些我是真的感觉不出来了。”

    铁今绝心想:听她说的,她感觉出的情况应该并非跟暮夕阁有关的。

    铁今绝见乐愉似乎在为自己无法回答出那些问题而遗憾,立即说道:“没关系,我就是问问,一下子就问多了些而已。我在问时也没想着让你把每个问题都说得特清楚,你一点都不用觉得遗憾。”

    乐愉说道:“我是真想回答。我想尽量多地了解情况,但回忆不出来……”

    铁红焰问道:“这很正常啊,你刚才也说了还没到时候。我知道,你使用一次侦隐术之后,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再次使用侦隐术。”

    “一般情况的确是这样的。”乐愉道,“要是能像上次那样出现特殊情况就好了。上次我在苍涟石上练功时得到了启示,后来就想到了试着换一种方法使用侦隐术,便了解了关于那两个方士的事。昨天我并没再换其他方法使用侦隐术,暂时也没得到什么新的启示,想不出还可以用其他什么方法使用侦隐术。我就是正常练侦隐术,由于时间没到,我知道我也无法通过使用侦隐术看清楚什么情况,但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到了危险的意味,那种危险,似乎跟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有关。可惜我并不能了解到那个让我感到危险的地点的具体位置,只知道个大概。”

    “知道大概已经很不一般了!”铁红焰道。

    “你感受到的是哪种危险?”铁红焰问。

    乐愉说道:“这个我也说不清,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地下有变动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我当时在练功时突然出现了一种以前没有的焦虑。我知道,在时间没到的情况下我是无法使用侦隐术的,然而当时我确实是有点心急了,我暗暗期盼着能看到些什么,甚至有些迫切了。其实在平时练侦隐术时最好不要像我这样迫切期盼,这样对练功并没什么好处。也许铁仓廷里不一定真的会因为某个位置地下的变动而出现什么危险,只是我自己因为练功时心态不大对劲而引起了特殊的感受吧。”

    “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仍然在担心。”铁红焰问道。

    “是的。”乐愉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不仅当时练功时有那种感觉,直到现在回忆起来,我还是觉得不踏实。要是真想看清楚些,一定要等下次我能正常使用侦隐术时才行了。然而上次我因为在苍涟石上练功受到了启示,换了一种方法使用侦隐术,比正常情况下早很多便能使用侦隐术了,按道理来说,那次早了那么多,下次就很可能要等非常久才能使用了。”

    铁今绝说道:“如果我最近到你说的大致的位置去找找,在地上能看出什么变化吗?”

    “这个我也说不准。”乐愉道,“但我估计不能。”

    铁红焰觉得乐愉说的那个“地下”并不是暮夕阁,她很想听乐愉说出之前去的到底是不是暮夕阁,问道:“你最近几天到过地下吗?”

    “我去过暮夕阁的地下室,但是并没去过我感觉有变化的那个位置的地下。”乐愉道,“我感觉有变化的那个位置不会是暮夕阁的。”乐愉道。

    铁红焰与铁今绝对视了一眼后,她问:“你是什么时候去的暮夕阁的地下室啊?”

    乐愉如实说了。

    铁红焰想:刚才舅舅跟我转述的方士从观迹扇中看到那个姑娘的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这么看,那个姑娘真是乐愉了。

    “你怎么想起去暮夕阁那地方了?”铁红焰问。

    “我也是没办法,那天我爷爷请了个方士在特定时辰为他调理以前练功出差错后身体上落下的老毛病,不知道受了什么影响,那方士竟突然颤抖了起来,接着我爷爷便晕过去了。我爷爷很快就醒来了,但觉得非常困,好像要跟我说什么,可还没说就立刻就睡着了。那方士不颤抖了,对我说,我爷爷这样睡着了很危险,如果想让我爷爷尽快醒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我在特定时辰的特定地点做特定的事,后来我就去暮夕阁了。”乐愉说。

    “你按方士说的做后,连长老醒过来了吗?”铁红焰问。

    “醒过来了!”乐愉道,“那方士说的没错,我也是完全按照那个方士的话做的。”

    “连长老睡着后,发生了些什么啊,方士是怎么跟你说的?”铁红焰问道。

    “我爷爷睡着后,方士被我爷爷的手下控制了起来,他们让方士想办法。其实那方士跟我爷爷很熟的,有很多年的交情了,不会害我爷爷,但手下们肯定不能让他离开,逼他想办法解决问题。方士当时为了找到将让我爷爷尽快醒来的办法,使用法术测了位置和时辰,也为此付出了很大代价。他测出的位置就是暮夕阁。去暮夕阁那件事要么是给我爷爷调理的方士本人去做,要么是跟我爷爷有血缘关系的人去做。那方士在作法给我爷爷调理期间受到了影响,他自己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根本无法在那个时辰做成那件事。爷爷周围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只有我一人。跟爷爷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不一定就能做成,需要特定的条件,方士当时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具备那样的条件。方士说了几种武功的名字,问我会不会,其中就包括掌宇通界功。我跟方士说,我会掌宇通界功,这时方士眼睛发亮,甚是激动,说了几次“谢天谢地!”。他努力‘接收’到了咒语,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接收’,好像那意思就是从上天那里‘接’个独有的咒语?我不懂。方士把咒语告诉我,跟我说他之前通过作法已测出暮夕阁那个位置有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个被堵着的通道,他让我对着堵着通道的东西使用掌宇通界功,同时默念他教给我的咒语。”

    铁红焰又跟铁今绝对视了一眼,接着她看向了乐愉,问道:“你是自己去的那里吗?”

    “方士跟我说,要我这个跟我爷爷有血缘关系的人一个人到暮夕阁才行。我跟方士说,爷爷不让我单独出去,如果我出去,爷爷派的保护我的人肯定要跟我去。方士告诉我,其他人跟着我出去一趟也没问题,但是他们在我在暮夕阁地下室中默念咒语的前后半个时辰内都不可在距暮夕阁三里范围之内出现,说是那些平时会跟我交流的人如果也到了那个地方就会影响到我默念咒语时身上的气场,具体的我也不懂。反正方士的意思就是,那些跟着我去的人陪我走到距暮夕阁三里之外的范围内就停下来是最安全的。”乐愉道,“我当时还问了方士,如果我在距暮夕阁三里范围之内遇到其他人,其他人会不会影响到我默念咒语时身上的气场,方士说不会,因为只有之前就跟我交流过的人才会影响到我,陌生人无法影响我。”

    铁红焰问:“你就和那些保护你的人一起出发了吗?之后又怎样了?”

    乐愉点了点头,道:“他们跟我一起走到了距暮夕阁三里之外的一个地方时,便在那里等着我,我一人去了暮夕阁里。我在暮夕阁中找方士说的地方,真的发现了地下室的入口,进入后,又找到了一处被堵着的通道,我就在那里对着堵着通道的东西一边使用掌宇通界功一边默念了方士教给我的咒语。默念咒语结束后我感觉到额头有一阵明显发凉,这就是方士之前跟我说过的这件事做成了的反应。我就离开了那里,见了在距暮夕阁三里之外等待我的人,跟他们一起回了声瑞殿。”

    “你离开的那段时间,那方士一直都在声瑞殿吗?”铁红焰问道。

    “是的,自从我爷爷晕倒醒来再睡着开始,那方士一直都被声瑞殿我爷爷的手下们控制着,并没离开过声瑞殿,我离开那段时间,方士也在那里。”乐愉回答。

    铁红焰又问:“跟你一起走到距暮夕阁三里之外那地方的保护你的人,他们知道你要去的地点是暮夕阁吗?”

    “不知道。”乐愉道,“之前方士跟我说这种方法,是跟我一人说的。他说,在我爷爷醒来之前,我去暮夕阁的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知道的人多了,空间的信息不一样了,可能会影响我默念咒语的效果,等我爷爷醒来后我就可以随便跟人说了。那些跟我一起去的人只是跟着我走,他们不仅不知道我要去的具体地点,也不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事。”

    “你回去时,连长老怎么样?”铁红焰又问。

    “当时我爷爷已经醒过来了,我从别人了解了一下爷爷大概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我感觉,那时间好像就是我额头发凉之后。”乐愉道,“后来我也听方士说,就是因为我在合适的时辰在暮夕阁地下室对堵着通道入口的东西使用武功并默念咒语,我爷爷才醒来的。”

    “你有没有问过方士,那日默念咒语时为什么要对着堵着通道入口的东西使用武功?”铁红焰问道。

    “少族长怎么想起问我这个问题啊?好巧!我正好问过啊!”乐愉说。

    “默念咒语时使用武功,这并不常见啊,想到问这个问题也正常了。方士怎么回答你的?”铁红焰又问。

    “我问的时候,方士说那么做是借能量,借暮夕阁的能量,那咒语被我念出来后,能借助我使用掌宇通界功时释放出的能量发挥作用。”乐愉说道,“我当时按照方士说的做,故意没让那武功发挥平时的作用,只是用来借能量了。其实太具体的我也不懂。后来我想起方士之前说过,这件事要么是给我爷爷调理的方士本人去做,要么就是跟我爷爷有血缘关系的人去做,我便问方士会不会他跟我说过的那些武功,方士说他一种都不会。我问方士,如果是他自己去暮夕阁做那件事,但他又不会那些武功,该如何借能量。方士跟我说,如果他自己去的话,根本就用不着武功,他是会作法的人,直接使用法术就行了。可是那个时候方士自己的身体没恢复过来,没法在那个时辰做成那件事,就只能让我这个跟爷爷有血缘关系的人去了,我就是个普通人,根本不会法术,自然只能靠使用武功了。”

    “连长老醒来后身体如何?”铁红焰问道。

    “醒来之后,我爷爷就跟平时一样了,他问了方士出现了什么事,方士说是我救了我爷爷,还跟我爷爷说了些具体的情况。”乐愉道,“我爷爷并没让方士离开。方士的身体到现在都没完全恢复。”

    “方士现在还在声瑞殿?”铁红焰问。

    “是的。”乐愉说,“我爷爷让方士暂住在声瑞殿了。上次方士给我爷爷调理没调理完,这个过程如果不完成,对我爷爷不大好。我爷爷就让方士先住在声瑞殿,等方士的身体完全恢复后,继续给他调理。”

    铁今绝问乐愉:“你知道监记目吗?”

    “不知道。”乐愉道,“是干什么用的?”

    铁今绝说:“这东西可以记录下一定范围内的一些情况。”

    “哦。”乐愉说,“铁长老怎么突然问起我这个啊?”

    “你那天在暮夕阁地下室的行为,已经被监记目记下了。”铁今绝说道。

    “啊?”乐愉道。

    “铁长老的意思是,我去暮夕阁地下室默念咒语那天,那里有监记目?”乐愉问道。

    “是的。”铁今绝说道。

    乐愉问:“监记目是什么人设的啊?”

    “方士设的,为族长办事的方士。”铁今绝说。

    “什么?”乐愉道,“我的行为被记录下来后,会被什么人看到啊?族长能看到吗?”

    “只会被方士看到。”铁今绝说,“然而,方士看到后,可以跟族长描述他看到的情况。”

    “我那天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族长知道了,应该也没事。”乐愉说。

    “乐月央,你那天的行为本来被族长知道也没什么,但是后来暮夕阁地下室出了点事情,你便容易成为怀疑对象。”铁今绝说道。

    “出了什么事情啊?”乐愉有些紧张地问道。

    铁今绝说道:“地下室肯定被人作法了,跟之前状态不一样了。”

    “作法?”乐愉道,“作法这种事应该不会怀疑到我头上吧?我不是方士,不会法术的。”

    “然而,因为出了之前那样的事,监记目记录了你的情况,别人就算不认为是你作法的,也会好奇你去暮夕阁地下室做了什么。”铁今绝说道。

    “既然如此,如果有人问到我,我就直接说出我做了什么。”乐愉道,“那监记目记录的我的情况,只有方士一个人能看到,别人要想知道,也要通过方士来了解吧?”

    “正是。”铁今绝道,“所以族长已经发话了,让那个方士把那天到暮夕阁地下室对着堵着通道的东西使用掌宇通界功的姑娘的样子和行为画出来。”

    “这件事,如果没人找上我,我自然能轻松些。要是真有人找上我,我也没办法,只能直说了。”乐愉道,“只是……要是我直说,别人会不会真把我跟暮夕阁地下室后来出的事联系起来呢?暮夕阁地下室出的事仅仅是被人作法吗?有没有其他什么情况啊?”

    铁今绝说道:“有其他情况,但也跟作法有关。”

    “如果我被找上,是否只是证明自己不会法术就行了?”乐愉道,“其实不少人都知道我不会法术啊,法术这东西不是能突然学会的。可是……想证明自己不会法术似乎也不是件容易事,是不是要请方士来测啊?”

    铁今绝道:“应该是。”说完这话,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问题,便问乐愉:“如果方士测一个人会不会法术,像你这种会侦隐术的人,该不会被方士测出什么异常吧?”

    “我觉得不会。”乐愉道,“我以前的师傅说过,‘侦隐术’是一种特殊功夫,跟方士用的法术是不同的。但是,我也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铁今绝问。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事,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铁仓廷里会不会真的出现什么异象,导致有人能看出我会侦隐术?可千万不要啊!”乐愉心神不宁地说道。

    “你能想到什么‘异象’?”铁今绝问。

    乐愉依然显得有点紧张,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不大对劲……也许,这仅仅是因为我昨天练侦隐术的时候感到铁仓廷地下某个位置似乎出现了变化,昨天的事引起了我的焦虑……也不一定真会出现什么事,希望是我想多了!对了……我当时对着堵着通道的东西使用掌宇通界功,但又故意没把它平时的作用发挥出来,我当时做出的动作会不会让人觉得像使用法术?不……应该不会的!了解掌宇通界功的人完全可以证明我使用的是武功而不是法术。”

    “你当时对着堵着通道口的东西练掌宇通界功,却没让它发挥平时的作用,那你的动作看上去跟平时练起来会有点不大一样吧?”铁今绝问。

    “应该是吧。”乐愉道,“感觉别人也许能看出我似乎并不想真的去打堵着通道的东西。”

    “你当时的动作大概是什么样的?”铁今绝问。

    乐愉说道:“要不我现在按当时那样做一遍?”

    说完,她看了看铁红焰,又看了看铁今绝。

    铁红焰也想看看她当时她到底是如何做掌宇通界功的动作的,点头说:“好。”

    铁今绝也点了点头。

    乐愉便远离了铁红焰的床,走到了较空的地方,道:“就在这里可以吗?”

    铁红焰说:“可以。”

    乐愉便立即按照之前在暮夕阁地下室练功的样子做了一会儿掌宇通界功的动作。

    差不多的时候她便停了下来,说道:“当时我就是这样做的。”

    铁红焰说:“确实跟那次我看你练的时候感觉有些不一样,哪怕是不会武功的人似乎也能看出你并不想真的将这武功的威力发挥出来。”

    乐愉说道:“监记目记录下我当时在暮夕阁练这武功的样子后,也许那方士看后也会觉得我没将武功平时的作用发挥出来?”

    铁今绝说道:“那方士说他通过观迹扇看监记目中记录的情况时,看到用掌宇通界功的姑娘的动作,他感觉她似乎并没多想把通道打开。方士还说过,虽然她动作非常快,让人一看就能看出她武功高强,但她好像故意没让那武功发挥作用一般。”

    乐愉道:“方士果然看出来了,那方士肯定不会认为我是在使用法术吧?”

    “尽管那方士并不懂武功,但他也说他看那姑娘不像会法术的。”铁今绝说道。

    乐愉道:“那还好些,就是不知道族长会怎样想。”

    做完那段掌宇通界功的动作后,乐愉想起前一天自己用侦隐术时的情况,再次觉得心中慌乱,她觉得甚至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皱起了眉,神色显得颇为紧张。

    铁红焰一眼就看出了她内心的焦急,问道:“你怎么了?方士都说了看那姑娘不像会法术的,再说那方士又不认识你,也没说那姑娘就是你,你怎么那么着急?”

    乐愉说:“可能不是因为方士这事吧。少族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中又觉得非常不踏实了,大概跟昨日我练功时出现的那种焦虑有关?我也不知道,我有点迫不及待地再次试练侦隐术,但我又觉得这样没什么意义,我知道时间还没到……只是……”

    铁红焰看乐愉急得脸都有点发红了,便说:“你要是迫不及待再次炼,你就立刻在这里练吧。”

    “可是……”乐愉道,“我这样……”

    “不用多想,想练就练,你放心,什么事都没有。”铁红焰说道。她想看看乐愉在这里练后会怎样。

    铁今绝也很想知道如果乐愉此刻在这里练了侦隐术,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情况。

    见乐愉仍有顾虑,铁今绝立即对她说道:“少族长都说了啊,乐月央想练就练吧,我不会出声音,不会打扰你的。”尽管他并不清楚乐愉练那功夫是否需要特别安静,但他觉得一般情况下不打扰最好。

    “那我真练了。”乐愉说。

    乐愉觉得忍起来实在不易,便立即在较空的地方练起了侦隐术。

    此次乐愉练侦隐术的时候,跟前一天反应差不多,不同的是比前一天焦虑的感觉更明显一些。

    不仅乐愉的焦虑感显得有些明显,就在乐愉练侦隐术的时候,武寻胜竟也感到了一阵焦虑。

    他想控制住自己,让自己冷静些,却似乎很难做到。

    他立即站了起来,又强迫自己坐下,皱着眉,目光中流露着强烈的不安。

    铁红焰和铁今绝都注意到了武寻胜的反应,对视了一眼。

    铁红焰立即拿出纸写了些字,为防止打扰乐愉练功,她打算等乐愉练完再拿给武寻胜看。

    武寻胜闭上了双目,坐在那里深呼吸了几次,然而这些并没能减轻他内心的焦虑。

    他发现自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使用侦隐术,尽管他知道这个时候使用侦隐术是看不到什么的。

    武寻胜走到铁红焰床边,自然是想告诉她些什么,但他看得出来乐愉在练功,也看得到在乐愉练功时铁红焰和铁今绝都没说话,他便担心打扰到正练功的乐愉,于是他拿起了写字用的东西,让铁红焰知道了他此刻非常想使用某种功夫。

    尽管武寻胜并没写“侦隐术”三个字,但铁红焰相信武寻胜并不会做什么会带来危险的事。

    她看着他那迫不及待使用那种功夫的样子,跟之前乐愉迫不及待练侦隐术的样子很是类似,她知道此刻同意他这样做,他才会舒服些。

    铁红焰点头,仿佛在对他说:“现在就在此使用吧。”

    铁今绝用疑惑的眼光看向了铁红焰,好奇武寻胜在纸上写了什么。

    武寻胜注意到了铁今绝的眼光,便把之前自己写在纸上的字举给了铁今绝看。

    铁红焰便比划着示意铁今绝,她已让武寻胜现在就使用那种功夫。

    铁今绝明白铁红焰的意思,心想:就是在这里用个功夫而已,没什么问题,再说她都同意了。

    铁今绝对武寻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铁红焰的意见,支持武寻胜此刻就在此使用那种功夫。

    武寻胜便在内居里较空的地方开始试着使用侦隐术了。

    铁红焰想:他居然突然想在这个时候使用某种功夫,那功夫应该是侦隐术吧?他刚才那想使用的样子跟乐愉想练侦隐术的样子实在很像。他之所以会突然想在这里使用某种功夫,会不会正是因为乐愉使用侦隐术时他这个能使用侦隐术的人感觉到了什么?要是他们二人现在做的事的确都跟侦隐术有关,会不会出现什么想不到的情况?

    铁今绝也注意到了武寻胜那非常想使用某种功夫的样子与乐愉之前急于在此练侦隐术的样子甚是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