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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今绝道:“我问他除了在路上使用法术做了那件事外,今天有没有用其他法术。他告诉我,出门前为加深印象而看观迹扇时用了法术。除这件事以及路上那次用法术外他完全没用法术。”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从这些情况看,厉凭闰肯定是出现奇怪的情况了。你详细地跟我把事情说后,我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厉凭闰听铁万刀这么说,终于踏实了些,心想:族长可算不认为是我胡说八道了。

    铁今绝想:其实我也想一上来就直接告诉族长厉凭闰看到的纸上的情景跟其他人看到的纸上的情景不一样,但我对族长的个性有一定了解,知道如果我不一点一点地跟他详细地说之前在弘风殿发生的事,不像这样多跟他说一会儿给他降火气的时间,那族长极有可能在我刚刚告诉他厉凭闰看到的与别人不一样时就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话。一旦他把这种话说出来了,为了他的面子,他很可能会想办法用各种话证明这种事就是不可能发生的,要是已经到了这一步的话,他甚至有可能不给我告诉他那些细节的机会。就算听了我说的,他也依旧会说那种事不可能发生。幸好我是一点一点告诉他的,从一开始就用话牵着他的想法,最后他终于清楚厉凭闰并非在胡言乱语了。估计族长到时候会想看看我画的阳光下的仙人掌吧,到时候他去弘风殿看就行了。

    铁今绝说:“这些情况我是必须跟族长说清楚的。”

    厉凭闰想:铁长老又帮了我了,要不是刚才铁长老说起了这些,不知道族长要如何惩罚我了。像我看到的纸上的情景与别人看到的不同这种事,如果是我自己说,还真没多大说服力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的纸上情景会跟别人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铁万刀忽然问道:“厉凭闰之所以出现了这样奇怪的情况会不会跟他之前迷路有关系啊?”

    铁今绝说:“族长,当时我也想也想到了这一点。”

    铁今绝本来就要跟铁万刀说之前乐愉和武寻胜都说过的那件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发生了变化的事,便觉得这正好是个机会,于是借此机会对铁今绝说:“我正有件事想要跟族长说。”

    “跟厉凭闰出现奇怪状况有关吗?”铁万刀问。

    “还不知道是不是有关,目前肯定不能排除有关的可能。”铁今绝说。

    “什么事,方便当着他说吗?”铁万刀问道。

    “族长觉得可以就行。”铁今绝说。

    “哪方面事?”铁万刀试探着问。

    铁今绝回答:“跟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有关的事。”

    “地下?暮夕阁吗?”铁万刀问。

    “不是。”铁今绝道,“是另一个地方。”

    “另一个地方?”铁万刀说,“那里是发生了什么怪事吗?”

    “应该可以这么说。”铁今绝回答。

    “跟法术有关吗?”铁万刀又问。

    铁今绝想起之前自己让那三个方士作法试出了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出现了变化的事,他不希望铁万刀知道部族里有两个人可以使用侦隐术的事,于是说道:“通过使用法术是能看出这情况的。”

    “你就当着他说吧。”铁万刀道。他觉得如果有什么问题,说不定还需要让厉凭闰通过作法来解决,毕竟厉凭闰这人作法水平高,也已经知道了一些重要的事,不差多知道这一件了。

    铁今绝说:“之前有几个方士通过共同作法测出了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出现了变化。”

    “这变化是哪方面的?”铁万刀问道。

    “他们也没说得很清楚,但后来我从他们那里知道,这种变化是不好的,可能对铁仓廷有负面影响,甚至导致什么危险。”铁今绝说。

    铁万刀一下子就想到了七星醉仞亭,便想:七星醉仞亭如果出了问题,铁仓廷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怎么那个地方也是这样?

    “什么位置?”铁万刀问。

    “他们没有办法测出具体位置。”铁今绝说道。

    “在不知道具体位置的情况下能解决这个问题吗?”铁万刀问。

    “他们说,要想解决这样的问题,第一步就是要先找到那个地下发生了变化的地方在什么位置。”铁今绝说道,“但是……”

    “但是什么?”铁万刀有些担忧地看向铁今绝。

    “但是就算真找到那个地下发生了变化的位置也不代表肯定有办法解决问题。”铁今绝回答。

    铁万刀说:“要是不找到那地方呢?不是就根本不可能解决了吗?”

    “是的。”铁今绝道,“如果不找,那肯定解决不了,按他们三人的说话,那到时候就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了。”

    “必须找啊!”铁万刀道。

    “我刚才问你这件事跟厉凭闰出现奇怪状况有没有关系,你说肯定不能排除有关的可能。”铁万刀道,“你觉得可能有怎样的关系啊?”

    铁万刀想:难道那地方会是厉凭闰迷路时走到的地方吗?

    铁今绝说道:“我在想,地下某个发生了变化的地方会不会正是厉凭闰在迷路时走到过的地方。他是方士啊,那地方本来就比较特别,会不会就这样影响了他的法术,导致他今日后来无法再看到观迹扇中的内容?”

    铁万刀道:“刚才我也想到了那个地方会不会是他今日走到的地方……”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然后说道:“那三个方士的话可靠吗?”

    “可靠。”铁今绝说道。

    铁万刀看向厉凭闰,说:“你有没有办法通过作法了解到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是否发生了变化?”

    “这要试着作法后才能知道。”厉凭闰回答。

    铁今绝问铁万刀:“族长想让他现在就作法试吗?”

    “我的确有这个想法。”铁万刀道。

    说完,铁万刀看向了厉凭闰。

    厉凭闰问道:“族长,那画画的事……”

    铁万刀说:“你看到的画里的情景跟别人看到的都不一样,我还怎么让你继续画?”

    厉凭闰“哦”了一声。

    铁万刀想了想之前厉凭闰画画的事,心存疑惑,又问:“我就奇怪了,如果你看画完的画跟我们看到的不一样,那你在画的过程中跟我们看到的一样吗?”

    厉凭闰说道:“我并不知道在我画的过程中别人看到的是什么样的。”

    “你说说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铁万刀道。

    “我看到的就是我刚画出来的样子。”厉凭闰说。

    “你每画一笔,看到的都是你刚画出的那笔的样子吗?”铁万刀问。

    厉凭闰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应该是,但是我实在不擅长画画,就算最后我画出来的样子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也正常。”

    铁万刀说:“也就是说,你在画画的过程中完全没感觉到有下一笔接不上上一笔的情况?”他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画完一笔后,开始画下一笔时,看到上一笔画的位置是你感觉自己之前画的位置吗?”

    “好像是。”厉凭闰道。

    “那你在整个画画过程中就没感觉哪里别扭吗?”铁万刀问。

    厉凭闰回答:“今天画画的过程中我感觉自己好像糊里糊涂的,毕竟本来就不擅长画。但我自己真没觉得别扭,因为我没睡好觉的时候做别的事也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倒是并不认为这感觉多奇怪。”

    铁万刀问:“你是什么时候明确地感到自己画出来的样子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的?”

    厉凭闰想了一下,道:“我全都画完之后,站得离画远一些看的时候。”

    “那时候你不觉得奇怪?”铁万刀问道。

    “不觉得奇怪。”厉凭闰道,“我太清楚自己不擅长画画了,发现自己画成了什么样都完全不会觉得新鲜。”

    “你画的过程中就没感觉到已画的部分不正常吗?”铁万刀又问。

    “画的过程中,我糊里糊涂的,又没整体看,没什么感觉,但我觉得就算我什么都不想,我心里也明白以自己的水平很难画得像了。”厉凭闰道。

    “你画完后看的时候,感觉看到的是你画的那幅画吗?”铁万刀问。

    “画完后……”厉凭闰想了一下道,“画的时候有些糊涂的感觉,画完后倒也没多想是不是,但现在回想起来……我突然觉得我后来看到的可能跟我画的不一样。”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之前我只是想立刻让他通过作法了解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是否发生了变化,我并没打算再让他画个试试,但现在听他说完那些,我的想法跟之前不一样了,因为实在好奇,我这就先再让他画一会儿,在他画的过程中了解情况吧。”

    厉凭闰听铁万刀说又要让他画画,心中自然不愿意,但也不能说出来,只是问道:“我画画的时候,族长和铁长老还会跟刚才一样吧?”

    “一样干嘛啊?”铁万刀问道。

    “一样……等着我。”厉凭闰说。

    “不等着你怎么办?难道我们跟你一起画?”铁万刀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厉凭闰道,“我想知道到时候族长和铁长老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坐在那两把椅子上说话。”

    铁万刀想:我们刚才坐在那里是在分析暮夕阁的事情,这次可就不过去了。我这次要分析的就是厉凭闰画画的事情。

    铁今绝想起了如果有人在旁边看着厉凭闰画画,厉凭闰会觉得紧张的事,便对铁万刀说:“有人在旁边看着他画,他会紧张。”

    厉凭闰立刻说道:“是,确实如此。”

    铁今绝道:“之前在弘风殿就是这样,所以我知道。”

    铁万刀瞥了厉凭闰一眼,说:“有什么可紧张的,不就是画画吗?心里没鬼,何必怕看?”

    铁今绝说道:“他觉得自己不擅长画画。”

    厉凭闰连连点头道:“对,就是这样。”

    铁万刀说:“不擅长就不擅长吧,反正这次我就是要在你旁边看着你画,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画!我说到做到,你不是说你当着别人的面画画会紧张吗?我今天就是要让你当着我画,如果你因为紧张不肯画,那我保证你会遇到更令你紧张的事。”言至此处,铁万刀冷笑了一声。

    铁今绝一听铁万刀说了“说到做到”,就知道他自己不适合再多说什么了,他觉得大概少一个人在厉凭闰身边看着他画画,厉凭闰的紧张程度能轻点,他便想离开那个位置,然而这时他看向了厉凭闰,发现厉凭闰正看着他,那目光好像在说:“如果族长一定要看着我画画,铁长老也留在这地方吧。”

    铁今绝自己也想知道厉凭闰画画过程中看到的大概是怎样的情况,他还不确定自己如果也留在此处看画画到底会给厉凭闰带来怎样的影响时,便听到厉凭闰说:“既然如此,那就请族长和铁长老一起看吧。”

    厉凭闰说这话时先是看了看铁万刀,接着便看了看铁今绝,此时他目光表达的依然是希望铁今绝也留在这里看。

    铁今绝想:大概我留在这里,如果族长真找他麻烦,我方便帮他说句话?

    这时厉凭闰又说:“族长,铁长老,我一会儿画的时候如果显得特别紧张,还望你们见谅。”

    铁万刀立即说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快画吧!”

    厉凭闰问铁万刀:“族长,我是接着刚才那张没画完的画,还是重新画一幅啊?”

    铁万刀道:“接着画吧。”

    厉凭闰就接着在刚才那幅画上画了起来。

    铁万刀看到他接着画的第一笔就落在了空白的地方,想问些什么,却又决定等他画上几笔再问。

    厉凭闰接着画的第一笔便曲曲折折的,给人感觉他连笔都拿不稳。

    看厉凭闰画了几笔后,铁万刀发现他似乎是在之前没画完的那张纸的空白处另作一幅画。

    他便对厉凭闰说:“我让你接着画。”

    本来就因为紧张而有点拿不稳笔的厉凭闰忽然听到铁今绝的话吓了一跳,持笔的手又抖了一下,抖得比之前厉害点。

    厉凭闰立即停下来,对铁万刀说:“族长,我是接着画的。”

    “你明明是在空白处单画的。”铁万刀道。

    厉凭闰说道:“没有啊,接着之前的画的。难道我看到的画中情景又跟别人看到的不同了吗?”

    铁今绝看了铁万刀一眼,对他说:“好像又发生这种情况了。”

    “你接着画。”铁万刀道。

    “是,族长。”厉凭闰说。

    说完,他继续在之前那地方画了起来,依然紧张。

    铁万刀跟铁今绝说:“他之前画的那部分连在一起,现在画的这部分也连在一起,可这两部分之间却好像没什么联系一样。如果说他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之前画的,难道他看不到你跟我说铁仓廷地下某地出现变化那件事前他画的那部分吗?如果说他画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他之前画的东西,他为什么又能在你跟我说铁仓廷地下出现变化那件事之后画后来这些画得如此连贯?”

    厉凭闰听后心中暗暗紧张,他还是觉得自己正在糊里糊涂地画画,而且因为紧张画得不怎么样。

    铁今绝想了一下,说道:“会不会他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无法看到自己之前画了的内容的?他只是有时候会这样?”

    铁万刀想了想道:“从目前的情况看,你这说法确实可以解释他的情况。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看到在你跟我说铁仓廷地下出现变化之事之前他自己画的内容。”

    “我感觉他好像大部分时间看到的画里的情况都跟我们看到的不一样。”铁今绝道。

    铁万刀想了解得清楚些,便指着铁今绝跟他说铁仓廷地下出现变化那件事之前厉凭闰画的那部分内容问厉凭闰:“这里画的是什么啊?”

    厉凭闰道:“什么都没画啊。”

    “可是我看到了。”铁万刀道。

    “族长看到了什么内容?”厉凭闰问。

    铁万刀把他看到的告诉了厉凭闰。

    厉凭闰道:“这地方我看着是空白的,要是硬说有什么的话,那我仍然只能说是天空。”

    铁万刀问铁今绝:“看他像是在说实话,他应该的确跟我们看到的不一样。”

    厉凭闰道:“望族长放心,我肯定是在说实话。”

    接着,厉凭闰问铁今绝:“我可否了解铁长老看到的是什么?”

    铁今绝告诉了厉凭闰。

    厉凭闰道:“您跟族长看到的一样,看来是我情况不正常了。”

    铁万刀说:“你接着画,我看看。”

    “是,族长。”厉凭闰说道。

    厉凭闰立即接着之前画的部分画了起来。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你看,他这次能找到刚才画的部分接着画。”

    铁今绝“嗯”了一声。

    “他这情况也真是奇怪了。”铁万刀道,“如果现在他停止画画,过一段时间,他再次接着画时,会不会再次在空白处画啊?”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铁今绝道。

    “说不定,他还有可能在之前画过的地方再画上新的。”铁万刀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定他于不同时候在同一幅画中看到的情景并不一样?”铁今绝问。

    铁万刀道:“我觉得这种可能也不能排除。”

    “不知道到时候再次让他看我画的阳光下的仙人掌,他会说看到了什么。”铁今绝说道。

    铁万刀这时指着厉凭闰刚刚画的一笔,说道:“你这是在画什么啊?”

    厉凭闰告诉他们他正在画那姑娘的衣袖,还说线画得过于直了。

    铁万刀与铁今绝对视了一眼,均感惊讶。

    铁万刀问铁今绝看到的是什么。

    铁今绝说出后,铁万刀也说了他看到的内容。

    铁今绝和铁万刀看到的是一样的,但他们于纸上那个位置看到的并不是那姑娘的袖子。

    铁万刀说:“他画得弯弯曲曲的,自己却说画得过于直了。”

    铁今绝“嗯”了一声。

    铁万刀说道:“他之前在弘风殿那里画的那幅画,好像画得很连贯,还是跟你修改有关?”

    铁今绝道:“在我修改之前,我看了他画的东西,他画的就是连贯的。”

    “他当时画画的过程中,你一直都在另一张桌子上画画,不在他旁边吧?”铁万刀问道。

    “是的。”铁今绝回答。

    “后来他指着那些地方让你修改,指的都是他画过的地方?”铁万刀又问。

    铁今绝回答:“是。”

    “完全没有指空白之处?”铁万刀又问。

    “嗯,完全没指空白处。”铁今绝道,“毕竟那些画他让我修改时只是指出了很少的地方,我就按着他的意思修改了。”

    “你觉得,他指让你修改之处时,有没有出现过跟你看到的情景一致的情况啊?”铁万刀问道。

    “这个……我感觉也有可能。”铁今绝道,“如果他看到的情景跟我看到的一直都截然不同,他指出的让我修改的地方怎么在我看来也正好就是我能按照他的建议修改之处呢?”

    这个时候,厉凭闰停了下来,说道:“这幅画我画完了。”

    铁今绝有点惊讶,他画这幅画用的时间比之前那些用的都少,而且他画的那部分在他看来显然就是还没画完整的。

    铁万刀道:“这么快就画完了?”

    “是啊,之前我画了一部分了,这次只是接着刚才的画,自然会快很多。”厉凭闰道。

    铁万刀说:“可是在我看来,你这画画得并不完整。”说完他便问铁今绝:“你看着是不是也不完整?”

    铁今绝点头“嗯”了一声。

    厉凭闰说:“看来,我在画中看到的情况很特殊了。我也不知怎么会这样。”

    “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跟我们看到的画里的情景一致的情况。”铁万刀说道。

    “我也很想知道。”厉凭闰道。

    “你有没有办法了解?”铁万刀问。

    “暂时没想出来。”厉凭闰说道。

    “要是给画作法呢?”铁万刀又问。

    “就算我给画作法,我也无法知道别人之前看到的是什么情景。”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说:“别人看到的是真实情景啊。”

    厉凭闰说:“但我感觉我目前同样无法通过给画作法来了解真实情景。”

    铁万刀道:“你觉得你到底被什么影响了?”

    厉凭闰说道:“我也说不清楚。”

    “那你作法方面会不会也受影响啊?”铁万刀问。

    厉凭闰道:“族长说的是不是指通过作法了解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是否发生了变化那件事?”

    铁万刀说:“是啊,此事会不会受影响?”

    “我也不确……”厉凭闰道。

    话还没说完,铁万刀便打断了:“又是不确定,是不是?”

    厉凭闰点头道:“是不确定。”

    铁万刀双手背后,一脸无奈,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现在就作法吧。”

    “就在这里?”厉凭闰问。

    “是啊,你带作法用的东西了吗?”铁万刀问道。

    “这么作法倒是不需要用什么特别的东西,有蜡烛就行,我袋子里本来就有蜡烛。”厉凭闰说。

    一旁的铁今绝问:“是否需要我暂时远离?”

    厉凭闰道:“作法时的确是无人在我近处最好。”

    “说话声会打扰你吗?”铁今绝又问。

    “这倒不会。”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对厉凭闰说:“需要点蜡烛是吧?那你到那边去作法,离这些纸远些。”

    “是,族长。”厉凭闰道。

    说完,他便朝铁万刀之前指的地方走去了。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道:“铁长老,我们去那边坐吧。”

    铁今绝答应后,两人便离厉凭闰远些了,再次到那边挨着的两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分析起了一些事情。

    厉凭闰点上蜡烛,盘膝而坐,作法测试。

    作法完毕时,蜡烛已熄灭了一会儿,厉凭闰将熄灭的蜡烛拾起,放进了自己的袋子里。

    他看着正在说话的铁万刀和铁今绝,走向了之前画画的那张桌子。

    铁今绝和铁万刀站起来后,也走向了之前厉凭闰画画的桌子。

    铁万刀问厉凭闰:“测出什么来了吗?”

    厉凭闰点了点头。

    “什么结果?”

    厉凭闰道:“我测出来的结果就跟之前铁长老说的那三个方士测出来的结果一样。”

    铁今绝说:“你果然厉害,竟然独自测出来了。”

    厉凭闰微微皱眉道:“其实我也奇怪为什么仅仅这样做就能测出来。”

    铁今绝道:“何出此言?”

    厉凭闰说:“这种事情,按道理来说,凭我一人之力是很难测出来的,然而今天在作法时,我却有不一样的感觉。明明我用的是一般的方法,但作法结束后,我的感觉却跟我以前用一般方法的感觉不同,就像用了什么奇特方法似的。”

    铁万刀问:“你作法完毕为什么又来桌子这里了,怎么不直接过去告诉我?”

    厉凭闰道:“虽然之前的那段作法过程结束了,但我还想对画进行作法,所以就直接走过来了。”

    “你刚才不是说就算你给画作法,你也无法知道别人之前看到的是什么情景吗?你还说感觉你目前同样无法通过给画作法来了解真实情景。”铁万刀道。

    “是,我刚才是这么说的。”厉凭闰道,“但是这次作法后,我竟然出乎自己意料测出了结果,我就觉得现在的我情况也许跟平时很不一样,因此便想试试给画作法能不能也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铁万刀道:“你是要给哪些画作法?”

    “我想每幅都试试。”厉凭闰道。

    “你这次作法时,我是不是也需要到那边去?”铁今绝问厉凭闰。

    厉凭闰回答:“铁长老,这次作法也是无人在我近处最好。”

    “作法完毕,直接走过去跟我们说结果,知道吗?”铁万刀说道。

    “是,族长。”厉凭闰道。

    铁今绝和铁万刀又到了那边,坐在了那两个挨着的椅子上说起了话。

    厉凭闰先是对着之前在弘风殿中画的一幅画作法,作法结束后摇了摇头。

    接着,他试着对着在弘风殿中画的其他画作法,每次作法结束后都是一脸遗憾的样子。

    之后,他对着在霸空殿中画完了的那幅画作法,之后又是一脸不满意。

    最后,他对着他在霸空殿中画的最后一幅画作法——那画是唯一一幅没经过铁今绝修改的,而且是他自己认为已经画完整,但别人看着画得并不完整的画。

    作法过程中,他突然“啊”地叫了一声,退后几步,在原地愣了片刻,似被什么吓到一般,然后再次走到原来的位置,继续作法。

    这次作法结束后,厉凭闰木木地站在那里。

    就在厉凭闰那声“啊”叫出口时,铁今绝和铁万刀齐刷刷地望向了厉凭闰,之后两人就一直盯着厉凭闰的一举一动。

    他们不知道那声“啊”是不是厉凭闰作法过程中必须要出现的,为了防止打断厉凭闰作法,两人都并没走近厉凭闰,只是看着,都想如果他接下来还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那他们再做些什么。

    厉凭闰木木地站在那里时,感觉到了来自铁今绝和铁万刀的目光,他好像被谁拍了一下,抖了一下,接着便看向了坐在那边的二人。

    厉凭闰这才想起了之前铁万刀跟他说的“作法完毕,直接走过去跟我们说结果,知道吗?”,才赶紧走向了铁万刀和铁今绝。

    他感觉之前好像过了很久一样。

    厉凭闰对二人说:“族长,铁长老,我作法完毕,很抱歉,我好像没测出有用的东西来。”

    铁万刀皱眉道:“对着画作法,什么都没测出来?那你刚才还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你知道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铁万刀其实之前也想过厉凭闰那声“啊”是不是作法过程中必须出现的,当时铁今绝也跟他说了那声“啊”说不定只是作法过程中需要的,然而此刻,他跟厉凭闰说话时却丝毫不会提这些,他听厉凭闰说没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后有些失望,他便不想站在厉凭闰的角度说话。

    厉凭闰说道:“抱歉,族长,我刚才被从画中看到的情景惊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叫了出来。”

    铁今绝想:他从画中看到了与之前不一样的情景?那他为什么还说没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莫非他看到了什么,他自己却认为认为那没多大意义?

    铁万刀道:“从画中看到的情景?什么情景啊?”

    厉凭闰回答:“简言之就是我画的内容被一片黑墨吞噬了的情景。”

    铁万刀问:“测哪幅画时出现的?”

    厉凭闰道:“就是我最后画的那幅,唯一一幅没经过铁长老修改的画。”

    铁今绝心想:怎么会这样?测没经过我修改的就出现了?测经过我修改的就没出现?他是个方士,他不会因为这样而觉得我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吧?这会不会跟我之前在七星醉仞亭附近使用了双极闪有关?如果真有什么关系,厉方士就算出现了奇怪的情况,也不至于能了解到我用过双极闪的情况。

    铁万刀说道:“你具体说说,你对那幅画作法时先是看到了什么,然后又看到了什么。”

    厉凭闰道:“起初我看到的就是我画的画本身,就是一幅完整的画……”

    厉凭闰还没说完,铁万刀打断了他的话,道:“完整?也就是说,你作法时看到的画的内容跟你没作法时看到的是一样的?”

    厉凭闰点头,道:“这个时候还是一样的。”

    “什么时候就不一样了?”铁万刀问。

    “就在我对着那幅画的正中心使用法术时,那画的中心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形墨点。”厉凭闰道,“墨点是原来没有的。”

    言至此处,厉凭闰想起了之前铁万刀说的“别人看到的是真实情景啊”,便问铁万刀和铁今绝:“不知族长和铁长老之前看到的那幅画的‘真实情景’是不是中心也有圆形墨点?”

    铁今绝对厉凭闰摇了摇头,道:“我记得那中间有一块空白,不知记错没有。”

    铁今绝为避免记错带来什么问题,想亲自去看看,对铁万刀说:“我过去看一下。”接着他便走向了之前厉凭闰画画用的那张桌子。

    铁万刀对铁今绝“嗯”了一声后,对厉凭闰说道:“我不记得那画中间有什么圆形墨点。”说完这话他便对朝桌子那里走去的铁今绝说道:“你把那画拿过来我看看吧。”

    铁今绝走到桌子旁,看了看,却并没在桌子上看到厉凭闰最后画的那幅画,而其他画都能看到。

    铁今绝先是一愣,接着便注意到了一张四个角都缺了一块的纸,角像被烧掉了一样,整张纸都是棕色的。

    他想:之前没有这个啊?

    他对铁万刀说:“没看见他最后画的那幅画。”

    “什么?”铁万刀道,“怎么还有这事?”

    说着他便立即站起来走向了之前厉凭闰画画用的那张桌子。

    铁今绝又对铁万刀说:“这里倒是多了一张棕色的纸。这会是他画的那幅画变成的吗?”

    厉凭闰跟在铁万刀后面走了过去,听了铁今绝的话后,立即指着那张棕色的纸对二人说道:“铁长老说得没错,在我给画作法后,画就变成了这样。这真的就是刚才我最后画的那幅。”

    “你刚才不是说你画的内容被一片黑墨吞噬了吗?”铁万刀道,“不是黑墨吗,这纸怎么是棕的?”

    “是黑墨。我还没都说出来呢。”厉凭闰道,“刚才我对着那幅画的正中心使用法术时,画的中心先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形墨点,然后那圆形墨点渐渐在纸上扩散,越来越大。扩散时的图案显得甚是吓人,就像是黑色的枝叶开始向周围扩散。到一定程度时,那墨的形态又在纸上发生了变化,牵着我画的画中的那些线条走,就像鬼影拉扯着人一般。过了很短的时间,我仿佛看到了那些尚未将纸全部染上的黑色的墨在纸上扭动,之前已被墨染黑的地方有时候却能露出一块块奇怪的白色,接着,那墨好像张着大口的黑色恶魔,仿佛不仅会将我的画吞噬,还要从纸上跃起来,将我吞噬,将房间吞噬,甚至将世界吞噬。”

    “你认为这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你想象出来的啊?”铁万刀问。

    “我感觉是真实发生的,但实际上似乎只有黑墨将我画的内容吞噬是真实发生的……”厉凭闰道,“只是,我知道我看到的画中内容可能跟别人看到的内容不一样,我就不知道如果那个时候别人看向画会看见什么情景了。”

    “你说你画的内容要被黑墨吞噬,后来你看到的是画中内容真的被吞噬了?然后呢?”铁万刀问,“说详细点。”

    厉凭闰回答:“是的,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画的内容被黑墨吞噬了,那一刻,我好像听到了隆隆巨响,很吓人的响声,我就是在听到那声音后叫出声来的。当然,我之前担心那黑墨会将我也吞噬,将房间也吞噬,甚至将世界吞噬,然而它最终只是吞噬了我画的内容,也没从纸上跃起。”

    “然后怎样了,快接着说。”铁万刀道。

    厉凭闰继续说道:“接着,那张纸就一片黑了。”

    这时厉凭闰回忆了起来。

    “快说,还没说完,一口气多说点,不要总是让我追问。”铁万刀说。

    “我知道,我想一下。”厉凭闰道。

    “有什么好想的,刚看到的事你就能忘啊?”铁万刀说,“要是什么都记不住还怎么当方士!”

    “这次作法之后的感觉奇怪得很,我得仔细想才能想起来当时接下来发生的是什么。”厉凭闰道。

    铁今绝这时对铁万刀说:“他目前这情况跟以前不大一样。”

    铁万刀本来很不耐烦,听了铁今绝的话,觉得厉凭闰大概就是因为情况跟以前不一样才不容易想起来当时接下来发生什么了。本想说句讽刺的话,就没说出来,铁万刀对厉凭闰说:“那你快想吧。”

    “谢族长耐心等候。”厉凭闰道。

    厉凭闰回忆着,很快便想起了接下来的情况,道:“之后我退后几步,愣了不知道多久,后来走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对着那幅画作法,我便看到已经一片黑的纸四个角都出现了燃烧着的火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