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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万刀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也突然想知道厉凭闰会不会看画外的某些东西时也跟他们看到的不同,只是大家还没发觉。

    “是。”厉凭闰道,“我就先描述那棵树吧。”

    铁万刀“嗯”了一声。

    厉凭闰便指着那棵树仔细描述了起来。

    他还没全都描述完,铁万刀就觉得他看到的那棵树的样子显然跟自己看到的一样,便问铁今绝:“跟你看到的一样吧?”

    “一样。”铁今绝道。

    “下一个。”铁万刀对厉凭闰说,“换个东西描述。”

    厉凭闰又指着一块较大的石头描述了起来。

    铁万刀听了一会儿后,便再次问铁今绝:“跟你看到的也一样吧?”

    “是的。”铁今绝道。

    铁万刀对厉凭闰说:“这样,我指几个东西,有远处的有近处的,你指着它们描述一番。”

    “是,族长。”厉凭闰道。

    铁万刀便依次指了一些东西让厉凭闰描述。

    每次厉凭闰说了一部分时,他都问铁今绝厉凭闰描述的跟铁今绝看到的是否一样。

    铁今绝每次都表示是一样的。

    在铁今绝又一次作出这样的表示后,厉凭闰还等着铁万刀再次指物问他时,铁万刀对铁今绝说道:“我看不用问了,他每次描述的都跟我看到的一样,跟你看到的也一样,估计此刻他在此地看其他事物的情况也差不多。”

    铁万刀问厉凭闰:“你受了某种影响导致你后来看到的画里的内容与实际不符合,你觉这种影响算是对人不利的吗?”

    “我觉得算。”厉凭闰道,“看到的内容都不一样了,这会给我带来严重的后果。”他想:之前在霸空殿中,要不是铁长老及时说出了在弘风殿时我看到他画的“阳光下的仙人掌”跟别人看到的不一样这件事,不知道我要受到族长怎样的惩罚了。

    “你觉得能算对你身体不利的吗?”铁万刀又问。

    厉凭闰道:“我觉得算。目前我感觉,我看不到画中的真实样子是因为我身体的某些功能受到了跟法术有关的影响,这种影响是对我不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站在此地,我虽没作法,却更强烈地感觉到了只有方士和练过特定罕见功夫的人会受这种影响,其他人则不会受影响。”

    铁万刀问厉凭闰:“如果少族长是个方士,但她戴着远霜明心石这种东西到了使你受影响的地点,她还受这种影响吗?”

    厉凭闰说:“虽然我目前还说不清我是受了什么影响后看到画中内容会与别人不同的,但我觉得这种影响并不能危害到戴着远霜明心石的人。”

    铁万刀突然问厉凭闰:“之前你跟我说过,就算你是因为迷路时受了什么的影响出现了看到画中内容会跟别人看到的不同的情况,那类似这种情况也肯定不会出现在像我和铁长老这样的人身上,你记得吧?”

    “记得。”厉凭闰道,“如果有可能出现这样的影响,我自然不会就这样带族长和铁长老来这里了。”

    “我有点好奇,你当时到底怎么确定我和铁长老走这一趟在这方面一定是安全的?”铁万刀道,“仅仅因为我们不是方士又没练过特定罕见的功夫吗?”

    厉凭闰说:“是啊,我通过看就能确定族长和铁长老都没练过那特定的罕见的功夫。”

    “然而你自己都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受了什么影响才出现这种特殊情况的,你为何敢直接说我和铁长老走这一趟一定不会受到那种影响呢?”铁万刀问。

    厉凭闰说道:“因为我之前在给画作法的时候感觉到了,当时在作法嘛,这种感觉绝对无误。有时候我并不需要知道我受到的具体是怎样的影响,就能知道某种情况只能在哪类人身上发生,以及肯定不会在哪类人身上发生。”

    “可是你在给画作法之前就已经出现了看到画中内容与其他人不同的现象了,那时你已经处于不正常的情况下了,你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作法时感觉到的仍一定是可靠的吗?”铁万刀又问。

    “绝对可靠。”厉凭闰道,“我使用那种法术时感觉到的结果并不会因我自己情况不正常而出现偏差。就算我中了毒,或者被人施了法,到了快要离世的地步,只要我在这方面还能有那种感觉,那我感觉到的结果都一定是正确的。但是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比如我中了某些奇怪的毒,或被人施了特殊法术后,我根本就无法出现那种感觉。总之,我要么就感觉不到,要么就感觉正确,肯定不会出现能感觉到但感觉错误的情况。再说,这么重要的事,我岂敢不确定就行动?就因为能确定族长和铁长老这样的人走这一趟都是安全的,所以我才会毫不犹豫地带族长和铁长老走我来时走过的路。”

    厉凭闰不明白为什么铁万刀突然像刚才那么问,便问铁万刀:“族长为何突然提起此事?是否因为在此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现象?”

    “那倒不是。”铁万刀道,“就是因为刚才你描述的那些跟我以及铁长老看到的一样。”

    厉凭闰不解,道:“这些并非画中内容,我看到的与族长以及铁长老看到的一样,应属正常吧?”

    铁万刀说:“的确不是画中内容。我之前也觉得你只有在看画中内容时才会跟别人看到的不同,但你刚才说了‘这里好像跟之前看到的不大一样’,我不觉得这里会在并不长的时间里有多明显的变化,只会觉得是你两次看到的不一样,我认为说不定你看某些画外的东西可能也会跟别人看到的不同。你觉得我说的这种情况不可能吗?”

    厉凭闰道:“倒不是不可能。之前我描述这里的一些事物跟族长以及铁长老看到的一样,族长知道一样后又那样问我,是否因为想到了其他的?”

    铁万刀刚要直接回答他,但一转念,便说:“我想问你什么就问你什么,难道必须有你能理解的原因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族长自然是想问就问,我只是好奇族长在知道我看到的与您和铁长老看的一样后怎么会想起问我为何敢直接说您和铁长老走这一趟一定不会受到那种影响。”厉凭闰说。

    “既然你好奇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刚才你指着那些东西描述后,我知道了你看到的那些东西的样子与我和铁长老看到的是一样的。”铁万刀道,“我觉得这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你看到的那些东西的样子跟实际情况相符,还有一种情况是我和铁长老看到的那些东西的样子跟实际情况不相符。你有可能是因为之前走到了这条路上的某个地方而出现反常现象的,我便由你的情况想到了我和铁长老。我想,我们会不会也因为到了这条路上的某个地方而出现反常现象。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看到的情况与我和铁长老看到的情况一致,那我们三人看到的就有可能都与实际情况不符。虽然你之前说过,就算你是因为迷路时受了什么的影响而出现了看到画中内容会跟别人看到的不同的情况,那类似这种情况也肯定不会出现在像我和铁长老这样的人身上,但是,这是你在霸空殿中说的话了,是在你发现此处与你上次在此处看到的情况不同之前说的,我不知道后来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所以我就问了。我之前的确是有些担心我和铁长老因为走了这条路而像你一样变得反常,但你又强调了你那种感觉绝对无误,我便踏实多了。”

    “原来族长是这么想的,我理解了,多谢族长告诉我!”厉凭闰道。

    “现在我觉得你之所以看到的与之前看到的不同,并不是因为这一带的情况在今日短短的时间里真的发生了什么变化。很可能是因为你第一次看到这一带的情况时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也许发生那件事会导致你第一次看到的这一带的情况与实际情况不符。目前你第二次来这里,你看到的情况与之前那次不同,我认为这次你看到的才是这一带的实际情况,因为你看到的与我和铁长老看到的一致。你说过我和铁长老肯定不会受那种影响,那么我和铁长老看到的肯定就是这一带的实际情况了,你跟我们看到的又一样,所以我说这次你看到的就是这一带的实际情况。”铁万刀道。

    “我也在考虑是不是我两次看到的情况不一样,而不是这一带在今日短短的时间里真发生了什么变化。”厉凭闰说道。

    铁万刀想起了铁仓廷地下某处发生了变化的这种说法,便问铁今绝:“之前那三个共同作法的方士,说的是铁仓廷地下某处已经发生了变化吧?并不是正在发生变化吧?”

    “对,他们确实表示过这个意思。”铁今绝说道,“我还问了他们该地地下有没有继续变化,他们说没继续变,但已经发生了的变化会给铁仓廷带来危险。”

    铁万刀问厉凭闰:“你之前作法的试出的也是铁仓廷地下某处已经发生变化了吗?”

    “是的,族长。”厉凭闰道。

    “并没继续发生变化?”铁万刀问。

    “是。”厉凭闰说。

    “你测出来的结果也是尽管不会继续发生变化但已经发生了的变化会给铁仓廷带来危险?”铁万刀问。

    “的确如此。”厉凭闰道。

    铁万刀看向了铁今绝,说道:“我认为,如果到达这里之前,他看到的情景与上次走这条路时看到的一样,只有到这一带后才发现与上次看到的不同了,那么那个导致他反常的地点应该就是这一带。”

    铁今绝说道:“我也认为很可能就是这一带。我觉得如果想要知道自己这么想对不对,需要让他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

    铁今绝本想直接跟铁万刀说如果厉凭闰走到前面某个地方发现周围的景物跟上次他来这里时一样了,再往前走也一样,那么这一带就更显得不寻常了。

    然而铁今绝并没立即当着厉凭闰说出来,他觉得铁万刀能明白他的意思。他也认为,如果到时候厉凭闰走到一定位置时发现看到的景物与上次一样了,厉凭闰自然会说出来。

    铁万刀明白铁今绝的想法,于是对厉凭闰说:“你继续带着我们往前走。”

    “可是,这一带跟我上次看到的不大一样,我就这样往前走吗?”厉凭闰道。

    “你觉得你走的路是对的吧?”铁万刀问。

    “我觉得是对的,但景物也的确跟我上次来时看到的不一样。”厉凭闰道,“所以我都不敢轻易向前走了。”

    “难道继续走可能有危险?”铁万刀问。

    “其实应该没危险了。”厉凭闰道,“之前给画作法时我感觉到了某个地方给我带来的影响只是一次性发生的,当我已经受到那样的影响后,就算我再次从影响我的地方走过,我也不会重新受影响了。然而,之前我受到的影响也并不会因为重走而消失,我受到的影响依然是那些。”

    铁万刀问:“那你担心什么?”

    厉凭闰道:“担心万一我走错路,又浪费了族长和铁长老的时间,会受到惩罚。”

    铁万刀因为觉得事情似乎有了些线索,并不似之前那样火大了,目前他已经认为这一趟并没白来了。于是他对厉凭闰说:“我不惩罚你,你带路吧。”

    厉凭闰稍微放松了些,对铁万刀说:“是,族长。”

    他便走在了前面,铁万刀和铁今绝在厉凭闰身后并排走着。

    走了一段路后,厉凭闰再次停住了。

    “怎么又停了?”铁万刀走到了厉凭闰前方,问道。

    “族长,我看到的景物跟第一次看到的一样了。”厉凭闰说。

    站在厉凭闰后方的铁今绝想:莫非事情真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样,他这次看到的跟第一次看到的不同的那个范围内,就是“有问题”的地点?

    “哪些景物跟第一次看的一样?”铁万刀问厉凭闰。

    厉凭闰用右手手指扫过了前方一大片景物,对铁万刀说:“就这些,全都一样。”

    “就没发现不一样的景物吗?”铁万刀问。

    “没发现。”厉凭闰道。

    铁今绝在后面对厉凭闰说:“那你回头看看之前看过的景物。”

    厉凭闰便立即回首,对铁今绝说了声“是”。

    这一回头,厉凭闰不由自主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将身体整个转了过去,闭上眼睛,揉了一下眼睛,再次将眼睛睁大。

    铁今绝问道:“怎么,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吗?”

    厉凭闰点头说:“铁长老,我回过头看这边的景物,依然跟我上次看到的不一样。我还以为我看前方的景物跟上次看一样时,回头看后方的景物也会跟上次看时一样呢!”

    铁今绝说:“你现在看之前那些与上次看起来不一样的所有景物都依然是不一样的吗?”

    “依然不一样。”厉凭闰道,“我似乎能感觉到我看到的情景中有分界,分界这边的景物都跟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样,分界那边的景物都跟我之前看到的一样。”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在说的方向。

    “你说的分界在什么位置?”铁今绝道,“你能用地上的石子画一下吗?”

    “好。”厉凭闰道。说着他就用石子画了起来。

    铁今绝想:这分界如此规则,看着就像人定出来的一般。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我打算让他再沿着他来的方向往前走走,看看到时候他会不会突然又发现看到的情况跟之前的不一样了。”

    接着,铁万刀又对厉凭闰说:“只有在你画的这条直线那边时,你看到的景物才与上次看到的不一样吗?”

    厉凭闰说:“族长,目前我了解到的确实是这样,但不知道有没有我没了解到的地方。”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道:“你现在就去了解一下吧!”

    厉凭闰道:“族长的意思是让我往前走走看?”

    “是啊。”铁万刀道,“我和铁长老在这一带看看情况,等着你,你自己往前走走,走一段路便回来告诉我们你有没有再次出现跟上次看到的景物不一样的情况。”

    厉凭闰说了声“是”,他想:一会儿不是三人都要往前走吗,族长为什么让我先去往前走走?是不是因为他想单独跟铁长老说些什么?

    厉凭闰正想着,铁万刀的话恰好解了他的疑惑,他说道:“我就是想看看走在这条路上时你是不是只有在这一带范围之内才会出现看到的景物与上次不同的情况。我还想仔细看看这一带的情况,要是我们三人一起往前走,到时候我要想回到这个能让你两次见到的景物不一样之处,我们都还得往回走。”

    “族长,我走到多远的地方就返回?”厉凭闰问。

    铁万刀跟他说了个大概的距离,又说:“如果走了那么远还没发现类似这样的地方,你就赶紧折回来吧。”

    “是,族长。”厉凭闰道。说完他便往前走了。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让他先去看看。如果他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另一个使他看到的情况与上次不同的地方,我们便可以研究一下这两个地方的共同点。我们先在他刚才看到的情况与上次不同的地方找一找线索吧。”

    说着,铁万刀便到了厉凭闰画的那条线的另一侧,与铁今绝都处在了厉凭闰表示他自己看到的跟之前不同的范围内。

    “你觉得铁仓廷地下发生变化之处会不会就是这一带啊?”铁万刀靠近铁今绝,用很小的声音问道。

    铁今绝小声答道:“刚才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尽管此处并没其他人出现,但二人皆非常谨慎。

    铁万刀说:“一会儿我让厉凭闰在此处作法试一试,你觉得如何?”

    “试此处地下的情况?”铁今绝道。

    “是的。”铁万刀说,“只是他现在情况特殊,我不知道在这里作法试出来的结果会不会受影响。”

    铁今绝尚未回答,天空便突然响起了一声雷。

    铁万刀立即跟铁今绝说:“算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有什么事换个时候再说。打雷的话,人在树多的地方实在不安全。”

    铁万刀和铁今绝没在原地继续等厉凭闰,而是为了避开树多的地方立即一起朝前走了走。

    “一会儿我们肯定能在前面遇到厉凭闰。”铁万刀道。

    两人施展轻功,前进迅速,没多久便看见了厉凭闰。

    铁万刀和铁今绝落地时,厉凭闰感觉后面有人,便回了头。

    他有些忐忑,心想: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里了,是因为刚才打雷了而且那里树多吗?我还没完成族长交给我的任务啊!希望族长不要多问这件事。

    “族长,我没发现其他让我看着跟上次看到的不同的景物。”厉凭闰对铁万刀说道,“当然,我还没走到刚才族长跟我说的那么远的距离。”厉凭闰道。

    “这里虽然树少了很多,但还是有树,并不安全,还要往前走多久周围就没树了。”铁万刀问。

    “眼看就快到周围没树的地方了!”厉凭闰道。

    三人赶紧走了起来,很快就到了周围没树之处。

    “继续往前走的话,走到弘风殿大概还有多远?”铁万刀问厉凭闰。

    就在这时,又一声雷响了起来。

    “这天好像要下雨,过一会儿估计还得打雷。”铁万刀道。

    话音刚落,便又响起了一声雷。

    铁万刀突然想起了那日在铁今奇的灵位前发生的事情,很不愿意在雷雨中前行。

    走到一个岔路口时,他对铁今绝和厉凭闰说:“咱们从这个口出去吧,这边离霸空殿近些。”

    厉凭闰问:“霸空殿?”

    “是的,现在这个位置离霸空殿更近。今天这件事换个时间再做吧。”铁万刀道,“先避一避。”

    “是,族长。”

    三人便走上了一条岔路,走了一段时间,便进了霸空殿。

    他们刚刚进入霸空殿的大厅,外面便突然下起了大雨。

    铁万刀将铁今绝和厉凭闰带到了之前他们画画的房间。

    三人刚刚进去,外面的雷声就突然大了起来,好像要把地都劈开一般。

    铁万刀觉得幸好几人当时没继续走下去,否则不知道会不会被这雷劈到。

    然而他又心有不甘,他想:第一次我跟着厉凭闰沿着与他去弘风殿的方向相反的方向走,本以为能走完他走过的一路,结果出现他不知道选哪条路走的事,我就跟着厉凭闰沿着他来的方向重新走他走过的路了,原以为这次一定能一直走到弘风殿,谁知道又遇上了打雷,不赶紧躲开还真不行。可是,今天我已经决定做此事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那我也实在不甘心!之前我还考虑要让厉凭闰在那里作法,结果也没做!既然他刚才没在那里作法,那我就让他在霸空殿里给那个位置作法吧,要是能发现什么呢?也算我今天没白跑那么多路。

    于是他对厉凭闰说:“打雷之前,你一路上看到的情况都跟你上次看到的一样?”

    “对。”厉凭闰道,“但我还没走到族长说的那个距离。”

    “这我知道。”铁万刀说,“其实从你已经走过的路来看,只有你身处那一带的时候你看到的情况才与你上次看到的不同,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厉凭闰说:“我也觉得那一带的确与其他地方不一样。”

    “那你就作法。”铁万刀道。

    “族长的意思是,让我在这里给那一带作法?”厉凭闰道。

    “是啊。”铁万刀说,“你就在这里试试那个地方是不是地下发生了什么变化。”

    “族长,不是我不肯做,在远处对那里作法,对我来说可能有巨大危险。如果那里并不是地下发生变化之处还好,如果那里真的是,我在远处对那里一作法,我可能会当场毙命啊!”厉凭闰说道。

    “这么严重?”铁万刀道。

    “是的。”厉凭闰回答,“如果不是如此危险,我就不会这么快就跟族长这样说了。”

    “你刚才跟我说的是‘在远处’作法对你来说可能有巨大危险,那‘在近处’作法反而不会有那样的危险吗?”铁万刀问道。

    “正是如此。”厉凭闰道,“因为在远处对一个地方作法难度更大,用的功力也多,在这个过程中很容易出差错。”

    “那你就在近处作法。”铁万刀道。

    “什么时候啊?”厉凭闰说。

    “雷雨停了以后。”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说:“这雷雨像是没多久就会停的,那今天再去一次吗?”

    “怎么了?不行吗?”铁万刀道。

    “行,当然行。”厉凭闰道,“那一会儿我再去一趟。”

    铁万刀道,“不仅你去,我也会去。”

    铁万刀说完,看向了铁今绝,道:“铁长老也一起去如何?”

    铁今绝的确想更多地了解这方面情况,虽然他时间非常紧,但此事关系着铁仓廷的安全,实在非同小可,再加上铁万刀已经那么问他了,他若是拒绝别会让铁万刀觉得没面子。

    “好。”铁今绝说道。

    铁万刀想:厉凭闰这次去“那一带”时看到的景物与上次去时看到的不同。他说了,之前给画作法时他感觉到了某个地方给他带来的影响只是一次性发生的,当他已经受到那样的影响后,就算他再次从影响他的地方走过,他也不会重新受影响了。但是,毕竟他两次看到的景物不同啊,不管怎样,我还就是想让他再次看看那些画,万一他看到那些画中的内容也跟之前他看到的不一样了呢?因为打雷,我们又到这房间里来了,如果真能有什么发现,我们也算没白过来一趟。

    铁万刀便对厉凭闰说:“你再看看之前画的画有什么变化没有。”

    “是,族长。”厉凭闰道。

    说完,厉凭闰便走向了之前画的那些画,看了起来。

    “怎么样,跟刚才看到的画中内容一样吗?”铁万刀问。

    “一样。”厉凭闰说。

    “就没有哪张有区别的?”铁万刀问。

    厉凭闰摇了摇头道:“没见到有区别的,画里的内容都还是我看到的样子。”

    铁万刀自己走向了那些画,发现那些画也依然是他自己之前看到的样子。

    他让厉凭闰指着画中的内容描述,厉凭闰便照做了。

    铁万刀听着厉凭闰的描述便知道了厉凭闰看到的画中内容依然跟自己看到的不一样,他觉得有些没意思。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令铁万刀心中着实一震。

    铁万刀的注意力便被引到了打雷上,他很快就又想起了他在铁今奇灵位前的那个雷雨大作蜡烛熄灭的夜晚,心中有些不安。

    然而他除了目光从厉凭闰身上移开了以外,倒也没当着铁今绝和厉凭闰出现什么太明显的反应。

    他想:这次的雷声应该是跟今奇无关的吧?我今天又没像打伤红焰那天那样做了什么事……嗯,是我想多了,一定是我想多了。

    自从那个夜晚铁万刀在铁今奇的灵位前听到外面的雷声,看到蜡烛不知为什么全都熄灭后,他就对打雷有些敏感了,不由自主地觉得打雷可能跟铁今奇有什么关系。

    至于蜡烛,从那次的事发生后,他倒也没看到类似那样的反常现象,但是他独处时看到周围的蜡烛有时也会想起那个夜晚蜡烛突然熄灭的情景。他实在不知道那天蜡烛突然熄灭的事是什么造成的,之前考虑过要不要问问别人,又隐隐觉得此事可能关乎铁今奇的灵魂,他便不愿意让别人了解,他从来不曾问过任何方士。

    天早已变得阴沉沉的,尽管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就已点了蜡烛,铁万刀觉得房间里有些暗,便想多点些蜡烛。

    他有点了几根蜡烛后,又听到了几声雷,这时竟有点担心这蜡烛会突然熄灭。

    他突然想借此机会问问方士关于雷雨大作时蜡烛突然熄灭的情况,但他又想到了上次的事可能关乎铁今奇的灵魂,于是他决定不提当时的事,只是拿这房间里的情景说事。

    铁万刀若无其事地对厉凭闰说道:“你说,这雷雨大作会不会导致我新点的蜡烛一齐熄灭啊?”

    厉凭闰很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说道:“族长,我见识有限,我是没见过这种情况。”

    “要是一声雷响后,这里所有的蜡烛都熄灭了呢?”铁万刀问。

    厉凭闰说道:“所有蜡烛都熄灭?要真是这样的话,跟雷也应该没什么关系,有人作法倒是能导致所有蜡烛都熄灭。”

    “作法?”铁万刀似乎突然想:那天该不会正好有人在作法吧?但是我当时所在的地方又没人作法,就算作法也是在别处,离那么远作法,能导致蜡烛都熄灭吗?

    铁万刀便问厉凭闰:“要是你在离这房间并不近的地方作法,你也能让这房间里的所有蜡烛都熄灭?”

    厉凭闰道:“能。”

    “这是因为你作法水平高吧?”铁万刀说。

    “跟作法水平有些关系,但其他很多方士也能做到。”厉凭闰道。

    铁万刀问:“不是必须用你这路子法术才行?”

    “用很多路子的法术都行。”厉凭闰道。

    铁万刀想:可是,那天的情况,不可能是有人在远处给我所在的那个地方的蜡烛作法啊!没事给我那里的蜡烛作法导致它们熄灭又有什么意义?那天后来又没有别人出现。要是有人想盗窃,找来方士把蜡烛弄灭还算有用,可是实际上那天后来什么事都没发生啊。会不会是有人在别处作法,但并不是针对当时我在的那个地方的蜡烛作法,却影响到了蜡烛,导致那些蜡烛熄灭?

    铁万刀问厉凭闰:“如果一个方士在别处给一个地方的蜡烛作法让那里的蜡烛全都熄灭,会出于什么目的呢?”

    厉凭闰说道:“其实我没见过主动在别处给一个地方的蜡烛作法让那里的蜡烛全熄灭的情况。”

    铁万刀问:“那你刚才怎么那么快就想到了‘有人作法倒是能导致所有蜡烛都熄灭’啊?全靠自己想的?”

    厉凭闰说:“族长,有人作法的确能导致所有蜡烛都熄灭,而且不一定是给蜡烛作法。”

    铁万刀想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别人为了别的事作法,影响到了另一个地方的蜡烛,使那个地方的蜡烛全都熄灭?”

    “正是。”厉凭闰道。

    “什么法术导致出现这样的情况?”铁万刀问。

    “很多法术都可以。”厉凭闰道,“有的法术还能让另一个地方已经熄灭了的蜡烛再次亮起来呢!”

    铁万刀说道:“这也算是在远处作法了吧?”

    “是的。”厉凭闰回答。

    “你刚才说过‘在远处对一个地方作法难度更大,用的功力也多,在这个过程中很容易出差错’,我很想知道,如果一个人并没想给别处的蜡烛作法,却导致那里的蜡烛都熄灭了,那该地方的蜡烛熄灭时那个作法者会费很多功力吧?”铁万刀问道。

    “一般情况是这样的。”厉凭闰道,“但是作法者是为了达到其他目的而费这些功力做事的,所以也不会觉得多可惜。”

    铁万刀问道:“不危险吗?”

    “危险。”厉凭闰道,“不管用的是什么法术,作法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因为在较远的地方吗?”铁万刀问。

    “因为在作法过程中导致别人那里的蜡烛熄灭,便是影响了别人,这种情况作法者是会付出代价的。”厉凭闰说。

    “竟不是因为在较远的地方?”铁万刀道,“如果在较近的地方作法导致别人那里的蜡烛熄灭,影响了别人,作法者也一样会付出代价吗?”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厉凭闰道。

    “刚才你说‘在远处’作法对你来说可能有巨大危险,那‘在近处’作法反而不会有那样的危险,为什么作法过程中导致别人那里蜡烛熄灭之事就不分‘在远处’和‘在近处’了?就因为影响了别人,作法者就要付出代价吗?”铁万刀问。

    “是的,如果一个方士做这样的事影响了别人,那么这个作法的人便会付出代价。”厉凭闰说,“当然,我说的是接受过浣世的人。”

    “没接受过浣世便不同了?”铁万刀问道。

    “是的,没接受过浣世的人会少受很多限制。”厉凭闰道。

    “你刚才说如果今天那个地方正是地下发生变化之处,你在远处对那里一作法,你可能会当场毙命。那么那些在较远的地方作法并影响到其他地方人的方士,也可能会当场毙命?”铁万刀问道。

    “存在这样的可能,但可能性很小。这也要看用什么法术了。”厉凭闰道,“那种事跟我这种事还是不一样的。我如果在这里对着刚才我们去过的地方作法,要是那地方正好就是铁仓廷地下发生变化之所,我可能会当场毙命只是因为地下某处发生变化时会产生大量看不见的东西,那些东西就飘在该地地面上,我如果在其他地方对那里作法,便会使那些东西被拉长,拉长后的那些东西会弹到我身上,便会导致我毙命。”

    “如果在近处作法,那些东西就不会弹到你身上了?”铁万刀道。

    “是的,族长。如果在近处作法,那些东西不会被拉长,自然也就无法弹到我身上了。”厉凭闰说。

    就在这时,天空就又响起了巨大的雷声,接着雨变得更大了。

    “这雨什么时候能停?”铁万刀问,“怎么更大了?”

    “应该没多久就停了。”厉凭闰说。

    “可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要停的样子。”厉凭闰说道。

    “是的,但也会很快就停下来。”铁万刀说道。

    “你预测天气准吗?”铁万刀问。

    他的话刚问完,外面的雨就停了,雷声也不见了。

    “果真停了!”铁万刀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厉凭闰道:“我也就是运气好,感觉出的正好跟实际情况相符合了而已。”

    “你现在看这雨像还会继续下的吗?”铁万刀问厉凭闰。

    厉凭闰说:“我感觉这样的雨此次停了之后就不会再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