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言情小说 > 铁雪云烟 > 全文阅读
铁雪云烟txt下载

    乐愉说:“上次出现那样的事后,那方士的身体受了影响。方士有一种说法,就是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他都只能在室内待着,离开室内并不安全。爷爷让他留在声瑞殿中,也许也是考虑到了这个吧。”

    铁万刀想:如果这事不是连长老自己策划的,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乐月央这年轻人想法真是简单,方士给连长老调理时出了那么大的事,连长老留他在声瑞殿暂住还能是为了方士身体着想?听起来真是好笑!

    铁万刀自然不会把他所想的直接说出来,只是对乐愉说道:“这室内室外的说法,是仅仅跟他身体情况有关,还是与一些神秘因素有关啊?”

    乐愉说道:“听方士的意思,似乎是跟神秘因素有关的。方士说,对于他们方士来说,室内和室外的‘气’会不一样。”

    铁万刀心想:如果那方士真的因为这件事无法去暮夕阁,那是不是可以说明进入暮夕阁地下那通道盗走自尽者遗物的人不是他?可是他真的不曾进入暮夕阁吗?那情况到底是真的,还是方士为了掩盖他去过暮夕阁编出来的?要是整件事都是连长老策划的,那方士这么编,连长老很可能是知道的吧?那么乐月央知道吗?我看她那样子,真的不像知道的。可是……我现在也不能因为她是年轻人,看起来又不像是知道的,就断定她真的不知道。有些事,还是要进一步了解后才能清楚。

    铁万刀说道:“幸好连长老让那方士暂时留在声瑞殿住了,不然的话他岂不是要有一段时间到室外去吗?那他就要面临危险了?”

    “应该是吧。”乐愉道,“留下暂住的确对方士有利。”

    铁万刀问道:“方士住在声瑞殿的时候,会有人看着他吗?”

    铁今绝想:族长问得如此细致,而且问得还很直接。如果是以前,他会这么直接问吗?他这样问乐月央,到底是因为急于了解更多情况还是……族长今天不惜用那些时间问厉方士一些话时就已经显得有些反常了。族长这样到底跟什么有关系?

    “会。”乐愉道,“声瑞殿里的人担心爷爷出什么事情,一直看着方士。如果我爷爷突然出现什么问题,他们能尽快找到方士。”

    铁万刀心想:如果这事是真的,声瑞殿的人看着方士也不会仅仅是因为这个吧?我看,声瑞殿的人显然是担心方士对连长老做什么不好的事吧?估计还担心那方士跑了,就算方士说自己身体受了影响,如果到室外会有危险,声瑞殿的人也不至于真信吧?说不定以为方士那么说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找机会出声瑞殿呢!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乐愉又发现铁万刀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倒也没觉得奇怪,继续说道:“方士不适合离开声瑞殿,我爷爷想留他暂住在声瑞殿中,声瑞殿的其他人也愿意看着他,不让他离开声瑞殿。大家的想法有相似之处。”

    铁万刀道:“他是方士,说真的,如果不是自愿的,他会那么容易被声瑞殿里不会法术的人控制住吗?”

    乐愉道:“这个具体的我不清楚。其实出了爷爷那样的事后,我看得出来那方士觉得有些对不住爷爷,希望能尽快把整个调理过程完成。他也能理解声瑞殿的人因为我爷爷那件事而看着他,倒是也不介意。”

    铁万刀想:如果事情不是连长老自己策划出来的,乐月央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也太可笑了,方士会因为觉得对不住连长老而理解别人看着他?估计巴不得想推卸责任吧?有人看着他,他还能理解?我还真不大信。虽说他是方士,做事的时候会受一些限制,但这种事……就算方士真的表现出不介意别人看着他的样子,那也是因为不想得罪连长老,或者有藏得更深的打算吧?

    铁万刀问道:“那方士真的没再出过声瑞殿吗?”

    乐愉说:“没出来过。”

    “你总出来过吧?”铁万刀又问。

    乐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只是如实说道:“是啊。”

    铁万刀道:“你怎么知道你出来的时候那方士没出来过?”

    乐愉说:“我回去后会跟他们说话,他们是知道的。”

    铁万刀心想:她回去后还会主动跟那些人说方士有没有出来过的事吗?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她编的?看她这个年轻人这样子,那着实不像编的,但是这种事还真说不准。我得再问问,听听她怎么说,再判断判断。

    于是铁万刀问道:“你跟他们提及过那方士有没有出来的情况?”

    乐愉道:“是他们主动跟我提及的。”

    铁万刀听这话觉得不大对劲,看着乐愉,故意问道:“你回去后,他们会向你报告那个方士的情况吗?”铁万刀很想从乐愉口中套出些什么来。

    乐愉回答:“那倒不是。我回去后,自然会问他们我爷爷的身体情况。方士平时会去我爷爷的房间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主动跟我提及方士了。”

    “这样你都能知道方士是否出去过吗?他们会主动跟你说方士有没有出去过?”铁万刀又问。

    “方士在我爷爷的房间里一待就是很久,有时候我出去的时候方士就在我爷爷的房间里,我回来的时候方士还在,当然,方士在我爷爷的房间里时,他们也会在那房间里看着方士。他们主动跟我说方士都在房间里做了些什么时,我就能了解到方士没出去过了。”乐愉道,“再说,方士出去也不安全……”

    “你每次从外面回去都是那种情况吗?”铁万刀又问。

    铁今绝想:族长问的如此详细,如果不单是出现了反常现象,看来族长是已经怀疑乐月央了啊。

    乐愉说道:“不是的。”

    铁万刀说道:“那你如果只是以前某次这样的话,你能确定今天这次你出来前那些日子,那方士从来都不曾离开过声瑞殿吗?”

    乐愉道:“能确定。因为今日我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个人又提到了方士,说了他这段日子从没离开过声瑞殿。”

    铁万刀说:“今日?”

    “是的。”乐愉道。

    “今日你出来的时候,他们又跟你说了跟方士有关的事?”铁万刀问。

    他想:她出来时,别人为什么要跟她提那个方士?

    “是的。”乐愉说道。

    铁万刀问:“你出来时,怎么他们还跟你提这个?”

    乐愉回答:“因为我出来是来给爷爷拿草药的。让我拿药草药是方士说的,自然会有人提到那方士,那个人并不是特意要说那方士,只是交谈过程中带出来的,提到了方士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声瑞殿,一直都处在声瑞殿的‘气’中,不曾有过变化。”

    铁万刀道:“草药,是你手中拿着的吗?”

    乐愉连连点头,道:“是的,族长。”

    铁万刀问:“什么草药啊?你这里有方子吗?”

    “有。”乐愉说道。

    “给我看看。”铁万刀道。

    铁今绝想:族长这是怎么了,如此直接跟乐月央要方子?如果是以前,族长有可能用个委婉的方法使自己看到那方子,不至于让对方很快就感受到他在怀疑吧?

    “好。”乐愉一边说着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了那药方,给铁万刀看。

    铁万刀看了一眼,发现都是很常见的草药,怀疑是不是只有这些,便问乐愉:“还有吗?”

    乐愉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你拿的药跟这方子上的一致?”铁万刀问道。

    铁今绝想:族长问得如此直接,他不觉得这样会令乐月央感到奇怪吗?可能他觉得就算乐月央觉得奇怪也无所谓吧?他是不是接下来便会向乐月央解释他为什么问这么仔细了?如果是以前的话,我感觉族长肯定会这么做,但是现在……今天族长的情况不大对劲,接下来他是会像平时一样,还是会……

    “是。”乐愉说道。

    铁万刀立即说:“那我就放心了,我之所以会问得那么多,问得那么细,是因为我担心连长老。”

    铁今绝想:虽然今日族长有些时候不大对劲,但是在这件事上,他真是要跟乐月央解释了,他这样又跟平时看起来区别没那么大了。

    乐愉道:“多谢族长关心我爷爷!”

    铁万刀问道:“连长老现在的情况如何啊?”

    乐愉说:“爷爷醒来后,看上去还可以。”

    铁万刀问乐愉:“我很快就会去看看他。”

    其实铁万刀之前解释说他问那么多那么细是因为担心连长老,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说完后自然地引出这句话。然而其实铁万刀这么说过后,又隐隐感觉这样做其实也算不上特别自然,但话都说出去了,他觉得如果再多说些别的,反而会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便没立即多说。

    铁今绝想:我刚才就在想族长会不会要去声瑞殿调查一番,进一步了解情况,现在就听见他说要去看连长老了。族长虽然说看连长老,他肯定不仅仅是要看望而已,他这么说过后,到时候进声瑞殿调查也显得自然得很了。

    乐愉说道:“多谢族长!”

    铁万刀看乐愉这表现,觉得她给他的感觉就是丝毫没掩饰什么,他更有些不解:她这样子真不像知道什么阴谋的,难道是我想多了?其实想多了倒也没什么,不怕想多了,就怕没想周到。她拿那些草药是方士让她拿的,方士让她拿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多问一些,是否就能稍微摸清一些?

    铁万刀问乐愉:“那方士做过大夫吗?”

    乐愉觉得这问题也有些奇怪,道:“不清楚,我并没听说过他做过大夫。”

    铁万刀问道:“他是专门了解过草药吗?”

    乐愉说:“我也不大清楚。我想,既然他能让我给爷爷弄来这些草药,他应该是了解的,只是是不是专门了解过,我就不知道了。”

    铁万刀道:“他跟你说他要用这些草药做什么了吗?”

    乐愉回答:“大致说了说。”

    铁万刀又问:“我看你一直草药不离手,而跟你来的人都没拿什么,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乐愉觉得铁万刀这么问也挺奇怪的,她觉得明明自己能拿的东西自己拿着理所当然,自然不会让其他人拿着。尽管她也想到了铁万刀大概问的是这东西能不能让别人拿,但并不确定铁万刀是不是这个想法,便没立即直接回答,只是一脸疑惑问道:“说法?”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有什么说法,这东西只能你拿,不能其他人拿啊?”铁万刀说。

    乐愉想:族长果然是这个意思,不知他是不是对这种事有所了解。

    乐愉道:“方士跟我说过,这次拿草药,需要跟爷爷有血缘关系的人去做这件事,而且,拿过草药后,这一路我都不能让草药离开自己,不可以给其他人拿。”

    铁万刀想:我想这件事还真想对了。看来,乐月央拿这草药回去并不是按照平时的方法给连长老服用啊,说不定跟法术有关。我还要问,看看能不能进一步了解那方士的情况。

    铁万刀表现出了一副不大理解的样子,说道:“不就是草药吗,谁拿不一样?”

    乐愉回答:“方士说不一样的,他说这件事就跟我上次去暮夕阁那件事有点类似,就得我这个跟爷爷有血缘关系的人做。”

    铁万刀道:“上次你去暮夕阁要默念咒语,这次你也需要默念什么咒语吗?”

    铁万刀虽然这么问了,但其实他问出口后暗暗觉得这试探式的问法幼稚可笑,然而他认为这样问得并不直白,倒也好。其实他觉得这次乐愉去拿草药这件事也跟神秘因素有关,他想听乐愉说出必须是她去拿草药背后的神秘因素。

    铁今绝感觉说不定铁万刀这么问就是想知道乐愉去拿草药这事是不是与神秘因素有关,然而他觉得如果铁万刀真是因为这个这么试探着问的话,又显得非常委婉了。铁今绝认为如果真是这样,那铁万刀这次这种问法跟他之前与乐愉交流时的问法已经不同了。

    铁今绝想:这么看,我觉得族长今天出现那种看起来跟以前不大一样的情况不像是持续性的啊,莫非真是一阵一阵的?族长一阵子与以前情况明显不同,一阵子又没什么不同?到底是不是这样,目前还真不大好猜,需要继续观察。

    乐愉回答:“这次我倒是没听方士说需要默念什么咒语。”

    铁万刀又问:“方士利用这些草药直接给连长老作法就行了?”

    “是的。”乐愉道。

    “如果不是跟连长老有血缘关系的人去做那草药这件事,这些草药便不能起到想要的作用吗?”铁今绝问。

    “嗯。”乐愉道,“听方士说的话,应该是这个意思。”

    “这背后的原因已经不是不会法术的人能轻松了解的了吧?”铁万刀问道。

    “好像的确如此。”乐愉道。

    铁万刀听乐愉这么说,已经觉得应该就是跟神秘因素有关了。他之前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没直接问,但与乐愉对话后,这个时候都说得如此明显了,铁万刀觉得就算说出来确认一下也无妨了。

    于是他对乐愉说道:“听你这么说,让你拿这草药应该也与神秘因素有关了?”

    “是的。”乐愉点头道,“我听方士的意思,正是如此。”

    铁万刀心想:果然啊,这可是乐月央自己说的了,如果之前那些事都是真实的,她这就是已经确认我猜的没错了。

    “那方士作法水平一定很高吧?”铁万刀问道。

    乐愉说:“其实我也不懂怎样的算高,但我的确觉得那方士很厉害。我上次去暮夕阁,按照他说的做,我爷爷真的很快就醒过来了。”

    铁万刀想:乐月央是不想告诉我那方士的真实水平,还是她真的不了解?她这个年轻人,刚才回答我问题时的神态还真不像是反复思考后故意给出的答案,就像是直接地说出来的啊。我到底怎么想才合适?我问到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的?还是连长老策划的?如果是连长老策划的,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做的?

    铁万刀又问乐愉:“方士在连长老睡着后便通过作法确定了你去暮夕阁那地方做一些事能使连长老很快醒过来,那方士是不是以前就对暮夕阁有所了解啊?”

    铁今绝听后心想:怎么族长又问得如此直接了?刚才他问那问题不是挺委婉的吗?其实我觉得那个问题倒不是只能委婉地问,现在这个问题问这么直接反而容易令人觉得奇怪啊。难道族长有他自己的考虑吗?可是……就算他有自己的考虑,像这次问这个问题,也直接得有些令人不好理解了吧?族长每次的问法不一样,我实在不容易搞清楚他是怎么回事。

    乐愉听这话确实觉得有些怪,于是如实说:“我感觉不像。因为他是付出了一番代价作法,才确定要去的人需要在特定时辰去的特定地点是暮夕阁的。”

    铁万刀想:那方士会不会故意在乐月央面前假装不了解暮夕阁?

    “那方士以前不曾在你面前提起过暮夕阁吗?”铁万刀问道。

    “不曾提起。”乐愉回答。她的眼神显得坦坦荡荡,连一点说谎的影子都没有。

    “那方士有没有跟连长老提起暮夕阁?”铁万刀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并不是每次他跟我爷爷说话时我都在场。”乐愉道,“我只能说,我在场的时候,我从没听他跟我爷爷提起过暮夕阁。”

    铁万刀心想:她这么说显得非常真实,如果她不想引起我怀疑,其实她可以直接告诉我方士不曾跟连长老提起过……也不是,如果她那么说的话,可能倒是显得可疑了,她这么回答算是滴水不漏了,然而乐月央是故意这么说的吗?她真的不像故意的啊!

    “你觉得那方士以前了解暮夕阁吗?”铁万刀问。

    乐愉道:“我觉得啊……我觉得他应该不了解。他通过作法确定是那里时,我感觉他是一副对那里非常陌生的样子。”

    铁万刀问道:“他没当着你跟连长老说过那里,可是我想,他作法确定了那里,是不是纯粹跟法术有关呢?”

    乐愉不明白铁万刀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只是看着铁万刀,没有说话。

    铁万刀想:她竟然不急着说那方士确定了地点在暮夕阁就是纯粹跟法术有关的。莫非她真的觉得方士纯粹就是靠作法了解暮夕阁的?连长老、方士以及乐月央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如果之前的事是有人策划的,那么到底是连长老策划的还是方士策划的?反正不像乐月央这个年轻人策划的。如果是有人策划的,那么都有几个人了解背后的情况?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乐月央不像了解的,不管这事到底是连长老策划的还是方士策划的。

    铁万刀觉得既然乐愉没反应,就索性继续问:“你刚说当着你的时候方士不曾跟连长老提过暮夕阁,那连长老有没有跟方士提起暮夕阁啊?”

    乐愉摇了摇头,道:“当着我的面肯定没有,我从来都没听到过。”

    铁万刀觉得乐愉说这话时的样子也像是说实话的。

    他觉得该说句话让乐愉觉得他那么问其实很正常了。

    于是,铁万刀说道:“如果除了你在场的时候以外,方士与铁长老同样不曾聊过暮夕阁,如果这方士以前根本就对暮夕阁没有了解,这次纯粹凭作法就确定了让你去的地点在那里,还通过作法了解到了里面的情况,那这方士的法术可真的很厉害啊!”

    乐愉点头,道:“是啊,我亲眼看着方士作法的,他作法后就知道那么多事情了。他就是在声瑞殿中作法的,根本没出去,声瑞殿又不在暮夕阁旁边,可即使有那么一段距离,他还是通过作法了解到了暮夕阁里的一些情况,此外还知道了要在什么时辰内,以及什么人去那里做什么可以使我爷爷赶快醒来,在我看来,他的确厉害!”

    铁万刀看着乐愉跟他说话的样子,的确像是纯粹在跟一个人讨论一个方士的水平高低,根本就不是要隐瞒些什么事情。

    尽管直觉告诉铁万刀,乐愉没有跟他说假话也不了解什么“策划”,但他想这件事的时候依然会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他便继续对乐愉说话,仔细观察他的反应:“那方士有没有在你面前说过他做不到的事啊?”

    乐愉不解,道:“做不到的事?”

    “就是有的事,他想做到,或者声瑞殿的人想要让他做到,但他说做不到。”铁万刀问。

    乐愉回忆了一下,说道:“这个,还真有!就是在我去暮夕阁之前,方士说过。”

    铁万刀问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乐愉说:“当时我爷爷睡着了,方士作法后知道需要有人在特定的时辰内去暮夕阁做特定的事才能使我爷爷尽快醒来,声瑞殿的人觉得还要有人去一趟那里,这需要时间,便问方士,他那么有本事,难道不能在声瑞殿中作法解决问题吗,方士就说了他做不到。声瑞殿的人还问他是不是因为在给我爷爷调理的过程中身体受了影响他才做不到的,方士说不是,还说他虽然可以在远处了解暮夕阁的情况,却无法在那么远的地方通过作法利用暮夕阁的能量做什么。”

    铁万刀想:那方士在远处作法,只能“了解”暮夕阁的情况?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方士便不会是后来进入通道盗取自尽者遗物的人了吧?听厉方士说,那盗取自尽者遗物的人是在距暮夕阁有一段距离的情况下就把监记目毁掉的啊!可是,我也不能这么早就下结论。说不定跟距离有关呢?乐月央说的那个方士虽然说他无法在声瑞殿通过作法利用暮夕阁的能量做什么,但是这会不会仅仅是因为声瑞殿距暮夕阁不够近?如果近些会不会就行了呢?

    铁万刀便表现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说道:“那方士那么厉害,如果让他离暮夕阁近一些,也许他就能做到了吧。”

    乐愉摇头道:“也不行。”

    “你怎么知道?”铁万刀问道。

    “因为方士跟声瑞殿的人说了,他只有进入暮夕阁才能做到,如果没进入暮夕阁,就算在门口,他也无法利用暮夕阁的能量做什么。”乐愉道,“其实在我爷爷醒来后,我还问过方士,有没有人能在暮夕阁之外做到,方士说应该有,但他自己练的法术的路子不是那种,所以就不行。可是,尽管那样,我还是觉得那方士已经非常厉害了,每个人学的东西不同,擅长的不同,不管多厉害的人,有做不到的事都很正常。”

    铁万刀看着乐愉那副认真的样子,感觉无论如何她之前跟他说的都不可能是谎话。然而,他依然不敢就这样相信自己的感觉。他自然不会表现出他不相信乐愉的话来,于是装出一副就是要跟她讨论方士水平的样子,连连点头。

    “没错!你说得对!”铁万刀道,“一个人在某个领域水平再高,也不代表这个领域里其他人能做到的事这个人也一定能做到,就算做不到某件事也并不足以证明这个人水平不够高。”

    铁今绝想:族长这时好像在单纯跟乐月央讨论这种现象,他这样是为了防止乐月央看出他之前问那些跟方士水平有关的话的真实目的吗?如果他现在想掩饰,是不是已经起不到多大作用了?他刚才说的一些话已经太直接了啊。族长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说话直接,一会儿说话隐晦,一会儿又好像在说些挽回之前太直接带来的影响的话。

    铁万刀又问了乐愉一些话,便让她回去了。

    乐愉出了那个房间后,便到了大厅中,与跟她同来的人一起回去了。

    留在那房间中的铁万刀问铁今绝:“你觉得乐月央说的是实话吗?”

    铁今绝点头道:“我觉得是。族长觉得呢?”铁今绝很想知道铁万刀到底是怎么想的。

    铁万刀皱起了眉头:“其实,如果仅凭感觉的话,我也觉得是。”

    听了这话,铁今绝便知道铁万刀其实并没完全相信乐愉,他倒是对铁万刀这样一点也不吃惊。如果铁万刀直接说完全相信乐愉,那根据他所了解的铁万刀的个性,他才会觉得有点奇怪。当然,当日他觉得铁万刀做出的奇怪的事已经够多了,就算这时再看到铁万刀有什么其他奇怪的反应,他也不会觉得多新鲜了。

    铁今绝对铁万刀说:“人的感觉有时候还是很准的。从以往的经验看,族长的感觉一向挺准。”他这么说,希望铁万刀不要怀疑乐愉,但他也不敢说得太绝对,只能说这种带些引导性的话。

    铁万刀一脸陷入思考的样子,说道:“可是,如果不是仅凭感觉的话,想一想,我又担心自己的感觉没那么准。我怀疑那个方士……虽然从乐月央说的来看,那个方士不像盗走暮夕阁地下室中自尽者遗物的人,但是……我还是觉得……似乎……这事情怎么那么巧,他为什么正好让乐月央去的地点就是暮夕阁呢?暮夕阁竟然是唯一的地点!如果还有其他地点,好像还容易理解一点,可乐月央说只有暮夕阁啊。”

    铁今绝说道:“其实换个角度想,这是不是正好能说明乐月央之前说话坦荡呢?”

    “哦?”铁万刀道。

    铁今绝道:“我不了解真相,只是就这件事而谈。如果里面有什么蹊跷的话,那么乐月央多列举几个地点不是较不易引起别人怀疑?然而在族长问乐月央方士测出的特定位置是否只有暮夕阁一个地方后,乐月央很直接地对您说是,告诉您只有暮夕阁,这是不是恰恰因为她心中没有鬼?”

    铁今绝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乐月央说的并非实话,但这个年轻人阅历还少,考虑没那么周到,在这种时候也不知道多说几个地点掩饰一下。”

    铁万刀这话虽然是铁今绝非常不希望听到的,然而铁今绝却不好直接否认,否则便会显得引导得过于明显了。

    铁今绝只是说道:“具体怎么回事,像我这样不了解真相的人现在也不好说。”

    铁万刀道:“我暂时也不了解,所以我已决定去了解真相了。”

    铁今绝这时说道:“族长决定什么时候去?”

    “这要看我今日的时间了,我是想尽快去的,但既然刚才乐月央说的声瑞殿那边的事都是已经发生了的,那么我早一点去或者晚一点去的区别也不会太大。”铁万刀道,“到时候你要跟我一起去吧?”

    铁今绝没想到铁万刀主动说出了这句话,心想:如果我表现得过于积极,是不是容易令族长觉得我有些奇怪?刚才我已说了那种带引导性的话,如果我再显得太积极,那么族长说不定会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看。我有时候帮厉方士说话都已经被族长察觉出来了,当然那跟我起初没那么担心被族长看出来有关,现在,乐月央这事不同,我可不能让族长察觉出我为乐月央说话。

    铁今绝虽然想得很多,但那些东西在脑海中过去的速度非常快,他一点都没让铁万刀看出他想事情,而是挺快便回答:“听族长的意思是希望我跟族长一起去,再说,连长老出现这种事,我去看看也是应该的,我自然会腾出时间跟族长一起去。”

    铁万刀“嗯”了一声,道:“到时候我自会通知你。”接着他又陷入了思考,然后说道:“早在厉凭闰设监记目之前,暮夕阁的就已经被人作法了,而乐月央说那个方士给连长老作法的事是在厉凭闰设了监记目之后发生的,不知道之前给暮夕阁作法的人会不会是那个方士。”

    铁今绝道:“刚才乐月央说那方士只要不在暮夕阁内,就无法利用暮夕阁的能量做什么。不知道那方士没进暮夕阁的时候,能不能在外面对暮夕阁的巩魂瑜作法。”

    “乐月央离开前我又问了她一些话,听她说的那个意思,那方士似乎是只有进入暮夕阁内部才能对暮夕阁产生影响。”铁万刀说。

    “是的,我也觉得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铁今绝道。

    “按她的说法,我认为她说的那个方士便由于所用法术路子的问题而不可能做到之前对巩魂瑜作法的事,也不可能做到之前发生的一些别的事情。”铁万刀说道。

    “嗯。”铁今绝说,“我也这样认为。”

    “我实在很想知道乐月央所言是否属实。她这个年轻人,可能因为阅历不丰富而想事情不周到,但刚才她当着我的面说话的样子给我的感觉是她在说真话。还有,她明明知道我就是铁仓部族的族长,她真的有胆量欺骗我吗?就算她有这个胆量,她真的能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自然吗?”铁万刀道。

    铁今绝听铁万刀自己都说出了这些,便觉得这个时候又适合说引导性的话了。

    “欺骗族长这种事简直是找死啊,说真的,我看乐月央不像会这么做的。”铁今绝道,“不仅不像会这么做的,而且也不像敢这么做的。”

    “我感觉也是这样。”铁万刀道,“只是,如果连长老或者方士有什么计划呢?”

    铁今绝这时本想继续说句带引导性的话,但是觉得自己刚刚说完,要是此时再一次说出,便容易使族长觉得不大对劲,于是他一声没吭,看着铁万刀,表现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铁万刀说道:“然而,如果乐月央本身没那个胆量跟我说谎,就算乐月央知道连长老或者那个方士有什么计划,她也不会突然就能变成在我面前有那个胆量跟我说谎的吧?”

    铁今绝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

    铁万刀又说:“要是连长老和方士在策划什么的话,如果乐月央说的有什么问题,那……也许她真的并不知道连长老或方士在做什么?”

    铁今绝这次便没作出什么反应。

    铁万刀道:“毕竟是个年轻人,在我看来她也没什么经验,估计她说的内容都是她认为的实话吧。其实我是真的希望这件事简简单单的没什么蹊跷,要是连长老和方士都没策划什么,事情就是如乐月央说的那样,那我会觉得踏实很多。”

    铁今绝说:“也许就是那样呢。”

    铁万刀说道:“我希望是那样,看乐月央的样子以及听她说话,我也感觉是那样,然而,凭我的经验,我目前还是很难相信就这么简单。干脆就等到时候去傲乾殿再说吧。”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铁今绝便跟铁万刀说起了到时候铁红焰带着远霜明心石去地下空间的事,他不知道铁红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下去一趟会如何。

    “可是不管怎样,她都必须去一趟。”铁万刀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自然是,这件事只有她能做,也没别的办法。”铁今绝道,“在她去那里之前,是不是请大夫给她查一下身体比较好?”

    铁万刀想了想,说道:“请大夫为她查一下身体,如果大夫说她一路上需要带上什么东西,她也好带上。嗯,的确需要这么做。”

    刚刚说完这些,铁万刀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又说:“万一大夫说以她目前的身体情况她不适合到地下那种环境去……这事……还得再想办法。”

    “地下?族长的意思是,请大夫给她查身体的时候,要跟大夫说得很具体吗?”铁今绝问道。

    “总要告诉大夫一些情况的。”铁万刀说。

    “族长认为说到什么程度合适?”铁今绝问。

    “‘地下空间’这种特指那个地方的话肯定不能直接告诉大夫,也不能提雷击的事,连那个地点在哪里都不能跟大夫说。”铁万刀道,“跟法术有关的那些情况,就算跟大夫说了,大夫本身又不是方士,自然也没法判断。我看,大概也就是能问大夫红焰是否适合到地下那种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