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红焰说:“每个人心中所想总在变化吧,是不是厉方士换个时候再看那铜方板,看到的就不会是他妹妹的脸了?”
铁万刀回忆着之前在铜方板中看到铁今奇时的感受,心想:当时看着铜方板时我并没想着今奇,突然看到时我还感到很惊讶。大概我能看到今奇是因为今奇是我平时所想的吧,大概厉凭闰平时没少想他那已故的妹妹。
“不一定吧。”铁万刀道,“我估计,也许厉方士平时会想着他那死去的妹妹,所以就会在铜方板中看到他妹妹的脸吧。”
铁红焰问:“爹在铜方板中看到什么了?”
说着他便想:刚才爹说在地下空间里想起娘了,他平时应该也会想到娘吧,那么他看向铜方板时会不会看到娘?
铁万刀并不想回答铁红焰这个问题,于是说道:“谁告诉你我这个族长也会往铜方板上看了?有方士在,这种事他试了还需要我再试一遍吗?再说他是方士,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应该有办法化解,我有必要看那个铜方板吗?再说,你知道那铜方板是干什么用的吗?”
铁红焰道:“干什么用的?”
铁万刀说:“控制人心智用的。”
铁红焰说道:“如果看了,心智就会被控制吗?那厉方士……他会法术应该不同吧?”
“不管他会不会法术,他都不会被控制心智。”铁万刀道,“因为那铜方板只是控制特定的人的心智的,绝大数的人的心智它都控制不了。”
“什么特定的人?”铁红焰问。
铁万刀说:“方士设计那一切都跟一个人有关,控制心智自然也是要控制那个人。”
铁红焰问道:“那地下空间整个都是为一个人而设计的?”
“是啊。”铁万刀道。
“为谁设计的?”铁红焰问。
“不知道。”铁万刀回答。尽管厉凭闰在他面前猜过,他自己心中也有猜测对象,然而他确实无法确定那一切到底是为谁设计的,也准备进一步调查,所以他直接对铁红焰说了不知道。
“是什么人让方士设计的啊?”铁红焰问。
“这我怎么知道?”铁万刀说。
铁红焰说道:“厉方士知道吗?”
“他也不知道。”铁万刀说道。
铁红焰说:“敢让人在铁仓廷这种地方设计这些,看来让方士设计的人绝非一般人啊。”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铁万刀想了解她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铁红焰道,“那人应该是在铁仓部族很有权力的人。可是……”
“可是什么?”铁万刀问。
“可是我没想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要为了一个人设计这些。”铁红焰说道。
“是想得到那人体内的特别的东西。”铁万刀道。
铁红焰问:“控制那人的心智就能得到那人体内特殊的东西吗?”
铁万刀说道:“仅仅控制那人的心智是不够的,后面还有很多步骤。我刚才跟你说的是铜方板,铜方板控制那个人的心智只能算开始。”
铁红焰问:“然后会怎样?”
铁万刀道:“后来那个人会在一堵墙上再次看到跟铜方板中一样的景象。”
铁红焰问道:“厉方士在铜方板上看到他妹妹的脸后,后来又在一堵墙上看到了一样的景象?”
铁万刀说:“按道理说应该是那样的,但是那堵墙已经坍塌了一部分,所以厉凭闰在那堵墙上看到的只是半张脸。”
“在墙上看到一样的景象不至于对厉方士造成什么影响吧?”铁红焰问。
“不会的。”铁万刀道,“毕竟那些也不是为了控制别人而设计的,厉方士又不是让方士设计那一切的人想要控制的人。”
“被控制心智的人看到墙上的景象后会如何?”铁红焰又问。
铁万刀道:“方士说,在那个人在看到铜方板中景象的人被控制心智后,过一段时间,被控制心智者在墙上看到与铜方板中一样的景象后情绪一定会受影响,被控制心智者的体内情况会在情绪影响下出现明显变化,体内的特别的东西就有可能出来。”
铁红焰说道:“后面那些有趣的东西,跟让那个人体内的特别的东西出来有关系吗?”
铁万刀说:“有关。”
“有什么关系?”铁红焰问。
铁万刀告诉了他,后来在她问了一些问题后,还把他在地下空间从厉凭闰那里了解到的一些情况跟铁红焰说了。
铁红焰问铁万刀他和厉凭闰在乘着那筏移动之后的情况,铁万刀又把他们上峭壁以及从峭壁上下来的事告诉了她。
她听了铁万刀说的后,问道:“你们是踏着那金属阶梯下来的,那个被控制心智者肯定不会这样下来吧?”
铁万刀回答:“嗯,按照那个方士的设计,被控制心智者的确不会这样下来。在峭壁顶面时,金属阶梯旁边的石杆才是那个被控制心智者下来时要用到的。”
铁红焰道:“根据刚才爹说的那些,我想,按照方士的设计,到这一步那个被控制心智者应该不会自己从石杆上下来,我估计,在下来的时候方士又会让被控制心智者享受到乐趣并感受到爱。”
“起初是这样的。”铁万刀道,“厉方士说按照那方士的设计,在设计那一切的那个方士按下顶面的按钮后,会出现金属阶梯,同时被控制心智者坐着的座椅会往下滑,吸在金属阶梯旁边的石杆上。座椅不会掉下去,被控制心智者不会脱离座椅也不会想要脱离座椅。方士和给方士派任务的人一同从金属阶梯走下时,给方士派任务的人要用手拉住被控制心智者的手往下走。这样做,便能让那个被控制心智者享受到乐趣,感受到爱。厉方士还告诉我,被控制心智者这个时候会同意拉手,在给方士派任务者拉住被控制心智者手的时候,被控制心智者会一直沉浸在爱与快乐中,会感觉灵魂都在跳舞一般。”
铁红焰问:“根据方士的设计,这一步的作用是什么?”
铁万刀说道:“根据那方士的设计,这段时间让被控制心智者感受到爱后,距那人头顶六尺范围之内的特别的东西会开始继续慢慢远离那个被控制心智者,会出六尺范围。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带颜色的气能加强这种作用。方士这时手中会出现一个瓶子,远离被控制心智者的特别的东西会进入那方士手中的瓶子里。特别的东西继续远离被控制心智者时,被控制心智者会觉得极其快乐,用厉方士的话说,那人会觉得‘飘飘然,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人,以为自己这段时间是人生中极美好的时刻’。特别的东西继续远离被控制心智者后,会全都进入方士手中的瓶子,直到特别的东西完全进入瓶子后,方士会用手拉住给他派任务的人的手,瓶口的盖就会自己盖上,会被永远封上。”
铁红焰又问了些具体情况以及后面的情况,铁万刀都跟她说了。
接着,铁红焰问道:“被控制心智者的座椅滑到石杆下端后呢?”
“会暂时停在石杆下端,给方士派任务的人会在方士的指点下用双手同时触摸座椅上方的石杆,触动石杆上的某个位置,这时石杆右侧下面便会突然出现石头阶梯。”铁万刀说道。
铁红焰问:“这时便让被控制心智者自己走下石头阶梯了吗?”
铁万刀回答:“对,这时被控制心智者就能从座椅上离开了,也想离开了。在被控制心智者起身时,方士会用一只手触摸那座椅,这时那座椅就消失了。”
铁红焰依然不想在铁万刀面前表现出她对那人被控制心智的同情心,说道:“听起来还是挺好玩的啊。”
“你觉得好玩,那被控制心智者后来就不会觉得好玩了。”铁万刀说道。
“被控制心智者之前不是既能享受到乐趣,又能感觉到爱吗?”铁红焰问道。
“那是之前啊。”铁万刀说,“接下来,迎接那个人的就是痛苦与死亡了。”
“因为体内那种特别的东西已经被人收走,这时那个被控制心智者对给方士派去那一切的人来说已经没用了吗?”铁红焰问道。
铁万刀道:“还是有用的。厉方士跟我说过,在被控制心智者踏着石头阶梯往下走的过程中,那个人体内有一种气会吸引方士瓶子里装着的那种特别的东西,如果方士不想办法,那种气就会导致方士手中的那个被永久封上的瓶子装的东西发生变化。”
铁红焰问:“原来到了这个时候,被控制心智者依然会影响瓶子里装的东西啊。那到了这步,方士会怎么做?”
铁万刀说:“按照方士的设计,在被控制心智者在石头阶梯踏出第一步时,被控制心智者的双脚就会跟阶梯产生一段距离,在空中悬起来,看上去就像被白绫吊着一般。被控制心智者会觉得颈部被什么勒着。在往下走的过程中,被控制心智者的鞋底总会跟石头阶梯保持一段距离,在感到颈部被勒着时,被控制心智者还是会迈步。”
铁红焰问道:“这能起什么作用?”
“这样做能使被控制心智者喉咙出血。在那个方士使用法术的过程中,前一段时间被控制心智者就会感到自己的颈部被勒着。”铁万刀说道。
铁红焰之前就感到了残忍,此时这种感觉更明显了。她眼前浮现起了以前她看到的蓝甲人被虐待致死时喉咙出血时的样子,心情发沉,然而她依然丝毫没在铁万刀面前表现出同情来,而是一脸好奇,问铁红焰:“为什么要让被控制心智者喉咙出血?”
“在法术的作用下,被控制心智者看到的情况会跟别人看到的不一样,被控制心智者会看到足下有各种带着血的骷髅,还会感觉足底踩着的是那些带血的骷髅。被控制心智者在从阶梯上往下走时会感到越来越痛苦,感到身体和精神都不由自己控制。恐惧和痛苦会抑制被控制心智者体内的那种气发生作用,但是这种抑制作用是有限的。方士担心这样抑制不住,便让被控制心智者喷血,在被控制心智者喉咙喷血时,被控制心智者体内的那种气会随着喉咙喷血而渐渐散到体外。”铁万刀回答。
铁红焰听到铁万刀说会看到足下有各种带着血的骷髅,还会感觉足底踩着的是那些带血的骷髅时,以前看到过的一幕幕蓝甲人被虐待致死时的残忍的情景不停地在她眼前浮现,她心中越来越难受,然而她知道当着铁万刀无论如何都不能表现出来。此刻她若无其事地说道:“那方士为何不设计成一开始就让那被控制心智者的喉咙喷血啊?难道利用被控制心智者的恐惧和痛苦来抑制被控制心智者体内的那种气发生作用是不可替代的过程?”
“是啊。”铁万刀说道,“我当时就这么问厉方士了,厉方士跟我说,那样是来不及的,方士想让被控制者喉咙喷血的话,作法就必须达到一定的时间。被控制心智者刚踏上石头阶梯的时候方士是没法立即就做到使被控制心智者喉咙喷血的。”
“哦。”铁红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方士想得还挺周到的。那个被控制心智者喉咙喷血时能看到自己喉咙喷血吗?”
铁万刀点了点头说:“能看到。厉方士是这样说的。”
“同时还能看到那些带血的骷髅?”铁红焰问,“带血的骷髅是只有那个被控制心智者才能看到的吗?”
铁万刀回答:“带血的骷髅的确只是被控制心智者自己能看到的。那个被控制心智者无法发声,喉咙喷出的血柱很细,是朝那个人的前方喷去的,那血柱落到石头阶梯时,阶梯没沾到血的地方也会刹那间变成血红色,整个阶梯都会染满血的。”
“被控制心智者看到整个阶梯都会染满血显然是幻象啊,那个被控制心智者在看到幻象的同时,还能看到实际上自己喉咙喷出的血?”铁红焰问道。
“能。”铁万刀回答,“因为在从阶梯上走下的过程中,那个被控制心智者既能看到幻象,也能看到其他人同样能看到的真实的景象。”
听铁万刀说到此处,铁红焰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用幻缨枪法转移那些蓝甲人的时候,自己就是既能看到真实世界的情景同时能看到自己制造的幻况的。她觉得这并不新鲜,然而却表现出了一副好像觉得很有意思样子,说道:“方士的法术能造成这样的情况,那方士也真是厉害。”
“踏着血走下阶梯时,被控制心智者不知道踏着的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会感到异常痛苦。被控制心智者还会在染血的阶梯上看到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些极美好的东西,会在一刹那感到这阶梯上染着的血是之前自己感到的那种所谓的快乐的本来面目。”铁万刀继续说道。
铁红焰听着这些,想着那种快乐与痛苦的反差,想着那到底是怎样的折磨,心更沉了。以前蓝甲人被虐杀时喉咙出血的样子依然会时不时在她眼前闪现,她觉得心中很堵,然而继续表现出好奇的样子问道:“被控制心智者从阶梯上走下来后会怎样呢?”
铁万刀回答:“根据方士的设计,那个被控制心智者走下台阶后,地会突然下陷,形成一个深坑。被控制心智者会看到深坑中到处都是骷髅头和血。被控制心智者会因地快速下陷而掉下去,在下落的过程中,喉咙喷出的血也会落在土上。落入深坑中的过程中被控制心智者像从高处掉下去了一样。下落速度会很快,要是正常情况下,人可能就看不见自己喉咙喷出的血了,但被控制心智者喉咙喷血是在法术的作用下出现的现象,弯弯的血柱也总能保持一样的弧度,不会因为被控制心智者下落加速而改变。在落入深坑中的过程中,被控制心智者就不再会感觉自己的颈部被勒着了。此前被控制心智者会给人一种被白绫吊着的感觉,但那个人只会觉得颈部被勒着,并不会像真被白绫吊着一般感到憋气,这是因为方士用法术模仿了被控制心智者被白绫吊着的情况,但不模仿被白绫吊着时憋气的情况。之所以不让被控制心智者憋气,是因为要是被控制心智者感到憋气,被控制心智者的喉咙就不能在方士法术的作用下喷血了,方士也就不能使被控制心智者体内的那种气散出来了。”
铁红焰问:道:“按那个方士的设计,让被控制心智者喉咙喷血,那个被控制心智者没多久就会离开人世吗?”
铁万刀说道:“到时候确实会离开人世,但不是因为喉咙喷血而死。喉咙喷血的血柱很细,那段时间不会令被控制心智者死去。”
铁红焰又问:“刚才爹说接下来迎接那个人的就是痛苦与死亡了,那被控制心智者会如何死亡?”
铁万刀继续说道:“被活埋而死。”
听到“活埋”二字时,铁红焰眼前又浮现起了以前一些蓝甲人被活埋时的情景,心中更是难受。
铁万刀继续说道:“被控制心智者摔到土地上后会受伤,但不会摔死,还能在很短的时间里看到自己喉咙中喷出的血落到土地上以及那些带血的骷髅上,那人的头发会突然起火,瞬间就被烧光,后来土会没过那个人的头顶,将那人活埋了。”
“被控制心智者落入深坑后,方士还让其看到带血的骷髅,这也是为了让被控制心智者继续处在恐惧和痛苦之中,防止那人体内那种气会使瓶子中的特别的东西发生变化吗?”铁红焰问。
“正是。”铁万刀道,“这个时候方士让被控制心智者的喉咙继续喷血,也是让那人身体内的那种气继续往出散。厉方士告诉我,只要被控制心智者还活着,体内的那种气就很难彻底散尽的,那种气散出来的越多,恐惧和痛苦就更容易抑制被控制心智者体内剩下的那种气发生作用。这个时候被控制心智者会听到附近瀑布的水声,那声音也会加重那个人的痛苦。其实就在被控制心智者从石头阶梯上下来的时候,瀑布就能起到加重被控制心智者痛苦的作用,痛苦多了就更容易抑制被控制心智者体内剩下的那种气发生作用。”
铁红焰说道:“头发起火也是那方士设计的吗?”
“是的。”铁万刀道。
“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呢?”铁红焰问。
铁万刀回答:“为了让深坑能被填满。烧被控制心智者的头发可以使其周围的土过一段时间变得越来越多,涨起来。”
铁红焰又问了些问题,铁万刀一一回答了。
铁红焰了解后,想起了铁万刀说到了瀑布,便问:“刚才爹说附近瀑布的水声会加重那个人的痛苦,这是为什么?”
“厉凭闰告诉我,当年设计那一切的方士了解到,那个被控制心智者只要听到瀑布的声音内心就有极明显的反应,瀑布曾经在被控制心智者心里烙下了极深的烙印。方士当年之所以将设计那一切的地点选在了那个位置,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里地下有瀑布。”铁万刀说道。
“当年连方士选地点都与瀑布有关?”铁红焰问道,“方士在设计那一切前已经知道该地地下有瀑布了?”
“是啊。”铁万刀道。
接下来,铁万刀便把厉凭闰告诉他的方士选地点的过程告诉了铁红焰,还把厉凭闰在瀑布上看到的情况也告诉了她。
铁红焰说:“原来只要是瀑布就能对被控制心智者起这样的作用。就连那个人被控制了心智后,瀑布依然能对其起作用。”
铁万刀道:“厉凭闰跟我说过,瀑布对那个人的意义融在了那个人的灵魂深处,那个人被控制了心智时那种融在灵魂深处的东西也还是会影响那个人。”
“厉方士知道瀑布为什么对那个人有这么大意义吗?”铁红焰问。
铁万刀说:“他不知道。”
铁红焰听后又问了些别的,铁万刀也都回答了。
铁红焰说道:“那地下空间听起来真是有意思,厉方士知道那里是什么时候设计的吗?”
“我问了,厉凭闰说不知道,我问他大概有多久,他说肯定十年以上了但应该不止。”铁万刀回答。
“那里发生了变化,对铁仓部族到底会怎样?”铁红焰问。
“目前只是知道这地下空间发生变化会对铁仓部族造成影响,有些事情具体的还不大清楚。到时候我会再跟方士说这类事,也会跟铁长老说说今天的情况。”铁万刀道。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话后,铁万刀又对铁红焰说:“接下来,你一定要严格按照东大夫说的话做,千万别再出什么问题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爹。”铁红焰道。
铁万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出了内居,跟会宾厅那个之前在铁红焰房间中的人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恒联居。
铁万刀知道厉凭闰在霸空殿的一个房间里等着他,本来想让人告诉他可以回去了,然而跟铁红焰交流的过程中,他觉得还有一些话要跟他说,便也没让人给厉凭闰带话,决定自己回霸空殿后亲自跟他说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铁仓廷中一处地室里。
聂挥毫怒视着权出猛:“测出来没有啊?”
“聂长老,我刚才已经说了,确实有变化。”权出猛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有了变化,我让你测的是什么地方有变化,你是真听不懂我问什么还是装听不懂?”聂挥毫道。
“聂长老,我知道啊,我已经尽力了,但是……”权出猛道。
“你本事那么大,我就让你测测铁仓廷里到底什么地下发生了变化,以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你就那么费劲?”权出猛说。
“聂长老,是这样的,我一直在努力,本来还是有可能测出来的,但是今天铁仓廷地下好像又发生新变化了。”权出猛说道。
“发生新变化了跟你测之前的有什么关系?”聂挥毫问道,“你找借口呢吧?”
“聂长老,我不是找借口。”权出猛道,“本来我测是哪里出现的情况就已经很危险了,但今日又出现了新变化,这种变化影响到了我之前进行的持续性测试啊。”
“谁让你不快点测的!”聂挥毫道。
“我已经抓紧时间尽力测了。”权出猛说。
他心中暗想:聂长老纯粹是强词夺理,不管我怎么说,他总能说出点什么来证明我不对,真是过分!可是,谁让他能带给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为了荣华富贵,我还是要继续忍!
聂挥毫说:“抓紧时间了还这样?先不说这个,我觉得以你的本事,测这个真需要那么长时间吗?”
“真需要!”权出猛道,“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测。”
“听你这么说,显然是有别的方法啊,别的方法怎么了?你试过吗?要是没试过你就别说只能用那种方法测!”聂挥毫道。
权出猛说:“别的方法真不能用,可能会被其他人发现的。由于我们在做的事是秘密的,我测很多情况时都不能充分发挥出我的水平来。一旦发挥出来,要是别人根据我用的法术找到我所在的地点,了解我做过什么,会给聂长老带来巨大麻烦啊!聂长老不想让人知道您在练铭尊绝卢秘功吧?”
聂挥毫道:“别人真可能知道吗?”
“如果我用了那些方法,就有可能知道啊。”权出猛说,“最近有会法术的人在铁仓廷里使用法术,这聂长老也是知道的啊。我是个胆大的人,冒险也是没问题的,但是这种险可能会给聂长老带来危险,我怎么能冒?”
“会给我带来危险?那你当然不能冒这个险了!”聂挥毫说。
“所以我才选用了唯一安全的那种方法测试啊,那种方法就是慢,比别的方法慢很多,但是就算在铁仓廷中同时有别人在作法的情况下,别的会法术的人也根本就发现不了我在作法。”权出猛道,“当然,这种方法并不是谁都能用的,就因为我厉害,我才能用。聂长老这事找的是我就对了,要是找的是别的方士,那现在已找不到任何方法测了,因为别的方士接受过浣世!”
“你倒是没接受过浣世,也能用那种方法测,但是如果你没测出结果来,实际上你跟那些接受过浣世的有什么区别?”聂挥毫说道。
“我能测就是区别啊。”权出猛道,“能测就有可能测出结果,一次没测出来可以再测。可他们那些废物,根本就不能测。这区别多大啊!”
聂挥毫说:“那你说,现在你怎么办?”
“继续测。”权出猛回答。
聂挥毫道:“你继续测能保证测出来吗?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尽量测。”权出猛道。
聂挥毫声音突然放大,说:“之前你开始这次测试之前,还告诉我应该能测出来呢!我还没忘呢!怎么现在变成尽量测了?你到底有谱没谱?”
“聂长老,我在说应该能的时候,不知道铁仓廷地下发生了第二次变化啊。在没有第二次变化影响我的情况下,我就一直用第一次说的那种方法测,就是应该能测出来的。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发生了第二次变化,之前那方法受到了严重影响,我自然就不知道能不能测出来了,只能说尽量测了。”权出猛说道。
“又过了这么长时间,你告诉我这个了?”聂挥毫道,“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聂挥毫想大发雷霆,但想到自己还要靠权出猛这个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练铭尊绝卢秘功,他能帮自己登上未来铁仓部族族长之位,便强压住了怒火。
权出猛听后心想:就这还叫纵容我?都苛刻成什么样了?我都这么忍了……我还要继续忍,为了荣华富贵,忍!必须忍!
权出猛立即说道:“聂长老度量大,多谢聂长老宽容我,给我时间!”
说完这话,权出猛心中一阵恶心。
聂挥毫说道:“给你多少时间啊?”
权出猛说:“我一会儿再试试,如果还不行,我就暂时停止试,先继续助聂长老练功吧。”
聂挥毫说道:“你不是说发生的变化也许会导致一些影响吗?”
“是啊。”权出猛道,“那变化会影响我重设巩魂符。上次聂长老想知道大概出现了什么变化,那时我还不知道,这次我知道了,然而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发生了一次变化。”
“影响到重设巩魂符?”聂挥毫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出现两次这样的变化后,这巩魂符暂时就无法重置了。”权出猛道。
聂挥毫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慢慢地练铭尊绝卢秘功?”
权出猛说:“聂长老,不是我让您慢慢地练,而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您只能慢慢练啊。”
聂挥毫说道:“现在的情况下?那你赶紧告诉我,在什么情况下我就能再次进入快涨阶段了?”
权出猛说道:“如果以后有可以重设巩魂符的话,我试试,如果以后没有,那聂长老就按现在这么练,倒也是一种安全的方法。
聂挥毫听了火又大了起来,道:“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成这样了?”
“聂长老,我是真没想到最近铁仓廷地下会发生两次变化。”权出猛说道,“两次变化都不是我造成的,也不是我能决定是否发生的,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就在目前这样的条件下做我们该做的事吧。”
聂挥毫道:“你之前就想不到会这样?”
“完全想不到。”权出猛道,“这情况也太特殊了!”
聂挥毫说:“为什么想不到?”
“每天各种地方发生各种变化,我怎么能都知道啊,再说我之前不是专注于为您办事呢吗……”权出猛说。
聂挥毫说道:“你专注于为我办事怎么还连这个都想不到,不能提前防止?重设巩魂符不也是在为我办事吗?你就这么看着原本能重设巩魂符的条件改变了?我问你,如果你提前能想到,你有没有办法防止这种事情发生?”
权出猛说:“就算能想到,我也无法防止这种事发生啊,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测出来发生变化的地点在哪儿。”
聂挥毫说道:“你是还没测出来,还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根本测不出来?”
权出猛道:“出现第二次变化前,我还是有可能测出来的,然而第二次变化已经出现了,那我就受影响了。”
聂挥毫道:“第二次变化发生之前,你不是有可能测出来吗?那你干嘛说就算能想到会发生变化,你也无法防止这种事发生?
权出猛道:“聂长老,如果想防止变化发生,我必须知道变化是在哪里发生的。但我要是测变化在哪里发生的话,又只能在发生变化之后开始测。就算我能想到可能要发生变化,但变化发生前,我就根本无法着手测啊。不知道哪里发生变化,我自然无法防止啊。”
聂挥毫说:“你这就是绕来绕去的去说!想防止变化发生,就需要知道发生变化的地点;发生变化后才能知道发生变化的地点。这就是你说的!你就没别的办法防止变化发生吗?”
“没办法。”权出猛道。
聂挥毫道:“你不是很有本事吗?”
权出猛听了实在烦,愣了一下,心想: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了?我说得很详细了,他说我绕来绕去的说。我不多说,直接告诉他我没办法时,他又说什么‘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我该怎么跟他说话?真没办法!没完没了的!太烦了!可是……可是……为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还是要忍,一定要忍!我要耐心跟他说,继续说!
聂挥毫说:“你愣着干嘛?回答我的问题!”
权出猛赶紧说道:“我是觉得很抱歉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好才愣着的。
说完这话,权出猛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正在呕吐一般。
然而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的向往使他忍着自己的不适,对聂挥毫说道:“辅助您练铭尊绝卢秘功这种事必须保密啊,在这种情况下,我再有本事也不行啊,很多本事不能用。一旦用,就会给您带来麻烦。我知道您的意思也是,会给您带来危险,我就肯定不能冒险。我的意思也正是如此啊,在有诸多限制的情况下,我只能尽力了。”
聂挥毫说道:“这铁仓廷地下是不是经常发生变化啊?”
“不是。”权出猛回答。
“你能不能了解到铁仓廷地下多久发生一次变化啊?”聂挥毫问。
“这个我无法了解,但我刚才作法时了解到,在之前发生的那次变化前,铁仓廷地下已经多年没发生过这类变化了。”权出猛说道,“这个是我通过刚才作法了解到的,正因为我不曾接受过浣世,我才能在刚才作法的过程中了解到这个。要是换成别的方士,那根本就做不到啊。”
权出猛由于希望聂挥毫不要小看他的能力,于是赶紧说出自己之所以能在之前作法时知道铁仓廷地下已多年没发生过这类变化正是因为自己不曾接受过浣世。
他本以为告诉了权出猛铁仓廷地下已多年没发生过这类变化这个信息会让聂挥毫觉得他能了解到这个很难得,本以为这么说完聂挥毫会觉得他水平还是挺高的,谁知道,就在这时,他便听到聂挥毫一脸不满地说道:“多年都没发生过这类变化了?那怎么就让你赶上了?还赶上两次了?你自己就没问题吗?”
权出猛怒火又升了起来,一时语塞。
他想:赶上了还怪我了?聂长老还说怎么让我赶上了?我这不是为他办事时赶上的吗?要不是为他办事,我不在铁仓廷中待着,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赶上吧?他竟然还说什么‘你自己就没问题吗?’!搞错了吧!我是为他办事赶上的,其实这事是他自己赶上的,要是按他说的赶上了就有问题,那他自己就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