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后面,铁万刀发现了有些纸上画着图,上面还有字,字迹跟之前他看到那些的不同。
这时铁万刀心想:这些东西我以前都看过,当时没觉得怎样,如今想来倒是感觉有点奇怪,其他纸上的字体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这些有图的,那上面的字都不像我爹写的?
他拿起一张纸看了看,上面写着“可”,“不可”之类的字。
铁万刀想: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跟我爹当年的命令有关吗?
他又看了一张纸,上面只有一个“定”字。
他继续翻,翻了很久都没发现什么其他令他觉得明显可以作为线索的东西。
他把东西往回放,将那些有图的放在容易拿的位置,决定等有时间再看看。铁万刀觉得那些有图的以后也许能使他了解到什么信息。
就在要把最后一张图放在最上面后,他突然发现那张图上画的一个很大的东西很像瀑布,但他并不确定是不是。
他想:如果这是瀑布的话,这也太大了吧,在整张纸上占了这么大一块。
在疑似瀑布的东西附近,铁万刀看到了一些线条,他觉得那些线似乎表示的是他在地下空间瀑布附近看到的东西,他并不确定是这样,然而由于当日去过了地下空间,看到了瀑布周围的情况,他这种感觉就非常明显。
然而他又想:为什么只画瀑布附近的东西,没画其他的?
他又拿起了一张图,看那上面画得也非常简单,盯着仔细看了看,并没看出那张图上画的是什么,他觉得自己没看出是什么来也许正是因为盯的时间过长了。他之前也盯着图上的“可”字看过,盯时间长了他甚至觉得这个字他都不认识了。他倒没因此觉得奇怪,毕竟以前他就有这样的经验——有的很熟悉的字看时间长了,反而会觉得陌生。
他决定收起来先做其他事,等过些时候再看,便把那几张图全都收好了。
铁万刀想立即议事厅,他的一个手下过一段时间会到霸空殿的议事厅向他报告事情,之后他还要继续处理部族里的事。
他拿着之前向司彬给他的书到了议事厅中,将那些书放在了桌子的抽屉里。他认为那些书对他来说可以算是闲书了,他觉得在做正经事感到累的时候看一看,也许能缓解疲劳,他还想说不定自己就能在看那些“闲书”的时候于不经意间发现什么以前没注意到的有用的信息。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敲门声,心想:还没到时间呢,他这么早就来了?
打开门后,他发现是另一个手下。
那个手下告诉铁万刀,铁仓廷内有个地方发生了地陷现象,还死了个蓝甲人。
铁万刀忽听此消息,着实一惊,感觉不妙,问道:“在什么位置?”
那个手下描述了一番。
铁万刀一瞪眼,道:“你说什么呢?”
手下有些惊恐,说道:“族长,您问我地陷是在什么位置发生的,我说的……就是那个位置啊。”
“你这么说,你觉得谁能听懂啊?”铁万刀问。
“那……我……”手下道,“我重新说一遍。”接着,他便用另一种说法描述了一下那地方。
铁万刀还是觉得他没说明白,道:“还是没说清楚啊。”
“那……”手下说,“族长,要不然,我……我给您画出来吧?”
“行,你需要画多长时间?”铁万刀问。
“很快的。”那手下说道。
铁万刀便把画画用的东西给了他,同时说道:“就剩这么几张小纸了,大纸我还要去那边拿,麻烦。这么大的纸够你画的吗?”
那手下一看纸真的不大,很想说可能不够,但又不敢说,只是道:“我尽量画下吧。请问族长,我在哪里画?”
“就在那张桌子上画。”铁万刀道。
那手下便过去飞快地画了起来。
然而那手下并不擅长画画,当他把画给铁万刀看的时候,铁万刀并没一眼看出画的是什么地方。
“你说说,你这叫干什么呢?”铁万刀问。
“族长,我在画地陷的位置。”手下道。
“这画怎么看啊?”铁万刀问。
手下指着他画了个圈的地方说道:“就是这地方。”
“你在纸上画了个圈,告诉我这就是地陷的位置?我能看出什么来?”铁万刀问道。
“不是啊,族长,这圈周围我还画了那里的其他东西,您看啊,这个是……”手下道。接着他便一点一点地跟铁万刀说了起来。
“草丛?”铁万刀道。他根本看不出来他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的草丛。
“是的,那附近确实有草丛。”手下道。
铁万刀不仅想不出来他画的是什么地方的草丛,还觉得他画的也不像草丛,为了防止手下觉得自己不熟悉那个地方,铁万刀说道:“你画的这几根怪毛就代表草丛了?那我画个圆圈说是你的脑袋行不行啊?”
“抱歉,族长,我画得差点意思。”手下道。
“差点意思?”铁万刀说,“你画成这样还能叫差点意思?”
“那个……不能叫差点意思,应该说……很差……很差劲!”手下说道。
“你以前画画给别人看时,别人看得出来你画的是什么吗?”铁万刀问。
“看得出来。”手下道。
“真的假的?你举个例子,你画什么人家看出来了?”铁万刀道。
“线。”手下说,“那次我画的是弯弯曲曲的线,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废话!”铁万刀道,“随便一个人,拿起笔来,闭着眼睛都能画出弯弯曲曲的线。就算我在狗尾巴上绑上笔,让笔着地,狗一走路都能在地上画出弯弯曲曲的线来。”
那手下本想跟铁万刀说另一次他画的画被人看出来的情况,但看铁万刀已经瞪着他这么说了,便知道自己如果再多说就容易被惩罚了,于是只是点了一下头。他有点后悔之前跟铁万刀举例时举了弯弯曲曲的线这个例子,然而他知道自己说了那次其实也没什么错,因为那次是别人看的画后最快看出他画的是什么的一次。
那手下也不敢说什么,有点害怕地看了一眼铁万刀便低下了头,准备再在纸上画点什么。
铁万刀说:“你要画什么啊?”
那手下道:“想再画点周围的东西,这样可能能让人看明白。”
铁万刀说道:“画。”
手下便画了起来。
然而快速画了一些后,由于纸小,那手下画到了纸边还没画完,差一点就画到纸外面去。
要是画到纸外,就画到桌子上了,那手下赶紧刹住了。
手下知道如果自己把墨弄到桌子上便可能受到铁万刀惩罚,便赶紧把另一张纸张放在了那张纸旁边,让另一张纸的一小部分与这张纸的一小部分重叠,这样,就算他画到外面,也不至于把墨弄到桌子上了。
铁万刀看到这一举动,说:“我刚才问你这么大的纸够不够你画的,你怎么不说不够?”
手下道:“没敢说。”
“胆小!”铁万刀道,“有什么不敢的?”
手下抬起头看向铁万刀说:“刚才族长都说就剩这么几张小纸了,大纸还要去那边拿,麻烦。那我岂能麻烦族长啊,我这么画也行。”
铁万刀想:不麻烦我肯定是对的,我还真是懒得去拿。
然而铁万刀已经说手下胆小了,为了自己的面子,这时便没告诉手下这样是对的。看手下把两张纸拼接在了一起,只有靠近纸边的一小部分重合了起来,拼出了一张较大的纸,便说:“其实拼起来就是大纸了,完全够用,是不是?”
手下说:“是的。”
铁万刀道:“你还非得等画到边缘了才把另一张纸跟它接起来,要是从一开始就接起来,这不就是一张大纸了吗?”
手下道:“也是。”
“行了,快画!”铁万刀道。
“是。”手下说。
说着,他又快速画了些,把一部分东西画到了那张纸外面。
铁万刀这时又突然感到自己有一种在跟手下抬杠的感觉,他觉得手下原本也没做太过分的事,又开始怀疑自己出现这样的反应是否跟自己练功走火入魔的事有关系。
手下停笔,指着自己的画跟铁万刀说起了一些景物。
这时铁万刀才大致了解到了那是什么位置。
问了几句后,铁万刀指着画上的一个方向问:“再往那边走,就到七星醉仞亭了吧?”
“是的,族长。”手下说道。他庆幸自己连画带说的终于使铁万刀了解到他说的是哪里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尽管他画时速度飞快,说话也快,从进议事厅开始到此刻也没用多一点时间,然而在铁万刀知道他画的是什么地方之前,他感觉时间过得极慢。那段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通过自己的方式让铁万刀知道他说的是何处,也不知道如果到了最后自己还是并没让铁万刀明白,那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地陷之处在这里,那你指指七星醉仞亭的大概位置应该在哪儿?”铁万刀道。
铁万刀早已想到大概位置,但为确定自己的判断准确,便让手下自己指。
“在纸外面了。”手下一边考虑着大致距离一边说道。他没敢立即指,担心自己指那个位置不合适。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在纸上画的不同东西之间的距离其实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
“废话,当然是在纸外面!”铁万刀道,“要是在纸里面,那里地陷的位置也太近了啊!”说的时候语气中透着烦躁。
起初铁万刀刚刚看出他画的是哪里时,心中就是一震,心想:可不要离七星醉仞亭近啊!要是真离那里近的话,是不是又是件不吉利的事?
他暗暗希望其实手下画的并不是他想的地点,然而听了手下后来说的话,他就觉得自己之前想的没错,那地点离七星醉仞亭并不算远了。这时他心中便已有些烦躁了。在他让手下指七星醉仞亭的位置时,他自然希望手下接下来指的位置不仅在纸外面,而且要在纸外面距纸上画出地陷之处较远的地方。看着手下那没敢立刻指的样子,又听他说出“在纸外面了”后,他感觉手下那样子就跟要指在纸外距纸边一点点的地方一样,突然就感到一阵烦躁。
然而说完“要是在纸里面,那里地陷的位置也太近了啊!”后,铁万刀觉得之前自己那么想其实一点道理也没有,接着便怀疑自己之前突然感到烦躁时跟手下那么说是不是也是跟自己因练那种武功出现了走火入魔的现象有关。
手下也没想到自己仅仅说了句“在纸外面了”这么正常的话,铁万刀就突然用那种语气说话了,心中更害怕了,他担心自己指的位置不能让铁万刀满意。
“是……”手下道。
“那你倒是指啊!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铁万刀瞪了手下一眼说。
他内心依然烦躁。
铁万刀总觉得一些当着自己面做事的人拖拖拉拉的,不够干脆。有时看到那些人那种瞻前顾后的样子,他就觉得烦,他认为这样的人浪费时间,还缺乏魄力。
然而他并不知道,那些人在当着他做事的时候与在其他情况下做事的状态并不一样。
有的人于别处在正常情况下做事的确是很利索的,因为心中没负担,然而在他面前就不一样了,当着他做事不得不小心翼翼,因为说不准做了什么让他看不顺眼了,或者在他觉得该做什么事时没立即做,都会受到他惩罚。就算是一些平时胆大的人,当着他做事也不得不谨慎。然而就算是很谨慎了,也不一定能完全避免引起铁万刀不满。在铁万刀因练功出现走火入魔的现象后,这种情况更明显了。很多人明明可以很快地做完事,却由于人在铁万刀面前,心中充满负担,行动上就会受到影响,做事时不敢轻易下手,便会给人一种跟自己平时做事风格截然不同的感觉。铁万刀有时会因身边的人做事慢而挑剔他们,甚至惩罚他们,然而他从不觉得其他那些人做事慢跟铁万刀自己有极大关系。
有些人知道铁万刀希望别人做事快,便尽量快速做,想给铁万刀留下好一点的印象,就像这个手下,虽然不擅长画画,但当着铁万刀的面他依旧画得飞快。然而铁万刀并不是只要求别人做事快,他还要求别人要做得好,要令他满意。有些人做快了便不容易做好,就算做得又快又好,也不一定就不会被铁万刀挑毛病,也不一定能令他满意,所以很少有人能保证自己当着铁万刀做事不被责怪。有些人就算已经尽量快速做了,做的时候被铁万刀责怪后,由于心中有了负担,整个过程也会被拖慢。因此有些人便不刻意求快了,会侧重于令自己不受责怪。
这个画画的手下之所以一上来就会快画,是确实是想在铁万刀面前表现出他做事快,而且他画画就算慢下来,画出来的水平跟快画出来的也没多大区别。他尽力快做了,后来也通过画和说让铁万刀看出是哪里了,却还是会因为不敢立刻指而被铁万刀说成了磨磨蹭蹭。
他也没别的办法,听铁万刀嫌他慢,他一紧张便立即一指。
看到他指的地方,铁万刀觉得倒是离七星醉仞亭够远了,可跟他自己想象的地方并不一样。
“你确定是这里吗?”铁万刀冷冷地说道。
刚指了完,那手下就意识到自己指的位置似乎离那地陷之处过远了,于是指尖往离地陷的位置近的地方移了移,说道:“差不多吧。”
然而手下的指尖朝离地陷之处近的位置移的时候,铁万刀便感到一阵焦虑。手下的手指离地陷之处越近越,铁万刀不舒服,觉得非常不吉利。
指尖停住的那一刻,手下认为差不多了,然而铁万刀却觉得那位置比他之前想象的离地陷之处要近。
他内心的焦虑更加明显了,宁可手下指的是之前的地方。
铁万刀不能说出自己的那种焦虑,便只好怪手下改变了指的位置。他不耐烦地说道:“到底是哪儿?我让你指一个位置,你挪了多远?”
“差不多就是这里。”手下道。
其实他也没法指得非常准,因为他画的那些东西之间的距离本来都不是那么恰当,他最后所指的地方也就是他觉得差不多的地方而已。
“那你刚才指的呢?”铁万刀问道。
“那个……远了。”手下说。
“你怎么不看准了再指?”铁万刀又问。
“我怕族长等太久。”手下道。他的确是因为铁万刀说他磨磨蹭蹭的才在没想好的情况下就指了的。若不是看出铁万刀着急,他也不会那样。
“怕我等太久就乱指?”铁万刀道,“你之前都已经那么慢了,还差这一会儿?做事前不能想好了吗?这也就是让你在纸上指个位置而已,你指错了还能挪一挪,要是别的事呢,弄错了的话就一定能改吗?要是改不了,你承担得了后果吗?”
手下不料铁万刀竟因为他指个位置引出了那么多话,说到了那么远。
连铁万刀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怎么说出了这些,他感到此刻自己这样好像真的跟练那种武功走火入魔有关系,因为他觉得很难忍住。
然而他还想继续说。
“我说话呢,你怎么没反应?”铁万刀又说道。
手下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说:“抱歉,族长!”
铁万刀心想:真是奇怪了,一个个的做事慢,做得不怎么样,然后就会跟我说抱歉!说抱歉有什么用,就不能一次把事情做得让我满意吗?
其实在他面前做事的一些人跟他说抱歉并不都是因为那些人真错了什么,他们只是为了防止自己被惩罚就说了。
铁万刀虽然此刻这么想,但每次别人跟他道歉的时候,他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觉得自己有面子的感受。他甚至觉得,能让别人这样跟他道歉也是因为自己足够强大。如果其他人不跟他道歉,他便会想别人到底有没有真正把他放在眼里。
“知道了,不用指了!”铁万刀道。
手下才战战兢兢地把手收回去。
铁万刀问:“那里发生地陷之前,有没有发生别的事啊?”
铁万刀感到那里出现地陷实在不大吉利,所以希望是人为造成的,觉得那样的话后果可能没那么严重。
“听说换了个人看着那些建筑用的材料。”手下道。
“建筑材料放在那附近了?”铁万刀问。
“是的,那些东西本来是要运到七星醉仞亭旁边放材料之处的。他们说,管事的人说七星醉仞亭旁边那个放材料之处已不适合堆过去更多材料,就没让人把那些材料立即运过去。地陷之处正好有没什么人的地方可以放那些材料,还不会挡路,所以管事的人就让人把那些材料暂时放到那里了。”手下说。
“为什么说七星醉仞亭旁边那个放材料之处已不适合堆过去更多材料啊?”铁万刀问。
“我也不知道具体为什么,他们就说是管事的人说的。”手下道。
“你没亲自问问管事的?”铁万刀问。
“我想问,可管事的人当时不在。”手下回答。
“你知不知道去哪里了?”铁万刀又问。
“我问别人了,他们说不知道。”手下说。
“发生地陷的地方,那些材料有没有受影响?”铁万刀问。
手下道:“有一部分材料陷了下去。他们正打算把那些砸在蓝甲人身上的材料弄出来。”
“弄出来干什么啊?”铁万刀问。
“打算等需要用的时候再运过去。”手下说。
“运过去?”铁万刀道,“他们还打算用砸在蓝甲人身上的材料建七星醉仞亭?”
“我也不知道。”手下道。
“那些材料他们会很快就用吗?”铁万刀问。
“肯定不会。”手下说,“因为之前堆在七星醉仞亭旁边的那些材料还没用完,还轮不上用这次这些,估计要等几天才会用得上。”
“你赶紧去跟他们说,陷下去的那些建筑材料单放着,不要运到七星醉仞附近!”铁万刀没好气地道。
“是。”手下道。
手下觉得应该可以离开了,算是松了一口气,还没走,便听铁万刀又加了一句:“现在就去通知他们,回来向我报告。”
刚听到铁万刀又出声时手下吓了一跳,还以为又要听到什么对他不满的话,发现是这句时才彻底放心,再次说了声“是”后,长出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铁万刀望着之前手下画的画想着事情,刚用手动了动手下后来“拼接”上的那张纸,便忽然想到他之前在自己个室中看到的那些图,想着那些图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会不会如果合着看就会看出不一样的东西。
这时之前跟他说好了来此处的手下到了,向他报告了事情,那手下离开后,他很想去看看地陷之处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他觉得那地方离七星醉仞亭不远,又怀疑当日自己的一些行为跟走火入魔的现象有关,他担心自己在频频出现走火入魔现象的情况下去那种他觉得已经不吉利的地方会造成什么危险,然而他又不确定是否真的不适合去,便想先问问方士,然而当天他又已有其他计划,于是便又派人通知厉凭闰,让厉凭闰次日再来见他了。
铁万刀在议事厅中继续处理部族里的事。
处理了一会儿,他想休息休息时,便拿出了从向司彬那里拿来的书翻了翻。
过了一段时间,之前根据铁万刀的意见去通知让那些人把陷下去的那些建筑材料单放着,不要运到七星醉仞附近的那个手下便回来向铁万刀报告了。
得知那些建筑材料还在原地,并没有人将它们运到七星醉仞亭附近去,铁万刀心中便不似之前那般焦虑了,他又问了问手下那边的情况。手下知道的情况有限,但把了解到的全都告诉铁万刀了。铁万刀越听越觉得此事不大正常,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之前乐愉说的那个给连伯苑调理身体的方士,他之前就想打着看望连伯苑的旗号去了解一些情况,此刻便决定立即去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进了声瑞殿后,铁万刀跟连伯苑的手下说了些话,得知此刻连伯苑正在一个房间里,按照之前方士告诉他的做。
铁万刀问:“大概还有多久?”
连伯苑的手下告诉铁万刀很快就会完成。
铁万刀又问:“都有谁在那房间里?”
“只有连长老和庆方士在里面。”连伯苑的手下回答。
这时,乐愉从那边走了过来,看到铁万刀后跟他打了招呼。
铁万刀跟乐愉说了几句话后,便问:“连长老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乐愉道:“方士说恢复得不错。”
“就是刚才连长老手下说的那个庆方士说的?”铁万刀问道。
“对。”乐愉回答。
“一直都是这一个方士给连长老调理身体?”铁万刀问。
“是的。”乐愉道。
“庆方士的身体情况恢复得如何了?”铁万刀又问。
“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但明显比之前好了。”乐愉回答。
“在你看来,庆方士今日的情况与之前比起来有什么不同?”铁万刀问道。
乐愉说:“之前他不能继续给我爷爷调整身体,今天已经可以了,但有些事依然不能做。”
铁万刀看着乐愉手中端着的壶,问道:“你是要把这东西给连长老送进去?”
“是的。”乐愉道,“但是要等他们开门后我才能进去。”
“庆方士给连长老调理身体应该会用到法术吧?”铁万刀问。
“是,一定会用到法术的,关上门后他们不能被打扰,就跟用法术有关。”乐愉说。
“这是药?”铁万刀指着乐愉手中的壶问道。
“是的。”乐愉回答。
“是给连长老服用的吗?”铁万刀问道。
“对。”乐愉道。
就在这时,那房间里的门忽然开了。
庆方士看到了门口的乐愉和铁万刀,一愣。
“庆方士,这是族长。”乐愉介绍道。
那方士立即向族长问好,然后介绍自己姓庆,名仰仑。
在房间内坐着的连伯苑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很费力地起身,扶着东西一步一步地朝铁万刀走过来,跟铁万刀打招呼。
乐愉赶紧进去,把手中的壶放在桌子上,扶着连伯苑。
铁万刀看到连伯苑走来时有些辛苦,便说让他不用过来,让他坐下休息。他心中却暗暗觉得自己很有面子。
连伯苑笑着谢过铁万刀后,乐愉扶他坐下,他邀几人到房间内说话。
庆仰仑本想去别的房间,但看族长的意思是让他也进去,他也不好推,只好跟着进去了。
连伯苑示意乐愉把门关好,乐愉便去关门了。
关好后,乐愉坐到了连伯苑旁边。
铁万刀说他之前已从乐愉那里知道连伯苑的事,是来看望连伯苑的。
连伯苑又谢了铁万刀。
之前连伯苑在跟乐愉交流的时候,就了解到了乐愉路上遇到铁万刀的事,知道了她已把发生的事告诉了铁万刀。
铁万刀问连伯苑身体情况,想听他自己怎么说。
连伯苑认真回答了一番,字里行间透露的就是他身体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但还需要进一步调理。
他们正说到这里,乐愉便起身把壶里的药倒到杯子里,给连伯苑喝。
铁万刀看连伯苑那副样子,觉得他身体并不像自己说的那么好。
铁万刀便问庆仰仑,连伯苑的身体情况如何。
庆仰仑的说法跟之前连伯苑的说法一致。
在连伯苑问庆仰仑的过程中,乐愉已经给连伯苑喝了一杯又一杯药。连伯苑喝得很快,那壶里的药很快就不见了。
铁万刀本来考虑要不要表现出怀疑来,但还是想知道真相,便对连伯苑直说:“刚才连长老起身并不方便,但还是起来了,其实不用那么多礼。”
他这么说纯粹就是为了说连伯苑起身不方便,好听他如何应对,根本就不是觉得连伯苑不需要站起来,尤其是当着庆仰仑那个第一次见到他的方士时。如果当时连伯苑并没起身,铁万刀虽然也不会表现出什么,但就会觉得自己没那么有面子了。
连伯苑与铁万刀共事多年,非常了解铁万刀爱面子到了什么程度。他当然知道如果自己当着庆仰仑的面没起身,就会让铁万刀感觉到没给足他面子。此时忽听铁万刀这么说,他立即便明白铁万刀说的话重点显然不在其实不用那么多礼上。
连伯苑想:看来族长是觉得他看到的跟我说出的情况不符合了?可是他并不知道我平时跟此刻情况不同啊,庆方士刚刚给我调理了身体,在刚刚调理后,我就是这样,喝下那些药后,过一会儿就不会这样了。看来我必须跟族长说了,不然他还以为我欺骗他。族长突然来看我,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目的?
“族长,其实我没那么严重,见到族长,刚才我那么做事应该的。要是一般情况,我起身丝毫不困难,刚才我之所以起身困难,是由于庆方士刚刚给我调理了身体。在调理后有这样一个过程,我喝下那些药后,很快就会恢复正常。”连伯苑道。
“连长老是说,刚才那样是暂时的?”铁万刀问,“是因为刚刚调理完身体?”
“正是。”连伯苑道。
说着,连伯苑便看向了庆仰仑,对他说:“你跟族长说说这个情况,免得族长担心我的身体。”
连伯苑实际上想的是让庆仰仑赶紧说一下,免得铁万刀以为他身体实际上就是那样,免得铁万刀以为他之前跟他说谎。
庆仰仑立即对铁万刀说:“这次我给连长老调理身体时会用到连长老自身的能量,消耗还是很大的,给他调理后,连长老便会暂时出现那种显得很虚的情况,在喝下刚才乐月央给他喝的药后,连长老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
铁万刀问道:“这次?也就是说以前不是这样吗?”
连伯苑想:族长到底是想了解些什么啊?
庆仰仑道:“是的。以前不这样。”
“为什么这次会这样啊?”铁万刀表现出了一副很关心的样子道。
“怪我,都怪我……”庆仰仑说,“要不是我那次给连长老调理身体时出现了问题,导致我也受到了一定伤害,我也不需要用这次这样的方法给连长老调理,那连长老在我给他调理后就不会出现有一段时间身体显得很虚的情况了。”
铁万刀想:他主动说到了上次的情况,我就借着这个机会问问。
“之前从乐月央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我一直很关心连长老的身体,上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铁万刀问道。
庆仰仑说:“其实上次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出了奇怪的状况,连长老晕倒,醒来后又睡着了,但是在乐月央的帮助下,问题解决了。”
铁万刀问道:“你到现在都不清楚那次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奇怪的状况?”
庆仰仑道:“我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仅仅是有一定想法。”
铁万刀问:“什么想法?”
庆仰仑看向了连伯苑,想了解他是什么意思。
连伯苑说:“我知道你不确定,但是既然族长都问出来了,那你就把你猜想的说出来吧。”
庆仰仑道:“我猜想的……万一跟事实相去甚远,也无妨吗?”
庆仰仑看了看连伯苑,又看了看铁万刀。
“无妨。”铁万刀道,“反正只是猜测。”
“我猜,这铁仓廷里有人作法,导致气场有些变化。”庆仰仑说,“我按原计划给连长老调理身体会在一般情况下铁仓廷的气场中进行,后来发现竟然那样,我便猜是不是铁仓廷的气场有了些什么变化。”
铁万刀说:“你通过作法测出过铁仓廷中的气场吗?”
庆仰仑道:“并没测过,我是在发生上次连长老那件事后才这么猜的。”
“为何不测一测?”铁万刀问。
“上次发生那种事后,我也受到了伤害,便无法测了。”庆仰仑道。
“那次的事对你的影响也挺严重的?”铁万刀问。
“是的,族长。”庆仰仑说,“出现上次的情况后,我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能到室外去,一出去便不安全了。”
“你在很多方面都受到了影响?”铁万刀问。
“是的。”庆仰仑道。
“那在这种情况下,你今日给连长老调理,对你自己来说难道不危险吗?”铁万刀又问。
庆仰仑说:“我没用以前那种方法,所以不危险。如果用的是以前那种方法,自然就会有危险了,而且对连长老也不好。”
铁万刀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上次连长老晕过去,醒来后又睡着的事是否跟你以前用那种方法本身有关?”
庆仰仑听到此处心中一紧,心想:族长怎么这么问啊,这还当着连长老的面呢啊!虽然我那种方法没问题,但族长这么问了,就容易引起连长老怀疑我啊。
“不会的。”庆仰仑坚定地说道。
“你如何确定?”铁万刀问道。
“以前我一直都是用那种方法给连长老调理身体的,根本就没事。”庆仰仑说,“我对那种方法非常了解。再说,要是考虑到有危险,我也不会给连长老用。”
铁万刀问连伯苑:“连长老,除上次出现的那种事之外,庆方士用以前那种方法给你调理时,你出现过其他反应吗?”
“并没出现过。”连伯苑说道。
铁万刀问乐愉:“乐月央,庆方士以前给连长老调理后,连长老的状态看上去怎么样?”
连伯苑想:族长怎么一遍又一遍地问啊?问了庆方士之后,问我,问过我还要问乐愉,他就这么不相信吗?在上次我出现问题的时候,我也不是没多想,我也怀疑过庆方士的方法是否有什么问题,但那仅仅是因为出了上次的事,以前庆方士给我调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了解一些情况,回忆一下以前的事,我就不似之前那般怀疑庆方士了。此时我怎么觉得族长比我当时更不相信庆方士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族长怀疑跟庆方士有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