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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手人问道:“你听了这话什么感觉?”

    “我……我这个时候又害怕了。”那个人道。

    “不觉得那么恶心了?”灰手人问道。

    “这时候好像……好像感到没那么恶心了,主要是……是害怕。”那个人道。

    “你在怕什么?”灰手人道。

    “我是怕……他说的那个芬囊……到时候……到时候会起什么作用……然后……然后让我更恶心。”那个人回答。

    “这个时候,你已经觉得没那么恶心了,但你却害怕恶心?”灰手人问道。

    “可以……可以这么说。”那个人说道。

    灰手人又问:“你跟他说了什么吗?”

    “说了。”那个人道,“我问他……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灰手人道:“他告诉你了吗?”

    “他说……他说告诉我……也没用啊……”那个人道,“不管是否告诉我……一会儿……情况都是一样的。接着他又说了一些别的话……还问我问题。”

    灰手人道:“说了些什么?”

    “他说……我是不是以为……没有出现悬芒……那他就没必要让我问他那三个问题了。”那个人道,“我说了是……”

    “他呢?”灰手人问道。

    “他哈哈大笑,说……说我这种愚蠢的人就是这样……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可惜……又揣测不准。”那个人道,“他又说……就算他已经知道了我没有悟性,他也可以让我问那三个问题……因为问那三个问题时……我也是在说话的,我说别的话的时候也是在说话的,反正我……我当时在说话就行了。”

    灰手人问道:“他明知故问,仅仅是想让你说话吗?”

    “主要是吧。”那个人道,“他说……除此以外他……还是想听听我会不会跟他说实话……说出当时我心里真正最想问的三个问题。他说……他发现我说的是实话……就觉得更好玩了……毕竟……毕竟我是被他逼着问他问题的……他喜欢这种感觉。”

    “你听了他的话是否感到气愤?”灰手人问道。

    “感到了。”那个人道,“我当时……却没有办法发泄。”

    灰手人问道:“接着他怎样了?”

    “他看出了我心里在生气……就跟我说……生气也没用……”那个人道,“他还说……再等一会儿……时间一到……我就会变成一个不肯屈服的人了,这样……这样就会更有意思了。”

    “当时你听得明白他的意思吗?”灰手人问道。

    “没听明白。”那个人道。

    “也没问?”灰手人问道。

    “没问。”那个人道,“他就跟我说……其实……刚才他引我说话……就是为了使那芬囊里的悟芬变得更……厉害的。我说的……一部分话,会使悟芬……发生他想要的变化,可是我根本就想不到他在做什么。”

    灰手人问道:“你说话了吗?”

    “这时候我说了。”那个人道,“我跟他说……他这下可猜错了……我之前想到他可能在引我说话……有目的地引我说话了。”

    “你把你这想法直接告诉他了?”灰手人问道。

    “是的,直接……告诉他了。”那个人回答。

    灰手人问:“他听后怎么样了?”

    “他笑了笑……说……如果我猜到了,还……还说出来……那除了说明更蠢以外,也说明不了别的。”那个人道。

    “你说什么?”灰手人问道。

    “我说……原来他并不能完全了解我心里所想。”那个人道。

    “是真这样认为了?”灰手人问道。

    “没有。”那个人说,“我觉得……他明明就很清楚我为什么……会在知道的情况下还说出来……他这样说……纯粹是为了……嘲笑我。”

    灰手人问道:“这个时候……你他并不能完全了解你心里所想,是不是你已经……已经没那么怕他了?”

    “是的。”那个人道,“我的胆子……好像比之前……大了很多。”

    “当时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跟什么有关?”那个人道。

    “当时没想过。”那个人说。

    “现在呢?”灰手人问,“现在能想到跟什么有关了吗?”

    “我觉得……可能跟那个……那个芬囊有关。”那个人道,“他当时说了……让我变成一个……不肯屈服的人……我能感觉到……我已经在渐渐往那个方向转变。”

    “你说了刚才那话后,他有什么反应啊?”灰手人问道。

    “他……他就说……我能不能猜到他心里想什么……他自己清楚得很。”那个人道,“又说……有时候……就算知道什么……也依然可以表现得没那么清楚……”

    “你认为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灰手人问道。

    “我当时就觉得……他……他这话就是证实了我想的没错。”那个人道,“他就是想嘲讽我……所以明明知道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这时你跟他说了什么吗?”灰手人问道。

    “说了。”那个人回答,“我跟他说……我……想要怎么做……也是我决定的……就算我知道了还说出来……也不代表我蠢。”

    “这个时候你更不害怕他了?”灰手人问道。

    “是。”那个人道,“突然就想跟这样跟……跟他说了。”

    “他说什么?”灰手人问道。

    “他又笑了,跟我说……到了这个时候,我竟然还……还天真地以为我能……能掌控自己的命运。”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你听后说了吗?”

    “我说……认为自己能掌控命运……不是天真……任何时候都不是。”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说的好……看来……看来他用的东西作用很明显。”那个人道,“他还说……他就是要让我变得不肯屈服,然后……然后让我更清楚……一个内心不屈服的人……在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时候……有……多痛苦。”

    灰手人道:“你呢,又说了什么?”

    “我跟他说……痛苦是他带来的,跟我屈服不屈服关系不大。”那个人说道。

    灰手人问道:“你真这样认为?”

    “当时我……就是这样认为的。”那个人道。

    “你觉得就算你作出妥协,也是毫无用处的,所以连尝试都不想尝试了?”灰手人问道。

    “是的。”那个人道,“除此以外,我还觉得……就算……就算妥协能令他对我不那么狠,我也已经……已经不想妥协了!”

    “你越来越不想屈服了?”灰手人道,“就像他说的那样?”

    “现在想想……当时……当时的确已经这样了。”那个人道。

    “对方说了什么?”灰手人问道。

    “他说……效果还真挺好……还说……现在时间还没到……所以……所以我在变得越来越不容易害怕……也在变得越来越不愿意屈服……等时间一到,我依然会……保持这种不屈服的状态,但是……但是我内心的恐惧感会……会回来的……那时候……我就虽然害怕但是……但是不屈服了……那种痛苦到时候我就明白了。”那个人说道。

    “你当时相信他的话吗?”灰手人问。

    “相信……但是……但是那时还并不害怕。”那个人道。

    “你有没有说什么?”灰手人问道。

    “说了。”那个人道,“我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回答你了?”灰手人问道。

    “他说……就是想让我试试那种感觉……”那个人道,“因为……当年他死在我手下的时候……他就是很害怕的……但……但内心又是不屈服的……”

    “你听后什么感觉?”灰手人问道。

    “我觉得他又是在侮辱我。”那个人道,“他……他自己是个蓝甲人……说了蓝甲人的情况……然后……然后让我体会。”

    灰手人问:“你对他说出你的想法了?”

    “是的,我说了。”那个人道,“我直接跟他说……无法一样……我体会不了他的感受……他也体会不了我的。”

    灰手人问:“他听后怎样?”

    “他问我为什么这样肯定。”那个人说道。

    “你告诉他了?”灰手人问道。

    “是的,我告诉他……因为……因为他的指甲是蓝色的……还说……这不需要我说得太详细……他应该能明白……再不明白……那就是他自己悟性的问题了。”那个人道,“我当时故意说出了悟性,就是因为……因为他之前说到过我的悟性。”

    “你当时一点也不担心激怒他了?”灰手人问道。

    “不担心!”那个人道,“真是不管他做什么都不怕了……我当时就是出现了那样的状态。”

    灰手人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我……没救了……还说……我杀死我爹这……这也是必然的。”那个人道。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恐惧感再次变得明显了。

    灰手人有些担心对方再次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便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你已经不在那个世界了,提起当时的事,已经不需要这样害怕了。”

    那个人的恐惧并没完全消退,只是说道:“是……是……你说得对……以前的事……确实都……都过去了……我也……我也已经不在那个世界了。”

    “你怎么还是这样?”灰手人问道。

    “我……我这个时候还是如此恐惧……大概……大概不是因为那个世界的……的事情。”那个人道,“我……我想到的是……是现实世界中的一些……一些事。”

    那个人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越来越不对劲。

    灰手人当然很想知道在现实世界里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见他这副样子,根本就不敢问下去,甚至觉得如果这时候不赶紧安慰几句,对方都有可能陷入那种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里。

    所以,原本已经非常不耐烦的灰手人,又是安慰又是转移话题,对那个人说道:“我们现在在说那个世界的事情,那个世界的事情都是已经过去的,没什么可怕的,你不用恐惧。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你看,你刚才回答了我那么多问题,我也跟你聊了这么久,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吧?”

    言至此处,灰手人又指了指褐手人,然后继续对那个人说道:“他也没把你怎么样。我们现在就是在聊事情而已,聊的仅仅是那个世界的事情。”

    那个人听后,恐惧感稍有缓解,便对灰手人说:“是……也是。”

    灰手人道:“你就继续说吧,那个世界后面的事。”

    灰手人说完这话想到,其实他想到了现实世界中的事,与他刚才在说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时那个自称是他爹的人说到了他杀死他爹这种话有关系,这时候便觉得如果只是接着问,那很可能让他再次想到现实世界里的事情。这时灰手人人呢我他所害怕的现实里的事情就是跟他自己的爹有关的,所以为了跳过这段,便对那个人说道:“你知不知道,他说的那个悟芬啊,芬囊啊,到底是怎么对你发生作用的?”

    灰手人这一岔开话题,那个人开始想跟悟芬和芬囊有关的事,脸上的恐惧感渐渐减轻了。

    “他……他主动跟我说了关于悟芬和芬囊的事,他是为了气我。”那个人道。

    “他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是不是跟你提到悟性有关系啊?”灰手人问道。

    “是的。”那个人道,“他跟我说……我这样的人不配谈悟性,就是接着之前……他……他污蔑我杀了我爹的话说的。”

    那个人竟在此时再次提起了他爹,说这话的时候,恐惧感又加重了一些,但不似之前那样明显了。

    灰手人本来以为自己故意岔开话题,对方就不会再次因为现实里过去的某些事而增加恐惧感了,谁知那个人自己给绕回来了,再次提到了他爹,恐惧感又重了。但灰手人见他此刻的状态,觉得情况还没那么糟,不仅如此,对方告诉他是接着之前的话说的,还令他感觉内容跟之前衔接上了倒是不错。

    灰手人问道:“他说完那话就给你解释跟芬囊有关的事了?”

    “可以说是。”那个人道,“他也不算给我解释……就是为了让我感觉痛苦而……而告诉我之前发生的事是什么回事。”

    灰手人问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如果我悟性好的话……之前在悟芬出来的时候……问的问题就是他想让我问的了,还说我的悟性之所以如此差,就是因为……因为我对蓝甲人的看法太难以改变了。”那个人说道,“他还跟我说……如果在他做一些事的时候,我对蓝甲人的看法……改变得足够多,那么……那么在悟芬的影响之下,我一定可以……一定可以在问他那三个问题的时候提到他想到的东西……只要我的话里有他想到的那几个词出现,那……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灰手人又问:“你听后怎么想?”

    “我当时很是气愤……因为他……他一个蓝甲人竟然跟我说出要……要改变我对蓝甲人的看法……改变我这个铁仓人对蓝甲人的看法……他简直是异想天开!”那个人道,“我为什么要改变对蓝甲人的看法?就因为他说的那什么悟芬?这……这也太荒唐可笑了!”

    “那你又跟他说了什么吗?”灰手人问道。

    “我就对他说……原来在他看来,我问的三个问题里能说出他想到的某些词,就是悟性好啊……这实在太可笑了!”那个人道,“我还跟他说……我的悟性好不好,哪里轮得上他来说!”

    “这个时候,在那个世界的你依然不害怕他对你下手?”灰手人问道。

    “是的,当时我觉得……没什么可怕的……我认为我不会屈服,也……也不会害怕。”那个人道。

    “他听到后说了什么吗?”灰手人问道。

    “说了……他又笑了几声,然后说我蠢。”那个人道,“他跟我说……如果我问对了,其实……其实问那三个问题还是可以救我的。然而我对蓝甲人的看法……看法难以改变……我悟性那么差,头顶上就是无法现悬芒……所以我无法猜到当时他想的是什么……所以,在他问我那三个问题的时候……我问的不是跟他想的有关系的……我并没说出那些词。”

    灰手人问道:“你听后说了什么?”

    “我说……问对三个问题还能救我,这话应该又是他想坑骗我而使用的伎俩了。”那个人道。

    灰手人道:“你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怕激怒他了?”

    “是的,当时……当时我真的一点都不害怕。”那个人道。

    “你现在想想,当时不害怕的原因主要是什么?”灰手人问道。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但是我觉得……很可能就是……就是因为他对我做了些什么……他对我做的事……对我产生了影响,使我在那个时候真的一点都不怕……其实我觉得……当时那情况……是挺奇怪的。”

    灰手人问道:“你真的不相信他说的吗?”

    “也不是完全不信。”那个人道。

    “你说他要坑骗你,有别的原因吗?”灰手人问道。

    “我觉得……如果我这样说了……说不定他还能跟我说清楚怎么回事。”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你说之后,对方说了什么?”

    “对方跟我说……就算我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用这样说……我这样说……只会显出我的愚蠢。”那个人道。

    “你听后怎样了?”灰手人问。

    “我当时火气挺大的,就跟他说……他动不动就说别人蠢,其实自己才是真的蠢。”那个人道。

    “他听后什么反应?”灰手人问道。

    “他说我发脾气是好事……到了这个时候……他就希望我发脾气。他又跟我说,他说我蠢是有原因的……明明他可以知道我怎么想……我还说他坑骗我,妄想用这种方法使他说出我想知道的事。”那个人道,“然而他都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了,自然不会上钩了。”

    “这时你怎么想?”灰手人问道。

    “我有点后悔自己之前想到了就……就故意说坑骗他……还让他知道了我是故意说的。”那个人道,“但是我也不觉得这是多大问题……反正他以前就是坑骗过我……那些都是真的……我就说他坑骗我……也没冤枉了他……也就是……说的不是这次而已。”

    “他呢?”灰手人问道。

    “他又知道我这想法了。”那个人道,“他立即跟我说……后悔了就是后悔了,让我别自我安慰了,因为没用……还跟我说不要动不动就说人坑骗自己……真正坑骗自己的就是我自己。”

    “你听后是否生气?”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我怎么想都被他掌控了,这简直……简直无法忍受。”

    “你有没有在这个时候对他发火?”灰手人问。

    “没有。”那个人道,“因为……因为……我刚才听他说我发脾气是好事。”

    “你觉得如果你发脾气会怎样?”灰手人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就是听了他那话后……我感觉……如果我发脾气了,那他就……好像做什么对我不好的事能得逞。”那个人道,“就因为感到了……这个,所以我……我就忍着,并没说话。”

    灰手人问:“这时对方有何反应?”

    “对方……对方说……我一定很想大发脾气,但是又不敢。”那个人道,“说完就又笑了起来。”

    “你呢?”灰手人道,“依然忍着不发脾气?”

    “是的。我就是觉得如果我发脾气是帮了他,那绝对……绝对要忍……倒不是因为担心他到时候攻击我更方便,而是……而是就是不想让他得逞。”那个人道。

    “你没说话吗?”灰手人问道。

    “憋着没说……但还是想要找机会说话。”那个人道。

    “你不说话,对方说了吗?”灰手人问道。

    “说了。”那个人道。

    “说的什么?”灰手人问道。

    “他刚开始说的话,我……我竟然没听懂。”那个人道。

    “他说的是什么?”灰手人问道,“你只是听不懂意思吧?”

    “不是的……我……我甚至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语言。”那个人道。

    “不是那个世界的语言?”灰手人问。

    那个人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世界的语言……我觉得那个世界的语言我也是应该能听懂的……可是……可是这次他说的……我完全不明白。”

    灰手人又问:“他发的什么音,你总能听出来吧?”

    “能听出来……但是……但是那些奇怪的音,根本就不是……我平时说话会发出的音。”那个人道。

    “有的音是你没在跟别人说话时听别人说过的吗?”灰手人问道。

    “没错,有的音,我都……没听别人说过。”那个人道。

    “所以你感觉那是一种什么语言啊?”灰手人问道。

    “感觉不出来。”那个人道。

    “你记住了他说话时都发了些什么音吗?”灰手人问道。

    “没记住。”那个人道。

    “一点都不记得了?”灰手人问道。

    “是的。”那个人道,“我完全不记得。根本就……就记不住。”

    灰手人问:“你认为为什么难记?”

    “因为……因为我不了解他发的一部分音有什么意义啊……”那个人道,“如果是平时我说话会发出的音,那……那我应该就知道对应的意义……起码……起码知道其中一个意义吧……只要知道一个意义……那都好记啊……可是他发有些音里……我从来没在我用的语言里听到过……对我来说,那就跟听到什么噪音一样,根本就……不会联想到什么意义……他说了那么多……我又想不到意义,那记起来就……太难了。”

    “总有你听过的音吧?”灰手人道,“你连那些音也没记住?”

    “现在我只记得当时的感觉了……那个时候我……我就是听到了平时能用到的音,也没联想到跟那音有关的意义……因为……因为那些我平时会用到的音也是与平时跟人对话时从来没听过的音是交叉出现的……当时我就已经觉得他说的话跟……跟我平时说的话不像一种语言了……很难往一起想……也很难记住。再说他说这话的时候就跟嘴里正在吃东西似的……听起来挺奇怪的。”那个人道,“我就没什么印象了,就算……就算当时某个时刻还知道……后来……我也忘了。”

    “他说那种你听不懂的话时间长吗?”灰手人问。

    “不长,但是……说了很多话。”那个人道,“就是在挺短的时间里,说了挺多话。”

    “他说的时候你就那么听着,也没别的反应?”灰手人问道。

    “是的,我就听着。”那个人道。

    “然后怎样了?”灰手人问道。

    “然后……他说完我听不懂的话之后……就开始说我能听懂的了。”那个人回答。

    “他让我别瞎猜了……因为我听不懂。”那个人道。

    “这话是用什么语言说的?”灰手人问道。

    “就是用……那个世界的语言说的。”那个人说道,“是用我能听懂的……那个世界的语言说的。”

    “你知道他这话是针对什么说的吗?”灰手人问道。

    “我感觉……他知道了我当时在猜想他在说些什么,所以……就那么说了吧。”那个人道。

    “他说完这个,你说话了吗?”灰手人问道。

    “说了。”那个人道,“我问他说的是什么……问的时候没有表达愤怒,防止他做什么因我发火而得逞。”

    灰手人问“他回答你了吗?”

    “回答了。”那个人道,“他说我根本听不懂……别惦记了……还说那根本就不是我这种平常人能了解的,更何况……我不仅是个平常人……还……还是个平常人中的蠢人。”

    灰手人问道“你感觉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感觉……他好像在说他之前的话……是咒语一样。”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你当时觉得像吗?”

    “我听了他说那话之后,就……就觉得很像。”那个人道。

    “你以前听过别人念咒语?”灰手人问道。

    “听过。”那个人道,“而且是给……给我念咒语。”

    “你有关于咒语的深刻记忆吗?”灰手人问道。

    “有。”那个人道,“我那次找那个会法术的人……他就……就给我念过咒语。”

    刚刚说到这里,那个人眼中的恐惧感又增加了。

    灰手人知道他以前见过会法术的人这事就是在现实世界发生的,而跟他爹有关的事也是在现实世界发生的,灰手人觉得如果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对方有可能再次因为想到现实世界里的一些事而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

    于是,灰手人为了能继续问下去,赶紧转移了话题,对那个人说道“接着怎样了?”

    “接着我就想了想……又觉得他不是在念咒语了。”那个人道。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灰手人问道。

    “现在想想,当时我的想法……其实没什么道理。”那个人道,“当时因为……因为他的指甲是蓝色的……他就是个蓝甲人……我认为……蓝甲人都那么蠢,应该没人会念咒语。在我印象里,会法术的人才会念咒语……而蓝甲人那么蠢……不像能学会法术的。”

    “你当时曾经认为对方不会念咒语,但后来不那么认为了?”灰手人问道。

    “是的,挺快就不那么认为了。”那个人道,“因为……我想起了当时我在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跟现实世界不一样,对方根本不是普通蓝甲人,能做出……做出不少我想不到的事情……有些事我已经见到了。”

    “尽管你已经在那个世界见到了能做一些你想不到的事的蓝甲人,可你在那一刻还是很快就想到了蓝甲人不像能学会法术的。”灰手人道。

    “是的……当时……可能是习惯吧……我就那么想了。”那个人道,“但是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毕竟……那里不是现实世界。若是在现实世界,蓝甲人……要是学法术……给我的感觉就跟动物学煮饭差不多。”

    灰手人问道:“他回答了你的问题后,你说了什么吗?”

    “我听了更愤怒了,但又……又不想发火……不想让他得逞。”那个人道,“就说了句……我不是蠢人,没立刻说其他的。”

    “你认为只要你不发火,他想做的那件事就做不成吗?”灰手人问道。

    “听那个人刚才的话……我觉得……如果我发火了,就相当于助他做成了。”那个人说,“如果我不发货,就算是……我没助他做那件事。在我没助他的情况下,他能不能做成我就不知道了。不管怎样……反正我就是不会助他做那件事,就算他自己用别的办法做成了,起码他得逞不能算是在我的帮助下得逞的。那就算到时候他得逞了,我心里……也不至于太不舒服。”

    灰手人问道:“他又说话了吗?”

    “说了。”那个人说道,“他说……蠢就是蠢,自己说自己不蠢也不代表就真不蠢了。他还说……我这么憋着倒是也不错……免得一说话就显出蠢来……”

    “这个时候你怎么想了?”灰手人问道。

    “我觉得……他好像又希望我憋着不说话了。”那个人道,“感觉这个时候他好像变成在诱导我憋着了。”

    “其实你就是,他说了不错的事,你就不想做,是吧?”灰手人问道。

    “是的。”那个人说,“我觉得,当我感觉到他再诱导我做什么的时候,我就……就朝着与他诱导的方向相反的方向做就……就成了。”

    “所以你就开始说话了吗?”灰手人又问。

    “是的,我又说了起来。”那个人道,“我就问他,是不是我憋着不说话……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回应你了吗?”灰手人问。

    “他说……不是对他有好处,是对我自己有好处。”那个人道。

    “接着呢?”灰手人问道。

    “我问他有什么好处。”那个人道,“他就告诉我,他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憋着不说话……免得显出我的蠢。”

    “然后呢?”灰手人问道。

    “我感觉自己又被他耍了,更生气了……”那个人道,“这个时候我虽然没有直接发火,但是……但是我对他说……他这样说话其实显得他自己很蠢。”

    “你没忍住?”灰手人问道。

    “算是忍着呢……没发火,我觉我说这话倒也算不上发火。”那个人道。

    “他什么反应?”灰手人问道。

    “他又笑了。”那个人道,“他说真正蠢的那个人,一会儿……一会儿一定能体会到一些没体会过的滋味。”

    “你怎么理解他这话的?”灰手人问道。

    “我觉得他的意思就是说我蠢……所以……过一会儿我就会……被他折磨了。”那个人道。

    “此时你又跟他说话了吗?”灰手人问道。

    “说了。”那个人回答,“我并没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就说了。我说……他觉得我蠢只是他自己的问题……我显得蠢无法说明我真蠢……真蠢的人可能都不清楚自己蠢在哪里。”

    灰手人道:“你觉得你说这样的话算是发火了吗?”

    “不算。”那个人道,“我根本就……不想发火……给他机会。”

    灰手人道:“他怎么说?”

    “他笑着说……我说得……没错。”那个人道,“还说……我说自己说得还算挺狠的……但是我依然没清楚自己蠢在哪里。”

    灰手人问道:“你认为他这话也是在讽刺你吗?”

    “是的。”那个人道。

    “你又说了什么吗?”灰手人问道。

    “我知道他话里有话,而我……我也想知道到底自己有哪方面的危险,就……就对他说……有时候别人也不知道一个人蠢在哪里。”那个人说道。

    “他说了什么吗?”灰手人问道。

    “他说……别人知不知道没那么重要……反正……蠢人自己是要为自己的蠢付出代价的。”那个人道。

    灰手人道:“接下来怎样了?”

    “接下来……他的背后,斜着出现了另一个……另一个东西。”那个人道。

    “什么东西?”灰手人问道。

    “他说那个东西叫‘混囊’。”那个人道。

    “那东西什么样?”灰手人问道。

    “就是……就是个柱形的。”那个人回答。

    “他主动告诉你那东西名字的?”灰手人问道。

    “是的……”那个人问。

    “怎么说的?”灰手人问道。

    “他跟我说……让我看看从他背后升起来的东西……还说‘混囊’终于也起来了……这下……他想要做的事很容易做到了。”那个人道,“他还说……我以为我憋住自己的火就能防住些什么……简直是笑话。”那个人说道。

    灰手人道:“他有没有具体跟你说那混囊是怎么回事?”

    “说了。”那个人道。

    “主动说的还是你问的?”灰手人问道。

    “是我问的。”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你怎么问的?”

    “我就问他……那里面是什么东西。”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他说……他说……里面就是我提供给他的……他需要的东西。”

    灰手人道:“你听后怎么想?”

    “我先是觉得不对劲,然后……然后感觉气愤。”那个人说道,“我……我不想提供什么他需要的东西……给他。”

    “当时你知道自己提供的是什么吗?”灰手人问道。

    “完全不知道。”那个人回答。

    灰手人问道:“你继续问他怎么回事了吗?”

    “问了。”那个人道,“我就直接问他……我提供了什么。”

    灰手人道:“他说……混囊里……的东西……是……是……我提供的……那些……那些东西,是由……由我在那个世界那段时间的……其他状态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