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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寻胜点了点头,那个“好”字刚要说出口,简柔就猛然伸出右腿,踢向尚未起身的武寻胜身后的方向,接着她便一声惨叫,跌倒在地,手中的大信封也掉在了地上。

    原来,就在武寻胜点头答应的时候,一个球状物飞速从他身后袭向他,简柔立即踢出右腿挡了攻向他的球状物,她的右小腿被球状物打中了。

    他刚要扶她起来,就听她哭着大喊:“有毒!别碰到我右小腿!啊……啊……好痛!我的腿!啊……”

    这时,武寻胜看到简柔的右裤腿已被绿色液体弄湿,他正要避开她的右小腿,绕过去从背后扶她,便见简柔用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指着地上的球状物对他说道:“也千万别碰到那个,有毒的!啊……啊!”说完她便把之前指着球状物的那只手缩回伸入她的衣袋,摸出了一个银色的哨。

    他顺着之前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个球状物竟是“追袭引”,正是那次聂扬威亮出的兵器。他立即想起了聂扬威当时对简柔说的“你应该知道这‘追袭引’的厉害,今天算我手下留情,下次要是看到你还跟这个下贱的弼殿在一起,我就用这个灭了他!”。

    他避开“追袭引”和她的右小腿,从背后扶着她,助她坐起来。简柔软软地靠在了他身上,同时将哨的吹嘴放入口中。

    “‘追袭引’!简月央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简柔的哨声打断了。那哨声不仅异常响亮,还奇特得很,有极高的辨识度。虽然简柔已经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但那个特殊的哨不需要吹的人用多少气力便能发出特大的响声。

    很快,武寻胜便看见简柔的四个手下从那边向他们二人所在之处飞奔而来。

    简柔流着泪对武寻胜说:“为……为了跟你单独相处,我刚才让……让她们四个到那边房屋后面等我了。原……原以为我平时随身携带的哨根本用不上,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幸好……幸好她们这么快就来了。”简柔把哨放回了衣袋,接着又一脸痛苦地叫了起来:“啊……腿……好痛啊!”

    “我真该死!怎么会疏忽了!”武寻胜自责道。

    “你……不该死,也不会死,因为有我……心甘情愿给你挡。有人想对你下手的情况下,你防不胜防啊。啊……痛!”简柔紧紧地靠着武寻胜,说道。

    武寻胜心乱如麻:她竟为我挡“追袭引”!现在她中了毒,我又不熟悉这种毒,该如何是好?

    四个手下很快就到了简柔和武寻胜所在之处。

    简柔对手下们说:“你们……千万别碰到我右小腿,也别碰地上那个,都有毒!”接着她对其中靠左边的三个手下道:“你们三人快……快带我回芒岩殿!”然后她又吩咐另外一个手下赶快将擅长解毒的大夫郝潘带到芒岩殿。那个手下说了声“是”便立即转身去请大夫了。

    留下的那三个手下中的一个人看了看简柔的腿,见她右小腿处的裤腿已被绿色液体浸湿,道:“怎么会这样?!”接着看向武寻胜。

    简柔虽然已经是一副痛苦到连说话都辛苦的样子,但仍立即对那个手下说道:“不……不是他发的。有人攻击他,是我自愿为他挡的。你帮我拿好地上那个……信封,不许打开看。”接着,她对另一个手下说:“为……为防止别人……不慎碰到中毒,你留在这里看着那个‘追袭引’,没干前先不要……不要碰,等它干了以后再……再用工具把它包……包好清理走,一定……一定要小心!”然后她对武寻胜说:“你回去吧!”

    一个手下说道:“简月央,就这么让他走了,我们几个怎么跟田长老交代啊?”

    “那就带上他……”简柔说到这里便昏了过去。

    那两个手下便让武寻胜跟她们一起送简柔了。

    武寻胜他们四人和郝潘他们二人几乎同时到了田沙、简良、简柔、田温等人平时所在的芒岩殿。

    为节省时间早些开始诊治,他们并没将简柔送到她自己的房间,而是送到了芒岩殿入口附近的一间有床的房间内。田沙、简良和田温赶到到那房间里看了一下,接着田沙表示为免该房间内人过多影响郝潘为简柔诊治,便只让简柔、简良、郝潘、田温以及去找郝潘的那个简柔的手下五人留在了那个房间中,她自己、武寻胜和另外两个简柔的手下则去距离该房间不远的另一个房间里等候。

    很快,武寻胜和另外两个简柔的手下就跟在田沙后面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田沙怒目圆睁,问武寻胜怎么回事,武寻胜并没说之前跟信有关的事,只是说了他跟简柔见面的时候有“追袭引”打向他,简柔为他挡了。

    田沙又向简柔的手下门问了问情况,她们二人便把知道的绝大部分情况都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手里拿着大信封的那个手下听武寻胜都没提信的事,又想起简柔之前跟她说过‘不许打开看’,感觉不大适合主动跟田沙提及手中拿着的大信封,便也没有说。

    然而田沙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手中的大信封,问道:“你手里拿的是简柔的东西吗?”

    那手下语塞。

    “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不赶快回答?是或不是还需要想过后才能说吗?”田沙大声道。接着她直接问另一个简柔的手下:“她手中的信封,是不是简柔交给她的?”

    那手下有点胆怯地点了点头。

    田沙又问手中拿着大信封的那个简柔的手下:“既然是她交给你的,那你就拿过来吧!”

    手持大信封的那个手下心中有些害怕,但仍壮胆说道:“田长老,刚才在下没有直接回答并非故意,而是不知该如何才好……在下猜想这应该是简月央较为私密的东西。简月央交给在下时特意说了句‘不许打开看’。”

    田沙说道:“她对你说‘不许打开看’,可没对我说过这话。我跟她是什么关系你很清楚,再说这东西是我跟你要的,我自然会跟她说清楚,她也不会把你怎样。这样你放心了?”

    “多……多谢田长老!”拿大信封的那个简柔的手下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有些忐忑,但还是将大信封交给了田沙。

    “痛痛快快多好!”田沙一把拿过了大信封,打开自己看了起来。她所在的位置距离房间内的其他三人都有一段距离,所以信的内容当时只有她自己能看到。

    看罢,她将信放回了那个大信封里,一把将信封摔在了桌子上,瞪向武寻胜。

    那两个简柔的手下不知道信上有什么内容,也不敢去多猜测会有什么内容,但从田沙的目光中看出的怒火几乎使她们二人呼吸都变得轻了很多。

    田沙刚要说话,四人便听到另一房间传来撕心裂肺的巨大惨叫声。

    “啊——啊——啊——啊——”

    这声音正是刚刚醒过来的简柔发出的。

    田沙听到声音,尚未说出要说的话,就立即向房间外冲去,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对那两个简柔的手下说了句“你们给我看好他!”,接着就转过头迅速直奔简柔所在的房间了。在她耳中,简柔的两个手下回应“是”的声音已被简柔连续的大叫声盖过了。

    简柔的两个手下很快便移动到了房门附近,站在那里,紧盯着武寻胜的一举一动。

    武寻胜直直地站在原地,双手均握成拳头状靠在身体两侧,他神色凝重,耳朵不停地被隔壁简柔的惨叫声刺入。

    突然,隔壁的惨叫停止了,武寻胜的心头“咯噔”一下:那“追袭引”的剧毒不会就这样夺去她的命吧?

    与此同时,门旁站着的那两个简柔的手下紧张地对视了片刻,接着目光再次转向了武寻胜,盯着他。这一刻武寻胜都已无暇注意那两个简柔手下盯着他的目光,一颗心悬得老高。

    在听不到简柔所在的房间传出其他动静的时候,武寻胜所在的这房间内静得吓人,好像三人的心跳声都能似鼓声一般。

    就在三人都担心的时候,那房间里再次传出了简柔声音。

    门旁其中一个简柔的手下原以为再次听到简柔发出的声音之后她紧张的情绪会缓解不少,然而事情并非如她想象的那样,她那种情绪只在初听到简柔又一次发出声音的那个瞬间缓解了一点点,当她听完简柔喊出的话后,另一番紧张感如浪潮般涌向她,随之而来的还有说不出的沉重感。

    武寻胜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希望是自己听错了话,但是简柔撕心裂肺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在他耳畔回荡:“不要!不要啊!不要截掉我的右小腿啊!我不能失去腿啊!不要啊!不要!”“那就让我死吧,我宁可死也不要失去腿!就让我死吧!”

    那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停止后,武寻胜和那两个简柔的手下便没再听到简柔的声音从她所在的房间传来。

    三人均静静地站着。

    良久,门口出现了沉重的脚步声,两个简柔的手下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接着,简良便迈着重重的步子缓慢地走进了三人所在的房间,双眼红红的,眼眶里还噙着泪。

    “简……”

    “谁都别出声!”其中一个手下刚说出个“简”字,简良就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住口了。

    那个手下更紧张了,马上点了点头,并低下头,用余光看着简良。

    只见他从武寻胜身边经过,没看他一眼,直接走向桌子,拿起了之前田沙摔在桌子上的那个大信封,将信从里面取出看了起来。

    看完,简良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事情的经过我也从她们那里了解一些了,我以为我心里已经堵得不能再堵了,可看到这信上的内容后,我心里更堵了!”他左手一挥,对那两个简柔的手下说道:“你们两个下去吧!”

    那两个简柔的手下说“是”后便匆匆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简良与武寻胜,那两个简柔手下离开后,武寻胜感到静静的房间里气氛既紧张又压抑。

    “武寻胜,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她在这信里说的那日在小树林里与你相会的事到底是什么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简良的语速并不快,但那种带着无奈的语气让人听了会更感压抑。

    “那日我在树林里靠着树干坐着,简月央从身后走来跟我说话,她当时眼圈红红的,是刚哭过的样子,我起身回应她,跟她交谈,她说她伤心,让我陪她坐一会儿,然后我就陪她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儿话,她说我让她好像一下子感觉好多了。”武寻胜如实地答道。

    简良眯了眯眼睛问:“在小树林里只是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儿话是吗?”

    “绝无虚言。”武寻胜答道。

    “她的信写成这样,你如何让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简良问。

    “您可以去问简月央。”

    “看了这信,你知道她对你有感情吧?”简良接着问。

    武寻胜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你有感情,如果我问她,她当然可以怎么对你有利怎么说了!”简良道,“我问她还有什么用?”

    武寻胜问:“您觉得那日在小树林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简良听了也没法直接回答,只道:“现在是我问你,你回答我,我问她有用吗?”

    武寻胜让自己冷静,说道:“铁仓廷里的人一般都知道,您家每个人之间的关系都好得不得了,一家人关系这么好,铁仓廷里太多人都求之不得,也羡慕不已,甚至族长都公开夸奖过田长老家里人之间关系好,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以简月央跟您的之间的关系,她定会对您实话实说,她不可能因为我这个外人而欺骗您这个她深爱的父亲。”

    简良一直以来也确实以自己家中人与人之间关系好为傲,听武寻胜这么说,也无法否认,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就没把你当外人呢?”

    武寻胜道:“简月央始终是您的女儿。”

    简良说:“是的,她是我女儿,我才跟她有血缘关系,正因为如此,我看到她为你……为你那样……才心痛,我心里堵得不得了!可你……还是那句话,如果她没把你当外人,或者,即使把你当成了外人,却希望你以后对她来说不再是外人呢?你懂吗?如果你懂了,你给她的回信还会是这样吗?你说你‘不敢高攀’,可你明白不明白她怎么想,她是否在乎这些?你知道吗,她为了你……”说到此处,简良哽咽了,没继续说下去。

    武寻胜自然不能在简良面前多说感情问题,他又想知道简柔中球后的身体情况,立即问:“简月央……她现在怎样了?”

    简良声音又有些发颤地说:“她还活着……还活着……就在她又一次昏过去之前,她说,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一定不要让你知道她的腿什么情况,然后,让你离开芒岩殿,谁都不可以为难你,如果你因这件事被我们为难了,她就不肯继续活下去了。”说到此处,简良缓缓朝门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武寻胜说:“你,走吧……回去好好想想吧,想清楚感情的事。你走吧……走……现在就走……”话说完时,他已经走到了门口,等着武寻胜离开。

    武寻胜微微低着头说了声“是”便离开了芒岩殿,往傲乾殿走去了。

    他对这次能这么快离开感到有些吃惊,但并没庆幸,他知道事情已经更加不好处理了。

    再次走过简柔中球之处附近的路时,他又特意去看了看,发现之前打中简柔右小腿的那个“追袭引”已经不见了,地上也没有了残留的液体,此时他想起了简柔之前在中球之后痛苦到连说话都辛苦的情况下还对她的手下说为防止别人不慎碰到中毒,留在这里看着“追袭引”,等它干了以后再用工具把它包好清理走,她还叮嘱那个手下一定要小心。

    他想:后来看到的简月央,跟我以前印象里的她不大一样,是她变得和以前不同了吗?也许吧,人确实是会变的,比如少族长……

    他忽然摇了摇头,就像让自己清醒一下一般,心道:怎么又想到少族长了?为什么在遇到如此麻烦的事情之后我还能不由自主地想到少族长?我不该这样,绝对不该!

    他强迫自己转去思考简柔的事:或许简月央本来就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呢?她小时候只是不懂事,她长大后我并不了解她?很多年前她那么对待我的事,我至今没忘,莫非是我天生太小气?今日她竟然这样救我……可是,我又能如何?我跟少族长不是一路人,跟简月央也不是一路人……

    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在想简柔的时候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少族长,内心狠狠地责怪了自己。

    武寻胜就这样一路被各种思绪缠绕着回到了傲乾殿的弼殿居。

    就在武寻胜回到弼殿居几个时辰以后,铁红焰与游项鸣回到了铁仓廷,她准备去跟铁万刀说一下当日的情况,刚要告诉游项鸣她去霸空殿一趟,尚未来得及说,恰巧遇到了铁万刀的手下王启。由于铁红焰与游项鸣都是乔装打扮,且此次打扮得比以前乔装更不像他们自己,如果不是铁红焰叫住他,他都没认出来他们二人。

    王启告诉铁红焰:“就在刚才,族长达到了适合闭关的状态,已经闭关了,连三个犯错的蓝甲人都没来得及处置。”

    铁红焰问:“族长有没有吩咐由谁来处置以及如何处置?”

    “族长本打算交给少族……哦,不,是代族长,本想交给代族长来处理,但他觉得那三个蓝甲人太过分,如果不尽早结果了他们,族长难消心头怒火,就分配给手下做了。”王启道。

    铁红焰知道铁万刀很是器重王启,觉得这种原本准备交给她做的事情就算没交给她,他也会交给王启做,于是问:“交给你做了?”

    王启道:“当时我和冉先客两人都在,族长起初说让我做,说了一半便想起他之前已经派给我其他任务,便将处置那三个蓝甲人的事交给了冉先客。”

    铁红焰问:“他已经处置完毕?”

    “这个我不大清楚。”王启回答。

    “还是在上次处置蓝甲人的地方是吧?”铁红焰又问道。

    王启说:“是。”

    铁红焰露出了一丝看起来有些可怕的微笑,道:“这么巧,有趣,我恰巧心情不好,如果我到那里时他尚未处理,说不定我还能玩一玩呢,这样说不定我的心情还能变好一些。”然后她对身边的游项鸣说道:“你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话音未落,铁红焰便拿着幻缨枪施展轻功快速向目的地移去了。

    游项鸣答应后转身要离开时被王启叫住了。王启问游项鸣:“我是不是跟少……代族长说错什么话了?”

    游项鸣道:“何出此言?”

    王启说:“代族长说她恰巧心情不好,该不是因为我说错什么话引起的吧?”

    原来,在听到铁红焰之前说“我恰巧心情不好”后,王启便想是不是跟自己刚对她说的话有关,但他并没想明白,就直接问游项鸣了。

    “不会的,她见到你之前就心情不好。”游项鸣回答。

    王启松了一口气,“哦”了一声,便立即去做铁万刀交给他的任务了。游项鸣也回去了。

    正如铁红焰自己所言,她当日心情确实不好,而且确实是在见到游项鸣之前就已经心情不好了,这与她跟游项鸣一起再次去找敖工一行不无关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此前,在到达敖工那里之前,铁红焰做了充分准备,可到了那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无人清理的废墟,着过火的正是敖工的房子。

    尽管那片废墟已经被人用东西围了起来,但浓烈的气味仍时不时随风向外释放。以前距离这房子特别近的几座房子也全都是大门锁着的,看起来已经没人在里面。

    铁红焰和敖工走了一段路,到了目前与那已成废墟的房子以及那几座大门锁着的房子相对较近的几座房子跟前,便听到一座房里传出了这样的声音:“你这房离那邪门地方也太近了,我劝你搬远些。”

    “要是有条件往远处搬,谁会现在还留在这儿啊,我们这几家都是没办法的。”

    “哦。我先回去了,你保重啊!”

    话音刚落,铁红焰便看到一个戴帽子的人用手捂着鼻子从那座房子里出来,后面紧跟着的另一个人捂着鼻子走出来说道:“慢走啊!恕不远送了。”

    后面那个人刚要回去,铁红焰和游项鸣便赶上前去问情况,那人为了少吸难闻的气味本想让二人进屋说话,但一想到敖工的房子变成了废墟很邪门,便不敢让他们进去,只是捂着鼻子尽量快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铁红焰和游项鸣从那个人那里得知:他们那里的人只知道敖工的房子着火了,却没人知道起火原因,也没人敢去动那片废墟。废墟里传出的气味并不单一,其中一种似是肉体烧焦的气味。当人接近那片废墟时,竟然会看到废墟里有闪光的条状物时不时腾起又落下,再加上那些气味让闻过的人感到恶心想吐,那废墟便被认为可能有毒,而事情本身也极其邪门,因此,暂时还没人敢去调查或收拾,那里的人只能尽量远离。如果能有人敢把那片废墟连同包围废墟的那些材料一起清理走,当地人便会觉得舒服多了。之前冒着风险将废墟包围起来的人早在用那些材料围废墟时就不打算以后再碰到那些材料了。

    之后铁红焰和游项鸣又问了两个人,得到的说法跟之前那个人的一致,感觉应该没什么偏差,于是铁红焰决定采取措施。

    她跟游项鸣一起去买了些东西,有能用来防护自身的用品,也有可以用来紧紧包裹废墟的材料。他们买的即将用来包裹废墟的材料比将废墟完全包裹起来需要的量还大很多。

    买完东西后,两人一同到了距离废墟不远处,用之前买的东西做好自身防护工作后,便进一步接近废墟了。

    虽然废墟附近已经没什么人了,但铁红焰为了保证使用幻缨枪法时不引起其他问题,便让游项鸣用其中一部分买到的材料迅速将她本人连同她周围的一部分空间围起来,内部留出足够宽敞的空间让她可以使用幻缨枪法。

    接着,铁红焰便舞起了幻缨枪,使原先当地人包废墟用的那部分材料将那片废墟里的东西聚得紧紧的,然后她靠幻缨枪法调用另一部分买到的材料,使它们与之前当地人用来围废墟的材料结合,将废墟裹了起来。

    她继续舞动幻缨枪,迅速将被包裹起来的废墟引到了极高的高空,把那些东西移动到了距离敖工原来所在地区较远的一片巨大的荒地上。二人将之前游项鸣围起铁红焰时用的那部分材料撤掉并带走了。

    就这样,困扰那个地方周围人的大问题解决了。

    铁红焰和游项鸣迅速赶到了那片巨大的荒地里。

    他们也不知废墟是否真的有毒以及如果有毒会对人造成怎样的危害,所以并不敢深入到废墟内部仔细动手翻看。

    二人检查了周身的防护品,再次确定防护工作已做好,便用起了他们买的东西。他们用那些东西搭起了一个大帐篷,周围封得紧紧的,只开了两个口。

    铁红焰对游项鸣说清楚接下来要怎么做。

    游项鸣道:“明白了,看到什么觉得有问题的东西我会立即告诉少族长的。”

    接着,铁红焰立即在帐篷里舞起幻缨枪运功,废墟里的东西便一批一批地飞到了距离帐篷不远处,依次从帐篷上的两个口附近飞过,它们飞到离其中一个口稍近的位置时会短暂停一下,然后飞到离另一个口稍近的位置时再短暂停一下,最后飞到荒地上另一处,再次成堆。这一切都是由铁红焰用幻缨枪法控制的。

    铁红焰此次一边使用幻缨枪法,一边还要通过帐篷的其中一个口特意看外面在飞的过程中短暂停留的悬空着的东西,虽然这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但对于像她这种早已将功夫练到很高水平的人来说并没多大难度。

    每次飞进她和游项鸣能看清范围内的都只是废墟里不多的一部分东西,在帐篷上的口附近停留的时间又不长,他们二人也并未离飞过来的东西多近,这样,哪怕东西真的有毒,已经做好防护工作的铁红焰和游项鸣也不容易就这样中毒。

    废墟里的那些东西一批又一批飞过,很多东西过去以后,他们二人并没发现有什么其他问题,只是,他们并没在那些飞过来东西里看不见能闪光的。

    铁红焰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说:“真是奇怪,之前看到废墟里有闪光的东西,为什么透过帐篷上的口看不到呢?那片废墟刚从敖工原来所在之处移到荒地时也还是能看见闪光东西的啊。”铁红焰道。

    游项鸣迫不及待地接道:“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正想说呢,真的有些奇怪啊!”

    铁红焰道:“我出去看一下。”

    说完,她便拿着幻缨枪出了帐篷,分别看了看这片很大的荒地上的两片废墟,先向从敖工原来所在之处移来的那片废墟走去,走到距离废墟并不算多近的地方时,她就已经看到废墟里有闪光的条状物时不时腾起又落下了。

    她看到后便没继续往前走,而是走向曾经从帐篷的两个口附近飞过的那些东西落下后堆成的另一片废墟所在的位置。

    在距离那里较远的位置看那片后来堆成的废墟,她并没看见什么闪光。

    走近一些,仍没有看见。

    再走近一些,还是不见闪光出现。

    于是,她又往前走了走,直走到她觉得如果再靠近就可能不够安全的位置,便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完全没看到任何闪光。

    铁红焰觉得那片新堆成的废墟里应该并没有闪光,便向帐篷走去了,她快速从外面看了一下帐篷上的两个口,确定并无异常,便进了帐篷。

    游项鸣问:“少族长,从敖工原来所在之处移来的那片废墟看起来跟刚移到这里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吗?”

    铁红焰道:“那片除了东西少了一些以外,真没看出多明显的不同,依然能从那里看到闪光的东西。可是,比原来少了的那些东西,也就是之前一批一批飞过落到那边地上的那些,它们堆成的那片新废墟里却看不到闪光。”

    “哦?”游项鸣觉得奇怪,道,“如果说离开地面就不会再出现闪光,也说不通啊。少族长用枪法将那片废墟从敖工原来所在之处移到这片荒地时,那些东西也离开过地面了啊。”

    “我们继续,再看看吧。”铁红焰道。

    接下来,铁红焰又舞起了幻缨枪运功。

    废墟里的东西又跟之前一样,一批一批地依次从帐篷上的两个口附近经过。二人亦如先前那样透过帐篷上的口观察。

    一段时间过去了,两人都并未发现不同寻常的状况。

    铁红焰刚想再次停下来去看看废墟里的东西,突然通过帐篷上的口看到一批东西里有闪光。在那批东西飞到距离游项鸣更近的那个帐篷上的口附近时,她便立即变了招式,将那批东西单独移到了那片巨大的荒地上另一个地方,然后停止运功。这样,那片荒地上的废墟就分成了三部分——两大片和一小片。

    游项鸣看到那批东西时立即告诉铁红焰他看到了闪光的东西。

    两人立即出了帐篷,先是向那一小批飞过帐篷上的口附近时被他们看到里面有闪光的东西所在的地点走去。

    走到离那一小批东西并不算多近的地方时,二人便都看到里面有闪光的条状物时不时腾起又落下了。

    铁红焰道:“刚走到这里就能看到闪光了。”

    游项鸣说:“我也看到了。如此看来,里面是否出现闪光确实跟是否离开过地面没有关系。”

    铁红焰指着另一片废墟道:“那边那片刚才是能看到闪光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语毕,她便向从敖工原来所在之处直接移到这里的那片废墟走去,游项鸣也随她走了过去。

    铁红焰走到了之前她自己能看到里面有闪光的条状物的位置时,却并没有再次看到任何闪光的东西。

    她在那里停下来看了片刻。

    游项鸣见她停了下来,走到了与她并排的位置后也没继续往前走,站在她旁边。

    铁红焰道:“我刚才在这个位置就能看到那片废墟里有闪光的东西,现在却看不到了。”

    游项鸣说:“我也看不到。”

    铁红焰又往前走了走,距离从敖工原来所在之处直接移到这里的那片废墟更近了些,游项鸣也跟了过去。

    “还是没看到。”铁红焰说。

    游项鸣道:“是啊,根本看不见。”

    铁红焰又往前走了一些,走到了她觉得如果再近些就可能不够安全了的位置。

    游项鸣跟上来后也停住了脚步。

    二人都仍然没看到闪光。

    “少族长,这里还是看不见吧?”游项鸣问。

    “是的。刚才不用走到这么近的地方都能看见,现在都到这里了却仍然看不见。大概这里面真的没有闪光的东西了。再去另外那片废墟看看吧。”

    说完,她就再次走向了曾经从帐篷的两个口附近飞过的那些东西落下后堆成的那一大片废墟所在的位置。

    游项鸣也跟着走了过去。

    就像上一次看这片废墟一样,她仍是先在距离较远的位置看,确定看不到后再走近些,依然看不见又往前走,直走到她觉得如果再靠近就可能不够安全的位置才停下来,站在那里看一会儿,还是并没看到闪光。

    整个过程中,游项鸣一直随她走,也没有看到任何闪光。他说道:“少族长,这片废墟也是看不到闪光的。”

    铁红焰“嗯”了一声,然后转身,用手指向那一小批飞过帐篷上的口附近时被他们看到里面有闪光的东西所在的位置,说道:“如此看来,说不定有某种东西影响闪光是否出现,而且东西就在那边。”

    接着,两人回到了帐篷之中。

    铁红焰再次舞起了幻缨枪,运功让那一小批之前飞过帐篷上的口附近时被他们看到里面有闪光的东西飞起来,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之前她是让这一小批东西一次性飞过,这次她是让这一小批东西一件一件地飞过。

    那一小批之前飞过帐篷上的口附近时被他们看到里面有闪光的东西在铁红焰幻缨枪法的作用下一件一件从地上飞起来,飞到距离帐篷不远处,依次从帐篷上的两个口附近飞过,飞到离其中一个口稍近的位置时会短暂停一下,飞到离另一个口稍近的位置时再短暂停一下,最后飞到荒地上另一处,再次聚集在一起。

    当那些东西一件一件地飞过时,铁红焰和游项鸣并没有看到闪光。

    铁红焰并没觉得奇怪,因为这种现象符合她的推测。

    就在几件被烧得黑乎乎的东西飞过之后,忽然间,一件金色东西的出现让铁红焰立即变换了招式,她用幻缨枪法让那东西单独落到了帐篷外的地上,然后立即停止运功。

    “说不定跟这个有关呢。”铁红焰道。

    她和游项鸣一起走到了帐篷外。她用之前买的材料将那个金色的东西从地上托了起来,端详着。那是一块金色三角镜,比她手的面积稍微大一些。

    她想:回顾鉴,竟然真的是回顾鉴!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真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又见到了回顾鉴。

    游项鸣见她用之前买来的材料托起回顾鉴后便没有说话,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的脸。只见她的脸色好像有些沉,眉头紧皱,仿佛思绪已飘远。

    “少族长……”游项鸣叫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