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野自然也不明白,不过他心里依稀感觉这有可能和他对烟的那厌恶之情有着某种联系,至于是与不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之后锻锋在电话里将袁牧野的情况告诉了在外出差的林博士,他听后也认为袁牧野现在之所以只能移动香烟,完全是因为他潜意识中对香烟的厌恶所致。
正如林博士之前所预料的那样,袁牧野虽然拥有可以用意念移动物体的能力,可他在操作上还不是很稳定,所以才会出现目前这种情况。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时间的问题,他相信只要多给袁牧野一些时间,最终应该可以达到他心中的理想状态。
这天晚上,袁牧野和金宝刚从外面回来,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袁牧野拿出手机一看,竟然霍冉的电话。这小子平时很少给自己打电话,所以袁牧野料定他应该出什么事了。
“哥,你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霍冉有些慌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你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儿呢?”袁牧野沉声问道。
霍冉的声音明显犹豫了一下,可随即就听他说道,“不……不是我,我一朋友……他……他好像杀人了!”
“什么?!”袁牧野惊声说道。
袁牧野听他在电话里的惊慌程度,推测应该不是小事儿,于是他就让霍冉先不要慌,把详细地址发给自己,一切都等他到了再说。
出门前袁牧野想着要不要给张开打个电话,可最后他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如果霍冉想让张开知道的话,就没有必要向自己求助了。
还好霍冉发过来的那个地址不算太远,是个比较老旧的小区,袁牧野打车不到十分钟就赶了过去。可当他走进去的时候,心里也不由得一沉……凭着袁牧野多年的工作经验,他一进来就闻到了一丝血腥味,看来这里绝对是个案发现场。
霍冉一见袁牧野来了,立刻像是见到救星般迎了上来道,“哥,这是我朋友纪星宇,他……他好像杀人了!”
袁牧野听后就看向了那个一脸茫然失措的大男孩,看年纪应该和霍冉差不多大,此时他正无助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的擦着手上的血迹。
“出事儿的人呢?”袁牧野沉声问道。
霍冉伸手指着里面的一间卧室道,“在那里面呢……”
随后袁牧野就快步走了进去,紧接着他见到卧室的双人床上躺着两个血肉模糊的男女,袁牧野连忙走上前查看二人的情况,结果一探脉搏,发现二人均已断气。
他这时回头看向霍冉道,“报警了吗?”
霍冉摇摇头说,“没有呢……”
袁牧野听后叹了口气,随后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徐砺的号码……
挂了电话后,袁牧野就坐在了纪星宇的面前,轻声说道,“在警察没来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说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霍冉一听就连忙也坐在袁牧野的身旁道,“刚才小宇给我打电话,我就……”
“不是让你说,让他说!”袁牧野不客气的打断道。
这时就见那个叫纪星宇的大男孩慢慢的抬起头,一脸惊慌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没杀人,可他们……可他们却死了!”
袁牧野听后有些无奈,可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慢慢说,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这个纪星宇是霍冉多年前的邻居兼发小,刚刚大学毕业,这段时间正在家里准备考研。今天晚上他和平时一样,吃过晚饭后就回屋里复习去了。
他复习到晚上9点多的时候有些困了,于是就趴在桌上打了个盹儿,想着一会儿10点老妈会准时送进来水果,到时再叫醒他也不迟。
结果等他被噩梦惊醒后才发现,自己的桌子上的确放着一盘已经切好的水果,可老妈却并没有将自己叫醒。纪星宇一看时间,这会儿竟然都已经快要11点了。
于是他赶紧坐直了身子,用力搓了把脸,准备继续看书……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想越不对劲!平时他老妈要是看见他在睡觉,肯定会第一时间叫自己起来的,可怎么今天会放任自己一直睡着呢?
想到这里,他就起身走出了房间,发现客厅里的电视还开着,可沙发上却没有人。于是纪星宇就本能的叫了一声“妈!”,可是家里却没有人回应他。
他一开始还想着是不是父母忘记关电视就去睡觉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以他妈的记性是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再说电视的音量也不算小,除非卧室里的人睡死过去了,否则是不可能不知道电视没关的。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刚刚做的那个噩梦,一个不好的念头瞬间就闪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于是他立刻跑进了厨房,却见刀架上的剔骨刀不见了!之后纪星宇就在卧室里发现了他父母浑身是血的尸体和那把染血的剔骨刀。
袁牧野听到这回就低声问他,“为什么怀疑是你杀了他们?”
纪星宇听后一脸紧张的说,“我……我在打盹儿的时候做了个特别可怕的梦,在梦里……我用厨房里的剔骨刀把他们都杀了!”
“可那只是个噩梦,并不是现实……”袁牧野道。
“不,梦境照进现实了!一模一样……他们样子和梦里一模一样!!”纪星宇突然有些激动的说道。
袁牧野感觉这个纪星宇的情绪有些过于失控了,于是就轻声安抚他说,“你先别害怕,一会儿来的刑警队长是我朋友,他会帮你的……还有,你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我在发现他们的时候,看到他们还在流血,就想用东西止住血……可是怎么按都止不住,血还是不停的流。”纪星宇一脸痛苦的说道。
袁牧野听到这里就转头对霍冉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霍冉这时就小声的对他说,“我是在接到小宇的电话后赶过来的,来的时候他父母就那样了!他跟我说他在梦里把父母杀了,我感觉这事儿有点不太可能,所以就想着先让你过来看看情况再说。”
袁牧野听后就捏了捏眉心道,“具体情况还要等警察来了再说,你来之后有没有进过卧室?动没动尸体!?”
霍冉一听连忙摇头说,“没有,我就是站在门口远远看了一眼,然后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这个时候,袁牧野才有时间看一眼现场的情况……这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房子里的家电至少是10年前的款式了,至于屋里的装修则更加老旧。
虽然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可袁牧野进来的时候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思维气场。这种情况有两个可能,一是两名死者的执念不深,压根儿就没有留下什么思维气场;二就是房子里的人太多,彼此之间的气场相互影响,以至于袁牧野无法读取到残留在这里的气场。
可不管是哪种情况,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即便是袁牧野来了,也无法搞清楚之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他一定要知道的话,就必须等到现场清理干净后再来一趟才行。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转身对纪星宇说,“一会警察来了之后,你看见什么就说什么,至于那个噩梦……你暂时别提,知道吗?”
纪星宇听后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可袁牧野见他眼神飘忽,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记住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
不多时,徐砺带着几个六队的同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则是叶屺巍和一名实习法医。袁牧野对他们点了点头说,“尸体在卧室里……”
做为报案人,徐砺必须要先给袁牧野做个简单的笔录,至于纪星宇父母的遗体……就暂时交给叶屺巍他们了。
还好在关键时刻,纪星宇没傻的说出是自己“梦中杀人”的说辞,但是他的证词也有些不太合理的地方。首先纪星宇的房间离他父母的房间相隔不到三米,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情,他不可能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再有就是,叶屺巍在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时发现,其中一名女性死者的前臂和虎口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抵抗伤,这就说明她在受到侵害时曾经进行了抵挡。
在这种情况下,被害人是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出的,即便是纪星宇当时睡的很死,他也应该能听到母亲发出的惨叫声才对……但是纪星宇始终坚称自己一直在睡觉,什么都没听见。
随后警方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却并没有发现门窗有被强行撬开的痕迹,卧室里的情况虽然非常惨烈,可是也没有任何翻找的痕迹,应该可以排除入室盗抢杀人的可能性。
警方这头儿的工作全部结束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多了,袁牧野一看这种情况纪星宇应该暂时不能住在家里了,于是就问他在北都还有没有什么亲戚可以借住的?
结果纪星宇听了就摇头说,“没有了……”
袁牧野听后就长叹了一声说,“行吧,你家里那头警方应该还会封锁几天,这样吧,我先带你去附近的旅馆住几天,等到警方那头儿的事情一结束,你就可以回家住了。”
目前这种情况,袁牧野也只能带纪星宇去旅馆住几天了,因为他虽然和霍冉很熟,可那小子自己还是住在单位宿舍呢,又哪有地方安排纪星宇啊。
袁牧野家虽然地方够大,可他和纪星宇毕竟今天才认识,而这小子又刚刚失去了双亲,正需要时间独处,消化一下眼前的悲伤,所以袁牧野将他带回家住也不是很合适……
还好袁牧野之前来的时候发现这附近有一家不太起眼的小旅馆,于是他就带着霍冉和纪星宇到那家旅馆里开了一间房,让纪星宇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袁牧野本以为霍冉当晚会陪在他那个发小的身边,结果袁牧野刚在前台付了五天的房钱准备离开时,却见霍冉这时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不陪陪纪星宇吗?”袁牧野有些诧异道。
霍冉听了就一脸无奈的说,“小宇说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我就只好出来找你了……”
俩人上了出租车后,袁牧野本想着先送霍冉回单位宿舍,结果霍冉却对司机报出了袁牧野家的地址。
袁牧野一听就对霍冉说,“还是先送你吧!”
结果霍冉却摇头说,“太晚上了,刘师傅应该早就锁门了,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去你家睡?”
袁牧野看了一眼时间,的确是太晚了,估计再有两个小时天都要亮了,于是他笑着说道,“那就到我家先凑合一晚上吧!”
回到家时,金宝见到霍冉异常的兴奋,围着他闻个不停,霍冉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可他的身体却一直都保持着僵硬的状态……袁牧野看得出来,霍冉应该是有点怕狗,于是他就将金宝关在了客厅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得太晚了,俩人上床后竟一时间都有些睡不着,于是就闲聊了一会儿关于纪星宇的情况。霍冉说他们也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自从霍冉去了少年班之后,他几乎就和纪星宇断了联系。
袁牧野听了就有些奇怪的说,“既然都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为什么他一出事会立刻想起来给你打电话呢?”
“我们前几天的时候见过一次,彼此留了联系方式,他的性格很闷,估计在北都也没什么朋友,所以遇到这种事情首先就想到了我。”霍冉道。
袁牧野听后想了想说,“这个纪星宇是个什么样的人?脾气好不好?”
霍冉叹气道,“小宇性格非常的内向,从小到大,除了学习,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袁牧野一听就笑道,“那岂不是天生的学霸!”
谁知霍冉却摇头说,“他的学霸可不是天生的,虽然他每次考试都能名列前茅,可同时他也要比别人多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才行。”
袁牧野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纪星宇本身并不聪明,可他认学又肯学,所以即便是先天不足,但是通过他后天的努力也能取得很好的成绩。
想到这儿,袁牧野就沉声说道,“典型的书呆子……那他和他父母的关系怎么样?”
“我也说不清楚,毕竟很多年没见了,不过小时候我曾经去过他家一次,他爸爸妈妈给我的印象的确有些吓人!”霍冉道。
“吓人?怎么个吓人法?”袁牧野问。
霍冉这时侧过身说,“怎么说呢,就是严厉的吓人!那会儿我们还在上小学,可他妈妈却将小宇每一天的时间规划的分秒不差,到什么时间必须做什么事,差一点都不行。”
“这么夸张?那这个纪星宇有没有可能因为长期的严厉管束,对他的父母产生怨恨呢?”袁牧野问道。
霍冉一听就摇头说,“不可能,纪星宇一直非常依赖他的父母,我之前还以为大家现在都长大了,他应该不会像从前那样了吧?可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三句不离父母,动不动就说,我妈说我爸说的……他家的情况你也看了,为了供小宇上最好的学校,全家几乎是倾尽所有,小宇又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从小就能理解他父母的苦心。”
袁牧野听了霍冉的话后陷入了沉思当中,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已经有了判断。纪星宇虽然和霍冉从小就认识,可他们毕竟多年未见,人的性格往往会随着境遇而发生改变。有的时候更是有可以因为一件事情就改变一个人,所以霍冉口中的纪星宇未必是现在最真实的纪星宇……
本来袁牧野还想问点别的事情,谁知这时却听到霍冉那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他侧目一看,原来自己刚才想事情的时候这个小子就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袁牧野和霍冉刚起床就接到了徐砺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有些为难的说道,“那个纪星宇人在什么地方呢?我们有点情况需要他来局里配合调查……”
袁牧野听了心中一沉,“配合调查”这几个字说着好听,可袁牧野知道警方一旦用了这四个字,就证明那位需要配合的人已经成了警方眼中的嫌疑人了。
袁牧野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现在就把纪星宇带过去,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也算是人主动到案,你看怎么样?”
徐砺犹豫了一下,叹气道,“行吧!谁让他认识你呢?!”
挂了电话后,一旁的霍冉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小宇父母的案子出什么问题了?”
袁牧野摇摇头,沉声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警方现在需要纪星宇去配合调查!”
“那不就是怀疑他杀了父母吗?这怎么可能呢!他父母那么疼他,他又那么依赖他的父母,这绝对不可能!”霍冉情绪多少有些激动的说道。
袁牧野见他着急的样儿,就叹气道,“走吧,咱们现在先带他去配合调查,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也算他是主动自首。”
霍冉听后顿了一下,然后有些泄气的说道,“哥,你说小宇真的能杀了他父母吗?”
袁牧野这时就抬手胡噜胡噜他脑袋,笑着说道,“别瞎想了,做为朋友……你已经做了所有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霍冉听后神情有些落寞的说道,“哥,这次谢谢你了,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就小宇这么一个朋友,我是真不希望他出事儿。”
袁牧野一听顿时有些同情的看向了霍冉,不过以这小子的臭脾气,的确是不太容易交到什么朋友……
之后袁牧野就给锻锋打了个电话,把这头的情况简单说了说,同时也替他和霍冉请上半天假。锻锋问他们需不需要自己过去帮忙,袁牧野听了就笑着答道,“暂时还不需要……等我搞不定了再请您老出马。”
袁牧野他们两个来到旅馆的时候,纪星宇竟然还没起床呢,霍冉敲了半天门,里面才有了动静。结果袁牧野走进房间一看,发现纪星宇的嘴唇苍白,两颊却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他抬手试了一下纪星宇的额头,脸色一沉道,“你发烧了。”
纪星宇听了就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是嘛?我说怎么感觉头昏脑胀的呢。”
袁牧野见纪星宇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就在心里暗想,毕竟还是太年轻,刚刚经历了丧父丧母的双重打击,一时承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想到这里他只好拿起电话打给了徐砺,说自己这头要先带着纪星宇去趟医院才行……
徐砺一听就表示自己现在就派人过去,可袁牧野却出言阻止他道,“有我跟着你还不放心吗?”
“那当然不是了,不过有件事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我们在那把剔骨刀上只发现了一组指纹……”徐砺沉声说道。
听徐砺的口气,袁牧野心知不好,于是连忙问道,“是纪星宇的?”
对方叹了一口气道,“嗯……到目前为止,发案现场还没有发现其他嫌疑人的痕迹。对了,这小子是你什么人啊?你跟我交个底儿,我也好心里有个数。”
袁牧野这时看了一眼身边的霍冉道,“我弟弟的一个发小……”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袁牧野一眼就看到张开的车停在了门口。他眉头一皱,心想自己没有告诉锻锋要来医院啊,张开怎么会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这时他就转头看向霍冉,就见那小子一脸不爽的说道,“不是说了不让你来了吗?!”
张开听了没好气的说道,“我来给你们当免费的司机还不好?真是狗咬吕洞宾!”
原来早上的时候张开见袁牧野和霍冉都没出现,就问锻锋他们去哪儿了?锻锋便随口答道,“霍冉的一个朋友遇到点麻烦,他们两个去帮忙了。”
张开一听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好歹也是霍冉的表哥,怎么一遇事儿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袁牧野呢?于是他就忿忿不平的打给了霍冉,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估计霍冉在电话里没说几句,就把他们现在在医院的事情说了出来,于是张开立刻就开车赶了过来……
袁牧野见张开来都来了,就笑着对霍冉说道,“有个免费的司机还抱怨什么,赶紧走吧,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袁牧野心里清楚的很,如果按正常程序走,以现在警方对纪星宇的怀疑……根本就不可能放任他还在外面走动,所以徐砺已经是卖给自己一个天大的面子了。
当他们一行人赶到徐砺单位时,他早早就带人等在门口了,袁牧野见徐砺几个人脚下的烟头就知道,他们怕是早就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
徐砺一见袁牧野把人带来了,表情明显一松,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旁边一个穿着制服的同事,对方立刻就拿出了手铐将纪星宇给拷上了。
霍冉见状脸色一变,刚想上前却被袁牧野一把拉住,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别冲动,不是还有我在呢嘛?”
霍冉一听这才将绷紧的身本松了下来,眼看着纪星宇被徐砺他们带走了。
袁牧野这时就回头对张开说,“你把小冉带回车上去,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张开听后二话没说,拉着一脸不情不愿的霍冉就走回了车上。其实袁牧野心里清楚,这个案子自己能参与进来是因为徐砺的关系,可霍冉和张开就不行了,所以只能他自己一个人进去。
走进徐砺办公室时,他早就已经给袁牧野泡好一杯热茶等着他呢……
见袁牧野走了进来,徐砺就笑着说道,“刚才你旁边那个一脸激动的小帅哥就是你弟?”
袁牧野笑了笑说,“嗯,年纪太轻,容易冲动……说说案子吧,目前有多少线索指向纪星宇?”
徐砺听后就将一个文件夹递给袁牧野说,“凶器已经确认就是厨房刀架上少的那把剔骨刀,上面的一组指纹全都是纪星宇的。”
袁牧野低头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夹,沉声说道,“刀是他们家的,上面有他的指纹也正常……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徐砺点点头说,“还有就是刀上的血迹,技术组的人在刀上提取了三个人的DNA,其中两组是属于两名死者的,而另一组应该就是凶手了。”
那把剔骨刀袁牧野是见过的,整体都是不锈钢质地,如果说凶手当时满手是血的情况下极有可能抓不稳刀柄,发生滑脱,进而割伤自己。
想到这儿,袁牧野就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夹道,“今天带纪星宇过来就是提取生物检材的?”
“嗯,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不过在这期间纪星宇就暂时不能离开了。”徐砺说道。
袁牧野知道这是正常的办案程序,自然不好为难徐砺,于是就笑着说,“这个我理解……对了,今天晚上我能不能跟你再去一次案发现场?”
徐砺听了一愣说,“怎么?你对这个案子还有怀疑?”
袁牧野想了想说,“弑父弑母的案子并不罕见,但是杀人需要动机,不能仅凭凶器上的血迹就定案。”
徐砺表示自己也同意袁牧野的观点,并且已经派人去查这一家三口的具体情况了,于是二人就约好当天晚上一起再去一次纪家的案发现场。
袁牧野走出公安局时,霍冉和张开正在车里吵架,二人一见袁牧野走了出来,立刻不再互掐,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袁牧野自然不会拆穿他们,于是也就全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什么情况?”最先稳定情绪的张开说道。
袁牧野听后轻叹一声说,“不太乐观,纪星宇还是唯一的嫌疑人。”
霍冉一听就着急的说,“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当时在家里吗?可那是他家,他不在家里能去哪啊?!”
张开听了就一脸想骂人的表情,可碍于袁牧野在场,他就运了运气,然后继续问袁牧野说,“你觉得能是那小子干的吗?”
袁牧野摇摇头说,“说不好……一切还要看警方调查的结果。”
张开一听就表情夸张的说道,“得是什么样儿的人,才能把自己爹妈全都杀了呀!?”
袁牧野听了就轻哼一声说,“其实弑父弑母的案件并不罕见,我就曾经见过一个12岁的男孩一刀捅死亲妈的案子,而且最让人感到无奈的是,那孩子杀人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他妈妈管他管得太严厉了。”
“12岁?靠!这不是小畜生吗!?”张开愤愤的说道。
“像这种案子,凶手本身的性格固然有很大的原因在其中,可家庭教育的缺失也是很关键的问题。错误的教育方式遇上性格偏激的孩子……悲剧往往就是这么发生的。”袁牧野沉声说道。
“可小宇的性格并不偏激,他的性子真的很好,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生我的气……”一直没说话的霍冉突然闷闷的说道。
张开听了却冷笑道,“傻小子,表面上不生你的气,可他心里真正是怎么想的你看得出来吗?”
“你个大老粗,就你看得出来!”霍冉不服气的反驳道。
这一点袁牧野还是同意张开的观点的,别看张开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的,可他一看就是那种“粗中带细”的爷们儿,和他相比,在“看人”方面霍冉不如张开。
回到54号,锻锋见三人脸色阴郁,就问问了情况,袁牧野简单说了说,总之一句话,情况并不乐观。这事儿如果没有霍冉这层关系,让他们三个人谁看……都会觉得这个纪星宇就是凶手。
一个大学毕业赋闲在家的无业男青年;一对一心想要让儿子出人头地的严厉父母;再加上一把染血的剔骨尖刀;还有案发现场其它零零总总的线索……真的很难让他们不去怀疑这个纪星宇。
下午的时候袁牧野接到了徐砺的电话,DNA对比结果出来了,刀上的第三组血迹就是纪星宇的,而且他左手虎口处的刀伤也和凶器极为吻合。
如果说仅仅是一个线索指向纪星宇,那也许会是个巧合,可当众多线索全都指向他时……就一定不是什么巧合了。这一点袁牧野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去说服别人呢?
但是为了霍冉,袁牧野晚上的时候还是要再去一次现场的,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得到他最终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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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前,袁牧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就去餐厅里找到了正在吃饭的霍冉,“纪星宇是左撇子吗?”
谁知霍冉却一脸疑惑的答道,“不是啊!怎么了?”
“你没记错吧?”袁牧野问道。
霍冉听后非常肯定的说道,“我从小就认识他,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搞错的。”
见到徐砺的时候,袁牧野还在想刚才他问霍冉的那个问题,如果说纪星宇不是个左撇子的话,那他杀害父母的时候为什么要用左手拿刀呢?
“关于纪家三口人的情况,你们现在都查到什么了?”上车后袁牧野开门见山的说道。
徐砺一向都知道袁牧野的脾气,于是就也不多说废话,将他们今天查到的事情直接告诉了袁牧野。原来这个纪星宇本科毕业之后一直赋闲在家,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的父母希望他能专心准备考研。
纪星宇家里的条件很一般,父母为了陪读双双辞去了老家的工作,几乎就是儿子去哪儿上学他们就跟到哪儿陪读,在这期间二人也只能靠打零工赚取点生活费。而去年年底的时候,纪星宇的考研成绩并不理想,所以他今年考研的压力非常的大。
他们现在住的这栋房子是半年前租的,左右邻居对这一家三口了解的并不多,只是知道两口子都是来给儿子陪读的,至于纪星宇,他们更是说很少见到,他几乎整天不出门,一心窝在家里复习。
当警方问起有没有听到他们一家三口发生过什么争执的时候,邻居们却纷纷表示“这个真没有!”
可袁牧野心里知道,这一家三口关起房门来真正的情况,外人是很难知道的……
再次来到纪星宇家所租住的小区时,正好遇到了在楼下巡逻的保安大叔,于是袁牧野他们二人就过去和这位保安大叔攀谈了几句。
保安大叔告诉他们,自己对外是保安,可实际上却是身兼保洁、电工、保安于一身……因为这一片小区是开放式的,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物业管理,每年收的那点卫生费也就勉强够他一个人的工资。
他有一只耳朵是聋的,所以社区里照顾他,才安排他来这儿干活的。他在这儿已经干了快10年了,现在眼看就要快退休了,可是因为工资太低了,所以一直都找不到能接替自己的人。
袁牧野一听保安大叔都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了,就忙问他知不知道纪星宇家的情况?可保安大叔所提供的情况基本上和左右邻居差不多,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直到他提到了纪星宇他们家住的房子不太吉利时,这才引起了袁牧野的关注。
保安大叔告诉他们,纪星宇家住的这栋房子其实前几年的时候一直都空着,是半年前才租给纪星宇他们家的。他之所以说这栋房子不吉利,是因为7年前这里就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
这一片小区因为过于老旧,所以租金非常便宜,基本能算得上北都市的私人廉租房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住在这儿的人大多都是短期租客,因此也就没几个人知道当年这栋房子里发生的事情了。
听到“灭门惨案”几个字时,袁牧野就看向了徐砺,可后者也是一脸懵逼的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件事情。
据保安大叔说,当年这里也住着一家三口,不同之处是那家人的孩子还在上学,而且是个小女孩。听说小女孩的爸爸好像是因为买基金赔了钱,一时想不开就用菜刀砍死了老婆孩子,然后自己也抹脖子死了!
告别了保安大叔后,袁牧野就一脸诧异的问徐砺,“这么大的案子你不知道?”
徐砺听了就翻着白眼说道,“7年前我还不过是个小刑警好不好,北都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什么案子都知道呢!”
话虽这么说,可徐砺还是打电话回了队上,让同事赶紧去查当年这个案子的卷宗,看看具体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徐砺打开纪星宇的家门时,袁牧野就回头看向他,准备让他先在这里等一会儿自己,谁知袁牧野还没开口呢,徐砺就主动说道,“我知道,老规矩!我先等在这里……”
袁牧野笑笑没说话,然后转身就走了进去。
谁知他刚一进去,就感觉和上次进来时明显不同了,房间里的陈设更加破败,就连墙皮的颜色都有些微微泛黄。
就在袁牧野心里好奇,他现在读取的到底是谁的思维气场时,却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一脸阴郁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年纪这人肯定不是纪星宇的父亲,所以他应该是7年前灭门惨案那个小女孩的爸爸。
男人好像刚刚下班,他满脸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然后转头看向了卧室的方向。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非常消瘦的女人走了出来。
“吃了吗?饭在锅里,我去给你热热?”女人轻声说道。
男人听了有些烦躁的摆摆手说,“我不饿,你赶紧睡去吧,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呢。”
女人听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她还是一脸忧虑的回了卧室。男人这时拿着手机走进了书房,然后关紧房门打了一个电话。
虽然袁牧野听不到电话的内容是什么,可这个男人的情绪却因为这个电话陡然失控,他将书房桌子上的一些票据全都撕的粉碎。
就在这时,周围的影物突然再次闪了闪,接着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推门进来,然后将一盘切好了的水果放在了桌子上面。
袁牧野见一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可很快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应该这是7年前和7年后的思维气场出现了重合。
就见中年女人放下水果后,脸色难看的对着一把空椅子,低声训斥道,“这才几点你就困了?赶紧起来看书!你看看李阿姨家的杨聪,人家比你还小一岁呢,今年本硕连读都毕业了!再看看你!就你现在这个状态我看今年又够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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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就见那个中年女人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气的摔门出去了。而与此同时,房间里的景物再次闪了闪,接着就见之前那个男人的脸色也变的越来越阴郁,像是突然间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一样,开门走了出去。
袁牧野见状立刻跟了出去,他眼见着那个男人走进了厨房里,谁知没过几秒却换成了纪星宇拿着剔骨刀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房间里的一切变得异常古怪,仿佛是两个时空在不停的来回转换着,袁牧野更是看到纪星宇和那个男人的身体牢牢的重合在了一起,他们双眼血红,举着刀走向了纪星宇父母的卧室。
紧接着袁牧野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阵惨叫声,等他跑进去的时候,发现床上竟然躺着四个人,可是因为时空不同,所以他们的身影都是相互重叠在一起的
纪星宇最先杀死的人是躺在右边的父亲,那个可怜的中年人在梦里就直接被亲生儿子给桶死了。他母亲被身边的动静惊醒后,先是质问儿子在做什么,可当她看清楚丈夫已经死在身边时,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巧合的是,7年前那个男人最先杀死的也是躺在右边的妻子,他们二人的动作在时隔7年后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时,袁牧野不禁在心中暗想,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鬼附身”吗?一个7年前残留在这里的思维气场,竟然可以强大到影响和操控着住在这里的人!?可为什么被影响的人是纪星宇?而不是他的父母呢?
当这一切归于平静之后,袁牧野转身走出了纪家,徐砺见他的脸色阴睛不定,就忙问他,“怎么样?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袁牧野想了想说,“我想看看7年前那个案子的卷宗……”
“这两个案子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徐砺问道。
袁牧野摇摇头说,“现在我还说不清楚,但是必须让叶法医看一看这两起案子中被害人的尸检报告……”
徐砺被袁牧野搞的一头雾水,于是连夜就带着他回到了局里,同时还叫来了早就下班的叶屺巍。三人一起翻阅了7年前那宗灭门惨案的卷宗后,袁牧野眉头微蹙的对叶屺巍说,“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叶屺巍听后就将两个案子的尸检报告并排放好,然后一脸纳闷道,“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什么巧合?”徐砺疑惑的问。
叶屺巍这时指着两份尸检报告里的照片说,“你们看这里,这两名被害人身上的创口不论从位置还是深度上看,几乎都一模一样,可他们却分别是两个案子里的被害人,而且这两个案子还时隔了7年。”
徐砺听了一脸吃惊道,“不可能吧,这肯定是个巧合……”
叶屺巍听后就点点头说,“最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如果仅仅只是这一个巧合也没什么,但偏偏两个案子中的另外两名死者的中刀部位也惊人的相似。如果不是两个被害人一个是大人一个是孩子的话,应该就是一模一样了。”
徐砺这时有些不敢相信的将两份报告拿起来仔细对比,果然是一模一样。他顿时就一脸惊愕道,“同一个案发地点、同样的杀亲案、同样的做案手法……小袁,你可别跟我说这个案子是个灵异事件。”
袁牧野听了就笑着说道,“当然不可能是什么灵异事件了,不过明天早上我想见见纪星宇,问他几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该问的不该问的我们早就全都问过了,这小子全程都呆头呆脑的,什么都问不出来……”徐砺有些泄气的说道。
袁牧野听后想了想说,“那是你们没问到点儿上!我怀疑这小子的精神有点问题……”
徐砺一听就斜眼看着袁牧野道,“你不会是想把他弄成精神病患者吧!然后就不用负法律责任了!?”
袁牧野刚想说话,却听叶屺巍语气不悦的说道,“徐队,话可不能这么说,袁牧野不是这种人!再说了,如果这小子真有毛病呢?”
徐砺听了一愣,他刚才那么说其实是在和袁牧野开玩笑,可没成想叶法医却当真了,徐砺心里顿时就有些纳闷,这个袁牧野和叶法医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呢?
袁牧野见了就忙打圆场道,“是不是明天找个精神专家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不过我虽然只见过那小子两面,可也能感觉出他内心非常的压抑,有的时候越是喜欢压抑自己情绪的人,爆发起来就越是惊人。”
回家的时候徐砺本来说要送袁牧野的,可叶屺巍却说自己正好顺路,徐砺一听,就笑着对他们说,“那行……正好我手头还有点工作要加个班,有什么事儿明天见面再说。”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后,袁牧野就笑着对叶屺巍说,“这个案子的嫌疑人是我一个弟弟的发小,所以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得帮他看着才行。”
叶屺巍听了就点点头说,“我听徐砺说了,不过……”叶屺巍说到这里时故意停顿了一下。
袁牧野见了就问道,“不过什么?”
叶屺巍这时就转过头,表情严肃的说道,“为什么没来找我帮忙?”
袁牧野被他问的一愣,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啊!我……我给忘了。”
叶屺巍听得出来,袁牧野回答的非常敷衍,脸上顿时有些愠怒道,“你是觉得法医没有刑警队长的权利大吗?”
袁牧野一听这位叶法医是真的生气了,于是连忙解释道,“我找徐砺帮忙是因为他欠了我不少人情,我之前帮了他好几次,现在难得他能帮我一次,我当然要让他来还这个人情了。再说了,如果我真遇到专业的问题肯定会找你啊!今天晚上不就将你叶大法医请来了吗?”
听袁牧野解释了一堆,叶屺巍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可他嘴里还是冷声说道,“是你找的我吗?不是徐砺给我打的电话吗?还是说你觉得欠徐砺的人情好还,欠我的不好还啊?”
袁牧野没想到叶屺巍会因为这点事情生气,他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当然不是了,我和徐砺之间相互帮忙那是人情往来,找你帮忙是因为咱俩之间的交情,这怎么能比呢?”
车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虽然袁牧野解释了一堆,可是叶屺巍的表情始终都不见悦色。直到车子开到袁牧野家门口时,叶屺巍才叹气道,“我这人的性子看似随和,好像跟谁关系都不错……可真正能谈得来的朋友没两个,刚才是我小题大作了,你别放在心上。”
袁牧野感觉今天晚上的叶屺巍似乎有点反常,可具体哪不对劲儿他也说不来。不过叶屺巍说的这些话他到是相信,因为他早就看出来叶屺巍的城府极深,绝对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好说话。
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叶屺巍始终都在刻意隐藏自己的真性情……可谁又不是如此呢,这年头儿成天把心事挂在脸上的人还真不多了,他袁牧野不也是一个喜欢伪装自己的人吗?
想到这儿,袁牧野就笑着说道,“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肯定先找你商量。你回家之后还有什么事儿吗?要没事儿就进屋里坐会儿?”
叶屺巍明显有些犹豫,可最后他还是熄了火,跟着袁牧野进了家门。金宝有段日子没见叶屺巍了,热情的简直不要不要的,蹭得叶屺巍那身剪裁得体的西服上面全都是狗毛。
袁牧野见了就一脸无奈的摇头说,“你先坐,一会儿走的时候我给你粘粘……”说完后,袁牧野就去给叶屺巍冲了杯速溶咖啡。
叶屺巍接过咖啡后,抬头看着袁牧野说,“纪星宇的案子你是怎么看的?你真得觉得他的精神有问题吗?”
袁牧野听后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说,“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叶屺巍没想到袁牧野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想了想,然后失笑道,“问一个法医信不信这个世上有鬼!你是认真的吗?”
袁牧野自己听着也觉得有点可笑,因为如果连叶屺巍都笃信鬼神的话,那他还怎么当法医啊?肯定早就被自己眼里的鬼神给吓死了!
“说说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吧?”袁牧野反问道。
这次叶屺巍到是回答的很正面,“以法医专业的角度看,人只能是纪星宇杀的,不过他当时到底是什么精神状态……我也说不好。”
袁牧野听后点点头说,“你听过思维气场吗?”
叶屺巍一脸茫然的摇摇头,等着袁牧野的进一步解释。
袁牧野这时叹了一口说,“这是我的一个秘密,从小到大除了几个特定的人之外,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叶屺巍听了神色一凛道,“难道传说都是真的,你真的能见到鬼?!”
袁牧野见叶屺巍一脸吃惊的样子,忍不住呵呵笑道,“怎么了?你不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叶屺巍的眼神中出现了短暂的迷茫,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袁牧野道,“可我相信你,所以如果你说这个世上有鬼,那么我就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世界观了。”
袁牧野听了连忙摆手道,“别别别,叶大法医,您千万别重新审视自己的世界观,我和你的观点一样,这个世上没有鬼神……”
“也就是说你刚才说的那个思维气场是可以从科学的角度去诠释鬼神之说?”叶屺巍问道。
这是袁牧野第一次将那个秘密告诉给自己生活中的朋友,如果换成以前,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也可能是因为叶屺巍是法医的原故吧,一个愿意相信科学的人应该更容易理解袁牧野身负的这种异能。
袁牧野看着叶屺巍,正色说道,“我小时候是个怪孩子,家里没有人喜欢我,因为他们都觉得我能见到鬼。我当时因为年纪太小了,所以也搞不清楚自己见到的是不是鬼,可我知道我见到的那些人确实全都已经死了……”
“后来呢?你的家人一直都这么认为吗?”叶屺巍沉声问道。
“后来我的家人因为一些原因陆续去世了,从此我就彻底成了一个不祥的人。还好在我年少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这方面的专家,是他告诉了我思维气场这个名词,同时也让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不祥之人,而是比别人多出一种异能,那就是能读取到已经故去之人残留在身死之地的思维气场。”袁牧野表情平静的说道。
说也奇怪,当年这些往事可以说是袁牧野一生的阴影,他从不会主动对别人提起,可时隔多年对叶屺巍说起时,却感觉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叶屺巍听到这里,一脸庆幸的说道,“还好你遇到了那个专家……”
袁牧野听了就也点头附和道,“是啊,还好我遇到了林爷爷,他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人生,虽然我和他的缘分很浅,可却足够我受用一生的了。只可惜虽然我知道自己有异于常人之处,可却也不能搞懂思维气场的真正力量……也只是简单的理解为它是脑电波的一种,它会像磁带一样记录和播放着属于别人的记忆,而我打小所谓的见鬼也只不过是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中读取到了死人残留在现场的思维气场,看到他们在死前曾经发生的事情。”
叶屺巍听了神色微微一滞,愣了一会儿才道,“所以说你在案发现场是可以看到犯罪嫌疑人行凶的过程?”
袁牧野笑了笑说,“也可以这么理解,但也不是绝对的……因为这其中会受很多因素的影响,所以不是每个案发现场我都能读取到。”
“那纪星宇的案子呢?”叶屺巍试探道。
袁牧野这时靠坐在沙发上,叹气道,“我的确是在现场看到了纪星宇杀了他的父母,可是那个地方在7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类似的惨案,也就是之前让你看的另一份案件卷宗里的尸检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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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屺巍听了就有些不解的说,“两个案子的相似之处是不少,最可疑的就是尸体上的创口,因为即使是同一个人再次行凶也未必能做到一模一样,就更别说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了……”
叶屺巍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纪星宇之所以会弑父弑母也是和那个思维气场有关系?”
袁牧野点头道,“我以前曾经听林爷爷说过,思维气场会残留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之中,是人死之前所释放出来的最后能量……可这种能量并不是永远存在的,它会被其他活人的思维气场所影响,还会被人死之后再次释放出的思维气场所覆盖。可这个环境若是长时间空置,没有新的思维气场填充进来的话,那残留在这里的思维气场就会达到一定的峰值,而这种峰值的思维气场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之后出现在这个环境中的活人,暗示或者诱导他们去做一些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也就是复制别人死前的记忆。如果这些记忆只是一些琐碎的事情自然是无伤大雅,可纪星宇复制的却是7前发生在那栋房子里灭门惨案。”
这些理论是叶屺巍第一次听到,难免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于是他思索了一会儿才沉声问道,“可为什么被影响的人只有纪星宇而不是他的父母呢?”
“我之前也说了,其实我对思维气场了解的也不多,所以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受影响的只有纪星宇一个人,不过我推测这跟每个人的意志力有很大关系……纪家的三口人中,纪星宇正处在意志力较薄弱的时期,长期的消沉情绪和考研的压力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因此在这时候如果他又身处在一个本身就存在一些负能量的环境之中的话,那他自身的负面情绪再加上所处环境中的负能量,二者互相作用,最终就导致了悲剧的发生。”袁牧野有些无奈的说道。
叶屺巍听后喝了一口咖啡说,“所以你明天要见纪星宇也是为了要证实这一点?”
袁牧野点点头说,“对,假如一个人长期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他自身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只不过是因为他当时的状态不好,所以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些行为有什么问题。”
“你这种特殊的能力还有什么人知道吗?”叶屺巍突然转换话题道。
袁牧野还在想着纪星宇的案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下才道,“现在除了林博士和54号里的几个同事之外……就只有你了。”
叶屺巍听他这么说,似乎很高兴,他将咖啡放在桌上说,“行吧,我知道了……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你到局里以后就给我发个消息,我到要看看那个纪星宇是不是被你说的那种气场所影响了。”
送走了叶屺巍后,袁牧野就给霍冉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说今天晚上查到的线索。
霍冉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说,“也就是说最终还是小宇杀了他的父母……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袁牧野叹气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不论我们做什么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明天我还会去见见纪星宇,你还有什么话想让我带给他吗?”
霍冉那头儿再次沉默了,就在袁牧野怀疑他是不是还在听的时候,就听他闷闷的说,“哥,你跟我说句实话,小宇他……会被判死刑吗?”
这个问题袁牧野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过听这小子的声音,刚才应该是哭了,于是袁牧野就安慰他道,“你别多想了,我保证会帮他争取到一个相对理想的结果。”
挂了电话后,袁牧野有些发愁的捏了捏眉心,他这个人一般不会乱打保票,可刚才他却许给霍冉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办到的保票。
别看霍冉这小子平时看着酷酷的,好像对什么事儿都不太上心,可他实际上就是个心很软的大男孩。纪宇星对他来说应该是童年里最美好的一份友情了,所以袁牧野是真不忍心见这小子失望。
第二天上午,袁牧野赶到局里的时候,徐砺正准备提审纪星宇,他找了一圈没有见到叶屺巍,于是就掏出手机给对方发了条信息,“我到了……”
徐砺这时走过来对袁牧野说,“纪星宇的状态不太好,昨天提审的时候他就一句话都不说。其实这个案子不管怎么查都是铁案,绝对翻不过是纪星宇杀人这一篇儿。”
袁牧野听后双手插兜,透过玻璃窗看向审讯屋里的纪星宇,然后低声对徐砺道,“话虽这么说,可你们总不能零口供结案吧!让我和他谈谈,争取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皆大欢喜?不可能,只要纪星宇一认罪,铁定不是无期就是死缓……他今年才23,哪来的皆大欢喜啊?”徐砺撇着嘴说道。
徐砺说的袁牧野何尝不知道呢?可他答应了霍冉,所以怎么都要试试才行,于是袁牧野就笑着对徐砺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走吧,陪我进去和纪星宇那小子聊聊。”
这时叶屺巍正好推门进来,二人见了彼此点了一下头,然后袁牧野就跟着徐砺走进了审讯室……
正像徐砺说的那样,纪星宇的状态是有些不太对劲儿,袁牧野他们二人走进去后,在他的对面坐下,这期间纪星宇一点反应都没有,始终低头不语。
徐砺见了刚想说话,却被袁牧野一个眼神阻止,示意他先不要出声,让自己先发问……徐砺收到暗示后,就耸耸肩,做了个“你请”的手势。
袁牧野以前干刑警的时候,审犯人很有一套,再狡猾的犯人只要经他的手,几乎没有几个不交待的。可袁牧野知道眼前这个纪星宇不一样,他不能再用以前那一套,而且如今他的身份也不同了,所以他必须要换种方式对话才行。
小冉让我转告你……”袁牧野故意只说了一半。
果不其然,他此话一出,纪星宇总算是有了反应,就见他慢慢抬起头看向袁牧野,等着他说出下半句。
袁牧野会心一笑说,“他很担心你……”
纪星宇听了双手捂脸道,“你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我当时不应该叫他过来的。”
“这到也不必,因为就算你当时不告诉他,等到将来某一天他知道了你的情况一样会担心难受的。”袁牧野实话实说道。
纪星宇听后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却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问,“哥,你不是小冉的同事吗?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我不是警察,是小冉让我来帮你的……如果你相信小冉的话,就要对我实话实说。”袁牧野沉声说道。
纪星宇点点头说,“好,你问吧……”
“你先和我说说你提到的那个梦吧?”袁牧野开门见山的说道。
听袁牧野这么说,纪星宇身子一震道,“你说那个梦?可我怕说了你不会相信……”
袁牧野听后长叹了一声说,“你不说怎么知道呢?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我就一定会相信你的。”
纪星宇这时用力的搓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在考虑袁牧野的话是真是假,袁牧野也不催他,只是轻声的说道,“或者你也可以告诉我,你做这个梦多长时间了?”
纪星宇听后猛得抬头道,“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袁牧野一听有门,就继续趁热打铁道,“我都说了你可以相信我,因为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了……”
之后纪星宇就把自己搬进这栋房子这半年时间里发生的一些怪事,说给了袁牧野听……原来就在半年前,纪星宇他们家因为父亲突然摔伤不能出去打零工,家里的收入骤然减少,所以他们在房子到期之后,就租了目前这间价格相对比较便宜的房子。
刚搬进来的时候,一切还都挺正常的,他妈妈还觉得自己走运占了个大便宜,同样的房子竟然比左右邻居的房租便宜了百分之三十。可住进来没多久,时时刻刻都在家里复习的纪星宇就发现了问题……
按理说,这间房子虽然从装修到家具都非常的老旧,可墙面却是雪白的,房间里的几扇窗户位置都不错,采光应该很好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纪星宇总是感觉房间里阴森森的,仿佛窗外的阳光一照进来就通通消失不见了。一开始他还觉得有可能是因为这种楼房实在是太老了,所以才会总是感觉很阴暗,可时间一长,他就发现这里的问题不仅仅只是阴暗这么简单。
记得有一次纪星宇在自己的房间里复习,却突然间听到父母的卧室里传来争执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他们两个人因为什么事情在吵架。
可那天家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他妈妈早早就去附近的饭店打工去了,而他父亲这会儿应该是在卧室里休息……可如果妈妈不在家的话,那和他爸争吵的女人又会是谁呢?难道是他妈中途回家了。
想到这里,纪星宇就推门出去,来到父母卧室的门口侧耳倾听,发现里面虽然是两个人在吵架,可似乎一直都是女方在说话。
而且不管纪星宇怎么听,就是听不清他们到底在吵些什么……自己家里的情况纪星宇很清楚,父母之间每回吵架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他考研的事情。
纪星宇实在不想听他们再继续吵下去了,于是就猛的推开了房门!结果所有的争吵声在他开门的那一刻就戛然而止了,而他的父亲这会儿则腿上打着石膏,斜躺在床上看书呢。
纪星宇当时就懵逼了,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己老爸,后者没想到纪星宇会突然进来,也是一脸奇怪的说道,“你不在屋里好好看书,跑这来做什么?”
纪星宇支吾了半天,才推说是自己害怕老爸想去厕所可能会不方便,所以就抽空过来看看……老爸并没有怀疑他的话,只是对他摆摆手说,“这儿用不着你,你赶紧回屋里看书去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纪星宇依然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是自己听错了?可这不应该啊!刚才争吵的声音他听的真切,分明是一男一女在吵架,可至于是不是他的父母……他这会儿也有些吃不准了。
当天晚上他妈妈下班回来后,纪星宇就旁敲侧击的问她上班中间有没有回过家,可老妈的回答却是,今天饭店里吃饭的人很多,她几乎一直都在忙。
纪星宇听了就在心里暗想,白天的时候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或者说根本就是邻居在吵架。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事件,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几乎很天都能听到这一男一女的争吵。
一个月后,纪星宇老爸的腿可以下地了,家里的情况自然不允许他赋闲在家,毕竟他们家已经有个吃闲饭的记星宇了。
老爸出去工作之后,家里就只剩下纪星宇一个人了,一些更为可怕的事情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正如霍冉所说的那样,纪星宇的妈妈将他每天的时间规划的分秒不差,就连去厕所的时间都必须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说是只有这样才不会浪费生命。
纪星宇虽然从小到大都很羡慕别的孩子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不用像他一样事事都做好计划,可从小养成的习惯早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就比如他每天中午都会准时睡上15分钟,这是雷打不动的习惯。
这天中午他和往常一样趴在桌上准备小睡一会儿,可他刚一睡着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了声响……当时纪星宇的第一个反应是可能是爸妈他们谁回家了,谁知当他推门出去的时候,却见到一个陌生的背影走进了厨房。
纪星宇立刻就被这一幕惊得困意全无,他很快就意识到家里可能是进贼了,于是就抄起了立在客厅里的晾衣杆,慢慢的朝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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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星宇家里的小厨房特别窄,站在门口就可以一目了然,里面有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纪星宇刚才明明看到一个男人走进了自家的厨房,可等他站在厨房的门口时,里面却空无一人……
纪星宇愣了一下,然后再次确认厨房里的确没人后,就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仔细回忆自己刚才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的那一幕,难道说他刚才是因为没睡醒所以眼花看错了?
谁知就在这时,父母卧室里再次传来争吵声,纪星宇仔细听着,发现这一次好像多少能听清那一男一女到底在吵些什么了……
可听清之后,他心里却升出了一丝的厌烦,原来这对男女所争吵的内容也不过和他父母一样,无非是为了孩子、为了钱。
女人声嘶力竭的在指责男人没有为他们娘俩考虑,男人解释说自己就是为了让她们过上好生活才会被套住的!女人骂男人没脑子,干啥都不行,男人说自己为了这个家已经拼尽全力了。
纪星宇越听越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摔门回了自己房里继续复习去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父母照例还是问了问他今天复习的情况?
纪星宇听了心极其的厌烦,有心对他们说,“我说了你们也不懂,问了也是白问!”可他嘴上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还可以……”
没想到这个回答却引起了老妈的不瞒,她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饭桌上说,“什么叫还可以?你能不能有点压力?你马上就要24了!别人这个年纪早就有家有业,可你却连个研究生都考不上!”
纪星宇被骂的身子一僵,沉默了许久才怯懦的说道,“我也知道你们供得很辛苦,要不我不考研了,以我现在的学历应该可以找个不错的工作……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妈生生打断道,“你做梦呢?现在遍地都是本科生,早就烂大街了!你看看这一年年的应届毕业生有多少?都快赶上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多了!你凭什么能从这些人中脱颖而出?!学士学位和硕士学位相比含金量差多少你不知道吗?!你现在连个硕士都拿不上,博士就更指望不上了!你知道现在的女孩有多势利吗?今天我们饭店老板的女儿是去相亲,人家连海归的博士都看不上!!就你这样的,也就能找个勉强糊口的工作,想娶妻生子?我看还是算了吧!”
对于老妈的指责,纪星宇默默的承受着,无力反驳什么,他从小就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子,让他在面对这些来自于亲人间的言语伤害时,只会选择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老爸实在听不下去了,纪星宇毕竟是个男孩,有些话说得太狠了实在有些伤人自尊,于是他就轻咳了一声道,“行了,赶紧吃饭吧,小宇一会儿还要复习呢!”
在纪星宇老妈的眼中,“复习”可是件天大的事情,任何事情都不能耽误了儿子的复习时间,于是她这才闭嘴不言,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饭后纪星宇回到房间时,感觉整个人都脱力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天都要活得这么累!他小时候最羡慕的人就是霍冉,那小子从来不用像他一样天天被关在家里学习,考试的时候却一样可以取得很好的成绩。
可自己呢,从小到大活得就像个囚徒,没有自由,更谈不上快乐……也许等他考上研究生就好了吧!最起码父母看他的眼神会欣慰很多,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的厌恶。
转天上午,父母早早就出去上班了,听到他们关门的声音时,纪星宇的心里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虽然说他自己独自在家的时候依然也会老老实实的复习,可没了父母的监管,多少能让他感觉轻松一点,否则就连自己上个厕所,老妈都要在门口算着时间。
可就在他刚要静下心来准备复习时,却突然听到客厅里再次传来了响动,于是他二话不出就走了出去……这一次纪星宇清楚的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就站在自家的客厅之中。
“你是谁!?”纪星宇一脸紧张的说道。
可那人却像是压根儿没有看见他一样,有些疲惫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纪星宇再怎么怂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于是他撞着胆子走过去,想要将男人推出去。结果他一推之下竟然扑了个空……而眼前的男人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纪星宇当时就吓傻了,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见到鬼了!于是就连忙跑回了自己的屋里,将房门紧紧的关上。可恐惧让他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复习,于是他索性穿上外衣,准备下楼去转转,让自己也透透风。
距离上一次下楼透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纪星宇觉得自己每天过的还不如个犯人呢,因为犯人每天还有放风的时间呢,可自己却只能偶尔偷偷溜出家门去。
其实纪星宇根本就不敢走远,他只不过就是围着自家的楼房转一圈。可短暂的放风时间却让纪星宇的心情舒畅了不少,于是他就趁着没有被父母发现之前赶紧回去了。
谁知他刚准备上楼时,却见一位老太太提着一袋子重物走在他前面,看样子有些吃力,于是他就过去主动说道,“奶奶,我帮你提吧!你家住几楼啊!”
老太太见小伙子心眼不错,就笑着说道,“我住在6楼603室……”
纪星宇一听竟然是自己家的邻居,于是就接过老太太手里的东西说,“那正好,我也住6楼。”
老太太看了纪星宇一眼,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说,“你是小纪吧!哎呦,我今天总算是见到活人了!”
纪星宇微微有些吃惊道,“您认识我?”
老太太笑呵呵的对他说,“我知道你,常听你妈妈提起,说你现在在家里学习,准备考个什么来着?”
“考研。”纪星宇轻叹道。
老太太听了就拍拍纪星宇的肩膀说,“小纪啊,你放心,奶奶家就我一人,我心脏不好,不能太吵,所以肯定不会打扰到你学习的,你安心准备那个什么考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