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袁牧野和叶屺巍聊到了很晚，叶屺巍带来的几瓶啤酒喝光后，袁牧野又拿出了自己冰箱里的库存……他们彼此间说了不少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袁牧野也是从那个时候才搞清楚，叶屺巍其实也是个孤儿。
他是在12岁那年遇到的养父母，之后就被带到了法国去生活。虽然叶屺巍没有提，可袁牧野心里清楚，他在12岁以前的生活应该不会太美好。
最后二人所幸直接睡在了沙发上，直第二天上午袁牧野才被手机铃声叫了起来……他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一看，电话是54号的座机，接起来一听竟是曾楠楠打来的。
“袁哥，起来了吗？那段视频已经被我修复成高清的了！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眼？”曾楠楠的声音有些兴奋的说道。
袁牧野听了忙道，“好，我现在过去。”
挂掉电话后，袁牧野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叶屺巍，估计他还要等一会儿才能睡醒，于是袁牧野就在桌上给他留了张字条就匆匆忙忙出门了。
听到关门声后，叶屺巍慢慢的从沙上坐了起来，搓了一把脸，然后拿起桌上的字条看了一眼。这时金宝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他的膝盖，叶屺巍见了就笑着说，“怎么？饿了？等会儿啊，我给你开罐头去……”
当袁牧野火急火燎的赶回54号的时候，大家伙都正在食堂吃饭呢，刘师傅见了就喊袁牧野过去吃饭，他听了则摆摆手说，“你们先吃……我还不饿。”
曾楠楠见袁牧野回来了，二话不说就叼着一根油条站了起来，然后对他使了眼色，二人就一起回了楼上的办公室。
张开这时就边吃边嘟囔道，“搞得跟特工接头一样……”
当袁牧野再次看到那段手机视频的时候，就已经被曾楠楠修复成4K高清的了。视频里那个假叶建化杀死真叶建化的整个过程看的清清楚楚。
特别是最后假的叶建化扯下脸上的飞巾时，曾楠楠还特意截了一张高清的图片，发现假叶建化和真叶建化的瞳孔颜色有些色差，假的更黄一些。
“亚洲人里，这种浅黄色的瞳孔很少见……”曾楠楠沉声说道。
袁牧野点点头说，“嗯，中国人大多都是深棕色、浅棕色或者黑色和褐色……这种颜色的确很少见，会不会是虹膜异色症？”
曾楠楠听了摇头说，“不太像，虹膜异色症大多都是两只眼睛的颜色不同，可这个家伙两只眼睛的颜色都是浅黄色，或者也可以说他更加接近金色。”
袁牧野想了想说，“叶建化的资料查得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什么双胞胎兄弟之类的？”
“没有，根据他的人事档案显示叶建化只有两个姐姐，而且其只一个已经过世多年了……”曾楠楠道。
袁牧野一听就皱着眉说道，“难道说这世真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吗？”
曾楠楠盯着截图看了一会儿说，“理论上不太可能，除非刻意伪装，就跟AI换脸技术类似。”
袁牧野听后就摇头说，“不可能，这段视频肯定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当时那个假的叶建化的确就是长这个样子……”
正说着呢，锻锋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图片中的黄瞳，然后连连咋舌道，“看着有点吓人啊，正常人怎么会有这种颜色的瞳孔呢？”
袁牧野听了沉声说道，“谁知道呢？只可惜咱们现在见不到叶建化本人，否则这样的瞳孔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这时曾楠楠就找出了她这两天查到的关于叶建化的新闻，大多都是说他因为身体原因在家休养的消息，网上甚至连一张他近期的正面照片都没有。
锻锋这时看向袁牧野说，“这段视频你打算什么时候交给徐砺他们？”
这个问题的确是问住袁牧野了，因为他现在还没想好该不该把视频交给徐砺……毕竟现在一没有尸体，二没有报案人，就单单有一段小视频也说明不了什么。
虽然视频中疑似叶建化的男子倒在了地上，可这也不能证明他当时就一定死亡了，毕竟查案要讲证据，没有尸体就谈不上尸检报告，没有尸检报告一切都是白搭。
再说了，之前石磊为了这段视频杀了这么多人说明什么？说明这仅仅只是冰山的一角，如果在没有查清事情全貌的时候就贸然将视频捅出去，搞不好警方到最后也就只能查到这一角而已……
见袁牧野脸色犹豫，锻锋就沉声说道，“如果没有想好该怎么办，就先不要给他，反正视频放在咱们54号也丢不了，等到警方查到些眉目再说吧！”
袁牧野听后就点点头说，“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回到家后，袁牧野发现叶屺巍已经离开了，他之前放在茶几上的字条上此时多出了一行字，“有案子，先走了……”
袁牧野见了不禁在心里替徐砺他们上火，大年初一就有案子，而且还是必须出动法医的命案。
放下字条后，袁牧野这才想起自己走的时候忘记喂狗了，于是连忙去招呼金宝，结果却发现这小东西走向自己的时候边跑边打着饱嗝……
袁牧野看了一眼狗东西吃完的罐头盒，然后又看了看昨天晚上锻锋给自己拿来的黑曲奇，就忍不住在心底感叹自己的伙食还没有一只狗好呢。
其实袁牧野现在也不是什么食物都不想吃，就比如昨天叶屺巍拿来的那些外卖里有份鸭血就挺不错的，最起码让他吃出了食物该有的香味
就在袁牧野还在回味昨晚上吃的鸭血时，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一看竟然是徐砺打来的……袁牧野不由得心里一沉，心想不会是徐砺这么快就查到那个叶建化有问题了吧？！
结果他接起之后，却听徐砺在电话里对他说，“你今天没事吧，跟我出个现场呗，我这头儿遇到个案子，人手有点不够……”
袁牧野估计这个案子应该和叶屺巍字条中说的是同一件，于是就认命的说道，“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要说徐砺这个老油条还是把袁牧野拿捏得很准的，知道他现在闲得慌，同时也清楚他还放不下警察这个身份……
根据徐砺给的地址，袁牧野很快就来到了一处郊区的空地旁边，此时这片空地已经被警戒线全都围上了，一名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拦住袁牧野说，“对不起同志，里面是案发现场，现在不能随便进去。”
袁牧野刚想解释，就听徐砺的声音从警戒线里传出来说，“小同志，都是自己人，放他进来吧！”
年轻警察听后神色微微有异，可最后还是挑开警戒线让袁牧野进去了。
袁牧野见徐砺出来迎自己了，就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问道，“什么情况，大初一的就有案子！？”
徐砺听了一阵苦笑道，“这一片儿是开发区项目刚刚圈好的工地，今天早上工地里的人报案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辆冷链车停在了这里，车上也没有司机。因为考虑到这是一台运送疫苗的冷链车，所以工地上的工人不敢私自打开，于是就报了警……结果附近的巡警过来把车箱门打开看了一眼后就又赶紧给关上了！”
袁牧野听到这里就疑惑的说道，“为什么又赶紧关上了？”
“因为车里有具尸体……巡警怕破坏现场，就直接把门又给关上了！”徐砺压低了声音说道。
说话间，二人绕过了几辆警车，一台运输药品的冷链车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车身上写着华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一行大字……
袁牧野先是围着冷链车转了一圈，可是因为现场的环境太过吵杂了，所以他没有读取到任何残留的思维气场。随后他就转头问徐砺，“叶屺巍呢？他不是早都来了吗？”
徐砺听罢就转身向同事伸手要了件棉衣说，“他在车里呢，来，把这件棉衣先穿上！”
袁牧野见了就摆摆手说，“我不冷，我的外套是棉的……”
可徐砺却不由分说的把棉衣套在了袁牧野的身上说，“哎呀，你听我的，里面冷……”
打开冷链车的箱门后，袁牧野依稀看到叶屺巍和另外两个同事正在里面忙活着，上车之后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这时他抬头扫了一眼车里的温度计……难怪徐砺会说车上冷呢，敢情这里现在才零下二十度。
叶屺巍听到箱门被打开后，就回过头看向了袁牧野，然后又斜眼看向了徐砺，后者的表情顿时有些不太自然，他轻咳了两声才解释说，“小赵还没出院，小王媳妇在医院里生孩子呢，小刘刚回老家探亲，他们今天谁都回不来了，所以我就把袁儿临时叫来了。”
叶屺巍听了就冷声说道，“进来时注意点脚下啊！”
听他这么一说，袁牧野和徐砺这才低头看去，就见脚下竟然有一大片冰血！！冰血一直蔓延到了车箱最里面的一具身体下面。
死者为男性，脸朝下趴在地上，年纪大概在三十岁上下，身上穿着白衬衣黑西裤，一身公司职员的装束，这一地的冰血全都来自于男人左侧的腰间……
徐砺顿时就低声骂了句，“卧槽！这人是流血流死的啊！”
谁知叶屺巍却摇头说道，“这人到底是冻死的还是失血过多而死的，还要回去上了解剖台才知道。”
徐砺听了就转身问袁牧野道，“袁儿，你种现场你没遇到过吧！”
结果袁牧野却没有搭理他，一直低头看着脚下，徐砺见袁牧野没吱声儿，就轻轻拍了他一下说道，“想什么呢？都走神儿了！”
袁牧野猛的回过神儿，有些尴尬的说道，“没……没什么。”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袁牧野的神情不太对劲儿。按理说他也是多年的老刑警了，再大的场面也是见过的，怎么会被这区区的冰血给吓到呢？
叶屺巍见袁牧野神色有异，就抬头对徐砺说，“这里太冷了，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袁牧野听后不等徐砺招呼，赶紧就转身出去了，直到他看到车外的阳光时，整个人才算恢复正常一点了。别说是徐砺和叶屺巍不知道他怎么了，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其实他一开始上车的时候还好好的，直到他看到那满地的冰血后，就突然开始心跳加快，一种莫名的亢奋蔓延至全身……要不是袁牧野极力的克制，他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其实袁牧野从小到大都是个极为克制自己欲望的人，不论是对食物还是对自己喜爱的事物，他都保持着一种冷静的态度去面对。可是今天他却差点就失控了，而这种感觉又太陌生也太可怕了！
冷静下来的袁牧野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他觉得自己是在见到大量冰血之后才会这样的，或者应该说他是在见到大量的血迹之后才会濒临失控的。
“为什么会是血呢？”袁牧野轻声说道。
一旁的徐砺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就有些奇怪的说道，“什么？”
袁牧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就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可能是因为没吃早饭所以低血糖了！”
徐砺一听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等会儿，我让人去给你买份早点回来。”
袁牧野听了就忙说，“不用了，我这会儿正好有事儿要回54号，我回单位吃就行了。”
徐砺一看袁牧野这就要走，就忙拉住他说，“要不我派人送你吧？”
袁牧野摆手说道，“不用了，本来你这儿的人手就不够，这会儿现场太乱了，等叶屺巍和技术组的人勘察完现场以后，咱们晚上的时候再来看看吧。”
徐砺听了面上一喜说，“得嘞，那我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袁牧野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片空地，他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就直接回了54号。可即便如此，他的脑海里还是一遍接一遍的回想着刚才冷链车上的画面，那些血……才是让他心潮澎湃的根源。
回到54号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出了袁牧野脸色不对，可还没来得及问，他就一把拉过了还在和张开他们一起斗地主的锻锋就往出走。
餐厅里剩下的几个人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后袁牧野拉着锻锋直奔了林总的实验室，进去的时候他还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锻锋见袁牧野实在有些反常，就出言询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袁牧野尽量让自己先平静下来，他缓了一会儿才沉声问道，“老林给我配的营养羹里都有什么成分？”
锻锋听了眉头一皱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老林给我配的营养羹里都有什么成分？”袁牧野冷声重复了一遍。
最后锻锋只得叹气道，“其实这件事我和老林原不打算告诉你的，因为只要他找到解决的办法，你的这些症状就会全都消失不见的……”
袁牧野听后心里顿时一片死灰，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之前那个病毒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可却在某个方面彻底改变了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袁牧野脸色阴沉的问道。
锻锋听了就一脸无奈的说，“就是怕你知道了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啊……”
“你特么不告诉我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吗！！？”袁牧野突然暴喝道。
锻锋看出袁牧野是真的动怒了，于是就耸耸肩解释道，“你之前的症状并不明显，除了厌食之外，对血也没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老林和我都认为在他研发出对症的特效药之前，让你尽量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所以才会瞒着你的。可现在看来，我们之前的预判有些失误，你对血的渴望正在一点点的加深……”
袁牧野听后就有些无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捂着眼睛说道，“那我现在还能算是个人吗？”
“那不废话吗？你不是人谁是人啊！”锻锋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袁牧野之所以会情绪波动这么大，完全是因为他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异类，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努力的伪装自己，让大家觉得他就是个正常人。
可现在突然出了这么个事情，让他感觉自己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到头来他不过是从一个异类直接变成了一个怪物！那种来自于内心的恐惧让他根本无法冷静的去面对这件事。
袁牧野的失控也让锻锋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想了想，锻锋突然沉声问道，“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一听锻锋这么问，袁牧野瞬间就想到了冷链车里的那一幕，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绪再次躁动了起来……锻锋见了也就没再多问，忙给张开打电话，让他把刘师傅给袁牧野准备的营养羹赶紧端过来。
不多时，张开就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营养羹走了进来，他进来后刚想问问出什么事了，结果却见锻锋面无表情的对他说道，“东西放下，你……出去！”
估计剩下的人都在门口呢，就等着张开出去汇报实验室里的具体情况，结果张开直接“阵亡”，屁都没打听到就直接给轰了出去。
张开边走还边嘟囔道，“出去就出去呗，横什么呀！”
张开出去之后，锻锋就把营养羹推到了袁牧野的面前说，“赶紧喝了，你现在之所以反应这么强烈，应该就是因为太饿的原故……你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不要等身体给你发信号告诉你它饿了！你才知道吃东西，把时间定好，8个小时吃一次，我保证你不会再出现今天的情况了。”
袁牧野有些认命的端起营养羹一口喝了个精光，可他心里对锻锋的话实在有些没底儿，因为之前那种感觉太过刺激了，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记忆之中，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下次再见到那种“大场面”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喝过营养羹之后，袁牧野明显感觉自己比刚才冷静多了，也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看来锻锋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他的确是因为身体严重透支……才会出现这么强烈的反应。
锻锋见袁牧野的情绪还是不高，就转身从桌子上拿出一把裁纸刀，然后漫不经心的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一划，血瞬间就流了下来，一滴接一滴的落在了袁牧野的面前。
“锻队！你这是做什么啊？”袁牧野一脸震惊的说道。
锻锋这时就冷眼看着袁牧野说，“现在见血还有刚才那种感觉吗？”
袁牧野听了一愣，然后赶紧转身去拿止血的沙布，谁知就在他再次转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锻锋手上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了。袁牧野见了立刻就将锻锋的手掌展开来仔细观察，以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
这时锻锋把手抽了回来，然后拿过袁牧野手里的纱布擦了擦手上的血，冷声说道，“你现在还觉得就你自己一个人是怪物吗？”
“锻队……你？为什么会这样啊？”袁牧野一脸吃惊的说道。
锻锋这时叹气道，“你说为什么呀！？当然是有原因的了，不过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你要记住，我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怪物！所以你也一样！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一开始的确是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你不能一直沉溺在这种自我否定当中，有这个美国时间你还不如去做点更有意思的事情呢！”
当天锻锋和袁牧野在实验室里聊了很长时间，前者一直在给后者做着思想工作，让袁牧野可以坦然接受自己已经“变异”的这个事实。
其间锻锋还给老林打了个电话，把袁牧野现在的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对方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沉声说道，“让小袁一定要按时吃东西，同时你也要帮助他练习如何去克制对血的渴望……”
挂掉电话后，锻锋小声嘟囔道，“净说一些没屁用的片汤儿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袁牧野在锻锋的监督之下，又喝了一碗刘师傅为他特制的营养羹，虽然不怎么可口吧，却也比不吃强很多。
之后徐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冷链车已经送到他们局里的停车场了，他这会儿就开车过去接袁牧野。可袁牧野一想到还要面对之前那个全都是冰血的现场，心里就有些发怵……
不过他反过来一想，觉得这不正是一个验证自己的机会吗？如果真像锻锋说的那样，只要自己吃饱了就不会再出现之前那种失控的情况了，那再去现场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等徐砺接上袁牧野回到他们局里的停车场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局里除了六队和法医室的人还在加班之外，其他人早就已经下班回家了。
空荡荡的停车场里，那辆大型冷链车格外的显眼……徐砺他们白天的时候一直在查这家华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结果却意外发现竟然是之前得狂犬病死掉的那个李珂的公司，这就很难不把这个案子和天行者联系到一起了。
可到目前为止，局里的网监还没有发现网上出现任何跟此案有关的视频，所以这个案子到底和天行者有没有关系……徐砺他们也有些拿不准。
而那名死者的身份则是这家生物科技公司的普通职员，名叫羡宇，最奇怪的是这个羡宇才入职不到三个月，刚刚转为公司的正式职员。
徐砺派人把这个羡宇从里查到外，就连他小学是在哪个学校就读的……都查的一清二楚，结果却发现这个羡宇的底子干净的很，和之前那个李珂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以至于袁牧野有些怀疑这个案子会不会根本就和天行者没有什么关系呢？因为以天行者的做案风格，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对这种“小白”下手的。
再次站在冷链车的厢门前，袁牧野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虽然徐砺已经告诉他之前的大片冰血早就被技术组的人提取走了……
还和之前的套路一样，徐砺把车厢门打开之后，就一个人站在车下等着，袁牧野则独自走了进去。因为考虑到车上还有什么遗漏下的线索，所以车上的温度一直保持和案发前一样的低温。
袁牧野上车之后，先是站在门口处感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觉自己并没有出现上次的症状后，这才仔细的看了一圈车厢里的情况……因为上次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案发现场。
虽然袁牧野一开始上车是抱着试试看自己会不会失控的心态上来的，可当他走进车厢后很快就把这事儿直接抛入脑后了，迅速投入到了侦查工作中……
这一台大型冷链车，通常都是负责一些跨省的疫苗运输工作，冷链车的车厢长8.6米、宽2.4米、高2.45米，车厢共有两个门，一个是侧面的小门，一个则是后面的双开大门。
死者羡宇被发现时的位置是在车厢的最里面，靠近侧门的位置，可他身下的血却一直流到了车厢后面的双开门前面，这就证明死者当时应该不是在尸体所在的位置中的刀，否则车厢里的血是不会流这么远的……当然了，如果车厢地面不平的话则另当别论了。
就在袁牧野一点点的分析着这车厢里的所有细节时，突然一个人影向他走了过来，袁牧野本能的回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的男人正背对着自己，一手捂着左侧腰间不停的往后倒退着。
袁牧野本能的闪到了一旁，给对方让出了一些空间。看这人的穿着应该就是羡宇没错了，只可惜袁牧野没有看到是谁捅伤的他，因为羡宇残留在冷链车上的思维气场被撕裂了，剩下的一半应该留在了冷链车最初停车的地方……
羡宇在被捅伤的初期并没有马上死亡，可他当时非常的惊慌，不停的用手拍打着车厢门求救，在得不到任何回应之后，他就捂着腰间的伤口踉跄着往车厢的最里面走去。
可能是因为那个位置最靠近驾驶室，他应该是想在那里继续怕打车厢求救……但他之后就渐渐失去了意识，几乎连坐都坐不住了，最后整个人无意识的趴在了车厢里，直到死去。
随着羡宇的断气，袁牧野眼前的所有幻境立刻就消失不见了，他有些遗憾的走下车对徐砺说道，“能不能把冷链车开回之前发现尸体的地方？”
徐砺听了就有些为难的说道，“这车可是冷链车，咱们全局上下也没有一个能开冷链车的驾照啊，把它弄回来还是我们找拖车拖过来的呢！”
袁牧野一听也是，就只好无奈的说道，“行吧，那咱们先去看看叶法医那边有什么线索了。”
二人走进法医室的时候，就看到叶屺巍正一脸疲惫的坐在电脑前写着尸检报告，他闻声抬头一看，见来人是袁牧野他们，就示意他们两个先坐一会儿，然后就又继续敲击起了键盘。
因为害怕打扰到叶法医的工作，所以袁牧野和徐砺就那么一直“大眼瞪小眼”的坐在旁边等着，直到叶屺巍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预示着他手里的工作已经完成时，徐砺这头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叶屺巍将尸检报告打印出来后，就直接递给了徐砺说，“羡宇是窒息死的，根据尸检结果，他在中刀的时候车厢里的温度应该还没有那么低，所以他即不是冻死的；也不是失血过多死的……而是缺氧导致的窒息死亡。”
之后叶屺巍又近一步的解释道，“冷链车厢属于一个非常密闭的空间，里面的含氧量是极其有限的，如果死者当时比较镇定，那么他在车里的氧气消耗就会相对慢一些，反之则会消耗的很快。死者在消耗车厢内氧气的同时，还会呼出二氧化碳，他的身体就会渐渐出现呼吸困难、精神恍惚、眩晕等症状……直到丧失意识后死亡。”
这时袁牧野就回想起自己之前在车厢里见到的那一幕画面，当时的羡宇的确非常恐慌，他不停的在拍打着车厢门，同时还大喊大叫……这才进一步加快了他死亡的时间。
徐砺这时一边看着手里的报告，一边沉声问道，“凶手冷冻尸体是为了混淆羡宇的死亡时间吗？”
叶屺巍听后点点说，“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么做痕迹有些太明显了，很容易就会被警方识破……不像是个老手干的。”
袁牧野也同意叶屺巍的观点，于是就随口问道，“除去尸体被冷冻的因素，你们推测出的死亡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叶屺巍想了想说，“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昨天晚上的20点到21点之间……”
袁牧野听后就伸手拿过徐砺手里的尸检报告说，“死者左侧腰间的伤是被什么捅的？”
“看伤口的大小应该是把手术刀，一共捅了3刀，深浅不一，且没有伤到什么重要脏器，说明凶手当时应该有些慌乱。”叶屺巍沉声说道。
袁牧野听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徐砺说，“冷链车查了吗？”
徐砺说，“查了，的确是华生科技旗下的一台运输疫苗的冷链车，据负责人沈易远说，羡宇在年前曾经负责一批流脑疫苗的押运，可是他在将疫苗送到指定接收地之后就连人带车一起失踪了，这其中也包括冷链车的司机。”
袁牧野一听就眉头微蹙道，“一起失踪了？那他们报警了吗？”
“没有，据沈易远说是因为这段时间正好放年假，公司还以为司机开着车回老家过年去了呢，所以也就没怎么当回事儿。可之后我们联系了司机老家那边儿的同事，发现他在过年期间一直都没有回过家。”徐砺说道。
袁牧野听了就追问道，“司机的情况你们查清楚了吗？”
徐砺听袁牧野这么问，就拿出手机翻了翻说，“司机叫楚明，在华生科技工作很多年了，始终都是负责这条线路的药品运输，同事对他的印象大多不错，就是老实人一个。对了，那个李珂在出事之前所负责的销售线路都是楚明在跑……”
袁牧野听后心里一阵疑惑，虽然这个案子从表面上看肯定和天行者脱不了干系，可从作案的风格上又极不附合他一贯的手法，毕竟之前那些案子他可从来不会亲自动手杀人。
叶屺巍这时见袁牧野一直阴沉着脸没说话，就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反正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就算咱们全都在这里熬通宵……想不明白的地方还是想不明白。”
徐砺一听也是，于是就拍了拍袁牧野的胳膊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谁知叶屺巍听了却笑着对徐砺说道，“不用了，徐队你去忙吧，我顺路送他回去就行了……”
袁牧野听了就在心里暗想，他们两个的家根本是两个方向，从来就不顺路成吗？可袁牧野嘴上却什么都没说，而是笑着和徐砺告辞，并且嘱咐他等到华生科技的人来开走冷链车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把车再开回案发现场一次。
回去的路上，叶屺巍冷着脸说道，“徐砺怎么又去找你了？”
袁牧野笑了笑说，“大家都是朋友，帮个忙而已……”
“就你好说话，一次两次还可以，总不能一遇到案子就找你吧？我看实在不行直接把你聘回来当调查顾问算了！”叶屺巍没好气的说道。
谁知袁牧野听后却沉声说道，“我没想过再干警察……”
叶屺巍愣了一下，旋即就笑着说道，“行吧，那以后我要是遇到什么疑难的案子也找你回来，让你过过查案子的瘾。”
袁牧野听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回到家之后，袁牧野躺床上还在回想着今天的案子，他始终都感觉这个案子不像是天行者干的，却似乎和他又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只是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
一夜无眠，袁牧野早起在吃黑曲奇的时候就接到了徐砺的电话，说他们六队的同事找到那名和羡宇一起失踪的司机了……
袁牧野刚想夸徐砺他们查案效率快，结果一听才知道，原来是早上的时候接到的报警电话，说是有人吊死在了他们公司的库房里，死者正是失踪了几天的楚明。
这次的现场对于袁牧野来说，可要比上一次强太多了，除了楚明的尸体和他在临死前尿在裤子上的一泡尿之外……剩下的就干净得一滴血都没有了。
袁牧野赶到的时候，楚明的尸体已经被人从上面弄了下来，叶屺巍正蹲在地上做初步的尸检，见袁牧野来了，叶屺巍就冲他微微点头，然后就低头继续手里的工作了。
袁牧野则先是四下看了看，发现这个库房里很空旷，除了一些空的纸箱子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可就在他抬眼看向头顶时，却发现库房的左上角有个摄像头。随后徐砺就和袁牧野一起找到了库房的负责人，让他调取了案发当天库房里的监控视频。
根据监控视频显示，楚明是在大年初一，也就是昨天晚上一个人来到了库房里，用随身携带的一捆打包带上吊自杀了，整个自杀过程只有楚明一个人在现场，中间没有其他任何人出现过。
在徐砺他们询问库房负责人的时候，对方不停的说楚明肯定是因为冷链车丢失的事情才一时想不开的！同时他也告诉徐砺说，其实楚明家里的条件特别不好，他更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这时叶屺巍那头儿的工作也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于是他摘下手套走到了袁牧野的跟前说，“死者的手脚都有被捆绑的痕迹，在死之前应该曾经被人拘禁在了什么地方……”
一旁的徐砺听了就沉声说道，“看来这就是他春节其间失踪的原因啊！”
“他一个司机能得罪什么人呢？为什么会拘禁了他之后又把他放了呢！？既然已经重获自由了……他又为什么要去自杀呢？”袁牧野有些不解的说道，随后他又转头问徐砺，“楚明家里是什么情况，一个大活人失踪几天了都没有人报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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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砺一听就叹气道，“他家的情况我们之前也向当地的同事多少了解了一些，的确像那个库房负责人说的那样，家里的条件特别不好，妻子常年生病，为了多挣点钱，楚明经常在节假日跑一些加急的活儿，所以他家人还以为楚明春节出去送货了呢。最要命的是，他刚刚上高中的女儿前段时间还被查出了白血病，可能楚明是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自杀了吧！？”
袁牧野听后却摇头说，“应该不会……他现在是家里唯一一个健康的人，如果他轻易就选择了自杀，那剩下的母女俩该怎么办呢？而且通常情况下因为绝望而自杀的人，往往都会带走他心里最放心不下的人，不想让对方继续留下来受苦。”
徐砺听了点点头说，“这家华生科技在除夕和初一接连死了两名员工，这中间肯定不只巧合那么简单……可视频里的楚明又的确是自杀死啊。”
袁牧野这时就冷笑一声说，“天行者想让一个人自杀的办法可多得是……和之前的羡宇相比，我反到是觉得楚明的死更像是出自他的手笔。”
徐砺一听就吃惊的说，“不能吧，这个楚明的口碑还不错啊，而且他不过是个司机，和李珂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犯得上让天行者出手吗？”
袁牧野想了想说，“天行者杀人一向和要杀之人的身份地位没有关系，主要是看他们做过的恶行来定生死。不过也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个楚明怎么看都是个老实人，他会因为什么而成为天行者的目标呢？”
可徐砺却不赞同袁牧野的观点，“这个楚明是不是天行者杀的还有待商榷，毕竟到目前为止，天行者还没有上传任何视频影像，所以这个案子还不能这么早的盖棺定论。”
谁知就在二人争执不下的当口，徐砺的电话却突然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队上打来了，说是局里来了两个报案的，自称他们是之前冷链车案中死者羡宇的同事，还说羡宇的死极有可能是和华生科技的假疫苗案有关。
徐砺和袁牧野一听就赶紧赶回了局里，见到了那两个人。原来他们是一家自媒体网络平台的记者，近两年来他们一直在跟踪报道一起假疫苗案。
而羡宇生前和他们都是同事，为了拿到一手的资料，羡宇就卧底到华生生物科技公司做实习职员，搜寻这家公司的犯罪证据。
就在三天前，羡宇曾经电话通知他们二人，说自己马上就要接触到公司的核心运作了，届时他一定会拿到一个猛料，一次性揭开华生科技的所有黑幕。
可那却是他们二人最后一次和羡宇通话了，因为在那之后，羡宇的手机就再也打不通了。紧接着他们就在羡宇父母那里得知了他的死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二人这才赶紧来到公安机关报警。
徐砺和袁牧野听后全都有些吃惊，因为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个羡宇竟然还有第二重身份！袁牧野更是揶揄徐砺道，“这你们都没查到？”
徐砺一听就解释道，“我只派人查他近期的一些情况，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个卧底记者啊！”
如果这两个作自媒体的家伙没有说谎的话，那这个羡宇的死就百分百和天行者没有关系，因为毕竟在某种层面上说，他们两者的目的非常接近……袁牧野可不相信天行者会因为让一个记者先拿到了最新内幕就杀人灭口。
现在的问题是，随着羡宇双重身份的曝光，新的问题则接踵而来，那就是他到底查到了什么样的内幕，会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呢？
之后袁牧野和徐砺商量了一下，他们两个都一致认为想要查出羡宇到底查到了什么黑幕也许不太容易，可查他这三个月里和什么人接触过，做过什么样的工作之类的……应该不是问题，于是他们当天下午就赶到了华生科技，结果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这么大个公司，怎么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啊！”徐砺一脸牢骚的说道。
袁牧野听了就好笑的说，“你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们警察叔叔一样辛苦呢？大过年的还加班？！”
徐砺听后就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脑袋说，“估计得等到初六才能正式上班，这可真是急死人了！”
袁牧野这时站在公司的玻璃门前往里看了看，然后神秘一笑说，“我看未必……”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有本事找到这里的员工吗？”徐砺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袁牧野听后就指了指公司布告栏上贴的一张纸说，“那上面有人名和联系方式……”
“扯呢吧，这谁能看清到底都写了些什么啊！”徐砺没好气的说道。
袁牧野有些得意的笑道，“我要是能看到怎么办？”
徐砺一听就说，“那以后我就管你叫哥！”
袁牧野听后就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相机功能，然后将焦距调到了50倍……
徐砺见了默默的在心里骂了声，“靠……”
“叫哥！”
“等我哪天高兴的……”
之后他们根据那张表格上的人名和联系方式，找到了华生科技里的几个普通职员。当然了，徐砺他们肯定不能打听那些所谓的内幕，只是单纯的询问了对方一些关于羡宇日常工作的事情。
比如他来公司这段时间的表现，都负责一些什么样的工作，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在实习期间的直属领导是谁？因为这只是一些常规问题，再加上又是警察询问，所以基本上都如实回答了。
随后徐砺的人就将这些人的笔录综合了一下，得出了一些对他们来说还算重要的线索……
首先一个线索就是羡宇在进入华生科技的最初，带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珂……结果羡宇没跟李珂几天她就出事儿了！
随后李珂的这摊子业务就全都划到了她之前的上一级领导沈易远的手里，因此羡宇也就直接转到了沈易完的手下工作。
也就是说这个羡宇在进入华生科技之后，在工作上接触最多的领导就是李珂和沈易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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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公司里的其他人对羡宇的态度也不尽相同，都认为这小伙子很聪明，虽然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一行，可业务能力却不弱，学什么都能很快上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沈易远一开始好像还不怎么待见羡宇，好几次都想把他和其他实习生对调一下，可因为沈易远手低下能干事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李珂又出事了，所以他只能将羡宇暂时留在了销售部。
这次节前的配送货量大，要去的省份也多，本来应该是沈易远亲自去的……可是在出发前沈易远却突然说自己家里有事儿，所以这才临时让刚刚转正的羡宇负责跟车。
正常情况下，羡宇和楚明应该是在腊月二十八当天返回公司报到，可他们两个人那天既没有回来报到，也没有电话通知公司他们的去向。
因为当时正值春节，又加上那天是年前最后一天上班，所以大家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过节上……虽然也有人将这事报告给了沈易远，可得到的答复却是楚明可能是直接回老家过年了，有什么事情等到节后再说吧。
袁牧野看完了徐砺他们对名单上几个员工的询问笔录后，感觉这个沈易远的问题非常大，于是就建议徐砺他们应该好好查这个人，如有必要应该把人直接带回来调查。谁知警方找到沈易远家的时候，他的爱人却说沈易远出差了，说是初五以后才能回来……
办公室里，袁牧野站在白板前把和华生科技有关的所有关联人员全都写在了上面，加上之前得狂犬病死掉的李珂，现在已经有三个人因此事而死了。
当初李珂出事儿的时候，袁牧野就知道她的死仅仅只是个开始，可羡宇和楚明的死却有些不太合理的地方。还有那个沈易远，这个家伙在过年前就家里、公司两头儿骗，结果现在人还失踪了。
袁牧野这时放下手里的白板笔道，“冷链车之前的行车记录查了吗？”
徐砺想了想说，“腊月二十八之前的行车路线没有什么异常，可回到北都之后就有些反常了，他们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回公司报到，而是直接拐进了一条没有交通监控的乡道上……直到除夕晚上才又在开发区那片空地附近发现了冷链车的踪迹。”
袁牧野听了就点点头说，“也就是说这台冷链车失踪了两天两夜？等它再出现时羡宇的尸体就已经在车了。”
徐砺叹气道，“只是不知道羡宇是在冷链车开到开发区的空地之前死的还是之后死的？”
“把车开回去就知道了……”袁牧野沉声说道。
徐砺听后就咬牙说道，“成，我现在就给你找司机去！”
两个小时后，一个长得有些獐头鼠目的家伙出现在了徐砺的办公室里，他一进来就苦着脸说道，“徐队，我早就从良了，你怎么还找我来局子里啊！”
“少废话，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儿！驾照带了吗？”徐砺没好气的说道。
那家伙点点头说，“您吩咐的我怎敢不从啊！你说吧，要我开什么车？！”
徐砺这时就转头对袁牧野说，“这是老五，他能开冷链车……”
路上的时候，老五一直逼叨逼说个没完，“徐队，你别看我能开货车，可这冷链车我还是第一次开，我可先把话说在前面，我只会开车，至于这车怎么调温度我可不会！”
听得徐砺一脸的不耐烦道，“你哪儿来这么多话，赶紧把车给我开到刚才导航的那个位置……”
他们三个人到的时候，那片空地上比初一那天多了几堆砂石，工地上的几个工人一看装过死人的冷链车又开了回来，立刻脸色惊恐的围了上来。
徐砺下车后亮出证件，让工人和老五先站在50米开外等着，以免破坏了案发现场。
袁牧野听后就看向徐砺，心想这位大队长忽悠起人来真是半点也不心虚啊！这地方现在早就被一堆一堆的砂石占满了，还哪来的什么破坏不破坏啊？
现场清空之后，徐砺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转头对袁牧野说道，“我过去找工人们聊聊，你忙完了就给我打电话。”
徐砺走后，冷链车方圆50米的区域里就一个人都没有了，袁牧野很快就静了下来，仔细的感受着周围的环境。这一次他没有着急上车，而是站在冷链车的旁边耐心的等着……
刚才徐砺已经让老五把冷链车尽量停在了之前的位置上，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将已经撕裂的思维气场拼接上吧……随后袁牧野就在车厢后门那儿站了一会儿，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突然，一个声音从冷链车的左侧传来，“我要去报警！那个人抓走了楚哥！”
“不能报警！”另一个声音大声吼道。
“不能报警？为什么不能报警？！”第一个声音诧异的说道。
“我说不能报就不能报，羡宇，你别忘了自己刚刚转正！”第二个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这时一个身穿白衬衣、黑西裤的男人出现在了袁牧野的视线里，他一脸怒容的推搡着另一个中年男人说，“沈易远，你是不是疯了？我刚才说了，那个家伙抓走了楚哥！咱们总不能不管楚哥的死活吧！”
袁牧野一听，原来那个中年人就是失踪的沈易远啊，看来他就是杀死羡宇的凶手了。
就见沈易远冷哼一声说，“这年头儿能管好自己就已经不容易了，我可没有义务去管别人的生死！”
羡宇一听就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楚明是你的同事，是你的员工！沈易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烂事儿！怎么？你不敢报警是不是害怕警察查到什么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沈易远脸色阴沉的问道。
羡宇听后就冷笑一声说，“我自己有眼睛，还用别人说吗？楚哥说李姐的死就是报应！是报应你知道吗！？”
“你给我闭嘴！楚明都跟你说什么了！”沈易远怒不可遏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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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宇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于是立刻有些惊慌的说道，“楚哥什么都没说，沈经理，你们的那些事情我不感兴趣，可现在楚哥被人绑架了，咱们必须要报警才行！”
沈易远听后眼中露出了一丝阴毒之色，可嘴上却突然顺着羡宇的话说道，“走吧，那咱们先去附近的派出所一趟，如果警察也找不出是谁绑了楚明，那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羡宇见沈易远同意先报警了，于是就面露喜色道，“好，那咱们现在就开车过去吧！”
谁知沈易远听了却摇头说，“不能开冷链车过去，咱们要先把车送回公司的停车场，然后再开我的车去派出所报案。”
羡宇信以为真，便放下了对沈易远的戒心，转身就要往驾驶室走，谁知就在这时沈易远突然对羡宇说道，“对了，你先把车厢后门打开，我把驾驶室里的一盒药先放在里面。”
羡宇当时根本没想到沈易远会对自己动了杀心，于是就来到车厢后面开门，然后自己先跳上去后等着沈易远去驾驶室里拿药。
可就在羡宇弯下腰准备去接沈易远递过来的那盒药时，对方的手中却突然多了一把手术刀，对着羡宇的左则腰间就胡乱刺了几下！羡宇一脸惊愕的捂住伤口向后退去，沈易远借机关上了车厢后面，然后从外面将其锁死……
接到袁牧野的电话后，徐砺和老五就赶紧跑了回来，因为有老五在场，所以袁牧野当时只对徐砺说，“先把车开回去再说！”
徐砺多精明啊，自然知道袁牧野在想什么，于是就转头对老五说，“行了，把车给我原路开回去你就完活儿了！”
等他们回到局里，打发走了老五之后，袁牧野才沉声对徐砺说，“羡宇是沈易远杀的……”
徐砺听后叹了一口气说，“这老小子要疯啊！那他为什么又失踪了呢？难道是害怕杀人的事情暴露，自己先跑了！？”
袁牧野听了就摇头说，“这年头儿走到哪里都要实名制，沈易远能跑哪儿去啊！？再说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啊！他又不知道你们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而且你不是说初一那天警方还联系过他吗？他当时虽然骗家里说自己在外地出差，可却并没有失联，不论是公司的人还是他爱人都是可以联系上他的，可现在他却突然音信全无……这就说明沈易远肯定不是失联这么简单了。”
徐砺这时就一脸疑惑的说，“他既没有跑路，也不跟家里人联系，这说明什么？”
袁牧野想了想道，“说明……他也被人控制了？”
此言一出，袁牧野就和徐砺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天行者！”
袁牧野点点头说，“假设天行者最初的目标是楚明和沈易远，可是他在抓了楚明后发现跟车的人是羡宇不是沈易远会怎么样？”
徐砺这时接茬说道，“他应该会放了羡宇，结果羡宇在回去求救时遇到了沈易远，后者为了不让羡宇报警所以就杀了他！”
袁牧野听后将目光再次落回了白板上的几个名字，琢磨了一会儿道，“又或者说沈易远根本就知道天行者可能会对自己出手，同时他也知道了羡宇的真实身份，所以这才让羡宇临时替自己跑上这一趟！对方如果被天行者杀了，那就是一箭双雕，既可以除去羡宇这个卧底记者，又可以解决近在眼前的杀机。”
徐砺听袁牧野分析完之后却摇头说，“不对吧，天行者又不是傻子，换人了还不知道吗？”
“天行者当然知道了，问题是沈易远不知道天行者会用什么办法除去他和楚明啊！估计他也只是想赌一把，所以才一边对家里人说自己出差了，另一边对公司的人说自己家里有事，然后躲起来看着接下来事态怎么发展。”袁牧野说道。
徐砺听后道，“那就算天行者不小心误杀了羡宇，可这也不表示沈易远从此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呀，万一天行者再杀个回马枪呢？”
袁牧野一听就轻笑道，“这不是还有你们这些警察呢嘛？沈易远赌的就是天行者在杀了两个人之后不敢再轻易出手了！”
徐砺听了就冷哼道，“那是他太不了解天行者了，看来这一次他输定了，对方还是杀了他一个回马枪。”
袁牧野点点头说，“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沈易远的消息了……”
果不其然，转天下午徐砺那头儿就传来消息说沈易远找到了！
袁牧野一听就忙问徐砺，“是死是活？”
徐砺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还是活着的，不过再过一会儿可就有些不太好说了！”
“什么意思？”
“你赶紧过来就知道了！”徐砺道。
当袁牧野赶到徐砺那儿时，他们所有人都在会议室里看着投屏，他走进去一看发现大家正在看网络直播呢，只不过这个主播有些特别，正是前两天失踪的沈易远。
虽然徐砺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去查这个IP地址了，可是按照天行者以前的套路，警方能查到才怪呢！而与此同时，沈易远则在直播间里开始历数起自己这些年做过的那些缺德事儿……
“我曾经用假疫苗替代真疫苗发货……还有几次疫苗出厂检测不合格，可为了不违约，我还是直接发货了！还有……就是在运输疫苗的过程中，曾经因为冷链车出了故障，高温暴露了几批次的乙脑疫苗……”
六队的几个同事听了都低声骂道，“这也太缺德了吧！也不知道害了多少家庭的小孩？！”
袁牧野听了就在心中暗想，的确是有点太缺德了！每个孩子都是一个家庭里的希望，如果因为注射了假疫苗而致残致死……不用想都知道后果有多可怕。
就在沈易远说完自己这些年的罪孽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在场的人见了全都心中一凛，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老对手天行者。
虽然一直以来天行者始终都戴着一个白色的面具，仅仅只露出一双眼睛，可不知道为什么，袁牧野却能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一丝淡淡的悲凉。
当天行者把双手放在沈易远的肩头时，吓得他身子猛得一震，瞬间就动作僵硬了起来，看来这个沈易远是真的很害怕……
这时就听天行者用一种非常怪异的声音在沈易远的耳边轻声问道，“你当初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沈易远几乎快被要吓尿了，他颤声说道，“我错了，我愿意坐牢，我还愿意把所有钱全都拿出来补偿他们！”
天行者听了就冷哼一声说，“你以为什么样的错误都能用钱来弥补吗？”
沈易远一听就近乎哀求的说道，“求求你了，别杀我，我家里还有父母和妻儿，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有父母妻儿，难道别人就没有吗？他们的家庭就是不是家庭吗？”天行者突然暴喝道。
袁牧野听得出来，天行者的声音应该是用变声器处理过的，毕竟就算他再怎么嚣张也不敢轻易使用自己的声音来挑衅警方。
这时袁牧野就在徐砺的耳边悄声说道，“这不会还在现场直播吧？”
徐砺听了就压低声音说道，“怎么可能？我早就让网监给掐了，现在只能在咱们局里的内网看到……这要是直接播出去那还了得？”
袁牧野听后松了一口气，然后轻声对徐砺说，“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警方很有可能在短时间找不到沈易远的准确位置……”
徐砺一听就有些发愁的说道，“这才是目前最大的问题，你说咱们总不能眼看着沈易远就这么被杀，却什么都做不到吧？”
这时就见天行者拿出一把手术刀轻轻的贴在了沈易远的脸上说道，“这刀你还认识吗？”
沈易远惊恐的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吓的闭上眼睛说，“我……我不认识。”
天行者顿时低声笑道，“你不老实哦，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认，又怎么让我相信你有悔意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就见沈易远下意识的转了转眼睛，然后颤声说道，“其实我也是受害人，我是被李珂这个女人拉下水的，最早的几次高温暴露事件都是她让我不要声张的，楚明也是她收买的，羡宇这小子用这些事情勒索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袁牧野听了不禁在心时一阵冷笑，还真是厚颜无耻的到了一定的境界啊！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以为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死人的头上就没事了呢？
天行者听后也冷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以为李珂和楚明都死了，你就可以死无对证了吗？这一点你可不如李珂和楚明他们！最起码他们在死之前是真的后悔自己做的事情，可你呢……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要不咱们一起看看楚明和李珂死前都说了什么吧！”
天行者说完就拿出一台笔记本，然后点开了里面的一段视频，已经自杀的楚明出现在视频里，他痛哭流涕的说道，“是沈易远威胁我，说如果我说出去就别想在公司里做了，我爱人当时病的很严重，正是需要钱治疗的阶段，如果我在那个时候失业的话，那我们一家人就全完了。我是真的不敢说啊！后来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给爱人看病，我当时实在是太需要这笔钱了，于是就收下了。这都是报应，我不该这么做的，我更不该拿那些钱……害了那么多孩子还有他们的家庭。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我女儿就是因为我作孽太多才会得白血病的，这一切都是报应啊！如果可以，就让这些罪孽都报到我头上吧，不关我女儿的事啊……”
视频播放到这里时，天行者啪的一下合上电脑说，“怎么样？还用我再放放别人的吗？”
此时的沈易远早就已经抖如筛糠，吭哧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天行者见了冷声说道，“我杀人一向都有自己的原则，可今天为了你，我愿意打破这个原则……”
袁牧野听后顿时心里一沉，预感到天行者这一次可能会亲自动手了。说实话，袁牧野的心里其实一直都不愿意看到天行者这么干……因为这就意味着他正一步一步的走向疯狂。
的确，天行者始终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一些游走在法律之外的恶人，这些惩罚看上去虽然大快人心，可时间长了一定会让他慢慢沦陷，最后彻底变成一个疯狂且没有理智的魔鬼。
正如尼采的那句话一样，“你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袁牧野相信这个天行者应该是个心中充满正义感的人，他在变成天行者之前也一定曾经想要通过一些正常的手段去捍卫自己心中的正义……但显然他没有成功，所以才会一步步的变成了如今这个同样游走在法律之外的天行者。
可事事难料，事情并不会永远都按照他的计划发展……羡宇就是个例子，袁牧野相信他的死应该大大超出了天行者的预料。虽然他是被沈易远杀死的，可谁又能说不是因为天行者的计划导致了他的死呢？
如果天行者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下去的话，那他终有一天会失控，甚至会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也成了他当初最最痛恨的那一种人。
徐砺那边还在不停的打着电话，想要查出直播间的IP地址，可却正如袁牧野之前料想的一样，那仅仅只是一个国外的假IP而已……
此时此刻直播间里的杀戮已经开始了，天行者用手里的手术刀在沈易远的身上看似很随意的戳的几下，可那些细小的伤口却迅速开始往出流血。
与此同时，会议室里的几个人也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毕竟“勘察案发现场”和“看凶手现场杀人”不是一个概念。
徐砺这时就立刻对身边的小王说道，“快去把叶法医叫来！”
不多时，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叶屺巍端着一杯热咖啡走了进来，袁牧野回过头看了一眼说，“天行者刚刚戳了沈易远几下……”
叶屺巍闻言就走近仔细看了一眼沈易远身上的几个出血点，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沈易远死定了，天行者看似随意的几下，实则是刺破了他身上的几处大血管，照这个血流速度，沈易远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徐砺一听就忙问道，“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最多十分钟……”叶屺巍阴着脸说道。
袁牧野听后心里一沉，才十分钟……别说现在不知道具体的地址了，就算直接告诉警方沈易远现在在什么位置，十分钟也根本来不及赶过去救人就死透了。
沈易远似乎也预感到了自己就快要死了，却还是不太甘心的拼命挣扎，情绪激动的对天行者吼道，“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知道你是个医生，求求你快给我止血吧！”
沈易远的这句话无疑是给了袁牧野他们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其实这一点袁牧野他们早就猜到的，只是一直没有证据能证明……现在沈易远突然抛出了这么一句话，也算是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事实证明，沈易远连十分钟都没有坚持到就休克了，到最后天行者只是安静的来到镜头前，轻轻的按下了暂停键……整段直播就结束了。
虽然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可目前为止警方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找到天行者。事后袁牧野和徐砺曾经咨询过叶屺巍的意见，问他对天行者有什么看法。
叶屺巍想了想说，“天行者具有一定的医学知识，因此就算他不是个医生，也应该从事的是和医疗相关的职业。”
徐砺听后就扶额道，“难道一边是白医天使，另一边却是风衣恶魔吗？！”
袁牧野这时就叹气道，“天行者改变了他以往的作案风格，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叶屺巍听了就好奇的说，“为什么这么说？”
袁牧野道，“怎么说呢，他最初的几起案子手上从不沾血，可刚才他亲手杀了沈易远，这不论是在他的思想上还是在犯罪手段上都是一种升级。说白了就是我们的对手正在进化，再这样下去，他会变得越来越为所欲为，甚至于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心中的那些杀戮了。”
徐砺和叶屺巍听后谁都没吱声儿，应该是都在分析袁牧野说的这个可能性吧……
下班的时候，叶屺巍送袁牧野回去，一路上他们二人始终没说话，似乎全都满腹心事，直到叶屺巍将车子停在袁牧野家巷子口时，袁牧野才沉声说道，“回去后抓紧时间休息吧，等找到沈易远的尸体以后就又够你忙的了……”
叶屺巍听后就点点头说，“嗯，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叶屺巍的车灯消失之后，袁牧野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他一脸凝重的回到屋里，然后颓然的瘫坐在了沙发上。这时金宝凑了过来，想看看他这个不怎么称职的主人怎么了？为什么今天看起来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呢？
袁牧野见了就轻轻摸了摸狗头说，“金宝，你觉得叶屺巍这个人怎么样？”
金宝当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否则不就成精了吗？袁牧野为自己的幼稚感到可笑，然后就无奈的起身给狗东西开了一盒罐头……
他低头看着金宝吃的津津有味，瞬间想到这些罐头一般只有叶屺巍这种对任何事情都很讲究的人才会去买，不像他，就是大老粗一个。
可即便是他这个大老粗，却也发现了今天直播时出现的一个致命的漏洞。也许别人未必能发现，可袁牧野和叶屺巍走的太近了……
当初袁牧野在叶屺巍家中看到那半张“风衣照”时，心里只是稍微有些疑惑，可这种疑惑稍纵即逝，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可今天下午天行者来了个“直播杀人”，却恰恰在袁牧野的面前暴露出了问题。
因为就在直播快要结束的时候，天行者曾经走到镜头前伸手按下暂停键，别人也许没有注意到，可袁牧野却看得清楚，他左手带了一块瑞宝经典款男表。
而不幸的是，袁牧野曾经在叶屺巍的手腕上看到过一块一模一样的手表……最重要的是当时手表的指针是在12点45分，可当时他们看直播的时间则是17点23分。
袁牧野可不相信天行者会戴着一块时间不准的瑞宝手表在身上，所以这只能说明那段直播其实是提前录好再播放的……
同款的风衣、同款的手表、掌握专业的医学知识、有些熟悉的目光，用直播制造不在场证据，还有袁牧野在案发现场唯一一次遇到天行者时的情景……这一切的一切，矛头全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袁牧野心里清楚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几个巧合凑到一起就不是巧合。这也是为什么袁牧野在看到天行者亲自杀掉沈易远时，内心那么沉重的主要原因……
一个从小受过良好教育，同时掌握医学和法律两种知识，外表帅气、待人平易近人的叶屺巍怎么可能会是天行者呢？！这个问题袁牧野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如果放在平时，袁牧野通过这些线索早就已经能够锁定凶手了，可如今他却犹豫了……也许是因为嫌疑人的身份特殊，所以他必须谨慎再谨慎才行，因此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徐砺手表的事情。
当天晚上袁牧野几乎一宿没睡，他将之前所有跟天行者有关的案子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同时再仔细回想当时叶屺巍在什么地方，是否有什么不在场的证明。
可袁牧野越想头就越疼，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对叶屺巍是天行者这件事始终都非常抵触吧，他甚至希望这一次是自己判断错了。
因为在情感上，他不愿意相信叶屺巍就是天行者，可理智却告诉他，叶屺巍是天行者的概率远远大于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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