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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牧野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于是他就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洗过之后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变得多好,他依然感觉好像是哪里不太对劲。

    这时女人从门口探头进来说,“磨蹭什么呢?早饭都快凉了,快点过来吃饭!”

    饭桌上摆着煎蛋和面包,还有一杯热腾腾的牛奶,袁牧野虽然感觉饥肠辘辘,可是却对些东西提不起半点食欲来……

    “你怎么不吃啊?”女人柔声问道。

    “没什么食欲,我实在吃不下……”袁牧野这时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快迟到了,我先走了啊!”

    女人眼中难掩失望的神情,可她最后还是微笑着说道,“那行吧,不过你晚上可要早点回来,我到时候做你最爱吃的油焖大虾!”

    袁牧野几乎是逃也似得走出了家门,可当他站在门外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仿佛他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一样……

    走到楼下的时候,袁牧野看到几个小朋友正在小区的活动区里开心的玩着,两个遛狗的年轻人有说有笑的从他身边经过,这一切看上去全都是那么的和谐,可袁牧野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里明明是他自己的家,可他却像是走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一样。这时袁牧野拿出手机翻了翻,在通讯录中见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叶屺巍、徐砺、杨局、小宋……”袁牧野轻声念叨着。

    到看这些名字后,袁牧野心里多少踏实一点,这的确都是自己认识的同事,可自己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家里的那个女人是谁呢?

    就在袁牧野已经在自家小区里转了三圈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徐砺打来的……

    电话接通之后,就听徐砺扯着嗓门说道,“都几点了还不上班?怎么……新婚生活让你乐不思蜀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袁牧野笑了笑说,“怎么可能?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

    “你先别来局里了,一会儿我给你发个地址,你直接来现场吧!”徐砺说道。

    袁牧野一听就连忙问道,“有案子?”

    徐砺点点头说,“嗯,具体情况等你过来了再说……”

    根据徐砺发来的地址,袁牧野就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现场,到的时候徐砺一脸奇怪的说道,“你怎么没开车来呢?”

    “今早上起来的时候状态不是很好,所以就打车过来了。”袁牧野随口说道。

    徐砺一听就坏笑道,“不会吧,这才几天你就吃不消了?弟妹厉害啊?”

    袁牧野顿时老脸一红说,“一边待着去,赶紧说正事儿,现场什么情况?”

    之后徐砺就带他去了案发现场,只见一具男性尸体正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身上的条纹睡衣已经被血浸透了,一把剔骨刀直插在了尸体的胸口处,致死原因相当明显。

    这时徐砺就指着那具尸体说道,“死者叫王强,今早被人发现死在家中,据楼下邻居说,昨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见到王强的妻子严茹曾经慌里慌张的跑到楼下,当时那个邻居恍恍惚惚间好像是看到了严茹的身上有血……”

    “恍恍惚惚?还好像?那就是不能确定呗?”袁牧野问道。

    徐砺听了就叹气道,“黑灯瞎火的谁能看得那么仔细啊?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严茹当时的确很慌张……”

    袁牧野想了想说,“严茹人呢?找到了吗?”

    徐砺摇头说,“还没有呢,一直在派人寻找……”

    这时叶屺巍刚好带人过来,他看到袁牧野后就点了点头,然后淡淡的说了句,“袁队,新婚快乐。”

    袁牧野听后就很客气的回了句,“谢谢。”

    他们二人这一问一答间让袁牧野心里又是一阵纳闷儿,自己什么时候升了队长呢?还有叶屺巍对他的态度,好像两个人一点都不熟一样。

    这个案子非常简单,根据现场调查和外围的走访可以确认凶手就是王强的妻子严茹……至于杀人动机,其实说出来也挺让人唏嘘的。

    严茹和王强结婚十年了,在这十年当中王强屡次因为一些琐事家暴严茹……头几年的时候严茹还幻想着自己的丈夫能有悔改的一天,可她渐渐发现这根本就是自己的奢望。

    去年年底的时候严茹曾向王强提出离婚,可对方说什么都不同意,还几次三番威胁严茹说,“如果你要离婚那咱们就同归于尽,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你的父母,到时候再自杀!”

    严茹知道王强说得出就做得到,于是就趁他喝醉的机会,用家里的剔骨刀捅死了他……动机、死因和死亡时间全都对上了,现在就差拿到严茹的口供就能结案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袁牧野看着碗里的红烧肉发呆,按理说他早上一口饭都没吃,现在应该早就饿了才对,可他看着碗里的这些饭菜就是死活都吃不下去。

    这时袁牧野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上面竟然显示“老爸”两个字!袁牧野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悸动来,他似乎对这两个字特别的敏感。

    电话里老爸的声音有些陌生,他告诉袁牧野说自己和他老妈刚刚报了个旅游团,明天早上就出发。袁牧野听后就嘱咐他们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立刻给自己打电话。

    挂掉电话后,袁牧野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因为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老爸老妈现在的模样……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这些年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忙碌了一天之后,袁牧野总算是能下班回家了,可当他站在自家楼下的时候,却有一种不怎么想进去的感觉……从自己今天的经历中他得出了几个重要的信息。

    首先他已经结婚了,早上叫他起床的漂亮女人就是自己的新婚妻子。其次就是他现在已经是刑警队的队长了,而老爸老妈的身体还算健康,他们两个人正过着愉快的退休生活。



    父母双全、娇妻在怀、有房有车、前途似锦……这样的人生对于袁牧野来说堪称完美!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都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袁牧野进了家门之后就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油烟味儿,知道是自己的小娇妻正在里面做饭呢,于是他就慢慢的走到厨房的推拉门前,透过玻璃看向那个正在忙碌的女人。

    说实话这个女人很好看,看上去性子应该也不错,可问题是袁牧野到现在都没有想起来自己的妻子叫什么名字?这一点是不是有些讽刺呢?

    白天的时候他有心问问徐砺和老爸,可又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才显的不那么突兀,所以到现在也没闹清楚妻子到底叫什么名子。

    这时妻子关点了灶头的火,然后将一盘油亮亮的大虾盛了出来。她一回头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袁牧野,就微微一笑道,“快去洗洗手吃饭!”

    估计哪个男人见了这样的场景都会感觉内心很幸福的,袁牧野也觉得这样的生活的确不错,可他总是感觉像是在看电影一样,即使眼前的生活再怎么美满,都感觉像是在看别人一样……

    妻子见袁牧野还在发呆,就又催促了他一遍,袁牧野这才回过神来,没话找话的说道,“你今天在家都做什么了?”

    妻子听了就笑道,“还能做什么?收拾屋子、买菜……对了,这个给你看看……”妻子这时将一张纸放在了袁牧野的面前,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怀孕的诊断书。

    一丝怪异感慢慢爬上了袁牧野的心头,他表情有些僵硬的说道,“这么快……”

    妻子一听就脸色绯红道,“讨厌!”

    之后她就收起了诊断书,催促袁牧野快点尝尝自己今天做的这道油焖大虾怎么样?

    袁牧野看着桌上的饭菜,迟疑了片刻道,“老婆,其实……我刚刚在外面查案子的时候和徐砺吃过了!”

    妻子听后脸色一僵,然后轻叹一声说,“那你也不给家里来个电话?白白浪费了我一番心血……这样吧,你吃一只虾怎么样?这样也算我这顿饭没有白做!”

    袁牧野见已经递到嘴前的大虾不知该怎么拒绝,可他却打心里对这些食物特别的抗拒……于是他只好轻轻挡开妻子的手说,“我真的什么都吃不下了。”

    妻子听了一愣,随即就将手里的筷子拍在桌上说,“你怎么回事?我做的饭有毒吗?早上不吃……晚上也不吃!你想成仙啊?”

    袁牧野一听就连忙解释说,“我真的吃过了……”

    谁知听他这么说后,妻子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阴沉,她冷笑一声说,“中午的红烧肉你就一口都没动,袁牧野,你果然和别人不同啊!”

    袁牧野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中午没吃饭这件事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可眼前的这个女人怎么好像是看了单位食堂的监控一样呢?

    “吃一口吧?吃下这一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女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袁牧野见她神情诡异,就连连摇头说,“我说了我不饿……”

    此话一出,女人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了,竟连带着周围的气氛跟着一起变得阴森了起来。到这个时候袁牧野才猛然想了起来,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应该是自己的妻子啊?因为她分明就是已经死了很久的李紫伊!!

    “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袁牧野沉声问道。

    李紫伊这时冷笑道,“你不要问我是谁?更不需要知道这是哪里,你问问自己的心,这里的生活不好吗?”

    想起一切的袁牧野听后就点点头说,“好,这里的生活的确很完美……可他不是实真存在的,假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紫伊听后就轻笑道,“怎么会是假的呢?只要你吃一口这里的食物,这一切都会变成真的,你将永远生活在这个快乐国度,再也没有任何的烦恼了!”

    袁牧野顿时感到有些可笑的说,“假的就是假的,永远都成不了真的,我父母早亡,可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我连他们的样子都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是不会吃这里的食物的,到不是因为我已经识破了这些幻境,而是我真的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这不是你自己许的愿望吗?你们人怎么这么善变呢?!”女人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

    袁牧野听后心中了然道,“原来你是那尊石像啊……对,这些愿望的确是我许的,可我想要的是有血有肉的亲情和爱情,并不是沉迷在虚幻里不能自拔!”

    “这有什么区别?与其追求现实世界中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还不如果留在梦境里更快活……你不喜欢这个女人吗?我可以给你换一个!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我也可以再给你编织一个更加辉煌的人生!怎么样?留在这里好不好?”女人说完之后竟然变成了曾楠楠的样子继续蛊惑袁牧野。

    袁牧野看到对方变成曾楠楠的样子后,实在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困住他的这个东西只能变化出袁牧野记忆里本来就有的人和物,凭空捏造可能不行……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对眼前的曾楠楠沉声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可能留在这样一个虚假的世界当中的,放我离开吧!”

    曾楠楠听后就不再说话了,而是脸色阴郁的盯着袁牧野看了许久,直到袁牧野突然听到有人在耳边叫着自己的名字,他仔细听了听,好像是锻锋的声音……

    紧接着袁牧野就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场景像是打乱的电影片段一样来回的跳帧,那个假的曾楠楠也随着幻境的分崩离析而消失不见了。

    等袁牧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54号几个人全都围在自己的床头,而锻锋则一直轻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离得最近的霍冉一看袁牧野睁开了眼睛,就立刻高兴的说道,“醒了醒了!袁哥总算是醒了!”



    从新回到现实世界之后,袁牧野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重的要沉到床里面一样,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这会儿竟然是在医院里……

    “我睡了多久?”袁牧野声音嘶哑的说道。

    锻锋听后笑了笑,然后一侧身指着旁边几张病床说,“你比他们睡的晚,醒的却比他们都早……”

    这时一个医生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脸吃惊的说道,“醒了一个!?”

    旁边的大军点点头说,“嗯,确实是就醒了一个!”

    随后医生就带着袁牧野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在确定他各项指标全都正常后,才同意他可以出院的。结果袁牧野出院后第一时间又回到了绿州度假村,因为这次他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了。

    当大军他们几人得知袁牧野在梦中的遭遇时,竟全都一脸羡慕,张开更是连连摇头说,“早知道我也去许个愿望了,只要不吃梦中世界的东西,过了干瘾之后就出来呗。”

    谁知锻锋听了却轻哼一声说,“想什么呢?要是你们几个进去了,可就全都赔本赚吆喝了,没一个能醒过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袁牧野这才想起来锻锋之前也许过愿来着,于是就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没想到张开一听就哈哈大笑道,“那块石头压根儿就没收咱们锻队,他今天早上比我起的还早呢!!”

    袁牧野顿时一脸吃惊的说道,“你没有进入梦境?”

    锻锋无奈的耸耸肩说,“我是真想进去看看,也想做一回美梦好好乐呵乐呵,可惜啊……那块破石头可能是看不上我吧?”

    “其他几个人怎么样了?还没有半点醒过来的意思吗?”袁牧野问道。

    大军摇摇头说,“你没看刚才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正好遇到那几个家属围攻主治医师呢,不停的问医生为什么别人醒了,自己家的却没有醒!”

    袁牧野听后就叹气道,“我能醒过来是因为我看穿了自己身处梦境,如果那几个人贪恋美梦……怕是很难自己醒过来。想要救醒他们,就必须要搞清楚那尊石像的具体来历才行。”

    锻锋听了点点头说,“为个好办,我就不信那个地方会凭空冒出一尊石像来,一定是有人什么放在那里的,而且应该还有些年头儿了,实在不行咱们就去查查当地的县志,看看那块地皮在早年间有没有什么人居住过……”

    结果这不查还好,一查还真让他们查出那片林子早在解放前的确曾经有人居住过!据县志记载,当年那一带有一个叫大野的村子,全村上下也就几十口人。

    本来这个村子里的人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虽谈不上富足,却也够吃够喝……谁知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样一个民风淳朴的小村庄却在一夜之间被一场“天火”所吞噬。

    如今看来,当然可以解释那场所谓的天火只不过是一颗陨石高速坠落后正好击中了大野村,所以才引发了“天火”,将全村上下几十口人全都活活烧死。

    可在当时那个年月,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很难理解的现象,所以附近的人们就认为一定是大野村的村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引来了天火。

    但这才仅仅只是故事的前半段,而正真和那尊石像有关的内容却在后半段里……据说当时有不少砍柴打猎的人在途径村子附近时就会莫名的失踪。

    虽然说人最后都被家里找了回来,可却全都被邪祟勾去了魂魄。最后当地的乡绅只好出钱请了道士过来驱邪,并且将当初从天而降的那块“飞来石”雕刻成人形,然后埋在大野村遗址镇压亡魂。

    那本县志上虽然没有那尊石像的照片,可却画了一张很形象的简笔画来代表,那个大脸盘子一看就是袁牧野之前许愿的那尊石像。

    事情查到这里,袁牧野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这东西当年被卖在了地下,那如今又是谁把它从地下挖出来的呢?而且这几个昏迷不醒的倒霉蛋显然是极有目的性的前来许愿,那他们又是听谁说的呢?

    目前看来这一串问题只有等到那几个家伙醒了之后才能搞清楚,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怎么才能把他们几个全都叫醒……

    之后锻锋就把情况和林博士汇报了一下,他听后也对这尊石像极有兴趣,于是就带着仪器过来给石像做了一些检测,发现这尊石像的辐射波长很特别,的确不像是地球上的东西,于是老林就回去赶制了一个特殊的玻璃罩,将石像严丝合缝的罩在了里面。

    再后来奇迹就发生了,医院里的那几个倒霉蛋在石像被罩住后不久就全都陆续醒了过来,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几人昏迷时间过长的缘故,他们竟然将自己在梦中的经历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他们几个之所以会知道这尊石像是可以许愿的,则是由一个姓黄的大师从中指点……结果等袁牧野和锻锋几人按照地址找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位黄大师的店面早就关门落锁了。

    向邻居一打听才知道,说是这位黄大师受仙人指点,去西北方向发展了!

    最后袁牧野他们几个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黄大师绝对有问题,这明显就是出事后跑路的节奏啊?还说受什么仙人指点?这不一听就是在扯淡嘛?!

    虽然说这位黄大师跑路了,可那几个受害人都曾经和黄大师一起合过影,于是警方就用他们几个手机里的照片四处寻找这位黄大师,但却始终没有找到这个人的行踪。

    袁牧野在仔细看过那几张照片之后,震惊的发现那位黄大师的眼睛似乎也有些微微泛黄,难道说黄大师就是黄眼睛?

    而那尊石像则被一直罩着特殊的玻璃罩子锁在了54号的库房里,用林博士的话说,“这尊石像以后准有用得着的时候……可这东西有些邪门,一时半会儿还搞不清楚这东西的作用,所以就只能暂时先将它放在库房里落灰了。”



    事后锻锋也曾经问过袁牧野,“你对梦中的一切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换成大军他们任何一个人估计都不会想出来了!”

    袁牧野听后笑了笑说道,“梦里的饭菜不合我的胃口……”

    锻锋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着骂了句“靠!”

    不过同时袁牧野也很好奇为什么锻锋没有入梦,于是就疑惑的问他,“你许了什么愿望?按理说只要许愿就应该入梦才对啊?”

    没想到锻锋听后却沉声说道,“我的愿望即使是在梦里……那块石头也实现不了。”

    这件事情彻底结束之后,度假村的老板亲自给林博士发来邀请函,希望他们能在度假村重新开业的时候过去小住几天,袁牧野对此似乎没什么兴趣。

    因为在他看来,这件事情表面上虽然已经解决了,可背后将石像从地里挖出来的人,还有那个人间蒸发的黄大师,都暗藏着一个个谜团等待着破解……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一夜的春雨将整个北都市洗刷一新,空气中难得有种露水和青草混合的香味,让人闻了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可就在这种清爽的气息之中,竟夹杂着一丝极不相衬的焦糊味,就像是什么东西烤糊了一样。这时有两个晨起遛弯的老太太路过此地,她们是相约一起来野地里挖蘑菇的。

    “老姐姐,昨晚上下了一夜的雨,这片地里肯定有不少刚露头的蘑菇……”其中一个身材有偏胖的大娘说道。

    另外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听后就笑道,“可不是嘛,所以我赶紧就给你打电话了,要是来晚了可就都被别人挖光了!”

    二人正有说有笑的低头找着蘑菇,白发老太太突然眉头一皱说,“这怎么有股子烧焦东西的味道呢?”

    胖大娘听了就也附和道,“还真是……谁在这个地方烧东西啊?”她正说着呢,一下子就看到不远处好像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就忙说,“老姐姐,我眼神不好,你看那边是个什么东西?”

    白发老太太一听就笑道,“得了吧,你比我小那么多还眼神不好?那我岂不是都成半瞎了?”她说完就看向了胖大娘指手的方向说,“那是什么东西啊?黑乎乎的……我也看不清楚,走,咱们过去看看!”

    结果二人走到近前一看,差一点没被吓个半死,原来那竟是一具烧焦的尸体……

    袁牧野早起遛狗回来的时候就接到了徐砺的电话,说是警方昨天晚上在网上截获了一段视频,里面是天行者发布的最新消息,让袁牧野现在赶紧来局里一趟。今天正好54号也没什么事情,于是袁牧野就跟锻锋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去找徐砺了。

    这一次天行者在视频里什么都没说,他先是放了一段虐猫的视频,视频里一只小花猫被人浑身浇满汽油活活烧死,它在死前痛苦的扭曲着身体、挣扎着发出了一声声刺耳的惨叫……

    相信如果是正常人看到这样一段视频一定会感觉浑身不舒服,可这段虐猫的视频后面竟然还打上了号,说是如果想看更加刺激的视频可以私聊。

    视频播放结束之后,头戴面具的天行者将一张写有虐猫者纸点火烧了,至此视频结束……

    袁牧野在徐砺那里看完整段视频后问道,“就这些了?”

    徐砺点点头说,“就这些了……”

    袁牧野听后将视频倒放,然后指着定格在a4纸上的;这个人是谁?赶紧找到他!”

    徐砺听后就递给袁牧野一份档案说,“我们查了,这个号同时都属于一个陈越的年轻人,这小子大学毕业后不正经找份工作,成天想要通过歪门邪道发家致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拍了一些虐杀猫狗的视频放在外网去卖,因此得了不少的非法获利。我们看到视频之后就立即派人去找他了,可还是晚了一步,人已经失踪超过72小时了。”

    “失踪三天都没有人找他,这小子没有家人和朋友吗?”袁牧野一脸纳闷儿道。

    徐砺听后就叹气说,“现在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不都这样吗?熬夜、加班都是常态,天天都能见面的未必是亲人和朋友,三天了,就是一个月不和家里联系都是正常现象。这个陈越就更不用说了,他拍这种作孽的视频肯定要背着家人和朋友,失踪三天没人发现很正常。”

    他们两个人正说着呢,徐砺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他接起来一听脸色就是一变。挂掉电话后,徐砺沉声说道,“市郊野地里发现一具男性焦尸,初步怀疑可能是失踪的陈越……”

    徐砺带着袁牧野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叶屺巍已经带着助手先一步赶到了,正在给尸体做初步尸检。只见他用棉签探进尸体的咽喉部擦拭后说道,“咽喉有黑灰,身体成蜷缩状,初步怀疑死者是被活活烧死的……不过具体是不是还要进一步解剖,看看他的气管里是不是同样也有烟灰才能确定。”

    袁牧野听后就来到尸体跟前仔细观察,然后沉声说道,“尸体下面的青草没有任何灼烧的痕迹,这里显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死后抛尸……那天行者就要有交通工具才行。”想到这里徐砺就对身边的小赵说,“去查一下附近所有路口的监控,一定要排查出可疑车辆。”

    小赵一听就咧嘴说道,“头儿,你多少给个范围啊?!”

    叶屺巍听了就走过来说,“尸体表面很干燥,应该是雨后抛尸。”

    徐砺听后就对小赵说,“听到没?赶紧给气象局打电话,问问这场雨是什么时候停的!”

    这时小宋拿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跑了过来说,“头儿,我们在附近草丛里发现了这个!”

    徐砺接过垃圾袋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些钱包、手机之类的私人物品,其中一张身份证的主人正是失踪了三天的陈越!

    。



    徐砺见了顿时叹气的对小宋说道,“立即联系陈越的父母过来做DNA的对比,到底是不是这小子很快就能知道了。”

    袁牧野心里清楚,这具焦尸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倒霉孩子了,于是就愤愤道,“你说父母给他供到大学毕业,他干点什么正经工作不好,非干这种缺德事?”

    徐砺听了也连连摇头说,“估计是来钱快吧,再加上这种事情算是打法律的擦边球,就算是被人举报也不会怎么样,最多是被人骂一骂,根本就不用负什么法律责任。”

    袁牧野听后就看了一眼已经被装进裹尸袋的尸体说,“是不用负什么法律责任,可现在却把小命给玩丢了……”

    第二天陈越的父母就从老家赶了过来,经过DNA的对比,可以确定那具焦尸就是他们的儿子无误了。陈越的父母今年也就五十出头,中年丧子对他们的打击可想而知……

    陈母得知结果后当场晕厥,陈父则紧紧抓住徐砺的手,要求警方一定要严惩凶手。徐砺也只能先暂时安抚他们二人,让他们不要太过伤心。

    至于能不能抓到凶手……徐砺自己也说不好。

    由于发现尸体的地方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所以袁牧野的本事基本上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不过他还是在抛尸现场仔细的观察着叶屺巍的一举一动,可却丝毫看不出半点破绽来。

    遗憾的是,因为发现尸体的前一天晚上刮了一阵大风,导致附近几个口路的监控系统电力出现故障,所以压根儿就什么都没有拍到。

    袁牧野过去的时候徐砺正在发飙,就见徐砺得知情况后,气得把文件夹狠狠的拍在桌上说,“娘了个西皮的,连电路问题都被他算进去了!”

    袁牧野见了就笑道,“放松点……这种情况在天行者的案子里都算是正常现象,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天行者通常都是系列杀人案。”

    徐砺听后就一拍脑袋说,“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小赵!赶紧查那个陈越在生前还有什么合作伙伴或者下家之类的!”

    他说完后就瘫坐在椅子上,叹气道,“你说陈越这小子是真可恨,小宋昨天从他家里搜出整整400G硬盘的虐杀视频……可你说他可恨就该死吗?”

    袁牧野听后也叹气道,“在法律层面上肯定不该死,因为人类永远都觉得地球上最宝贵的生命就是人类自己的,至于其他动物的生命也要在人类生命不受威胁的前提下……才是宝贵的。即便是如此,这些动物的生命也会因为它们的数量和稀缺程度被分为三六九等。我记得我曾经看过一遍报道,说是在国外某个动物园里,一个小男孩在围观大猩猩的时候被人群挤下了去,直接掉在了一只黑猩猩的身边。虽然当时那只黑猩猩并没有做出任何威胁小男孩生命的行为,可它最后还是被击毙了。这件事说明人类在骨子里就觉得自己的命永远高于地球上的其他一切生命!说白了就是我不受到威胁,ok我可以保护你,可一旦我受到了威胁,那我就随时可以杀了你。所以几乎没有哪个国家的法律会将猎杀动物的人判处死刑,即便是再珍贵、再濒危……也最多就是判个几年到十几年不等。你问我陈越该不该死?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了!”

    徐砺听了就若有所思的说道,“从心理学角度讲,这个陈越肯定是个变态!不然他为什么非要拍这种视频挣钱呢?”

    袁牧野想了想却摇头说,“我看未必……其实真正变态的应该是那些卖视频的下家,而陈越顶多算是冷血,他没有正常人的情感,为了挣钱可以轻易丧失掉做人的道德底线,你知道人类为什么会饲养宠物吗?”

    “因为喜欢?”徐砺说道。

    袁牧野笑了笑说,“因为这些人可以和自己的宠物产生共情……这是人类基本的情感需求,正常人都会有,而陈越却没有,所以他在虐杀那些小动物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越这个人平时跟父母的感情也应该很一般。”

    徐砺听了就反驳道,“不会啊?我看他父母挺伤心的。”

    袁牧野叹了口气说,“正常人死了儿子肯定要伤心啊,有多少父母非常爱自己的孩子,可孩子那头却丝毫都不领情!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有很多的情感其实都是单方面的付出……有的孩子会在自己为人父母之后才知道感恩他的父母,可有的却是天生的白眼狼。”

    这个案子虽然警方一直全力调查,可始终没有任何的进展,至于买过陈越虐杀视频的那些下家们,被警方找到后一开始还遮遮掩掩,直到听说陈越的死讯之后,才吓得说出了实话。

    可是徐砺的人跟了他们几天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可疑的地方,最后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袁牧野虽有心查查叶屺巍那几天的行踪,可又不敢查的太过明显,只能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叶屺巍本人,可他的回答却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疑点。

    毕竟只是怀疑,袁牧野甚至都不知道该和谁说说这件事情……

    之后又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天行者这一次不是系列犯案的时候,另一名死者却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这一次警方并没有提前收到预警,死者蔡晓泉是名中学老师,男性,32岁。案发当天蔡晓泉的未婚妻李沫沫像往常一样去他家帮他收拾房间,结果推门一看发现家里凌乱不堪,蔡晓泉曾经获得过的一些优秀教师的奖状被扔了一地。

    李沫沫立刻在房间里四处寻找蔡晓泉,结果却发现他人已经死在了卫生间的浴缸里……

    尸检结果显示蔡晓泉是死于失血过量,法医在他的脾脏上发现了一个几公分的小伤口,直接刺破脾脏导致了大出血。如果送医及时的话还能保住性命,可惜他未婚妻发现异状的时候,蔡晓泉已经死了几个小时了。



    由于案发现场特别混乱,所以警方一开始定性的是劫杀。可随着进一步的尸检发现,死者的血液里含有一定成份的巴比妥,有镇静和催眠的作用。

    按理说如果是入室抢劫最多就是把人捆绑后杀害,或者直接杀害……先迷晕后杀害的确实少见,于是警方又怀疑可能是仇杀。

    可蔡晓泉的口碑一向很好,他是名中学老师,平时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对学生、对工作都非常认真负责,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位为人师表的好老师会得罪什么人。直到有人在蔡晓泉的追悼会上闹事,这才拉开了一段十年之前的恩怨……

    当时说虽然案情还没有什么进展,可蔡晓泉的死因已经明确了,所以在家属的要求下,警方同意了让他们领会遗体安葬。

    可就在学校为蔡晓泉办理追悼会的时候,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起初人们还以为这是蔡晓泉的朋友,谁知那男人来到蔡晓泉的遗像前开心的大笑了起来,到最后竟然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就在众人都感到奇怪的时候,就见那个中年人竟然从黑袋子里拿出一挂鞭炮点燃,一时间灵堂里被炸得乌烟瘴气!于是有几个蔡晓泉生前的同事就过去和中年男人理论,质问他为什么要破坏别人的追悼会?这么做是不是太缺德了?

    没想到中年男人听后冷笑一声说,“在场最缺德的人就是这位蔡晓泉蔡老师了,要不是因为他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死呢!”

    别人听了都是一愣,就连蔡晓泉的未婚妻也微微感到有些吃惊,难道说蔡晓泉生前和对方的女儿有什么感情瓜葛吗?

    可这中年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他的女儿最多也就十几岁,又怎么可能跟蔡晓泉有什么情感瓜葛呢?最后在场有人报了警,这个中年男人很快就被警察带走接受调查去了。

    别人也许不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是谁,可蔡晓泉的父母却心知肚明,也知道那个中年男人为什么会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儿子害死了他的女儿!

    中年男人被带到派出所之后,一直调查蔡晓泉案的刘队就赶了过去,既然这个男人自己承认和蔡晓泉有仇,那会不会是他杀死了蔡晓泉呢?

    结果经过一番审问之后,对方却矢口否认是自己杀死了蔡晓泉,他表示自己这么多年来虽然一直都有这个心思,可却因为还要照顾家人,所以不能选择这么极端的办法复仇。

    经过警方调查发现,这个男人叫王传伟,现年四十二岁,在本地拥有一家小型制衣厂。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家里上有高堂,下有妻儿,人到中年也算是事业有成……他在这个阶段为了复仇赔上所有身家的确不太值得。

    至于他为什么会说是蔡晓泉害死了自己的女儿,那这一切还要从十年前的一看往事说起……当时他的大女儿王小琪才8岁不到,小姑娘在一次学校活动时意外晕倒,送去医院检查后发现孩子竟然患有白血病。

    当时王传伟的家庭条件还不错,是可以负担的起女儿治疗所需费用的,可问题是女儿现在这种情况最好是能做干细胞移植,这样一来的治愈率会非常的高。

    可惜王传伟有肝炎不适合捐献造血干细胞,而妻子的配型不相合的概率又非常高,也不是最佳人选。最后医生给出的建议是他们一边等配型,一边再要个孩子,因为兄弟姐妹之间的干细胞移植相合的几率很高……于是王传伟和妻子一商量,就决定再要一个孩子来救女儿。

    本来这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执行着,一年后他们的儿子呱呱堕地,遗憾的是弟弟和姐姐的配型也不相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医院那头传来好消息,说是他们在配型库里找到了一个和王小琪相合度非常高的人,现在对方也已经同意给王小琪捐献造血干细胞了。

    这对于王传伟一家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他们觉得自己总算是遇到好人了,于是就积极的配合医生的治疗,准备随时接受干细胞移植。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王小琪接受了清髓性化疗的第三天,王传伟突然接到了院方的通知,说是之前那个捐献者反悔了!这就意味着哪怕立刻终止化疗,女儿被清掉的骨髓也不可能恢复了,如果没有后续救命的造血干细胞,王小琪就只有躺在医院里等死了。

    这对王传伟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如果不是对方先同意了捐献,他们肯定不会去做那个什么清髓化疗,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可对方又反悔不捐了?!这可不是坑人这么简单,这简直就是在杀人!

    于是王传伟立刻找到了院方,希望可以跟着医院的工作人员再去做做对方的工作,医院当然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几次三番找到那位悔捐者,希望能做通他的工作。

    谁知他们每次去,出面和医院交涉的都是那个悔捐者的父母,他们说自己的儿子年轻不懂事,大学还没毕业呢,什么都不懂就敢捐造血干细胞?并且一再表示不要让院方再去骚扰他们的儿子了,因为他们绝对不会同意儿子捐干细胞的。

    医院见对方已经把话说死,就知道肯定是没戏了,于是就赶紧回来和王传伟商量,如果实在找不到相合的捐献者,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用孩子母亲的干细胞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因为骨髓衰竭而死吧?!

    可同时医方也告诉王传伟,用孩子母亲的干细胞出现排斥反应的可能性极高,他必须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王传伟当然不能看着女儿等死,最后只得同意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结果在术后的一年时间里,王小琪出现了严重的排斥反应,虽然医生们已经想尽了办法,可最终也没有保住小姑娘的命……而那个本来同意捐,后来又因为父母的干涉而反悔的男孩就是十年之后的蔡晓泉。

    。



    在女儿去世后王传伟曾经去找过蔡晓泉,质问他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怎么能如此言而无信?难道说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良心不安吗?

    蔡晓泉则表示自己也很无奈,父母死活都不同意他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为了别人跟自己的父母闹僵吧?

    王传伟听后就冷笑道,“闹僵?你所谓的不愿闹僵却是用我女儿的命换来的,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蔡晓泉听了竟一脸好笑的说道,“你搞搞清楚……你女儿的病不是我让她得的!我帮她是情份,不帮她是本份好不好?!”

    最后王传伟走之前只能愤恨的扔下一句,“你这么多年的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据王传伟交待,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蔡晓泉了,他说不想因为这种人影响自己和家人以后的生活,所以就再也没有找过蔡晓泉了。

    他这次大闹灵堂也是在看新闻的时候知道蔡晓泉死了,所以才带着鞭炮过来替女儿出一口恶气!要真是他杀了蔡晓泉,又怎么可能会自己送上门来呢?

    警方在随后的调查中也证实了王传伟的话,他在蔡晓泉死的时候不在本地,和妻儿一起回老家探亲了,所以他不可能是杀死蔡晓泉的凶手。

    虽然王传伟拒绝给蔡晓泉的父母道歉,但对方却表示不再追究此事了,至于当年的事情谁对谁错……他们也不想再争辩什么,毕竟现在蔡晓泉已经不在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种惩罚了。

    由于蔡晓泉的父母没有过多的追究,所以王传伟很快就被放了出来,之后警方又派人跟了他几天,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也就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了。

    这个案子最后之所以又和天行者扯上了关系,完全是因为就在蔡晓泉死后的第三天,天行者上传了当天杀害蔡晓泉的视频短片!

    天行者在短片中说自己之所以会选上蔡晓泉,完全是因为他在这十年间对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丝毫没有悔意,这种人的德行根本不配为人师表,他所教出来的孩子最终也会变成跟他一样冷漠自私的人。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就在蔡晓泉十年前的事情被曝光之后,他所在的学校立刻就做出了处理决定,取消了他这些年来获得的所有先进表彰和个人荣誉……

    袁牧野在看了第二段视频之后,就沉声说道,“天行者的目标肯定不是随便选的,也更不可能是杀了陈越之后才选上的蔡晓泉……”

    徐砺听后点点头说,“可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知道他下一个要杀的人是谁呢?”

    袁牧野这时就让徐砺把之前的那段视频点开再看一眼,他也想不明白天行者为什么在杀陈越的时候就是提前放出的视频,而在杀死蔡晓泉的时候,却是在之后放出的视频呢?

    经过了反复几次的播放之后,袁牧野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之处,那就是在第一段视频中,天行者的灰色风衣上佩戴着一枚徽章。如今再看,竟然就是蔡晓泉所在学校的校徽……

    找出这一细节之后,徐砺气得直骂娘,“MMP的,这谁能联想到第二个死就是蔡晓泉啊?”

    袁牧野听后就叹气道,“我劝你还是把第二段视频好好再看几遍吧,里面也许就有第三名受害者的提示……”

    徐砺没有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把那段只有短短几分钟的视频翻来覆去的看,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让他发现了视频里一处有些突兀的地方。

    那就是在视频快要结束的时候,天行者走过来拿下了拍摄器,让画面一度不停的乱晃了几秒后才关掉了电源开关……

    在以前的视频里,天行者都是走到镜头前伸手就关掉了电源,可这一次他却将还在拍摄中的仪器拿在手中,摇晃了几秒后才作关闭,这似乎就是视频中不太合理的地方。

    于是袁牧野就让徐砺把那几秒钟放慢速度再看,就在镜头看似无意的乱晃中,一张蔡晓泉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的合影出现在了那短短几秒的时间里。

    “这是无意中拍到的?还是天行者给警方留下的彩蛋呢?”徐砺若有所思的说道。

    袁牧野想了想说,“那就需要查查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了?”

    徐砺这时就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人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嫌疑犯?”袁牧野问道。

    徐砺摇摇头说,“不像……我见着眼熟的人总不能全是嫌疑犯吧!?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个名人!”

    之后徐砺就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网上检索,结果这一查不要紧,没想到这个男人还真是大有来头!他是北都作协的名誉会长,著名作家叶凡凡,代表作有《宦海沉浮》、《眉山往事》等十几部作品,其中被翻拍成影视剧的不在少数……

    “还真是个大名人啊?!可他和蔡晓泉又是什么关系呢?”徐砺疑惑道。

    袁牧野听后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就要靠你们警方来调查了,能把合影洗成照片……证明他们之间应该很熟,应该不是作者和书迷的关系。”

    徐砺点点头说,“那当然了,蔡晓泉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就算他是这个叶凡凡的书迷,最多也就是把合影存在手机或者是电脑里,能洗成照片挂上墙,那最起码得是朋友关系才行。”

    之后经过警方调查发现,这位大家作曾经是蔡晓泉大学时期的校友兼师哥,后来叶凡凡的女儿正好又在蔡晓泉的班里上学,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走得很近……

    可是根据警方的调查,这个叶凡凡身家清白,社会地位也很高,从不偷税漏税,还经常参加一些公益慈善活动……目前来看他不应该成为天行者的目标才对啊。

    不过这一切也仅仅只是表面现象,就比如蔡晓泉吧,如果不是天行者把他当年“毁诺害人”的事情深挖出来,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位兢兢业业的人民教师,竟然还犯过如此没有道德底线的错误呢?



    不管怎样,既然现在警方有了疑似天行者下一个目标的对象,那就应该暗中着手调查,最起码先把人监控起来再说,万一天行者真有什么异动,警方也能第一时间救人……

    同时徐砺这头儿也抓紧时间调查这个叶凡凡到底有没有问题,毕竟被天行者盯上的家伙肯定不会是捡了钱包不还、扎自行车车胎这么简单的小事情。

    可一查之后就发现,这个叶凡凡还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平时连个交通规则都没有违反过,就更别说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就在徐砺觉得自己可能查错人的时候,小宋那边却查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叶凡凡曾经在一年前被自己的养女举报“性钦”,后被带到了派出所里接受调查。

    可后来这事儿竟然直接撤案了,接警的同事说是叶凡凡的女儿亲自来派出所承认错误,说是自己和爸爸赌气闹别扭才一时说了慌……

    当时接警的同事一看人家父女俩已经在派出所里和好如初了,于是就不轻不重的批评了小姑娘几句……然后就让他们回去了,而叶凡凡的这个养女就是蔡晓泉班上的叶玲蓉。

    徐砺一看这也到算是一个可疑之处,于是就让小宋带两个同事先去做外围的走访调查,看看叶凡凡的家庭关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调查的难度不大,只要暗中找学校的老师还有叶家同一小区的邻居打听一下,就能大概知道个一二了……原来这个叶凡凡的妻子身体条件一向不好,很难孕育属于自己的宝宝,他们夫妻二人虽然试了很多办法,可最终都没能成功。

    就在五年前,因为一次机缘巧合让他们夫妇遇到了当时只有7岁的孤儿春苗,叶凡凡和妻子都很喜欢这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于是就很痛快的办理了领养手续。

    没想到叶凡凡的妻子两年后却意外去世了,所以家中就剩下叶凡凡和养女叶玲蓉了,也就是之前的春苗。也许是因为突然失去了养母,叶玲蓉渐渐开始变的很叛逆,越来越不听,而且还经常对大人撒谎。

    特别是她进入青春期后就更加的叛逆了,叶凡凡为此也感到非常头疼,不知道该如何和女儿好好相处……而叶玲蓉也的确是太不听话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却经常像男孩一样到处闯祸!不是今天把同学的脑袋打破了,就是明天把学校办公室的玻璃砸了。

    叶凡凡甚至还咨询过心理专家,想把叶玲蓉送到一些特殊学校去磨练性子。可心理专家却不建议他这么做,毕竟孩子不是叶凡凡亲生的,如果真走了这一步,那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就更加难以修复了。

    最后叶凡凡听取了专家的意见,继续将叶玲蓉留在身边,然后一点点的用父爱去感化她,这才渐渐是有了点起色,而现在的叶玲蓉也变得听话很多了。

    以上这些情况都是小宋走访调查回来的,表面看上去似乎一切正常,除了那次荒唐的报警之外,就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可徐砺和袁牧野却全都不相信叶凡凡和蔡晓泉的照片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天行者的视频里,所以他们接下来就打算去接触一下其中一位当事人,也就是叶凡凡的养女叶玲蓉。

    接触叶玲蓉当然不能让袁牧野和徐砺这种大老爷们来了,毕竟这是一次非正式的接触,不论查到什么都不能做为官方的证据,所以他们必须要找到一个可以接近叶玲蓉、同时还不能引起她和叶凡凡怀疑的一个人。

    思来想去,袁牧野觉得这个合适的人选应该非曾楠楠莫属了,于是他就回到54号把情况和她说了,问她能不能帮忙去接触一下叶玲蓉,看看事实的真相是不是像表面上那样的父慈女孝?

    曾楠楠听后到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用她自己的话说,“‘骗小姑娘说出心里的秘密’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之后徐砺就把叶玲蓉每天上学放学要途径的路线告诉了曾楠楠,让她先跟上几天,然后再找机会接近小姑娘……

    没想到曾楠楠跟踪的第一天就遇到有同学欺负叶玲蓉的事情,于是她就顺势上去替小姑娘解了围,相当顺利的和叶玲蓉接触上了。

    曾楠楠告诉叶玲蓉,自己刚刚高中毕业,目前正在附近的一家超市里打工,所以每天都会走这条路线。同时她还告诉叶玲蓉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害怕,只有你自己强势了,别人才不敢轻易欺负你!

    为此曾楠楠还真的在叶玲蓉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找了一家超市应聘,这样一来二去的,叶玲蓉就和曾楠楠越来越熟悉起来……

    曾楠楠在二人的谈话间得知,叶玲蓉非常害怕自己的养父,每当她们两个聊的兴高采烈之际,曾楠楠都巧妙的切入“父亲”这个话题,而叶玲蓉则每次都显得非常抗拒。

    后来有一次,曾楠楠告诉叶玲蓉,说自己也是个孤儿,之前在福利院的时候也曾经被人收养过,可后来养父对她总是不规矩,于是她一气之下就从那个家里逃了出来。

    叶玲蓉听后一脸崇拜的说道,“楠楠姐,你真勇敢!如果换成是我的话……肯定不敢这么做!”

    曾楠楠听了就鼓励她说,“有什么不敢的,你看我现在自己过得不也挺好吗?自己挣钱自己花,不用再受制于人!更不用被那个老家伙动手动脚了!”

    听了曾楠楠的话,叶玲蓉似乎非常动容,可曾楠楠却把话题往回一带说道,“当然了,你肯定不用啊?你有一位那么好的父亲,他肯定对你特别好吧?”

    谁知此话一出叶玲蓉竟然哭了出来,曾楠楠一向老道,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中间肯定有事儿!于是就轻声安抚叶玲蓉说,“小蓉……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不用害怕,跟楠楠姐说,我帮你想办法!”



    叶玲蓉听后就小心翼翼的说道,“真得吗?你真得能帮我吗?”

    曾楠楠一脸真诚的点点头说,“放心,我保证说到做到……”

    随后叶玲蓉就把心里的秘密对曾楠楠和盘托出,事实也再一次证明,被天行者盯上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真正无辜的!在叶玲蓉断断续续的描述中不难发现,她的养父叶凡凡家里家外简直判若两人。

    在叶凡凡和妻子李焉收养叶玲蓉的第一个年头儿里一切正常,他们夫妇俩对这个孤女尽心尽力的照顾,真的就像是对待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

    可从第二年开始一切就渐渐变了。叶玲蓉感觉爸爸看自己的眼神开始变的越来越奇怪,让她有种心里发慌的感觉……有的时候妈妈临时出差,爸爸就会过来和叶玲蓉一起睡,虽然当时8岁的叶玲蓉早就已经自己一个人独自睡觉了。

    到后来情况则变的越发严重,就连妈妈也感觉出爸爸对叶玲蓉的举止过于亲密了,于是就旁敲侧击的提醒了他几次,可叶凡凡却觉得这是自己在和女儿进行感情互动,是妻子想得过于复杂了。

    叶玲蓉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她初次来到这个家里的时候想要表显的听话乖巧一点,她觉得只有这样养父母才会喜欢自己,所以基本上就是叶凡凡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些举动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真正的父女之间的。

    再后来妈妈为此和爸爸大吵了一架,还扬言说如果爸爸再这么一意孤行下去就要把叶玲蓉送走!叶玲蓉听了妈妈的话还以为是自己不够听话呢,因为她太害怕新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于是就变得更加顺从了……

    那段时间叶家的氛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叶玲蓉每天都过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小心就惹得爸爸妈妈不高兴从而会将自己送走……直到妈妈因为一场意外去世,才彻底打破了这个僵局。

    叶玲蓉记得当时是周末,自己正在房间里写作业,而妈妈则在阳台上打扫卫生。紧接着她就听到了一声奇怪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下去了一样。

    可还没等叶玲蓉走出房间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就见爸爸慌里慌张的推开她的房门告诉她说,妈妈从阳台上失足掉下去了,让叶玲蓉待在家里不要乱跑,爸爸现在就要下去看看妈妈的情况……

    叶玲蓉的家住在十五楼,虽然她当时不明白一个人从十五楼掉下去会是什么状态,可她本能的感觉到了害怕,知道可能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楼下就传来了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因为爸爸下楼前嘱咐叶玲蓉不要乱跑,所以她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了家里,不敢下楼查看情况。

    后来她等着等着就等睡着了,期间似乎听到家里来了很多人,可她当时应该是受到了惊吓,所以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直到晚上的时候才被爸爸叫醒,告诉她妈妈不在了,以后这个家里就只有他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了。

    虽然那个时候叶玲蓉的年纪不大,可她知道“不在了”就是死掉了的意思,所以她首先联想到的就是爸爸会不会把自己也送走呢?

    还好这一切只是她自己的担心,爸爸该怎么照顾她还怎么照顾她,而且因为叶家的条件很优越,所以她的生活要比班里的其他同学好上很多……

    可随着叶玲蓉的渐渐长大,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和爸爸之间的亲密举止有些不同寻常,她也曾经侧面的问过一些要好的同学,发现她们和爸爸之间的互动似乎不会亲密到这种程度。

    也就是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叶玲蓉就开始刻意去回避爸爸的亲密举动,这就有了之后青春期叛逆之说了……

    当曾楠楠把自己从叶玲蓉这里了解到的情况告诉袁牧野和徐砺时,两个人听后全都感到非常气愤,谁能想到叶凡凡这样一位知名作家,背地里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畜生!

    可问题是这些情况只是叶玲蓉口述的,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其真实性,于是袁牧野就沉声问道,“据你猜测……除了举止亲密之外,是否还发生了实质性的性钦行为?”

    曾楠楠听后点点头说,“这几年一直就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如果这个叶凡凡真是个恋铜毗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叶玲蓉呢?”

    一旁的徐砺想了想说,“叶玲蓉现在还没成年呢,如果真的发生了性钦,不论小姑娘是不是自愿的都能定罪!”

    曾楠楠冷哼一声说,“自愿?我看多半是连哄带骗吧?!当年七、八岁的叶玲蓉懂什么?还不是叶凡凡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管怎样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就必须要一查到底,特别是要赶在天行者的前面,虽然他认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可法律就是法律,容不得任何人凌驾和僭越于法律之上!”徐砺沉声说道。

    袁牧野当然也不希望天行者再这么继续杀下去,如果警方能抢先一步定了叶凡凡的罪,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也许天行者就能终止这场杀戮了吧。

    可现在的问题是警方该如何取证呢?毕竟叶凡凡是叶玲蓉的法定监护人,在叶玲蓉没有去公安机关报案之前,徐砺他们没办法采取任何的行动。

    为此曾楠楠几次去做叶玲蓉的工作,说是自己可以陪她去报警,可是叶玲蓉听后却一脸惊恐的说自己不敢去报警,她说只要再忍上几年到自己十八岁就可以彻底的摆脱那个恶魔了!

    袁牧野明白叶玲蓉应该是有很严重的心里障碍,就像一只小狗从小被关在一个大铁笼里,即便是有一天它长成了大狗,已经有力量破笼而出了,可它依然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现在的叶玲蓉就是这种情况,叶凡凡长期对她的掌控和洗脑让她极端的否定自己,认为一旦离开了叶凡凡,自己就会再次变的无依无靠……



    如果说叶玲蓉这头儿走不通的话,就只能从叶凡凡那头入手了,曾楠楠想在叶家安装监控……只要拍下叶凡凡的犯罪过程,也就不愁没有证据定他的罪了。

    想要安装偷拍监控就必须偷偷潜入叶家才行,可这一点徐砺是坚决反对的,人家毕竟是个警察,所以具体怎么做才算合法也的确有待商榷。

    最后袁牧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他和曾楠楠先想办法搞来定罪的视频,然后再匿名将这些视频发到公安机关的邮箱中举报。虽然说普通的匿名举报不予受理,可这种实锤证据,相信还是会被立案调查的。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叶家还不被发现……光有袁牧野和曾楠楠两个显然是不够的,于是他们又从54号里搬来了霍冉,因为这小子开锁和安装偷拍监控都是一把好手!而曾楠楠则负责跟踪盯梢叶凡凡,将他的行踪随时报备给袁牧野他们。

    结果张开和大军一听非要也凑这个热闹,于是跟踪小组就由曾楠楠一人组变成了跟踪三人组,而入户安装监控小组成员也临时添加了锻锋这个硬要跟来的凑数成员。

    想要进入叶凡凡的家里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了,首先他所住的锦绣年华小区的安保非常严格,非小区人员一律不得入内!

    当然了,送外卖和送快递的除外,所以锻锋就给他们三人搞来了三套外卖制服和小电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小区的大门。

    而第二道关卡则是单元门,正常情况下如果想要进入单元门,要么得有门卡,要么就是住户通过电子门铃给访客开门……

    这两点显然都不可能实现,所以袁牧野他们只能另辟蹊径,让霍冉在电子门锁的旁边安装一个盗刷信息的小东西,当有人刷卡进入的时候就能瞬间复制对方的门卡信息,从而用盗取的门卡信息顺利进入单元门。

    等他们一路来到叶家门口时,一切就好办多了,霍冉的开锁技巧相当厉害,普通的电子门锁最多两到三分钟就能搞定,只要在这期间叶凡凡不回家,那他们简直就犹如进入无人之境一般了。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曾楠楠就从叶玲蓉口中得知她爸爸当天上午会去参加北都市举办的一个什么作协研讨会,所以应该整个上午都不在家里,这样一来袁牧野他们就有充分的时间潜入叶家安装偷拍监控了。

    按照计划,曾楠楠和大军还有张开负责盯梢叶凡凡和叶玲蓉,以防止他们中途回来,而袁牧野、锻锋和霍冉三个人则假扮外卖员顺利的进入了小区。

    当他们来到单元门的时候,霍冉先假装过去按门铃,实则是将一个盗取门卡信息的小东西装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接下来就等着有住户进门了。

    还好这个等待的时间不算太长,就有一个小姑娘从外面回来刷卡进门了,而霍冉安装在电子门锁附近的小东西也顺利的盗取了对方门卡的信息,让他们三个人成功的进入了单元门。

    谁知当他们几个进入电梯的时候却都傻了眼,感情刚才进门的小姑娘她们家住在六楼,所以霍冉复制的这张门卡也就只能送他们到六楼,而其他楼层的电梯按键则都不能用!

    无奈之下他们三个人只好坐到六楼后又改走楼梯,怎奈叶凡凡家住在十五楼,等他们三个呼哧带喘的爬到十五楼时,霍冉差一点就没累趴下了。

    “这什么破小区?要是……真的外卖员进来该怎么办呢?”霍冉一脸抱怨的说道。

    袁牧野听后就笑道,“真的外卖员有住户帮着叫电梯啊!这个小区的房价不低,物业费肯定也便宜不了,所以安保措施严格一样很正常。”

    当他们几人来到叶家门口时,锻锋左右看了看,然后连连感慨道,“啧啧……大作家果然很有钱啊,竟然住的是个大平层,目测少说也得五百平以上吧!”

    袁牧野这时才发现敢情十五层就只有叶家一户人家,能在这个小区里买下一套五百平米的大平层……出手的确相当阔绰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霍冉也不负众望,很快就将叶家的门锁给打开了。几人进入房间之后,霍冉首先测试了一下房间本身是否存在一些偷拍和监控系统,如果有的话就更省事了,他直接用现成的就行了。

    按理说像叶家这么优越的条件,在自己家里安装监控系统应该很正常,毕竟有钱人都怕贼偷不是?可奇怪的是经过霍冉的测试,并没有在房间里发现任何形式的电子监控系统。

    “看来就连叶凡凡自己都害怕拍到什么不该拍的东西,所以这么豪华的房子里他都不敢装什么监控探头。”袁牧野沉声说道。

    霍冉一听就笑道,“他不装我来装,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拍到那个王八蛋的犯罪证据!”

    随后霍冉就分别在叶家的几个卧室和书房、健身房……都装了微型摄像头,以霍冉的技术,即便是专业人员也未必能找到他按装的位置。

    部搞定之后,他们三个人就准备离开了,可就在锻锋和霍冉前脚出去,而走在最后的袁牧野准备关上房门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阳台上传来了响动……

    袁牧野听到后立刻就看了锻锋一眼,然后就迅速的关上了房门,把他们二人隔绝在了门外头。

    霍冉一头雾水的对锻锋说,“袁哥想去厕所吗?”

    锻锋听后就看了一眼房门,然后转身弹了他脑袋一下说,“想什么呢?还去厕所!等会儿吧,你袁哥应该是又看到什么东西了。”

    锻锋说得没错,袁牧野之所以会把他们二人关在门外,是因为他在临走那一刻读取到了现场残留的思维气场,而这套豪宅之前唯一死的人当然就是叶玲蓉的养母李焉了。

    声音是从南边的大阳台上传来的,袁牧野寻声而去,就见一个身材消瘦的女人正在阳台上擦玻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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