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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牧野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一个人真的“三言两语”就能操控别人去做一些违背主观意愿的事情?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吧?!

    只可惜他的绘画功底很一般,所以他没有办法将那人的相貌画出来给别人看,而他现在也已经不是警察了,自然也就没有权利再去通过警用系统查找此人的真实身份,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和谁说说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

    思虑再三后,袁牧野还是决定要先去找找李紫伊的父母,虽然他们之前的行为让人有些不能理解,可袁牧野却还是愿意相信他们这么做应该是情有可原。

    李紫伊的家位于北都市繁华路段的名门世家小区里,袁牧野是之前查看李紫伊的个人资料时记住了这个地址。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袁牧野是见过李紫伊父母的,所以他猜测这人应该是李家的保姆。

    “大姐你好,我是袁牧野,请问紫伊的父母在家吗?”袁牧野非常礼貌的说道。

    大姐上下打量了袁牧野几眼说道,“他们还没回来呢,你是紫伊的朋友?”

    袁牧野点点头说,“对,我是过来看看叔叔阿姨的。”

    保姆大姐没有见过袁牧野,估计也没有听过他的名字,而他又表现的彬彬有礼,所以大姐就放下了戒心将袁牧野让进了屋里。

    袁牧野进屋坐了没一会儿的功夫,李紫伊的父母就从外面回来了,他们一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袁牧野脸色立刻变得异常难看。

    “你怎么来了?谁让你进来的?”李妈妈极不客气的说道。

    大姐一听女主人的语气不对,就忙解释说,“这小伙子说他是紫伊的朋友,今天要来看看你们,所以我就放他进来了……”

    李妈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爸爸一个眼神制止了,随后他就对保姆大姐说道,“没事了孙姐,你先回屋吧。”

    保姆大姐听后赶紧答应一声说,“好,你们聊……”

    大姐前脚进屋后,李妈妈后脚就把房门打开说,“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袁牧野在来之前就料到自己会遭到这种待遇,可他人既然已经进来了,那有些话就不得不问清楚了。

    “阿姨,你何必对我这个态度呢?咱们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吗?”袁牧野语气平和的说道。

    谁知李妈妈听了脸色一沉说,“有什么好谈的?谈谈你是如何害死我女儿的?”

    袁牧野心里一阵冷笑,可表面上还是一脸平静的说道,“可以啊,只要你们想谈,那我们就谈谈我是如何害死紫伊的?”

    李妈妈没想到袁牧野竟然真的借坡下驴,顿时脸色变的更加难堪道,“我们凭什么要跟你谈?请你马上离开!!”

    袁牧野冷眼看着李紫伊的父母,他们一个始终沉默不语;一个恨不得马上将袁牧野赶走,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把事情说清楚的。

    “我也很好奇,这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呢?”袁牧野一改刚才的温和,突然语气阴沉的说道。

    “你……你什么意思?”李妈妈的脸色略显惊慌的说道。

    袁牧野这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重新坐回沙发上说,“如果叔叔阿姨的记忆力没问题的话,应该记得我们之前是见过面的,当时二位可是把自己的女儿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可却没有一个字提到过她曾患有抑郁症这个毛病吧?”

    李妈妈一时语塞,支吾了半天说道,“那个时候是带紫伊去相亲,怎么可能刚一见面就告诉相亲对象自己的女儿有病呢?”

    袁牧野听了就点点头说,“哦,这样啊,那也就是说紫伊有病这件事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对吗?”

    “不……不能算是骗,我们是想着让紫伊和你接触接触,彼,彼此产生好感了再说也不迟。”李妈妈有些心虚的说道。

    袁牧野一听就冷笑道,“好,算你说的通。可有一件事我却始终都想不明白,您女儿死的不明不白你们为什么不同意尸检?难道说就连我一个外人都比你们这对亲生父母关心她吗?”

    李妈妈听了脸色一变,刚想反驳却被袁牧野打断道,“你们的女儿就死在我的面前,她临死前紧紧的抓住我说,‘他们要害我!’你们知不知道紫伊当时的状态能说出那句话有多不容易吗?她是在再她生命的最后一口气对我说的!我一个外人,一个和她认识不到三个月的相亲对象都知道她死不瞑目,可你们呢?我真是想不明白二位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可以理解你们之前不想让她出庭作证是出于对她的保护!我也可以理解你们将女儿的死全都归结到我的头上是出于心中的悲伤要有个宣泄的对像!可我不能理解的是你们为什么对她是被人害死的这个事实视而不见呢?为什么啊?!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答案,我这个人比较执着,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袁牧野说完这些话后再看向李妈妈,发现她已经呆坐在地上,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了。一直没说话的李爸爸这时将她扶起来说,“小袁,我们知道你是好心,可你要的答案我们给不了你,如果你真想逼死我们就继续查下去吧!可我们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是不会变的,而且现在小伊的遗体也已经火化了,就让她尘归尘土归土吧!”

    袁牧野听后一愣,他心中霎那间划过了千百种可能……可最后却全都归于了平静,既然李紫伊的父母已经将话到这个份上了,那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之后袁牧野就神情木讷的走出了李紫伊的家,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还能说什么呢?看来自己还真是没有管闲事儿的天赋,不但没能帮上别人,最后还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恍惚间,袁牧野已经走回了自己那个空无一人的家,可当他看到门口站着的“一人一狗”时,顿时就愣在了当场……

    “丁一……你怎么来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联系你,进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袁牧野连珠炮式的问了一堆问题。

    这时就见斜靠在院墙上的那个瘦高男人站直了身子,然后目光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狗对袁牧野说道,“我要走了,这狗你能先帮我养着吗?”

    这狗袁牧野见过,它是进宝养的一只金毛犬,此时它正可怜兮兮的爬在地上,一脸的无精打采……

    袁牧野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丁一的意思,不过他既然开口让自己帮这个忙,袁牧野自然是不能推辞的。

    “行啊,那你就把它放这吧,可进宝他……?”

    丁一看了一眼地上的狗说,“它叫金宝,好好待它……”

    袁牧野听了就好笑的说,“放心吧,我吃肉肯定不会让它喝汤的,可你还没告诉我进宝到底发生什么了呢?”

    谁知丁一就跟没听到袁牧野的话一样,看了一眼狗后扭头就走了,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袁牧野……谁知丁一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说道,“对了,进宝让我告诉你,房子你就一直住着吧。”

    “哦,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取狗?”袁牧野道。

    结果丁一依然什么也没说,转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袁牧野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丁一不会再回来之后,才有些无奈的对着地上的金宝说道,“走吧,咱们俩也进去吧!”

    金宝听后就看了一眼丁一消失的方向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脸认命的站起来跟着袁牧野进了院子。

    袁牧野以前好像听进宝提过这只金毛犬差不多有五岁大了,在他的描述中,金宝可是一只又懒又馋又鸡贼的狗狗。

    可今天一见,袁牧野却只看见了它眼里的忧伤……两个主人,一个死了,一个走了。这对于一条狗来说应该算是很大的打击了,所以袁牧野能够理解金宝现在的心情。

    走进屋里后,袁牧野就指着沙发说道,“你今天晚上先睡在沙发上吧,明天我再给你买个大点的狗窝回来。”

    金宝看了一眼沙发,像是没听懂,又像是在犹豫……总之它的神情很复杂。最后还是袁牧野坐在沙发上,然后冲它拍了拍手,金宝才一跃而上,小心翼翼的趴在了沙发上面。

    袁牧野见它趴下不动了,就走到厨房里找吃的,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怎么都好说,可现在家里来了个小客人就不同了,袁牧野怎么也得把它先伺候好了再说。

    结果他找了一圈才发现厨房里除了泡面就是挂面,貌似好像没有一个是适合狗狗吃的东西。其实袁牧野小时候也是养过狗的,不过那是一条村里的土狗,好养的很,吃的都是家里的剩菜剩饭,绝对没有城里这些宠物狗那么娇贵难养。

    最后袁牧野本着之前答应过丁一的那句“我吃肉绝不给它喝汤”的原则,愣是在冰箱里翻出了两个鸡蛋……这已经是袁牧野所有能吃的东西中最有营养的了,看来今天晚上也只能金宝吃肉他喝汤了。

    谁知袁牧野把煮熟的鸡蛋放在金宝的面前时,它却只是闻了闻,然后就把头撇到了一边去。袁牧野见了就把鸡蛋拿起来闻了闻,心想这也没坏啊?这小东西怎么不吃呢?它不会是以为自己被主人给扔了,所以绝食抗议吧?

    想到这里袁牧野把另一个鸡蛋剥开咬了一口说,“家里可就这两个鸡蛋了,你不吃可别后悔。其实你也不用伤心,他只是将你暂时寄养在我这里,这个院子就是你主人的,所以这也算是你的家啊,你住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呢?”

    金宝听了又是一声叹气,却听得袁牧野心里直发毛,心想这狗不会是成精了吧?可他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真成精了又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待在他这里呢?

    最后袁牧野还是将自己咬了一口的鸡蛋放在了茶几上,他害怕这狗东西晚上如果想吃的时候一个鸡蛋可能会吃不饱……

    那天晚上因为金宝的出现,袁牧野始终睡的不是很踏实,因为他总是担心沙发上的金宝不习惯住在这里。谁知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床上有个毛乎乎的东西,睁眼一看就见一张黄色的大长脸近在眼前。

    不是自己从小养大的狗终归是有些害怕的,因此吓的袁牧野一个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动作有点大,同时惊醒了睡得正香的金宝,可它显然要比袁牧野淡定多了,只是略为抬了抬眼皮,然后就再次睡了过去。

    袁牧野见它又睡了,就也松了一口气,然后翻身下床。可当他来到客厅时就发现昨天的那一个半鸡蛋早就无影无踪了。到这个时候他才切身的体会到了进宝以前说过的话,看来这狗东西的确不简单啊。

    既然家里现在多了一张嘴,袁牧野也就不能再过以前的生活了,于是他就赶紧洗漱干净,想要带着金宝先解决排泄问题。

    出家门的时候袁牧野发现金宝身上穿的背带有些脏了,就想着晚上回去的时候给它洗一洗,毕竟是要跟着自己出去见人的,总是这么脏可不太行。

    遛了一圈后,袁牧野就带着金宝去了附近的一家宠物店,想着先给这小东西卖点口粮回去,结果一看那些狗粮的价格吓了一跳,竟然比人吃的米面还贵!一时间袁牧野感觉自己家里好像多出的不一条狗,而是一位爷!!

    可这狗毕竟是帮朋友代养的,所以就算自己舍不得吃好的也不能亏待了它,于是袁牧野只好咬牙买了一包价格不算太贵的狗粮回去。

    就在袁牧野以为自己的那点积蓄可能养不起这位爷时,却在给它洗背带时意外的发现了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字条,就藏在背带的夹层中。

    字条上写着,“卡的密码是123456,卡里面的钱是狗的花销,这狗很馋,对它好点。”

    字条上虽然没有落款,不过看这口吻应该是丁一写的没错了。

    袁牧野没想到丁一竟然会留这么一手,还好他没把金宝的这条脏背带扔了,否则这上面还带着密码呢,任谁捡到都能把钱取出来。

    而且以丁一的个性估计也不会再提此事,那到时一个以为袁牧野看到卡了,而另一个却压根儿就不知道此事,唯一个什么都知道的金宝又不会说人话……袁牧野想想都觉得“勤俭持家”还是有好处的。

    下午的时候袁牧野找了台ATM机查了一下,谁知道卡里竟然有十万块之多,他不禁对身后的金宝肃然起敬,没想到它一条狗的伙食竟然都比自己的还要好!!

    回到家后,袁牧野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在此之前他真的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从事别的职业。可他还年轻,总要生活,不可能因为一次打击就从此一蹶不振。不过以他的能力当个保案的确是有点屈才了,思来想去,袁牧野最后把目光投放到了一些更加专业的安保公司上。

    找准了自己的定位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他先是给自己重新做了一份简历,在简历上毫不避讳的说明了自己曾经是名警察,以及最后离职的原因。

    因为在袁牧野看来,如果自己刻意将这件事隐瞒,那以后他就要为这个谎言去编织更多的谎言……以袁牧野的性格是决计干不出这种事情来的。

    整理了心情之后的袁牧野果然自信了不少,他在接连投了几份简历之后,终于有一家名叫高保实业的安保公司给他发来了面试邮件。袁牧野以前听说过这家公司的一些事情,这是一家专门从事特种保卫和贴身护卫等高端安保服务的公司。

    对方的人事经理对于袁牧野的个人简历非常的满意,在面试这一环节基本没怎么费劲就过了。可后来袁牧野才知道,这家安保公司的老板以前也是名警察,而他和六队队长徐砺还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换言之袁牧野能被这家公司录用完全是卖了徐砺的面子。

    虽然袁牧野知道这事儿以后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可通过件事他也明白了一些人生的道理,知道自己以前的处世之道可能的确是点问题。

    正式入职工作的日子要比袁牧野原想的轻松许多,他们这家公司虽然对外的名头很多,可是真正的主营业务其实就是明星的安保工作。

    而在袁牧野看来,这所谓的明星安保也就是维持一下现场的秩序、防止粉丝离自己的爱豆太近、应对一些突发事件什么的……在他眼里这些工作不过是把自己穿的酷一点,然后装装样子吧了!

    直到有一次他们接到了一个会议场所的安保业务时,袁牧野的人生才算是进入了另一个全新的领域……

    那是一家科技公司的贸易洽谈会,因为来的都是国际上知名企业的老总和同一领域的高端科技人才,所以主办方就聘请了袁牧野所在的高保实业来负责现场所有的安保服务。

    一开始袁牧野所在的团队去到现场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这个工作的难度有多大,因为现场的环境并不复杂,出席会议的所有人员都会出示一张电子邀请卡。

    当时他们接到的通知是,没有这张邀请卡的人员一律不得入内,所以袁牧野所在的团队就把队员分成了两拨,一拨人负责会场外围的安保工作,而另一拨人则负责维持会场里的秩序和应对一些突发事件。

    已经工作一个多月的袁牧野对这些工作早就已经上手了,而这次他则被直接分到了内场执勤。

    这次活动的场地就在主办方淮北科技有限公司七楼500平米的会议大厅中举办,所有参会人员在通过了第一道安保检查后就可以乘坐专用电梯直达七楼。

    也就是说袁牧野所在的团队只要守好入口,不放任何一个闲杂人员进入会场,就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事件。可凡事没有绝对,就在袁牧野以为今晚的工作马上就要顺利完成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让所人有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当时会议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会议主持请出这次会议的主办方淮北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孟淮北先生致辞,谁知当孟总说到淮北科技有限公司致力于以人为本,提高员工福利,让员工在就医和养老问题上没有后顾之忧时,一名坐在台下的男士突然快跑几步上了演讲台。

    当时袁牧野的两个同事就站在演讲台下面,可事发突然,他们还以为这是什么特别环节呢,所以就没有第一时间上台阻止。

    谁想到这人上去后一把退开了孟淮北,自顾自的对着话筒说道,“什么狗屁以人为本,全特么是扯淡!我想问问孟总,你为什么不说说半年前大裁员的事情啊?还有,你为什么不说说一个月前从公司顶楼跳下去的吕承志?!说说他是为什么会跳楼自杀的?!”

    这时袁牧野的两个同事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他们立刻上台去想要把那人抓下来,结果他们刚准备有所行动时,那人就将傻在了旁边的孟淮北一把勒住,然后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了一圈炮仗一样的东西说道,“我身上绑了能将大楼彻底炸毁的TNT,如果你们不想死就全都别动!!”

    台下的所有人一听那个男人身上竟然绑着炸药,立刻全都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时袁牧野所在团队中一个叫李聪的队员高声的对那人说道,“你不要做傻事,你有什么诉求可以说出来,一切都好说!”

    那个男人听了冷笑一声说,“我有什么诉求?那你大可以问问孟总我有什么诉求啊?”

    与此同时那个被他勒住脖子的孟淮北也认出了这人是谁,原来这个人是他们公司技术部门的员工曹德勇,前几天刚刚因为一些事情被公司开除了。

    “曹……曹德勇,有话好说,你这么做太不值得了吧!”孟准北颤声说道。

    “孟总,你这会儿想起来问我有什么诉求了?早干什么去了!!诉求……我还真有一个,那就是想让你陪我一起上路!!”曹德勇表情扭曲的说道。

    这时台下的人已经报警了,可袁牧野知道就算是最近的警务站赶过来至少也需要五分钟,像这种大场面110来了也处理不了,还要上报到市刑警队,这样一来一回就肯定又得耽误上几分钟。

    想到这儿袁牧野就拨通了徐砺的手机,把现场的情况一一向他说明,徐砺听后立刻让他想办法先稳住犯罪嫌疑人,只要不关乎生死,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都暂时答应。

    挂掉了徐砺的电话后,袁牧野就让他的两个同事先去维持现场的秩序,让大家不要乱,而他自己则过去和曹德勇交涉,看看他能不能同意把台下这些不相干的人先都放走。

    袁牧野毕竟是刑警出身,在面对歹徒这方面可要比面对粉丝更加有经验,于是他就先慢慢的靠近演讲台,想找机会抢下曹德勇右手的引爆器。

    谁知这个曹德勇的警觉性非常强,袁牧野刚走上前没几步就被他发现了……

    “别过来!否则我就引爆炸弹!!”曹德勇情绪激动的说道。

    袁牧野一听就连忙高举双手道,“我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我只是想过去跟你谈谈……哥们,咱们都是给别人打工的,你看你这么一闹,我们整个团队的兄弟都有可能饭碗不保!可我一看你就是个老实人,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跟我说说呗,这位孟总怎么你了?你非要和他同归于尽不可啊?”

    曹德勇见袁牧野说的挺真诚,就一脸悲愤的对他说道,“我大学一毕业就来这里工作了,这里有我七年的青春和热血,我和大多数的员工一样,都觉只要公司不倒闭我们肯定会在这里一直干下去……可就在半年前,公司突然开始大规模裁员,几乎所有工作十年以上的基层员工全都没有再续签合同。虽然这次裁员我的名字没有出现在名单之中,可和我关系最好、也是我一进公司就带我的师父吕承志却被裁掉了。”

    曹德勇说到这里就恶狠狠的瞪着孟淮北说道,“他在公司里工作了十四年,整整十四年啊!你们的心怎么这么狠?说解聘就解聘呢!?你知不知道他年初刚刚查出得了肝癌,你把他裁员就等于是要了他的命!”

    快被勒的喘不上来气的孟淮北吭哧着说道,“这是总公司的决定,不是我一个人说得算的,我和这些员工也都有感情,如果可以我怎么会不保他们?!我……”

    谁知孟淮北的话还没说完,曹德勇就用手里的引爆器狠狠砸向了他的头说,“闭嘴!我让你说了吗?”

    孟淮北的额头当即就给砸出血了。

    袁牧野一看这样下去可能会激怒曹德勇,于是他就故意大声对孟准北说道,“对啊,你先闭嘴!让你说话了吗你就说,那个……曹大哥你接着说,然后呢?接下来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曹德勇听了就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吕哥就是太老实了,勤勤恳恳干了这么多年,熬夜加班从无怨言,现在他身体垮了,没办法再像以前那么拼命了,公司就像扔垃圾一样把他给甩了!吕哥心窄,想不通公司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裁员,就在一天晚上趁我们加班的时候从顶楼跳了下去。吕哥太傻了,他死后没多久公司就又招来一批又便宜又好用的新人。其实公司裁掉这些十年以上的老员工根本不是因为要缩减财政,就是公司上层觉得这些老员工的年资高,且不如新人便宜又听话,所以才会随便找出个名目把他们解聘掉的!”

    袁牧野听到这里就有些疑惑的问他,“那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啊?你不是不在这次裁员的名单中吗?”

    曹德勇一听就冷笑道,“吕哥死后,我们这些和他一起工作多年的同事都为他感到不值,所以就在他自杀的顶楼自发的吊念他。那天也不知谁找了几个媒体记者去,我这人性子直,有什么就说什么,当天就把吕哥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和记者说了。结果没过几天,我就接到了公司的辞退通知,说我对记者说的那些话有损公司形象,让我马上离职。我有损公司形象!?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袁牧野知道这个时候不论曹德勇说什么,自己都要顺着他来,于是就一脸赞同的说道,“要真像你说的这样,那的确太不应该了,你应该去劳动仲裁部门告他们啊?!”

    曹德勇顿时一脸无奈的说,“没用的,当初我们入职的时候签的都是霸王条款,公司的法务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一百种理由合理合法的开除掉我!”

    袁牧野听后就一脸同情的说道,“哥们,其实我挺欣赏你的,你这人一看就特仗义,为了同事出头都连累到了自己。其实要我说你这事也好解决,真不用闹这么大的动静。你看现在警察还没到呢,要不你先把人放了,咱们走合法的途经解决这事儿好不好?”

    “不好!!我女朋友为这事儿都跟我分手了,我现在失业又失恋,孟淮北不让我活他也别想活,大不了一起同归于尽!”曹德勇一脸愤怒的说道。

    袁牧野心里清楚现在让曹德勇把孟淮北放了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就指了指身后观众席上坐着的来宾说道,“你要和他同归于尽也可以,可这些人他们没害过你,你不能让他们一起给这个黑心的老板陪葬吧?这对他们可不公平!”

    其实这个曹德勇还真就是个老实人,他一听袁牧野这么说,就猛的拽着孟淮北往出口走,边走还边对袁牧野说,“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带他去顶楼,你们谁都别跟着!!”

    为了不刺激曹德勇,袁牧野就示意两个同事赶紧组织来宾撤离,同时告诉他们如果警察到了就让他们直接去顶楼的天台。

    交待好之后,袁牧野就一个人从楼梯往天台上跑,他必须要先稳住这个曹德勇,不能让他在徐砺一行人赶到之前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可让袁牧野没想到的是,在众多的来宾当中,竟然有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也留了下来,他在袁牧野上楼后不久就自己坐着电梯去了顶楼。

    袁牧野追到楼上的时候,曹德勇已经拽着孟淮北走到了天台的最边缘了,这时的孟淮北早就被吓的两褪发软,站都站不住了。

    他一看到袁牧野追上来,就立刻向他求救道,“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曹德勇闻声回头看向袁牧野道,“你怎么也跟上来了?我身上绑的可是烈性炸药,小兄弟,我真不想你跟着一起遭殃,你快下去吧!”

    袁牧野听了就表情真诚的说道,“曹哥,我就是想上来问问你,你非要这么做不可吗?我以前学过法律,你现在回头还来的及,这辈子还有救!”

    曹德勇一听就惨笑着摇头说,“都到这一步了,回头还来的及吗?”

    “来的及啊!我知道你失恋了心情不好才这么冲动的,可你为了这种人搭上一辈子真不值,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袁牧野说道。

    人哪能没有父母呢?曹德勇在听到袁牧野这么问自己的时候表情明显一愣,似乎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有父母这个事实。

    袁牧野见了就趁热打铁道,“一个人这辈子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相信你在二老眼中一定是个特别听话特别懂事的孩子,你想想如果他们知道了你现在做的事情会怎么样?他们肯定着急上火的不行啊!”

    曹德勇听后眼神中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袁牧野知道他已经开始动摇了,于是就想继续边劝他边拖延时间。谁知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曹德勇的身边竟凭空多出了一个人来!

    那人四十多岁,中等身材,背脊有些微微驼,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脸绝望的站在曹德勇的身边……袁牧野立刻就意识到这人应该就是曹德勇口中的吕承志!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时,如果有旁人在场,袁牧野通常都会全当什么都没看见,该干嘛干嘛。可今天的情况却似乎有些不同,因为他发现在场的人当中竟然不只他一个能见到吕承志。

    就见曹德勇看向身旁的吕承志说道,“吕哥,我帮你把人带来了,我说到做到!”

    袁牧野见了心里一惊,忙对曹德勇说,“你和谁说话呢?”

    曹德勇眼神有些茫然道,“吕哥啊,他就站在我的身边。”

    被他紧紧勒住的孟淮北一听差点没吓尿了,“吕……吕承志?他不是死了吗?”

    当晚夜空晴朗,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天边,同时也照亮了天台上几人的脸色……

    袁牧野有些疑惑的看向曹德勇说,“你能看见……吕承志?他和你说什么了?”

    曹德勇悲戚戚的说道,“他说自己命不好,刚刚四十多岁就查出了肝癌,之后又被公司裁员,他觉得活着太累了,不如早早死掉的好!”

    袁牧野听后就看向了站在旁边的吕承志,看来曹德勇和自己看到的情景似乎不太一样,他推测这大部分都是曹德勇自己臆想出来的。

    这时袁牧野眼中的那个吕承志似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整个人将身体往前一倾,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可曹德勇这头却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似乎是一直和那个大家都看不见的吕承志在聊天。

    袁牧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发懵……他刚想再问问曹德勇具体都看到了什么时,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他是被之前在这里跳楼的那员工的思维气场所影响了!”

    袁牧野闻声回头看去,就见到一个中年大叔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他见这人的胸前挂着电子邀请卡,想必也是这次会议的其中一位来宾。

    于是袁牧野就眉头一皱道,“你怎么上来了?这里危险,赶紧下去!”

    谁知那中年人竟微微一笑道,“通常情况下,人们都会认为刚才这位姓曹的小兄弟是见鬼了!可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他只是见到了之前有跳楼者残留在附近的思维气场,你也能看到对吗?”

    袁牧野心中一阵愕然,“思维气场”这个词他已经很久没从别人口中听到过了,这人到底是谁?还有,他刚才在见到吕承志时表情的确是些变化,可他自觉掩饰的很好,怎么可能会被对方一眼就看穿呢?

    “你是谁?”袁牧野一脸警觉的说道。

    中年人听后先是笑了笑,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高处的曹德勇和孟淮北,最后才对袁牧野说道,“在这种场合下自我介绍似乎有点不太合适,不如我们先解决眼前这件事如何?”

    袁牧野一听也是,因为在他看来,这人不管是什么身份对自己都构不成威胁,到是这个曹德勇,这家伙要是真把身上的炸弹引爆可就完蛋了,到时候别说他们几个的饭碗能不能保得住了,估计就连他们公司从此在业内也都没法再混了!

    袁牧野想到这里,就转头对曹德勇说,“曹哥,你理解错你师父的意思了,他是想让你拿起法律的武器来替他讨回公道,而不是像现这样……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和孟总一起同归于尽了,那么日后还会有张总,刘总其他总来,同样的情况还会再次发生,还会有更多的员工像吕承志一样被公司牺牲掉,你的死起不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相信我,你只有拿起法律的武器才能真正维护自己的权益!”

    可曹德勇却并不认同他的说道,“法律?那都是有钱人的武器,我现在穷的连个律师都请不起了!我不是没想过用法律来捍卫权益,可你知不知道,我去找个律师事务所想要咨询一下都要我五千块,你让我和一家实力雄厚的大公司去打官司?他们随便动动手指我就要和他们耗上半年!即便最后官司我打赢了,也只能转行去干别的了!小兄弟,你还年轻,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袁牧野听后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刚才那个中年人从身上拿出一块怀表,然后慢慢走向曹德勇说,“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你想帮吕承志,可你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看着他从这里跳下去!相信我,我可以帮你……你看着我手上的怀表,说出你心里的愿望。”

    一开始袁牧野还以为这人有什么毛病呢?拿着一块怀表来回摇晃,还真把自己当催眠大师了?

    谁知道那个曹德勇竟然真就直愣愣的看着中年人手里的怀表,慢慢放开了孟淮北,然后动作僵硬的从最高处走了下来。重获自由的孟淮北连忙从上面跳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从出口跑下楼去了。

    袁牧野见了不禁在心里小小的鄙夷了一下,看来有钱人都很惜命啊!可眼下他也没功夫再去关注这些了,毕竟这个曹德勇的身上还绑着炸药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不小心引爆了,那自己的小命可就交待在这里了。

    可等他再转过脸时,却见那个中年人已经从曹德勇的手中拿下了引爆器,放在手里仔细端详。袁牧野见了忙走过去,脸色微变道,“小心一点!”

    谁知那中年人听了却云淡风轻的说道,“没事儿,假的!”

    “啊?假的!?”袁牧野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不过想想也是,曹德勇他就是一个公司小职员,他上哪去弄什么TNT啊?想想都有点扯……袁牧野这时见曹德勇目光涣散的站在那里,就想上前去解开绑在他身上的一圈“炮仗”。

    谁知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和那个中年人听到声音后一同回头看去,就见徐砺和几个六队的队员一起火急火燎的跑了上来。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曹德勇被警察拷上手铐之后,那个中年人就随手打了个响指,紧接着曹德勇就有些茫然的回过神来说,“这是哪里??我这是怎么了?你们拷着我们干嘛?!”

    徐砺这时就走过去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还绑着炸药和别人同归于尽?说,炸药哪儿弄的!”

    曹德勇听后先是看了看四下的警察,然后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朋友圈里找人买的?”

    徐砺听了怒道,“什么?这东西在朋友圈里也有的卖!?”

    这时就听一个六队的队员对徐砺说道,“没事了头儿,炸弹是假的!”

    退到一旁做笔录的袁牧野听了不由得暗暗佩服起刚才那个中年人,果然被他说中了,这人肯定不简单,他身上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这种气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做完笔录之后,袁牧野就回身找了一圈,想看看刚才那个中年人去了什么地方,可他找了半天哪里还有对方的影子呢?

    袁牧野回到七楼的会议大厅时,之前逃下来的孟淮北正脸色发青的坐在椅子上休息,他的几个下属正前呼后拥的围着他说些什么,估计是在给他压惊。可袁牧野看这位孟总的脸色……估计是受惊不小。虽然说那个炸弹假的,可是一开始谁又知道它是假的呢?

    这时袁牧野的两个同事见他从上面下来,就忙走过来说,“你可算是下来了!刚才老板来电话了,把守在外围的队员好一顿骂,你看着吧,咱们这次肯定得挨罚!”

    谁知这两句话却被身后坐着运气的孟淮北听到了,他推开旁边的人走了过来说,“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袁牧野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在和曹德勇拖延时间的时候,曾经骂过这位孟总,估计他这是要来兴师问罪啊!

    “我叫袁牧野……”他一脸坦然的说道,虽然袁牧野的性子从不主动惹事儿,可真遇到事儿了,他也从不怕事儿。

    谁知孟淮北接下来的话却完全超出了袁牧野的预料,就见他从身上拿出一张名片说,“这是我的电话,刚才多亏你了,虽然说曹德勇身上的炸药是假的,可他想要拉着我一起跳楼的心却是真的,要不是你拖延时间,估计我这会儿已经躺在楼下了。”

    他这么一说袁牧野反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孟总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职责。今天的事情也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这件事我们调查清楚以后肯定会给您一个交待的!”

    孟淮北听了就摆摆手说,“今天这事儿不能全怪你们,曹德勇是公司技术部的,他要想复制一张电子邀请卡太容易了,是我自己大意了。到是你,虽然说这是你的工作,不过刚才那种情况敢跟上去的人不多,我记住你了!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孟淮北走了后,袁牧野的两个同事立刻如获大赦般的说道,“这个孟总很好说话啊!看来咱们这次不用挨罚了!”

    可袁牧野心里却并没有他们这么乐观,这事儿可不算小,这个孟淮北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好说话,否则曹德勇也就不用闹这么一出了。

    收起名片后,袁牧野就接到了徐砺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袁牧野,曹德勇已经被他们给押走了,如果后续还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再联系他。

    这件事情闹的相当热闹,虽然说炸弹是假的,可是跟着警察一起来的119、112,还有一些闻风而来的记者早就把公司大楼的门口堵的满满登登,袁牧野一行人最后还是从大楼的后门离开的。

    袁牧野以为从后门走应该不会被谁发现,结果他们几个人刚一出来,就看到之前对曹德勇催眠的那个中年人正一脸笑意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袁牧野想了想,然后转身对自己的同事说,“你们先上车等我一会儿,我过去一下马上就回。”

    那人像是早知道袁牧野肯定会过来和自己打招呼一样,笑着说道,“咱们又见面了,袁牧野。”

    袁牧野听了心中一惊,先不说这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光是他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就给人一种可以洞察一切的错觉。

    “我们以前见过?”袁牧野疑惑的说道。

    中年人想了想说,“确切的说应该是我见过你……”

    袁牧野:“什么意思?”

    这时袁牧野的同事在车里按了一下喇叭,催促他快点。

    中年人听后就从身上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袁牧野说,“时间不早了,你和你的同事也辛苦一晚上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是我的名片,你和我的渊源颇深,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明天记得联系我。”

    袁牧野回到车上后,借着车里的光线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片,发现上面除了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按理说这个名字对于袁牧野来说绝对是陌生的,在他的记忆中肯定没有出现过这么个人,但是同样的姓氏他却见过……

    这个中年人叫林淼,在袁牧野的记忆中他只认识一个姓林的,那就是当年那个差一点儿就改写袁牧野命运的林森博士。而且这个林淼能脱口说出“思维气场”这个词,想必他和林森博士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

    当天晚上袁牧野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半夜三点多了,他一进院门就见到一个黄糊糊的东西横躺在地上!那一瞬间,袁牧野还以为狗饿死了呢?可当他轻唤了一声“金宝”时,就见地上的那个狗东西竟懒懒的抬了抬脑袋,然后眼神幽怨的看向了袁牧野。

    袁牧野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明白这狗东西是在怪自己今天回来的太晚了。其实如果安照原计划,今晚上的会议到23:20就结束了,算上回家的路程,袁牧野在二十点之前怎么也到家了。可让那个曹德勇这么一闹,就耽误到了现在……

    袁牧野有些无奈的走到金宝的身边蹲下说,“饿坏了吧?今天有事儿耽误了,所以才回来晚了。走!我给你开个肉罐头做补偿怎么样?”

    这狗东西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瞬间满血复活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摇头摆尾的跟着袁牧野来到厨房的冰箱前,小眼睛闪着金光的等着自己的肉罐头。

    袁牧野有些疲惫的坐沙发上看着金宝一脸享受的吃着肉罐头,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变化……以前不管自己回来的多晚家里都是空荡荡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可如今有这么个东西在家里,自己的心中就多了一丝牵挂,他知道从今以后不管自己多累、天色多晚都要回家。这种感觉很奇妙,是袁牧野从来都不曾拥有过的。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袁牧野看着看着就身子一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金宝心满意足的吃完罐头之后,就回头看向了沙发上的袁牧野,它很快就发现自己这个临时主人已经睡得打呼噜了。

    狗东西一脸认命的叹了口气,然后慢慢走到沙发前,一跃而上……

    第二天一早,袁牧野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醒了过来,他抬头一看,发现金宝正蜷缩在自己的腿旁睡的正香。袁牧野心想难怪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都没感觉到冷,原来是因为身边有这么一个大暖炉啊。

    他想到这里就一脸宠溺的抓了抓金宝的后腿,这狗东西睡得正香,感觉有人抓着自己,就有气无力的摇了两下尾巴。袁牧野见了就笑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来进宝之前对它的描述还是相当精准啊。

    吃过早饭后,袁牧野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通知他今天上午十一点准时到会议室开会。至于开会的内容自然不言而喻,毕竟有些事情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等他到公司的时候就发现现场的气氛特别压抑,每个人都阴着脸,特别是昨天在会场外围执勤的那几个队员,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李聪见袁牧野来了,就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淮北科技那头儿来话了,对方提出让咱们公司负百分之五十的责任。刚才路总发了好一顿的脾气,在外围执勤的几个兄弟可能要倒霉了。还好咱们几个是在会场里面执勤,就算真有什么过失也应该功过相抵了吧?”

    袁牧野却没有他这么乐观,按理说这事他们公司的责任不大,因为毕竟曹德勇曾经是淮北科技的员工,他又有能力复制一张以假乱真的电子邀请卡……光凭这两点,在外围执勤的同事就算长了火眼金睛也无法分辨出来。

    要说他们唯一的纰漏应该就是曹德勇身上绑着的“炮仗”了!可昨天晚上来的参会嘉宾都是贵客,他们是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贴身搜查一遍的,这么做也不现实。

    如果硬要走法律途经分清责任,袁牧野他们公司最多就负百分之三十的责任。可问题是这个官司打不得!你想啊,他们公司本来就是负责保护客户安全的,现在出了安全事故却反到和客户打官司,把责任全都推到客户身上?那以后他们公司还怎么在这一行中立足啊?失去了客户的信任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昨天晚上这事儿,孟淮北肯认下一半的责任已经不错了,就算对方让他们公司负全责,他们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把这事儿给认了。所以也难怪他们路总会生气,因为就算负一半的责任,他们也要赔偿对方十几万!,白干活不说,还得吃下这个大亏。

    袁牧野坐下后等了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就推门走了进来,他先是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袁牧野敢和他对视之外,其余人全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到也不是因为袁牧野昨晚上“救驾有功”才敢如此昂头挺胸,而是他一直都觉得咱们有事儿说事儿,没必要这么卑躬屈膝,他可不管你是上级还是老板。

    因为在袁牧野看来,生而为人就应该都是平等的!我拿工资就干好我的活儿,你要看我不顺眼也可以开了我!可是要想让我低眉顺眼跟三孙一样,那对不起了,他袁牧野这辈子也不可能变成那样的人!

    这时就见路总环视了一圈后冷声的说道,“昨儿晚上淮北科技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事件的总结报告我也看了,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用倒霉两个字就唬弄过去!!外围执勤的负责人是谁!?”

    坐在袁牧野对面一个黑脸的年轻人听到路总这么说时,身子明显震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才一脸认命的举起手道,“是我……路总。”

    路总听了就点点头说,“好,那你说说吧,昨天晚上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之后那个黑脸的年轻人就把昨儿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虽然他没怎么推卸责任,可还是把自己这一组人之所以没能发现曹德勇身上的东西归结为“事出有因、无法避免”。

    袁牧野听后就心中暗叫不好,虽然他才来公司工作一个多月,可他对这位路总的脾气还是拿捏得很准的!这个路总是军人出身,又曾经当过警察,所以他最讨厌的就是遇事儿推卸责任的家伙。

    以他们老总的性格,再加上他和徐砺的关系,想必事情的前因后果早已经清清楚楚了,现在问他们只不过是想看看这几个人对这件事情的态度罢了。

    其实刚才那个黑脸年轻人根本不用说那么多,他只要老老实实的承认这件事是他们工作没有做到位,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就得了。因为他只要这么说了,以路总的脾气一定会再给他一次机会的。可现在这小子自作聪明,以为自己话说的滴水不漏,可实际上却正中了路总的忌讳。

    这时路总就看向了袁牧野这边说道,“会场里的几个呢?你们也说说吧!”

    李聪刚想说话,就被袁牧野用手吧啦了一下,趁他愣神的功夫儿袁牧野说道,“路总,还是我说说吧!昨天晚上的事情主要是我们应对突发事情的经验不足,我们一定会好好吸取这次教训,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李聪他们几个全都愣愣的看着袁牧野,估计他们几个人都在心里暗想,这次他们明明是立功了,为什么还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呢?

    听了袁牧野的话后,路总的脸色显然比刚才小黑脸说完时要好看很多,就见他轻叹一声说,“行了,我心里有数了,一会儿散会后都别走,半个小时后我的助理就会把处理结果送过来。”

    路总走后,李聪就有些埋怨道,“哎呀,袁哥,咱们这次明明立了功,可你刚才那么一说,好像咱们也有责任一样。”

    袁牧野听了就扭脸小声说道,“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啊?你就乖乖等着吧,这次的处分肯定没咱们的事儿。”

    谁知李聪旁边的一个同事却冷嘈热讽道,“袁哥,我们和你可不一样,你再不济还有徐警官担着呢!哥几个可没那么硬的关系,你刚才那么说不是害我们呢吗?”

    袁牧野来的这段时间里,和他走的最近的就只有李聪一个人了,李聪这时听了旁边那人的话后,就有些烦躁的说道,“行了啊阎学斌!就显你话多是不是?!”

    袁牧野也懒得解释什么,在场这些小伙子都是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有些事情自然是看不了那么透彻的,袁牧野对于他们的“提点”一向都是点到为止,听明白了自然是好的,可如果实在是听不明白……他也没那闲工夫和他们解释。

    之后的时间就显得有些漫长了,在场的所有人当中除了袁牧野之外似乎都是心怀忐忑,不知道公司会因为这件事给自己一个什么处分。

    其间那个叫阎学斌的出去了一趟,袁牧野发现他回来的时候神色似乎轻松了不少,他正纳闷呢,路总的私人助理就身姿婀娜的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处分通告。

    路总的这位私人助理见到袁牧野他们这些普通队员时,永远都没有个笑模样儿,下巴更是抬的老高,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特别是当她要传达老板的指示时,更是高傲的像只丹顶鹤,所以大家背地里给她起了个外号叫“丹顶鹤”。

    公司里的小伙子每次看到她时都两眼放光,可唯独袁牧野对丹顶鹤不怎么感兴趣。到也不是他袁牧野太清高或者是他不近女色,而是他一眼就看出这位丹顶鹤和路总的关系不一般。

    而且袁牧野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他一个“三无”人员和身价千万的大老板相比,丹顶鹤自然是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这时就见丹顶鹤先是用眼睛瞟了一下袁牧野的位置,然后清了清嗓子说,“这份通告是路总刚刚拟好并且签了字的,我读完之后就立即生效。”

    随后丹顶鹤就把通告大声的念了出来,而这份通告的内容基本上和袁牧野推测的差不多,可有一个人的处分决定却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首先是负责会场外勤的所有人员全部都被辞退了,公司会给他们每人三个月的工资做为补偿。而袁牧野他们这些负责会场内部的人员中,只有刚才怼了袁牧野的那个阎学斌被开除了,剩下的全员写检查。

    那个阎学斌当时就傻了,刚才那幅胸有成竹的表情早就荡然无存了,他有些不能置信的对丹顶鹤说道,“梅梅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也是负责会场内部的,我为什么会被辞退呢?”

    丹顶鹤听后就用眼角扫他一眼说道,“小阎,姐姐给你一个忠告,算是临别赠语吧!以后不管去哪儿工作,话都不要那么多……能当老板的人智商都不低,他们都喜欢少说话,多做事儿的员工。”

    丹顶鹤说完后又瞟了袁牧业一眼,在场的人立刻明白她所说的“少说话多做事儿”指的是谁了!

    丹顶鹤走后,会议室里被罚写检讨的队员立刻如释重负,他们全都劫后余生般的开始讨论这个检讨不知道该怎么写。反到是被开掉的那几个哥们儿全都一声不吱,其中最懵逼的就属那个阎学斌了。

    李聪这时就一把揽过袁牧野的肩膀说,“袁哥,你真是小诸葛啊!你是怎么知道咱们肯定没事儿的。”

    袁牧野笑笑没说话,可李聪的这句话却激怒了阎学斌,他突然站起来对着袁牧野大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没事儿我却要被开除!我不服!!”

    袁牧野这时就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视着阎学斌的眼睛说道,“有一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其实你刚才只要和大家一样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那么今天晚上你也有资格回去写检讨。”

    “什么意思?!”阎学斌红着眼睛说道。

    袁牧野轻哼了一声道,“小阎啊,你还年轻,在为人处事上犯错是难免的,错了不要紧,重要的是要学会从错误中吸取教训。刚才助理姐姐送你的话你听进去了吗?如果你听进去了就不会再问我这么幼稚的问题了。”

    袁牧野说完就想走,阎学斌却拦在他的身前说,“不许走,你今天不把话说明白就不许走!!”

    还没等袁牧野说话呢,李聪和另外一个同组的队员就挡在了他的面前,怒目的瞪着阎学斌。袁牧野见了就对他们摆摆手说,“没事儿没事儿,你们都让开……”

    自己毕竟是警察出身,要论打架这里谁也打不过他,只是他没想到这个阎学斌竟然这么蠢,看来今天自己还非得把话说明白不可了!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指着椅子说道,“先坐下吧,你现在表现的再怎么愤怒也已经无济于事了,根本就改变不了你被辞退的这个结果。我要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搞清楚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以后如何避免再犯同样的错误。”

    阎学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其他几个人按回了椅子上。他有些颓然的说道,“我哪儿做错了?我明明也在会场里面,凭什么把你们都留下却独独开除了我?”

    袁牧野听了就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说,“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路总走后你去了什么地方?”

    阎学斌听后神情一僵,吭哧了半天才红着脸说道,“我去了路总办公室……”

    “你找他说什么了?”袁牧野道。

    “我……我就是找他说,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阎学斌说道。

    袁牧野:“比如呢?”

    “…………”阎学斌瞬间就愣住了,他似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袁牧野一脸无奈的摇头道,“咱们路总是军人出身,他的性子是最讨厌那种遇事推脱责任的人,相反敢于承担责任的人则最容易被他赏识。昨天那件事儿咱们的处理方法的确经验不足也不够专业,这一点路总心里很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心里更清楚。如果之前他问我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先把自己摘清了,那我们几个现在也全都没资格回家写检讨了……你懂了吗?年轻人,谁都年轻过,谁都犯过错,犯了错不要紧,重要的是要勇于承担责任,如果一犯错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推卸责任,那么你就永远都成长不起来,如果我是老板肯定也不喜欢用这样的员工。”

    阎学斌听了袁牧野的话后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袁牧野说完后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推门出去了。李聪他们几个见了就忙追上出去,簇拥着袁牧野一起回了训练场。

    中午的时候,袁牧野一个人跑上天台透透气,其实现在的工作对于他来说只不是糊口而已,虽然他挣的比以前还多。可如果自己可以选的话,他还是宁愿回到从前一个月只拿五千多死工资的时候。

    他也知道想要再回到从前的日子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可他又不甘心一直过现在的生活……

    突然间,袁牧野想起了昨儿晚上那个叫林淼的中年人,于是他就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什么头衔都没有的名片。

    犹豫了几秒后,袁牧野就拨通了上面的手机号码……

    铃响三声后,林淼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说,“你好,袁牧野。”

    袁牧野先是一愣,职业的敏感让他立刻意识到这个男人肯定调查过自己的所有档案,于是他就冷声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没想到这个林淼竟然毫不避讳的说道,“我手头上有你的全部资料。”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找上我?”袁牧野沉声问道。

    对方在电话里先是笑了笑,然后报出一个地址说,“向阳路54号是我的工作单位,如果你想知道的更多,今天晚上下班后过来找我,我可以回答你所有的疑问。”

    挂掉电话后,袁牧野把这个地址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这个向阳路好像在老城区,位置相对比较偏僻一些。袁牧野记得自己初来北都的时候就在向阳路附近办过一起入室抢劫的命案。

    因为今天公司里没什么事儿,袁牧野下午的时候就和经理请了个假,准备先回去把金宝带出去溜溜,虽然说家里有个院子可以供它玩耍,可总这么关着也不是回事儿。

    结果袁牧野刚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院里传出了一声声狗吠……

    金宝来这个家里也有几天时间了,袁牧野从没听过它乱吠,可现在听它这个叫法应该是出什么事儿了。想到这里袁牧野就迅速开门走了进去,结果却见到金宝正冲着树上旺旺叫个不停。它见到袁牧野回来后立刻停止了吠叫,可还是站在树下不停的摇着尾巴。

    袁牧野好奇的走过去一看,发现树上好像蜷缩着一团毛乎乎的东西……这是一颗黑枣树,因为树顶被原先的主人修剪过,所以并不算太高。为了看清那上面是个什么东西,袁牧野只好徒手爬了上去。他从小没少爬树,这棵树的高度对他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于是他三下两下就爬到了那团东西所在的位置……

    一开始袁牧野还以为那是一只被金宝吓上树的小猫呢,结果等到爬到了跟前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只没有成年的松鼠!!袁牧野在老家的时候没少见过野生的松鼠,可这只一看就不太像是野生的,否则它是不可能被金宝吓的慌不择路跑到树上来的。

    那是一只浑身长满了红毛的小松鼠,两只耳朵上有长毛,肚皮有些微微泛白。它被吓的不轻,正浑身发抖的蜷缩在一个树杈上面。

    袁牧野知道如果不把这小东西从树上拿下来,金宝非得叫上一夜不可,于是他就慢慢的伸出手,精准的捏住了小东西后脖子的位置,然后将它快速的塞进了自己外套的口袋里面。

    金宝一看袁牧野已经将小松鼠放在了口袋里,立刻在树下兴奋的大叫起来,袁牧野见了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再懒的狗也是知道看家的。

    回到屋里后,袁牧野将松鼠小心翼翼的从外套口袋里掏了出来,小东西之前已经被告金宝吓的不轻了,现在又跑出来一个会上树的人类,它这会儿也就只能闭眼装死了。

    袁牧野仔细观察了下这只枣红色的小东西,觉得它应该不是野生的,估计是附近谁家养的宠物松鼠不小心跑了出来。袁牧野有心将它放了,可这附近有许多的流浪猫,这是要碰上它们,估计就小命难保了。

    而且袁牧野看这小东西现在这个状态有些迷糊,所以他也搞不清楚它有没有受伤,就这么放了它还真是有点不太放心。思来想去,袁牧野就拿上外套,牵着金宝出门了。

    他先是把小东西送到了附近一家宠物医院去做检查,顺便再问问这片区域里有没有谁来找自己走失的松鼠?宠物医院的小王在给松鼠做了全面检查后告诉袁牧野,“它没有受伤,只是因为惊吓过度有点应激反应。让它平稳一段时间就好了。”

    袁牧野听后就看了一眼时间说,“小王医生,我能不能先将它寄养在你这里一天,明天下班之前来取?我害怕现在带回家又被金宝吓到了。”

    小王医生笑了笑说,“好,明天这个时间你来领它吧。”

    出了宠物医院后,袁牧野先把金宝送回了家,然后就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他上车报出地址后,出租车司机竟有些意外的说道,“这么晚了你还去老城区?”

    袁牧野微微一愣道,“怎么了,现在老城区封路吗?”

    司机摇摇头说,“封路到没有,不过那边有点偏僻,回来的时候我可能拉不到别的客人。”

    袁牧野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于是就笑着说道,“没事儿,你在路边等我十几分钟,到时候再原路给我拉回来不就成了嘛。”

    出租车司机一听是个“往返”的活儿,立刻二话不说,一脚油门就直奔了袁牧野说的那个向阳路54号。路上袁牧野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司机闲聊道,“师傅,那一片儿以前不是很繁华吗?怎么现在这么冷清了!”

    司机听了就叹气道,“可不是,当年我刚开出租车的时候全都是在那一片趴活儿。后来城市改造,政府大力开发南城区后,北城那一片区域就渐渐不行了。我们家以前的房子就在那头儿,后来南城的房价是一天一个价,而北城的房价也是一天一个价,只不过一个是涨一个是跌,最后没办法我就只好把北城那头的房子给卖了,又在南城这边买了一栋。”

    其实袁牧野不是不知道北城区那边的情况,他在刚来北都的时候,就跟着白健经常泡在那一片儿辖域里。那时候袁牧野对北城的印象就是治安不好、盗抢事件猖獗、流动人口多且人员复杂,是个不太好管理的辖区。

    说话间出租车就已经开到了向阳路上,不过这个司机也不知道54号具体在什么地方,于是袁牧野就让他把车停在路边,自己下去找找看。

    这个司机看袁牧野的脸相老实,就嘱咐他说,“一会儿要是遇到一些浓妆艳抹的姑娘和你搭讪,你可千万别搭理她们啊!这一片儿的莺莺燕燕还是挺多的。”

    袁牧野笑着冲他点点头就下了车,要说北城这边儿什么情况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这条叫向阳路的街道他并不是很了解。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路两边的门市都亮起了灯,可袁牧野看着这个个的门牌号,哪有什么54号啊?!

    袁牧野几乎从街头走到了街尾,也没有找到林淼电话里说的54号,可他又觉得林淼不会没事儿说一个假地址来戏弄他……于是他想了想,就转身走进了一家小超市。

    谁知袁牧野刚走进超市,就见一个大高个儿站在收银台前付款,那人听到声音后就本能的回头看向了袁牧野。二人对视一眼后,双方竟都是一愣。

    袁牧野愣了一下完全是因为眼前这家伙长的高高壮壮,目测应该接近190CM了。而对方为什么愣住袁牧野就不知道了,难不成这人以前犯过事儿,被自己抓过?

    按理说这个时候的大高个儿已经结完账了,他应该准备离开了,谁知他看到袁牧野后竟然没走,而是拿出手机去一旁打电话了。

    袁牧野看了他一眼,将自己脑海中那些通缉犯的照片通通过了一遍,在确认没有这么一号之后,就走到收银台前说,“麻烦给我拿瓶水。”

    服务员听了就顺手递给袁牧野一瓶农夫山泉,“两块,微信还是现金?”

    袁牧野边掏钱边说道,“现金……对了,请问你知不知道这条街上的54号在什么地方?”

    服务员接过钱时听袁牧野这么一说,就抬起头冲着他身后说道,“张开,你们招新人了?”

    袁牧野一时间有些没太听明白,他心想这个服务员不想回答自己也就算了,为啥还要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呢?

    就在袁牧野心里有些纳闷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身后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压迫感,于是他忙回头看去,就见刚才那个大高个儿这会儿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袁牧野?”大高个儿一脸坏笑的问道。

    袁牧野有些发懵,怎么自己现在这么出名吗?随便遇到个陌生人都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你是……?”袁牧野有些警惕的说道。

    这时就见大高个儿主动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张开,我在林总那儿见过你的档案。”

    袁牧野这才搞清楚,原来服务员刚才那句,“张开,你们招新人了?”是对这个大高个儿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