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袁牧野以前学过被蛇咬后的紧急处理办法,如果在没有蛇毒血清的情况下,必须要先排出毒血……于是袁牧野立刻在自己的整条右臂上划出了一些小口子,以便于毒血的流出。
一时间袁牧野的整条右臂立刻被血染红了,这时他突然想到自己血液中的病毒,于是就赶紧对旁边的几人说道,“大家都让开一点,千万别让毒血溅到各位的身上。”
众人听后立刻自觉的向后退回几步,随后袁牧野就将自己身上染血的衣物脱下,然后让之前那位带着自己进来的侍卫赶紧拿去烧掉……
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要这样处理被“七日断魂”咬伤的情况,当然了,他们更没见过被这种毒蛇咬伤之后还能活下来的神人。
而在袁牧野看来,这种蛇毒本身并不怎么厉害,只不过是当时的医疗技术和条件有限,因此才将这种“七日断魂”传得如此可怕。
随着毒血的排出,袁牧野虎口上的伤口已经渐渐消肿了,于是他就笑着看向那名军医说道,“记住,以后遇到这种被七日断魂咬伤的情况,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像我这般处理伤口,如果那人命大的话,活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军医似乎对袁牧野的这种处理办法极为的不放心,就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位大人,老夫平生遇到过三个被七日断魂蛇咬伤之人,他们每一个都没有活过七天,并且在死前都极为的痛苦,我劝大人还是切莫大意才好啊。”
其他人一听立刻又全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可袁牧野心里清楚自己身体里的蛇毒已经排光了,于是他就在几人的面前大摇大摆的走了十几步,然后安抚他们说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其实在我的母国也有这种毒蛇,人们大多都是用这个办法来医治的,如果处理的及时,人是绝对不会死的。”
此时袁牧野才想起来去看地上的那条死蛇,现在让他唯一感到诧异的是,这东西一直攀附在自己的背上他竟全然不知?这才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地方。
想以此处,袁牧野就询问军医,“这种七日断魂在附近很常见吗?”
谁知军医听了却摇头说道,“并不常见,通常都是在狨鞮人经常出没的蛮荒之地才会出现……”
袁牧野听后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想,这条翠绿的七日断魂的确和之前那个狨鞮王子拍自己后背的那一下有关系。晋陵王见袁牧野听了军医的话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就问他怎么了?
袁牧野一听就叹气道,“这事可能跟之前跑掉的狨鞮俘虏有关系……”
晋陵王听后也是脸色一变道,“那个狨鞮人竟能控蛇?”
袁牧野听了摇摇头说,“说不好,但是对方这次的目标显然是冲着王上来的。”
一旁的廖纪听了就连忙对晋陵王说道,“王上,此地不安全,各国密探众多,只怕早已有人将您的行踪泄露出去,还望尽早回宫的好。”
晋陵王心里虽然有气,可也知道现在除了尽早回宫也别无他法,于是就脸色阴沉的对廖纪说道,“这几天加紧边境巡逻,如遇狨鞮人,立刻格杀勿论!”
回宫之后,素姬在得知袁牧野被蛇咬伤后就连夜赶了过来,并且还带来了紫云宫里最好的医师……
“王上,您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不是要好好待袁牧野的吗?偷偷出宫不说,还让他被毒蛇咬了。”素姬撅嘴说道。
晋陵王听了就哭笑不得的说,“当时的情况危急,袁牧野是为了救寡人才被咬的,你都不关心一下寡人是否受伤吗?”
素姬一听就撇嘴说道,“王上福泽绵长,岂是袁牧野能比的吗?要是连你都受伤了,那我也不用问他了……肯定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素氏兄妹斗了一会儿嘴后,晋陵王就带着妹妹匆匆去了袁牧野的房间,他这会儿正在房间里发愁自己该怎么离开这里呢!因为再这样下去,他只会越陷越深,改变更多的北晋历史……
见晋陵王带着素姬和另一个紫云宫侍者走了进来,袁牧野赶紧起身相迎,素姬见状连忙对袁牧野说道,“你别动了,我今天就是带巫医来看看你的伤情。”
袁牧野一听就在心中暗想,别又来一个想要砍自己胳膊的家伙吧?结果这个巫医似乎还真有两把刷子,就见她先是给袁牧野号了号脉,然后又一脸疑惑的盯着袁牧野看半天道,“阁下身中奇毒竟能活到现在,实属奇迹啊……”
包括袁牧野在内的三个人听后全都是一惊,晋陵王和素姬以为袁牧野体内的蛇毒未清,而袁牧野却深知对方说的可能是自己体内的那种变异病毒。
“不可能吧,寡人问过宫里的御医,他告诉寡人中了七日断魂的毒会非常痛苦,更是会在七日之内周身溃烂而亡……可袁牧野这两天能吃能喝的,就连之前被蛇咬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半点溃烂的迹象都没有啊!”晋陵王难以置信的说道。
那位巫医听后就看向袁牧野说,“阁下在被蛇咬伤之前,身体可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吗?”
袁牧野听了就摇摇头,如实答道,“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的症状……不过前两年我曾经得过一场大病,侥幸活了下来,不知巫医指的是否是这个?”
谁知这巫医听了竟转身看向素姬说,“国师赎罪,小人一时也看不出袁大人所中何毒……不过从脉象来看,离毒发还需要些时日,所以袁大人目前应该尚无明显症状。”
“可有办法医治?”一旁的晋陵王追问道。
巫医听后却摇头说,“小人医术有限,尚无医治的良策……”
巫医退下后,素姬一脸担心的说道,“此人可是北晋医术最好的巫医了,连她都没有办法……袁牧野,你到底中了什么毒啊?”
袁牧野一听就苦笑道,“生死有命,如果此毒真的无药可救……那或许这一切就是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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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姬没想到袁牧野竟能说出这么悲观的话来,她有些不解的看向袁牧野说,“你怎么能连试都不试就轻言放弃呢?有许多的事情只有在人活着的时候实现才有意义……”
袁牧野没办法解释自己只有回到现代国才不会病发,于是只好故作轻松的说道,“刚才巫医不是也已经说了吗?我离毒发还需要一些时日呢,不用担心,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的。”
因为这一次袁牧野舍命救了晋陵王,因此宫里的那些侍卫对他也不像从前那般不信任了,只是晋陵王却因为这件事情对除袁牧野以外的身边人心生猜忌……特别是此次跟随晋陵王一起出宫的那个几人。
不过对此袁牧野却有自己的不同见解,他认为就算微服出访之前做足了保密工作,可想要一点风都不透压根儿就不可能。首先晋陵王肯定得走出王宫吧,他不又能凭空飞出去……就算晋陵王当时穿了便装,可常年在宫门里行走的这些侍卫和宫人哪个不会察言观色?
那六个侍卫都是晋陵王的贴身随丛,基本上就是他们在哪儿晋陵王就在哪儿,所以只要长点脑子的就能看出走在这几人中间穿着便服的人就是晋陵王。
虽然晋陵王在出宫门的时候和袁牧野一起乘坐了马车,可那几个侍卫明晃晃的跟在马车的前后,傻子才看不出来车里坐的是谁呢……
所以由此可见,未必就一定是这六人中的某一个泄露了晋陵王当天的行踪,特别是其中两人还在遭遇狨鞮刺客的最初就被杀了呢?
晋陵王对自己微服出行被刺的事情始终愤愤难平,他原以为在北晋国内应该很安全,结果却发生了这种事情,那普通百姓的安全岂不是更加难以保证了吗?
在之后的几天里,北晋各处就展开了一场清奸行动,将各国安插在境内的奸细全都清除干净了……可这之后晋陵王仍不安心,似乎看谁都像是狨鞮按插在自己身边的细作。
袁牧野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给晋陵王出了个主意,那就是给对方来一个“钓鱼执法”。虽然晋陵王从没有听过什么是钓鱼执法,可是他听过了袁牧野的办法之后,也觉得此计可行……
要说袁牧野的这个钓鱼执法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再来一次微服出访,这一次还是由晋陵王身边的近身侍卫跟随,出宫的方式也和上回一样,只不过坐在马车里面的人就只剩下了袁牧野自己而已。
如果是侍卫的问题,那这一次对方肯定会知道车里没有晋陵王,也明白这就是一个陷阱,所以自然不会显身,可如果是这些近身侍卫以外的人,也就是宫门口的那些护卫,又或者是宫里的宫人……则不会知道其中的内情。
袁牧野想通过这个办法先将晋陵王身边的人排除掉,否则他整天这么疑神疑鬼的也不是回事儿。于是转天上午,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袁牧野更是独自一人坐在了晋陵王的小马车里。
而且为了给对方制造下手的机会,马车出宫之后就立刻朝南行驶,这是一条最快通往边境的路,如果此时已经有人将消息泄露出去,那么对方就一定会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们……
当然了,袁牧野他们这头也不是毫无准备,他和晋陵王约定,只要发现问题就立刻用穿云箭通知宫里这头,而一支早就尾随在马车附近的禁卫军则会立刻出现,将刺客全部俘获。
其实能不能抓到刺客对袁牧野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是想帮晋陵王找出王宫中奸细的所在……
一开始马车一路往南,快到中午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呢,可就在袁牧野以为刺客不会出现的时候,马车却突然间停了下来。
袁牧野撩开布帘一看,发现马车外面是一片满是迷雾的林子,而一直守护在车外的几个侍卫却不见了踪影。
按理说这几个侍卫事先知道马车里坐的不是晋陵王,因此如果他们是奸细的话自然不会蠢到让自己的同伙自投罗网的。
袁牧野由此推断,侍卫应该也是因为某些不明原因被迫和马车分开了……想到这里袁牧野赶紧抽出身上的短刀防身,然后慢慢的走了出来。
因为此行并无真正的目的地,而他们一行人又只是盲目的往南边赶路,所袁牧野这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具体在什么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因为自己不会射箭,所以穿云箭始终都放在侍卫的身上。
谁知袁牧野刚走出马车,就突然感觉身后有股劲风朝自己袭来,袁牧野先是一个侧身躲过,然后回手就是一刀……可惜对方的身手极快,非常轻松的就躲了过去,随后他又再次凑上来想要抓住袁牧野拿着短刀的那只手。
袁牧野这时回头看去,发现来人竟然就是之前那个狨鞮王子,顿时就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而且这一次袁牧野还发现这家伙的身手一点也不弱,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被晋陵王给抓住的。
二人缠斗了一会儿之后,袁牧野的弱势就渐渐显露了出来,他虽然在近身格斗上很有技巧,可无奈对方借助身高和体格的优势步步紧逼,而袁牧野下手又总是留有余地,轻易不会下死手,所以难免有些吃亏……
袁牧野知道在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于是他就使了个假招想要脱身,谁知却被对方一眼看穿,根本就不给他半点脱身的机会。无奈之下袁牧野只得再次使出怪招,那就是将身上的手电筒突然对准了那家伙的眼睛。
在这个时代里,除了天上的太阳和地下的火焰之外,是没有任何一种东西能发出这么耀眼的光束来,因此那家伙毫无悬念的被震住了,完全不知道袁牧野手里拿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袁牧野见计谋得逞转身就跑,谁知他刚跑出不远就突然感觉脖子一痛,紧接着他就眼前一黑,人事不省了……
看来耍阴招不是袁牧野的专利,他能用手电晃人家的眼睛,人家自然也能放暗器直接将他撂倒……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袁牧野感觉自己的身体正一上一下的起伏着,甚至连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得移了位……他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见自己好像是趴在一个活物的身上。
缓了一会儿,袁牧野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好像是中了那个狨鞮人的阴招晕了,而他这会儿正被人双手反绑,搭在马背上极速驰骋着……
袁牧野之前晕着还好说,现在清醒了他哪受得了这么继续颠簸下去,于是就不停的用脚乱蹬着,谁知这时却听一个身声从上方传来,“如果不想摔死……最好不要乱动!”
袁牧野现在这个姿势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可听声音应该是之前那个狨鞮王子,于是他就大声说道,“放我下来,我快要吐了!”
还好这家伙还有点人性,他听袁牧野这说就立刻勒住了缰绳,然后将袁牧野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当袁牧野再次看到那张玩世不恭的黑脸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你抓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晋陵王!”
大黑个听了就好笑的说道,“既然你不是晋陵王又为什么要出现在那辆马车里呢?”
“我出不出现在那辆马车里关你什么事?再说了,可别怪我没警告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放了我,否则你安插在北晋王宫的细作可就要露馅了。”袁牧野语气威胁的说道。
大黑个听后果然脸色一变,可他随即就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能放你离开了,大不了咱们一个换一个呗……”
袁牧野顿时气急道,“你脑子有病啊,我是晋陵王什么人?他为什么要用我换一个敌国奸细呢?”
大黑个想了想,然后一脸坏笑道,“你是晋陵王的亲信啊,不用你换用谁换?就算晋陵王不肯,国师大人也不会同意啊,我知道你是她的情夫……”
袁牧野听后立刻无语了,看来不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会轻易放了他的,于是他只得无奈的说道,“那你现在打算把我抓到什么地方去?”
“当然是回狨鞮了!”大黑个一脸好笑的说道。
袁牧野听了心里一阵绝望,不成想自己竟然又离那面云纹铜镜远了一步,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现代去啊?!
大黑个见袁牧野脸色苍白,竟然还出言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们狨鞮可从不杀俘虏,要是你的晋陵王拿人来换,我自然会将你完好无损的还回去。如果他不肯……那你以后就留在狨鞮吧,看你如此瘦弱,也应该不费什么粮食。”
袁牧野一听就哭笑不得的说道,“那你还是赶紧放了我吧,你有所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大胃王,一个能顶仨!别到时候吃穷了你们狨鞮!”
大黑个听了就皱眉道,“什么是大胃王?”
袁牧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就是特别能吃的意思!”
大黑个一听就笑道,“不要紧,我阿爸是狨鞮的首领,你就算再能吃我也养得起……”
“我谢谢你啊!”袁牧野干笑着说道。
就这样,袁牧野像是被命运之手作弄一般,又从晋陵王的侍卫沦落成了狨鞮王子的俘虏,虽然在之后路途中,大黑个没有将袁牧野继续扔回马背上,可为了防止他认得怎么去狨鞮的路,于是就将他黑布蒙眼、双手反绑……和大黑个共乘一骑。
天黑之后,颠簸了一小天的袁牧野终于被大黑个给放了下来,然后让一个双眼有神的“小黑个”负责看守他……
“哎!你总这么盯着我不累吗?你看我被绑的这么紧,肯定跑不了,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吧!”袁牧野试探的说道。
没想到这个“小黑个”油盐不进,他根本就不搭理袁牧野的话茬儿,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他看,生怕一个眨眼袁牧野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过了一会儿,大黑个拿着一块烤熟的鹿肉回来,然后示意小黑个给袁牧野松绑。
谁知小黑个见了却摇头说,“不能放,这人狡猾的很……”
大黑个一听就坏笑道,“放心,再狡猾的狐狸也跑不出猎人的手掌心……而我又是谁啊?”
“您是狨鞮最好的猎人!”小黑个一脸崇拜的说道。
听得一旁的袁牧野有些尴尬的说道,“最好的猎人,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小黑个虽心有不甘,可最后还是乖乖听话解开了袁牧野,随后大黑个就将他带到火堆旁坐下,并且小声警告他说,“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跑……我们狨鞮人的箭上全都淬了蛇毒,一旦中箭,不死也得脱层皮。”
听对方提到了蛇毒,袁牧野就冷声问道,“之前那条小绿蛇是你放在我身上的?”
大黑个一听就得意的笑道,“对啊,怎么样?有没有将你们的晋陵王吓得屁滚尿流?!”
“你会控蛇?”袁牧野反问道。
“雕虫小技而已……”大黑个笑道。
袁牧野听后就不再吱声,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那块烤鹿肉来。
谁知这时却见大黑个突然拿出袁牧野的手电筒说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才能让它发光?”
袁牧野看了一眼,然后就随口说道,“这是真神之光,好人坏人用它一照便知……”
大黑个听后眼神疑惑的看着袁牧野道,“你吃了我的肉,我们就是朋友了,朋友对朋友可不能说谎哟。”
袁牧野一听就好笑道,“有把朋友当俘虏的吗?再说了,肉是你给我的,可不是我跟你要的……”
大黑个一听就连连摇头说,“你们北晋人果然全都很狡猾,要是我们狨鞮人,能坐在一个火堆旁吃肉就一定会成为朋友的。”
这时袁牧野抹了抹嘴上的油说,“行吧朋友,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袁牧野……”大黑个笑道。
袁牧野顿时明白对方肯定找人查过自己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宫中的细作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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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袁牧野就点点头说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那么做为……朋友,我是不是也应该知道你的名字呢?”
“当然可以了,我叫拉布拉多,是狨鞮首领阿布拉贡唯一的儿子。”大黑个一脸真诚的说道。
袁牧野一听对方的名字差点没笑出声来,于是就一脸认真的问道,“那你认不认阿拉斯加和哈士奇?!”
对方听了就摇头说道,“没听过,是狨鞮人吗?他们的姓氏是什么?”
“你们狨鞮人还有姓?”袁牧野疑惑的说道。
旁边的小黑个听了就不悦道,“废话,你没姓吗?”
拉布拉多听后到也没有生气,“我姓央格,我的全名叫拉布拉多·央格,我父亲的全名叫阿布拉贡·央格。”
袁牧野听了就点点头说,“拉布拉多有点长,以后我就叫你拉布吧!”
“放肆!这是什么叫法?”小黑个出言呵斥道。
可袁牧野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中,而是转头看向拉布拉多说道,“怎么样啊?朋友!?”
拉布拉多到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好啊,这样显得亲近一些……”
晚上休息的时候,袁牧野的确曾经动过想要逃跑的心思,可那个小黑个始终死死的盯着袁牧野的一举一动,竟然没有半分机可以逃跑的机会!无奈之下,袁牧野只得彻底放弃,直接倒头就睡,再也不想着趁机逃跑的事情了。
第二天一早,拉布拉多就带着袁牧野继续赶路了,虽然他嘴上说着要和袁牧野做朋友,可出发的时候还是将其眼睛蒙上,防止他记住回狨鞮的路……
其实拉布拉多根本没必要这么小心谨慎,因为来自现代的袁牧野根本就不认路……别说是认路了,有的时候他甚至会连东西南北都搞反,又怎么会在这一片荒野中记住去狨鞮的路呢?
两天后,拉布拉多终于带着袁牧野回到了他们的部族,和他之前推测的情况差不多,狨鞮人的生活条件非常艰苦,普通的族人住的都毛毡帐篷,就连拉布拉多这样的狨鞮王子,也仅仅是比别人的帐篷大一点点而已……
刚到狨鞮的第一天,拉布拉多就给袁牧野换上了他们狨鞮人的衣服,结果当袁牧野摘下头上的帽子时,拉布拉多就有些吃惊的说道,“你的头发怎么这么短?”
袁牧野一边学着拉布拉多的样子将粗布包在头上,一边耸耸肩说道,“我又不是北晋人,在我的家乡,男人们大多都是这么短的头发……”
拉布拉多听了就一脸奇怪的说道,“你的家乡还真是个怪的地方,我们这里只有几岁的孩子才留这么短的头发。”
袁牧野听后就有些嫌弃的看向拉布拉多的一头麻花辫道,“短发清洗起来才方便……”
这一路上袁牧野吃的都是拉布拉多和手下在森林里打来的各种野味儿,肠胃早就有些受不了,他一想到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要吃的这么“奢侈”……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吃出高血脂来。
正想着呢,却见几个狨鞮少女端进来一些食物,袁牧野一看竟然有粮食做的饼子,虽然口感有些粗糙,可那也比早中晚全都吃肉强多了呀。
见婢女端来了食物,拉布拉多就笑着对袁牧野说道,“几天没吃干粮了吧?快尝尝和北晋的食物有什么不同?”
袁牧野自然不跟他客气,拿起一块就大口的吃了起来,这时外面有个狨鞮人进来在拉布拉多耳边小声禀报,他听后二话不说就起身离开了……
袁牧野对此漠不关心,只是大口的吃着手里干粮,结果他无意中瞄了一眼旁边的小黑个,却发现他眼里竟然全是羡慕之色,而且还不时的吞咽着口水,似乎非常想吃袁牧野手里的干粮。
袁牧野见状就拿起一块递给他说,“小黑个,你要不要也吃一块?”
小黑个一听就不悦的说道,“谁是小黑个啊?我叫雅各,不叫小黑个。”之后他又狠狠的看了一眼袁牧野手里的干粮,然后把头一转说,“我不吃!这是少主人给你谁备的。”
袁牧野见他明明想吃的不行,可却又嘴硬的很,于是就轻声说道,“你看这里这么多干粮呢,你吃上一块……你家少主人也不会发现的!”
毕竟还是个孩子,再加上这个雅各平时应该很少吃这些食物,最后在袁牧野的诱惑下……终于还是吃下了一块粟米做的饼子。
袁牧野见雅各吃得小心翼翼,似乎连点渣儿都不舍得弄掉,于是他就好奇的问道,“你们平时不吃粮食吗?”
雅各将手里的饼渣儿全都倒进嘴里后,意犹未尽的说道,“这是只有贵族才能吃到的金贵东西,我们平时连想都不敢想……”
“那你们平时吃什么?整天吃肉吗?”袁牧野问道。
不成想雅各听了却摇头道,“肉只有族里的猎人们打猎回来时才能吃到,我们这里平时都吃蛇豆!”
“蛇豆?是粮食吗?”
雅各想了想说,“就是一种豆子,可以生吃,或者晒干了磨成粉做饼子吃。”
其实袁牧野可以想象到那种蛇豆做的饼子口感肯定一般,否则雅各刚才就不会那么珍惜自己给他的那块饼子了。想到这里,袁牧野就又拿起了一块递给他,可这一次他却说什么也不要了。
于是袁牧野和雅各之间的关系因为一块饼子渐渐缓和了不少,之后二人就闲聊了起来……袁牧野从雅各的口中得知,普通狨鞮人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们不会耕作,所牧的牲畜也都不是自己的,而是族里的贵族们的,所以他们没有权利宰杀吃肉。
而接连不断的征战,导致每家每户的男人几乎全都参战了,可是每次能活着回来的却少之又少,即便是侥幸活了下来,也都是缺胳膊少腿,丧失了基本的劳动能力,成为吃白食的废人。
雅各的父亲和三个哥哥都在和北晋人打仗的时候战死了,拉布拉多看他年纪太小,将其收到身边打杂,否则他做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早就被编入狨鞮的军队之中了。
战争对于每一个生存在社会底层的人们都是残酷的,他们无力改变什么,只能顺从的接受命运的安排……而且袁牧野还从雅各的话中听出拉布拉多的父亲,也就是狨鞮的首领阿布拉贡应该是个非常残暴的人,发生在北晋的那些屠杀也应该都是出自于他的授意。
袁牧野现在只希望拉布拉多在继承了其父的首领之位后,能不要变得像他一样残暴,否则狨鞮和北晋之间的征战将会永无止境下去……
天黑的时候,拉布拉多脸色铁青的走了回来,这时袁牧野才知道原来自己住的竟然是对方的帐篷。由此可见,袁牧野目前的待遇和俘虏根本就沾不上边儿。
见拉布拉多的心情不好,袁牧野就识趣的没有说话,到是一旁的雅各担心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您不会是又和首领发生争执了吧?”
拉布拉多并没有理会雅各的话,似乎这已经是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了,随后他就一脸疲倦的坐在了袁牧野的旁边,然后抬眼看向他说,“有什么办法能结束战争?让部族的人们安居乐业呢?”
袁牧野心里清楚,对于这个时期的老百姓来说,想要彻底没有战争实在是一种奢望,也根本就实现不了,即便是有人站出来独挑大梁将一切结束,可战争真的就再也不会出现了吗?
恐怕未必吧,一旦独挑大梁之人被推翻,那么历史就将会重演,而且不论战争的主体是谁,受害的一方则永远都是像雅各这样的普通人……
袁牧野想了想说,“永远结束不太可能,但是你可以带着狨鞮人在这其中找到一个平衡。”
“什么平衡?”拉布拉多不解的说道。
“你们现在打仗是为了什么?”袁牧野问道。
拉布拉多听了就苦笑道,“部族的情况你也看了,我们狨鞮人只是想过上像北晋人一样的安稳生活……”
袁牧野听了就笑着摇头说,“所以你们就是抢?掠夺来的东西并不真正属于你们。”
“我们打猎不也是一种掠夺吗?我们狨鞮人的骨子里头只会干这个……”拉布拉多的脸上露出些许的狼性。
袁牧野一听就叹气道,“所以说你们狨鞮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到底是安稳的生活,还是掠夺别人的快感呢?”
“这两者不同吗?”拉布拉多问道。
袁牧野无奈的说道,“当然不同了,如果你们只想要稳定的生活,那方法有千百种,不一定非要通过战争的方式得到……以你们目前的情况,只会越打越穷,部族里的成年男性也会越来越少,到时候你们就真离亡族灭种不远了。”
“千百种?那你到说说看都有哪些方法能得到稳定的生活?”拉布拉多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袁牧野想了想说,“你们现在需要的是粮食和休养生息,说白了就是你们需要时间让部族中的人口数量曾多,像现在这样经常和北晋发生战事,你们族里的人口能维持平衡都已经很难了,又哪儿来的增长呢?”
拉布拉多听了袁牧野的话后陷入了沉思当中,过了半晌他才幽幽的说道,“如果不去抢北晋的粮食,我们的人吃什么?蛇豆吗?那东西连北晋的牲畜都嫌难吃……没有吃的,又何谈人口增长呢?”
袁牧野一听就摇头说,“因为你们的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为什么总想着掠夺别人呢?以物易物不行吗?如果有人想要凭蛮力抢夺你们手里的牲畜呢?你们会怎么做?!”
“那当然是和他们拼了呀!”小雅各在一旁毫不犹豫的说道。
袁牧野听了就看向拉布拉多说,“谁都不是傻子,你们这么想别人难道就不是这么想的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真得认为北晋人好欺负吗??”
拉布拉多听后有些似懂非懂的问道,“什么是以物易物?”
袁牧野想了想,解释说,“就是用你们手里有的东西去换别人手里的东西……简单点说就是用你们的牛、羊、马、兽皮等北晋人没有的物品去换他们的粮食、布匹、铁器这些你们没有的东西。”
拉布拉多听袁牧野这么说之后就再次陷入了沉思当中,也许他们狨鞮人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袁牧野的这一说法为他们开启了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袁牧野真的很难想象千年前的人们思维模式都这么一根筋吗?似乎一点也不懂得变通的处理事情……
过了一会儿,就听拉布拉多缓缓的说道,“我刚刚和父亲因为一些事情发生了争执,所以我不认为他能接受你的这个……新奇的观点。”
袁牧野听了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些我能理解,毕竟你们在近百年间都是这么过来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在近几十年的时间里日子越过越苦?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吗?”
拉布拉多听后就随手拿起一块木头扔进旁边的火炭中说,“有的时候改变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足以证明你真的不是北晋人,所以并不了解当年的一些事情。”
袁牧野微微一愣,他听出对方的话里有话,就追问道,“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你多大?”
拉布拉多听后就干笑道,“那个时候还没有我呢?”
之后拉布拉多就给袁牧野讲了一段三十年前的往事,那个时候部族的首领是拉布拉多的祖父江格拉布,当时江格拉布虽然没有想到袁牧野以物易物的办法,但是也已经同意和北晋当时的晋陵王素隆进行和谈了。
为此素隆还派出了一个五人使团前往狨鞮,为的就是昭显对此事的重视程度,这本来是个很好的开始,可不曾想事情却莫名其妙的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当时五人使团来到狨鞮之后,受到了首领江格拉布的热情招待,基本上就是当年狨鞮待客的最高规格了……
一开始大家都是一门心思奔着和谈去的,双方也拟定了一些停战的条约,甚至说北晋还承诺会派人过来传授狨鞮人一些农耕的技术。
谁知就在和谈结束的当晚,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当时晚宴结束之后,五人使团的几人全都有了几分醉意,于是江格拉布就让下人们服侍几人回去休息,并且让自己的大妃萨仁若雅带着侍女去送解酒茶。
在他们狨鞮有个习俗,那就是当家里来了重要客人的时候,家中的女主人会亲自送上解酒茶以示关心,这在狨鞮是一种好客的表现,结果那几个和谈侍者也不知怎么想的,竟将萨仁若雅大妃和四个婢女当成了江格拉布派去的侍寝歌姬。
这个玩笑可就闹大了,因为不管当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对狨鞮大妃萨仁若雅来说都是极大的侮辱,而这个萨仁若雅又性情刚烈,回去后不堪受辱竟然就这么自戕死了。
几个使者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竟然连夜逃跑了,而江格拉布知道此事后也是怒火攻心,直接就带人将迷失在山里的几个人逮住,当场就给宰了。
从此以后狨鞮和北晋就再也没有和谈的可能了,而拉布拉多的老爹之所以这么痛恨北晋人,则是因为萨仁若雅大妃就是他的新生母亲……辱母之仇大过天,因此阿布拉贡才从当年的精神小伙变成了如今的残暴首领。
听拉布拉多讲完了当年的往事之后,袁牧野心知是自己把北晋和狨鞮之间的事情想简单了,看来只要现在的首领阿布拉贡在位一天,双方就绝无和谈的可能了……
“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袁牧野问道。
拉布拉多想了想说,“萨仁若雅大妃是我的亲祖母,说一点不恨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对于当年事情……我心里始终有些怀疑,也许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袁牧野没想到拉布拉多会这么说,于是就赶紧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拉布拉多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向一旁的雅各说,“你去门口看着点,我要和袁大人说些事情,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帐篷……”
雅各一听二话不说就走了出去,袁牧野见状就眉头一皱道,“你不相信他?”
拉布拉多听了就摇头说,“不,恰恰相反,雅各是我在部族里最信任的一个下属了,让他出去看着是因为接下来我要跟你的一些事情是狨鞮部族中不为人知的秘辛,知道这件事情的活人不超过三个……”
袁牧野听后立刻摸着自己的脖子说,“你不会前脚告诉了我,后脚就将我灭口吧?”
拉布拉多听了也半眯着眼睛说道,“你不会前脚知道了这件事情,后脚就说出去吧?”
“当然不会了!”两个同时说道。
之后二人全都相视一笑,连袁牧野也没想到自己和这个狨鞮王子还挺有默契的,随后拉布拉多就告诉袁牧野,他之所以会对当年的事情有所怀疑,完全是因为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萨仁若雅大妃身边的所有人竟然接二连三的因意外死去。
当时在部族里一直都流传着一个法说,那就是萨仁若雅大妃死时怨气极重,因此她怪罪自己身边的人保护不周,所以才将他们全部都带走的。
按理说事发的时候拉布拉多还没有出生呢,所以他对此事也仅仅只是一笑置之,可就在两年前他外出游历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流浪在外的狨鞮女人,一问才知道,她原来就是当年萨仁若雅大妃身边唯一幸存下来的侍女乌云。
这个名字拉布拉多虽然没有听过,可是按照部族长老们的说法,当年萨仁若雅大妃身边所有婢女和随丛全都因意外去世了,可这个乌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当时乌云并不知道拉布拉多的真实身份,身在异乡遇到同族之人难免感到亲近,再加上拉布拉多忽悠人的本事也可见一斑,因此没聊一会儿就把乌云当年离开的真相套了出来。
而在这位乌云的口中,拉布拉多则听到了事情的另一个版本……当年乌云并不算是萨仁若雅大妃的贴身侍女,她只是专门负责为大妃的帐篷里添加炭火的侍女,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侥幸逃过一劫。
当年事发之后,整个狨鞮都笼罩在一片阴郁当中,最先死掉的就是萨仁若雅大妃的几个贴身侍女,她们有的是从马上掉下来摔死的,有的是落水溺死的,甚至于还有人是被风刮倒的大树砸死的……总之是五花八门,各有各的死法。
一向谨慎的乌云立刻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这是什么大妃的冤魂锁命,在她看来……这些接连死去的侍女和随丛都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害死的,而这只无形的手也绝不可能是什么鬼怪而是人。
为了自保,乌云立刻就带着细软连夜出逃了,而且现在她也从拉布拉多的口中得知,当年在她走后还有更多的人因为此事而丧命,所以自己当时的选择实在是太正确了。
听到这里袁牧野就纳闷儿的问道,“那个乌云凭什么这么肯定那些人都是被人给害死的呢?”
拉布拉多一听就好笑的说,“难道你也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袁牧野摇摇头说,“我自然不信,可乌云如果仅仅只是个婢女,那她又有什么本事分辨这一切的真假呢?”
拉布拉多听后脸色微微一变道,“你的意思是说……我遇到乌云可能不是个巧合,要么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要么就是乌云明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没跟我说实话?”
袁牧野点点头说,“恐怕是这样……而且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以你要尽快找到那个乌云才行。”
拉布拉多想了想说道,“如果说这些人都不是死于意外,那他们被人灭口的可能性最大……可他们又是因为什么被人灭口的呢?难道是因为狨鞮大妃被辱这件事儿?”
袁牧野摇摇头说,“我看未必,首先这件事在当年的狨鞮和北晋都不是什么秘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是一方想瞒就能瞒得住的……既然不是秘密,那为什么又要杀人灭口呢?”
“那就只能说明他们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被灭口的,而是因为其他别的事情,但同时又和狨鞮大妃受辱这件事情有着直接关系……”拉布拉多若有所思的说道。
袁牧野听了就叹气道,“其实当年这件事情狨鞮才是受害的一方,你们如果处理得当,也许就未必是今天的这个局面了。”
“怎么讲?你是说我祖父当时不该杀了那几个畜生?”拉布拉多脸色阴沉的说道。
袁牧野摇头说,“那几个人当然该杀,可不该由狨鞮人直接杀死,而是应该将他们扣押,然后将此事的原委告知北晋一方,让他们对此事做出裁决……”
“那万一他们向着自己人呢?”拉布拉多反问道。
袁牧野道,“那是你们小看北晋了,兹事体大,北晋做为一个国家,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如果稍有不公必会留下口实,到时双方再起战事,他们将会成为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而你们狨鞮也可以作为受害的一方向北晋提出条件。可你们却直接杀了那几个和谈的使者,北晋一方自然会认为狨鞮只是借此事破坏和谈,毕竟都已经死无对证了,谁又知道此事是真是假呢?!”
“当然是真的了,我们狨鞮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破坏和谈呢?”拉布拉多有些生气的说道。
袁牧野听了就叹气道,“可北晋不这么认为啊,谁让你们那么鲁莽,直接就把那几个使者杀了呢?拉布你记住,凡事不要冲动,要想想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明白吗?”
拉布拉多听后死死的盯着袁牧野看了半天,突然两手抓住他的肩膀说道,“你不要回北晋了,留在我身边辅佐我好不好?!”
袁牧野顿时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并不想留在北晋,也不想留在狨鞮,我早晚要回到自己国家去的。”
拉布拉多听了有些遗憾的说道,“一直听你说自己不是北晋人,但却从不知你是来自哪个国家的?”
“我是来到现代……国,这个地方你肯定没有听过,因为它离北晋和狨鞮的距离非常远。”袁牧野有些心虚的说道。
“现代国?的确没听过,那你又为什么要去北晋呢?是去做细作的吗?”拉布拉多心直口快的说道。
袁牧野听了一脸好笑的说,“我就不能是来游历的吗?”
拉布拉多摇摇头说,“这些年我见了太多打着游历的幌子,实则却是为自己的母国打探消息的细作……袁牧野,你没说实话哟。”
袁牧野听后就一脸好笑的说道,“你爱信不信吧,我的国家离你们这里远得无法想象,即便我将你们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出兵来攻打你们,所以我是不是奸细又有什么关系呢?”
拉布拉多一听就点点头说,“那到也是,我也去过周边不少的国家,还从没听说过什么现代国呢?既然你不是细作,那你又为什么去北晋呢?”
袁牧野顿时有些无奈的说道,“如果我说我的出现只是一场意外你信吗?”
拉布拉多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信……不过对你来说也许是意外,可对我们狨鞮没准是天意呢?”
袁牧野听了一愣,因为这话之前也从晋陵王的嘴里说出来过,难道说自己的出现真的是天意!?
见袁牧野有些愣神,拉布拉多就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陪我去找那个乌云……”
“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拉布拉多点点头说,“我当时就知道日后可能还需要找她了解一些事情,所以就先将她安置在了一个安全且隐秘的地方。”
之后拉布拉多就叫回了雅各,让他从木箱中取出一些兽皮给袁牧野铺床,袁牧野见了就客气的说自己和雅各一个帐篷就行了,结果拉布拉多却告诉他,雅各一直都是和他睡一个帐篷的。
临睡前,拉布拉多又给袁牧野讲了讲他们狨鞮的“社会结构”,像雅各这样的小孩多半都是贵族的私有奴隶,他们整个狨鞮部族之中一共有十一个奴隶主,拉布拉多所在的央格一族则是部族之中最大的一支,基本上整个部族里一半的奴隶都是拉布拉多父亲的私奴。
而那些奴隶也是以家族为单位,他们所生的孩子一出生就自带奴籍,就像小雅各这样的。在狨鞮,所有的奴隶都要物尽其用,男人们除了打仗还要狩猎,女人们除了负责养育后代还要放牧。
袁牧野听了不禁在心中暗想,狨鞮百姓的日子过得可真苦,即便不用打仗也要从事繁重的徭役,就更不要说像现在这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战死沙场了。
如果遇到一个好的奴隶主还好,就像小雅各这样,否则命运的悲惨程度可想而知……
转天上午,拉布拉多带着袁牧野以出去打猎为由,离开了部族的居住地,前去寻找那个叫乌云的老奶奶。结果在中途却遇到了部族里的几个贵族女子,她们一看到袁牧野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拉布拉多见了就好笑的说道,“朋友,看来你在狨鞮很受欢迎啊,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留下来辅佐我?我保证狨鞮的女子你可以随便挑!”
袁牧野一听就连连摆手说,“我早晚都是要离开了,不能坑了人家姑娘。”
拉布拉多听了就撇嘴道,“怎么?你看不上刚刚那几个姑娘?那可都是狨鞮贵族的女子,她们特别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听拉布拉多这么说,袁牧野突然想到了一个解决争端的办法,于是他就随口说道,“你们之前有没有想过和北晋联姻?双方通婚可能就会解决很多问题……”
“想过,三十年前那场和谈如果顺利的话……我们狨鞮怕是已经有一位来自北晋的大妃了。”拉布拉多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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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野一听就疑惑的说道,“你祖父当时不是已经有大妃了吗?怎么还能迎娶北晋的女子呢?”
“好男儿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你可别告诉我晋陵王就只有一个女人啊!”拉布拉多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袁牧野听后点点头说,“那到也是……”
之后二人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了一处林中木屋里,远远看去,木屋中飘出袅袅炊烟,一看就知道里面有人正在做饭。拉布拉多见了就笑道,“看来咱们来得正是时候,正好我肚子也饿了……”
虽然拉布拉多管乌云叫奶奶,可她看上去应该只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以至于袁牧野这个奔三张的人实在有些叫不出口,到是拉布拉多一口一个乌云奶奶叫得甚是亲热。
老太太似乎很喜欢这个孙子辈的年轻人,一见他们二人来了,就立刻招呼他们进屋,然后端出刚刚同锅的吃食,让他们赶紧坐下来吃一点。
“乌云奶奶,我见您在木屋外面种了些谷子,您是怎么会种地的?”拉布拉多好奇的说道。
乌云听了就叹气道,“刚刚离开部族的时候,我一路讨饭去了北晋边境的小村子,那里的人看我可怜,就给了我些食物,同时也让我留在村中干一些简单的农活。其实咱们狨鞮人并不笨,只要有人传授,想要学会种地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旁的袁牧野听了就好奇的问道,“既然那里的人都待你不错,你为什么没有留下来呢?”
乌云听后就苦笑道,“我当时真得很想一直生活在那里,于是我就和村里一个小伙子成了亲……可没想到几年后的一天,我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支狨鞮的军队朝着村子的方向赶去,因为害怕被同族的人认出来,于是我就躲进了林子里。结果等我天黑之后回到村里的时候,就发现全村的人都被杀了,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袁牧野看得出来,乌云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神中满是恨意,当时的她肯定已经将那个村里的人当成了亲人,将和自己同宗同族的狨鞮人当成了仇人。
“后来呢?”拉布拉多追问道。
“后来我又去了很多个地方,可却总是给那里带来不幸……于是我便再也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了。之后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要不是遇到了你,我实在没有勇气回到这里来。”乌云神色惨淡的说道。
吃过饭后,袁牧野给拉布拉多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后,就笑着对乌云说道,“奶奶,当年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呢?”
乌云听了就叹气道,“你没有见过萨仁若雅大妃,她是个性情非常温顺的女人,我根本就不相信她会在死后将自己身边的那些下人们全都害死……再有就是其中一叫木伽的下人,他是在一个大风天被突然倒下的大树砸死的。别人都以为树是被大风吹倒的,可之后我去看了看那棵大树,发现下面的被人锯过的痕迹。还有一个叫朵朵儿的婢女,我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她的水性极好,可她却被人发现溺死在了她经常去浣衣的水边。”
一旁的袁牧野听乌云说了这么多,就发现她是一个非常有洞察力的女人,绝不是什么添柴丫头这么简单……于是他就随口问道,“就算如此,也不足以说明这些人不是死于意外,乌云奶奶,您一定是看到了其他什么更加确切的事情了吧?”
乌云听了微微一愣,然后笑眯眯的看向袁牧野说道,“年轻人,我看你的谈吐不像是我们部族的……”
“他是我请回来做客的朋友……”拉布拉多笑着解释道。
乌云听了就点点头说,“你这位朋友说得没错,我当时的确是看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促使我不得不离开部族。”
原来就在萨仁若雅大妃自戕之前,乌云曾经见到过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大妃的帐篷里出来,因为并没有看清对方的样貌,再加上又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因此乌云当时并没有声张……可让乌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就发生了大妃自戕的事情。
乌云说完这些后突然起身直直的跪在了拉布拉多的面前说,“少主,我知道您是萨仁若雅大妃的亲孙孙,大妃当年死得蹊跷……希望您能帮她沉冤得雪!”
拉布拉多一见果然被袁牧野猜中了,于是就赶紧将其搀扶起来,然后沉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乌云听后看着拉布拉多身上的一串骨饰说道,“这是大妃一族世代相传的蛇骨信物,如非至亲,是绝不会戴在身上的……”
拉布拉多听后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那串骨饰说道,“听母亲说,这是我出生时父亲亲手为我戴上的,说是能够趋吉避凶,至于来历他却只字未提。”
乌云听后苦笑道,“自己的母亲被北晋使者侮辱致死,这件事情一定是阿布拉贡心里永远不能碰触的伤疤,又怎么会跟你说呢?”
“既然你已经认出我了,又为什么不直接说出当年的事情呢?”拉布拉多问道。
乌云无奈的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在我逃跑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我在狨鞮人的眼里早已经是个背主求荣的坏女人了。”
拉布拉多听了却摇头说,“我从没听族中人提过有关于你的事情,不论好坏……”
乌云听后说道,“我只是大妃身边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女,没人记得很正常,而且当年大妃身边的那些认识我的下人们全都死了,所以我的消失自然也就没有引起别人的重视。”
“可单凭从祖母的帐篷里出来的一个人影也说明不了什么啊?”拉布拉多一脸疑惑的说道。
谁知乌云听了却突然激动的说道,“那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我相信以大妃的心智,是绝不会让事情变成之后那个样子的。”
原来当时几个使者虽然将大妃和几个婢女当成了侍寝的歌姬,但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尊贵,并且当面向大妃赔礼道歉……所以说当时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侮辱行为。
而且大妃回去后还告诫身边的几个下人,“事关这次和谈,所以不可将当晚发生的误会外泄出去。”因此第二天当乌云他们听说大妃自戕的时候,一个个全都相当的震惊,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这一次连拉布拉多听后也非常意外,如果说当年的事情仅仅只是一个误会,那又怎么可能闹到后来的地步呢?看来关键问题应该出在乌云看到的那个人影身上。
在那个时间段里,能在不惊动下人们的情况下进入大妃帐篷的人绝非等闲,事后又将知晓内情的一众下人全部灭口……看来当年的事情极有可能从头到尾都是个阴谋。
回去的路上,拉布拉多一直沉默不语,他想不明白那天在祖母的帐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祖母有可以根本就不是自杀死的。
见拉布拉多一直没说话,袁牧野就宽慰他说,“你不要想那么多了,想必此事一定涉及当年狨鞮的权利纷争,再加上知道内情的人就只剩下乌云一个了,所以想要查出事情的真相应该有些难度……”
拉布拉多听了就叹气道,“可当年我祖父是首领,我祖母是大妃,我父亲也没有因为祖母的事情受到影响,他在祖父病逝后顺利继任了首领之位……所以我想不通是什么样的权利争斗需要让我祖母死呢?”
袁牧野想了想说,“你祖父当时还有别的妻子吗?你父亲有兄弟吗?”
拉布拉多点点头说,“有,但是他们的年纪和我父亲相差太多了,根本无法成为他的对手,我父亲当时是祖父膝下唯一一个能够继任首领之位的儿子。”
这次轮到袁牧野叹气了,“是啊,按照宫斗的套路,害死大妃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让你父亲不能继位,可他却毫无阻拦的继位了,这似乎有些说不通啊?”
拉布拉多听了就不解的问道,“什么是宫斗的套路?”
“就是为了得到无上的权利,所做的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袁牧野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二人在回到狨鞮部落的时候,正好经过了一个看上去非常华丽的帐篷,拉布拉多见了就告诉袁牧野,“这就是我祖母生前所住的帐篷,我父亲为了记念她,一直保留着……”
袁牧野听后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于是他就小声对拉布拉多说道,“你能不能带我进去看看?”
拉布拉多听了一愣,十分不解的说道,“你想做什么?”
“你相信我吗?”袁牧野反问道。
拉布拉多笑着说道,“那里又没有什么秘密,何谈相不相信你呢?走吧,我现在就带你进去……”
之后袁牧野就跟着拉布拉多来到了那顶帐篷的跟前,他对负责看守的下人说道,“我要进去祭奠一下祖母大人……”
对方听后二话不说就放他们进去了。
袁牧野走进去一看,发现这里虽然已经多年没人居住了,可依然打扫的一尘不染,看来拉布拉多的老爹肯定非常思念自己的母亲……而帐篷里的情况也正如拉布拉多所说的那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萨仁若雅大妃的灵位之外,就是有一些她生前的物品。
拉布拉多进去后先给祖母行了祭拜大礼,然后起身看向了袁牧野说道,“这里的一切和当年一模一样……”
袁牧野听后大概看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于是他就又向拉布拉多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他先出去等一小会儿,自己想单独祭奠一下萨仁若雅大妃。
这个要求虽然有些唐突,但也不是什么过份的事情,于是拉布拉多就耸耸肩说,“行吧,那我就先出去等你了。”
拉布拉多出去之后,袁牧野立刻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觉着周围的一切,直到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到一个身材有些丰腴的女人正坐在一旁的软榻之上……
如果袁牧野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萨仁若雅大妃了,因为她的身上挂着一串和拉布拉多身上一模一样的骨饰。而此时的萨仁若雅大妃虽然神情有些忧郁,但是她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个准备一心赴死的女人。
这时帐篷的皮帘子突然被人掀开,一个体格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袁牧野从他身上的一些配饰看得出来,此人在狨鞮的身份应该非常尊贵。
女人见男人进来就起身相迎,可男人却面色阴郁地看着女人一言不发……就在袁牧野猜不出二人之间的关系时,却见那个男人突然脸色一沉,然后竟直接伸出手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这就是萨仁若雅大妃临死之前发生的一幕,在袁牧野还来不及弄清楚杀死她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的时候,眼前的幻境就全部消失了。
走出帐篷之后,袁牧野不知道该怎么和拉布拉多说明他祖母的真正死因,因为要想将思维气场那一套理论解释给他听,估计还得再给他恶补一下这千百年来人类的科技发展才行……
想来想去,袁牧野就有些犹豫的说道,“其实我在自己的母国是从事一种特殊行当的……”
拉布拉多听了就好奇道,“什么行当?”
“灵媒……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巫师。”袁牧野尽量用对方能听懂的词藻来解释。
没想到拉布拉多一点就透,“你是想说你能看见鬼神?”
袁牧野听了就点点头说,“就是这个意思,你信吗?”
拉布拉多有些为难的说道,“我对鬼神之说一直都秉持着不可强信,也不可不信的态度……这话要是出自别人之口我肯定不行,至于你嘛,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用和我绕弯子。”
袁牧野见拉布拉多如此直率,也就不再犹豫道,“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萨仁若雅大妃的死不是自戕,她是被人杀死的。”
拉布拉多听了脸色一变,“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呢?我祖母当时是狨鞮部族里最尊贵的女子,谁敢害死她?谁又能害死她?!”
袁牧野见拉布拉多反应这么大,就叹气道,“我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一个身材壮硕中的中年男人。”
拉布拉多一听就苦笑道,“狨鞮男人只要能活到中年,基本上身体都很壮硕……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显著特征吗?”
袁牧野摇摇头说,“时间太短了,我没有看得太清楚……”
他的话再次惊到了拉布拉多,“你真能看得见鬼神?难怪北晋的国师和王上都如此看重你……看来我得考虑一下是否要用你换回一个已经暴露的细作了。”
袁牧野一听就眉头微皱道,“这就是你们狨鞮人对待朋友的方式?”
拉布拉多见袁牧野有些生气了,就连忙笑着说道,“和你说笑呢,你还当真了!赶紧与我说说你到底能不能见到鬼神?”
袁牧野听了就摇头说,“我并不是真的能见到鬼神,我只是能看到人死前那一刻所发生的事情……”
拉布拉多听后恍然大悟道,“这就是你要我带你来这里看看的原因?”
袁牧野点点头说,“之前我并不知道你祖母去世前住过的帐篷还在,所以刚才听你说起这里,才临时起意想要进来看看……”
拉布拉多听了就左右看了看说,“先回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袁牧野跟着拉布拉多回到了他的帐篷之后,他先是让雅各去准备一些食物,之后就又让他守在帐篷的门口,不让任何人随便靠近……
“以狨鞮人的寿数,三十年前的中年男人只怕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拉布拉多幽幽的说道。
袁牧野想了想说道,“看那个男人的衣着,身份应该很尊贵……当时在狨鞮符合条件的贵族都有谁?”
“无非就是那十一个贵族奴隶主,可就算他们的身份再怎么尊贵,也不可能随意进出大妃的帐篷……”拉布拉多摇头说道。
二人正说着话呢,却突然听到帐篷外面一阵嘈杂,没一会儿子的功夫就见雅各脸色不好的走进来说,“少主,首领有事找您……”
拉布拉多听了脸色一变,紧接着他就吩咐雅各,“保护好袁大人,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将他带走!”
雅各听后一脸正色的说道,“少主放心,他在我在,他亡我亡……”
虽然雅各的话是在向拉布拉多保证自己一定能保护好袁牧野,可却听得袁牧野有些苦笑不得,“臭小子,你就不能说点吉祥话儿吗?”
这时拉布拉多就看向袁牧野说道,“我去去就回,你自己万事小心……”
看着拉布拉多的背影,袁牧野一时间有些没太听懂他活里的意思,自己明明就在他的底盘上……为什么还要叫自己万事小心呢?
“你家主人什么意思?”袁牧野有些莫名其妙的问旁边的雅各。
小雅各听后就一脸阴郁的说道,“其实从你踏进狨鞮开始,就一直是少主人在给你作保,我们首领的性子你也知道,是绝对不允许部族居住地里有一个北晋人存在的……”
袁牧野一听就皱眉说道,“你们首领想杀我?”
“不是想杀你,是想杀掉所有北晋人……”雅各一脸严肃的说道。
袁牧野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刚到狨鞮的时候,就曾见过拉布拉多脸色难看的从外面回来,看来他那一次和首领发生争执应该也是因为自己……
细细想来,袁牧野自从来到狨鞮之后,拉布拉多就几乎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同吃同睡,看来就是担心自己老爹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对袁牧野下手。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问雅各,“我感觉你家少主对北晋似乎没有那么深的仇恨……”
“那是因为……”谁知雅各话说了一半又憋了回去。
袁牧野见状就追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可雅各却闷闷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不能说,如果少主相信你,他以后自然会亲口告诉你的……”
袁牧野听后不再多问,可他心里却也生出了隐隐的不安,如果说这次拉布拉贡叫走儿子还是因为自己的事情,那拉布拉多所承受的压力就可想而知了。
谁知就在袁牧野考虑着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异动……听声音好像是有很多人正朝着帐篷的方向极速的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