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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牧野道,“你的意思是说他被人收买了?”

    “不然呢,就他家卖麻辣烫的那点收入,能在温哥华买大ho?”沈天宇轻哼道。

    袁牧野想了想说,“这件事的确有些复杂,而且已经发生这么长时间了,有许多事情其实早已经盖棺定论了,你现在想重新翻案,难度的确不小……”

    沈天宇听后就有些沉不住气的说道“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以你的能力,帮我翻案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

    袁牧野一听立刻脸色阴沉的问道,“你查过我?”

    对于这一点沈天宇没有隐瞒,他直言不讳的说道,“这不是什么难事,花钱就能解决……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我找的人只能查到你以前干过警察,至于你现在具体是做什么的,他实在是查不出来。”

    袁牧野这时已经收起了刚才的和颜悦色,“沈天宇,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你难道不知道别人的底细不能随便查吗?万一要是查到了什么你惹不起的人……那可就不是在医院里躺几年这么简单了。”

    沈天宇见袁牧野有些不高兴了,于是就连忙解释道,“因为直觉告诉我你能帮我,也只有你能帮我……”

    袁牧野听了没说话,目光依旧阴沉的看向眼前这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沈天宇无奈之下只好将姿态继续放低道,“袁牧野,不,袁哥,你能不能看在我一瘸一拐也要从医院里偷跑出来见你的份上,帮帮我……行吗?”

    袁牧野看着沈天宇,心里琢磨着厉辰在给他修复身体的时候是不是留在他体内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否则怎么这小子刚醒过来就缠上自己了呢?

    没办法,袁牧野一向都是个心软的人,再加上他又已经从厉辰那里得知了当年车祸的真相……所以自然是无法做到彻底撒手不管的。

    于是袁牧野想了想说道,“想要我帮你也不是不行,首先你不能对我有任何的隐瞒,我必须要知道到底都有哪些人想害你,明白吗?”

    沈天宇一听连忙点头说道,“明白,你放心,我肯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之后沈天宇就告诉袁牧野,其实他们家这么多年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都是表面现象,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其背后的真实情况只有他们沈家人自己清楚。

    沈天宇五岁之前一直和妈妈靳梅单独在外面生活,后来还是沈温博的原配,也就是沈天华和沈如兰的亲妈去世,靳梅才能带着沈天宇进门,而这一切还归功于沈天宇是个男孩的原因。

    刚刚回到沈家的时候,沈天宇的妈妈告诉他要好好表现,只有各方面都非常优秀才能得到爸爸的喜爱,所以那个时候的沈天宇真是又聪明又乖巧,沈温博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毕竟哥哥姐姐都比沈天宇大那么多,想哄他一个几岁的孩子高兴还不简单,所以那个时候的沈天宇还是很快乐的,有疼自己的爸爸妈妈,有经常给自己买礼物的哥哥姐姐……可这样的美好生活却随着母亲的离世戛然而止了。

    在沈天宇幼小的心灵中,怎么都不会想到,那个比父亲小了快四十岁的妈妈竟然有一天突发疾病死了,而且她平时看起来还那么年轻那么健康。

    没有了母亲的呵护,让不到十岁的沈天宇学会了要看人脸色做人,一开始他总是在爸爸面前表现自己聪明好学的一面,他以为这样就能继续得到全家人的喜爱,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却因此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有一次他的皮球不小心掉进了家中的泳池里,因为从小就怕水,所以沈天宇轻易不会到水边去玩,可那个皮球是哥哥昨天刚刚给他买的新玩具,他还没玩够呢,于是他就找来了一个打捞落叶的网兜,想要一点点的将皮球从水里面捞出来。

    也许是因为沈天宇不太会用那个网兜,因此却反而是将皮球越推越远了,而沈天宇自然也就离水边越来越近了……结果就在这时,沈天宇背后突然被人猛地推了一把,他整个人噗通一声就掉进了泳池里。

    那个时候的沈天宇还不会游泳,再加上又受到了惊吓,所以即便是旁边就有一个可以上岸的扶手,沈天宇也根本就抓不到,只能是越扑腾越远……

    万幸的是沈天宇命大,就在他连着呛了好几口水之后,终于是被家里的佣人发现并且救了起来,虽然呛出了肺炎,可好歹小命是保了下来。

    可当时沈天宇在水里挣扎的时候,分明看到有个穿皮鞋的男人就站在岸边,可惜他当时太紧张了,所以就只记往了皮鞋的样式,没看到那人的长相。

    不过沈天宇心里明白,当时在沈家只有两个男人会在家里穿皮鞋,一个是他老子沈温博,一个则是年长他二十几岁的大哥沈天华……

    更让沈天宇没想到的是,从那次落水事件开始,他就始终灾祸不断,有一次更是莫名其妙的从二楼的楼梯上掉了下来,直接摔断了一条胳膊。

    也是从那时起,沈天宇变得及其胆小,他开始害怕家里的每一个人,包括自己的父亲沈温博。那个时候的沈天宇自然不懂得什么是暂避锋芒,他只是本能的想将自己藏起来,不让坏人发现而已……

    从此以后沈天宇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子,沈温博也不像以前那么喜欢自己这个小儿子了,对他也仅仅只剩下幼年丧母的愧疚。

    谁知沈天宇误打误撞却反倒是救了自己一命,让那只一直想要自己小命的黑手突然停止了行动,这也让小小年级的沈天宇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若想平安长大,就只能变成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才行……

    袁牧野听到这里就沉声问道,“你怀疑当年那个想要害死你的人是沈天华?”

    沈天宇冷笑道,“沈家一向重男轻女,虽然当年我才只有几岁,可照那个势头发展下去,难保不会在日后成为他争夺家产的头号劲敌,所以他杀我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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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牧野听后不解的问道“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那沈天华当年既然都已经放弃了,为什么又在三年前改变主意了呢?”

    沈天宇听了就叹气道,“猪养肥了自然是要杀的,当年我毕竟还是个孩子,真要是把我弄死了外界怎么想?我家老爷子又怎么想?而三年前就不同了,那个时机找得刚刚好,在外人眼里那是我自己作死,老爷子就算再怎么生气也怪不到老大的头上,只不过老大没想到我竟然命硬没死,面且躺了三年还醒了。”

    袁牧野想了想说道,“你的案子可没那么容易翻案,当年不管想要弄死你的人是谁,想必都已经将这个案子做成了铁案,能证明你并没醉驾的几个证人更是死的死,移民的移民,你的那台被撞成烂铁的迈巴赫也肯定早就被人拆成渣渣熔掉了……一没人证二没物证,你光凭一张嘴就想翻案吗?”

    沈天宇听后神色一怔,眼中露出一丝绝望的神情来,袁牧野心里明白,如果这个翻不了案,那他即便是恢复了健康也是要乖乖回去坐牢的。到那个时候,之前想杀他的那个人只怕就会更加肆无忌惮了……

    见沈天宇没有说话,袁牧野就叹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绝望了,凡事无绝对,要想将你这个案子做成铁案,绝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搞定的,搅和进来的人越多,就越容易露马脚。”

    沈天宇一听袁牧野这么说,眼中再次燃起希望道,“真的吗!?我就知道你能帮我!”

    其实袁牧野一开始真的只是想简单救沈天宇一条小命就算了,至于日后的事情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可袁牧野哪里能想到这小子竟然能如此精准的找到自己……他现在也只能是送佛送到西,再帮他最后一把了。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想想,一起交通事故的从发生到最后结案,中间要经过的环节很多,特别是你这种三死一重伤的情况,其中责任的划定,是否属于醉酒的鉴定报告,甚至包括车辆的后期检测,都是要有人经手的,对方送的走一个王涛,难不成还能将这些人全都送去移民吗?”

    “这些我也想到了,可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没有办法去查这些事情,所以袁哥,我只能拜托你了,我知道这些人都贪得无厌,这里有张卡你先拿着,该用钱的时候你别替我省着。”沈天宇说完就将一张银行卡推到了袁牧野的面前。

    袁牧野听后就看了沈天宇一眼,然后把身子斜倚在靠背上说,“嗯,你现在到有点二世祖的行事作风了,不过沈公子,你别忘了你是在给自己翻案,如果在这期间一旦发生用钱收买证人的事情,后果很可能就是你自己将这案子彻底钉死,而且还是在上面浇筑了一层钢水的那种……”

    沈天宇一听立刻有些尴尬的说道,“是我着急了,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能帮上你的也就只有钱了。”

    袁牧野听了就将银行卡推了回去说,“今天就到这里吧,该怎么查我来想办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到医院积极治疗,如果警察找你询问案情,你就一个态度,当年的事情是有人想要谋杀你,他们要是再想问别的,你就以身体欠佳这个借口推掉,总之在我没有查到线索之前,你不能对外多说一个字。”

    沈天宇一听自然是满口答应,只是让袁牧野没想到的是,别看这位沈公子一开始的派头不小,可回去的时候却连辆出租车都打不到,最后还是袁牧野给他送回了医院……

    刚一回到病房,管床的护士就阴着一张脸堵在门口,看来沈天宇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偷跑出来的,可对方一看送他回来的人是袁牧野,立刻就变了张脸道,“小袁?你是从哪儿把这小子给逮回来的?”

    袁牧野听后有些尴尬的笑道,“给你添麻烦了李姐,我刚才已经狠狠的训过他了,这种事情保证不会再犯……”

    安顿好沈天宇之后,袁牧野就离开了医院,回家后他先是给徐砺打了个电话,想向他了解一下沈天宇的那个案子,虽说当时这个案子应该归交通部门管,但是在沈天宇醒来后报警说当年是有人想要谋杀自己,所以目前这个案子肯定是转到刑事科去了。

    徐砺在电话里一听袁牧野竟然认识沈天宇,就有些吃惊的说道,“你还认识那个混世魔王呢?我以前在城南分局的时候,那个二世祖可是我手里的VIP中P,三天两头惹事进去,那可是妥妥的五毒俱全……”

    虽然不太清楚沈天宇当年的光辉事迹,但是一想到他为了能让沈天华对他打消顾虑,肯定是怎么混蛋怎么来,只要不出人命,就都在他的人设范围之内。



    现在警方那头肯定是不相信沈天宇说的这些,认为这一切不过都是这个“二世祖”为了逃避法律责任而信口胡编的……毕竟当年那个案子早已经盖棺定论了,绝不是他随便瞎扯几句就能改变什么的。

    只是让徐砺没想到的是,袁牧野竟然会和这个沈天宇扯上关系。袁牧野也没办法和徐砺解释的太多,只好推说是朋友拜托调查的,如果真是这个二世祖的问题,自然不会姑息,可如果他是被冤枉的,能帮就帮他一把……

    徐砺一听袁牧野都这么说了,也就没再说什么,答应查到之后就给他回信。

    挂掉了徐砺的电话后,一旁的厉辰就叹气道,“早知道会惹上这么个麻烦,我当时就应该找个马上就要咽气的。”

    袁牧野听后就抬手敲了他的脑门一下说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你也不知道将来会遇到谁,又会和谁产生怎样的交集……不过是守住本心罢了。”

    谁知袁牧野第二天把这事儿告诉锻锋时,又被他给揶揄了一番,“你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儿呢?知道我为什么能活这么长时间吗?就是因为我从来不管闲事儿……”

    袁牧野听后就斜了锻锋一眼道,“说这话你自己能信吗?”

    锻锋耸耸肩说,“反正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在管闲事儿这条路上,你听我的没错!”

    袁牧野一听就忍不住呵呵笑道,“行,多谢您老儿的指点,下次晚辈一定注意!”

    徐砺办事一向还是很靠谱的,就在袁牧野和锻锋逗嘴皮子的时候,已经将沈天宇车祸的资料传了过来……袁牧野粗略的看了一眼,就发现了其中一个问题,原来当时竟然没有对沈天宇进行酒精测试!

    就在袁牧野一脸狐疑的时候,锻锋凑近看了一眼道,“我估计那个沈天宇当时已经被撞成个血葫芦了,这么有钱的公子哥,肯定是救命要紧啊,输血还来不及呢,谁还能在这个时候抽血做酒精测试啊?”

    袁牧野一听也是,于是就继续往下看……其实当时车祸发生之后,救援人员很快就抵达了现场,只是那辆迈巴赫撞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已经严重变形,救援人员不得不将车身切割开后,才将里面的三女一男抬了出来。

    随后警方通过现场调查得知,沈天宇所驾驶的那辆迈巴赫是以一百四的时速撞上大转盘的,虽然在撞上的那一刻,车里的安全气囊就全部弹出来了,可惜当时除了沈天宇之外,剩下的三个人全都没有系安全带,这也就是为什么只有沈天宇一个人活了下来……

    至于那辆迈巴赫,事后虽然的确是被送去做了检测,但是在检测报告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不过这也正好可以成为袁牧野调查的着手点。

    从表面上看,这件案子几乎无懈可击,要不是因为厉辰的缘故,袁牧野肯定也是不会轻易相信沈天宇的,这时他注意到检测报告最下面的签名是一个叫赵伟的人,看来要想知道当年那辆车到底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就只能先去会一会这个叫赵伟的家伙了。

    在去找对方之前,袁牧野先是托人侧面了解了一下赵伟的情况,他已经在那家鉴定机构工作近十年了,平时的工作认真负责,因此他个人的口碑还算不错……

    为了试探这个赵伟,袁牧野还托人给他传话,说自己有辆事故车想要他来鉴定,只要能将检测报告上稍微改动一点点,价钱可以随他开……没想到这个赵伟直接就给回绝了。

    袁牧野在收到答复之后,这才放心的带着沈天宇的资料找到了对方。一开始这个赵伟还以为袁牧野是来找自己改检测报告的呢,结果袁牧野却拿出了一份自己几年前出具的检测报告复印件。

    赵伟见了一愣,不太明白袁牧野这是什么意思。

    “赵先生,今天冒昧前来,就是想问问三年前的这起车祸的鉴定报告是你亲自经手的吗?”袁牧野开门见山的问道。

    赵伟听后拿起那份检测报告,看了一眼后面的签字说道,“是我经手的,怎么?这份鉴定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袁牧野一听就笑着说道,“赵先生,我的委托人,也就是这起车祸的肇事司机沈天宇先生在前几天从昏迷的状态中苏醒了,他非常清晰的回忆起当时驾驶这辆汽车时的感受,在他的描述中,这辆车子之所以会全速撞上大转盘,是因为在事发之前车辆就出现了刹车失灵,车辆自动提速等故障,这才导致了最终的惨剧。”

    赵伟听了神色有些吃惊,他仔细的看了看手里的报告,最后才摇头道,“不可能,我可以用我的职业操守担保,这辆车在送检时虽然损毁严重,但是所有的检测都是正常,绝对不会出现刹车失灵和无故提速的情况。”

    “你就这么肯定吗?我的雇主虽然昏迷了三年之久,可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所以不会出现什么记忆偏差的情况,而且他也已经报警,称自己在事发时并没有醉驾。”袁牧野沉声说道。

    赵伟一听就冷笑道,“他当然可以这么说,但凡事都要讲证据,当年的责任鉴定也不可能因为我出具的这份汽车检测报告才认定他是酒驾的,不是吗?”

    袁牧野听了就点点头说,“当然了,但是我在查阅当年的所有资料时发现,事发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对沈天宇做任何的酒精测试,而是通过当晚和他一起喝酒的一个朋友的证词来认定他是酒驾的。”

    “那不就得了……既然有人证,车辆检测也没有问题,同时又发生了后面那么严重的事故,警方因此认定沈天宇酒驾也很正常啊!”赵伟道。

    袁牧野一听就叹气道,“我以为你会是个非常严谨的人,看来是我想错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身为一个工程师难道会看不出来吗?”



    对方听出了袁牧野话里的讥讽,顿时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可以对我的工作提出质疑,但是我希望你能拿出有力的证据来,而不是在这里凭推测信口胡说。”

    袁牧野听后就点点头,然后脸色沉阴的说道,“好,你也说了,凡事都要讲证据,沈天宇当时没有做酒精检测,只凭旁人的证言就能认定他是酒驾吗?这就像一个司机认定自己的汽车有故障,在没有送到你这儿进行专业检测之前,你就能想当然的认为它的确是有故障吗?”

    赵伟一听就急了,他一边翻看着那份检测报告,一边冷笑着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当时送检的那台车子肯定没有问题,至于沈天宇有没有酒驾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你要是有任何疑问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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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赵伟话说了一半却突然愣住了,随后他就盯着手里的检测报告皱眉道,“发动机编号不对啊。”

    “你说什么?”袁牧野一时没太听清。

    赵伟就又重复了一遍道,“这份检测报告上的发动机编号不对……你的这份报告是从哪得来的?”

    “我可以肯定这就是原版的复印件,没有任何改动。”袁牧野一脸正色道。

    可赵伟却摇头说,“不对,这份检测报告的其中一页被人动了手脚,这上面的发动机编号和我当时检测的那台车不是同一组……”

    “你能确定吗?毕竟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袁牧野追问道。

    赵伟非常笃定的说道,“当然了,首先我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把握,其次,也不是经常会有迈巴赫被撞成这样拿来送检的……虽然这两辆车从外观和损毁程度上相差不大,但是发动机编号却不是同一组。”

    袁牧野听后就站起身来主动和赵伟握手道,“太感谢你了,这个发现对于沈天宇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赵伟被袁牧野说得有些发懵,愣了一下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用了另外一台‘一模一样’的车子拿来送检?”

    袁牧野点点头说,“这个可能性很大……”

    赵伟顿时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谁会傻到将一辆几百万的车子撞成废铁?就为了去替换另一辆被撞成废铁的几百万豪车?!”

    这个问题袁牧野自然回答不了他,不过和几百亿的家产相比,几百万又算得了什么呢?不管怎样,袁牧野总算是从赵伟这里找到了突破口,如此看来,当年的确是有人煞费苦心的计划了这一切……

    回到54号后,袁牧野就把自己今天查到线索告诉了锻锋,结果他也一脸暴殄天物的说道,“脑子有病啊?用一台价值几百万的豪车去坑人,这成本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袁牧野听了就笑道,“谁说不是呢?的确有点浪费了,所以对方能得到的好处一定比一辆几百万的豪车要多得多……”

    “不对啊,出事的那辆车上肯定有不少的血迹,只要一验dna不就穿帮了吗?”锻锋问道。

    袁牧野一听就摇头说,“对方应该是钻了程序上的空子,因为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定性为交通事故,所以刑事科是不可能再对车上残留的血液进行检测的,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再加上车辆鉴定机构和警方不是一个系统,都是各干各的,所以赵伟自然不会去关心车上的血到底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当天晚上,袁牧野就把徐砺约了出来,将自己从赵伟那里得到的线索告诉了他,徐砺听后也是一脸吃惊道,“看来这个案子还真是有点问题啊!如果车子在送检的中途被换了……那就说明当时出事故的车子的确有问题。”

    袁牧野这时就喝了口啤酒,然后一脸轻松的说道,“反正线索我已经找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们警方去查了……”

    徐砺一听就连连摇头道,“我怎么发现你现在的心眼儿越来越坏了呢,净给我找事……还是以前的袁老怪好啊!多实在啊!”

    听徐砺提到“袁老怪”这个昵称时,袁牧野多少有些陌生,毕竟以前在警局的时候可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提袁老怪三个字,不过一时间也让袁牧野想到了那个人,想到他们最初相遇时发生的点点滴滴……

    见袁牧野脸色不对,徐砺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于是就连忙打岔道,“对了,和你说个有趣的案子,最近有个神经病,大晚上的总是戴着一个吓人的面具四处招摇,我们都接到好几起这样的报警了!”

    他说完就将手机里的一张照片调出来给袁牧野看,“你看吧,就是这么个缺心眼的家伙……”

    袁牧野听后就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照片,就见一个小个子男人,头上戴着一个怪模怪样的青灰色面具,可当袁牧野将目光落在那个青灰色的面具上时,却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抓到人了吗?”袁牧野随口问道。

    徐砺摇摇头说,“别提了,那家伙吓唬完人就跑,等我们的人赶过去的时候,连影儿都跑没了……最关键的是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连立案的程度都达不到,我们总不能为了抓个疯子满大街蹲点去吧!”

    袁牧野听后笑笑没说话,而是继续看着徐砺的手机,这些照片大多都是从监控视频里截的图,画面非常不清晰,可袁牧野还是细心的发现,其中有两张照片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你确定这两张是同一个人吗?”袁牧野问道。

    徐砺看了看,有些不敢肯定的说道,“只是换了身衣服吧?”

    可袁牧野却摇头说,“不对,你看旁边参照物的比例,这两个人的身高应该相差很多……”

    徐砺一听就拿过手机仔细看了看,然后惊呼一声道,“靠,还真不是同一个人!这年头儿连神经病都团伙作案吗?!”

    当时袁牧野他们两个只是觉得这个案子有点意思,可任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几天之后,这竟成了一件让徐砺头疼不已的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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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袁牧野就和厉辰一起去了医院,他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沈天宇正在做复健,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累的,总之他身上的白体恤都已经被汗给浸透了。

    对方一见袁牧野来了,就可怜兮兮的看向护士,“护士姐姐,我能不能先休息一会儿,正好我朋友过来看我了。”

    女护士这时回头看了一眼袁牧野说,“那行吧,你先休息一会儿,别忘了补充一些水份……”

    护士走后,袁牧野就将沈天宇扶回了床上,然后随手给他倒了杯水说,“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能吃苦的嘛!”

    沈天宇先是用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然后苦笑道,“这不是没办法吗,我也想做个嘚瑟的二世祖,可惜生活不允许啊!”这时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厉辰问道,“这位是你朋友?”

    按理说他和厉辰的渊源要比和袁牧野的还要深,只不过在沈天宇醒来之后,厉辰始终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已……

    于是袁牧野就笑着为他介绍说,“这是我的一个弟弟,他叫厉辰,和你的年纪差不多大。”

    出于礼貌,厉辰主动伸手和沈天宇握了握手,谁知这一握之下,沈天宇却一脸狐疑的看着厉辰说道,“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厉辰笑着摇头说,“沈公子记错了吧,我们今天可是第一次见面……”

    袁牧野一听就赶紧在一旁打岔道,“还好我们厉辰不是个女孩子,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在和他搭讪呢!”

    沈天宇听了就有些自嘲的笑道,“可能是我在床上躺得太久了,所以产生了见谁都像熟人的错觉吧!”

    袁牧野听出沈天宇话里的孤寂,就随口问道,“你醒的这几天里,有什么人来看你吗?”

    沈天宇笑了笑,然后无奈的说道,“还真有一个,可惜是公司的法务,来和我说一下遗嘱和股份的事情……”

    “沈天华呢?以前对你那么好,现在你醒了他都没有露过面吗?”袁牧野问道。

    沈天宇脸色阴沉的说道,“他可能是觉得都到这个时候了,也就没必要再继续装什么兄友弟恭了吧!”

    “你出事之前就没有别的什么朋友吗?”一旁的厉辰没心没肺的问道。

    沈天宇到也没生气,只是叹气道,“都是些跟着我骗吃骗喝的酒肉朋友而已,真出事了别说指望他们帮忙了,不落井下石就算是仗义的了……”

    随后袁牧野就把自己查到了线索告诉了沈天宇,他听后就冷笑道,“那可真是让他们破费了,我那辆迈巴赫可是限量款,全国才不到十辆……”

    袁牧野听后也点头说道,“的确是有些浪费……”

    谁知沈天宇一听就笑着说道,“你喜欢那辆车?等我出院后送你台一模一样的!”

    袁牧野一听赶紧连连摆手说,“别……我可开不了那么豪横的跑车,别说是五百万了,五十万的我都嫌烫屁古!”

    之后袁牧野又和沈天宇闲聊了一会儿,可在这期间他却发现沈天宇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厉辰,于是袁牧野就赶紧找个借口带着厉辰先走了,生怕再让他这么看下去,没准还真能想起厉辰“借尸还魂”的那件事呢。

    走出病房后,袁牧野就有些担心的问道,“你确定沈天宇对借他身体的事情没有记忆吗?”

    厉辰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吧!”

    “应该?!”袁牧野听后立刻停下脚步,故意加重语气说道。

    厉辰一听赶紧重新说道,“不,是肯定没有!他对我的这种熟悉感应该是身体细胞的一种本能反应……毕竟是我修复了它们,所以它们对我多少是有点记忆的,但是也仅限于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记忆画面。”

    袁牧野听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否则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沈天宇解释这一切呢……二人正边说边往前走呢,突然就有个身材高挑的女护士和他们擦肩而过,看样子应该是去最里面沈天宇那间病房的。

    一开始袁牧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到他无意中看见了对方竟然穿着一双高跟鞋,立刻就心中一沉,于是他赶紧悄悄拉住厉辰,示意他注意看刚刚走过去的那个护士……

    一开始厉辰也是一脸茫然,直到他最后将目光落在护士的脚上时,这才明白袁牧野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们两个人就在对方走进沈天宇的病房之后又折返了回去。

    病房里的沈天宇还在想着袁牧野刚才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进来的护士是不是之前负责自己的那位,直到对方声音低沉的说道,“趴下,我要给你打针……”

    事实证明沈天宇能活到现在绝非侥幸,而是他在长期的斗争经验中摸索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特有的危机意识,让他在十岁之后躲过了一次又次的致命“意外”。

    “你是哪个科的护士?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沈天宇边说边将手伸向了旁边的一个保温杯,里面装了满满一杯刚刚倒进去的开水……

    那个护士听沈天宇这么说,似乎是失去了仅有的耐心,他一把就扯掉了脸上的口罩,下面竟然是张年轻男人的脸!就见这假护士一手拿着注射器,另一手就要过来抓住沈天宇。

    眼下的局面已经十分明显了,对方就是奔着自己小命来的,沈天宇自然也就不再客气,随手就按下保温杯的卡扣,然后将一杯滚开的热水朝着对方的脸上就招呼了过去。

    走到门口的袁牧野和厉辰刚好看到这一幕,于是二人立刻推门进去,那个假护士刚被热水烫了,又见袁牧野二人去而复返,也就不再继续纠缠,赶紧戴上口罩就想想往外跑。

    袁牧野自然不会轻易放对方离开,可这时那家伙也不知从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来,对着袁牧野和厉辰就是一顿喷,呛得二人赶紧捂住口鼻,结果就在这个当口,假护士就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看着病房中的一地狼藉,袁牧野还真是没想到这场豪门恩怨竟然这么惊险刺激!接着他就捡起刚才假护士掉在地上的那个针管看了看,然后摸出了兜里的手机报了警。

    看来对方是真的着急了,所以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对还在医院里休养的沈天宇直接动了手。

    一旁的沈天宇更是一脸惊魂未定,他也没想到自己住在医院这种地方竟然也能遇到危险,直到袁牧野打完报警电话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说道,“袁哥,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袁牧野听了就叹气道,“你先别慌,等警察来了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多时,徐砺就带人赶了过来,袁牧野说明情况之后,就将假护士遗落在现场的那支注射器递给他说,“把这个拿回去化验一下,看看是什么能要人性命的东西……”

    徐砺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将其放进了证物袋里说道,“敢来医院里行凶,看来有点狗急跳墙了。”

    本来在做完笔录之后,徐砺想留下两个同事轮流在医院里看着沈天宇,谁知这小子说什么也不在医院里住了,非要跟袁牧野回家不可。

    袁牧野听了顿时哭笑不得道,“你跟我回家干什么?老老实实在医院里待着得了!”

    结果沈天宇一听袁牧野这么说,就带着哭腔的说道,“袁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那些人的手段你也看见了,要不是正好让你们赶上,我这会儿怕是已经死了!”

    旁边的徐砺听后冷声说道,“你小子可以啊,还要跟他回家?合着你是连警察都不相信啊?!”

    袁牧野实在不想每天身边带着这么个拖油瓶,于是就有些头疼的说道,“你跟我回家也没用啊,我也有工作要做,不可能24小时看着你。”

    沈天宇一听就抬手指向厉辰道,“那他呢?能不能让他跟在我身边?!”

    这到真把袁牧野给问住了,因为要说时间,厉辰肯定全天有空,可问题是他自己愿不愿意啊!于是袁牧野就看向厉辰,想问问他的意思。

    没想到厉辰竟然连想都没想的说道,“时间我有……可我们家环境一般,家里还有一条大型犬,不知沈公子能不能住得习惯呢?”

    按正常人的逻辑,能保命就不错了,还讲究这些有什么用啊?可厉辰似乎很了解这个沈天宇,竟然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就见沈天宇果然一脸的为难,似乎很是纠结,最后他看向袁牧野,吭哧了好半天才说,“我也不是那么挑剔的人,住的环境一般就行了,就是……就是这狗嘛,能不能先寄养到宠物店里,费用我来出!”

    “不行!”

    “不行!”

    袁牧野和厉辰异口同声的说道。

    徐砺听了就笑道,“你想什么呢?他们家里的狗可不是一般的狗,那妥妥的就是一口人,你说你一个外人去人家家里做客,还要赶走一口人不成吗?”

    沈天宇一听连忙解释道,“不是赶走,只是临时寄养,我……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怕狗。”

    “就因为这?那没事了,我们家狗也不能说百分百的不会咬人,但是它讲理,我回去和它商量商量,它要是同意了你就可以搬进来住几天……”厉辰一本正经的说道。

    袁牧野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将沈天宇带回了家,在半路途径宠物店的时候,沈天宇还煞有介事的进去买了一些进口零食,就为在进门时博取金宝的一丝好感,能对自己嘴下留情。

    而金宝也的确是个“见利忘主”的狗东西,在一根鲨鱼骨的攻势下,就直接放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外人进了门。看得厉辰连连摇头说,“在我的记忆认知中,狗狗不是人类最忠诚的伙伴吗?你养的这条怎么这么容易就叛变了呢?”

    袁牧野听后也是一脸无奈的说道,“我养的这条可能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人吧,特别是在你来了之后……它就更弄不清楚自己是人是狗了。”

    “什么意思?!”厉辰一脸不解的说道。

    袁牧野笑笑没说话,而是转身招呼沈天宇道,“在危机没解除之前,你就暂时住在右边那间卧室吧!从明天开始你去医院做复健时,厉辰会陪你一起去,结束后就直接回来!如果你还想去别的什么地方,那就只能请你再多雇几个私人保镖了。”

    沈天宇一听自然满口答应,毕竟他现在就算有钱也雇不到可以让自己完全放心的保镖,所以还不如赖在袁牧野和厉辰的身边呢!

    有厉辰跟着,袁牧野自然是放心的,再加上现在这事徐砺也已经接手了,所以查出幕后的主使应该就是时间的问题……于是袁牧野就该干嘛干嘛,把沈天宇彻底扔给了厉辰照看。

    第二天一早,袁牧野刚走进会议室的大门,就见张开他们几个正围在一起看昨天一个主播的直播回放呢,同时几人还不停的争论着什么“是真的、不是真的”之类的话题。

    袁牧野凑近一看,发现视频里有一个带着古怪面具的男人,正手拿一把开山刀,直直就奔着拍视频的博主走了过来,然后二话不说直接上来就是一刀!

    紧接着就听那个博主惨叫一声后,整个画面就全都变成黑屏了。画面虽然没有了,可声音却还在,但却是一种奇怪的“噗噗”声,一时间让看视频的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段视频是真是假,还有后面的奇怪声音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视频播完之后,袁牧野并没有加入张开几人的讨论之中,而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徐砺的电话道,“前几天那个面具精神病又犯事了,这次很有可能闹出人命了。”

    徐砺一听顿时一脑门子官司的说道,“不是吧!”

    “你自己上网看吧,趁影响不大,赶紧让网监全都删了!”袁牧野沉声说道。

    袁牧野挂掉了徐砺的电话后,旁边的大军一脸不解的问道,“袁儿,你怎么这么肯定这段视频就是真的呢?你不知道有些奇奇怪怪的人为了能红,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还没等袁牧野说话呢,锻锋就推门走了进来,他先是走到电脑前将刚才那段视频点开,将进度条拉到最后,接着又将音量开到最大说道,“仔细听听吧,这像是什么声音……”

    其他几人还是一脸茫然,只有曾楠楠听了一会儿后,突然眼中寒光一闪道,“是刀子砍肉的声音。”

    一旁的霍冉一听就干笑道,“呵呵……这个博主还真是敬业啊,为了营造逼真的效果,竟然还带了一块肉来。”

    可曾楠楠却摇头道,“不是一块肉,你们仔细听,这其中还夹杂着刀砍在骨头上的声音……”

    霍冉一听赶紧阻止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说那么细致行吗?!”

    曾楠楠听了就轻哼一声道,“切,这就受不了?真是个小白兔……”

    “你……说谁小白兔呢?”霍冉一脸不服气的说道。

    张开听后就笑着帮腔道,“哎,别说啊,这个名字还真贴切,不错不错!”

    “滚,哪儿都有你!”霍冉没好气的说道。

    一旁的袁牧野却没有心思和他们一起说笑,因为他这会儿已经将所有心思全都放在了刚才视频里的那个面具上了,说实话,他好像真在哪儿见过,可一时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锻锋见袁牧野一声不吭,就笑着问道,“想什么呢?就算是个人命案也是徐砺的事情,你愁个什么劲儿啊?!”

    袁牧野听了就摇头说,“那个家伙脸上戴着的面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上次徐砺给我看照片时我就有这种感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锻锋随后就将那个视频再次点开,然后仔细看了看里面的那张面具说,“哎……你别说啊,我怎么看着也有点眼熟呢?”

    一听锻锋这么说,袁牧野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是抓到点儿头绪了,既然锻锋也有印象,那应该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见到的,而这东西的造型又很古朴,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了……

    要说他们前段时间能和老物件扯上关系的,应该就只有那位考古大V新志勇了!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转身出了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一顿乱翻,最后终于让他在一个抽屉里找出了那本新志勇送的考古杂志。

    就当袁牧野翻到杂志的第十三页时,一张样子古怪、似笑非笑的青铜面具赫然出现在上面……

    这时锻锋也追了进来,他走到跟前看了一眼袁牧野手里的杂志,有些吃惊的说道,“这东西看上去好像挺贵的,不是应该放在博物馆里吗?”

    袁牧野听了也有些困惑道,“按理说这东西不太可能落在个人手里,会不会是个仿品?”

    锻锋听后想了想说道,“想知道还不简单,打个电话问问新志勇不就得了!”

    其实在这本杂志上关于这张青铜面具的介绍已经非常详尽了,这是出土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的一张两千年前的青铜面具,当时的考古人员根据它方脸、长耳、笑眼等特征,将其命名为“长耳笑脸面具”。

    根据这本杂志上的记载,这个青铜面具出土之后一直被保存在国内一家知名博物馆中,可惜二十年前博物馆失火,长耳笑脸面具因此丢失。

    杂志上的照片也是在长耳笑脸面具没丢之前拍的,而它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本杂志上面,完全是因为这张照片的拍摄者,就是当年还是考古小白的新志勇。

    袁牧野之前看到这份杂志时,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北晋那座古墓上,所以对这张面具仅仅只是扫了一眼,能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个迷糊的印象就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张丢失了二十年的青铜面具,再出现时却是以这种形式和人们见面。

    “这不可能是真的吧?肯定是有人照着杂志上仿冒的!”锻锋说道。

    袁牧野听后摇摇头说,“肯定不是,首先这是一本内部杂志,是不对外销售的,所以不是干考古或者说跟这一行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是不可能得到这本杂志的……再者你看这本杂志的发行时间,还不到两个月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哪能做出这么逼真的仿品?!”

    锻锋听了就耸耸肩说,“那谁知道呢,万一有高人呢?做假做旧这一行里的水太深了,不是你我这样的外行能够看明白的。”

    虽然袁牧野和锻锋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那段视频的拍摄者绝对已经凶多吉少了,可在没有任何一方找到尸体之前,他们54号也什么都做不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发生这样或者是那样离奇的死亡事件,他们要是事事都管的话,那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是管不过来的……

    谁知转天下午,徐砺就打来电话,问袁牧野有没有时间,想让他陪自己去逛一逛古玩市场。袁牧野心里清楚徐砺为什么要去古玩市场,可他嘴上没说,袁牧野自然也就没有多问,就这么老老实实的陪他逛了一趟古玩市场。

    可他两个人从下午逛到了晚上,愣是没找到一个让徐砺满意的物件,袁牧野实在是不想再继续逛下去了,就拉着徐砺找了张长椅坐下说,“你到底想找什么?!”

    徐砺听了就有些无奈的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袁牧野说,“来吧,给哥哥掌掌眼,看看这东西眼熟吗?”

    能不眼熟吗?袁牧野现在就连这东西上的铜锈形状都记得一清二楚了!于是他就笑着说道,“这东西你要能在古玩市场里找到,我袁牧野三个字倒着念……”

    徐砺一听来了精神,“好小子,敢情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啊!那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你跟我在这儿案情保密,我又怎么好意思跟你在这儿瞎支招呢?”袁牧野不阴不阳的说道。

    “袁儿,这你可是冤枉哥哥了,多大的案子在你这儿都不存在什么保密不保密的,我主要是觉得老麻烦你不太好意思。”徐砺嬉皮笑脸的说道。

    “拉倒吧,你要真不想麻烦我,干嘛拉着我陪你来这儿啊?!”袁牧野没好气的说道。



    随后徐砺就告诉袁牧野,自己昨天接到他的电话后,就立刻上网看了那段视频,当时下面网友的评论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大多还是质疑这段视频的真假,并且呼吁拍摄这段视频的博主能尽快出来澄清……

    说实话,当时要不是袁牧野亲自给徐砺打了电话,他们警方一时间也不能认定这段视频的真假,毕竟现在网上这种抓人眼球的视频太多了。

    拍摄这段视频的年轻人网名叫“黑猫老怪”,是一个专门喜欢拍灵异探险直播的博主,前段时间因为拍了几个著名的“闹鬼圣地”,粉丝数量暴涨,短短几周就已经涨到两百万了。

    而昨天网上疯传的那段“杀人视频”就是他最后一次直播的回放,拍摄地点不详,因为按照“黑猫老怪”的习惯,他通常都会在直播进行一半时才爆出现场具体是在什么地方。

    这么做一来是防止有其他的博主跟自己抢拍,二来则是害怕直播到一半会有粉丝找过来,破坏了直播的恐怖气氛……可他在最后这次直播开始不到十分钟时,画面就断了,之后也没有重新上播,所以即便是经常看他直播的老粉也不知道黑猫老怪当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不过有细心的粉丝发现,自从那场直播结束之后,黑猫老怪就再也没有登录过他的平台账号,更没有在其他平台上更新过说说……

    按照正常的逻辑,一个主播在直播时被人攻击,之后又在网上人间蒸发,这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应该选择立即报警才对。

    可这个黑猫老怪之前为了制造恐怖氛围,同时也为了能快速涨粉,曾经玩过几次直播中断的手法来吓唬人,但他每次都会重新开直播告诉粉丝自己没事儿。

    所以这一次黑猫老怪的粉丝认为他玩的还是老把戏,只不过是直播中出现的杀人狂比之前几次都要逼真一些罢了……

    徐砺也被这个总爱自己作死的货搞得有些头疼,你说不管他吧,他这次有可能是真出事了,管他吧,又有可能是浪费警力资源。无奈之下,徐砺只好先联系了直播平台,想通过他们找一下黑猫老怪本人。

    可惜平台方很快就反馈说,他们也一直在联系黑猫老怪,但是对方的手机始终都关机。随后徐砺又让直播平台提供了黑猫老怪的身份信息,打算亲自上门核实一下再说。

    黑猫老怪本名窦楚,二十七岁,干这行已经三年多了,之前一直都是拍自驾游,可惜始终没有什么人关注,后来改成现在的直播风格后才被越来越多的人关注。

    徐砺根据直播平台所提供的地址找了过去,发现那是一间简陋的出租房,而据和他同租的室友吴肖反映,窦楚这两天一直没回来住。

    可在吴肖看来这很正常,由于窦楚职业的特殊性,他会经常因为要录直播几天几夜不回家,所以吴肖也不知道窦楚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徐砺一看查来查去竟然又回了到原点,于是只好将那段视频反复播放,想找出视频里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能让警方分辨出拍摄的具体位置。

    可这小子是在晚上去的,拍摄的画面又黑又晃,除了他自己的那张大脸之外,旁边的景物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楚……虽然视频下面的评论中也有不少粉丝猜了几个拍摄的地点,可全都被警方一一排除了。

    最后徐砺想到了查窦楚的手机定位,虽然他手机一直关机,可直播是需要网络的,所以当时他的手机肯是在开机的状态。结果一查发现,窦楚手机最后显示的位置竟是在郊区一个马上就要拆除了废弃水泥厂里。

    查到具体位置之后,徐砺就立刻带人赶了过去……

    事实证明袁牧野的怀疑是对的,徐砺他们很快就在废弃水泥厂的东南角找到了一具被砍得面目全非的男性尸体。从掉落在旁边的一些直播设备不难猜出,死者很有可能就是黑猫老怪窦楚。

    可由于这个水泥厂已经荒废了很久,再加上这片区域即将被统一拆除,因此附近根本没有什么监控探头……而窦楚在这里录下的那段直播就成了他生前的最后影像了。

    目前来说,徐砺他们手里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张古怪的青铜面具了,所以他才会让袁牧野陪着自己在古玩市场里瞎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同款的。

    袁牧野听完后就叹气道,“那东西叫长耳笑脸面具,我可以肯定这张面具的样子从未流入到文物贩子的手里,所以古玩市场里根本就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仿品。”

    徐砺一听就有些吃惊的说道,“你可别告诉我,那个凶手戴的是个文物!”

    袁牧野耸耸肩说,“不好说,对了,之前那个带着面具吓人的神经病找到了吗?虽然上次你让我看的那几张照片不太清楚,可我怎么看着这两个面具长得一样呢?”

    徐砺一听就捏了捏眉心道,“谁说不是呢,我看着也像……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是同一个人干的,而且之前那几次对方全都没有伤人,如果真是同一个人干的,为什么这一次突然这么疯狂呢?!”

    袁牧野听了就摇头说道,“我觉得未必是同一个人,你别忘了,之前你让我看的那几张照片里就有两张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你不是说那个什么长耳笑脸面具在市面上不可能有仿冒品吗?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批发来的?”徐砺不解的说道。

    袁牧野听后想了想说,“也许……面具是同一张,可人却不是同一个呢?”

    “这怎么可能?!难不成神经病还有团伙啊,今天你发病你戴,明天我发病我戴?!”徐砺当即反驳道。

    具体是什么情况袁牧野这会儿也说不上来,看来他只能先带着徐砺去见见新志勇了,毕竟他在当年是见过实物的,所以应该能看出视频里的长耳笑脸面具是真是假。



    面对袁牧野的不请自来,新志勇多少有些意外,可当他看过了袁牧野带来的几张照片之后,竟也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不是长耳笑脸面具吗?这些照片是在什么地方拍的?”新志勇有些激动的问道。

    袁牧野听了连忙问道,“您能确定吗?照片上的面具真是当年博物馆丢失的青铜面具?”

    新志勇点点头说道,“当然,我肯定不会看错的!快说照片是在哪拍的?”

    “在前不久的一个犯罪现场,新教授,我们这次来找您,就是想了解一下这个长耳笑脸面具的情况。”徐砺正色说道。

    新志勇听后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再次拿起那几照片看了看说,“这是我刚毕业时所参与的第一次大规模的考古活动,因此对这件文物的印象非常深,自然也就对它的丢失一直耿耿于怀……我将它的照片放在了研究所内部发行的杂志上,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将它找回。”

    “当年这个面具到底是怎么丢的?真的像杂志上说的那样……是因为失火吗?”袁牧野疑惑的问道。

    新志勇听了就叹气道,“说实话这件事情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当年发生火灾时,由于抢救的非常及时,所以除了博物馆的建筑过火之外,里面的文物基本上没有受到任何的波及,可偏偏在清点的时候发现缺少了那个长耳笑脸面具。”

    徐砺听了就问道,“当时报警了吗?”

    新志勇点点头说,“报了,可惜当时博物馆里的监控设备全部被大火烧毁了,所以一时间也无法判断面具到底是失火时遗失的,还是在失火之前就已经丢失了。”

    “对方偷了东西应该早晚都是要出手的,不知您当时有没有去古玩交易市场找找呢?”徐砺问道。

    新志勇听了就苦笑道,“能找的地方我们全都走遍了,甚至还发了悬赏,可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们始终没有放弃过寻找,只是没想到再次见到它时,却是在警方的一个案发现场……请问这个面具目前在警方手里吗?”

    徐砺一听就摇头道,“很遗憾的告诉您,它现在应该还在那个凶手的手里,所以我希望您能和我们通力合作,我们抓凶手,您找到那件文物。”

    新志勇听后就赶紧点点头说道,“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积极配合你们……”

    “新教授,这张面具是当年博物馆的众多文物中最有历史价值的吗?为什么偏偏丢失的是它呢?”袁牧野不解的问道。

    新志勇一听眼神似乎有些闪烁,显然这里面还有别的什么内情,就见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其实这个面具除了它的历史价值之外,的确还有一些别的隐情,当年我和我的同事也曾经怀疑面具的丢失也许正是和这些隐情有关。”

    随后新志勇就告诉袁牧野他们两个,其实当年这个面具出土的时候,就曾经发生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甚至还因此死了一个考古队的队员。

    据新志勇回忆,他们当年发掘的那个古墓规模很大,是一个地方藩王的陵寝,墓里出土了很多非常珍贵的文物,让一些经验丰富的业内专家都叹为观止。

    而当时的新志勇只是一个考古小白,所以他只能负责从烂泥堆里找出散落在其中的一些碎片和骨头,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能从淤泥里找出一张古怪的青铜面具来。

    以往出土的青铜面具基本上都是观赏性居多,并不是那种能真能戴在脸上的面具,因为它们实在是太大太沉了,而且眼睛的位置还是实心的。

    可这个长耳笑脸面具则不同,它的大小正好适合一个成年人将其戴在脸上,同时它的那双笑眼是镂空的,因此戴上面具的人是可以通过笑眼看到眼前景物的。

    鉴于面具被找到的位置,再加上这又是一张青铜面具,所以当时的一些考古专家就认为这应该是戴在某个陪葬奴隶的脸上……因为古墓里出土的其他陪葬品全都非金即玉,和那些炫目的珍宝相比,这张样子多少有些吓人的青铜面具则逊色太多了。

    只是让新志勇没想到的是,这张面具所拥有的魅力却远胜于那些扎眼的金银珠宝……

    一开始新志勇在清理青铜面具时,就总是有种冲动想亲自戴上试试,以古人的视角看看如今的这个世界……可想归想,新志勇最终还是没敢付出行动,而是老老实实的将面具清理干净了。

    可就在新志勇将青铜面具交到一个叫李木可的同事手里时,对方却鬼使神差的将其戴在了脸上,然后眼神诡异的看着新志勇说,“这里的东西咱们随便拿走一两件就够吃几辈子的了……”

    李木可是比新志勇大两届的学长,平是工作一向是认真负责,深得导师和考古队领导的器重,新志勇怎么都想象不到竟然能从对方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种话是他们行业里的大忌,要是被队里的领导知道了,那绝对是立刻开除出队的!新志勇平时和这个李木可的关系还算不错,他怕这话被其他人听到,于是赶紧一把将青铜面具从李木可的脸上摘了下来说,“别开这种玩笑了,赶紧把面具装好存档!”

    这时的李木可似乎也明白过来了,于是他就涨红着一张脸,手忙脚乱的将青铜面具放进木盒当中……新志勇当时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第二天李木可竟然死了。

    这个消息一出立刻震惊了全队,毕竟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昨天还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工作,转天早上人说没就没了!?而且最让大家接受不了的还是李木可的死因,竟然是和另一个叫杨治的同事在争抢青铜面具时被对方失手打死的。

    事发的时候正好有几个同事也在旁边,所以他们几人亲眼目睹了整个案发过程……



    当时他们一行人正在一起对前几天出土的上百件陪葬品做分类登记,李木可和杨治一组,他们主要是负责青铜器皿和一些零散碎片的整理。

    一开始两个人还表现得非常正常,直到他们打开了装着那张长耳笑脸面具的盒子时,气氛就渐渐变得诡异起来……

    据旁边的几个同事回忆,二人最初只是小声说着什么,可随着他们声音越来越大,大家这才知道他们两个竟然不知因为什么争执了起来!

    听二人争执的内容似乎是跟他们正在整理的青铜面具有关,于是众人就赶紧放下手里的工作上前劝说,毕竟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产生矛盾没必要。

    可让在场的人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二人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体格健壮的杨治也不知从哪抄起一把探铲,一下打在了李木可的太阳穴上,顿时就血流如注……

    李木可被打倒后,杨治非但没有惊慌,反到是一把抓起那张青铜面具就戴在了脸上,嘴里还自言自语道,“这是我的……谁也不能和我抢!”

    众人见状只得一起上去将杨治制伏,抢下了他脸上的青铜面具,而倒霉的李木可则在送医院后重伤不治,当天晚上就咽气了……

    考古队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李木可和杨治平时关系很好,即便是因为一些不同意见产生了争执,也不可能动手,更加不可能到伤人性命的地步啊?!

    最为诡异的还是杨治杀人之后说的话,似乎句句都和那张有着一双笑眼的青铜面具有关……

    为了尽快平息事态的影响,当时的一些细节都严禁再被提起,而那张诡异的青铜面具也早其他陪葬品一步,率先被送到了博物馆里保存。

    听新志勇说完之后,袁牧野就疑惑的问道,“您觉得……那张面具真有什么问题吗?”

    新志勇听后没说活,似乎是在心里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他才悠悠的说道,“我是第一个接触到青铜面具的人,当我从淤泥里将它清理出来时,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直到发生了后来的事情之后,我才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当时没有将面具戴在脸上,否则我的下场搞不好也和李木可或者杨治一样了。”

    “那个杨治后来怎么样了?是坐牢了还是……”徐砺问道。

    新志勇听了就摇摇头说,“据说后来是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因为当时的警方找不出他杀死李木可的动机是什么,最后就只能认定他的精神出了问题。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肯定和那张长耳笑脸面具脱不了干系。”

    “有这么邪门吗?难不成那张面具还自带诅咒?!”徐砺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袁牧野听了也是一脸困惑的说道,“这谁又能说得准呢?”

    新志勇一听就叹气道,“其实我们急于寻找青铜面具多少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如果这张面具真的自带什么诅咒的话,那但凡碰过它的人应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徐砺听后就笑道,“新教授,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悲观,那不过是个陪葬品而已,就算因为它出了人命,那也是人的问题……”

    对此新志勇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他只是有些耐人寻味的说道,“事情的真相非亲身经历者没人知道,如果你们还想知道的更多,就只能去问问杨治本人了。”

    袁牧野一听就追问道,“您知道杨治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新志勇听了摇摇头说,“我只知道他当时是被送到了省里的精神医院进行治疗,至于现在还在不在那里……我也说不好,毕竟他早就和我们彻底断了联系。”

    在新志勇的协助下,袁牧野和徐砺找到了杨治当年治病的医院,结果去了才知道,杨治在这家医院里一待就是十五年,之后就有家人签字将人接走了。

    从杨治的病例上看,他从入院开始情况就极为不稳定,经常会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后来这些症状在药物的控制下慢慢减轻,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就是药不能停,否则他就又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杨治的这种“时好时坏”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很多年,因此他才会在精神病医院里一住就是十几年,在最后的几年里,杨治的情况渐渐变得稳定下来,从医学的角度来看,他当时基本上算是已经治愈了,于是院方这才联系了他的家人,让他们过来签字把人带走了。

    好在接走杨治的人留下了一个手机号,袁牧野他们通过这个号码联系上了杨治的哥哥,也得知了杨治目前的下落……原来当年杨治出院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山中的寺庙修行。

    随后袁牧野和徐砺就根据杨治家人所提供的地址找了过去,果然见到了已经出家为僧的杨治。

    从面相上看,袁牧野很难将眼前的杨治和杀人凶手联想到一起,也许是常年礼佛的缘故,杨治整个人的气场看上去极为的平和……

    “你好杨先生,我叫徐砺,这是我的证件,是新志勇介绍我们过来的,主要是想和你了解一下当年李木可死亡事件的真相……”徐砺语气严肃的说道。

    杨治听徐砺提到李木可时,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他先是看了一眼徐砺的证件,然后微微施礼道,“徐警官,贫僧法号了尘,早已不是什么杨先生了。”

    徐砺听后就改口说道,“好,了尘大师,那就请您跟我说一说当年到底为什么杀死李木可吧!”

    一旁的袁牧野实在替徐砺捏一把汗,担心他的言语过于犀利,别再把这个杨治给刺激疯了!

    没想到对方却一脸平和的说道,“所有罪孽都是前尘往事,贫僧早已脱离苦海,了却前尘了。”

    徐砺一听就还想说些什么,可却被袁牧野一把拉住,示意他先不要着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