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千面色冰冷的立在她的身旁，一双眼睛如同死神一般死死的盯着她。
“你！”陆若芯显然没有料到，在她一直认真说话的时候，身旁的韩三千却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甚至站了起来，如同死神一般凝视着她：“你什么时候醒的？”
“从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便已经醒了。”韩三千眼中满是怒火，冰冷的气息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袭击火石城朱家，从他们手上抢走苏迎夏等人的那个神秘人，是你，对吗？”韩三千冷声而喝。
陆若芯愣了片刻，但却丝毫没有慌张，缓缓也站了起来：“是，你说的不错，那个人正是我。”
“是你抓了苏迎夏他们！”韩三千冷声而道，那双眼里防佛都要吃人。
动苏迎夏者，即便是天王老子，韩三千也绝对不会对他客气丝毫。
“是我抓了她又怎么样？”眼见韩三千知道了真相，陆若芯也丝毫不掩饰，整个人恢复了往日冰冷，一股无形的肃杀直袭韩三千。
韩三千牙关紧咬，怒从心头，双拳猛然一握。
陆若芯冷然而笑，丝毫不惧，冷声而喝：“你果然会为了那个贱女人跟我翻脸，不过，韩三千，你动我一下试试？”
“你有资格跟我发火吗？苏迎夏之事，不过是我对你的小惩大诫罢了，若我不满意，她随时没命。”
听到这话，韩三千不由一愣。“你什么意思？”
“哼。”陆若芯不屑一笑：“很奇怪吗？”
“整个计划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包括将苏迎夏行踪告诉给药神阁和永生海域的人也是我。”陆若芯冷声笑道。
“冥雨是你的奸细。”韩三千冷声道。
“当然，不然虚无宗万人围攻你的时候，你真以为那么巧刚好就来帮你？”陆若芯冷声而道：“从你从王缓之手上金蝉脱壳后，我就猜到你没那么容易死，所以一直让蚩梦注意江湖形势，果然不出我所料。”
“在你暗中发展的时候，我不仅让蚩梦散播消息告诉你刀十二等人安然无事，让你安心，还暗中里帮你做了不少的事，必要的时候我还随时都准备了人去帮你，怎么样，韩三千，我虽视你为我的狗，但也算对你别有照顾吧？”
“不过，你倒是很让我满意，三番两次绝地反击，甚至打的药神阁毫无招架之力。但，狗始终是狗，必要的时候我这个主人还是得敲打一下你，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份。”
“苏迎夏之事，就是我警告你之声，让你明白，你韩三千即便再强，可在我陆若芯面前，不过是一只随手可捏死的蚂蚁而已，千万不要像岐山之巅时那么不听话。”陆若芯冷冷笑道。
韩三千明白了，所以她故意派了冥雨这个奸细，再必要的时候突然出手反将自己一军。不过，这个女人真的是聪明绝顶。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药神阁和永生海域，得来的却是不需要自己动丝毫的手，便可以教训到韩三千。
如此安排，即便是韩三千，也不得不承认非常巧妙。
最重要的一点是，此事还可以成功让韩三千为找苏迎夏，而对药神阁和永生海域发动反攻，这也无形削弱对方的实力，变相还是让韩三千替蓝山之巅做了一回事。
这样的计划，不可谓不狠毒。
“你耍我？”韩三千冷声道。
“耍你又如何？苏迎夏、韩念以及你的所有朋友都在我的手上，韩三千，你有的选择吗？”陆若芯冷声一笑，接着悠然而道：“本来，我看在你这段时间和我相处还算不错的情况下，本想奖励你，答应你放人，可惜，韩三千，你选错了。”
“还记得我在困仙谷上问你的问题吗？”
“一边是苏迎夏和韩念，一边却是刀十二和墨阳三人，所以我问了你两个问题，可惜是你告诉我，面对威胁是要消除，苏迎夏于我而言，便是那个和我抢你的威胁，而你在回答第二个问题的时候，也肯定了这个答案，还记得吗？”
听到这些话，看着陆若芯那冰冷的嘲讽，韩三千再回想当日情景，瞬间明白当初困仙谷里她那两个问题的真正含义所在。
这个贱女人，从头到尾都是高高在上的在耍自己，更是逼得自己亲手放弃营救苏迎夏这个选择！
想起这里，韩三千怒火疯烧，身体猛然黑气突现，双眼之中出现怒火，韩三千怒了……而且，毫无理智的怒了。
“糟了！”体内，魔龙之魂也感受到韩三千神智的不正常，顿时不由梦中惊醒！
来到营帐旁十几米开外，韩三千那被炸飞的躯体就安然的躺在那里，身外的衣服早就在爆炸之中被撕成了碎布。浑身上下更是被爆炸熏的漆黑一片，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两位真神之斗，处于爆炸最中心的韩三千，结果可想而知。
那片空间里，魔龙之魂刚刚调整好气息，显然刚才送韩三千出去，他花了不少的力气。
但刚调整好气息，便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韩三千回来了。
“我靠，你怎么又回来了？”
韩三千狼狈不勘，尴尬一笑的爬起来，道：“出去的半路上，突然想你了，所以回来看一下你。”
“看我？”魔龙一愣，但只要不傻，也知道韩三千这哪是回来看自己啊。
看到魔龙的眼神，韩三千也知道瞒不过，苦道：“外面有人救我呢，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打起来了，法术爆炸的时候，我特么的刚好被你送出去……然后一炸，我又晕了，就回来了。”
魔龙有点无语的望着韩三千，一时竟是语塞。
“我看你也看完了，那个啥，能不能再送我一遍？”韩三千讪讪的笑道，一副我不尴尬便是你尴尬的模样。
魔龙忍不住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你真是够丢人的，我突然有点后悔和你达成什么狗屁灵魂契约，就你这模样，我能在里面呆安稳吗？”
“妈的，时时刻刻都得惦记着你是不是死外面了。”
听到这话，韩三千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靠，你以为我想啊，外面搞我的是真神，真神你懂不？而且还是俩！”
“我已经够可以了，要是换成别人的话，早就特么的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坐好了！少废话，我送你回去，不过，连扛你两次金身，这次你想再回去，恐怕要受点罪。”话音一落，魔龙直接运起手中黑气，然后猛的打向韩三千。
而此时的外面。
陆若芯一把将韩三千翻过来，然后将他的头枕在怀中，手上一道真能猛然拍入韩三千的体内。
“怎么样？！”陆若轩急道。
“还有一息尚存，不过，脉象很弱。”陆若芯摇摇脑袋，颇为失望的道。
韩三千的身体虽然还没死透，但距离死，其实也不远了，情况非常的糟糕。
陆若轩挥挥手，几个高手连忙坐下，帮助陆若芯一起救助韩三千。
敖家和药神阁等人，此时却一个个眼眉轻挑，他们急着赶过来，一方面是配合敖世演戏，一方面不过是想看韩三千死没死。
如今韩三千这情况，这帮人一个个心中暗喜不已，只有最后面的扶家，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是既高兴，又有些失落。
陆无神和敖世此时也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过来。
两人彼此望了一眼，各自发出一道神能探向韩三千的身体，但让两人失望的是，如同陆若芯所言。
韩三千已然是危在旦夕。
“撤掉吧。”陆无神颇为神伤的吩咐陆家的一众高手，即便他方才用尽了全力，可到头来也始终难以救他。
这让他渐感可惜的同时，也颇有些后悔，索性的是，敖世也受了伤，这让他起码得到一些安慰。
“是！”陆家众高手点点头，紧接着一帮人合力撤回了能量。
韩三千的身上，很快便只剩下陆若芯一个人在苦苦的支撑。
倔强的她一直咬着牙，默默的不肯放弃。
于她而言，她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韩三千就这样死去，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起码正眼看的男人。
也许，以前更多是利用，现在依然，但却多了一分认可。
“爷爷……”陆若芯苦苦哀道。
“芯儿，收手吧，命有天数，韩三千命数已尽，再如何折腾下去，也不过是白白浪费力气。”陆无神摇头苦叹道。
“是啊，芯儿，我和你爷爷已经尽力了，但确实……没有办法。”敖世假惺惺的难受道。
“不会的，爷爷，韩三千不会就这么容易死的，你们不知道这家伙多少次死里逃生，就连无尽深……”
陆无神也同样神伤，面对陆若芯如此“无理取闹”自然大为光火，因而怒声直接打断道：“够了，芯儿，你是不是连爷爷说的话也不相信了？”
“芯儿，韩三千虽有一丝尚存，但也不过是身体的基本反映，他本身的灵魂已然消失，没用了。”敖世假装无奈道。
“爷爷和敖爷爷是八方世界的最强之人，连他们都说不行了，你就不要做无谓的坚持了。”陆若轩轻声劝道。
陆若芯顿时眼中一阵绝望，是啊，连两位真神都没有办法，韩三千身死也就是必然的结果了。
陆若轩轻轻的运起能量，将陆若芯救着韩三千的手打开，紧接着，又将依然有些不舍和不甘的陆若芯拉了起来。
韩三千的身体就这么被放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陆兄，既然韩三千已经无药可救，那我也告辞了。”敖世见场面已经如此，自知成功，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反而容易说多做多而错多，因此装做一副自己受伤颇有些难受的模样，难声而道。
陆无神微微点头，抱拳道：“行，敖兄你回去多加休息吧。今日，有牢于您了。”
敖世客气的摇摇头：“陆兄客气了，你我虽有竞争关系，但亦是不可多得的知己和朋友，我帮忙也是应该的。”
说完，敖世回眼轻望，众敖家弟子和药神阁众人便集体冲陆无神等人一个行礼，此后扶着敖世缓缓离开了。
“爷爷，真的就一丁点办法都没有了吗？”陆若芯等人走后，此时依然不甘心的问道。
陆无神苦苦一笑：“你向来生性冰冷，甚至可以说不问世情，何以对韩三千如此上心？芯儿，你动了真情？”
陆若芯脸色微微一愣：“芯儿没有，芯儿只是觉得韩三千对于陆家而言，非常重要。所以才会……”
陆无神点点头，望了眼韩三千：“还有一个办法。”
“你这家伙，你出去的时候我怎么和你说的，叫你千万不要真正的发怒，更不要丧失理智，我话都还没说完，你特娘的便……靠，你特娘的和我互坑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气定神闲？”
空间之间，察觉不对的魔龙之魂此时不由低声而喝。
有了灵魂契约，他可以感受得到如今的韩三千正在变的越发的愤怒，同时也越发的失去理智，不受控制！
“该死，忍住啊。”魔龙有些焦急，他实在不明白，能跟自己在这耗的如此淡定无比的韩三千，说明他的心境极高，怎么会在出去后不到片刻，便会变成如此这样。
这简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啊。
从某种程度而言，他都觉得韩三千比他这个活了几十万年的老油条还要老油条，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情绪爆炸了呢？！
魔龙的感受自然没错，韩三千尽管人生岁数和魔龙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但在人生经历上却与魔龙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
韩三千这一生，都在隐忍之中步步为营，时刻忍受各种屈辱却要小心翼翼，一步走错，便是满盘皆输。
一路直到今天，韩三千有多么的不容易，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但魔龙身为龙，却并不清楚，韩三千虽然并非是龙，但却和他一样拥有不可触碰的龙鳞，而苏迎夏便是这。
此时的韩三千，双眼满是怒火，他不介意被陆若芯耍的团团转，可是，如果这其中还夹带苏迎夏的话，那便是万万不可接受。
她甚至敢拿苏迎夏的生命来开玩笑。
陆若芯似乎也感受到了韩三千的无限愤怒，不过，她丝毫不畏惧，手握重要筹码的她，韩三千在她眼里，不过只是随时都可以捏死的蚂蚁。
“生气有用的吗？这世上便是莽夫的天下了。”陆若芯不屑冷哼，接着脸色变的狰狞非常：“你要生气，我就偏要你下跪服软。韩三千，你给我跪下。”
没有回应，有的只是韩三千那双因为愤怒，而变的血红的双眼。
体内的鲜血，在魔血的催生之下，变的异常活跃，沸腾无比。
魔血燃烧，兽血沸腾！！
“喂，韩三千，我跟你说话呢！”陆若芯抬起头，望到韩三千那双血眼，整个人却不由一愣。
强如她，高傲如她，也被韩三千这股嗜血又冰冷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你……你干嘛？”陆若芯下意识的微微退了半步，怔怔的望向韩三千。
韩三千沉默不语，但气喘如牛，片刻后，冷声而道：“苏迎夏在哪，韩念在哪。”
“你若是乖乖听话，她们自可平安，可是，你若不乖乖听话，你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她们。”陆若芯同样强装镇静的怒声回击道。
没有任何人可以让她低声下气，包括韩三千。
“我最后问一遍，苏迎夏，韩念，在哪！”
轰！！
韩三千身上猛然黑色魔煞之气猛然从身体四周喷发而出，黑气扩散，如同自成黑暗星空，又如同自成黑色猛虎邪兽，张牙舞爪，张开血喷大口，诡异万分。
嗡！
周身三尺，气劲外散，竟是直接将周边一切死物活物轰然无形中炸为齑粉。
好强的气浪！
陆若芯心里微微一惊，一时间惊为天人。
但下一秒，她却眉头紧皱。
虽然她和韩三千算不上朋友，但对他的了解以及近日的相处而言，韩三千身上从未有过这样的魔煞之气。
莫非，是魔龙之血的影响？！
想到这里，陆若芯手中微微一动，苍生和永往瞬间微微蓄力。
“我说过，我要苏迎夏和韩念！”
“吼！”
“啊！”
一声仰天长啸，黑气轰然炸开！
头顶之上，防佛感受到韩三千的咆哮，天空晴空消散，太阳尽失，只剩黑云滚滚袭来，并以韩三千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从上而往下呼应。
地面上，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扩散的黑气猛然收回，死死的围绕着韩三千。
“吼！”
忽然，那些围绕着韩三千身边的黑云里，猛然化成鬼头，狰狞血盆大口怒声咆哮，又突化黑气继续围绕韩三千，又或化猛兽袭来，一个掉转，如同前者又是消散。
而身处黑气中央的韩三千，全身皮肤已然微微黑化，青筋暴露，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个魔鬼，那张英俊的面庞此时更是白如纸，苍如血，双目血红，黑色头发突然银白，转瞬间又猛然化成血红。
黑气之中，血色长发如丝如幻，如血如凝，鲜艳夺目又带着闪闪金光。
若是之前的韩三千银发金身，睥睨天下，是为战神的话，那么此时的韩三千便是魔煞阴冷，如同魔神降世！
随着韩三千的变异，天动云涌，大地被黑暗笼罩，强大的魔煞之气随身蔓延！
无论是刚刚到达营帐的敖世等永生海域和药神阁之人，又或者是看尽热闹，准备散去各自的散人联盟，此时全被异象所惊，一个个震惊不已的重新疯狂跑了回来。
“爷爷，那边……”敖义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蓝山之巅的营帐。
黑云压顶，中央旋涡血光冲天，直覆地面，防佛天与地，都连在了一起。
“好重的魔气。”王缓之不由吞了口口水冷声道。
“这股魔气，是魔龙吗？”叶孤城也面色大惊，即便距离那边很远，可他也能感受到那股极强无比的魔煞之气，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如今的魔煞之气，要远比困龙山时直面面对魔龙还要强烈。
“魔龙复活了？”顾悠也愣道。
“不！”敖世难得眉头紧皱，咬了咬嘴唇：“这股魔煞之息与魔龙的相似，但比之更为强大。”
“这不可能吧？”王缓之当即惊的张开了嘴巴：“魔龙已是上古混世魔王，其魔煞之力到了今天已经强到无人可敌的份上，怎么会还有比他还要强大的魔煞之息？”
“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敖世没有答话，只是一直死死的盯着那头，他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魔龙本就有世间少有的强大到逆天的魔煞，只是被神之枷锁压制多年，而有所减弱，尽管他本体被韩三千所杀，但精血之根本却被韩三千所全数吸收，而且，如今没了神之枷锁，这股魔煞之力本身就比之前更为强势。
最重要的一点是，一个无人所知的秘密，铸造了不一样的魔煞之息！
没错，便是韩三千体内的神血。
两股鲜血混合在一起，很难说是魔血化掉了神血，还是神血吞噬了魔血，但两股极强的力量最终可以在韩三千体内同时存在，便已然是一体化了。
魔中有神，神中有魔，配以阴邪的奇毒加以催生，这股鲜血恐怕在八方世界里，也是极其难以遇见的。
身处地带中央的蓝山之巅，也许比任何人都还能感受到这股魔煞之力的恐怖与变态，修为低的人甚至在魔煞之气当中直接迷失了自我，双眼血红，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朝着韩三千靠拢。
而修为偏高者，此时也赶紧原地打坐，屏气凝神，强开能量，抵御魔煞之力对他们心神的破坏，可即便如此来的及，但强烈无比的魔煞之力依然直攻内心。
不少人当场一边入定，一边鲜血狂喷，场面极其骇人。
“这是……这是怎么了？”陆若轩刚将陆无神送到主帐内休息，可才没多久，便突然感到一切都不对劲，于是领着陆永生等人冲了出来，可看到眼前这情形时，一时间也完全愣住。
天变地改，恐怖如厮，活似人间修罗之地。
“公……公子……”陆永生全身颤抖，手指着陆若芯和韩三千处，吓的面色苍白，说话结巴。
顺眼望去，陆若轩整个人也顿时瞳孔大睁。
黑云压顶，光束降地，魔气弥漫，煞气冲天。
韩三千血发红眼，白肤黑脉，如同地狱之魔，修罗之神。
“韩……韩三千？”陆若轩双眼一愣，如同见鬼，急声咆哮道：“那家伙他不是死了吗？”
陆永生比他还惊，又哪能回答他什么！
“噗！”
突然，就在此时，大批原地打坐的蓝山之巅修为中等的弟子齐声张口喷血，一时间竟是万血喷撒，在一米高空处形成巨大血雾，场面极其的悲壮。
“还愣着干什么？救人！”
此时，陆无神察觉不到，也从里面冲了出来，大喊一声，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一个纵身急忙冲了过去，接着手上金光一挥，一个巨大的金色屏障直接如同透明之墙一般挡在众弟子面前。
他的身后，一帮蓝山之巅的高手也鱼跃而至，纷纷出手支撑屏障。
屏障一起，金光便瞬间阻挡黑色魔气，两股能量相接触，屏障上滋滋作响。
而那些凑的比较近看热闹的散人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没有高手的保护，不少人当场便直接魔气攻心，要么当场死亡，要么变成行尸走肉，全身发黑如同丧尸一般，无意识的朝韩三千聚拢。
仅是片刻，韩三千身后，已有数百名“丧尸”，他们紧站韩三千身后，微微膜拜。
“撑住。”陆无神轻喝一声，有众高手的帮助，他稍微收了些力气，这才有了时间和精力去打量韩三千那边。
可当看到韩三千那边的情况时，他和敖世一样，不仅瞠目结舌。
“爷爷……韩三千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陆若轩几乎和所有人一样，都发出这个震撼灵魂的疑问。
陆无神紧闭双唇，你特么的问我，我特么的问谁？！
身为真神，他已宣判死亡的人突然活了过来，连他自己都是一脸问号。
不过，陆无神清楚，这一定和魔龙的精血有关。
“派人去帮下那些散人，我不知道这些被魔气侵袭的人到时候会变成怎样，为了事态可控，立即行动。”陆无神冷声道。
“是！”陆若轩领完命，接着冲陆永生摆摆手，陆永生二话不说，又重新挑选了几十名高手，快速朝着散人最多的一边赶去。
片刻以后，一道白光能量墙也重新升起，虽然不如陆无神所造之墙，但在众人合力的支撑下，也还算勉强抵挡住了魔煞之气的侵邪。
而最中心的陆若芯，漂亮的脸上已满是香汗。
但几乎就在此时……
轰！
韩三千身上黑气突然冲天，伴随着一股红光，两股能量蹿成巨大光柱，直接冲射苍穹之上的旋涡中心。
轰！
一股巨大的能量猛然从韩三千体内炸开，从远而看，尽是一条黑色龙影！
“砰！”
即便陆若芯反映最快，苍茫间架起轩辕剑便直接抵挡，外加苍生和永往早就准备在手，但饶是如此，依然被这股炸开的能量冲飞数十米。
地面上，更是留下深深的一条长痕。
“唔！”
陆若芯感觉喉头一甜，极为难受。
但还来不及难受，陆若芯便不得不眉头紧皱，如临大敌。
“吼！”
韩三千身上，一条无比巨大的黑色魔煞之气所形成的龙影正盘旋于他的身后，其龙之大，其龙之威，仅是望着它便让人无限生畏。
“哗！”
人群一片哗然！
“魔龙？这不是困龙山的魔龙吗？”
“他妈的，难道它还没死？”
“它死了，但是，它已一种更可怕的方式重生了，他寄托在了韩三千的身上，借尸还魂了！”
“魔龙再现世，人间又要成为炼狱了。”
散人这边，八婆遍地，闻之魔龙而色变，见之黑影而心寒！
离得远得，此时甚至都已经开始微微后退。
“魔龙！”
敖世此时率领着一大帮人飞速的赶往蓝山之巅这边，但行至半路时，便被这遮天巨龙给硬生生的打断了，一帮人全部震惊的抬眼望去，一时间不知所措。
“敖老，魔龙好像借韩三千之体复活了。”王缓之惊讶道。
他们又哪里知道，魔龙并非借韩三千而复活，但毕竟以他们的认知，又怎么会认为是另外一种可能呢？！
敖世面色冰冷，一言不发。
“管他是魔龙还是韩三千，杀无赦！”叶孤城冷声而道，眼眸中尽是杀气！
“凭你吗？”敖世冷声一喝，充满了不屑。
叶孤城刚想不服，此时，韩三千处轰然再动！
当魔龙之魂被释放，与韩三千灵魂交织的瞬间，双方既是和谐又是乱斗，混乱非常，但二者可动二力，整个身体达到了最大的巅峰。
魔龙一个蜷身，张嘴怒吼！
直破天际！
“魔神万岁！”
随着龙声响起，身后那群“丧尸”集体跪下，齐声呐喊，声震九天！
“韩三千！”陆若芯看到韩三千眼中最后一丝人性消亡，急声而喊。
但那时，又有何用！
“吼！”
“杀！”
盘古斧猛然而出，天火月轮随之而动，四神天兽齐声而现！
只是，黑气笼罩之下，盘古斧已然发生颜色变化，金光闪闪的神气已不在，倒多些黑气包裹，金光添红！
天火黑红如岩浆，月轮紫黑如蛟蛇，四神天兽也没有先前的圣光之威，身体化成黑色，只有一种邪恶和恐惧感袭染四周。
话音一落，韩三千猛然跃起，手持黑气缠绕的盘古斧，引天而劈。
“芯儿，小心。”
陆无神急声大喊，然而此时巨斧已下。
“北冥四魂阵！”陆若芯急声一喝，身形化四，四把轩辕剑直接挡下。
“轰！！”
斧剑相接，余波爆炸！
砰！
陆若芯修长的双腿顿时半截陷入泥里，八只支撑四把轩辕剑的手也在微微不停的颤抖！
“好强的力量！”
“我靠，陆若芯都顶不住吗？”
远处之人，无不惊声而起。
“杀！”
韩三千又是怒喝一声。
“砰！”
四道身影露在泥外的腿，膝盖猛然跪在地上，八只手臂更是完全的贴在了肩膀上！
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如同一个大人打小孩一般。
“神老，小姐有危险。”陆永生这边已然和几十位高手准备好了，随时准备冲过去营救。
陆无神双眼死死的盯着韩三千，一言不发。
“苍生，永往！”
刷刷刷！
绿光白芒从手中飞出，从左右两个方向猛然攻向盘古斧！
“轰！”
一声爆炸！
趁着这时候，陆若芯强催能量，急忙脱身。
“好痛！”冷冷的望着韩三千，陆若芯五味杂陈。
双臂发软，脚上发疼，她竟如此狼狈！
“我去拖住他，你去救小姐。”陆无神冷然吩咐道。
“是！”陆永生点点头，急忙招呼一帮高手进入准备状态。
陆无神单手一捏，一道金能突现手中，紧接着金能延长，一把金色细长的剑便完全显现，手上一握，陆无神踏风而冲天，直崩韩三千而去。
韩三千血红的双眼之中，只有陆若芯。
嘴角猛然勾出一丝邪魅的笑容，手中盘古斧一握，狰狞一笑。
“动我妻女者，死！”
话音一落，韩三千身影突然不见，原地只留丝丝黑气。
陆若芯顿时一愣，但下一秒，突然之间，她柳眉已一皱！
“呼！”
身前，一道巨斧带着极强的黑气已经立在了她的额头处……
两者间的距离，竟不过分毫……
“嗡！”
毫厘之前的这把巨斧，虽还未触及到路若芯的身体，但巨斧所携带的风劲却硬生生吹的陆若芯面如被刀割一般。
孤高自傲的陆若芯，也在此时，终于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死亡离她这么的接近。
“刷！”
“砰！”
几乎就在此时，巨斧猛然一响，一把金色长剑适时的出现，也刚好以毫厘之间的距离，挡在巨斧和陆若芯之间。
随着一声武器之间的狰狞之声，巨斧被挡开，一道金色身影挡在了陆若芯的面前。
“爷爷。”陆若芯脸上泛起微微的惊喜与感动。
陆无神一言不发，双眼死死的锁定着面前的韩三千，从韩三千的身上他感受到一股极强的魔煞之力，以及……以及一股连他也从未见过的奇怪的力量。
陆无神自然不可能见过韩三千神血之内的新的能量，不是他身为真身见少识漏，而实在是韩三千的一些变化实在匪夷所思。
陆永生此时也带着一队高手火速悄然赶来，按照陆无神的命令，救起陆若芯。
“你们先撤。”陆无神轻声而道。
“爷爷，小心，他……他好像发疯了！”陆若芯临走前，不忘叮嘱。
“此子双眼之中尽是愤怒和杀气，我自知道。”陆无神点点头，冷冷的扫了一眼韩三千，冷声而道。
“大小姐，我们先撤吧。”
陆永生说完，招呼高手，里外保护陆若轩，开始朝着外面撤去。
他们不动还好，一动，那边的韩三千睁着血红的双眼立马紧锁而至，身上黑气狂冒，整个人蠢蠢欲动。
“吼！”
下一秒，黑气一抖，韩三千整个人便直接朝着陆若芯等人飞去。
“小子，老夫在此，也容得你来猖狂！”陆无神恼怒大吼一句，飞身拦截。
“吼！”
被陆无神挡住去路，韩三千怒吼一声，身体黑气猛然狂暴，二话不说，当即朝着陆无神攻去。
“我勒个去，韩三千跟陆无神打起来了。”
“虽然我对韩三千这种无脑行为嗤之以鼻，不过，能看到真神出手，也是我们这辈子的福气啊。”
“那可不是嘛，多少人穷尽一生也没有资格看到真神真正的威力，我们却在今天可以大开眼界。”
“我倒没有你们那么悲观，韩三千虽然确实可能不如真神，可是你们别忘记了，韩三千也并非是那么不堪一击，要知道整个八方世界，他缔造的传说可是数不胜数，创造的奇迹更是不胜枚举，没准今天也可以创造点什么伟大的事迹呢？而你我，正是见证这些伟大的人。”
“是啊，你们可别忘记了，现在的韩三千已经不是韩三千了，而是被魔龙所附体了，这可是上古的魔龙，威力强到什么境界无人知晓，也许，这是一场恶斗呢。”
“魔龙再强，强的过真神吗？我不否认魔龙强大，也不否认韩三千的强大，他是我们散人之光，不过，信仰不是盲目的，更不是无脑的，在真神面前，韩三千和魔龙都不过只是两个小丑而已。即便魔龙杀死了韩三千借了他的身体，可一样如此。”
吃瓜群众们争的面红耳赤，有的人站真神这边，而有的人站在韩三千身边，尽管他们都清楚韩三千现在已经不是韩三千，而只是魔龙的替身和傀儡。但于心里而言，韩三千始终是他们曾经的信仰。
所以，他们多少对“韩三千”抱有一丝的希望和侥幸，即便是他们自己都知道，这些希望非常的渺茫。
此时，敖世也匆忙带着人赶了过来，眼见陆无神和冒着黑烟的韩三千打了起来，整个人也不由一愣。
待到了解韩三千是被魔龙吞噬以后，这才稍微放宽了心，长出了一口气。
而与他相同的，王缓之和叶孤城等人也是如此。
“敖佬，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王缓之轻声问道。
“他若是魔龙，我自然留他不得。魔龙降世，天下大乱，身为真神，自当斩妖除魔。”敖世冷声而道：“况且，天下人都看着，我能不出手吗？”
“不过不是现在。”敖世淡然道。
“先让陆无神那老东西试试这家伙也好，摸清这家伙的底线，也可以消耗陆无神一波。”叶孤城顿时明白敖世的意思，轻声笑道。
话音一落，陡然间，韩三千和陆无神那边已然传来声声爆炸。
两者虽然一路对打，从地面直升上空，但周身却是各种余波爆炸，一时间尘烟绝起，风吼云卷，炸声四起。
韩三千手中招数不断，太衍心法，太虚神步，无相神功，天火月轮纷扰不断，整个人魔气总横，煞气霸体，手中之力大开大合，霸道非常。
陆无神金光护体，神能不断，手中之能信手而至，虽不繁杂，但层次清晰，章法极稳，既有真神的高阶之作，又有身为高手的泰然自若，与韩三千斗起来，稳如老狗。
两人交手之间，尽是电光火石，看的人心跳加速，眼花缭乱。
从某种程度而言，大部分也就只能看个热闹，以他们的修为根本看不到两人在分秒之间早已经是千万之招，来回无数。
砰！
一声巨大的爆炸，天空中轰然炸出一股巨大的光芒，韩三千和陆无神两人各自退开数米。
两人隔空而望！！
韩三千面若冰霜，血红的双眼中战意凛然！
陆无神眼光微缩，目光坚决，但藏在背后的右手却是微微发麻，心中更是震撼非常。
“杀！”
又是一声怒吼，韩三千右手黑气凝聚，一个加速直接袭来。
“你这家伙……”陆无神恼怒的望着韩三千，攻势竟然如此凶猛：“老虎不发威，你还真以为本尊是病猫了。”
“要来是吗？本座陪你！”
猛声一喝，面对韩三千如此简单又干脆的挑衅，陆无神感到面上极其无光，手中神能贯注，不再废话，提身而上。
一黑一金，一魔一神，各自凝聚右拳，彻底放下防御，全面进攻！
“来啊！”
双拳对轰而至！！
双拳交峰，纯粹力量的比拼，纯粹进攻的对决。
针尖对麦芒！！
“砰！！”
两拳相遇，韩三千背后魔龙之影忽闪而出，张开血喷龙口，霸道而吼，陆无神身后金光大现，一座金人盘腿而立，身上金光大盛。
紧而，魔龙之影化成黑气，从韩三千手臂直冲而去，金人同样身化金光，从陆无神手臂穿过袭去。
两息相遇，随着那声轰鸣响起，地面之上，气浪落下，地面颤抖，山体摇晃，草木齐倒。天空之上，风云色变，层云滚滚！
紧接着，爆炸余威从中扩散，分散四方。
轰！！
即便有能量之墙保护，可散人联盟这边也直接被余威打碎，万人直接被余威掀翻在地，蓝山之颠那边金光结界，也在余威当中近乎支离破碎。
“我操！”
“他妈的，什么鬼啊。”
散人这边，一大帮人挣扎着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口中因为震惊而破口大骂。
叶孤城手微微的挡在自己的额头面前，余威袭来之时，虽然明知有金色能量罩可以保护他们，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了自己的身体一下。
因为他可以感受得到，这股爆炸的余威威力极强，所以他才会有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
冷眼望着爆炸的中心，叶孤城的心里极其的不是滋味，因为产生如此余威的不是别人，而正是韩三千和陆无神。
无论是输是嬴，他不能否认的一点是，韩三千已从一个虚无宗的废物奴隶，到了今日可以和真神全力一斗，而自己，自视甚高的虚无宗天才，却只能在这里眼巴巴的看着，这各中滋味的酸楚，只有他自己品尝得到。
余威散去，爆炸的核心点也慢慢褪去了硝烟。
陆无神凝空而立，负手挺胸，风中傲然，真神之威显露无疑。
而与之对面的，黑气也开始渐消，所有人无不睁大眼睛，紧张万分的盯着那里。
当一股微风徐来，黑气散的更快了，只是黑气散去之时，露出的，也是站在那里面的血发白肤黑筋的韩三千。
傲然而立，血眼无情，冷肃无神。
“我的天！”有人疯狂的扯在自己的头发，对于眼前一幕简直是难以置信。
和真神直接如此放开防守的对攻，韩三千竟然依然安稳立空，这意味着什么？！
“那家伙……那家伙居然可以和真神如此对峙？”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真神是世间最强，即便是不世之处的散仙，立于人上人，也绝无可能有实力能在真神面前，如此霸道又干脆的硬打吧？这韩三千……”
“变态，变态，我早就说过，韩三千曾经创造过无数的奇迹，今日，也一定可以。”
“不对，不是韩三千，而是困龙山的那头魔龙。完了，完了，如果魔龙吞噬了韩三千，转世以后依然这么强劲的话，那这八方世界以后岂不是迎来了巨大的灾难。”
此话一出，不少人面面相觑，是啊，如此之强的妖魔，以后人间自是生灵涂炭，他们这批曾经打过魔龙的人，更是会受到魔龙的凶猛报复。
“支持陆真神，歼灭魔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紧接着，很多散人也应声而喊，一时间群情激昂。
“敖老，那边已经喊起来了。”王缓之被喊声从震惊中拉回现实，此时匆忙而道。
说是关心天下苍生，不尽如是担忧各自安危，只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以正之名罢了。
敖世眉宇微缩，静望远处，心中却是思量无数。
韩三千和陆无神的打斗他看在眼里，惊在心头。和任何人不一样的是，敖世看的不是热闹，而是看的门道。
同样身为真神，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韩三千和陆无神对打的每个回合。
但也是因为看的清，他的内心也就比其他人更加的震撼。
所有人都在支持路无神歼灭魔龙，可是在敖世眼中，陆无神可以做到吗？！
“喊起来？”敖世轻声一笑，不屑而道：“那又如何呢？要杀一个人，就光靠这些虚张声势吗？”
“敖老，您的意思是……”王缓之有些不解。
虽然韩三千确实让人震撼的硬吃下了陆无神的进攻，可那又如何？陆无神救人之时已然受伤，实力自然大打折扣，可即便如此，也丝毫不落下风，这足以说明真神之力强悍非常，助威自然不是虚张声势那么简单啊。
众人也非常不解的望着敖世，实难理解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叶孤城更是一步往前，颇有些不服的道：“重病在身，依然可以接下韩三千的进攻，而且明显占据优势，韩三千即便被魔龙附体，也不过如此，爷爷，怕是您多虑了吧。”
敖世顿时面色冰冷，低头一喝：“蠢货！”
“缓之，调集人马，帮助蓝山之颠支撑防御结界，你们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出来，明白吗？”敖世吩咐道。
王缓之不解，但犹豫片刻，点点头：“是。”
敖世沉默，叹息一声，此时几步来到刚刚救下陆若芯的陆永生一行人面前。
“见过敖老。”
“敖爷爷。”
几人看到敖世过来，恭敬行礼，有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万分。
“芯儿，韩三千是否真的完全失去理智了？”
陆若芯沉默片刻，略一犹豫，点点头：“是。”
“唔！”
敖世微微皱眉，抬头望了眼那头：“知道了。你去后方休息吧。”
“敖爷爷，您何出此问？”陆若芯刚走一步，实在忍不住内心好奇，不由奇道。
“没事，你尽管放心去吧，既是妖魔，我自然不会任他放肆。”
“不必了，我爷爷自会搞定。”陆若芯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面对陆若芯如此冷傲的话，叶孤城和王缓之等人不由面面相觑，不过，虽然有些不爽陆若芯对敖世的不敬，但他们内心却是对陆若芯的话表示赞同的。
也不知道敖世没事跑这丫头面前来触什么眉头。
敖世只是一笑，双手背后而负立，泰然自若。
而与之相比的，陆无神却没他如此休闲了，虽然同样背手负立日，面色自若，但内心却如同海啸之时的海水一般，不仅惊涛骇浪那么简单，甚至……
甚至狂风大作，惊而不止！
藏匿在身后的右拳，斑驳之血微微从手心顺延滴落，右臂传来的剧痛更是深入骨髓。
即便是抱病在身，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他堂堂一方真神，竟然会在和韩三千的对轰之下，吃下巨大暗亏。
恼怒万分的同时，也对眼前这个完全入魔的韩三千，颇有些余悸难消。
但真神之威不容侵犯，陆家之面更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他必然坚持而不退。
“挡我者，死！”
冷声一喝，韩三千咬牙怒声一吼，一个加速，又朝陆无神冲去。
“来啊！”
大喊一声，面对韩三千的再次袭来，陆无神再也不敢大意选择硬碰硬，手中真能一动，一道神光立即在空中显出，随着陆无神手中一划，神光扩大如日，代替陆无神的身体，直接挡住韩三千。
韩三千顿时直接钻进了神光之中。
“困神咒！”
“定！”
一声轻喝，陆无神手中金光一闪，一道流光直接从手中迸射，直指神光之圈里，顿时金茫大盛，而钻进去的韩三千不仅看不到踪影，金光圈内更是一动不动。
“好！”
“干的漂亮，我就说嘛，真神就是真神，哪是他人可以觊觎的，那头魔龙又或者说韩三千，也实在太傻比了，要是我，这时候肯定溜之大吉啊，何必去触这个眉头呢？”
一帮人眼见金光困死韩三千，一个个顿时大出喜色，即便一些支持韩三千的，此时也不由倒戈向了陆无神，拍起了他的马屁。
仅有个别一直都是韩三千的死忠崇拜者，眼下纷纷无奈的低下脑袋，黯然神伤。
“敖老，看来您多虑了。”王缓之此时也不由长出一口气，笑着说道。
虽然这样说会得罪敖世，但王缓之也确实想出一口心中的郁闷之气，自打敖世来了以后，便是什么都他说了算，虽然确实应该如此，可是王缓之毕竟有那么多自己的部下，他需要他的威信啊。
“是啊，敖老，您不查人间，所以可能对一些人和事了解的不够通彻，这韩三千并非你想像中的那么强大，说到底他不过是我虚无宗的废物罢了，只是这厮颇有些运气，每每总是有些不错的机遇和狗屎运，让他多次化险为夷，不过，真遇到了考验，他呀，只能是原形毕露。”叶孤城抓住机会，也出声而道。
他自然不是支持王缓之，不过是想打压韩三千而已。
“是吗？”敖世却丝毫没有放下任何的警惕，双眼死死的盯着半空中的神光。
然而，几乎就在此时，一直安静的神光之中，突然更加的安静了，如果不是有陆无神一直在用流光维持神光的能量，那么它现在可谓是静如死水！
但下一秒，神光突然炸开，一道黑影猛然蹿出……
“但三千入魔，已无心智，我怕……”
“何以谓魔？又何以为道，只要心存善念，即便是魔也是为道，而若心存邪念，神便是魔，道便是魔，魔是为道，又道为魔，不过是看人一念之间。”扫地老者轻笑道。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八荒天书归然笑道。
“三千心中有情，所以于神而言，他有凡事未了，但于魔而言，却是稳定心神的唯一支柱，世间万事，凡事皆有两面，要用心去看。”扫地老者笑了笑。
“若想从两大真神之中保全齐身，苏迎夏便是支撑韩三千的不二之选。”八荒天书道。
扫地老者点点头：“没错，情会困他，但亦会帮他，需知天道之中，情深未必是累赘啊，只是很多人悟错了罢了。”
“但愿苏迎夏能让他清醒，也不枉费你为他折腾这么多，一旦三千学会身外化身，又有魔血护体，一挑二的根基，他也便有了。”
“我也很期待，三千究竟会将那家伙的想法发挥到什么极至。从理论上而言，大乘之时，别说陆敖二人，即便是加上我俩，以四斗一，他也完全不惧。”扫地老者颇有些期待的说道。
八荒天书哈哈一笑，虽然并未有任何话语，可那双眼中，又和扫地老者有什么区别呢！
片刻以后，他突然笑道：“其实，我比你更期待，毕竟，我牺牲我自己给他当奴隶，若他没点本事，那说不出去我不丢死人了？”
而此时的场外。
二神一魔斗法，战场可以说是另人眼花缭乱，爆炸余威跟不要钱似的疯狂乱蹿，散人联盟那边尽管二次重新架起屏障，但又哪里经得起如此高规格且频繁的轰炸，仅是不多时，散人联盟那边已是满目疮痍，黑烟寥寥，死上不少。
不过，即便如此，那帮散人却没有一个撤离的，纷纷猫着身子，依然津津有味的望着双方的大战。
对他们来说，宁愿死，也不愿意错过这样一场惊世之战。
一个真神出手已经是旷世奇景，两个真神出手更是万年不见，如果再加上一个魔的话，那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敖世流光遍布，周边神能已然化成一片黑红色的星海，陆无神那边同样金光大盛，身后金色星海而布。
而对面韩三千则魔煞之气狂露，身后更有黑色银云密布，三者望去，防佛是苍穹中的三道银河系一般。
随着三道星海不断交织，不断撤离，爆炸声，轰鸣声不绝于耳，苍穹云顶防佛都被轰踏了一半。
“万剑归宗！”
随着陆无神一声怒吼，身后金色星海斗转星移间生出无数剑气，直扑韩三千。每一道剑气都有金能罩身，如同被仙火粹练，道道都有摧枯拉朽之势。
“怒海饕餮！”
敖世那边星海同样变化，星海化成万千水滴，每滴水中带有蓝色玄火，外又有玄冰包裹，化成箭矢之雨扑袭韩三千。
“魔龙之怒！”
吼！
韩三千身后，魔煞黑气化成数头巨龙，盘旋而立，仰头张开血盆龙口便迎面冲去。
轰轰轰！
三者一遇，顿时爆炸四起，万剑斩龙，龙挡万剑，万冰玄火攻龙，而龙尾横扫千军，一时间画面紧张，精彩到让人感到窒息。
但龙身始终无法全部防御两道真神之攻，数道金剑和玄冰玄火冲向韩三千。
“刷刷刷！”
韩三千四兽护体，不灭玄铠黑紫光芒大盛，金剑和玄冰玄火竟只在他的身上留下黑烟黑气便荡然而落。
“八部魔龙！”
“给我灭！”
韩三千血红双眼猛然血光一闪，紧接着，半空之上，黑云突起，一道血红色旋涡出现其中，一道粗壮无比的血色光柱破旋涡而出，直射韩三千的身上，血色光柱之上黑色魔纹和符文随柱而围。
而随着这道血柱加持，韩三千黑气缠绕的身躯，突放阵阵红光。
“吼！”
紧接着，韩三千猛然身化黑气，而黑气带动身后整片黑气星海，猛然蹿出，直扑陆无神，黑气刚过半空，一条黑红色巨龙忽然张开血盆龙口，猛然袭来。
“你娘个批，你特么老逮着我打干毛啊。”陆无神内心一阵谩骂，郁闷到了极点。
他和敖世同时都在，但从头到尾，韩三千基本上都盯着自己猛打，对全盛的敖世却一直视若无睹，只防不攻。
不过，郁闷归郁闷，陆无神却丝毫不敢怠慢，因为眼前这头红黑之龙，仅是离自己数百米远，已然煞气逼人……
手中猛然一动，一道金笔赫然出现在陆无神的手中。
紧接着，金色星海猛然一动。
“提笔破山河。”
怒声一吼，星海化成一道布帘，上至苍穹，下至黄土，防佛连接天地，布帘之上，流光奕奕，神彩无边。
但若细看，这才发现这布帘之上，有一幅光彩夺目的金丝细画。
画中山河交错，木林生长，纵横南北，囊括东南，从天而落如同瀑布一般，展现给所有人一副世外之世的美景。
“我靠，山河社稷图。”
“金笔之下，山河尽有，落下之下，山河全毁！”
“苍了个天啊，有生之年，我居然见到了山河之破！”
无数人望着这瀑布之中的山河不由双眼放出炙热之光……
“山河社稷图……”王缓之同样面露惊色，眼含奇光。
“什么是山河社稷图？”叶孤城不太了解的问道。
“所谓山河社稷图，虽是一副画，但却乃是上古神王之一的女娲所创，其画可化万物，内中更是别有天地，滋生养人，但它也是地牢枷锁，其功无边，其法万能，所以它又是一件法器，是为至宝。传闻万年前，蓝山之巅一度如今日扶家一般，走向陨落，但好在有位真神得到了山河社稷图。”
“而那位真神便依靠这山河社稷图走上人生巅峰，从此征战四方，所向披靡，威震江湖，并带领陆家重回真神行列，江湖之人闻其而色变。”一旁，顾悠轻声而道。
从小饱读诗书，山河社稷图之秘在永生海域这样的大家族里自有记载。
“听说山河社稷图会随陆家真神陨落而埋如神冢之内，以此延续给下一位。不过，此事一直都是传闻，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王缓之眼中露出羡慕，不由喃喃而道。
但这样的风险实在太大，因为神冢未必可能会被自己的子孙继承，譬如当今的扶家。
而如果一旦被他人所继承，那么再厉害的一切，都等同于为他人做嫁衣，所以扶家有楼宇亭阁，而永生海域也有紫晶宫这些专门寄存一些秘宝的地方。
蓝山之巅如此大胆，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那这样看来，韩三千已然没了希望啊。”叶孤城终于难得露出了笑容。
大战之后，这家伙便一直郁闷万分，得以在现在找到了开心的理由。
“不知道。”顾悠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判断。
轰！
几乎就在此时，山河社稷图猛然一抖，一股金光顿时爆出，画中世界也虚晃一闪，韩三千那穷凶极恶的红黑大龙便在顷刻间化为黑气，韩三千的本体也猛然现身。
“噗！”
一口黑血顿时喷洒，整个人踉跄连退数步，差些便从半空陨落而下。
而山河社稷图的金光依然不断照射韩三千，让他痛苦不勘。
“啊！！”
“啊！”
如同僵尸遇见了阳光，韩三千拼命的挡住自己的双眼，可即便如此，身上黑气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蒸发，不断消散。
“再这样下去，韩三千便没了。”叶孤城激动大喊。
但就在他得意之时，痛苦不勘的韩三千，突然眉心处闪过一道龙印，下一秒，周身紫气忽然盘旋。
不灭玄铠之上，又是一道紫甲披身。
“魔龙之甲！”
在场之人，又有谁对此甲会不熟悉呢？！困龙山时，这魔龙所披之甲，不正是这吗？！
“吼！”
一身仰天怒吼，韩三千身上紫光冲天，黑气弥漫。
而似乎也感受到韩三千的呼应，黑云旋涡之中的那道血色大柱也猛然光芒大闪。
紫光和金光顿时互相攻击！
恍惚间，似乎可听神之言，魔之语。
“砰！”
一声巨响，紫光突然乱蹿，韩三千再喷一口鲜血，身形晃荡，直落数百米才勉强稳住身影，而回眼一望，整个乌云旋涡中心的血柱竟在此时，被敖世所斩断。
龙甲对上山河社稷图已经是极难之境，无法坚持多久，如今更被敖世直断后方，韩三千即便魔化，可也根本吃不消啊。
嘴中鲜血喷出后，黑色的魔煞之气已经消散不少，身上的紫甲也时隐时现，两大真神联手，显然已将韩三千逼入了绝境。
“能和我们两个斗这么久，韩三千也好，魔龙也罢，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了。”敖世冷冷笑道。
“狂妄，就凭你吗？”韩三千裂嘴狰狞一笑。
“难道，你还有别的本事吗？”
然而，几乎就在这时候，韩三千那血红无比的眼睛，突然之间血光消散，几乎在刹那间，变成了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