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羽脸色阴翳的在殿内来回徘徊,不时地望着屏风后给南宫梦把脉的御医!
三公主柔嫩的手掌也握在一起,不停的锤着自己的手心,俏脸之上的担忧神色一刻不曾消失。
良久后御医收回了搭在南宫梦手腕之上的绸布:“陛下,太后娘娘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臣开两幅药喝了就没有问题了。”
“只是太后娘娘的病源于.......源于........源于皇后娘娘遇刺的事情,身体调理好了这点臣有十足的把握。”
“可是这心病老臣就无能为力了!”
御医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说出了事情的根本。
李白羽松了口气:“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臣告退!”
“皇儿!”
李白羽听到南宫梦说话声直接朝着床榻走去:“母后,您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南宫梦惆怅的望着李白羽:“皇儿,小溪她真的已经...........”
李白羽无奈的点点头:“两支羽箭透体而过,回天乏术了!”
南宫梦脸色无比的沉痛,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刺客抓到了吗?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的胆子竟然敢行刺东宫皇后!”
“儿臣已经派妹夫前去追缴逆贼了!云小溪那边也派去了大理寺跟刑部的人去协助,这些刺客是什么身份现在还不清楚!”
“不过母后你放心,儿臣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母后您一个交代,也给云家一个交代!”
南宫梦急忙抬起手:“不行,不能查,这件事也不能大肆宣扬!”
李白羽满脸疑惑的望着南宫梦:“母后,为何不能查?”
“儿臣刚刚登基不久,就有人但敢行刺当朝皇后,将来岂不是同样敢行刺儿臣这个当今天子!”
“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将这些贼人绳之以法,儿臣怎么能放心!”
“皇后都被刺杀了,还任由这些贼人逍遥法外,儿臣如何服众,如何治理天下数千万黎民百姓!”
“皇儿,正是因为如此才不能继续细查下去,云小溪不能死!”
“不但是为了皇室跟云家的颜面,还有你皇权是否稳固!”
“小溪这孩子的事情一旦传扬了出去。你的权利,威信都要受到动摇你懂吗?”
李白羽愣神片刻瞳孔一缩,惊疑不定的望着南宫梦:“母后的意思是云小溪的事情可能会导致儿臣跟云家君臣离心!”
“不错,小溪这孩子可是云家唯一的掌上明珠,云阳对其一直宠爱有加,一旦此事传扬了出去,民心是一回事,云家这个亲家更是一回事!”
“所以无论如何云小溪都不能死,虎贲大将军云冲必须是国丈的身份。”
“可是云小溪已经........儿臣上哪去找云小溪啊!”
“你去把靖国公传来,本宫有事跟他说!”
“难道母后你要........”
“皇儿,明君该糊涂的时候也要糊涂一下,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清澈见底的!”
“这次大婚不过是你为了剿灭逆贼跟靖国公上演的一场戏而已,真正的云小溪还待字闺中,册封皇后的吉日另选!”
“你的位置没有坐稳之前,北疆六卫除了你舅舅还有万家的虎豹骑之外都可能被庆王他们拉拢过去!”
“你懂母后的意思吗?”
李白羽犹豫了片刻,默默地点点头:“儿臣明白了,儿臣这就让人召见靖国公进宫!”
柳颖说的不错,可以说每一步都被柳颖算计的一清二楚。
为了云家跟李家的颜面还有新君的皇位,他们自己就会选择将此事息事宁人。
刑部衙门验尸房。
大理寺正卿丁健看着从验尸房走出来的刑部尚书叶开明还有仵作迎了上去。
“叶尚书怎么样,能否从娘娘的凤体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叶开明接过仵作手里的纸稿默默地点点头。
“娘娘的凤体不容咱们这些外臣亵渎,本官也只能简单的查验一下,可谓是疑点重重!”
丁健静静地看着叶开明:“快说说,咱们这边有了进展也好协助定国公他们加快擒拿逆贼。”
叶开明低头望着纸稿:“本官先说说这第一点!”
“娘娘是被两支羽箭透体而过之后身亡的,可是本官大致观察了一下娘娘的伤口,染红嫁衣的血迹却少于一个正常人的血量!”
“按照常理来说,被箭矢透体而过,伤口的血迹必定喷散而出!”
“娘娘凤体之上的伤口血量太少了,这是其一!”
“第二疑点,有人刺杀,常人必定惊慌失措,本官方才斗胆验看了一下娘娘的遗容,平静至极!”
“说明娘娘被射杀之前没有丝毫的惊慌,这与常人的反应极为相悖!”
“第三,本官仔细的询问了所有的太监宫女,娘娘的花轿之中没有丝毫的异响传来,丁大人你说说一个大活人被两支羽箭透体而过,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动静传来!”
“第四从娘娘刺杀身亡到现在时间不足一个时辰,方才宫女搬运娘娘凤体的时候本官瞧了片刻,一个死去不足一个时辰的人,躯体不至于这么僵硬!”
“想要这种地步,少说也得两个时辰!”
“第五,根据这些宫女太监的口供所言,这些刺杀娘娘的刺客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否则也不会两箭就全部射中娘娘的凤体!”
“既然这些刺客有十足的把握让箭矢命中娘娘的凤体,从而达到刺杀目的,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放火箭烧花轿呢?”
“是不是这些刺客想掩饰什么!”
“第六,你想想一个活人被箭矢透体而过的反应是什么?”
丁健稍加思索便明悟过来:“痉挛!因为疼痛所至,正常人的反应便是痉挛起来!”
“你说的没错,可是你在看娘娘的凤体,像是受过痛苦的样子吗?”
丁健接过叶开明手里的纸稿翻看了起来,良久之后丁健放下纸稿思索起来。
“叶尚书你说会不会箭头上淬了沾血即死的剧毒,所以导致娘娘死的有些蹊跷!”
“不排除这个可能!”
“这些都是本官的初步定论,娘娘的凤体不是普通百姓,没有陛下的旨意,咱们无法仔细验尸。”
“只有进一步验看,才能得到具体的结论。”
“这些疑点也帮助不到定国公。”
“咱们先召集大理寺还有刑部的官员,商议一下这初步的结论如何呈交给陛下吧!”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希望定国公那边能有一些收获吧。”
“亲表妹刚刚出阁尚未过门便惨遭刺杀之祸,希望定国公抓到贼人之后别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留下一些活口也好让你我二人深究根源!”
“本官那犬子叶景辉如今在定国公身边效力,他深知本官的手段,希望能劝诫一下定国公,给本官留下一丝线索!”
丁健幽幽的叹了口气,给叶开明引路朝着前衙走去。
“难说啊,将心比心的说,这事情发生在下官身上,下官也忍不了,抓到贼人肯定会将其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定国公久经沙场,本就血气方刚,下官看让他不泄愤有些难!”
“走一步看一步,先去拟定奏折吧!”
柳大少若是知道,叶开明只是随意的检查一下‘云小溪’的尸体就发现了那么多端倪,不知会作何感想。
刑部尚书到底是古代刑侦的扛把子,没有三分手段,怎么可能坐到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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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大总管,贼人的踪迹已经全无,几百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曾海眼神阴翳的望着面前功夫不错很得自己器重的小太监:“不见了?他们就是变成鸟飞了,几百只鸟一起飞也不可能全部瞒过城墙之上禁卫军的眼睛吧?”
“仔细搜查,不找出这伙贼人的踪迹,无法给陛下一个交代,咱们全都要给娘娘陪葬!”
“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堂堂京师,天子脚下,十多万禁卫军防守还能被一群贼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咱们的颜面何在!”
“是,小的这就去查!”
徐副将也脸色阴沉的带着禁卫军仔仔细细的搜查着。
“将军,四周城墙所有的角落都已经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密道的入口!”
“这是不是那个反贼的头目故布疑阵托住咱们,就是为了想办法从别的地方逃出城!”
“报,回禀徐将军,王将军回话,城墙之上的禁卫军从得到消息就一直瞪大眼睛,弯弓搭箭等候贼人出城的身影,截止目前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贼人的踪迹!”
“这群贼人十有仈Jiǔ还在城中!”
徐副将蹲在地上观察者少而散乱的脚印轻轻地查探着:“这群贼人的轻功非同一般,留下的足迹太少了,给追踪的方向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现在只能寄托这群贼人真的只是故布疑阵迷惑咱们,而他们真的隐藏在城中的某一处地方!”
“只要他们没有出城,咱们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这群贼人真的已经从咱们不知道的密道逃出了城外,娘娘遇刺身亡,咱们就要承受陛下的雷霆之怒了!”
周围的一些校尉统领听到徐副将低沉的话语,咬牙切齿的望着各自麾下的兵卒。
“弟兄们,绝对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定要将这群贼人擒拿。”
“身为拱卫京师的禁卫军,竟然让贼人刺杀了咱们的娘娘之后坦然逃之,就是咱们禁卫军一辈子都洗刷不了的耻辱!”
“得令!”
小半天功夫,一干禁卫军统领再次聚集在一起,相视摇头。
“四处城门的城墙全部严查一遍,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逃生的密道,既然如此那就奇怪了,上百人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了!”
“城中有他们的据点,或者是外援在帮助他们隐藏踪迹!”
“可以初步断定,这伙贼人并未出城,而是借着轻功隐藏起来了!”
“徐将军,下令全城搜捕吧!”
“挨家挨户的搜查,一定可以找出这群贼人的藏身之处!”
“陈统领说的不错,只要这群贼人没有出城,咱们一定可以搜查出他们的藏身之处,将其绳之以法!”
徐副将示意一干手下将领噤声:“京城的达官显贵太多了,以我的权利还没有办法下达全城搜查的命令!”
“必须杨方将军上报陛下之后,请来圣旨才行。”
“否则三家一爵爷,五家一重臣,万一得罪了他们可不是咱们一群小小的将军能够得罪的!”
一干校尉统领无奈的点点头,他们知道徐副将说的乃是实情。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达官显贵云集,可不是他们一个禁卫军的副将能够惹得起的。
“小海子,有没有拦住贼人!”
正在查看脚印的曾海急忙起身行礼:“老祖宗恕罪,小海子办事不利,这伙贼人的身影全部不见了!”
老周阴翳的眼神更加的阴翳,四处张望着周围的环境:“不见了,活生生的几百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他们还能插翅膀飞了不成!”
“小海子也很疑惑,城墙之上的禁卫军说他们一直严防死守,紧盯着城门,根本没有任何贼人的踪影,偏偏他们就在这周围消失了踪迹!”
老周慢慢的扫视着高大的城墙:“风五霸逃走的时候让贼人从密道脱逃,你们可查到了有什么密道吗?”
曾海失落的摇摇头:“就差掘地三尺了,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密道的入口。”
“咱们的人手本就比不上贼人,等禁卫军赶来的时候他们的踪影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脚印越来越少,最后消失不见,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小海子推断,这群贼人十有仈Jiǔ还在城中,很有可能城中有他们的援兵帮助他们隐藏踪迹。”
“老周,你怎么也在这里,怎么样有没有抓到贼人的踪迹?”
柳大少的声音打破而来老周的思索,见到柳大少老周恭敬的行了一礼:“咱参见驸马爷!”
“参见定国公!”
“免礼,都免了,贼人呢?”
“陛下得知消息,马上派本公前来支援你们,你们是否已经将贼人拦下了?”
老周微微摇头:“一个都没拦下,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
柳大少脸色一沉:“胡说八道,几百人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老周见状默默的叹了口气,他心里也认为柳大少是因为表妹云小溪身死的缘故。
表妹被人刺杀了,杀手的踪迹却见不到,身为表哥无法报仇雪恨怎么可能甘心。
“驸马爷,稍安勿躁,贼人既然敢刺杀娘娘,肯定在撤退的谋划上做好了万全之策,现在初步判断,这群贼人依旧隐匿城中!”
一个谎言说出来需要更多的谎言去掩盖。
柳明志故作思索状的望着老周:“现在的情况本公不算太了解!”
“老周,你也在当场,你就把事情仔细的给本公说一遍!”
老周叹着气默默地点点头,开始从自己到来讲述起来。
期间宋清,跟贾统领也带着各自的人马一脸晦气的前来汇合,不用说看脸色就知道情况如何。
柳明志听到老周讲完,心里复杂无比。
老头子的柳叶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先天高手都能拿出手,看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认清楚老头子的势力到底有多恐怖。
“密道?老周你说贼人的头目提到了密道?有没有找到密道?”
“没有,大内侍卫,内务府的太监,禁卫军跟谍.....叠在一起都没有发现密道的入口,我们推测是不是贼人布置的疑兵之计!”
柳明志装作扫视着城墙的周围,沉吟了片刻之后看向老周:“老周,京城防止水患的排水管道入口在什么地方?”
听到柳大少的问题,众人脸色一怔满上惊变起来。
或许敌人可能已经不在城中了。
老周脸色发白的望着柳大少:“驸马爷,您的意思是说这群贼人可能从........坏了........去泾河畔。”
半天过后,一群人望着泾河畔密密麻麻的脚印,面如死灰一般,皆是有些心不在焉。
柳大少望着已经不知不觉间消失的云小溪默默的叹了口气。
小溪啊小溪,表哥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剩下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天高未必任鸟飞,海阔未必凭鱼跃。
一路珍重。
柳明志扫视着脸色皆是阴沉的老周,宋清等人心里复杂无比。
多么荒唐的世道,自己终究是辜负了父皇的厚望,走上了有损皇家利益的道路。
婉言说的不错,原来本少爷真的很虚伪。
曾经本少爷最讨厌的模样,却没有想到本少爷有一天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权利已经将自己的本心逐渐的蒙蔽了。
可笑自己还在妄言所谓的忠心,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正视过自己到底是一副怎么样的肮脏模样。
仅仅因为表妹云小溪一事自己就犯下了多少过错。
欺上瞒下,乱用职权,一己私利等等都是从自己手里施展出来的。
对于李政厚望的愧疚感,此时此刻已经完全的占据了柳大少的内心。
或许自己真的该好好的反省一下了。
自己到底是忠心于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宽容忍让自己的李政。
还是忠于李家的江山。
“什么人?”
老周突然开口的一声询问,打断了所有人的沉思,纷纷抽出来腰间的兵刃严阵以待起来。
柳大少自然也听到了老周的声音,心里一惊,难道还有人走得太慢被堵在了排水的管道之中不可?
来不及细想,柳大少几个起跃便落到了人群之中,沿着河畔四处搜寻的禁军也开始收缩过来。
所有人的门目光都紧紧地盯着河面,河水下面正是京城排水的管道。
除了少数人没有人知道这个位置。
河面忽然钻出来四道身影,众人手里的兵刃正要出手。
柳大少一眼瞧出这四人身上的服饰急忙喊道:“自己人,切莫动手!”
众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四道身影乃至大内侍卫的服饰。
四道身影见到河畔围着的众人也惊吓了一下,怔神了一下回过神来:“吾等四人乃是大内侍卫,切莫动手。”
四人身上的水迹逐渐的散去,柳大少这才发现原来还是昔日的老熟人。
当初在江南之时追缴青莲,以及在自己大闹吏部之时带自己进宫的大内侍卫戚统领。
“末将戚赣参见诸位大人,有礼了!”
“免礼!”
“免礼!”
柳大少有些惊疑的望着戚统领:“戚统领,好久不见,你们怎么会从河水里面钻出来!”
“回定国公,末将自然是在追缴刺杀娘娘的贼人!”
众人惊奇的望着戚统领四人,老周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了一边的王虎。
“咱怎么把你这位高手给忘了,王虎你马上嗅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贼人残留的气味!”
老周身为前任大内总管,自然对宫内每一个大内侍卫熟悉无比,这才想到了戚统领麾下还有一位别号狗鼻子的高手。
虽然老周身为先天高手都无法理解王虎的鼻子是怎么靠嗅觉追查敌人的,但是王虎以往的种种事迹表明,借着他这双鼻子来追缴罪犯,从未失手!
戚统领旁边的王虎,此刻手里正抓着一件湿漉漉的素衣。
听到老周的吩咐,王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对着周围耸动着鼻子。
众人纷纷惊异的望着王虎,很是怀疑这个样子真的能抓到敌人的踪迹吗?
柳大少紧紧的盯着王虎,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了一下。
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柳叶跟影杀卫从没有任何人会在意的京城排水管道脱逃,除了老头子,自己,柳颖三人知道,再无别人知晓。
京城很多年没有遭遇涝灾,不知道多少人已经忘记了这个排水管道的存在。
但是柳大少不一样,他当初可是户部侍郎,对户部的每一笔开支都熟悉无比,户部尚书老姜将很多支出的账目都交给柳大少计算。
柳大少自然知道原来京城地下还有这么先进的东西。
这也就成了柳叶,影杀卫他们逃走的最佳地方。
虽然不怎么光明,可是柳叶,影杀卫本来就不是光明磊落的人,能活着逃出去,当一次老鼠又如何。
戚统领四人并没有跟自己等人会晤,自己等人从城门出来搜寻,而四人却从排水道出来。
原因不言而喻,真的是这位王虎靠着嗅觉一路追踪过来的。
柳大少心里紧张不已的望着王虎,要是真的能靠嗅觉追踪下去,影杀卫搞不好真的会被追踪到。
良久之后王虎有些失落的摇摇头:“这群贼人的气味从河水里浸泡过,变得极为淡薄。”
“除了能感觉到他们向北逃窜了,其他的就没办法了!”
众人将信将疑的望着王虎,除了见识过王虎本领的人,皆是暗自腹议不是这位大内侍卫在打肿脸充胖子吧。
柳大少心里则是惊叹不已,暗道一声牛逼了我的狗。
影杀卫还真的是向北逃窜了,不能说应该是向北逃窜了。
而是他们要护送云小溪到柳颖给安排好的地方。
这嗅觉,放到后世铁定的军犬待遇啊。
柳明志稍微的松了口气,清了清嗓子望着老周。
“老周,大哥,老贾,你们三个安排一下后续的事情吧,我想去刑部看看小溪的遗体!”
“陛下那边我稍后会过去的,事情到了这般田地,逃避也不是办法!”
三人脸色惆怅的点点头。
“驸马爷!”
“兄弟!”
“节哀顺变!”
柳明志默默的点点头,看向一旁的一个禁卫军:“兄弟,借战马一用,到时候你去本公府上去取!”
禁卫恭敬的点点头:“定国公请!”
柳大少翻身上马扫视了众人一眼:“有劳诸位再细查一下,拜托了!”
说完纵马而去。
城中百姓早已经被刺杀之事吓得缩在家中不敢出来,柳大少没有受到丝毫的限制,直接纵马狂奔朝着刑部赶去。
云小溪的花轿还有尸体始终是个隐患!
“小明明,你终于来了!”
柳大少刚把马缰递给衙役,柳颖便俏脸含泪哭滴滴的从刑部衙门跑了出来,眼含担忧的望着自己。
柳颖既然出现在这里,定然也是得到了‘云小溪’尸体跟花轿没被毁去的消息才赶来的!
扫视了一下周围进进出出的衙役,柳大少扯着柳颖的皓腕朝着一旁的角落走去。
四下无人注意,柳颖擦拭掉脸颊上的泪痕:“这个臭灵璧,还说这茱萸不辣眼睛,弄得姐姐到现在眼泪都止不住的哗哗往下流!”
“小溪安全出城了吗?”
柳大少默默的点点头:“我让禁军四散沿着河畔搜查贼人的踪迹,小溪已经悄无声息的的离开了,那么多禁卫军分散的厉害,少了小溪一个人根本没人能察觉的出来!”
“现在想来应该跟影杀卫的人接上头了,朝着你安排的目的地赶去!”
“我送小溪出城的时候见到刑部跟大理寺的人把冒充小溪那个人的尸体带走了,生怕他们从中发现了什么端倪!”
“刚把小溪送出城,我便火急火燎的纵马驰骋了过来!”
“刑部,大理寺都是刑侦方面的高手,怎么样,现在里面的情况如何?叶尚书,丁寺卿有没有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小溪的尸首经不住验证,这个冒充小溪的女死囚乃是背夫偷汉的女子,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根本经不住细细查验,仅仅没有守宫砂就是一个大漏洞!”
“在路上我的心里便忐忑不已,这件事情一旦败露了,咱们都得受到牵连,乃至是死罪!”
柳颖脸色有些惆怅:“叶开明两个老家伙的感官太灵敏了……”
柳大少眉头一拧:“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见他们两个,看看能不能混淆一下他们的判断!”
“否则始终是个隐患!”
柳颖见到柳大少迫不及待就要往刑部衙门走进的动作,轻轻地伸手拦住了柳大少!
“小明明你先别着急,姐姐还没有说完呢!”
“虽然叶开明从尸体上看出了很多的端倪,但是姐姐来刑部之前,陛下已经把公公召见到皇宫里去了!”
“姐姐推测,为了皇家跟云家的颜面,加上陛下需要巩固自己的皇权,肯定会跟公公商议如何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压到最低!”
“毕竟连未过门的皇后都保护不住,陛下的威信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小溪的事情一旦爆发,传扬了出去,迫于人言可畏的压力,云家跟皇室早晚要君臣离心!”
“这是陛下不想看到的,他太需要将云家的势力归于自己的驾下!”
“所以说,此事最着急的不是咱们,而是陛下!”
柳明志静下心神沉思了片刻,惊叹的望着被泪痕染成花脸的柳颖。
狐狸精的名头再次在柳大少的心里坐实。
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朝堂的女子,却将朝堂的趋势分析的头头是道。
是跟在姑父身边耳濡目染,还是姑姑本来就是个巾帼豪杰呢?
“姑姑,话虽如此,我还是打算做两手准备,万一陛下召见老国公不是咱们想的那样,而是别有原因咱们会很被动!”
“无论如何,刑部大理寺这边必须稳住!”
“你方才说叶尚书他们已经商议将验尸的结果拟折子上报,一旦陛下提前知道内容,不排除会改变想法。”
“现在必须要把他们稳住。”
柳颖想了片刻微微颔首:“也好,这样也好!多一分谋划就多一分胜算!”
“姑姑,咱们进去吧!”
“等等!”
“姑姑还有别的事吗?”
柳颖将手里的一物偷偷的丢了出去,赫然是一些茱萸。
“姐姐不想再用这茱萸催泪了,太难受了,眼睛火辣辣的疼!”
说着说着柳颖掀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白皙的藕臂。
“来,你咬姐姐一下,把姐姐咬哭,待会姐姐看机会一哭二闹,让他们方寸大乱!”
“呃......姑姑这不合适吧,我下不去嘴,也掌控不了力道,要不你自己拧一下自己试试!”
“我自己就更下不了手,你放心咬,姐姐不会怪你的!不然的话哭不出来叶老头他们肯定会怀疑的!”
“这好吧,疼了的话你就说,我马上停住!”
“姐姐忍得住,来吧!”
柳大少嘴角抽搐了两下,怎么感觉好好的对话忽然有些怪怪的!
四下望了望柳大少抓起柳颖白皙的藕臂放到嘴里慢慢的逐渐用力。
“小明明,你没吃饭吗?用力啊,姐姐都感觉不到!”
柳大少眼角一抖,他总觉柳颖话里有话啊,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
毕竟对于这个妖孽姑姑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都不算稀奇。
牙齿猛然一用力,柳颖轻叫了一声。
“呀.........嘤嘤嘤......要死啊你,你想吃了姐姐吗?快松开!”
柳大少急忙松口,柳颖白皙的藕臂之上一排整齐的牙印留在上面,有些牙印校审已经出了些许的血丝。
柳颖眼泪汪汪的揉着手臂,狠狠的瞪着柳大少:“让你用力你就真用力啊,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都流血了!”
柳大少一头黑线的望着柳颖:“姑姑,虽然小溪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你不觉得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我觉得咱们应该把话题放到正经的事情上去!”
柳颖放下自己衣袖,娇嗔的白了柳大少一眼,半边娇躯吊在柳大少胳膊上:“不解风情,扶着姐姐进去,姐姐伤心的身心俱疲,这样更逼真!”
柳大少无奈的瞅着柳颖的动作,你管这个样子叫扶着?
这是姑姑,亲姑姑,天塌不惊。
柳大少深吸了一口气,抽出胳膊扶着柳颖朝着刑部衙门走去。
“姑姑,一会说话的事情交给我,你只负责哭就行了。”
“放心吧,交给姐姐!”
“咱们姐弟二人露水姻缘,一定可以所向披靡。”
“额,姑姑你是不是说血溶于水,没读过书就别乱用成语!”
“有什么不一样吗?”
“正题!”
“哦!”
“否!”
“嗯?”
“闭嘴!”
“好的!”
“叶大人,丁大人,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见过定国公!”
“见过云夫人。”
“免礼!”
“多谢,定国公,云夫人请坐!”
叶开明,丁健两人见到被柳大少搀扶着嘤嘤啜泣的柳颖默默的叹了口气。
大喜之日变成了大丧之日。
女儿刚刚出门便遇刺身亡,搁谁也无法平静!
“云夫人,定国公也到了,本官再次说上一声节哀顺变!”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咱们才更应该齐心协力,揪出凶手给娘娘的在天之灵一个交代!”
柳大少也轻轻地拍了拍柳颖的香肩:“姑姑,两位大人说的不错,哭也解决不了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揪出凶手,给小溪报仇!”
柳颖慢慢的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你们必须尽快找到凶手,给本夫人一个交代,还给我那可怜的女儿一个公道。”
柳颖的语气可谓及其不善,叶开明等人也没往心里去。
丧女之痛终归的可以理解的。
柳大少轻轻地瞥了一眼桌案上的奏折:“叶大人,本公这边已经失去了贼人的踪迹,你们这边可有什么进展?”
叶开明微微颔首,取过身边的折子递给了柳大少,本来刑部,大理寺就是协助定国公办理此事。
折子让柳大少过目乃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柳大少也不客套,直接接过折子翻看起来。
柳大少越看越心惊,折子的内容远远比柳颖三言两语的解释更加的具体。
不足两个时辰,没有仔细检验就已经得到了这么多结论,果然自己的担心不无道理。
尸体跟花轿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如果让叶开明仔细验尸,肯定早就发现了尸体的身份有假!
心里暗自琢磨了一会,柳大少将折子递给了柳颖。
“姑姑,你看看上面验尸的初步定论!”
他必须让柳颖看到折子上的内容,才能更好的跟柳颖配合或者混淆视听!
他知道柳颖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柳颖看完折子上的内容便还给了自己,手指轻轻地在折子下弹了自己一下。
柳明志将桌子放置一旁:“叶大人,丁大人,咱们去验尸房看看吧!”
叶开明两人轻轻地点点头:“云夫人,定国公,见了娘娘的尸体希望你们能把控一下自己的情绪!”
“虽然本官这样说有些强人所难,不过为了保护娘娘身上的证据,希望你们能克制一下!”
“这边请!”
望着前面引路的叶开明两人,柳颖轻轻地扯了一下柳大少的衣袖,樱唇呢喃着,声音却清晰的只穿到了柳大少的耳中。
“这两个老家伙的眼睛比针还尖锐,本以为天衣无缝,哪想到处处漏洞,怎么办?该怎么圆?”
柳大少嘴角一抿。
“嫁衣,将门虎女,确保绝杀!”
柳颖先是一怔,继而凤目一亮,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
“小.....不对,已经不小了,大狐狸!”
“可惜也不知小溪溪以后有没有机会见识一下到底大不大,要不让姐姐先给小溪溪验验货,把把关?”
“嗯哼..........”
“定国公,你没事吧?”
“无碍,表妹遇难,一时之间悲从心起,怒火攻心!”
“理解理解,节哀!”
柳大少无言的看着感怀的叶开明两人有些欲哭无泪。
理解个屁,没有这样的姑姑你们永远不会理解。
“小明明,别害羞吗,姐姐也是避免小溪溪年少无知不明所以,导致以后错失良机嘛。”
柳大少在战场之上屠戮了不少人,也见过数不清的尸体!
然而柳大少却是第一次来停尸房这种地方,说实话刚一进来柳大就感觉有些毛骨悚然,汗毛炸立。
虽然周围有不少人陪同,柳大少还是觉得周围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或许是心理作用搞的鬼,向来胆大包天的柳大少陡然发觉原来自己也有害怕的东西。
柳大少紧紧地攥着柳颖的手腕,心里不停的劝慰自己。
不就是尸体吗?自己在战场之上什么尸山血海没有经历过,小小的停尸房能将自己奈何?
昔日自己麾下的弟兄不是放声大笑,说自己等人身上的煞气重的连鬼神都不敢轻易靠近。
柳大少缓缓的吁了口气,平复一下自己内心的波动。
不就是停放尸体的地方吗?完全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叶开明两人停了下来,给周围的仵作还有衙役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
“遵命!”
一干人都退了出去,整个宽阔的房间里只留下柳大少四人。
“定国公,云夫人,娘娘的凤体本官一直命人在一旁防守,没有得到陛下的旨意,本官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
柳明志静静地望着躺在木板床上的尸首,或许是因为‘云小溪’身份的缘故,粗糙的木板床之下铺着一层锦布垫在下面。
柳明志脸色低沉的朝着尸体走去,轻轻地掀开尸首上的红盖头,与云小溪如出一辙的尸体展现在眼前。
柳大少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替身的样貌,再见之下依旧感觉到有些惊异。
千变郎君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若是自己没有事先通晓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只怕也会认为躺在木板床上的尸首就是表妹云小溪本人。
虚虚实实,真假难辨呐。
老头子手下的奇人异士不容小觑啊!
柳颖嘤嘤啜泣的声音惊醒了柳大少,下意识朝着柳颖望去,只见柳颖流泪的模样声情并茂。
望着柳颖盯着尸首真情流露的眼神,柳明志心下明了。
柳颖是见到了跟女儿一样的替身,担忧女儿的将来。
触景生情啊。
女儿虽然如愿以偿的逃离了联姻的安排,只是这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也不能时长抛头露面。
从此以后只能过上隐姓埋名的生活了,柳颖怎么能够不伤感。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种爱女深切的情感也只有当了母亲才能理解。
叶开明丁健两人默默的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柳颖。
女儿的尸首就在眼前,你不让人家当娘亲的伤感不太人道,也不太现实,两个时辰前还被跟自己有说有笑,被自己送出门的女儿转眼间就成了一具尸体,放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眼见柳颖真情流露一时之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柳大少不得不开口提醒。
“姑姑,节哀顺变,还是先弄清楚小溪身上的疑点吧!这样才能得到一些证据,将来给小溪报仇雪恨!”
柳颖用手帕擦拭干净脸颊之上的泪痕,她也明白什么事情更为重要。
“劳烦你们三个出去一会,本夫人要给女儿检查一下伤口,看看怎么回事!”
叶开明丁健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轻松之意。
云小溪的尸首他们不方便验看,但是柳颖可以。
皇后娘娘再怎么母仪天下,亲娘给女儿验看一下伤口怎么都说的过去。
柳明志也不犹豫,率先走了出去,叶开明两人也紧随其后顺便关上了房门,只留下柳颖‘母女’两人待在房中。
盏茶功夫之后柳颖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明志,两位大人,小溪身上血迹太少的原因本夫人出来了。”
叶开明急忙给一旁的仵作招招手:“准备笔墨记录!”
“是,大人!”
柳颖望了一眼柳大少轻声说道:“二月二龙抬头,天气尚且有些微寒,加上今天天色有些阴沉!”
“小溪的奶娘生怕小溪万一受了风寒耽搁了大喜的日子,就给小溪多穿了两件蜀锦的亵衣,方才我查看了一下小溪的伤口!”
“里面的亵衣都被血迹染红了,加上小溪艳红色的凤袍愿意,所以导致鲜血有些不太明显。”
叶开明两人一怔,相视了一眼轻轻地抚着胡须思索了片刻。
柳颖说的原因完全合乎情理,为何娘娘身上的血迹这么少。
叶开明嘀咕了两句,或许是因为自己无法靠近娘娘仔细检验伤口的缘故,才导致自己的判断失误。
“云夫人,关于这一点的疑问本官明白了,只是娘娘的表情似乎太平静了吧!”
“完全不像遭遇刺杀时应该有些反应,娘娘这副表情,就像被刺杀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事不关己的路人而已,不知云夫人可看出了什么缘故?”
柳颖身上的气质陡然变了,变得与众不同,有种难言的为妙感觉。
“我公公云阳乃是三朝元老,久经百战,杀出来靖国公的位置!”
“我夫君云冲乃是北疆六卫的大将军之一,在先帝的带领之下屡屡击退犯我边关敌军。”
“小溪这孩子自小便深得公公云阳宠爱,一直将其带在身边,长居云州。”
“我女儿虽未有七尺男儿之躯,在公公夫君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亦有男儿之魄!”
“虽非英雄豪杰,亦是将门虎女!”
“为将者,泰山崩于前尚且面不改色,况乎小小的刺杀。”
“身为将门虎女,我女儿怎能面带惊慌失措之色,为靖国公府抹黑,为其爷爷,爹爹脸上抹黑!”
“只是苍天不佑,想不到小溪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天子脚下惨遭贼人的毒手。”
“我那可怜的女儿啊!”
柳明志适时地接过话茬:“武国公万步海老爷子膝下小子万守疆,知晓前方是敌人的刀枪箭雨,依旧擎旗迎面冲杀。”
“将门二字,重若万钧啊!”
“本公这表妹,没有辱没云家的门风啊!”
“用生命来维护将门颜面,悲哉亦壮哉。”
“本公被尊称一声白衣儒帅,也不知本公膝下的儿女将来是否会背负上这将门的重担!”
万步海老国公让亲生儿子担任北征大军的擎旗手冲锋陷阵在京城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在柳大少柳颖姑侄俩一唱一和的话语中叶开明两人沉默了下来!
将门,或许真的不是自己这些文官可以理解的吧。
没办法仔细验尸,两人不得不不接受柳颖姑侄俩这个说法,毕竟有万守疆的例子在前,霎时间两人根本想不到任何其余的缘故。
柳颖见状,心里窃喜不已,脸上却无比的悲痛。
“两位大人应该没有发现我那女儿紧握的双手吧!”
“两箭透体而过,小溪愣是一声都没有喊出来。”
“京城的豪门子弟都将小溪一个女子当做京城的小霸主,可是谁知道小溪为了维护家族的颜面,付出了多少代价!”
“乃至如今连小命都香消玉殒了!”
“云夫人节哀!”
“节哀!娘娘虽为一介女流,却有男儿胆魄,本官两人佩服之至,惟愿娘娘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听说小溪的尸首差点被贼人毁尸灭迹,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毒,竟然连我女儿全尸都不想给本夫人留下!”
“若是本夫人抓到了贼人,本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云夫人,定国公,这一点本官也很疑惑不解!”
“既然贼人有把握刺杀成功,为何还要打算烧去娘娘的尸首呢?本官跟丁大人还有诸多同僚商议了半天,猜测这可能是贼人打算掩盖什么!”
“只是本官现在还无法想通其中的关键!”
柳大少眼眸微眯,看来叶开明此刻还没有来得及去检查花轿,这样一来花轿里面的玄机也就是说暂时还没有暴露。
反正自己都已经颠倒黑白了,不如就借机将这趟浑水搅得更浑。
若是将此事稍微倾斜一下,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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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人,丁大人。”
“定国公您说!”
“本公去追缴贼人的时候,从大总管那里得知,贼人刺杀之前说的是你们大龙!”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些刺客的身份不是我朝的武林中人,而是隶属金国亦或者突厥的人马。”
“若是皇后娘娘不但被刺杀成功了,连尸体都保不住全尸,这对我大龙的威信将是很大的打击。”
“如此一来,也就解释得通为何他们刺杀成功还要打算烧掉小溪的尸首。”
“陛下刚刚登基,这些人这么做的目的无异于会让陛下的颜面扫地!”
“如此一来,这伙贼人行刺的目的可就值得琢磨了!是为了乱我大龙根基,还是另有图谋,想要行那假道伐虢之举!”
“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宫大内高手如云,贼人无法进入皇宫刺杀,小溪是不是就成了陛下的替罪羔羊!”
“若真是如此的话,这些刺客的身份可就大有文章了!”
柳大少不但要混淆视听,还要将刺客的身份往藩王身上的引导,其目的自然是要搞死李云龙这个家伙。
毕竟当初李云龙派人来刺杀自己,依旧让自己难以释怀。
自己对着李政发誓了,不将刀剑加身李氏子孙身上,可是自己没有答应李政不能借刀杀人。
以前借了太子两次刀,可是最终的结果却差强人意。
李玉龙非但没有被李白羽搞死,反而活的无比惬意,这让及其记仇的柳大少怎么能甘心。
借着云小溪的事情为引子,未必不能再给李玉龙上点眼药水。
叶开明,丁健两人都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不假思索便明白了柳大少话中的意思!
两人脸色复杂的望了一旁的柳颖一眼,拉着柳大少朝着一旁走去。
“定国公慎言呢,这些是可不是咱们外臣可以掺和的!”
“叶大人说的不错,就算想通了这些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能写进折子里!”
柳大少心下一喜,暗道一声成了,心里打算再借刀一次。
柳大少脸上的表情有些阴翳:“两位大人,本公也是不吐不快一时之间有些口无遮拦,主要是小溪表妹的事情让本公怒火难消!”
“她才二十有六,风华正茂的年龄却惨遭刺杀,本公心里怎么能不恨!”
叶开明两人相视一眼:“定国公,下官二人此次只是协助你处理娘娘遇刺的事情!”
两人的自称已经从本官悄然变成了下官。
“这奏折不如还是你来写吧,下官两人的判断一错再错,实在不知道这折子该怎么呈到陛下的龙案之上!”
柳大少暗道一声两只老狐狸,装作不愉的看着两人:“两位大人是既不想趟这趟浑水,又拿本公当枪使啊!”
“你们两个不敢写,本公吐露一下不忿尚可,可是若是真的掺和到不该掺和的事情中,本公的辅政大臣也该做到头了!”
“你们两个没安好心啊,本公平日里也没有得罪你们两位吧,政见不合的事情更是从未有之!”
“尤其是你叶开明个老东西,你儿子叶景辉,跟杜宇他们兄弟几个一直在本公的麾下效力!”
“你这样坑本公,你心里就没点愧疚?”
两人脸色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定国公,下官两人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主要是下官二人位卑权小!”
“若是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下官二人有实质证据还好,没有实质证据跟几位藩王撕破脸皮,这就是在断下官的活路啊!”
“是极是极,叶大人说的不错,下官两人绝对没有坑害定国公你的意思!”
“您可是先帝钦定的五大辅政大臣,有陛下给你撑腰,得罪了藩王根本没有丝毫的问题,加上你手里有先帝赐予的打皇金鞭在手,别说写两份推测出来的奏折了,就是当面指责几位王爷也没有任何的事情!”
“下官两人可没有定国公你那么多的底气!”
“陛下登基,朝堂尚未稳定!”
“下官两人不得不谨小慎微一些。”
柳大少装作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两人:“你们两个需要谨小慎微,本公何尝不是如履薄冰!”
“辅政大臣看似位高权重,实则一不小心就会踏入万丈深渊。”
“本公督办户部兵部的事情,刑部的事情可不归本公,这折子我碰了可就是僭越之举。”
“我说你们他娘的两个老家伙不是?不是在给本公下什么套子的吧!”
“哪里话,哪里话!”
“下官两人绝对没有这种心思!”
“只是听了定国公您的话,下官二人实在不知道这奏折该怎么写!”
柳大少饱含深意的望着两人:“据实陈奏,该怎么写怎么写!”
“娘娘遇刺身亡,分明是敌人想要乱我大龙社稷!”
“其心不言而喻,必须全力追缴逆贼,给娘娘在天之灵一个交代,正我大龙朝廷颜面!”
二人转着眼睛嘀咕了片刻,带着喜意的望着柳大少。
“下官两人明白了!”
“本公来刑部干什么来了?”
两人一怔相视一眼:“定国公来刑部询问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娘娘的身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贼人手脚干净,没有陛下允许查不出什么有利的痕迹出来,定国公陪云夫人看望了一下娘娘的遗容之后便一同离开了!”
柳大少默默颔首:“有劳两位大人还本公小妹一个正名,本公先行一步送姑姑回府,看望一下姑父云冲大将军。”
“丧女之痛,撕心裂肺啊!”
“定国公节哀,有劳定国公跟云冲大将军表示一下下官两人的缅怀之情!”
柳明志惆怅的叹了口气朝着柳颖走去。
“告辞了!”
“姑姑,先回去吧,两位大人会给小溪做主的!”
柳颖殷切的望着停尸房又伤感起来:“小溪,我的小溪!”
柳大少生怕在发生什么变故,强拉硬拽总算将柳颖托出了刑部衙门。
叶开明脸色复杂的望着二人消失的背影。
“丁大人啊,以后跟这位未来的顶梁柱打交道,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叶大人言之有理,今天若非定国公卖咱们一个人情,这奏折可真不好写!”
叶开明幽幽的叹了口气:“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可是细思一下却又觉得不无道理!长江后浪推前浪,以后的朝堂可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希望景辉在老夫告老之后,能为叶家闯出一片新的天地吧!”
“只要景辉侄儿不变更队伍,以后的朝堂终究会有叶家的一席之地,可惜下官的孩儿不是这块料,也不知道丁家以后会中落成一幅什么样的光景。”
“儿孙自有儿孙福,走吧,重新写奏折去吧!”
“小明明,快告诉姐姐你们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
柳大少瞥了一眼满脸好奇神色的柳颖神秘的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天机不可泄露,姐姐也不想知道天机什么样,也不感兴趣,倒是你……你可是姐姐从小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姐姐什么没见过,快说到底说了什么?”
“姑姑,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姑父在家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先回去看看情况!”
“现在咱们只能等,先看云老国公跟陛下商议了什么事情再说吧!”
“好吧,姐姐这就回去!不过天色还早,你就真的不打算让姐姐替小溪溪验验货?”
柳大少脸色一黑,甩开柳颖的手腕朝着玄武街走去。
“疯婆子,受不了你!”
“姐姐受得住你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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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志刚刚到家柳松便迎了上来:“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少夫人在凉亭等你多时了,说等你回来了让你一定要去见她!”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小松告退。”
柳明志收拾了一下衣摆朝着凉亭走去,他知道齐韵一定是在为表妹的事情陷入焦灼的等待之中。
“韵儿,你回来了,嫣儿一同回来了没有?”
听到夫君的说话声,齐韵急忙迎了上来:“嫣儿妹妹在皇宫照顾太后娘娘的身体,夫君,小溪妹妹是不是真的.....真的......”
柳明志默默地虚了口气:“韵儿,小溪的事情很复杂,为夫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
“总之你就当小溪已经遇刺身亡了,除了为夫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这些话只能咱们夫妇之间私聊。”
“就当?”
齐韵一怔之后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樱唇,惊异的望着柳大少。
“夫君,你.........唉......算了算了,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不该过问这些事情,只是夫君你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
“否则妾身姐妹们该怎么办呢!”
柳大少轻笑着将齐韵揽入怀中,轻轻地抚着齐韵柔顺的青丝:“傻娘子,别胡思乱想了,为夫还要跟你们长相厮守,看着乘风,承志他们成家立业,看着夭夭他们出阁呢!”
“你忘了,这世界上最惜命的人就是为夫了!”
“为夫可舍不得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大美人独守空房。”
“夫君知道这些就好,妾身不想看到你出意外,有些事情一定要三思而行,做好万分把握才可以出手,夫君你明白吗?”
“放心吧,为夫心中有谱!”
“莲儿去苗疆给芸馨寻找蛊虫回来了没有?”
“没呢!虽然不怀疑莲儿妹妹对自己孩子的心意,可是总觉得半大孩子身上藏着蝎子啊,蜈蚣啊,毒蛇啊这些东西不太合适。”
“不过莲儿妹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妾身也不好干预太多!”
“没事,这些蛊虫看着让人头皮发麻,可是对于没有实力的人来说确实最好的护身之物,辛苦莲儿了!”
“这些年一直在奔波,也没时间陪她一起去拜会一下阿母,老人家的身体应该还好吧!”
“雅姐去金陵陪岳父岳母大人了!”
“珊儿在颖安不愿跟着为夫回来!”
“清诗深居简出,一直没有解开心结!”
“也只有云舒,你,薇儿,嫣儿你们还能在身边陪着为夫,如今嫣儿又小住宫里,好好的一个家少了你们的欢声笑语,冷清下来也真不习惯!”
“飞熊这家伙以前总是敲敲打打,现在家里没了他还真不适应!”
“韵儿,你去照看一下几个孩子的功课,为夫去老头子那里一趟!”
“知道了!”
望着齐韵的背影,柳大少脸上挂着舒心的笑意,能娶这么一位通情达理,蕙质兰心的女子当老婆,也算是上天赐予的福分。
柳大少直接朝着老头子的书房赶去,他知道柳之安一定在书房等着自己。
房门未关,柳大少扣了两下门直接走了进去。
柳之安正老神在在的捧着一杯香茗陶醉着,不时地砸吧两下嘴唇。
听到扣门声以及脚步声,柳之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瞄了一眼柳大少:“回来了!”
柳大少坐到了柳之安对面,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静静地望着柳之安:“好有闲情逸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事情出现了差池!”
柳之安提壶给自己斟着茶水:“老夫二十五岁之后就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小溪的事情,老夫既然应承了你的姑姑,就一定会做到,一定会成功!”
“既然一定会成功,老夫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坐在书房安安心心的算算账,喝喝茶这么逍遥的事情,岂不美哉?”
柳大少一把拿过柳之安手里的茶壶测了一下温度便大口大口的对着嘴里灌了起来。
片刻之后柳大少喝完茶水打了个饱嗝。
“你到底哪里来的底气?你可知小溪的事情出现了纰漏,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柳家跟云家可能会有灭顶之灾!这就是你所谓的底气,所谓的万无一失?”
“不就是花轿跟尸体的事情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柳明志惊愕的望着把玩着茶杯的柳之安,眉头微微凝起。
“你已经都知道了?”
“呵呵.......老夫足不出户,天下事便可知七七八八!”
“只是有些事情付出的代价会很大,而受益却微不足道,既然如此何必要去浪费人力财力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你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为何不想办法及时补救,你知道为了这件事一路上我有多提心吊胆吗?”
柳之安缓缓放下茶杯:“你说箭矢上要是沾了桐油,花轿会是一副怎么样的下场?”
“迅速燃烧,眨眼间便会燃气熊熊烈火,根本来不及扑灭!”
“不错,既然如此你说老夫想弄点桐油会很费力吗?”
柳大少脸色一怔,愕然的望着柳大少:“你是故意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头子从始至终我都对这件事有些云里雾里,如今更是看不懂了!”
柳之安起身朝着窗台走去,望着窗外人工湖里的景色。
“堂堂定国公,辅政大臣之一,连这点不值一提的小事都变得紧张兮兮,你这个辅政大臣的心境未免让人有些令老夫失望。”
“不对,应该说是失望至极。”
“花轿,尸体,在老夫看来连麻烦都算不上,却让你变得有些胆战心惊。”
“平心而论老夫对你的表现很失望!”
手中的茶壶无力的垂了下去,柳大少有些无力的倚靠在椅子之上。
“老头子,世道不该是这个这个样子的!”
“不!你错了,世道从来没有变过,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是你自己始终不愿意承认而已。”
“老头子,这两年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柳之安眼神幽邃的望着天空,声音骤然变得有些嘶哑。
“你相信命吗?”
柳明志怔怔的望着柳之安:“为什么要说这么玄妙的话题?”
“你知道吗?老夫不信命,却又不敢不信。”
“有些东西真的没办法用常理去解释。”
“老夫早年自信,除了皇权天下没有任何东西是用钱无法掌握的,后来老夫逐渐的明白了,命原来也是无法掌握的。”
“不知所谓,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先回去休息了,短短大半天我精神差点崩溃。”
柳之安肃立窗前,也没同意,也未否决。
望着天空的幽邃眼神缓缓地合在一起,静听着柳大少离去的脚步。
“儿啊,如果真的有命中注定,那你将逃避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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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柳大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李白羽打算如何的处置云小溪遇刺的这件事情,近乎十年以来,柳大少难得主动这么早的上朝一次。
齐韵服侍着夫君穿戴好官袍,佩戴好鱼袋。
“夫君,小溪的事情如今仅限京城之内的百姓知晓,尚未大肆的被宣扬出去,今天上朝一定要少说多看才行。”
“妾身担心有人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到时候夫君万一被卷了进去,肯定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放心吧,为夫心里有谱的!”
“夫君明白就好,妾身让下人煮好粥等你退朝回来!”
“知道了,你继续睡会,天色还早呢!”
柳大少穿戴整齐之后便骑马朝着皇宫赶去。
刚到城门,柳大少才发现原来自己来的还不是最早的,宫门出早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的文武大臣等候着。
看来不止自己上新此事。
很多人都很上心未过门的娘娘遇刺身亡的事情,至于他们心里想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宫门外难得寂静了下来,少了官员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柳明志回应了一下跟自己打招呼的官员之后便站在那里闭目养神起来。
“定国公,下官有礼了!”
柳大少听到叶开明的声音微微睁开了眼睛:“叶大人好!”
“定国公说笑了,下官跟丁大人为了拟出一份靠谱的折子,后半夜才休息了片刻就到了上朝的时间。”
柳大少扫视了一下周围眼神好奇的同僚,竖起双手给了叶开明一个眼神。
“叶大人,刑部的事情本公理会不合适,叶大人还是自己启奏陛下吧!”
“下官就是给定国公打个招呼而已,别无他意!”
叶开明说完微微瞥了一眼周围的同僚回到自己的位置也学着闭目养神起来!
宫门吱呀呀的打开。
“百官觐见!”
柳明志整理一下官袍龙行虎步的朝着勤政殿的方向赶去。
望着跟自己同行在侧的靖国公云阳,柳大少不由的腹议起来。
这位老前辈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啊。
掌上明珠的亲孙女遇刺身亡了,身为爷爷不在家修沐几天,怎么今天就前来上朝来了。
不由得柳明志极为好奇昨天云阳跟李白羽到底商议了一些什么事情。
奈何早朝就在眼前,柳大少有心想去姑姑柳颖那边了解一下情况也没有机会。
柳大少更担心表妹云小溪现在的情况如何了,是否已经跟影杀卫的人接上了头,到了姑姑安排好的地方。
不肖片刻,文武百官齐聚勤政殿。
曾海尖利的声音从殿后传来:“陛下驾到!”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免礼入座!”
“多谢陛下!”
文武百官隐晦的望着龙台的方向,各个噤若寒蝉不敢第一个开口,生怕李白羽将云小溪遇刺的怒火撒在自己的身上。
然而让文武百官疑惑的是,李白羽的脸色似乎跟自己等人想象之中的情况不太一样。
笑意,勤政殿中灯火通明,文武百官确信自己等人真的没有看错。
李白羽的嘴角确实挂着淡淡的笑意。
文武百官不明所以,柳大少跟李云龙等兄弟这些藩王更是摸不着头脑。
李白羽的反应实在是出人意料,未过门的娘子都遇刺身亡了,你不说怒火万丈,起码也应该脸色阴翳才对。
笑意是什么反应。
柳大少轻轻地抠着着拇指上的扳指,若非小溪的事情有自己亲自参与其中。
李白羽的这种反应柳大少还以为被刺杀的是一位无关的路人呢。
想到这些,柳大少微微转动脖子瞄了一眼对面的云阳,更加好奇昨天云阳跟李白羽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孙女被刺身亡爷爷显得无动于衷,未过门的皇后遇刺身亡,皇帝却嘴角含笑。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短短的一瞬间柳大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疑惑过。
李云龙兄弟几人何尝不是面面相觑,昨天皇兄离开之时的眼神跟脸色他们看得是一清二楚的,怎么一夜之间骤然换了模样。
难道皇兄很高兴云家小霸主云小溪被刺身亡?
不对,皇兄的皇位想要坐的稳固,少不了云家的支持,就算是惺惺作态也得装作一副哀伤模样,肯定不会有此神情。
这里面肯定有自己兄弟等人不清楚的事情。
李白羽扫视着下方的文武百官,慢慢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在不高不低的龙台之上缓缓地踱步起来。
“诸位爱卿,是不是很疑惑朕未来的皇后娘娘遇刺身亡了,朕为何看起来却很开心?”
“请陛下解惑!”
文武百官异口同声的说道,同朝为官这么多年,这么点默契还是有的。
“前些日,朕从大内侍卫的手里得到一封密报,会有一伙贼人在朕的国婚大喜之日,举国同庆戒心放到最低的时候前来刺杀,破坏朕的国婚,践踏朕的威信。”
“既然在朕大婚之日前来刺杀,贼人的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朕初闻之下何等的震撼,竟然有人敢来行刺堂堂一国之君。”
“大内侍卫立马展开调查,奈何贼人行踪隐秘,屡屡无法查实贼人的藏踪之处。”
“无奈之下,朕只能跟云老国公商议一下,提前了国婚的日子演一出好戏给那些包藏祸心的贼人看,让他们前来刺杀给他们来上一手瓮中捉鳖。”
“朕跟老国公布置好了天罗地网等候贼人前来刺杀,既然是演戏,新娘自然不会让朕未来的皇后云小溪亲自上场。”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朕跟老国公万万没有想到,皇宫之中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贼人竟然转身刺杀皇后的花轿。”
“不对,说皇后不太合适,应该说是皇后的替身丫鬟而已。”
“朕昨日初闻之下怒不可遏,想不到他们竟然真的敢来刺杀,朕更恼火的是被刺杀身亡的虽然只是一个替身而已,可是皇后的替身都能身亡,是不是意味着若是没有提前得到消息设置一招,朕的真正皇后是不是就已经在刚刚出阁,尚未进宫与朕拜堂成亲之时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堂堂京师,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被被贼人刺杀成功。”
“且堂而皇之的安然离去,朕的颜面,你们的颜面,大龙的颜面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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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羽嘴角的笑意逐渐的消失,眼神也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贼人得手一次,就意味可以得手第二次!”
“也就是说在朕的头上,你们的头上无时无刻都在悬着一把要命的利刃,皇后的替身丫鬟遇刺身亡,就意味着将来的某一天,朕与尔等也会被贼人不知不觉的割掉项上首级!”
“朕痛心呢,京师之地,大龙腹地之中的腹地,十万禁军,大内高手层层防守竟然能让贼人刺杀成功之后从容而逃。”
“你们就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羞愧吗?你们就没有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吗?”
“好在此次朕提前预备了一手,若是没有提前防备,未来的皇后遇刺身亡,天下都将引起轩然大波。”
“在天下百姓的眼中,会将尔等置于何地,又会将朕置于何地?”
“连一国之母都保护不了,又有何脸面敢言保护天下百姓,保护江山社稷。”
“此次刺杀,虽然贼人没有得逞初始目的,但是朕与尔等的却早已经颜面扫地!”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你们就是这么为朕分忧的!”
“臣等知罪,请陛下恕罪!”
柳大少虽然弯腰行礼口称恕罪,眼角的余光却带着复杂的脸色在云阳与李白羽身上徘徊。
要说满朝文武,除了靖国公,李白羽两人之外,真正的知情人唯有自己。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也唯有自己知晓。
姑姑果然猜对了,最希望息事宁人的不是自己,而是刚刚登基为帝,皇位尚未安稳的李白羽。
虽然李白羽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大龙新君,当朝天子。
可是比起其父皇李政来说,朝中的大部分势力都还没有掌控手中,他他需要武将方面的支持了。
尤其是云家这种军方的翘楚。
云阳,云家二爷都是三朝元老,在北疆立下了汗马功劳,在军中的威信少有人可以比拟。
下面二代的云冲又是虎贲军的大将军,手下十万久经百战的虎贲边军,其威势不容小觑。
可以说李白羽太迫切得到云家的支持了,好早一日将大龙所有的权利集中在手中。
远的不说,仅仅几个藩王兄弟就够李白羽发愁的。
明知道这些兄弟贼心不死,可是只要这些兄弟一日没有揭竿而起扬言造反夺位,李白羽想要削藩就没有机会。
尤其是父皇为了避免自己一招登基为帝大权在手,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性,设置了五位辅政大臣。
这五人,妹夫对自己的支持李白羽心中明了。
夏公明四朝元老,对李家是否忠心不好说,但是对大龙江山社稷的忠诚是不容置疑的。
左相,右相在李政在位期间便一直明争暗斗,是否跟自己一心尚且有待观察。
云阳是唯一一位节制兵马大权的辅政大臣,可以说只要得到云家的支持,自己的皇位稳定是迟早的事情。
偏偏云小溪在与自己的大婚之日得到了刺杀。
本想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李白羽得到了母后南宫梦的提点之后马上明白,自己的皇位现在依旧处于风雨飘摇的地步。
坐上龙椅不一定意味着一定会被满朝文武心服口服。
五位抚正大臣只有三年互相节制的时间,也就意味着自己只有三年时间在权衡之中将大龙稳稳的握在手中。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根基稳定,江山永固!
柳明志将目光停在了云阳的身上,他心里最是明白,李白羽说的这些都是托辞而已。
事实的真相便是被刺杀的就是‘真正’的云小溪。
他很想知道李白羽是怎么说服云阳的。
怎么令云阳在丧孙之痛中接受了自己的提议。
柳明志默默地收回眼神,对于这个打交道不多的靖国公云阳来说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是老狐狸真的忠心耿耿,还是李白羽的手段已经可以与父皇李政比肩了。
“十万禁军半数隶属兵部,半数隶属京都内务府,大内侍卫虽自行决断却隶属御前侍卫。”
“城门防守隶属兵部,户部,大理寺,刑部协同,进城如此之多杀手,尔等居然毫无半点提防。”
“此次贼人刺杀成功,尔等都有着不可逃脱的干系。”
“户部,兵部尚书罚俸半年,大理寺,刑部罚俸八年,御前侍卫都统领宋清罚俸三个月。”
“定国公柳明志身为督办户部,兵部,大理寺的辅政大臣,有失察之罪,罚俸一年!”
“左相魏爱卿督办刑部同有失察之罪,罚俸一年!”
“尔等可服气?”
“臣等服气!”
刑部尚书叶开明,大理寺卿丁健相视一眼,望着柳大少身影眼含感激之色。
折子听定国公的真的听对了。
李云龙兄弟几人眼神有些复杂的相视一眼,对李白羽的警惕性又加深了一层。
一场颜面扫地的败局,非但没有打击道皇兄的威信,反而令其扭转乱局。
不但抱住了自己的颜面,反而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下五位辅政大臣之中的其中两位,一干重臣也受到了牵连。
几人不太相信躺在刑部的尸体不是云小溪本人而是一个替身的丫鬟。
可是观察着云老国公昏昏欲睡打着哈欠的模样心里又有些拿捏不定。
毕竟云阳的表现实在不像是刚刚丧失了孙女。
尤其是老四李云平,当初自己因为得罪云小溪被云阳从北疆杀回来吊起来抽的场景可谓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如此护犊子宠爱孙女的人,失去了孙女怎么可能那么平静。
难道真的如皇兄说的那样,此次大婚还有刺杀**真的只是皇兄跟云阳布下的一个局而已。
瞥了一眼一举一动越来越像父皇的的大哥,扫视了一下身旁脸色复杂难耐的几位兄弟,李云平眼眸的后悔之意不言于表。
一步踏错终生错啊!
“云老爱卿!”
“老臣在!”
“厚葬小溪姑娘的替身,毕竟是因为小溪姑娘而死,咱们要懂得感恩!”
云阳眼中的晦暗一闪而逝:“老臣遵旨!”
“退朝,你们好好的反省反省!朕与小溪姑娘真正的大婚之事再行商议。”
曾海轻轻地挥了挥拂尘,尖声喊道:“退朝!”
“恭送陛下,万岁万万岁!”
柳大少静默不语的朝着殿外走去。
今日的朝会从始至终都出乎了自己预料。
昔日的李白羽真的变了,不一样了啊。
“驸马爷慢走,陛下在殿后等你!”
柳大少望着周围盯着自己略带诧异的文武百官,默默地点点头:“大总管请!”
“驸马爷说笑了,同请同请!”
柳大少跟着曾海并肩而行朝着殿后走去,李白羽正脸色平淡的喝着茶水,见到了柳大少到来,李白羽淡笑着放下手里的茶杯。
“妹夫,来了!”
“臣弟见过皇兄!”
“免礼,快入座!”
“多谢皇兄。”
“妹夫,事出有因,原谅朕没有提前将小溪姑娘的事情跟你说清楚,害得你悲痛之下着急了这么久。”
“你也应该能体会朕的难处,毕竟初登大宝,忠奸难辨,万一朝中有那些贼人的眼线此事便会功亏一篑。”
“罚你俸禄朕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户部,兵部在你名下,朕也不能太过偏向与你。”
柳大少脸色复杂的望着李白羽,轻轻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哼!”
“臣弟告退!”
柳大少一声冷哼,一声臣弟告退在李白羽以及一干宫女太监惊愕的眼神中直接挥袖而去。
曾海反应过来:“大........大胆........”
李白羽眉头一凝瞪了曾海一眼:“不可胡说!”
“是,咱知错。”
李白羽脸色复杂的揉着鼻子,朝着门外望去:“老周.......”
“臣弟见过陛下!”
李白羽的两个字缩了回去诧异的望着去而复返的柳大少。
“妹夫,你这是?”
柳大少虎着脸望着李白羽:“陛下,罚俸改成降级行吗?官没了臣弟可以立功再升,钱没了就真的没了。”
李白羽纠结的望着柳大少:“妹夫,朕金口玉言,已经定下了........”
“哼!”
“告辞。”
这次连臣弟都没有了,李白羽望着柳大少消失的背影一脸窘迫的望着门外。
“老周,妹夫他这是什么意思?”
老周略显佝偻的身影走进殿中:“陛下,为了银子当初驸马爷可没少给先帝红过脸,你竟然罚他的俸禄,这不是在割他的肉吗?”
“前辈,你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老周面色复杂的望着李白羽:“陛下,驸马爷当初也是因为银子跟先帝这么斤斤计较的。”
“咱护国有失,要去先帝陵寝请罪了。”
李白羽似乎明白了什么:“前辈是说妹夫没拿朕当外人,所以才因为云小溪的事情如此放浪!”
老周对着李白羽淡淡一笑身影一跃而去消失不见。
“陛下,一定要谨记先帝的教诲!驸马爷,可堪大用!”
李白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去母后那里!”
宫门外柳大少翻身上马,脸色复杂的瞅着腰间装着官印的鱼袋。
“老头子,你说的对,世道从来都是如此!”
“朝堂,天下,权衡。”
“我始终还是年轻了!”
夫君,起来上朝了,今天是本月的第一次大朝会。”
齐韵睡意朦胧的揉着眼睛,蓬松的头发状若疯魔一样推搡着依旧酣睡的柳大少。
柳大少睁开了眼睛砸了砸嘴巴,望着已经点上烛火的齐韵,瞄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翻身闭上了眼睛继续酣睡起来:“上朝?上什么朝?”
齐韵一怔,放下灯火将夫君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摸了摸柳大少的额头,俏脸之上挂着疑惑的神色。
“这也不烫啊,怎么说胡话了呢?”
“夫君,你看着妾身清醒清醒,今天是本月的第一次大朝会你忘了吗?你是不是昨晚累........睡糊涂了?”
柳大少揉了揉眼睛笑吟吟的望着齐韵:“夫君现在很清醒,娘子你真美?”
齐韵闻言芳心暗喜,娇嗔的白了柳大少一个美目。
“就会说甜言蜜语,别扯开话题,快起来洗漱一下,妾身服侍你更衣,再不起来上朝真的晚了。”
“刚被罚俸一.......呀.........”
齐韵尖叫一声已经被柳大少揽入怀里,一把拽入被窝紧紧地拥抱在怀中。
“上朝?上个屁,睡觉,大早上的打扰为夫清梦的娘子不是好娘子!”
齐韵仰着头望着用下巴摩挲自己头顶的夫君,眼神有些忧虑,抬手轻轻地抚着柳大少的脸颊。
“夫君,是不是因为前几日的事情心里不舒服了?”
“可是夫君,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不是先帝,你身为辅政大臣的身份,若是不上朝难免落下诟病,到时候不好服众。”
“新朝这才刚刚开始你就如此懒惫,不怕别人奏你一本,恃宠而骄?”
“参就参去呗?父皇在位的时候为夫都不去上朝,爱咋咋地。”
“夫君,听话,起来上朝。”
“韵儿,为夫需要一些日子来反思反思,这些时日就不去上朝了。”
“夫君一天想不通,宁愿呆在家里陪你们几个一起生小宝宝,也不去上朝。”
虽然老夫老妻了,齐韵对于柳大少如此直白的暧昧之词还是有些娇嗔。
“那夫君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朝?”
柳大蹭的一下盘膝坐了起来,紧紧地抱着齐韵的柳腰,眼神静默的望着窗外已经微微见谅的天色。
“合约崩塌了,就是为夫去上朝的时候!”
“合约?什么合.........夫君你是说山海关的合约?”
柳明志收回眼神宠溺的望着齐韵,为其整理了一下有些蓬乱的秀发:“聪明,什么时候该打仗了,也就是为夫我该上朝的时候。”
“你就不怕你户部,兵部的督办之权被其余四位辅政大臣给架空了?”
柳大少冷冷一笑:“韵儿,谁说不上朝就掌握不了户部跟兵部了?户部老姜我俩的关系为夫不夸大的说,那是铁杆的关系,兵部是伯父掌权。”
“再说了为夫这边纵然出现了纰漏他们四个也别想染指为夫辖下的户部跟兵部。”
“陛下是不会看着他们把为夫的权利架空,令我搁置一旁。”
“他需要权衡,三年!三年之后就不好说了!”
“夫君,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自豪,虚荣感爆棚!”
“啊?呸!妾身说正经的呢,好好回答!”
“夫君现在什么都不想,我觉得昨天的粥劲还没完,你说为夫想干什么?”
“呀.....妾身还没有洗漱.......爱我........”
............
勤政殿,李白羽诧异的望着柳大少位置上跪坐的坐垫:“诸位爱卿,定国公柳爱卿为何没到啊?”
文武百官也诧异的望着柳大少的位置,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见到百官茫然的脸色,李白羽望向了一旁的曾海:“老曾,定国公可上书没来的原因?”
曾海愣愣的摇摇头:“咱这边没收到啊,生病了,身体不适都该上书一下的啊。”
“那就奇怪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没来上朝呢?”
“陛下,定国公让下人送来的上书!”
福海绕到了殿后,将手里的折子递给了李白羽。
李白羽一怔,望着福海手里的折子有些诧异,难道妹夫那边真的有事不能上朝?
接过折子翻开一看,李白羽脸色有些怪异。
“启禀陛下,臣弟被罚俸了,没心情上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这.......这让朕怎么批?”
文武百官愣愣的望着李白羽,不知道定国公上了什么奏折,让陛下的脸色呈现出五彩缤纷的蓝这种颜色。
“诸位爱卿,定国公偶感风寒,现在身体不适无法上朝,尔等可有奏折启奏?”
百官脸色相视一眼,怎么感觉这句话有些熟悉呢?
好像先帝在位的时候定国公便一直偶感风寒,似乎风寒最严重的的一次身体不适了三个月之久。
若不是退朝之后偶遇定国公从天香楼一身酒气的走出来,还真以为定国公神不知鬼不觉的英年早逝了呢!
如今新君刚刚登基,你丫的又偶感风寒。
你说说你这位曾经攻城略地的西征大元帅,怎么就这么虚呢?
云阳从上朝伊始就打着瞌睡,对朝堂之上的事情充耳不闻。
听到了李白羽的这番话也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继而继续低头打起了瞌睡。
至于真睡着了还是假的睡着了就没人知道了。
“臣户部尚书姜远明有事启奏陛下!”
“准奏!”
“陛下,不足数月就要丰收,陛下该下旨吩咐各地户部辖下官员督办各州府粮田一事。”
“何处丰收,何处减产都要统一上报户部总衙门。”
“将来一旦出现天灾人祸,也好快速处理!”
“请陛下恩准。”
“准奏!”
“谢陛下!”
“臣兵部尚书启奏陛下。”
“新军三十万已经可以全部交接北疆,请陛下下旨颁布军号。”
李白羽沉默了起来,良久过后李白羽提起龙案的朱笔挥写起来。
每写两个字就郎朗的读了出来,声音掷地有声,令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陷阵。”
“锐士。”
“破虏。”
“浮屠。”
“百战。”
“獠牙!”
“不日之后起我大龙天军即将北出边关讨伐金,突厥两国一统天下。”
“朕希望我大龙所有将士。”
“陷阵锐士。”
“破虏浮屠。”
“百战獠牙。”
“一展我大龙雄风!”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遵旨。”
“陛下,臣有本要奏!”
“陛下初登大宝,新朝大开,臣谏言陛下破例开恩科一次,以昭示陛下对天下学子的恩隆!”
“准奏!”
“吏部督办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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