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有小可爱引路,一路上可谓是畅通无阻的到了完颜飞熊的宫苑之中。
柳大少望着宫苑内堆积的杂七杂八的东西眼中带着惊异的神色,这些堆积的东西中柳大少根据大致模样还是能推测出这些东西的用处的。
毕竟这些奇异之物的出现源于自己教给的完颜飞熊的那本书。
小可爱望着周围杂乱无章的环境抬手扇了扇:“爹爹,舅舅一准又在研究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字体!”
“天天跟着了魔一样闷在房中,连吃饭都顾不上,真不知道那些鬼画符有什么可钻研的。”
柳明志轻笑着拍了拍小可爱的脑门,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个世上除了自己跟完颜飞熊,谁又能知道正是小可爱口中的那些鬼画符让金国走上了工业的起点。
柳明志默默的叹息一声,真不知道,也不敢想象完颜飞熊将来的终点会在哪里。
犹豫了一下,柳明志牵着小可爱的手朝着宫苑中最大的大殿走去。
“飞熊,你小子在干什么呢?大哥方便进来吗?”
“大哥?哪个大哥,本王说了多少次了,在这个时候不要来打扰本王,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本王的话都干不听了。”
柳大少脸色一怔,听着房中完颜飞熊瓮声瓮气的生意脸色有些怪异。
“你小子,这么长时间脾气见长啊,你还有几个大哥,快把房门打开!”
殿中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继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完颜飞熊惊奇的声音从殿中传了出来。
“柳大哥,真的是你?”
房门应声而开,完颜飞熊神色惊喜的看着门外牵着小可爱的柳大少,走出门对着柳大少来了一个熊抱。
“柳大哥,你真的来金国了,飞熊还以为姐姐跟我开玩笑的呢!”
柳明志淡笑的望着相貌完全褪去了青涩,俨然成了一个英俊少年郎的完颜飞熊,不知道什么时候,完颜飞熊的脸型已经有了婉言三分的样子。
从婉言,颜玉,飞熊三姐弟的身上应该能想象得到,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岳父当初想来也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美男子。
这一家子的基因不可谓不出众啊。
抬手锤了几下完颜飞熊的肩膀:“你小子,听月儿说你现在为了钻研那些公式都废寝忘食了,这样可不行啊,真理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把身体给熬坏了。”
完颜飞熊忙不吝的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骤然双眸一亮拉着柳大少朝着殿中疾步走去。
“大哥,你来的太巧了,小弟这里正好有一个难题没有解决,想了七八天了都没有一点的思路,你快帮小弟看看,能不能提一点建议给我。”
柳明志望着完颜飞熊捧着一大叠稿纸,求知欲渴望着自己的眼神,神色有些复杂。
“飞熊,大哥我可是大龙的并肩王啊,你研究出这些东西,你知道会让大哥手下有多少弟兄死在金国手里吗?”
完颜飞熊一怔:“可是在你家的时候,大哥告诉我科学是没有国界的!”
“但是科学家有啊!”
完颜飞熊愣神了片刻,神色黯然的低下了头,捧着纸稿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垂落了下去。
显然,完颜飞熊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心思单纯的少年了,随着年龄的成长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大哥,抱歉,小弟冒昧了!”
柳明志苦笑了两声,弯腰拿过完颜飞熊手里的稿纸朝着一边的椅子走去。
“大哥,你这是.........”
柳明志神色平静,端起了完颜飞熊使用的杯子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低头翻看起了完颜飞熊整理出来的手稿。
“飞熊,你是一个纯粹的学者,这些东西与其在大哥脑子里明珠蒙尘,不如交给你来改变天下,造福天下。”
“你与很多人不同,你只是一个纯粹的学者,一心向学之人。”
“大哥知道这样做也许会有很多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大哥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你完颜飞熊这样的人一百年也许都很难出世一个,大哥不想白白的来这个世上一回,无论将来天下的大势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尾,既然来了总得给子孙后代留下点什么!”
完颜飞熊黯然的神色被欣喜代替,满是感激之色的望着翻看着纸稿的柳大少。
“大哥,谢谢你!”
小可爱起初见到老爹跟舅舅相谈甚欢的样子还有些好奇,后来听着两人口中那些稀奇古怪的词汇,彻底的无趣了起来。
望着完全不顾自己,全身心投入交流,甚至偶尔发出几声争吵的两人,小可爱无奈的摇摇头朝着门外走去。
“得,又疯了一个!”
“娘亲,你什么........”
“嘘!”
女皇站在厅堂中对着小可爱比了个手势,目光放到了对坐在桌案上激烈争吵的柳大少两人。
小可爱挠着头走到了女皇身边,轻轻地扯了一下女皇的衣袖小声的嘀咕道:“娘亲,你听得懂爹爹跟舅舅在说什么吗?”
女皇脸色一僵,尴尬之色一闪而逝,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略懂,略懂!”
“娘亲你真厉害,月儿一点都听不大明白!”
“那是,谁让我是你娘呢,别打扰他们两个,咱们去准备酒菜!”
“好!”
一连七八日,日复一日。
柳大少待在后宫的日子就是每天到完颜飞熊的宫苑之中与其展开交流,每日午时去,傍晚归,已经成了习惯。
数日以来,柳大少完全没有一丝要离开金国的意思,似乎将与女皇的赌注完全抛之脑后,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目前是何处境。
这七八日来,女皇以检查柳大少病症,防止柳大少落下后遗症为由,过上了与柳大少夜夜笙歌的美满日子。
半年未曾相见,女皇充分的展示了什么叫做深闺怨妇。
柳大少自然是叫苦不迭,暗叹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自从来了金国,自己本就不强壮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女皇手里拿着几本厚厚的奏折走入尚书房之中,伸展了一下曼妙的腰肢直接踢掉了莲足上的靴子朝着龙案走去跪坐了下来。
这些日子,天气越来越好,为了早日定下用兵一事女皇已经一连三天连续早朝了。
“慧儿,给朕捏捏肩膀!”
“是!”
慧儿望着脸色越发的滋润,皓目犹如藏着一汪春水,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万种风情的女皇抿嘴一笑。
怪不得柳大人这些日子越来越消瘦了呢!
慧儿轻轻的给女皇揉捏这肩膀,女皇幽幽的舒了一口气。
“右边重一些,连日提笔肩膀酸痛难当,朕整个人差点都要散架了!”
“好的!”
“对了,现在还没有到去飞熊那边的时辰吧,没良心的跟月儿呢?往日这个时候整个后宫都是他们打闹的声音,今天怎么会这么安静?”
“这些日子柳大人每天都去王爷那里辩论,小公主很是不满,觉得柳大人忽视了她的存在,这不您刚上朝没多久,小公主就非要缠着柳大人带她出宫去河里摸鱼捉虾了。”
“如今天气回暖良久,正是下河的好时候呢!”
一脸慵懒的女皇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目光变得清冷起来:“没良心的出宫了?”
“陛下放心,慧儿早就派了五十多高手隐藏在周围监视着柳大人,而且与城防司打了招呼,将都城外所有的官道封锁了起来,绝对保证万无一失!”
女皇这才放心的坐了下来:“那就好,没良心的这些日子太反常了,似乎完全忘了赌约的事情,朕心里没底啊!”
“这不正合陛下你的心意吗?”
“可是没良心的一直叫嚣着离开,现在反而安静了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朕心里没底。”
“不过既然你有所防备朕就放心了,将棋盘取来!”
“是。”
慧儿转身托着一副棋盘放到了女皇的面前,正是柳大少在御书房当着小可爱手谈的那一局棋盘。
女皇望着棋盘良久,回眸望了一眼挂在强上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可爱叽叽喳喳的笑声令女皇回过神来。
女皇下意识的朝着殿门望去,望着小可爱满身泥污,脸上头发上全是污秽的样子娥眉紧皱了起来。
“摸鱼就摸鱼,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
小可爱缩了缩脖子,手指交织在一起可怜巴巴的望着一脸不愉的女皇。
“娘亲,摸鱼怎么可能不脏嘛,别的孩子都快看不出人样来了呢!”
女皇还想说什么,最终像是想起了什么叹息了一声。
“摸得鱼呢?别说弄了一身泥污,什么收获都没有,鱼呢?。”
小可爱咧着嘴朝着身后比划了一下。
“我爹炸了!”
“你爹炸了?”
“嗯!我爹炸了!”
刚刚一只脚跨入殿门的柳大少,嘴角抽搐的望着手中铜盆里冒着香味的炸鱼块,再看看一脸理所当然的母女俩眼角哆嗦了一下。
你们他喵的是祖安母女俩吧!
一言不合就给本少爷送走了?
顶点
尚书房中,柳大少无言的望着捂着圆鼓鼓的小腹,在华贵地毯上打转的祖安母女俩轻抚额头,一副不忍直视的神色。
“我说婉言啊,你们娘俩一个金国皇帝,坐拥山河万里,一个金国小公主,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天下的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尝过,至于吃点炸鱼块就停不下来吗?”
“知道的你们是金国两个最尊贵的人之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街边要饭的乞丐呢!”
“好家伙你们看看你们吃了多少鱼块了。”
柳大少用手指着面前铜盆中满满一盆的鱼骨鱼刺数落着撑的不想动弹的母女俩,本想着是为了给两人尝尝鲜,哪曾想两人吃起来却一发不可收拾了。
女皇慵懒的换了个姿势,娇媚的白了一眼柳大少。
“你懂什么,这膳食房虽然每日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可是身为帝王,根本不像百姓想象的那样想吃什么便吃什么,能够痛痛快快的满足口舌之欲。”
“膳食房每天准备十几道美食,婉言跟月儿却只能挑选其中五样来果腹,无论喜欢吃不喜欢这道菜,都必须面带笑意的吃下去才行。”
柳大少了然的点点头:“这个我明白,不就是害怕被人摸清了你们的喜好,在你们最喜欢吃的饭菜中下毒行刺嘛!可是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
“要不是本少爷亲自炸的鱼块,我还以为你们吃的是天上的龙肉呢!”
女皇轻轻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正是因为知道是你做的,所以心里放心,故而食欲大开,很久没有这么开怀的一逞口舌之欲了!”
小可爱傻笑着翻了个身,乐呵呵的看着女皇:“娘亲,你敢说不是爹爹厨艺好你才吃的这么畅快的吗?”
“这些鱼块太香了,真不知道爹爹用了什么佐料。”
女皇狠狠的瞪了,有些不情愿的瞄了一眼眼神促狭的柳大少:“有.......有一部分原因吧!”
小可爱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悄悄的给老爹做了个鬼脸,无声的吐出了两个字。
柳大少一下子就理解了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嘴硬!
望着不想动弹的母女俩,柳大少轻轻地站了起来收拾起了一旁的残渣。
女皇静静地望着柳大少忙碌的身影,皓目之中的犹豫之色频频流露。
终了,女皇盘膝依靠在靠枕之上静静地望着柳大少的身影:“没良心的,你似乎把咱们的赌注给忘了。”
“婉言希望你是真忘了,而不是干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举动。”
“你不觉得你在宫里的这十多日,要比待在大龙劳心劳力更加的轻松,更加的安逸吗?”
“答应婉言,不回去了好不好!”
收拾残羹的柳大少听了女皇的话动作一顿,望着殿外明媚的骄阳继续整理起来。
“婉言,你不觉得这个时候聊这些话题有些不合适吗?”
女皇目光中带着一抹遗憾之色,从柳大少的话里她明白了柳明志依旧是去意未决。
女皇沉默了片刻,嘴角扬起一抹妩媚的笑意:“月儿,捂住耳朵!”
“哦!好的!”
小可爱虽然不知道娘亲为何要让自己捂住耳朵,不过还是乖乖地听话,抄起小手一把堵住了自己粉嫩的双耳。
女皇托着后腰站了起来,仿佛怀胎几个月了一般朝着柳大少走去,探着身子凑到柳大少面前,女皇微微眯起皓目幽幽一笑。
“那老娘就聊些合适的话题,俗话说得好啊,饱暖思.........”
女皇后面的话尚未说完,端着铜盆的柳大少蹭蹭退了几步,吞咽了几下口水嘴角抽搐的看着一脸妩媚的女皇。
“咱.........咱.......咱们还是聊聊赌注的话题吧。”
女皇轻轻地拢了拢自己散落下来的青丝,眼神娇媚犹如一汪春水隐藏其中,静静地望着神色惊恐的柳大少缓缓走了过去。
“婉言现在突然不想聊赌注的问题了,谁让你把老娘喂得那么饱呢?吃饱喝足了,不干点有趣的事情,岂不辜负了这明媚的春光。”
柳大少哆嗦着朝后退去,哭丧着脸望着神色意味深长的女皇。
“婉言,昨天三更天才开始休息,现在连一天时间都没到呢,你就饶了我吧,就是一头拉磨驴它也得休息一两天吧!”
“真不行了,实在扛不住了,我是真吃不消了。”
女皇皓目幽怨的望着一脸不情愿的柳大少,莲足轻轻跺地,娇嗔的看着柳大少。
“你们大龙常说,小别胜新婚,咱们半年多没见了,你这是小别胜新婚应该有的态度吗?”
柳大少愣愣的点点头,额头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层细汗。
“对,小别胜新婚本少爷不否认,可是小别胜新婚它不是天天洞房花烛夜啊!”
“八天,整整八天了,再这样下去,搁谁谁受得了。”
“给个机会,本少爷想做一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女皇皓目瞪着通大,一个箭步窜到柳大少面前嗔怒的盯着柳大少,玉手一把攥住柳大少的手腕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想做正人君子,你跟太监解释去吧!”
“我去,你这是要来硬的啊,本少爷恨呢,月儿还不如一下子将本少爷给撞废了呢!”
“可惜上天不给你这个机会,抱歉,老娘是一个女人!”
“月儿!”
“月儿!”
“月儿!”
女皇的声音逐渐的变大。
小可爱轻轻地松开了双手,茫然的望着女皇:“娘亲,怎么了?”
“回自己的宫殿读书去!”
小可爱满脸不情愿的看着女皇:“娘亲,月儿想陪着爹爹。”
女皇陡然笑颜如花的望着小可爱,声音柔和到令人如沐清风:“月儿,你想不想要个小弟弟?”
小可爱一愣,忙不吝的点点头。
“想!”
“那就回自己的宫殿读书去。”
“娘亲,月儿好好读书就会有弟弟吗?”
“当然,月儿读书读的越久,拥有一个弟弟的机会就越大。”
“好,月儿马上就去读书。”
柳大少望着方才还捂着肚子吃撑了小可爱,一溜烟的穿上靴子朝着殿外跑去的背影疾步想要追上去。
“女儿,别走。”
小可爱转身笑嘻嘻的给老爹摆了摆手。
“爹爹,月儿想要一个弟弟。”
“月儿,我的女儿,你不是想要一个弟弟,你是想要老爹我的小命啊!”
女皇瞅着柳大少一脸悲怆的神色,嘴角的笑意更加浓郁了。
老娘断不了你回大龙的念头,就断了你的后路。
“没良心的!”
女皇娇媚轻柔的声音令柳大少虎躯一震,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婉言,大白天的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当初是谁说的食也.........”
“柳大哥,都过了午时了你怎么还没去我书房啊,我终于想到怎么解提升火龙车速度的办法了,你快看看可行不可行。”
柳大少双眸惊喜的朝着殿门望去,听着完颜飞熊的喜悦声音犹如天籁之音一般悦耳动听。
救星来了。
救星来了啊!
顶点
完颜飞熊的到来解救了柳大少的危难境地,使其免遭剥削之苦。
女皇对突然出现的弟弟完颜飞熊可谓是咬牙切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老娘动点心思了你才来,你是不是诚心来找茬的。
若非知道弟弟就是个书呆子的缘故,女皇铁定以为完颜飞熊是故意破坏自己好事来了。
几经权衡,女皇终于撒手,任由柳大少哥俩捧着书写着鬼画符的稿纸朝着完颜飞熊苦心钻研的宫苑赶去。
女皇非常了解自己的兄弟,知道完颜飞熊轻易不会踏出宫苑,如今竟然主动出来,肯定是在火龙车方面有了重大的突破。
最终在私人事情跟公事之上,女皇退了一步选择了公事。
白天不行不还有晚上的嘛,没良心总不至于彻夜不归吧。
毕竟柳大少以往的习惯在那里摆着呢,午时而去,傍晚而归。
反正都是到了嘴边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俗话说得好:好饭不怕晚呢。
然而女皇小看了一个男人对恐惧的畏惧,沐浴更衣完毕等待柳大少回来安歇的女皇独守空房到了后半夜。
去了完颜飞熊那里的柳大少竟然真的彻夜不归。
女皇本以为柳大少是故意躲着自己,与慧儿挑着灯笼去了完颜飞熊那里一趟,见到殿中挥挥写写,喋喋不休争论的两人,虽然有些幽怨,但是最后还是识大体的悄然离去。
女皇并不知道,自己与慧儿离开之后,喋喋不休的柳大少二人偷偷摸摸的从抽屉里取出两碟精致的小菜,一盆酱牛肉两壶佳酿挑灯对饮起来。
完颜飞熊愣愣的端着酒杯,目瞪口呆的听着柳大哥讲述着自己来金国之后的血泪史,控诉着女皇的种种恶行。
看着柳大少哀声叹气的模样,完颜飞熊脸色怪异的挠挠头。
“来,柳大哥,咱兄弟喝一杯。”
柳大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啃着手里的酱牛肉摇摇头。
“飞熊啊,今天要不是你来的及时,咱们兄弟可能就要天人永隔了,在大龙的时候,大哥怀里坐拥九位娇妻美妾也没有这么累过。”
“大哥后悔啊,当年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她,被她给睡了呢!”
“怪只怪当年哥太小,不懂什么是世道。”
“年少轻狂入了你姐姐的魔爪,从此沦为直不起腰的男人!”
完颜飞熊提壶给柳大少斟满了一杯酒水:“大哥,你确定你说的是我大姐吗?”
“在我心里,我大姐一直不苟言笑,待人犹如冰山一样,哪有你说的那么放.....疯狂!整个一母老虎似得。”
“你今年十八了吧!”
“嗯,刚好!”
“你娶王妃了吗?”
“没有,女人哪有真理有趣,我平时几乎不出门,别说娶王妃了,除了姐姐跟月儿,要么就是那两个宫女,我连女人都没见过几个!”
柳大少脸色一僵,将手里的牛骨头往桌子上一丢,抄水净手拿手绢擦干净后朝着完颜飞熊的床榻走去。
“既然如此大哥觉得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了。”
“太监起码还有个对食的宫女呢!身为王爷,十八岁了连王妃都没有一个,你连太监都不如,本少爷跟你还聊个屁啊。”
完颜飞熊望着倒在床上就陷入酣睡的柳大少,疑惑的挠挠头。
“是你跟我哭诉的好不好,怎么搞得本王里外不是人了呢!”
一夜无话。
醒来的柳大少又日复一日的跟完颜飞熊开始了交流学术的生活。
又是一连着十几日,向来性子活跃的柳大少难得沉下心来跟完颜飞熊静心探讨那些科学知识。
宫苑之中,完颜飞熊一手捧着纸稿,一手握着毫笔望着趴在地上观察火龙车车头的柳大少。
“大哥,你说用铁铸造的车轮代替木头的车轮可以提升速度,可是对于铁轮的质量是一个严格的考验啊。”
“兵造监送来的那些车轮我试了很多次,并不见得就会比木制车轮好上多少。”
“笨蛋,用精钢啊。”
“嘶........成本会不会太大啊,金国现在的百炼精钢连铸造兵器甲胄的需求都供应不上,眼下姐姐整军备战,我怎么能好开口啊。”
柳明志将脑袋从火龙车下伸了出来,提笔在铺在地上的宣纸上记录着什么。
“我也知道成本大,关键咱们不是没有机床.....没有积累出足够的经验嘛!”
“反正理念我是给你提了,能不能实现就看你自己的了,你也不要急,弄这些玩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你十几年就想把别人几百年弄出来的东西吃透,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咱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后世子孙打开一条路,至于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完颜飞熊咬着笔杆叹息了一声。
“也是,越是钻研,飞熊越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井底之蛙,只怕飞熊穷极一生也别想触摸到真理的边缘了。”
柳明志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几张宣纸塞进怀里。
“你继续摸索,大哥在宫里闷得慌,打算出去转转了。”
“好,大哥早去早回,免得姐姐担心!”
柳明志一愣,脸上带着复杂的笑意对着完颜飞熊摆摆手:“放心吧,你姐姐比谁都安心啊!”
这些日子,完颜飞熊在柳大少的帮助下对火龙车研究的进展可谓是突飞猛进,同时柳大少何尝不是收获巨大。
十几日来,他已经将如何制造火龙车的步骤熟记于心,并且用心做了笔记。
两人可以说是互利互惠,各取所需。
柳大少顺着宫墙内的道路,熟门熟路的朝着皇宫的偏门走去。
这已经是柳大少第四次单独出宫了!
“陛下,柳大人又出宫了!”
正在批阅奏折的女皇动作一停,轻轻地合上奏折将朱笔放置一旁。
“走,一起跟上去!”
“没良心的这几日的反应越来越异常了,看来是要跟朕开始博弈了。”
“是!”
盏茶功夫左右,女皇两人换了一身常服,循着柳大少出宫的路线一路跟了上去。
皇宫外的主道之上,柳大少走走停停,不时地停留在某处摊位之上看着一些大龙没有的稀罕玩物。
有心想要买一点,可是听着摊位老板那犹如天书的金国话,柳大少终于是放下了手里的玩物。
柳大少不远处民巷的转角处,女皇两人静静地观察着柳大少的一举一动。
慧儿眼中满是迷惑之色。
“一如既往,在都城中闲逛乱转,不与他人攀谈,不与咱们掌控之外的人见面,柳大人到底想干什么?”
“慧儿实在想不出,这样下去他到底会用什么办法离开金国!”
女皇默默地摇摇头:“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他越是如此,朕心中反而越是没底。”
“太反常了!”
“城中肯定有他的人马存在,也许是在故意迷惑咱们,令咱们放松警惕,试图找机会跟他的手下接触吧!”
“主上的意思柳大人知道咱们在暗中盯梢?”
“显而易见!走,没良心的又走了,咱们继续跟上去,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柳明志再次走走停停,终于停到了一处庄严的建筑面前,眼中带着好奇的目光。
“大护国寺!”
十多年来,柳大少从未涉足过道观,寺庙这种方外之地,当然如果李布衣那个趴趴屋的道观也算道观的话就当柳大少没说过。
想起了当初带月儿回金国的慧法老和尚,柳大少犹豫了一下径直朝着大护国寺的寺门走去。
顶点
柳明志驻足寺门前,好奇的望了一眼门旁的四个泥塑的护法金刚。
柳大少平淡看着这些泥塑的护法金刚,总感觉这些泥塑的佛像有些面目狰狞,觉得不太符合自己的审美观。
可是在佛家僧侣的观念之中,这些护法金刚乃是金刚怒目,只为斩妖除魔镇守一方平安。
故而佛家有金刚怒目,斩妖除魔;菩萨低眉,普度众生一说。
柳明志收回了目光,他对佛家的了解仅限于前世的电视剧而已,真正的佛家箴言可谓是一窍不通。
否则当初了凡取经归来之后去颍州拜谒柳大少,在闲聊中说的那一套佛理柳大少也不会听得一脸懵逼了。
望着护国寺来来往往的香客,柳明志打量起了护国寺中的环境。
不少香客进进出出,其中夹杂着三两个穿着僧衣的小和尚给香客们指点方向。
柳明志摸了摸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块碎银子托了托,这才朝着护国寺的大雄宝殿走去。
柳明志也不想将银子浪费在这种地方,奈何只怕不捐点香油钱自己只怕是见不到慧法这个老和尚了。
渐渐地靠近大雄宝殿,柳明志已经可以听到殿中僧侣吟唱佛经的声音。
听着那些拗口玄妙的佛经,柳大少有些烦躁的心竟然出气的平静了下来,驻足下来怔怔的望了大雄宝殿一眼,柳明志眼眸微眯思索了一会继续朝着大雄宝殿走去。
这大护国寺似乎与自己想象中的寺庙不太一样。
似乎有点东西。
“阿弥陀佛,想不到在寺中竟然能得遇昔日故人,实在是有缘至极,老衲慧法有礼了,见过柳施主。”
柳大少一愣,下意识的转身朝着右侧看去。
只见一棵高大的七叶树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慧法怀里倚靠着一个扫把,双手合十夹着念珠淡笑着看着自己。
看着地上堆积在一起的落叶,显然慧法正在打扫寺院中的落叶。
柳明志脸色有些怪异的看着地上的落叶,这个季节也会落树叶吗?
柳明志回过神来,朝着慧法老和尚走了过去,终于遇到一个会说汉话的人了,实在是不容易啊。
“柳某路径宝地,一时好奇进来拜谒一番,想不到竟然遇到了老禅师,柳某有礼了,叨扰之处还望老禅师不要怪罪。
“贵客登门,乃是护国寺的荣幸,柳施主若是闲来无事,不如殿后饮一杯香茗如何?”
“这.......合适吗?”
“呵呵!无事不登三宝殿,柳施主既然入了庙门,便是与我佛有缘,请吧!”
“盛情难却,老禅师,你我同请。”
慧法老和尚拿起怀里的扫把,神色淡然的将其依靠在墙壁之上,率先一步迎着柳大少朝着殿后走去。
半柱香功夫之后方丈室中,柳大少慧法二人在蒲团之上跪坐了下来。
慧法提起刚刚煮沸的开水,步骤繁琐的泡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摆到柳大少的面前。
柳明志嗅着充满浓郁茶香的茶水深吸了一口气。
“好茶,看来你们和尚就是比道士有钱啊,这价值千银的茶叶道士可不舍得饮用。方才我见寺中香火鼎盛,只怕一天不少收香油钱吧。”
慧法老和尚一愣,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苦笑了两声。
“芸芸众生,谁能真正的成为红尘外之人,寺中僧众如何老衲不敢妄言,亦从不过问寺中之事,诸事皆有戒律院操办,或许......罢了......老衲绝对不是柳施主所想的那般僧人,这茶叶乃是老衲一好友所赠,柳施主请品茶。”
慧法的坦然让柳明志怔神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品味了起来。
“好茶,老禅师的好友怕是一位大龙人吧。”
慧法一愣微微颔首:“施主慧眼!”
“呵呵,非是柳某慧眼,而是这金山云雾除了晋中之地,别处再无所产,你这位好友可真够大方的,想来你自己平时都不舍得喝,柳某很荣幸,竟然能在异国他乡品的这般天下少有的名茶。”
“多谢老禅师厚待,柳某荣幸之至。”
“原来如此,老衲愚鲁了,不过这酒色权财终究是身外之物,再好的茶叶也要有人会品才能不令其明珠蒙尘。”
“这金山云雾有幸入得了柳施主之口,未必不是它的荣幸!”
“老禅师实在是太高看柳某了,柳某也不过是世间一俗人而已,比不得老禅师这远离世俗的得道高僧。”
“柳施主说笑了,人人都说化外之人乃............”
“老禅师可会解签?”
“嗯?柳施主何意?”
“柳某最近一直被一桩心事弄得心烦意乱,静心不得,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进的庙门之中,看看能不能借着寺庙中的祥和之气安抚一下内心,想不到竟然适逢其会得遇老禅师。”
“柳某想以老禅师这样的得道高僧定然会解签测字,不如老禅师为柳某解一下心中烦闷如何?”
慧法老和尚目光清澈的看了柳大少片刻,轻笑着点点头。
“果然被老衲言重了,柳施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也罢,老衲倒是略懂一些命数之术,柳施主既然有缘登入庙门,老衲不妨顺水推舟与柳施主结个善缘。”
“柳施主稍等,老衲去取一些东西来,不知柳施主是要抽签还是要测字呢?”
柳明志沉吟了一下,轻轻地扣着桌面。
“测字吧!”
“好,柳施主稍等,老衲去去便来。”
“无妨!”
盏茶功夫,慧法捧着文房四宝走了进来,将文房四宝摆在桌面之上重新跪坐到了蒲团之上。
将毫笔宣纸摆放在柳大少面前,慧法淡笑着望着柳大少。
“柳施主,请赐墨宝,不知道柳施主想测何字?”
柳明志接过毫笔沉默了下来,望着面前的宣纸迟迟没有落笔。
慧法老和尚一点没有召集的意思,手里端着茶杯细啄慢饮起来,仿佛对面的柳大少不存在一样。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提这毫笔起身在屋内徘徊了起来,显然在思索着要测算什么字更为合适一些。
慧法老和尚一连品尝了三杯茶杯,柳大少这才再次跪坐到蒲团之上,将毫笔重新蘸墨悬在宣纸之上。
“佛家有过去,现在,未来之说。”
“过去之事不可提,珍惜当下,唯有未来难言。”
“都说未来可期而不可估量也!”
“既然如此,便以未来的未字为字底吧!”
柳明志提笔在宣纸上挥写了一个未字之后,放下毫笔将宣纸放到了慧法老和尚面前。
“老禅师,请!”
慧法老和尚放下茶杯拿起宣纸观看了起来,良久之后慧法老和尚明亮清澈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抬眸瞄了一眼对面的脸色有些犹豫不决。
“柳施主,可知晓法不传六耳这句佛家之言?”
柳明志一怔,微微颔首。
“老禅师放心,今日之事出于你口,入于我耳,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老禅师若是可以解惑,不妨直言。”
慧法放下了手中的宣纸,轻轻地搓弄起念珠来。
“从此字来看,柳施主所图甚大!”
柳明志眼眸一眯,闪露一丝精光,抬手端起茶水轻啄了一口,静静地望着慧法老和尚。
“老禅师,有些话可不敢胡说啊!”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只言字中真意,不知柳施主是否需要老衲继续解字?”
柳明志望着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的慧法老和尚,眼眸不停的转动着沉默了一会。
“字如其人?”
“非也,字由心生!”
顶点
柳明志听着慧法老和尚意有所指的四个字,眼神中隐藏着一种说不亲的东西。
轻轻地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茶香浓郁的金山云雾此时此刻也让柳明志感觉到是如此的索然无味。
静静地望着慈眉善目搓弄着念珠的慧法老和尚,柳明志有些不敢直视慧法那双清澈犹如一潭清水的眼眸。
这双眼眸明明像一潭死水一样波澜不惊,可是却仿佛能将人看透一般。
柳明志现在就有一种玄妙的感觉,仿佛慧法老和尚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内心一样,自己整个人好似赤裸裸的摆在慧法老和尚面前,没有丝毫的秘密可言。
这种感觉柳明志从李布衣这个高深莫测的老神棍身上都没有感触过。
轻轻地放下茶杯,柳明志神色复杂的盯着慧法老和尚。
“老禅师,柳某佩服,你是一位真正的得道高僧,你让柳某对和尚有了新的认识。”
慧法老和尚默默的摇摇头,持着念珠双手合十微微闭上了眼眸。
“阿弥陀佛,得道者便不是高僧了,柳施主谬赞了。”
柳明志探着身子拿过慧法放到桌案上的宣纸捧在手里静静地盯着那个未字看了起来。
未字中间的一竖犹如一柄利剑一般横亘在宣纸之上,隐隐约约的透露着一股杀伐的味道。
字由心生?
难道我柳明志从来都是一个嗜杀之人吗?
难道这个老和尚真的从区区一个字体之上便将自己看的一清二楚。
如此,这世上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不由得,柳明志想起了早些年陪闻人云舒回江南找寻老爷子闻人政,在秦淮河偶遇大神棍李布衣之时,自己似乎也让李布衣帮助自己测算了一个字。
柳明志清清楚楚的记着那是一个入字。
李布衣测字的答案自己记得清清楚楚,天意不可违,天命难违。
玄妙,玄妙到让自己完全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天命不可违。
到底什么是天命?
柳明志拿着宣纸的手不由的攥紧起来,知道纸张破裂的声音传来柳明志才回过神来。
柳明志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指甲穿破的宣纸,脸色迟疑了片刻将宣纸放了回去。
“老禅师,柳某先不想知道测字的内容,柳某只想知道测字的结果如何?”
慧法老和尚微微睁开双眼,望着神色复杂的柳明志微微摇头:“时机不到?”
“缘何?”
“缺乏一个契机。”
“这个契机是什么?”
慧法老和尚微睁的眼睛彻底的睁开了,眼神中带着意味深长的彩色静静地望着柳明志:“契机是什么柳施主应该比老衲更为清楚才是。”
“应该柳施主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了,只是柳施主一直很犹豫,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其原因不外乎公私二字,不是吗?”
柳明志复杂的眼神骤然一缩,惊疑不定的望着慧法清澈透亮的目光。
“柳某想听听老禅师的答案。”
慧法老和尚轻笑着摇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可是老禅师你方才还说了,出家人不打诳语,老禅师虽然未说,可是知情不言未必不是诳语,老方丈可是犯了戒律啊,尤其是在寺院之中,老禅师这是向佛之心不坚。”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柳明志听到慧法老和尚轻轻吐露的八个字便知道他是打定了注意不想说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我佛慈悲?在老禅师看来什么是佛?”
“佛便是佛,我便是我。”
若是以往,柳明志肯定认为慧法老和尚这话说的乃是一句废话,只是此时不知为何,柳明志难得静下心来细细思索着慧法老和尚的话。
佛便是佛,我便是我。
柳明志闭目沉吟了起来,慧法老和尚见状放下了手里的念珠,拿起一旁的木鱼轻轻地敲了起来。
柳明志听着耳边回响的木鱼声不为所动,依旧闭目沉思,丝毫没有被打扰的感觉,仿佛耳边清亮的木鱼声不存在一般。
良久,茶凉。
微风过窗入房中,柳明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老和尚的木鱼声也戛然而止。
整个禅房之中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老禅师,契机未到结果如何?”
慧法老和尚沉默了一会,放下手里的木鱼,拿起那张被柳大少指甲捅破的宣纸放到了桌面上之上。
在柳明志疑惑的目光中右手手掌轻轻地按在了宣纸的破洞之上,柳明志清晰的感觉到老和尚手掌之上流动的劲风。
柳明志见状更加的迷惑了,不知道老和尚这是什么意思。
盏茶功夫过后,慧法老和尚抬手拿起了那张宣纸,之间方才带着漏洞与褶皱的宣纸此刻已经恢复如初。
不仔细观看,根本看不到那些漏洞的痕迹。
柳明志不解的望着慧法:“老禅师,这是何意?”
“先破而后立。”
柳明志怔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着慧法老和尚手里的宣纸,心中不停的默念着破而后立四个字。
“代价几何?”
“自有天意!”
“又是不可说?”
“然也!”
“有劳老禅师解字!”
慧法老和尚波澜不惊的眸子猛然一凝,惊愕的望着柳明志有些犹豫不决。
“柳施主当真要刨根问底?”
“测字无果,未免有些遗憾。”
慧法老和尚叹息了一声,颤巍巍的放下了手里的宣纸,眼神复杂的望着柳大少。
“柳施主认为我佛门如何?”
柳明志不解的望着慧法老和尚,心里思量了片刻微微点点头。
“还好!”
慧法老和尚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轻轻的盘膝坐了起来双手持着念珠合在了一起。
柳明志愕然的望着慧法老和尚,方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此刻竟然有一种宝相庄严的感觉,仿佛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一尊佛像。
“阿弥陀佛,还好便好!”
“既然柳施主不求甚解,老衲便卖弄一二。”
慧法老和尚拿起了宣纸,静静地望着上面的未字。
“未字者,天木也。”
“施主未字一竖,犹如利剑,藏着杀伐之气,想来施主手上沾染了不少鲜血。”
“未字去头,天之下则有一竖,天下有竖可为不平。三国征战连连,死伤无数,天下不平,仅此一字便昭然若是。”
“天一者,未也,施主方才曾言未来可期而不可估量也。天下一统则为未来可期,而不可估量也。”
“未字去其尾,则天下太平,然反观未字上侧。”
“此竖如利剑,虽去其剑尾,亦是利刃。”
“故,虽天下太平。”
“亦有一把利刃悬与天穹之上,天非天也,乃.......嗯哼........乃.......乃......嗯哼.......”
柳明志愕然的望着脸色有些异常的慧法老和尚。
“老禅师,你没事吧?”
“阿弥陀佛,无妨,还好!还好!”
“还好便好!”
“可是你的脸色。”
“阿弥陀佛!”
慧法老和尚一把拿起一旁的念珠搓弄了起来。
柳为木也。
未者,天木一体也。
未字出头,此乃一木破............破........
噗...........
柳明志望着一口鲜血喷出来的慧法老和尚,急忙前去搀扶:“老禅师,你怎么了?”
“柳施主,不可说,不可说!”
顶点
柳明志怔然的望着擦拭嘴角血迹的慧法老和尚。
“老禅师,你的身体没事吧?”
“还好还好,柳施主,今日老衲身体不适,就不留柳施主多待了,望柳施主体谅老衲不能起身相送。”
柳明志犹豫了一下微微颔首,老和尚已经如此直白的下了逐客令,自己再继续待下去就有些不近人情,不识趣了。
望着呼吸逐渐顺畅的慧法老和尚,柳明志松了口气,松开了搀扶着慧法的双手。
“既然老禅师身体不适,柳某就不再叨扰了。”
“柳某告辞!”
“恕不远送。”
柳明志轻轻起身,望了一眼沾满血迹写着未字的宣纸朝着禅房外缓缓走去。
慧法老和尚听着柳大少逐渐消失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叹息了一声。
“多说一个字,只怕老衲就要圆寂于此了,阿弥陀佛。”
“利刃伤人亦伤己,望柳施主三思而行,好自为之。”
柳明志从出了慧法的禅房开始脸上便一直带着疑惑之色。
犹如一把利刃悬与天穹之上,天非天也,乃..........
慧法老和尚乃字后面到底要说什么?天非天也,乃!乃!天非天也,天?天代表着什么?天人?天命?天下?天子?
天子!
柳明志心不在焉走出了庙门,忽然停下了脚步,眼眸中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柳明志眼角微微抖动,显然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之后柳明志回过神来,回眸望了一眼身后的大护国寺朝着街道上走去。
“破而后立,如何才能做到破而后立,老和尚口中的契机到底是否如本少爷心中所想的契机如出一辙呢?”
柳大少离开大护国寺的寺门之后,女皇慧儿两人悄然从对面的巷口走了出来。
女皇娥眉紧皱,皓目中带着一抹疑色。
“没良心的从大护国寺中出来之时明显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在护国寺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主上,慧儿也发现了,而且柳大人走路的时候一直在喃喃自语,他出宫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怎么办?要不要查查柳大人在护国寺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皇迟疑的点点头:“直接拿着朕的金牌去询问慧法老秃驴就是了,整个大护国寺中所有的僧侣只有他一个人会汉话,而且他因为月儿也跟没良心的在大龙有过一面之缘。”
“令没良心的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十有八九便是慧法老秃驴。事出反常必有因,查清楚他们之间到底聊了些什么。”
慧儿脸色怪异的点点头:“慧儿明白,慧儿先告退了。”
“嗯!”
慧儿四下瞧了瞧直接朝着大护国寺走去,女皇望着柳大少逐渐远离背影也急忙跟了上去。
周围不少百姓服饰的男女老少也逐渐的朝着女皇合围了过去,凌厉的目光盯着周围每一个来往的行人。
出了大护国寺之后柳明志并未选择金国皇宫,而是在街上继续闲逛了起来。
从测字风波中走出来的柳大少,不时地张望着街道两侧的景致。
柳明志走到摊位前,拿起一个牛角制作而成的乐器把玩了起来,目光瞥见急忙所到墙角之处的白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装作不经意的朝着自己来时的路扫视了一眼,柳大少一下子便发现不少百姓服饰的人目光有些躲闪,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虽然他们的动作很隐秘,可是柳大少由于柳大少动作太猝不及防,还是有不少提督司的密探暴露了身份。
这些探子倒是果决之人,一感觉不对劲马上若无其事的从柳大少身边穿过,彻底的消失在街道之上。
随着一批人的离开,又一批人悄无声息的融入人群之中。
柳明志举着牛角打了个哈欠,双手高高扬起伸起了懒腰。
在双手抬起的一瞬间,借着宽松衣袖的遮挡,一张纸条犹如钢针一般被柳大少屈指弹入牛角乐器的空隙之中。
柳大少活动了几下肩膀,一如既往的不跟摊位老板说一句话,放下了手中的牛角乐器便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柳大少一动,不少人再次动了起来,远远的吊在柳大少身后。
这些密探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知道柳大少实在太狡猾了,只能拉开距离防止身份暴露。
虽然女皇早就告诉他们柳明志早就知道身后有人跟着监视,可是他们还是默默地干着自己该干的事情。
他们接到的命令便是紧紧地盯着柳大少,防止他离开金国。
日上三竿到夕阳西斜,柳大少仿佛不知疲惫一样的在金国都城之中游荡了起来。
要不是提督司密探是一波一波的监视着柳大少,估计早就一肚子邪火了。
哪有人这么能走,整整一下午将都城之中所有的大街小巷过了一遍,大家再都是功夫高手,可是总有疲倦的时候吧。
柳大少又一次停到了一处摊位前把玩着一个看着有些稀罕的玩意。
不远处的街角处,女皇香汗淋漓的拍打着自己已经发酸的小腿,皓目幽怨的瞪了一眼柳大少,女皇取出手绢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此刻女皇真想走出去对着柳大少拳打脚踢一顿,你他喵的是不是在耍老娘玩?
女皇大可不必亲自上阵监视柳大少,可是女皇知道柳大少奸诈如狐的性子,生怕提督司的密探因为不了解柳大少的习惯,一时疏忽而错过什么重要的发现。
纵然是女皇自己都没有想到,柳大少这货竟然不知疲惫的走了半天。
女皇擦汗的动作一怔,皓目一凝紧紧地盯着柳大少放回原位的玩物,女皇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没良心的将什么东西塞进了那个玩物之中。
思索着也许是自己眼花看错的女皇,稍微迟疑了一下便一把收起手绢,疾步朝着柳大少小跑了过去。
柳明志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急促脚步,嘴角微微一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刚刚走出不到两步,柳大少的手腕便被女皇一把抓住了。
“咦,婉言你怎么也出来了?正事忙完了?”
女皇皓目紧紧地凝视着一脸惊异的柳大少,余光微微一瞥伸手便将柳大少方才放下的玩物拿在手里。
望着柳大少眼眸微变的模样,女皇嘴角挂着一抹意味难言的微笑松开了柳大少的手腕。
双眸紧紧地盯着柳大少,女皇屈指在玩物中扣扯出一张纸条。
扯开纸条,女皇微微一瞥,只见纸条上写着按计划行事几个大字。
女皇紧紧地攥着纸条,深吸了几口气。
“逛累了吗?”
柳明志抿着嘴微微点头:“累了。”
“那便回去吧,婉言也累了。”
“好!”
女皇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身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皓目扫了一眼周围同样脸色有些愕然的一干密探。
女皇毫不避讳身后的柳大少,清冷的声音响起。
“拘拿他方才所有停留摊位的老板,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得令!”
提督司一干密探离开之后,女皇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疾步走去,手中不停的搓弄着那张纸条,明亮的皓目中水雾闪动。
“没良心的,婉言以为你已经有了一点留下的念头,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你让婉言好生失望!”
柳明志脸色一僵,默默的叹了口气。
“婉言,是你说的这只是一场斗智斗勇的赌局而已!”
“我必须想办法回到大龙去。”
“理由!”
“理由是什么?又是为了效忠李家?”
“不是,我是为了三十万弟兄而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麾下的三十万弟兄死在你们金国的将士手里,他们最长的跟了我八年了。”
“我回不去,军中没了主心骨,必然军心涣散。”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成为一具具尸首,我答应过他们,一定要带他们回家。”
女皇强忍着眼眸的酸涩点点头。
“好,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这点婉言不说什么。”
“不是要斗智斗勇吗?婉言陪你玩到底!”
“这场赌局婉言一定会胜利,也必须胜利。”
顶点
女皇两人一路无言的回了金国皇宫。
两人沐浴更衣之后,似乎在宫外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陪着小可爱有说有笑的到了晚上,直至送小可爱回去。
逛了大半天,柳大少岂会不腰酸腿疼,只不过一直强忍着而已。
跟女皇调笑了几句柳大少便和衣而躺,不肖片刻功夫便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女皇回眸望了一眼柳大少,转身继续批阅起奏折来。
女皇本想着让柳大少帮着自己批阅奏折,分担一点压力。
可是柳明志却坦然拒绝了,他告诉女皇自己已经很内疚了,值得她熬夜批阅的奏折肯定异常重要,自己乃是大龙的王爷,统帅北疆一百五十二州的兵马大元帅。
自己不想因为私下的关系,而窥视金国的国事。
女皇犹豫了再三终于是同意了下来。
也许这些关于举兵南下的奏折真的不适合没良心的帮着自己批阅。
唉,没良心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不是一直想着帮助大龙统一天下吗?只要你看了这些奏折,婉言用兵的所有步骤你都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倘若苍天无眼,婉言败了,让你有幸回还大龙,得知这些重要计划的你完全可以兵贵神速的实施反击。
到时候婉言纵然想改变战略部署都来不及了。
这样一来,你帮助大龙一统天下的大业不就完成了吗?
你既想着帮李家一统天下,又不想窥探金国的弱点。
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你是因为觉得这样胜了金国有些胜之不武吗?
若是别人婉言或许还会相信是因为此原因,但是你却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手握改变大龙江山的重兵,反又不反。
尽心尽责的为大龙尽忠,却又不利用金国的弱点。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女皇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皓目清冷的望着殿外皎洁的月光。
她知道,皇宫中虽然幽静无比,可是皇城之中现在却早已经风起云涌了。
正如女皇所料,此刻金国都城之中两拨人正展开了一场你追我逃的对决。
女皇收回目光,低头静静地翻看着今日的奏折来。
灯火晦明晦暗,月上中天,女皇放下朱笔,合上了最后一本奏折。
轻轻地伸了个懒腰,女皇望着睡姿大大咧咧的柳大少轻轻一笑朝着殿外走去。
夜色还有微寒,女皇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慧儿!”
“慧儿参见陛下!”
“免礼,问出了什么来了吗?没良心的跟慧法老秃驴都聊了些什么?”
慧儿微微摇头,美目中带着浓浓的遗憾之色。
“老禅师只说柳大人找他测了一个字,至于过程还有测字的结果其它的只有三个字,不可说。”
“慧儿说这是陛下的口谕,老禅师依旧回复了不可说三个字,言说他不过以方外之人”,实在不愿过问世俗之事,请陛下见谅。
女皇皓目一眯透过一抹寒意,手指紧紧握着殿下的廷柱声音清冷。
“不可说!慧法老秃驴不怕朕平了他的大护国寺吗?”
慧儿眼神中带着复杂之意依旧摇摇头:“慧儿言辞中也透露了这点,可是慧法老禅师说,宁愿化身舍利子,也只有不可说三个字。”
女皇微怔,皓目中的惊异之色毫不掩饰。
“没良心的给了他什么好处?竟然令他宁死都不说。”
“还好!”
“什么?”
“还好!老禅师说这就是柳大人给的测字酬金。”
女皇神色茫然的看着慧儿:“还好?这算什么酬劳?”
“慧儿也不懂,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测得什么字总该问出来了吧?”
“未来的未字!”
“未?”
“对!”
女皇玉指轻轻地叩击着廷柱沉吟了起来,良久之后女皇疑惑的摇摇头。
“朕思来想去也感觉不到这个字有什么不可说的地方,你觉得呢?”
“慧儿也不懂,不过佛道两家久经不衰肯定有一定的道理,咱们不懂这些,但是他们应该是可以从字面上看出什么来。”
女皇微微颔首:“你带一些探子,秘密的网罗金国所有精通占卜,命数的奇人异士,让他们测算此字。同时金雕传书隐藏在大龙的探子,让他们悄悄拜谒一下名传天下的大龙第一神相李布衣。”
“看看能不能从李布衣那里求来一卦。”
“朕从来不相信这些江湖骗子,认为他们不过是一些坑蒙拐骗之辈,哪怕是名扬天下想来也只是百姓愚昧,听信传言,担心太过亲信他们会蒙蔽君心,从而祸国殃民。”
“然而时至今日,为了这场赌局能够得胜,朕也只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个字能让没良心的心不在焉,失魂落魄,肯定有他的道理。他都愿意相信,朕不妨也相信这些江湖术士一次。”
“慧儿明白了!”
“那些没良心的接触过得摊位老板捉拿的怎么样了?”
“有些已经捉拿了几人,还有十几人在逃,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根本不与弟兄们交手,只是一直奔逃,弟兄们正在全力围剿。”
女皇默默的思索了一会:“传旨耶律乎。”
“让他带领五万金吾卫,不可放过一草一木,彻查都城内外方圆二十里一切可疑的地方,”
“都城之中排水的坑道,城内成为全部派兵驻守。”
“一切可疑挖掘密道的地方统统严查。”
“让赤别术带领一千兵马,以国库的名义,全力购买城中的皮革,可以轻松引燃其大火的物品。”
“传令耶律末带领五千兵马,全城实施戒严令,百姓两日内购买七天之内的生活所需之后,不准踏出家门一步,违令者就地拘押,严查。”
“朕要让没良心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如此一来,朕倒是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办法逃离金国,他还能真的长出翅膀飞出去不成?”
“无论他在城中安排了多少接应他的人马,只要他出不了城,就一定别想逃出老娘的手掌心。”
慧儿怔怔的望着女皇谨慎的神色,不由的惊叹一声。
陛下这次可真是布下了天罗地网,若是如此柳大人再逃离金国,那可真的还是苍天无眼了。
“愣什么?还不去传旨。”
“慧儿遵旨,慧儿告退。”
慧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女皇这才转身回房而去。
望着熟睡的柳大少,女皇提起朱笔在宣纸上写下了未字,静静地盯着自己亲笔所书的字体,女皇没有一点的思绪。
仅仅一个字体而已,为何会让没良心的变化如此之大。
这个字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难道慧儿理解错了,慧法老秃驴说的字不是大龙之字,而是金国的未字,念头刚刚兴起就被女皇熄灭了。
没良心的根本不懂金国文字,自然不会用金国字来测算什么。
实在想不出什么的女皇,捂着樱唇打了个哈欠。
提起宣纸对着蜡烛点燃便丢在火盆之中,望着燃烧殆尽的纸张,女皇这才褪去自己的外袍,莲步轻移的朝着床榻走去。
翻身上床,女皇轻轻地缩入柳大少的怀中,女皇轻轻地抓着柳大少的手掌呢喃着闭上了双眸。
“没良心的,你越来越像一团迷雾了,让婉言看不清真切。”
“难道真的如上次你在大龙所言的那样,婉言从来没有看懂过你。”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说婉言最了解你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
“契机!”
“彼其娘之,你要吓死老娘啊,合着你没睡着啊。”
“睡着了,被你惊醒了。”
女皇翻身眯眯眼的望着柳大少:“你看着月色多么撩人,既然醒了,不如多醒一会再睡啊!”
“别……别闹,后半夜了,你能别吓唬我不。”
女皇一拉锦被将自己二人包裹住。
“谁闹了,老娘从不开玩笑。”
“今天累了一天……唔……”
殿中房顶之上,十二道倩影屈指一弹,殿中灯火直接熄灭。
迎着月光,十二道身形悄然离开了大殿之中!
顶点
那一夜过后。
身居后宫的柳大少再次深居简出了起来,一点都不在金国都城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儿,爹爹交给你的这套五郎八卦棍你练得已经差不多了,以后若是碰到了色痞子尽可随意的教训他们。”
“记住爹爹的话,以后但凡碰到了想要对你图谋不轨的家伙,尽管乱棍打死,不用怕人报复,在大龙打死了有爹爹给你扛着,在金国打死了有你娘亲给你撑腰,在突厥打死了有你颜玉小姨给你撑着,只要........”
柳大少说着说着怔了下来,愣愣的望着持着一根哨棒驻地的小可爱。
小可爱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茫然地看着柳大少:“爹爹,只要什么?你接着说啊!”
柳大少回过神来,惊叹的看着眼前还差数月就要十岁的小姑娘,原来不知不觉中小丫头已经是属螃蟹的了。
纵观天下,除了月儿还有谁能够在三国之中横州走。
老爹是大龙并肩王,年轻是金国皇帝,小姨是突厥手握重兵的王妃,只怕再大的事情在小可爱这里都不算事情。
仔细想想,连自己这个封王的亲爹都没有柳落月更加的得势。
怪异的望着神色好奇的小可爱,柳明志轻笑着摇摇头。
这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啊!
“没什么,你休息一会继续熟练一下,老爹要去洗衣服了,别偷懒哦,要知道偷奸耍滑最终害的还是你自己。”
“好,月儿知道了。”
柳大少给了女儿一个鼓励的眼神,转身朝着尚书房外凉亭的台阶走去,几个不大不小的木盆放在台阶之下,里面盛着各种华贵的衣物。
有柳大少自己的,也有女皇母女二人的。
小可爱休息剑,不停的偷看着正在轻轻搓洗衣物的柳大少,这已经是老爹第三天主动洗衣服了。
小可爱实在想不通,宫中那么多浣溪衣物的宫女,老爹为什么要亲自动手洗衣服。
柳大少的回答很简单,闲得慌,不找点事做做全身不自在。
女皇在疑虑中不得不同意柳大少的奇怪要求,将自己母女平时的常服全部甩给了柳大少清洗。
起初以为柳大少想搞什么小动作的女皇,不定时的观察了两天,发现没良心的真的只是在洗衣服而已,便逐渐放低了心中的疑惑。
三天来,柳大少仿佛再次忘记了赌注的事情,也不出宫溜达了,洗完衣服之后最多在后宫之中带着女儿转悠一下。
柳大少如此举动,令女皇又是欣慰又是担忧。
欣慰的是没良心的似乎忘了赌约,担忧的是她实在搞不懂柳大少打的什么主意。
比小孩子还要小孩子,简直是想一出是一出。
大半个时辰左右,柳大少用清水将所有衣物清洗了出来。
端着硕大的木盆,望了一眼不远处将哨棒舞动的虎虎生风小可爱轻轻地笑了笑。
古人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柳大少不管别人家的姑娘如何教育,自己家的女儿必须文武双全才行。
文能吟诗作对,武能保护自身。
虽说这些儿女身边都有不少护卫暗中隐藏保护她们的安危,可是就怕万一出点变故。
谁还没个落单的时候,有点技艺防身总归是好的。
柳明志走到不远处,望着地上的一对棍棒跟扎绳将木棚放到了地上。
拿起一根粗细适中的棍棒,柳明志不经意的比划着棍棒的长度。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十几根柳大少精心挑选出来的棍棒被摆了出来。
拿起扎绳轻轻的捆绑着,柳大少的目光望了一眼天上的骄阳叹息了一声。
青鸟啊青鸟,你们可千万撑住,只有你们将婉言的目光吸引到你们身上去,本少爷才行趁机离开金国啊。
不久之后,数个模样怪异的晾衣架被柳大少捆绑了出来,将所有衣物搭在上面,柳明志拍了拍手,提着木盆朝着井边走去。
“月儿,累了就休息休息,老爹先回房了。”
“知道了!”
柳明志回到女皇的尚书房中,朝着一侧靠墙的书架走去,高大的数千上足足摆放了上前本各种各样的书籍。
有大龙文字的书籍,也有金国文字的书籍。雾化板门涉猎颇广。
柳明志抬眸往房梁上一瞥便收回了目光,神色平淡的在书架上翻找了起来。
盏茶功夫,柳大少找出一本关于记述金国风土人情的书籍,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水便饶有兴趣的翻看了起来。
此时金国的都城之中,一处偏院的民房之中。
四男五女九人脸色担忧的看着看着一张纸条来回踱步的青鸟。
“星主,黑鹰他们几个已经被提督司的密探给围捕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青鸟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纸条摇摇头:“放心,提督司的探子逮捕咱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少爷离开的具体计划,只要他们不开口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且鉴于少爷与金女皇的关系,为了不让少爷心中发堵,那些探子是不会太过折磨他们的。”
“这只是一场决定少爷去留的赌局而已,少爷跟金女皇都不希望见到血的,一旦见血了,事情也就不好收场了。”
“属下明白了,可是少爷到底打算如何离开啊,他只是让咱们策应他吸引金国探子的目光,可是不知道他具体离开的步骤,咱们如何准确有效的策应他呢!”
“万一在放金国探子风筝耳朵时候,不慎进入了少爷离开的范围之内,岂不是反而拖累了少爷。”
青鸟闻言,美目中也带着淡淡的疑惑之色。
“不清楚,少爷不让咱们问的便不要过问,少爷既然敢应赌,肯定有离开的万全之策,他让咱们怎么干咱们怎么干便是。”
“说句不好听的,入了有关司,本来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既然敢入有关司,谁手上没个几条人命,生死也已经看淡了。”
“五千两的安家费,足够妻儿老小安度余生了。”
“告诉弟兄们,咱们既然是死士,就要随时做好赴死的准备。”
“只要少爷有命令,前面就是刀山火海,咱们也得一往无前。”
九人脸色毫无惧色的点点头,正如青鸟所言,既然做了死士,肯定是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得令。”
青鸟取出火折子将书中的纸条点燃烧尽。
“按计划行事,熊山,狐狸这次你们两个故意露出马脚,别忘了当初统一的口径,一定不能毁了少爷的筹划。”
“得令!”
顶点
金国皇宫光明殿。
女皇身着龙袍,脸色威严的翻看着下面朝臣呈上来的奏折,良久之后女皇将手中的奏折丢在了一旁的龙案之上。
“多伦,你这个寺卿是怎么当的,开春都三个月了,与突厥洽谈合兵南下的事情竟然还有谈拢,你令朕很失望!”
站在龙台下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敬畏的望着脸色威严的女皇。
感受着女皇凌厉的目光,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回禀陛下,不是臣不尽力,实在是突厥的要求已经远远的超乎了咱们的底线了。泰昌可汗数次回书,言说咱们如果再不拿出真诚实意,合兵南下的事情就不必再谈了。”
“十五万精良甲胄,七万长刀对咱们大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压力啊。”
“现在全国的能工巧匠聚集一起,每日出产甲胄也不过精良甲胄也不过七百副左右,粗制甲胄两千六百多副。”
“眼下我朝大军已经齐聚南疆,国库更是集中力量支撑南下,哪有时间跟金银再予以突厥甲胄。”
“此事松和大人最清楚了,现在咱们的甲胄供应自己的将士勉强够用,如何拿得出十五万精良甲胄跟突厥交换战马。”
“上次国战的损耗已经很大,若是再答应突厥的无礼要求,怕是会动摇国本啊。”
“虽说泰昌可汗答应以三万战马用作这批甲胄兵刃的交换,可是此次南下,主要为攻城,骑兵的用途已经不大了。”
“二十万铁骑已经绰绰有余,再多反而生出累赘。”
“终究是得不偿失。”
女皇望着多伦惶恐的脸色将目光放到了松和的身上。
“松爱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松和急忙站了出来,沉吟了良久微微摇摇头。
“陛下,上次国战结束截止目前还不足半年有余,此次南下臣跟诸位同僚已经顶着压力想尽了所有的办法。”
“可是无论怎么办,都无法填上突厥可汗这个狮子大开口的窟窿。”
“甲胄倒是有不少,府库还有二十六万更换下来的甲胄没有来得及熔炼成器胚,可是突厥人看不上啊。”
“总不能为了突厥人将咱们的应急库房给打开吧。”
“请陛下三思啊!”
“如今三十五万精兵,十五万新兵已经聚集南疆,随时可以南下,现在咱们国库的主要开支都在他们的身上了,不能再在别处浪费金银了。”
“此次举国之力南下,若是后方不稳,导致再次失手,我朝可就真的要再次衰落下去了,只怕没有十一二年的修养,再也凝聚不出如今的国力!”
女皇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扫视着殿内的文武百官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踱步起了起来。
“看来呼延筠瑶这个小丫头已经开始重视精良甲胄跟顺手兵刃在战斗中的重要性了。”
“上次国战,呼延筠瑶亲率的突厥铁骑在济州与大龙靖国公云阳统领的左路大军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大战。”
“其分出的兵马,呼延莲露,颜玉一方进攻甘州的兵马也与大龙并肩王柳明志麾下的宋清部在甘州,云州之间的咄陆部展开了一场拼杀。”
“战报你们都看过了。”
“大龙有西域源源不断的战马供应,骑兵的战力已经与铁骑著称的突厥铁骑齐名。”
“势均力敌之下,大龙却以低于突厥骑兵的人数斩杀了数倍的突厥人与马下。”
“其原因不外乎大龙的精良甲胄跟锋利兵刃。”
“大龙骑兵一刀可以斩破突厥人的皮甲,将敌人斩杀马下,可是突厥人的弯刀三刀也破不了大龙骑兵的甲胄。”
“呼延筠瑶这是开始重视自己的弊端了,然而以突厥的地域限制原因,他们想要打造出精良的装备很难,所以将目光放在咱们大金这个曾经的友邦之上。”
“陛下圣明,正是如此,尤其此次南下,以攻城为主,泰昌可汗只所以狮子大开口,其原因不外乎骑兵在攻城方面的种种限制。”
“除非能一举攻破城门,突袭进城决战,否则大龙的床弩跟火炮简直就是将突厥的骑兵当成了活靶子给射杀。”
“臣推测,泰昌可汗只所以要十五万精良甲胄,十有八九是打算将突厥的骑兵化为步卒。”
“想来她也不想如此,放弃突厥自身的优势,可是根据探子与斥候的情报来看,大龙这次是决心转攻为守了。”
女皇重新坐了下来。
“诸位爱卿以为该如何应对突厥可汗的要求?”
“朕不想答应,可是情报你们都知道了,柳明志率领的中路大军已经得到了及时的补充,再次成兵三十万铁骑”
“而且都是见过血的老兵,其威势不容小觑。”
“虽然大龙北疆六城中的兵马已经不多了,可是他们占据城池之利,一旦咱们的大军被托住,柳明志用骑兵展开奔袭,没有突厥骑兵策应,咱们的局势将会很被动。”
“可是........”松和犹豫了一下望着女皇终于下定决心。
“柳大人不是现在被陛下你软禁在了宫中吗?”
“这三十万铁骑群龙无首,威势定然大不如从前。”
女皇静静地望着松和:“话虽如此,可是万一柳明志逃离了金国怎么办?纵然柳明志走不了,可是你们别忘了,他麾下的二十多员大将,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可以领兵一方的悍将。”
“宋清部在咄陆部跟突厥人的大战,段不忍奔袭济州驰援左路大军这都是最好的例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只猛虎再瘦弱也是猛虎,不能轻视啊。”
“臣愚鲁,请陛下恕罪。”
女皇无奈的摇摇头:“今日的朝会暂时到这里吧,你们尽快商议出一个稳妥的办法,十五日之内必须拟出一个章程,如今大龙后方空虚,兵力补充不上,我大金绝对不能放过此次的天赐良机。”
“臣等遵旨!恭送陛下!”
女皇拿起龙案上的一摞奏折,在内务令霜月的陪同下朝着后宫走去。
刚刚出了光明殿后殿,女皇几人还没有走出三十步远,小可爱慌乱的的沿着走廊朝女皇这边跑来。
“娘亲,娘亲,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女皇一怔,急忙一把将手里的奏折塞给了霜月朝着小可爱迎了上去。
望着小可爱焦急的脸色,女皇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月儿,怎么了?”
小可爱喘息了几下,焦急的望着女皇,小手朝着后宫的方向一指。
“娘亲,爹爹不在了,他的马也不在了。”
女皇皓目一凝朝着后宫望去,语气有些发颤起来。
“你爹不在了?他马也没了?”
小可爱忙不吝的点点头:“嗯嗯嗯!月儿练完功去找爹爹,找了快半个时辰了然后就发现他不在了,他的马也不见了!”
“你慧儿姨母呢?”
“慧儿姨母也不在了!”
女皇微凝的目光这才松了下来:“那就好,都不在了那就好。”
“娘亲,咱们快去找爹爹吧,他不会已经走了吧。”
女皇微微颔首:“你等一会,娘亲去换身衣服!”
柳大少若是知道母女俩的对话,铁定要扯着小可爱的嘴巴给她纠正一下聊天的艺术!
顶点
金国都城之中,柳明志骑着马在都城空荡荡的街道之上转悠了半天之后,目的性明确的朝着城门赶去。
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柳明志心里不停的泛着嘀咕。
根据书上记载,不出三天就是金国风季将要变多的日子了,只要一起大风,自己的计划就可以开始实施了。
柳明志回眸望了一眼身后远远的吊着的十几个人影,如今女皇监视自己已经不需要隐藏了,完全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让人防着自己离开。
柳明志轻轻一笑,一挥马鞭开始加速朝着城门驰骋而去,下了戒严令的都城简直给了柳大少最大的便利。
身后的十几个人微微一怔,急忙展开身形朝着柳大少追了上去,虽然不知道这位主又想干什么奇葩的事情,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其离开自己等人的视线。
片刻之后,望着金国都城尽在眼前的城门,柳明志纵马狂奔着从怀里取出李政当初赐给自己的金龙帝令举在了手里。
“&*%……&%”
一句金国话从柳大少口中说了出来,这是这几日自己悄悄的从女儿口中学来的几句金国简单易懂的话语。
“八百里加急,速速开门。”
守卫城门的将领一愣,望了一眼已经停下的柳大少,将目光看向他手里的金牌有些不知所措,以他的身份还不足以见过女皇的金令。
不过上面的飞龙他是能看出来的,这是皇家的标志。
柳明志一把扯住马缰,冷冷的望着惊愕的将领上去就是一巴掌,速速开门的金国话再次脱口而出。
同时抽出腰间的天剑架在了将领的脖子上。
将领望着柳大少煞气浓烈气焰嚣张的样子,扫了一眼周围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兵卒,犹豫了起来。
“大人,稍等片刻可好,卑职去请.示....”
柳明志听不懂将领说的什么,手中天剑的剑刃直接碰到了将领的脖颈之上,开门的金国话再次脱口而出,天剑散发出的冰冷气势令将领心中一凉。
如此的有恃无恐,敢拿剑威胁守门官员,应该是陛下的令使吧,应该是的。
惊恐的望着柳大少,将领颤巍巍的挥挥手。
“给令使开城门。”
一帮兵卒立马行动起来,城门吱呀呀的刚刚打开一尺宽左右的缝隙,街道之上传来惊慌的喊声。
“不准开门,他是柳明志。”
将领一愣,一把准备抽出腰间的佩刀,却被柳明志直接横剑拍了出去,柳明志一挥马鞭,风行四蹄飞跃朝着足以越过去的城门奔袭而去。
周围反应过来的兵卒刚刚举起兵器,一人一马已经穿过城门奔袭而去。
柳大少一人一马刚刚奔袭起来,数十道身影穿过城门朝着柳大少追了上去。
柳明志回眸望了一眼身后的数十个轻功卓绝的身影幽幽一笑,轻功多么耗费内力他最清楚了,跟战马的耐力根本比不上。
或许自己不用实施第二套计划就能离开.........
数道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柳明志急忙转身下意识的挥剑斩去,数支羽箭被柳大少斩落在地。
柳明志望着都城外官道之上的情况一把扯住了马缰。
“吁!”
柳明志望着官道之上两千多弓箭手分批次排列着将铁胎弓拉成了满月,正严阵以待的将箭矢对着自己,可谓将官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望着站在最前端的冲着自己淡笑的将领,柳明志苦笑着摇摇头将天剑收入鞘中。
“耶律将军,本少爷就是想出城放放马而已,不至于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吧,不知情的还以为本少爷是在逃的重犯呢。。”
柳大少话音刚落,数十道黑衣人持着兵刃将柳大少团团包围起来,目光谨慎的盯着轻笑的柳大少。
昔年跟着柳大少一起平叛的金吾卫大将军耶律乎轻轻的挥挥手,两千多弓箭手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只不过箭在弦上却未曾离开,随时可以抬手射击。
“柳兄弟,昔年咱们也在一起共事一场,本将军不想跟柳兄弟你撕破脸皮,希望柳兄弟识趣些,自己乖乖的回城,不要让为兄为难。”
“唉......看来本少爷出城放马选择了一条非常不正确的路啊!”
“非也,柳松地无论从什么地方出城都一样,柳兄弟,回去吧,为兄知道你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可是你周围的黑衣人无一不是高手,当然,柳兄弟也可以回头看看。”
柳明志下意识的回头一望,只见城墙之上数十架上好了绞盘的床弩正对着自己的位置。
柳明志不由得额头冒汗,他虽然轻功不错,可是也不敢像齐雅当初一样大胆,在箭雨交织的箭阵中来去自如。
周围的这些密探只要耗干了自己的内力,在这么多弓箭下谁不让自己玩蛋都不行。
自己身上的天蚕软甲再刀枪不入,只怕也扛不住床弩可怕的冲击力。
“看来你们是摆了一道铜墙铁壁来防着本少爷啊。”
“这应该是柳兄弟的荣幸才对,自从上次叛乱之后,金国已经数十年没有如此的大动干戈了。”
“柳兄弟,听为兄一句劝,乖乖的回去吧。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比刀枪还能收手,别让为兄伤了昔日咱们之间的和气。”
柳明志苦笑着点点头,翻身下马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提督司密探,抬手轻抚着马鬃,柳明志低声在风行耳边嘀咕了起来。
他知道风行极具灵性,应该能领悟自己的意思。
宝马通人性不是一句俗语而已。
风行用马头蹭着柳大少的肩膀,唏律律的鸣叫声,众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马叫声中的哀伤之意。
“好兄弟,大哥这次出城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回去,老马识途,路上你要好好的保重啊,会有人接应你的,咱们以后见。”
轻轻地抚着马鬃,柳大少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密探。
“你们不散开,本少爷怎么回去。”
周围的密探们相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下退开了一条出路。
柳明志一拍马背,风行马蹄高高扬起,唏律律的鸣叫着从退路中奔袭了出去,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沿着金国官道驰骋而去。
那些骑在马上弓箭手回过神来,马上调转马头准备追赶。
蹭的一声,剑吟声传来,柳大少直接施展迎风踏雪朝着耶律乎激射而去。
当啷一声,耶律乎刚刚出鞘一半的长刀被柳大少一剑横扫了出去,而柳大少手中的天剑也架在了耶律乎的脖子之上。
柳明志望着耶律乎惊愕的眼神,扫视着周围放弃追赶风行,抬起弓箭对着自己的弓箭手,以及那些再次将自己跟耶律乎包围起来的黑衣密探冷冷的开口说道。
“耶律将军,本少爷是不会逃走的,让你麾下将士放下手里的弓箭,不准追赶本少爷的坐骑。”
“否则本少爷大不了跟耶律兄同归于尽。”
“本少爷承认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在死之前,千军万马之中取一上将首级还是轻而易举的。”
耶律乎静静地望着柳大少清冷的目光,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脖子上冰冷的剑刃,手中的令旗猛然一挥。
“追!”
柳大少瞳孔一缩:“谁敢!”
那些准备动身的弓箭手又停止了下来,里面不少老人都跟着柳大少平叛过,自然认识柳大少,听了柳大少的冷喝声,下意识的一停。
“耶律将军,你不怕本少爷杀了你?”
“呵呵,大家都是当兵的早有了随时战死的准备,柳兄弟,皇命在身,恕难从命。”
“众将听令,追!生死勿论!”
“慢!”
一声清冷的声音从城门处传来,柳大少心神一松,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只见女皇母女一人一马正朝着这边基本而来,放声那声冷喝正是女皇的声音。
“吁!”
女皇勒住马缰,皓目复杂的将天剑架在耶律乎脖子上的柳大少。
“你这是要打算强行拼杀出去?”
“陛下,臣无能,令柳兄弟的战马逃了出去,正准备让将士们追缴回来。”
女皇一怔,似乎明白了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皱着娥眉扫视了一圈,果然没有柳大少的坐骑。
望着柳明志淡然的表情,女皇神色有些疑惑。
“你马没了,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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