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宋清的眼睛一亮,眼神灼热的盯着柳明志:“三弟,从小你就鬼点子多,想办法整治一下这庆王殿下,帮你伯父解解围。”
柳明志吓了一大跳,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怂恿自己去整治庆王殿下的宋清:“我疯啦,我一个外地的商贾子弟,你让我去整治堂堂皇子殿下,是你没酒醒还是我没睡醒。”
柳明志一脸嫌弃的看着宋清,这家伙不会是想报复自己昨日把他灌多了掉在茅厕里面的仇恨吧,可是那也怪不着我啊,你掉茅厕里了,我还喝的钻桌子底下去了哪。
再说了,就算报复想点其他的办法意思意思得了,去整皇子,几条命够玩的。
“三弟,你听我说,这庆王明摆着是想拉拢我爹成为他的派系,支持他争夺东宫的位置,我爹又不能明着拒绝,也不能同意,这时候不是该咱们小辈替长辈解围了吗?替我爹解了围,昨天喝酒的事情肯定不了了之。,再说了,大哥都不怕你怕什么?陛下春秋鼎盛,明着二皇子还不敢交恶你伯父。”
柳明志撇撇嘴:“你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我信了你的邪呦,纵然小辈替长辈解围,那也是该你这个亲儿子上场的事情,我不去,皇子啊,又不是大街上的地痞混混,我惹得起嘛我。”
“柳大胆,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呢身上还挂着太子伴读的身份哪,纵然你不想交恶庆王殿下,可是他早就把你当成眼中钉了,早点试试他的态度岂不是将来出了什么事情更有把握。”
柳明志迷茫的看着宋清:“大哥你可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有太子伴读的身份了,那日在江南胡公公还是福公公来着去宣旨,小弟不是拒绝了吗?”
宋清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柳明志:“陛下金口玉言,何况是下了圣旨,纵然你拒绝了入宫伴读,可是只要陛下一日不收回成命,你就一日都得顶着太子伴读的身份,你就是太子一系的人,庆王殿下想要坐一坐那个位置,你以为他会对你好到哪去?”
“我去,这不是霸王硬上弓吗?合着我区区一个解元的身份,这还没派官上任就跟太子绑在一辆战车上了?这不是明知是坑我还得眼巴巴的往里跳?”
宋清双手一摊:“你解决咄陆部求封的问题,又替国库省下来一千万两银子,接着解决了将军饮马的问题,整个京城都对你这个敢拒绝皇帝封赏的圣旨的柳大胆好奇的很那,你早就无法置身事外了。”
柳明志眼眸一眯,露出一丝精光:“合着我一直往外退,没想到还是早已经陷入了局中了。”
“从你解决了咄陆部的问题,接下了陛下的金龙令那一刻,你就已经被陛下设入局中了,想要抽身,难哪?”
柳明志从怀中取出皇帝的金龙令紧紧的凝视着:“从他将这令牌当做银子付给我的那一刻,他就在算计我?可叹我尚且沾沾自喜而不自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清忽然单膝跪在地上口称万岁。
柳明志一愣,看着手中的令牌这才幡然醒悟,见令如见君,宋清不敢不跪,赶忙收起金龙令:“大哥快起来。”
宋清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明志:“这玩意别乱拿出来。”
恩?柳明志眼神一亮,再次取出了金龙令拿在手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清再次跪在了地上。
柳明志收起了金龙令神色有些怪异的看着宋清:“大哥快起来,你说这玩意代表的是不是皇帝?”
宋清幽怨的看了一眼柳明志:“见令如见君,你说哪?”
柳明志又掏出金龙令沉思了起来,见令如见君,皇子好像也得跪下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清跪在地上,语气有些憋屈。
收起了令牌,柳明志蹲在地上沉静的看着宋清:“大哥,皇子见到了令牌跪不跪?”
宋清拍了拍膝盖没好气的看着柳明志:“废话,皇子比大臣跪的还欢实,那个不想讨好陛下。你问这做什么?”
柳明志在宋清耳朵边嘀咕了起来,只见宋清脸色怪异的看着柳明志:“办法倒是好办法,未免太贱了点吧,而且我爹也得跟着跪下才行。”
“你就说好使不好使吧?”
“绝对好使,肯定他的他没脾气,还不敢发火。”
“好使就行,不过你确定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吧?”
宋清胸膛拍的框框响起来:“放心吧,你伯父能兜得住,再说了,你手中拿着这玩意,代表的就是陛下,只要你不谋反弑君,什么事情都没有,再说了,大哥在宫里可听说了,陛下已经着手拟旨给你的爵位了,你伯父坐到兵部尚书的位置都没有爵位在身,在京城不靠祖上福荫能得到爵位的,你小子绝对是这个。”
柳明志一听兴奋起来:“有没有听说什么爵位?公爵侯爵?其实也不用太大,侯爵小弟就知足了。”
“傻x。”
“大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这样跟你说吧,你知道我娘舅护国候张狂今年多大了吗?”
“多大了?”
“四十有一,他戍守北疆二十年,斩获敌军首级三千多才获得了侯爵的爵位,你就替陛下解个围保住了朝廷的颜面,封侯?你做梦去吧你,前提你还得很会做梦才行,一般的梦你肯定是梦不到了。侯爵,纵马驰骋三千里,盔甲冷冽罩血衣,觅封侯,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那伯爵总可以了吧,毕竟维护了朝廷的脸面,维护了陛下的脸面,要知道尊严无价啊,伯爵总可以了吧。”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还伯爵,一介白身封赏一个男爵就不得了了,真丫的没见过世面,你以为爵位是大街上的什么玩意,说封就封的,那可是荫及子孙的,知足吧你,大哥在宫中当值了九年,也没说有个爵位什么的,想起来我就气,你小子不是踩了狗屎而是吃了狗屎了吧,运气好的没边了。”
“是是是,小弟没见过世面,小弟吃没吃狗屎不知道,倒是有人踩到屎了,还是被捞出来,咦........”
宋清脸色狰狞:“去你大爷的,再提这事大哥跟你恩断义绝。”
“那什么,我大爷不是你爹吗?”
宋清脸色一囧:“滚。”
“不去前厅解围了?”
“去,跪死丫的。”
“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吾皇万岁万万岁。你小子想干什么?”
“没事,试试灵不灵。”
“滚!”
“大哥,你看……”
“滚犊子,再掏令牌大哥阉了你!”
PS:聚会,不得不去,明天四更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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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政以德,德以君为本,施政以仁,仁以人为本。仁君爱民,明君富民,皆赖君王广施仁政,是故仁者无敌,明者无双?宋大人以为这句话如何?这是小王偶然听到一个书生无意间诵读的言论,请宋大人为小王点评一下,解了小王心中的疑问。”
不得不说基因好就是牛逼,这庆王李柏鸿生的是剑眉星目,面若冠玉,身材修长,头上带着一个白玉羽星冠,身穿一袭暗黄色的蛟龙袍,气势不怒而威,初见之下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而且庆王言辞彬彬有礼,令人如沐春风,可是那双明亮的眼眸总有些让人胆怯的感觉。
宋煜眼睛微微一眯,庆王的问题根本不算什么,宋煜当初也是二甲进士出身,文采自然不凡,庆王的问题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事情,偏偏这问题里的内容不得不让宋煜谨慎对待。
“殿下,这问题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吧?”宋煜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话,他知道庆王明白自己的意思。
为君之道应该是太子请教的问题,你不过是一个亲王而已,询问为君之道,这就是不臣之心哪。
庆王玩味的一笑,手指轻击桌面:“哦?以宋大人来看,本王什么时候问这种问题才合时宜哪?本王真心求教,宋大人一定不会吝啬的对吧?”
宋煜眉头一挑,端起茶杯轻抚了两下,可是眼神却不时的撇上庆王两眼之后微微的摇摇头,这庆王虽然才思敏捷,可是论起心性来说比起太子还是差了几分,终究还是年幼啊。
陛下身体尚且健朗,你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结党了,若是陛下迟暮之年,那还得了。
正在琢磨着怎么回答庆王这个问题,两声呼喊打破了前厅的宁静:“爹,褐仔疯了,见人就咬,你快想个办法该怎么处置?”
宋煜疑惑着看着站在厅堂中央喘着粗气的宋清二人:“庆王殿下在此,你们兄弟二人怎么可以如此失礼,还不赔礼道歉。”
“羽林卫校尉宋清参见庆王殿下。”
“江南士子柳明志参见庆王殿下。”
本来见到宋清行礼的庆王脸色轻笑着想要让宋清不要多礼,只是听到了柳明志的名字之后眼睛一缩,迟疑的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柳明志:“阁下可是江南柳家长公子柳明志?江南头名解元郎柳解元?”
“回庆王殿下的话,不才正是柳明志。”柳明志的话说的不卑不亢。
庆王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了一会,手中不停的转动着扳指,片刻之后庆王端坐在椅子上:“免礼吧。”
“谢殿下。”
庆王盯着柳明志细细打量起来:“本王对柳解元的名讳早有耳闻,可谓如雷贯耳,一计破突厥,一铁守国库,本王还以为柳解元已经是而立之年,想不到竟然是这样年轻的少年英才。”
“庆王殿下过誉了,不才不过读了几本闲书,怎能得名誉京师的庆王殿下一声少年英才,不才斗胆观望了一下殿下相貌,论少年英才当是殿下才对。”
“柳解元不愧能高中头名,说话竟然如此滴水不漏,本王最喜欢跟少年英才聚在一起饮酒赏月,谈天论地,找个时间到本王府上坐坐如何?”
“能到殿下府上拜谒,这是不才的福分。”
庆王神色莫名的点点头:“宋大人,你这侄子可真是人中豪杰啊!”
宋煜看着柳明志轻抚胡须脸色也是相当满意:“殿下可不要过分夸奖这个不成器的小子,否则他准给你惹点麻烦出来。”
“英才就是英才,本王从不过分褒贬一个人,但是柳解元当的这个称呼,以一己之力觅封爵位,整个天下又有几人?宋大人以为哪?”
“适逢其会,志儿不过是恰好见到过将军饮马的问题,还仰望与陛下金口玉言,解出将军饮马的人加官进爵,这小子也就是走运而已。”
“这个运气可超越了天下九成的人呐,本王都有些羡慕了。”
“殿下乃是.........”
宋煜的话还没有说完,宋清忽然轻咳了一声,一只褐色的背影马上冲进大厅冲着柳明志的腿就扑了上去。
“啊呀.......”柳明志往前一倒,一个金黄的东西从怀里扑了出来。
宋清眼睛一转:“大胆褐仔,还不松开我兄弟。”
褐仔低声哼唧了两声乖乖的趴在地上。
柳明志拍了拍胸口,心里砰砰乱跳,还以为三弟真的要对自己动口哪,果然没有白白辜负咱们结拜兄弟的身份。
“哎呀,怎么掉出来了,不会摔坏了吧。”柳明志故意举着金牌翻看了起来。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
“父皇万岁万万岁。”
“殿下,伯父,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你们怎么能跪着我哪?”
宋清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以头贴地的庆王强忍着笑意给宋煜使了个眼色。
宋煜先是一愣,看着跪在地上的庆王才明白儿子的眼神,这两个小兔崽子是给自己解围来了,只是这法子未免有些太损了些。
柳明志收起金牌急忙搀扶住庆王的胳膊:“殿下,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庆王见到柳明志收起金龙令也起身站了起来疑惑的看着柳明志:“柳解元,不知你为何会有............”
庆王的话尚未说完,柳明志一把掏出金龙令拿在手中:“这个啊,一个大叔送给我的!”
“父皇万岁万岁岁。”扑通一声庆王再次跪在了地上。
“哎呀,殿下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又跪在地上了,柳某扶你起来。”
站起来的庆王,嘴角抽搐的看着柳明志:“柳解元,这令牌是一个大叔送给你的?他长什么样子?”
柳明志轻轻的哀叹了一声:“往事如烟哪,这令牌当初...........”边说话柳明志再次掏出了金龙令:“这令牌是柳某........”
“父皇万岁万万岁。”
宋煜牙齿狠狠的咬着,脸色憋得有些难受,一把抓住宋清的胳膊才忍住没有笑了出来,这混小子太损了,故意只扶起庆王一人,这一跪一起,膝盖可不怎么好受。
“殿下,你是不是有腿疾啊,要不柳某先扶你坐下,再给你好好的讲解一下这金牌的来历。”
庆王装作不经意的扫了几下膝盖:“还是以后再听柳解元讲经过吧,本王突然想起府中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就不叨扰了。”
“宋大人,宋校尉,柳解元本王告辞。”
“殿下别急着走啊,我给你说着金牌...............”
听到柳明志的话庆王走的更急了。
房中只剩叔侄三人的时候,笑声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伯父快起来,事出无奈,小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宋煜倚在椅子上:“办法是不错,就是太损了点,我这把老年纪还得跟着跪下来。”
柳明志脸色有些担忧:“伯父,小侄这么做不会有问题吧?”相比宋清的话他还是更相信宋煜。
宋煜微微摇头静静地望着门外:“年少心急,成不了大气候,无忧矣。”
PS:头的车被追尾了,聚会取消,我很难过,真的,难过的想哭,噗嗤噗嗤的想哭,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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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将手中的奏折随手丢在龙案之上眉头舒展:“宫中才数月,世事已大变,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总算进京了。”
庆王李柏鸿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父皇,莫非那位柳解元手中的金龙帝令真的是父皇赏赐的不成?”
李柏鸿眼眸紧缩神色带着难以置信的疑虑以及一死不甘心,那块金龙令就连太子殿下都垂涎欲滴,渴望已久,持令者如帝亲临,见令如见君,他曾经隐晦的提及多少次想要父皇将这块金龙令赏给自己,皇帝都没有松口,如今却将金龙令赏赐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心里当然不服,可是却又不敢妄言。
指责父皇亲疏不分?除非他想像三弟六弟一样离开京城,成为藩王,永远没有谋取那个位置的机会。
庆王低着头脸上带着一丝阴霾,却无可奈何,谁让坐在上面的人是他的父皇,是天下的主人。
只是庆王看着那张椅子更加的狂热,只有坐到了那张椅子之上才可以发号施令,再也没有人敢指责自己。
李政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庆王神色玩味:“你是说这个家伙现在正在宋爱卿的府上暂住?”
“回父皇,正是,柳解元如今正在宋大人的府邸暂住,儿臣亲眼见到柳解元与宋校尉同进同出。”
庆王丝毫不隐瞒的将今日见到的事情一言一语的禀报给了皇帝,只是隐瞒了自己询问宋煜的问题而已。
“唔,你去宋爱卿的府上又去请教问题了?”
李政一个又字让庆王的心底一颤,不知道父皇心里是反对还是赞同,不过事已至此隐瞒不了了,也只能轻轻的颔首:“回父皇,是。”
“哦?吾儿竟然如此好学,看来国子监的博士已经不能满足你的渴求了,不知吾儿向宋爱卿请教了什么问题?朕也想听听。”
“父皇恕罪,儿臣因为担忧父皇金牌乃是无意丢失,被不法之徒捡去了,持着金牌到处为虎作伥,心急之下忘了儿臣请教的问题,请父皇治罪。”
“恩,念在你心系国事为朕分忧的事情,就不惩罚你了,回去将论语为政篇抄写二十遍。”
“是,儿臣一定谨遵父皇圣命,儿臣告退。”
“退下吧。”
庆王一脸掩饰不住的欣喜退出了御书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父皇惩罚抄写为政篇是不是让我多多学习如何处理政事哪,一定不能让父皇失望。
“周飞,天下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才思敏捷聪明过人,可是太过聪明了是不是就是自作聪明?”
“陛下明鉴,老奴一个阉人,只懂得服侍陛下,那懂得这些,陛下还是不要为难老奴了。”
李政抬头望着宫殿怔怔出神,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传户部尚书姜远明,户部侍郎苗集入宫觐见。”
“遵旨。”
小半个时辰左右,李政正弯腰对着一幅京城的地图细细观看,指到一处停下来深思片刻便不时地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迟疑。
“臣户部尚书姜远明,户部侍郎苗集请见。”
李政头也不抬:“宣。”
周飞一摆手中的拂尘:“户部尚书姜远明,户部侍郎苗集觐见。”
一个身着紫色官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与一个穿着绯红官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先后走进来御书房。
“臣姜远明,苗集参见陛下。”
“平身吧。”
“谢陛下。”
二人起身静静地看着在地图上比划着的皇帝一头雾水,皇帝召见两位重臣不应该是商量国家大事吗?为何会盯着一幅地图观看起来。
李政将地图之上所有的位置观看了一遍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只好重新坐在了龙椅上:“姜爱卿,苗爱卿。”
“臣在。”
“朕问你们,京城附近那个州县最为贫瘠?”
两位大臣一愣,不知道皇帝问着话是什么意思,召见两位重臣只是为了询问那个地方最为贫瘠?
二人轻轻相视一眼,都带着一丝迟疑,莫非陛下有什么深意不成,否则不可能一次性召唤两位重臣只问了这么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户部尚书姜远明迟疑了一下:“回禀陛下,京城乃是天下重中之重的地方,百姓安居乐业,京城周围似乎没有贫瘠的地方!”
“当真?”
姜远明一愣,心里一突,暗自揣摩着皇帝的语气,似乎没有异样才舒了口气:“回禀陛下,户部丈量京城土地州县,并无贫瘠之地。”
李政眉头微微一皱:“苗爱卿,你来说,京城周围那座州县最为贫瘠?”
姜远明心里一紧,莫非皇帝对自己的答复不满意不成?
苗集先是瞥了一眼姜远明心里也是发慌,皇帝的这个问题到底与什么玄机哪?
“回禀陛下,臣附议姜大人的话,不过.........”
“不过什么?讲。”
“陛下臣斗胆一言,京城随时天下最富裕的地方之一,但是官有大小,爵有高低,贫富自然有别,相比较下来城北通远县相比周围的州县最为贫瘠。”
“通远县?”李政嘀咕了一下,重新走到了地图前看了起来,最后目光落在了一处地方,上面隶书书写着通远二字。
“朕知道了,你们退下吧啊。”
“臣等告退。”
出了御书房的两位重臣还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皇帝召见就问了一下哪里的土地最为贫瘠?这是从来未有的事情啊。
户部侍郎苗集啧啧两声:“姜大人,陛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召集我等两位就问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京城哪里最为贫瘠,莫非陛下对今年的税收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姜远明虽然没有苗集年长,可是官位却比苗集做的高,自然有其非比寻常的地方,摸着下巴下的胡须沉思了片刻陡然眼眸一亮:“本官似乎明白了。”
“还请姜大人为下官指教,下官实在不清楚陛下的意思。”
姜远明凝视远方轻轻的说出四个字:“将军饮马。”
苗集思索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是陛下当初在朝中金口玉言许下能解出将军饮马问题的人便会加官进爵,陛下这是准备给那位柳大胆准备封地了?”
姜远明叹了口气:“长江后浪推前浪,吾等同僚为官几十年都没有获得爵位,这一介白身柳大胆倒是好福气啊,通远县封地,男爵是没跑了。”
苗集也叹了口气:“一代新人胜旧人,比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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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御前门使大统领
“伯父,小侄多谢这两日的款待,可是家父已经给京城的云掌柜打好了招呼给小侄备好了落脚的地方,小侄就不在府上叨扰了,特意来向伯父辞行来了。”
宋煜眉头轻皱:“老夫亏待你了?”
“伯父这话从何说起,小侄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那你这么着急走什么,在府上多住几日,你们兄弟二人好好的叙叙旧,再说了府上那么多的厢房,还住不下你柳大少爷七尺之躯不成?”
宋清也是附和道:“对啊三弟,你这么久没来京城了,在府上多住一些日子又有何妨,咱们兄弟二人都没有喝上一场哪。”
看着一脸无奈翻着白眼的宋煜,柳明志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哥啊大哥,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再喝一场,估计府上的鸡鸭牛羊也成了咱们的结拜兄弟了。
似乎也领悟到了老头子的白眼,宋清也悻悻的笑了笑,不再提喝酒的事情。
“伯父,大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小弟也不能一直呆在府上不是,还是早点去落脚的地方准备一下,以后诸事繁杂,总会有不便之处。”
宋煜沉吟了一会:“既然你去意已决,伯父也就不再强留了,若是在哪里住的不舒服,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随时来住。”
“是,小侄多谢伯父。伯父,大哥,告辞了。”莺儿三人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在外面的回廊等候,柳明志也不过多寒暄。
“等等。”宋煜忽然喊住了起身的柳明志。
停下了脚步,柳明志迟疑的看着宋煜,莫非他又反悔了不成:“伯父?”
宋煜脸色有些发青:“将你们的好三弟牵......请走,老夫不想看到它,堵心。”
柳明志一声闷哼:“是,小侄马上把三弟请走,绝对不会让它出现在伯父的眼前。”
“还有。”
“伯父?”
宋煜忽然偷偷摸摸的打量了一下只有三人的大厅:“老夫的酒钱哪?”
柳明志一愣马上恍然大悟,从衣袖中取出那天折叠好的千两银票分别递给了父子二人:“伯父,大哥你们收好,不够了我这里还有,管饱让你们喝够为止。”
宋煜连忙将银票塞进袖口,神色满怀欣慰的拍了拍柳明志的肩膀:“比你爹那个老吝啬懂事。”
“三弟,仗义。”
“告...........”
“老爷,圣旨到。”管家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老爷,府外宣旨的公公到了。”
“快请!”
宋煜先是一愣,马上让人去请宣旨太监,心底有些担忧起来,莫非北疆又起战事,随即推翻了这个想法,若是北疆起了战事就不是圣旨了,而是让自己进宫觐见才是。
难道?宋煜忽然看向了一边的柳明志心里有些明悟,怕不是封赏到了吧。
“伯父,要不小侄先退去吧?”
柳明志心里担忧万一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国家机密,还是早一点离开的好,皇帝跟兵部尚书之间的事情还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解元郎可以知道的。
“且慢,这事离不了你。”宋煜拦下了想要离开的柳明志。
“江南士子柳明志柳解元可在,接旨。”
柳明志一愣,我的圣旨?不可能啊,我才刚到京城怎么可能会有圣旨到哪,沉思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准是庆王这家伙泄露了自己的行踪,不然的话皇帝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现在竟然暂住柳府哪!
吃了亏找家长告状,不要皮脸。
“臣柳明志接旨。”柳明志径直跪了下来,对着厅门颔首。
柳明志高中州试头名解元,便有了做官的资格,秀才功名便有了见官不跪的资格,柳明志身为举人,自称一声臣理所当然。
宋煜父子同样也跪了下来,虽然圣旨跟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可是圣旨降临,在侧之人皆要跪迎,这便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柳明志轻微瞥了一眼宣旨的公公,呦呵,还是一个熟人,正是当初在江南宣旨的福公公福海。
这应该算是第三次打交道了,第一次当阳书院哪里宣旨让柳明志进宫伴读,第二次是柳明志成亲的大喜之日柳明志收到了皇帝天作之合的赐字。
眼下便是第三次了。
福公公以及两个跟随的小太监轻轻的走进大厅,尤其是福公公看到跪在地上的柳明志眼眶有些微红,这个家伙终于不再让自己为难了。
想起先前在当阳书院宣旨的经历,福公公就感觉有些牙疼,那是自己传旨生涯中的一次难以磨灭的记忆。
福公公轻轻打开手中的圣旨看见其中的内容微微一愣,马上恢复过来:“柳爱卿忠心护国,封男爵,赐府邸。”
圣旨的内容有些不伦不类,根本不符合礼制,没有陈词,没有结尾。
柳明志还在等着福公公接下来的话,可是福公公一句话将其惊醒了过来:“柳爵爷,接旨吧。”
柳明志微微一怔,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自从在当阳书院接旨之后没少跟岳父大人齐润请教圣旨的问题,眼下的这副圣旨格式,言辞全部都没有,简单的有些过分,不应该是想宣扬一下皇帝的功绩,然后鼓舞一下臣子的吗,这简单的有些过分了吧。
封男爵,赐府邸这不就跟,我,秦始皇,打钱,封侯一个调调吗?
现在领导不喜欢长篇大论,反而喜欢一切从简了吗?
“臣柳明志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福公公轻笑着看着柳明志:“柳爵爷,好福气啊。”
柳明志接过圣旨从怀里取出了一锭银子塞了过去:“有劳公公了,好久不见,公公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福公公不着痕迹的揽下了银子:“柳爵爷气色也是风采依旧啊。”
“咱见过宋大人宋校尉,柳爵爷封爵,宋大人府上也是与有荣焉哪。”
宋煜不咸不淡的回了一礼:“多谢公公的夸奖,不知公公吃饭了吗?本官摆宴请公公饮一杯水酒。”
宋清也是含笑轻轻地点点头。
福公公轻轻的笑了笑:“圣旨咱已经传到了,咱就不耽搁宋大人一家了欢庆了,来日在叨扰。”
“如此,期待福公公登门。”
“柳爵爷,您的封地乃是城北的通远县,府邸坐落玄武大街第七座宅子,门上的牌匾也已经有人去更换了,陛下还赏了二十名丫鬟服侍爵爷,已经到了府上了,爵爷随时可以入住。”
“多谢公公告知。”
“宋大人,柳爵爷,咱告辞了。”
“慢走不去。”
福公公走了之后宋煜迫不及待的抢过柳明志手上的圣旨看了起来:“好,好,真给老夫长脸,男爵之位便可以荫及子孙了,好样的。”
“爹,那也是给叔父长脸,跟您老有什么关系。”
啪的一声宋清头上挨了一巴掌:“老夫也是他半个爹,我说给我长脸,你有意见。”
宋清脸耷拉了下来:“没.......没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志儿啊。”
“伯父。”
“今日不走了,陪伯父喝酒,你们兄弟俩先聊着,伯父给你爹去一封书信,让他给你故去的爷爷多少点纸钱,祖坟冒青烟啊这是。”
宋煜走后,柳明志看着圣旨上的内容脸色纠结,我,秦始皇...呸,封男爵,赐府邸,要不是知道福公公的身份,还真就以为是什么人伪造圣旨了哪。
“大哥,小弟见你对那位公公不咸不淡的模样,他可是皇帝的近人,你不怕他私下里说两句坏话吗?”
宋清拍了拍胸口:“大哥宫中当值,也是近臣,不比他差。”
“嘶,什么官职?你不是侍卫吗?”
宋清神色激扬:“大哥乃是驻守御门前使大殿总统领。”
“什么意思?”
宋清双手一摊脸色无奈:“看门的头头。”
柳明志嘴巴抽搐,卧槽,合着丫的就是一保安队长啊。
不过宋清也只是玩笑话而已,御前侍卫统领正五品,谁敢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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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莺儿?”
柳明志摸着脑袋再次承受着头痛欲裂的感觉,说好的不喝怎么又喝多了:“莺儿快给少爷倒杯茶来,少爷的嗓子都干死了。”
挠了挠头,柳明志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情,除了坐在酒桌上之前的事情记得清楚,其他的事情是脑子里是一无所有:“妈呀,这不是活生生给喝断片了吗!”
“少爷,茶来了,莺儿能进来吗?”
“进来吧进来吧,快点给少爷送过来。”
莺儿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神色一脸的幽怨将茶壶放在了桌子上双手环在胸前静静地看着坐在床榻之上揉着额头的少爷。
“恩?愣着干什么?倒茶啊。”
莺儿小嘴一嘟扭着玉颈望向门外:“想喝茶自己倒。”
柳明志惊奇的看着幽怨的莺儿神色惊奇:“嘿,小丫头长本事了啊,敢跟少爷这么说话,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莺儿猛地转过头紧紧地盯着自家少爷双手叉腰,颇有一种发威小奶虎的气势:“梁静茹又是谁?”
“小丫头哪这么多话,赶紧给少爷倒茶,少爷头痛死了。”
莺儿神色郁结的倒了一杯茶,跺跺莲足不情愿的将茶杯递给了柳明志,然后双手轻轻的放在少爷额头上按摩了起来:“让你喝这么多酒,活该。”
痛快的喝了一大口凉茶:“我说莺儿你这一大早上的吃了火药了,脾气这么大哪?”
“哼,你自己干的好事,还问我。”
“少爷干什.........”柳明志神色一怔上下打量了一眼身材已经小有规模的莺儿:“少爷喝多了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莺儿咬咬牙冲着柳明志狠狠的道:“翠儿姐姐说的一点都不错,少爷你就是禽兽不如。”说完也不等柳明志反应过来,扭着柳腰出了门。
柳明志纠结的看着莺儿的身影:“少爷都断片了,我禽兽的起来吗我。”
“柳松!”
“少爷,小的来了。”柳松抱着一只雄壮的大公鸡跑了进来。
“抱着公鸡干什么,炖汤的话老母鸡才最滋补,这玩意也就吃肉合适。”
柳松抱着公鸡想笑不敢笑的看着柳明志:“少.....少爷这是四少爷。”
啪嗒一声手中的茶杯滚落在地上,柳明志颤抖着手指了指柳松怀里的大公鸡:“又.......又......拜了?”
柳松四处张望着耸了耸鼻子:“恩!”
柳明志一把捂住心口,悲伤就泪流成河,少爷以前酒品也不这样啊,神色忧虑的看着柳松怀里的大公鸡:“谁.....谁提议的?”
柳松迟疑了两下说出了一个让柳明志目瞪口呆的名字:“宋大人。”
“放......放........放屁,伯父大人能干出这么没谱的事情。”
“是真的,小的怎么敢骗少爷你哪,真的是宋大人提议的。”
将信将疑的看着柳松:“说说怎么回事?”
“昨夜少爷宋大人你们三人喝酒喝到了后半夜还没有结束,然后四公子就打鸣了,宋大人有些不耐烦就让下人将它捉了过来,宋少爷都打算宰了它吃肉了被宋大人拦住了,他说........他说你乔迁新居肯定会过于冷清,狗已经有了,差一只打鸣的大公鸡,鸡犬不宁才说明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然后然后就...........”
柳明志泫然欲泣的看着柳松:“拜了?”
“恩,宋大人主持的仪式。”
柳明志一下子躺在了床上:“我说宋老大这么不靠谱跟谁学的哪,合着是遗传哪,柳松。”
“少爷?”
“少爷肝疼,有法子治疗一下吗?”
柳松咬咬嘴唇:“少爷,你先别急着肝疼,你出门看一下你不但会肝疼可能全身都疼。”
柳明志忽的一下坐了起来:“嘛意思,别说不止拜了这一个,还有别的?”
柳松缩了缩脖子指了指门外:“少爷,在门外候着哪,你自己去看吧。”
“也是伯父主持的?”
“恩。”
柳明志紧紧腰带:“奶奶的,多一个兄弟不多,少一个兄弟不少,少爷认了,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不就是...........没东西啊?”
柳明志怔怔的看着门外,牵着三弟的江河,嘟着小嘴的丫鬟莺儿,也没比的动物了啊,难道是跟会飞的结拜的不成?柳明志抬头望望天,也没有发现会飞的玩意啊:“柳松,什么情况?我兄弟哪?”
柳松冲着门旁努努嘴示意柳明志向后看:“什么呀?咦?怎么是两个女人。”
“妾身云清诗拜见夫君。”
“奴婢春儿参加柳爵爷。”
“你们好........”打招呼的手戛然而止,柳明志惊恐的望着柳松:“她们叫我什么?”
柳松抱着公鸡低头不敢去看少爷。
“莺儿,你说。”
莺儿傲娇的扭头看向一旁:“哼。”
“江河,你来说,她们叫我什么?”
安狗儿憨笑着摸了摸头:“大哥,二嫂叫你夫君。”
柳明志一个箭步冲到安狗儿身前紧紧地攥住安狗儿的衣服:“你叫她什么?”
“二嫂啊。”
“哪里来的?”
“伯父替你纳的。”
“我怎么不知道?”
“大哥,你跟二嫂都拜过堂了。”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夜四更时分在天香楼。”
“放屁,我们在府上喝酒来着,怎么可能去了天香楼。”
安狗儿想了想:“昨夜酒过三巡的时候,宋伯父说要带你跟宋大哥两个混小子去见见世面,然后就那什么了呗。”
“她怎么回事?”
“伯父说你一个人住在爵府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就找了个天香楼最漂亮的清倌人给你做小妾,就是二.....二嫂。”
柳明志喘着粗气松开了安狗儿的衣服紧紧地瞪着柳松:“你方才说我还拜了一个,不是兄弟,是天地?”
柳松无奈的点点头:“小松说过你会全身都疼的。”
柳明志扫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的云清诗主仆二人冲到莺儿身前抓住莺儿的手狠狠的在脸上抽了两巴掌,直接一个大大的掌印显现了出来:“疼,不是梦。”
柳明志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完了,韵儿非阉了我不可。”
出门在外,娘子有交代,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你不要采,好嘛,不但采了还兜家里来了。
“柳松,你大爷的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伯父我们三个喝蒙圈了你也喝蒙圈了吗?”
柳松一脸的委屈:“少爷,不怪我小松,昨夜宋大人一吆喝之后,你嗷嗷叫的往上冲,拦都拦不住,宋公子都动刀了,巡街司武卫进去之后一看到宋大人跟宋公子转身就走了,本来替小夫人赎身需要三千两银子,结果老鸨就收了三百两,所以...........”
“少爷我算是强抢了?”
“不是算,根本就是...........”
“宋煜,宋清,你们爷俩玩死我得了。”柳明志欲哭无泪的咆哮道。
宋家演武场宋清依旧被吊在石锁之上随风荡漾,宋煜双手抄在袖子里蹲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下。
宋夫人手拿藤条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男子汉逛个青楼喝个花酒身为妇人妾身绝对不说什么,你们爷俩干的叫什么事情,喝酒喝出个侄媳弟妹出来,看你怎么跟二弟交代,怎么跟韵儿那丫头交代。”
宋煜脸色迷茫的扣着嘴角:“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来着,怎么就拜堂了哪?”
“爹,我隐约记得你说反正狗也拜了鸡也拜了,大不了成个亲也无妨,然后就拜了。”
“有吗?”
“有,好像是因为你身上银子不够,否则你自己也打算赎一个哪?”
宋煜仰着头:“你别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好像你也这么说了,银子不够。”
宋夫人一挥藤条:“爷仨一起逛青楼,全天下还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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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狗儿在外面驾着马车,车厢内柳明志主仆三人如丧考妣一样无精打采。
“莺儿,柳松,你们两个倒是说句话啊,给少爷拿个主意,后面马车上的主仆俩到底怎么办,少爷总不能真的把她们带到家中去吧,那还不翻了天哪!”
“哼,自己惹得风流债怪谁,现在想起我们来了,昨夜风流快活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们哪。”
“莺儿啊,少爷喝断片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怎么他就纳了个妾,我方才去找伯父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避而不见我有什么办法,这事情都是他惹出来的,昨天乖乖的放我走不就好了,非要拉着我喝什么庆祝酒,这下好了,喝出个四弟无关大小,喝出个小娘子来,少爷我也冤枉啊,昨天发生了什么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找伯父大人处理,他现在都没脸见我,我能怎么办。”
“少爷,天地都已经拜过了,虽然没有入洞房,可是昨夜不少人都已经见到了,虽然纳小妾不用明媒正娶,可是三礼已成,小夫人就是你柳家的人了,你就认了吧,再说了小夫人原来乃是清倌人,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而且模样周正,身材玲珑圆润,那模样不比少夫人差上多少,又不是娶平妻,只是纳为小妾也不算辱了柳家的门风,你早点找个时间跟少夫人坦白吧。”
“坦白,坦白你大爷,少夫人现在可是有孕在身,万一受了刺激影响了腹中的胎儿,少爷能后悔的上吊死去,关键这事情少爷我冤枉啊,你们可以作证的对吧,昨天晚上我可是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过,少爷我是清白的啊,清的比水都清,白的跟嫩豆腐似得,让你们一说怎么搞得我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那怎么办,昨天可是有不少达官显贵的人在一旁看着,兵部尚书主持你们的拜的堂,虽说不是人尽皆知吧,但是也小有名气,你不能把小夫人休了吧。”
柳明志眼睛一亮:“好办法,写休书休了她,少爷没碰过她,她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将来也不难嫁人,就这么办,准备笔墨纸砚,少爷我要写休书。”
柳松莺儿二人呆着一动不动,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少爷。
“你们愣着干什么,研墨啊。”
柳松无奈的看着柳明志:“少爷,根据大龙律例,人妇无背夫偷汉,不出人子,不尊二老,无辱门风之举,夫家不可无故休之。”
柳明志一愣:“什么意思?还不能休了呗?”
“小夫人只要没有背着您偷男人,生不出孩子,不尊重老爷夫人,做出辱没柳家门风的事情,少爷你是不能无缘无故的休掉小夫人的。”
“还有这破规矩。”
“哪少爷若是三年不跟她同房,她不就怀不了身孕,是不是可以休了?”
“这.....小松倒是不清楚。”
“就算行也不行啊,少爷瞒不住三年啊。”
“哼,怪谁。”莺儿幽怨的生着闷气挺了挺颇具规模的小胸脯:“家里没有吗?想做什么不让了吗?动手动脚说你了吗?让你花三百两银子赎身了吗?给你机会都不中用,还去喝花酒喝出祸事来,禽兽不如。”
柳松尴尬的笑了笑:“少爷小松好像有东西落在风行背上的搭裢里了,我去找找。”
说完钻出了车厢,跳了下去,留着车厢内的主仆二人。
“莺儿,你别这么说,少爷我也是酒后误事,这并非我的本意。”
莺儿径直的移到了少爷的身前:“莺儿哪里比不上天香楼那个小妖精了。”
“比得上,都比的上。”
“那你还干看着?”
“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该碰的你也碰了,改动的你也动了,你说什么意思。”
“不是莺儿你别..........”
安狗儿手中轻轻的挥动马鞭,听着车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取出两个纸团塞进耳朵了:“还是柳一师父说的对,少儿不宜啊。”
............
“臣夏公明有本要奏。”
李政愕然的看着御史大夫夏公明:“夏爱卿,你有何本要奏?”
“回禀陛下,臣弹劾兵部尚书宋煜,御前侍卫统领宋清父子有违王法,无视律例,强抢民女拜堂成亲,具体事宜都在奏折之中,请陛下过目。”
夏公明的话可引起了朝堂之上的骚乱,皆是调侃的看着身居第二位置的兵部尚书宋煜,这可是大事情,兵部尚书强抢民女,这消息可真够劲爆的。
宋煜老脸一红:“夏黑脸,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本官堂堂正正做人,自从与夫人结为秦晋之好连小妾都没有纳上一房,怎么可能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
“宋大人,本官乃是御史大夫,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些事情你做没做自己心里清楚,京城之中早已经将昨夜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兵部尚书宋煜父子二人同去天香楼被巡街武士发现了,你还有什么了狡辩的。”
“哦,父子同去,宋大人原来喜欢这个调调。”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本官以为一龙二凤已经相当厉害了,这宋大人不愧是兵部尚书,玩的就是花招,上阵父子兵啊,佩服至极。”
“放屁,夏黑脸你不要急了乱咬人,本官从来没有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
夏公明冷静的看着宋煜:“那便是御前侍卫统领宋清。”
宋煜还没有说什么,武国公万步海就站了出来:“夏老匹夫,你少血口喷人,我孙女婿什么身份,岂会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你奶奶的,嘴里乱喷,睡你老母。”
夏公明气的胡子发抖:“武老匹夫,有辱斯文,彼其娘之。”
武国公吐了一口痰在地上:“嘿,老夫睡你老母,酸儒。”
“武夫,粗鄙不堪,彼其娘之。”
“羞于尔等莽夫同朝为官,彼其娘之。”
“一帮臭老九,睡你老母。”
“没卵子的软货,就会耍嘴皮子,有本事跟本将军真刀真枪的干一架,问候你家闺女。”
“彼其娘之。”
“睡你老母。”
“xxxxxxxxxxxxx。”
“oooooooooo。”
好好的一个廷议变成了文武百官互骂的地方,宋煜双手抱在腹部,两不相帮,骂谁都不合适,骂自己人吧,自己也是文官,骂武官吧,武国公也是为了自家儿子,站着看戏不就好了吗。
李政一脸无奈的看着下面互相骂娘的臣子拍了拍龙案:“够了,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朝议之上怒骂开来,这跟市井地痞有何区别。”
“臣等有罪。”
“夏爱卿,将奏折呈上来。”
李政翻看着奏折中的记述内容,脸上神色精彩起来,忍俊不禁的看着宋煜,想不到平时沉稳异常的重臣酒后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随手将奏折丢在龙案上:“花了银子赎身了,男愿娶女愿嫁怎么能说是强抢民女哪,不过宋爱卿此举实在是有碍于朝廷的脸面,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多谢陛下明鉴。”
“退朝。”
宣德殿外宋清纠结的看着老头子:“爹,怎么弄,将来怎么跟叔父与弟妹交代。”
宋煜茫然的看着儿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就是咱们昨晚一起喝花酒的事情啊,云清诗的事情啊!”
“胡说,爹昨天处理公务哪,怎么可能喝酒哪,你不是在宫中当值吗?没睡醒吗?”
“啊?”
“啊什么,自己干什了都不清楚?”
宋清一愣迟疑的看着老爹:“不太地道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你昨天干嘛哪?”
“宫中当值,可是娘那里!”
宋煜没好气白了一眼儿子:“就是你娘教的。”
“啊?”
“少大惊小怪的,你三弟进京也没送过什么东西,我这个伯父很是惭愧,你练功用的跌打粉送十瓶八瓶过去,这是长辈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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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京城分部掌柜万荣光拜见大少爷。”
柳明志脚步虚浮的跳下马车:“万掌柜,家父的信件你已经收到了吧?”
“回少爷,属下已经收到了老爷的信件,已经备好了少爷落脚的府邸,少爷随时可以入住。”
轻轻地锤了锤后腰,这马车果然不是好东西,坐久了竟然会肾疼,长久做下去肯定会肾虚,还是骑马的好。
“万掌柜,我这次来不准备在府上落脚了,已经有了别的去处,这次来就是为了给你打个招呼而已。”
万荣光神色一急连忙弯腰行礼:“老万失礼,可否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少爷您尽管提,老万绝对给你办妥了。”
万荣光低着头不停地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让柳明志不够满意了,这大门都没有进入过,怎么就直接去了他处哪,柳明志可是柳家未来的掌门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决定自己的地位,万荣光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处,静静地沉思起来。
莫非少爷是觉得京城的府邸太小了不成感觉住的有失身份。
“少爷,府上是有些简陋,比不上金陵的风景优美,只是京师之地寸土寸金,这三进院已经花费了不少的银子,这还是宋大人托关系跟准备,少爷你在金陵府上住习惯了,瞧不上这小地方倒是正常,是老万疏忽了,您屈身先住上月余,属下给你安排别的住处去。”
柳明志挥手拦住了万掌柜:“万叔,你多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都是跟老头子走南闯北的老人了,我怎么可能会怪罪你安排的地方,只是这次实在是别的原因,你稍等。”
“莺儿,把少爷包袱里的圣旨取出来。”
车厢内伸出一节玉臂递过来一个包袱,马上缩了回去。
“万叔,你看看就知道了。”
万掌柜迟疑的看着柳明志递过来的圣旨打开看了起来。
“草民万荣光参见柳爵爷。”
万荣光以及一干下人全都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不敢动弹。
“万叔,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一家人哪有这么多礼节哪。”
万荣光起来之后颤巍巍的举着手中的圣旨:“少爷,这是真的?您被皇帝陛下封爵位赐府邸了?”
“是啊,还有一块封地在通远县,少爷现在已经有了爵府,住在你这里不合适。”
“是极是极,少爷可是爵爷的了,怎么能住在老万这商人的府邸之中,岂不是堕了少爷的身份,老万疏忽了。”
“万叔,你别这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皇帝赏赐的府邸不去看上一眼的话于情不合。”
“是是是,如此以来老万恭送少爷,少爷空闲的时候来府上坐坐,也算是让这万家蓬荜生辉了。”
“万叔,不要这么客套,等我安顿好了,一定上门找你喝.......喝两杯茶水。”
柳明志面色难堪的说出了喝茶两个字,再喝酒说不准喝出个什么玩意,还是喝茶安心,踏实。
瞄了一眼后面的马车,柳明志就是一脸的无奈,这算是什么事情,得像个办法处理,青莲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这又凭空来了一个老婆。
“万荣光恭送少爷。”
马车离开了万家直接向着玄武街赶去。
“大哥,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座宅子。”
柳明志钻出马车看着眼前的府邸,气势说不上恢宏,看规模也就是二进院的模样,可是玄武街之上全是勋贵的府邸,这座二进院的宅子比起万荣光的四进院府邸不知尊贵了多少,宅院的大小或许可以彰显一个人的身份地位,但是地段同样不容小觑,玄武街是京城的四条主干道之一,只需要两刻钟的时间驱车便可以到了宋煜的尚书府之上,距离皇宫算是相当近的宅院了。
“柳府,应该是没跑了,这是不是第七座宅子?”
安狗儿细细的数了一会:“大哥,小弟记得一清二楚,这里就是第七座宅子,应该就是这里了。”
“去敲门吧,府里不是有安排好的下人吗?”
“知道了大哥。”
安狗儿去敲开了紧闭的大门,片刻之后里面走出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可是柳爵爷到了,管家付山参见柳爵爷。”
柳明志连忙扶起了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付管家不必多礼,某就是柳明志,你便是陛下安排的管家?”
“回爵爷的,老奴是前任主人留下的守门人,如今是爵爷的新管家。”
“有劳你了。”
“爵爷仁义,礼不可废,这是当下人的规矩。是老奴多嘴了,爵爷快请进,府里的下人丫鬟们都在等着爵爷的到来,爵爷请进府给下人们训示一下府上的规矩,老奴也好执行府规,将来好约束下人。”
“那就有劳老管家你带路而来。”
“爵爷请进。”
“江河,柳松,将行礼取下来,还有..........还有云姑娘的的行礼。”
柳松径直走到了后面的马车下:“小夫人,府上到了,请下车吧。”
云清诗主仆二人钻出车厢,拘谨的冲柳松点点头:“有劳了。”
安狗儿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跳下马车。
“恩?”安狗儿一愣,看着走路一瘸一拐的莺儿有些迷惑:“莺儿姐,你是不是坐车坐的腿麻了,要不休息一会再进去吧。”
莺儿脸色红如晚霞的白了安狗儿一眼,莲步轻移的走上了阶梯。
柳明志拍着脑袋慌慌张张的从府中跑了出来扶住了莺儿:“都糊涂了,让你这丫头不知轻重,受罪了吧。”
莺儿腼腆的低下头任由少爷扶着走进了府中。
安狗儿背着一身的行囊脸色蒙蔽:“不就是腿麻了吗?这么娇贵吗?”
啪的一声安狗儿头上挨了一巴掌,安狗儿委屈的看着同样背着不少行礼的柳松:“你打我干什么。”
柳松嫌弃的看着安狗儿:“你个童子鸡知道个屁,等闲下来松哥带你去见识见识。还莺儿姐,要叫小夫人才是。”
安狗儿茫然的摸了摸头:“小夫人?小夫人不是后面的那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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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志脸色纠结的看着咱在台阶下的二十多名下人,这领导讲话的事情自己倒是见过不少,可是轮到自己上台怎么就理屈词穷了哪?
看着一旁眼神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老管家付山哼哼唧唧说了几句:“你们已经成了柳府的下人,便要事事以柳府为准,不可做出出卖柳府的事情,不可做出有损柳府名声的事情,暂时就这些了,都记住了吗?”
所有下人皆是恭恭敬敬:“是,谨遵爵爷的吩咐。”
“都退下吧。”
“奴婢告退。”
“属下告退。”
“付管家,你还是先带我安顿好再说吧,其他的事情等空闲下来再说吧。”
付山沉稳的点点头,怪异的看着毫无架子的柳明志感觉浑身的不自在,他服侍了三任主子,可是像柳明志这样的主子他倒是头一次见到。
虽然说男爵只是处于爵位的最低端,纵然如此,那也是勋贵,别人几辈子都修不来这样的福分,身为一个爵爷,柳明志的态度实在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太怪异了。
“爵爷,这边请,主卧的位置丫鬟们已经给你清理好了,许久没有人住进去可能有些潮气,老奴已经吩咐下人点上了檀香,开着窗透气一晚上就没什么问题了,有些不便之处还请爵爷多多担待才是。”
“没关系,可以理解,有劳你了,带路吧。”
柳明志搀扶着莺儿跟在付山的身后,留下了有些不知所措的云清诗主仆茫然的跟在身后。
吱呀一声付山推开了房门,打量着干净明亮的卧室柳明志满意的点点头,屋内还飘着一股子檀香的味道,瑕不掩瑜,柳明志异常的满意。
虽然比不上柳府自己的房间宽大,可是胜在温馨,床上是早就准备好的崭新蚕丝被,芽麦皮枕头一应俱全。
让莺儿躺在了床上轻轻地捏了捏她的琼鼻:“好好休息一会,少爷处理点事情再来看你。”
“恩。”莺儿用被子遮住了脸蛋微不可察的应了一声。
“付管家。”
“老奴在。”
柳明志盯着站在房间中云清诗主仆二人:“再准备一间上好的次卧给云姑娘准备着。”
付山轻轻的点点头:“爵爷稍等,老奴马上去准备。”
付山走后柳明志徘徊了一会:“云姑娘,陪我在府中走走如何?”
云清诗拘谨的福了一礼:“妾身听夫君的。”
柳明志轻叹了一声揉了揉额头:“云姑娘,你叫我一声柳明志柳公子柳少爷都可以,夫君这个称呼我实在是受不起,其实你也清楚昨夜的事情不过是酒后失德的误会而已,你我根本没有夫妻之实。”
云清诗脸色惨白的倒退了两步还是强忍着站直:“是,夫君,妾身以后会注意的。”
听到云清诗的称呼柳明志扫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莺儿无奈的摇摇头:“跟我来吧。”
二进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半个时辰左右三人就差不多将府中转了一遍,看着前方的一座凉亭柳明志径直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马上便有下人端着茶水送了过了:“老爷喝茶。”
老爷这个称呼相当的操蛋,只要是一家之主,不问年龄大小下人便可以老爷相称以示尊敬,虽然有些不习惯下人的称呼柳明志还是坦然受之,规矩如此,自己一个小人物也改变不了:“退下吧。”
尝了一口茶水柳明便随手放在一旁,喝惯了柳家的上好茶叶,一切从头起步的柳府中的普通茶水实在有些难以下咽:“这皇帝也真是的,只赏赐了一座府邸,连点好茶叶都不知道赏赐一点,吝啬。”
听到了柳明志嘀咕的不满话语云清诗主仆二人脸色有些苍白,这个名义亲近实则陌生的爵爷实在有些大胆,竟敢背后数落起天子的不是来了。
云清诗悄悄打量着坐在那里的柳明志,比起以往天香楼之中那些来来往往的富家公子来说算不上太过出众,气质有些慵懒不堪,没有丝毫的贵气所言,就像大街之上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而已。
仔细看来又有一些难以难以言喻的气质,内敛的让人察觉不到,可是不经意的举手抬足之间却又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非常的奇怪,这种复杂的气质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小家子气跟贵气明明是两种气质,都是从小养成的,很难做出改变,可是偏偏聚集到了一个人身上。
想起昨夜发生在天香楼的事情云清诗脸色便是一紧,自己只不过是听从妈妈的吩咐为客人抚琴唱曲,偏偏有一个满身酒气脸色通红却又气势不凡,穿着打扮贵不可言的中年人拉着自己要跟他的子侄当着众人的目光之下拜堂成亲,纳自己为妾室。
本来似自己这等清倌人最终的命运也不过是成为权贵人家的小妾,云清诗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可是事情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挣脱了那个醉醺醺中年人的手躲避到了一旁。
天香楼身为京城最大的青楼自然有着其后台撑腰,有人在天香楼闹事老鸨子自然不乐意,云清诗可是自己培养了多年的清倌人,才开始接客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为天香楼挣了四五万两银子了,眼下名头正盛之际怎么能让别人赎身去了,自己岂不是白白的培养了。
纵然要为其赎身也得四五年后,等到云清诗年老色衰,名气不足的时候才可以,于是便去找宋煜要理论一二。
宋煜何等人物,六部之一的兵部尚书,仅仅屈于左相右相之下的从一品大员,会给你一个青楼的老鸨子讲道理,直接甩掉了手中的酒壶:“能嫁给我侄子为妾那是云清诗修来的福分,你还不乐意了,这是不给老夫面子,那就是不给朝廷面子。”
本来见到宋煜一身贵气的模样老鸨子还有些退缩了,想打算息事宁人,毕竟京城这块地方权贵云集,有些人物不是自己一个老鸨能够得罪的,可是宋煜竟然砸了天香楼的场子,那就不能善了了,你嚣张,天香楼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地方。
于是召集了天香楼的打手大打出手,可是一干打手没有一个是宋清的一合之敌,全部被干翻在地,老鸨子无奈不得不借着后台的名头召集了巡街武卫想要给这三个狂徒一点教训。
然而世事无常,没有给宋煜三人教训的老鸨吓得魂不附体的瘫软在了地上,兵部尚书宋煜一品大员,御前总统领五品将军,经过解释之后哪个醉的一塌糊涂,走路都拐弯的少年郎竟然是一位有着爵位的勋贵,这架势别说老鸨了,就连天香楼的后台都不敢马虎,直接吩咐老鸨将云清诗许给柳明志为妾,三百两银子赎身,这点银子就连培养云清诗这些年的本钱都不够挣回来。
可是没办法,谁让这三位爷牛逼哪,巡街武卫掌管京城治安见了三位爷都浑身哆嗦,自己一个青楼老鸨有什么办法。
“别站了了,你也坐下吧。”
“是,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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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了,还是你先说吧,这件事情纯属偶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柳明志看着神色拘谨的站在一旁的云清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依照道理来讲她才是真正的受害人,被宋煜三人强势威压之下不得不委身于自己成为小妾的身份,于情于理是自己三人酒后失德,碍不着人家姑娘家的事情。
无奈的挠了挠头,柳明志心里后悔的跟吃了砒霜一样难受,怎么就听从了宋煜的意见,喝什么鬼劳子的庆祝酒,不然不就没有这件事情了吗。
云清诗坐在石凳之上双手搅在一起:“妾身命薄,自小便如无根浮萍,四处漂泊,好不容易有好心人家收留,最后也是迫于生活不得不被卖身与青楼之中苟延残喘,惶惶度日,夫君怜惜,不弃妾身粗鄙之身纳为妾室,妾身一切都听从夫君的安排。”
“停停停,我不是让你在这诉苦来了,我是想知道对这件事你想怎么办,我事先给你说明,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根本不可能纳你为妾,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云清诗脸色苍白,神色惶恐的望着柳明志:“若是夫君不愿意将妾身纳为妾室,又何必众目睽睽之下跟妾身拜堂,虽说妾身身份低微比不得夫君身份尊贵,可是若无纳妾之心,又何必羞辱于清诗。”
柳明志叹了口气起身徘徊起来:“这根本就是一个误会,昨夜我喝的不省人事,行为举止全靠着身体的本能,根本没有丝毫的意识,否则我怎么会同意伯父这等荒唐的要求。”
云清诗紧咬着丹唇有些惊慌:“夫君是什么意思?莫非夫君打算将妾身送与别人不成?”
云清诗的惊慌之意不言而喻,小妾说好听点是一房妾室,说不好听的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而已,若是得宠或许可以生活的衣食无忧,反之比起寻常的丫鬟也强不到哪去。
而且权贵之间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喜欢将彼此的小妾互相交换,命好的小妾被换上一两个男人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命苦的小妾或许转手之间就会被换上七八次的主人,有些权贵子弟癖好比较变态一些,小妾的日子也是过得凄惨无比,甚至比不上寻常的下人。
云清诗见到柳明志的神色根本没有丝毫怜爱自己的模样,心里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种可能,越想越是胆寒,娇躯不由的轻颤起来。
丹唇被贝齿咬出了血迹都没有发觉。
一旁的丫鬟春儿也是茫然且不知所措的看着徘徊不停的柳明志,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莫非小姐还是清白之身便要沦为这些权贵之间的玩物不成。
失神之下春儿不禁嘤嘤悲泣起来。
柳明志心烦意乱的瞪了一眼春儿:“不准哭。”
春儿吓了一哆嗦,连忙用手背擦拭去眼角的泪痕,惶恐的看着面色冷厉的柳明志。
柳明志从怀中取出一张卖身契拍在了桌案之上:“这是你的卖身契,拿着它远走高飞不要再出现在京师。”
云清诗怔然的看着桌案上的卖身契怔怔出神:“夫君,妾身与春儿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自幼学习的只有琴棋书画,出了京师之地只能活活的饿死街头。”
“那我管不着,我替你们赎身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你们如何生存下去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夫君既然不喜妾身,为何要把妾身带出天香楼哪。”
“云姑娘,你要我本少爷说多少遍,误会,误会你懂不懂,你若是在拿这件事情说事,本少爷一纸休书休了你。”
“妾身无违妇道,夫君若是休了妾身,妾身虽然身份低微却也不是卑贱之人,唯有一死明志。”
“威胁我?少爷最不怕别人威胁,连金国皇........算了,只是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威胁本少爷的,你今天若是真敢以死明志,少爷就给你立碑刻字为我柳家妇人的身份,给你一条生路你不珍惜,你竟然还敢威胁.............”
砰的一声轻响,柳明志呆呆的看着云清诗的身体从凉亭的支柱之上无力的滑落下来,瘫软在地上,柱子上一溜殷红的血迹直直的流下,云清诗额头处地的地方淌了一大片血迹,覆盖了半块石板。
春儿失神片刻马上扑到了地上将云清诗抱在怀里哭喊起来:“小姐。”
柳明志茫然的看着不知生死的云清诗:“你只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何必如此刚烈哪?”
“小姐,你不要吓春儿啊,你快醒醒,小姐呜..........呜呜........呜......”
“柳四。”
柳四不知从什么地方几个起落之间落在了凉亭之内:“柳叶子弟柳四,拜见少爷。”
柳明志指了指躺在春儿怀里的云清诗:“看看她是死是活?”
柳四闻言也不犹豫,径直把起来云清诗的手腕,片息之间柳四低沉的摇摇头:“少爷,虽有一息尚存,也是命不久矣。”
柳明志神色复杂的看着躺在那里的云清诗,一丝自责感从心底升起,若非自己贪杯,云清诗纵然深陷青楼之中,也不会死的如此之早。
孩子,弱肉强食,世间从来没有什么公平之分,枉做好人最终只会害人害己,老头子的话不禁浮现在了眼前,柳明志咬了咬牙:“厚葬了吧。”
“是。”
春儿神色欲裂的拦在柳四身前:“不准动我家小姐,春儿还以为小姐找了个好人家,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你们这么冷酷无情的恶棍,不但羞辱了我家小姐的名声,竟然还害的我家小姐魂下九幽,春儿咒你们不得好死,像你们这样丧尽天良的人老天爷早晚会收了你们。”
柳明志狠狠的攥着手中的茶杯冷冷的道:“说完了没有,我给了她活路,是她自己非要选择的这条路,事情虽因为我起,却非因为我所终,柳四,你还在等着干什么。”
柳四迟疑了一下,重新向着云清诗走去。
春儿轻轻的用手绢擦去了云清诗额头的血迹,小心的将其放在石板之上,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明志二人,择人而噬的目光让柳明志有些微微胆寒。
春儿惨烈的一笑:“春儿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两个,我要让你们日日寝食难安。”
“柳四,拦住她。”
柳四也是被春儿的神色弄得有些愣神,回过神来之后春儿也躺在了云清诗的身旁,额头冒着一丝殷殷鲜血。
柳明志不知所措的退了两步,神情有些恍惚:“柳四,是我逼死了她们两个吗?”
柳四不忍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主仆两人,轻轻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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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聚散离别,皆是天意,少爷又何必耿耿于怀哪。”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柳明志的茫然心情。
柳明志茫然的转身看向声音的来处,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背着一个古朴的木箱在柳松的引领之下走进了凉亭之内。
嘶,柳明志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老者,隐隐约约感觉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可是又回想不起来。
柳四上前一步恭敬的看着到来的老者,神色激动:“原来是赛老先生到了,小四还寻思哪,是谁有这么十足的中气,后学之士柳四见过赛神医。”
柳明志明悟的点点头看着神色淡然的老者:“本少爷想起来了,那日在二龙山刀涯海八兄妹与呼延玉比试受了重伤,跟随背刀客刘三刀骑马而来的老者似乎便是老先生了。”
赛华佗淡笑着轻抚胡须:“想不到少爷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柳家供奉赛华佗参见大少爷。”赛华佗扶着药箱单膝跪在了地上。
“老先生快请起来,当初你妙手仁心起死回生救了裴家兄妹一命,今日柳明志请赛老先生再施妙手,救救这两个可怜的女子。”
赛华佗也不迟疑,径直走到了云清诗主仆面前摸起了二人的脉搏,随后用手掰开了二人的眼睛看了看,从药箱中取出一包银针毫不犹豫的插在二人的太阳穴之上。
“童儿。”
一个八九岁的少年走了过去:“师父。”
“决明子三钱,连翘一钱..........武火煎煮三碗熬成一碗。”
柳明志扯了扯柳四的衣袖:“柳四,这么严重的伤口,这位老先生还救得过来吗?”
柳四神色敬仰的看着蹲在那里的赛华佗:“少爷放心,神医赛华佗号称阎王夺命,只要他说能救的人,阎王都收不了,多少柳叶子弟命在旦夕的时候都被赛老爷子妙手回春的救了过来,这两位姑娘想必也没有大忧。”
“你不是说已经命不久矣了,怎么现在又说无忧哪。”
柳四尴尬的笑了笑:“在柳四的手里命不久矣,在赛老先生的手里便可无忧,少爷你就等着吧。”
赛华佗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猛然拔出了二人太阳穴上的银针,二人马上一声轻哼,呼吸逐渐的均匀起来。
赛华佗轻轻的笑了起来收起了银针:“少爷,两位姑娘已经无忧,只要服了老朽的药方,三五日便可以痊愈了。”
柳明志扒开了柳四径直走到了云清诗二人身边看了起来,二人没有了刚才那种死气沉沉的模样,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看起来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
“老爷子果然是神医妙手,两个生命垂危的人竟然顷刻之间就被老爷子你救活了过来。柳明志佩服至极,老先生的医术果然赛过华佗,不负神医赛华佗的称号啊。”
赛华佗轻笑着摇摇头:“老朽这点小道行算不得什么,少爷言说的缝合之法才是开了一代先河,老朽用此法不知拯救了多少无救之人,少爷功德无量啊。”
“老先生,咱们就不要互相夸耀了,分工不同,术业不同,不知老爷子怎么会恰逢时机出现在了京城之中?”
赛华佗眼神一凝,双眼凌厉的盯着柳明志细细打量了起来。
他接到主家柳之安的信件之后便带领药童马不停蹄的赶到京城,以柳之安信中的意思,长子行为举止颇为怪异,似乎被人操控了一般,与先前大为迥异,命他为柳明志做个全面的检查,看看是不是暗中受了什么暗算。
赛华佗猛然抓起柳明志的手腕,随后双眼微眯:“脉搏强壮有力,比起常人来更为熊健,竟然还有内力在体内四处乱窜,恩?还有苗疆的合欢蛊?少爷莫非与苗疆女子同过房,是了,想来是老爷信中提及的那名名为青莲的白莲教持剑女婢的女子了。”
不对啊,合欢蛊的伴生蛊毒痴情蛊也应该在少爷的才是,为何老朽探查不到哪?莫非那名女子没有将痴情蛊种入少爷体内不成?
不对,少爷虽然身体无恙,合欢蛊,还有这股内力都是有益无害之物,为何少爷的脉象有一股神气不稳的感觉。
放开了柳明志的手腕,赛华佗扒开了柳明志的眼睛,眼神一眯,怎么可能会这样,少爷明明体力生龙活虎,为何眼中会有一丝死气若隐若现,现在虽无大碍,他日必成隐患。
可是此等病症老朽从未见过,有些棘手啊。
柳明志拍开了赛华佗的手掌:“老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柳明志还不知道自己钱了之间便被赛华佗做了个全身扫描,而且准确十足,丫的比x光还牛逼。
“少爷,不知你可还记得六年前在柳府湖中划船的事情?”
柳明志眼睛一眯:“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赛华佗陡然神色一寒:“你虽然顶着少爷的皮囊,可你绝不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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