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无可奈何的被柳之安修理了一顿,没办法,炮仗的动静将在书房会账的柳之安都吓了一跳,还在纳闷大冬天的怎么会突然有旱天雷传来。
旱天雷在古人看来可是不好的征兆,那是有人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老天爷惩罚恶人用雷劈死恶人才会出现旱天雷的事情。
若是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这样的事情有可能会被有心人牵扯道皇帝身上去,无道昏君,天降灾厄,以示天下。
柳之安急匆匆的从书房跑了出来,想要问问儿子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在府中一干同样慌乱的下人讲述下柳之安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长子拿着一个婴儿手臂大小的炮仗出了府门。
柳之安一猜就知道这事情十有八九跟柳大少没跑了,果然一出府门柳大少正在硝烟中蹲在地上研究着什么。
上去就是两脚,最后在柳之安虎目的逼视下柳大少揉着屁股一脸幽怨的进了府门。
正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柳大少回到书房抱着一大捆宣纸跑了出去,又从厨房搞了点浆糊又跑到了偏院捣鼓起来。
日落西山的时候,柳大少张狂的的笑声从偏院传了出来:“大龙宣德二十六年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科技引领生活,本少爷骄傲。”
一个拇指大小的烟花终于在火药的助力之下飞上了天,炸开了一朵不明显的花朵,因为天色还没有暗下来,烟花花朵的成效并不明显。
“样本有了,只要加大剂量,改变纸筒的大小比例,第一代礼花弹就要诞生了,本少爷庆祝重生一年的东西有了,高兴啊,实在是高兴啊。”
可是收拾好地上杂物的柳明志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搓了搓冻得发麻的面部柳明志看着天上已经落下去的太阳喃喃道:“爸,妈,大哥,小妹,大龙快春节了,你们也快了吧。”
“少爷,你是不是钻锅底里面去了?”莺儿捂着小嘴惊异的看着脸上乌漆嘛黑的柳大少,若不是身上的衣物根本看不出眼前的人是柳大少。
烟花试验免不了会弄得脏兮兮的,柳明志用手在脸上一抹,果然手上全是火药的痕迹。
咧嘴一笑:“准备澡盆,少爷要沐浴。”
此处省略一万字,柳大少神清气爽的锤了锤腰肢,不管怎么样,日子该过还得过不是。
“大哥,萱儿想听故事了。”
柳萱身穿一件枣红色小蚕丝袄,脚穿一双厚厚的织缕云丝履蹦蹦跳跳的扑到了柳大少的身上:“大哥,讲故事好不好。”
“好,外面冷,咱们去房间讲故事,大哥给你讲一个乱七八.......神奇的故事,想不想听啊?”
“想。”
“真乖,萱儿最乖了。”
炭盆将房中的温度烤的像暖春一样温和,柳萱将下巴放在手背上,睁着伶俐的大眼睛等着柳大少开口讲故事。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跟萱儿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叫马良,马良得到了一支神笔,无论画出什么东西都能变成真的。
有一天熊孩子马良就画了十个太阳,太阳飞到了天上,将江河湖海都烤干了,大树小草都晒死了,于是就有一个叫后羿的大英雄出现了。”
柳萱嘟着小嘴:“马良真坏,大哥,大英雄出来之后呢?”
“之后啊,大英雄后羿有一把神仙赐给他的神弓,他就用神弓去射天上的太阳,一下子射掉了八个太阳,天那么高射箭也很累啊,有时候哪劳累过度,腰酸腿痛,可能是肾透....嗯哼,讲岔了,大英雄后羿因为太累的缘故,射第九个太阳的时候因为力气不足,就射偏了,虽然太阳射掉了,可是也把天给射出一个大窟窿。”
“嗯嗯嗯.........然后哪?”柳萱拳头紧握,神情紧张的盯着大哥。
“后羿把天射出一个大窟窿,天上的天河中的水就流了出来,淹死了好多好多的人,这时候人类之母女娲娘娘就取...取.......”几彩神石来着?柳大少也有点迷糊了:“额,就去取很多彩神石耗费........耗费.....”柳大少抓起了头发用力挠了挠,多少天来着,算了蒙一个吧:“耗费了九九四十九天的时间把天给补上了,人间又恢复了欣欣向荣的乐土生活。
可是那,大英雄后羿射掉九个太阳,最后一个太阳也害怕了,害怕自己也会被射死,就拼命的逃,逃啊逃,如果一个太阳都没有了什么东西就都活不下了,于是这时候有一个暴露.......狂野大汉的大英雄夸父为了不让太阳消失,他就去追赶最后一个太阳,于是,我向你追,风温柔的吹,只要你无怨,我也无悔。”
“大哥,最后你为什么要唱出来啊?”
“大哥为了烘托气氛,无视它。”
“好吧,然后哪,夸父肯定追到了太阳,不然的话太阳为什么会在天上。”
“对啊,萱儿真聪明,夸父虽然追到了太阳,可是自己也累死了,他的身体就变成了两座大山,然而太阳留下来了,大地也生机勃来,衣食无忧,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的人,叫愚公,愚公上茅厕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打算找点事干,就想把两座大山移走。”
“啊,茅厕那么臭臭,为什么会在茅厕里灵光一闪啊?”
“因为茅塞顿开啊。”
“哦!”
“然后愚公就不停的移山,终于两座大山被移走了,可是愚公没想到山底下竟然压着两个妖精,一个蛇精一个蝎子精,它们兴风作浪,得亏愚公当初在院子里种了一棵葫芦,你想啊,妖精兴风作浪,多招恨哪,就在有一天,风吹雨打都不怕,噔噔哒哒噔噔哒,葫芦上面结出七个葫芦娃,神通广大,就把两个妖精给收了起来。”
“哇,葫芦娃好厉害啊。”
“对,葫芦娃当然厉害了,可是那些葫芦娃们收服了妖精没事干啊,他们就闲不住了,爷爷闲不住还能移山打发时间,他们也没山移了,哎,经过一捉摸,七兄弟一商量咱们干脆踏青去得了,没想到一浪起来没边的熊孩子一下子就跑出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然后他们也累了,就在一个森林中暂时的生活了起来。”
“接下来的故事萱儿知道了,因为他们是小孩子,所以长得很矮,他们就是七个小矮人,然后他们救了白雪公主对不对?”柳萱拍着手掌蹦蹦跳跳的叙述了柳大少的故事。
柳大少抿着嘴神色纠结的看着欢呼雀跃的柳萱:“萱儿,恭喜你,你都会抢答了。”
“真好听,萱儿还想听。”
“好,大哥再给你讲一个牛顿与爱疯手机的故事。”
于是,柳大少在歪路上越走越远,萱儿听着毁三观的童话故事不时地欢呼雀跃。
灯火晦明晦暗,一个集齐了天地人神,妖魔鬼怪,精灵凡人,上到东方三界众生,下到西方神异杂谈的故事大合集在柳大少的口中第一次在大龙朝揭开了什么的面纱。
青莲默默不言的看着围在桌子外面的十几位上了年龄的老人,她现在的心里非常的缭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方才他们提出的问题。
乌桑口中叼着一直怪异的土烟斗,不时地吐出两口烟雾,昏黄的老眼中却透露着精光轻轻的注视着坐在凳子上手指绞在一起的青莲:“莲丫头,黑苗,长裙苗,短裙苗今日五大苗寨所有的长老主事人都在这里了,只要你点头同意,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可以拍板决定,即日起你就是五苗的圣女,五苗都愿意以你为尊,听从你的号令,莲丫头,成与不成你总得给个回应。”
青莲抬头看着面前十几位老少不一的一群老人,有些她倒是认识,只是叫不出名字,有些她压根就不认识,更别提叫出名字:“叔祖公,叔公,叔祖还有诸位前辈,莲儿何德何能能够统帅五苗部族,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
“莲丫头,老朽黑苗寨叶丹,这次你做的事情我们都亲眼看在眼里,若是没有你出面借来这五万石的粮食,老朽这把老骨头可能几天前就没有了,你是整个黑苗寨的恩人,你是整个苗寨的恩人,我们这些老家伙推选你为苗寨的圣女是经过黑苗大小寨子全寨子里人一致同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是啊,莲丫头,老朽长裙苗蓝古,比起其它苗寨,今年长裙苗缺粮是最严重的的苗寨,半月前不要说粮食了,就是寨子周围的草根树皮都快消磨干净了,你借来的这些粮食可是救命粮食啊,苗寨的人世代生活在这大山中,靠捕猎耕种为生,一帮子人从来就没有出过这大山讨过生活,可是莲丫头你不一样,你在外面闯荡过,见多识广,眼界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宽得多,你更能知道怎么带领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莲丫头,老朽短裙苗木风,这次liang花ng五苗族人能摒弃前嫌聚在一起,这是多少年没有的事情了,本来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打算带领寨子里的小伙子拼死一搏了,胜负未知,生死难料,是你的恩德让苗寨的族人免去了刀兵的灾祸,你若是不出来主持大局,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有一个能够担任统领五苗族人的大局啊,你就别犹豫了。”
乌桑将手中的烟袋扣在地上:“莲丫头,粮食借是借来了,可是还是要还的,五万石粮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还按照以前各过个的法子就算明年还上了五万石的粮食,官府跟土司的税负一收咱们还会像今年一样,颗粒无存,眼下必须想办法改变五苗分割的情况,将五苗所有的族人合而为一,相互发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团结一心才能力量集中,咱们来年才能改掉眼前的窘状啊。”
可以说今年的liang花ng让五苗的人认识到了勾心斗角无异于自取灭亡,五苗族人若想要在这十万大山中生存下去,子孙后代能够得以延续,必须团结起来,摒弃五苗不同的规矩习俗,取长补短才能生活的更加美满。
趋利避害不但是野兽的习性,同样是人的习性,人类作为万物灵长更明白这种事情的重要,人类之所以会有部族城邦便是源于趋利避害的习性。
这五万石的粮食来之不易,来的也容易,粮号掌柜樊海收到书信的第二天,确认信件无误,当即联系青莲带着玉佩来到粮号,两样信物放到一起,经过成都商号总掌柜杨源造册点头之后当即开仓放粮,一车一车的粮食从库房拉出来,整整堆满了一条街道。
五苗的人生怕走路了消息被土司的统领知道了,会继续压榨他们好不容易借来的口粮,祈求樊掌柜分四路将这些粮食运到城外,每个城外十里外的地方挤满了各族的青壮年小伙子等着搬运粮食,分批运到五苗寨子之中。
若是放到平常,樊海才不会答应这样无理的要求,埋粮食的人尚且没有这么麻烦的要求,何况是借粮食的人哪?知不知道这样要分派多少人手忙碌,五万石粮食光是车马费就足足上千两银子的消耗。
可是这些话由青莲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若不是青莲担忧事情太过招摇,樊海能让人把这些粮食送到苗寨里面去。
樊海不但收到了柳大少的书信,更是先一步收到了主家柳之安的书信,自然明白了青莲的身份,柳家将来的少夫人之一,肚子里的孩子乃是柳家的长孙或者长孙女,纵然不是齐韵所生的嫡长孙,那也不容小觑。
没有人比樊海这些老人更清楚主家渴望抱孙子的渴求,樊海那是对青莲照顾的无微不至,生怕磕着碰着,是夫人还是小妾那还不是大少爷一句话的事情,是长孙还是嫡长孙同样是大少爷一句话的事情。
看着这些长辈眼神中殷切祈求的眼神青莲摸了摸怀中柳郎给自己的书信轻轻颔首:“莲儿可以答应做五苗的圣女,但是主事人就算了,莲儿年纪尚小,恐怕将来难以服众,若有重要的事情还是一同商议的为好,从五苗中选出十位主事长老,每个苗寨两名长老,遇到难以决策的事情投票解决,少数服从多数。”
这些五苗的老人皆是神色一喜,起身单膝跪在地上:“白苗寨乌桑,黑苗寨叶丹,长裙苗蓝古参见圣女。”
青莲托着后腰急忙起身:“诸位长辈快快起来,莲儿担待不起。”
这些老人也不客套,在青莲的劝服下纷纷起身:“圣女,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这些人承认了青莲主事统领的资格,再也不能用莲丫头称呼了,否则圣女这个五苗统领的身份存在不存在又有什么样子?
青莲沉思了一会:“诸位长辈们先行选出十名主事长老来,然后带领各族同胞在入冬之前伐木建房,空出来来的山林开荒种地,根据大龙律例,开荒之地不征赋税,官府与土司自然不敢违背大龙律例,荒地一定要距离河流溪水较劲,便于灌溉。”
“吾等谨遵圣女吩咐。”
“山中野兽繁多,不可大肆捕捉怀有身孕的野兽,较小的野兽容易驯服,可以围起栅栏圈养野猪,野鸡之类的充作家禽。”
“是。”
“五寨之中男子从事耕种劳作,女子体弱,也不可闲置在家,五苗最是精通草药,开垦药田种植草药。”
“谨遵吩咐。”
我娘子天下第一
青莲虽然是被苗人养大成人,可是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从来未曾变过,根正苗红的汉人血统。
她吩咐的这些都是从小积累的经验,加上这些年在江湖上闯荡,见识的事情自然不少,汉家人的耕种劳作,驯兽缫丝自然一清二楚。
可以说这五万石的粮食的缘故让青莲有了不少的威信,这些五苗的老人们也没有倚老卖老,违抗青莲的吩咐。
“青莲妹子,外面来了一群汉人,指名道姓要见你。”
乌格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他不知道外面的这群人是什么身份,可是看其身上的穿着以及气势想来是非富即贵。
乌格生怕这些人是那天走掉的两个官府之人带来的大队人马卷土重来,自然有些焦急不安。
“乌格,从今天开始,不可再称呼莲丫........圣女青莲妹子,要尊称圣女,即日起青莲便是我五苗族人共尊的圣女,五苗的统领。”
乌桑威严的看着自己的后辈,虽然这件事情还没有扩散出去,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定了下来就不能轻易的更改,圣女就是圣女。
乌格一愣,看着十几位严肃盯着自己的五苗长老呆滞的点点头:“是叔祖。”
乌格尊敬的行了个礼节:“启禀圣女,寨门之外有大约二十名汉人指名道姓的要见你,他们各个气势非凡,骑着神骏宝驹,腰间佩戴着汉人的朴刀,乌格害怕他们是那日走掉的两人带来的人马,特意前来汇报。”
青莲神色一紧,有些不安,不过想起了柳郎信上的内容之后突兀安心下来:“既然是指名要见我,自然要见上一见,请吧。”
“是。”乌格转身出了房门。
乌桑这些人自然知道青莲被官府追捕的事情,同样担忧来人是不是官府之人乌桑冷静的看着青莲:“圣女,只怕来者不善,以防万一圣女还是暂避锋芒为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去会会‘贵客’,看看他们到底为何而来?”
“是啊圣女,乌桑大哥说的不错,蓝古也请求圣女暂时不要出面,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撑起来一点天。”
“没错,圣女,若是他们心怀不轨,那就只好将他们永远留在苗寨了,汉人除了征收赋税的差役从来不愿踏足咱们这片穷乡僻壤的地方,突然来了二十多带着兵器的家伙,肯定是不怀好意。”
“不可。”青莲扬起了手:“诸位长辈的心意青莲领了,可是五苗想要发展兴盛离不开汉家的帮助,苗人不擅于制作劳作器械,我们必须想办法与遂州城中的汉人建立良好的商贸关系才能逐渐改变苗寨的贫穷,诸位长辈。固步自封只能一步一步走向衰落,我们想要发展必须集齐百家之长,取长补短。”
听了青莲的话这些长老们不由的沉思起来,直到被一阵脚步打扰才回过神来。
青莲冷静的盯着跟在乌格身后走进苗寨的二十余人,见到他们的模样才松了口气。
这些人没有一丝官府的气息,反而充斥着江湖气息,被李文兄弟追捕了这么久,在金陵又被守备军追缴了这么久,青莲可以很直接的感觉到官府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势。
另外就是这些人身上的武器,各有不一,官府的装备全是统一的制式兵器,就好比大内侍卫与御前侍卫装备的武器全是百炼精钢的雁翎刀。
这些人身上的装备太杂了,甚至有一人的武器是插在腰间的玉箫。
“江南柳家柳叶子弟柳七拜见青莲姑娘,奉大少爷柳明志之命特来成都迎接青莲姑娘入京团聚,随行二十人柳叶子弟护送青莲姑娘安全,这是柳七的柳叶信物,请青莲姑娘验看。”
柳七举着一块正面带有七片精美又栩栩如生的柳叶,背面四个大字江南柳叶的银牌递到了青莲的面前。
青莲听到了柳七的身份,以及话中的意思,眼眶微润,心里隐隐发甜,这些日子流离失所,东躲西藏所受的苦难,加上痴情蛊反噬时那种万虫噬心的折磨带来的痛楚全都荡然无存。
无神的抚摸着小腹青莲喃喃自语:“孩子,你不会是有娘无爹的孩子了,你高兴吗?”
看着失神的青莲,柳七也不打扰,轻轻地一挥手,马上便有十个柳叶子弟抬着七八个精美的大箱子走了进来。
在十几位长老目瞪口呆的神色中打开了木箱,精美华丽的丝绸,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这是大少爷给青莲姑娘家人的一点薄礼,还请青莲姑娘笑纳。不知青莲姑娘何时跟在下上路?”
“上路?现在?”
“没错,苗寨山高林密马车进不来,还请青莲姑娘移驾才行,春节之前咱们应该能赶回去过个团圆年,老爷,夫人,大少爷都希望青莲姑娘能够到京城团聚。”
青莲眼神中意动的神色不言于表,恨不得马上赶到京城跟柳郎团聚,可是眼下刚刚答应叔祖公带领苗寨族人走向更好的生活,若是离开了苗寨............
下意识的望向一旁的十几位老人,他们的神色自己是无比的担忧,圣女若是真的跟柳七进了京城他们五苗又会陷入四分五裂的地步,除了现在“德高望重”的青莲能够令众人信服,否则任何一人都无法统领苗寨。
可是他们这些老家伙又不好阻拦,京城是什么样子他们没有见过,最远的地方去的就是成都府,可是他们也明白京城的重要性,京城可是皇帝住的地方,相比下来五苗寨子这里就是穷乡僻壤,平心而论,青莲就是选择去了京城他们也只能看着而没有丝毫的办法。
青莲痛苦的闭上眼睛沉思了起来,一面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情郎,一面是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的苗寨,何去何从真的很难抉择。
半刻之后,青莲睁开了眼睛:“柳七大哥,你跟我来,我有些事情想要对你说。”
柳七迟疑了一下还是径直跟在青莲的身后走进木屋中。
“乌桑大哥,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乌桑大哥,圣女若是走了,苗寨又将陷入群龙无首的地步。”
乌桑敲了敲手中的烟袋:“等吧。”
木屋中不时传来嘶鸣的声音,还有柳七的惊呼声。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青莲脸色苍白的率先走了出来,她肩膀上的小龙也有些气息奄奄,无精打采。
柳七手中捧着一个陶罐郑重的看着青莲:“青莲姑娘,保重,你的话柳七会带到的,你的信柳七也会亲手交给大少爷。”
青莲轻轻地点点头:“有劳柳七大哥了。”
“青莲姑娘,大少爷说了两种情况,其中就有青莲姑娘不愿意入京的一种,他说了你若是有任何的困难都可以去柳家商号求助,来年入春少爷应该会赶到成都府,少爷的玉佩还有印章一定要妥善保存,柳家商号规矩严谨,二者缺一不可。”
“青莲知道了,柳七大哥一路顺风。”
“告辞。”
望着马匹远去的背影青莲神色坚定:“柳郎,妾身一定以光明正大的身份去见你。”
我娘子天下第一
柳家偏院的一间杂物房间之中,外面天气天寒地冻,房子里面却热气腾腾,柳大少赤果着上身,汗流浃背的踩着脚下的一个东西。
黑乎乎的透着不少的小孔,正是后世的蜂窝煤,除了大小不同之外没有任何的区别。
柳明志身上因为这些东西不免有些灰头土脸,关内侯朱润蹲在地上,柳大少每做成一个蜂窝煤朱润就会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晾干。
“大哥,真想不到黑石这些百姓避之不及的玩意在你手中偏偏能变废为宝,别人烧这玩意有毒,咱们烧这玩意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啊?”
朱润没有柳大少那么放得开,身上还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不过早就被汗水打透了,黏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可是朱润却没有丝毫的别扭,只有无限的动力。
柳明志捧起茶壶灌了一大口凉开水,用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水:“毒蛇都能泡药酒喝,黑石只要找到了适当的办法一样能变废为宝,只要配合之炉子使用,将没烧完成的黑烟排出去,就不会中毒了。”
柳大少指着墙角的一个简易的煤炉子,房间中之所以所以温暖全部仰仗这煤火炉子供暖了。
“大哥,这煤球咱们打算买多少钱一个啊,这玩意简直是杀人居家必备啊,不但能够供暖,还能生火做饭,若是太贵了普通百姓买不起也不行啊,京城里虽然达官贵人不少,可是比起数十万的百姓他们还是不行,毕竟人数有限。”
朱润这些时候可谓是干头正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他对于银子的渴望,以前是没有门路,现在好不容易抱着一个金大腿了,自然想要竭尽全力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来。
至于侯爷跟着一个低于自己三阶的男爵厮混当小弟是不是耻辱朱润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年头有钱有势才是大哥,柳明志虽然只是小小的男爵,可是人家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衣食无忧不说,就算是大闹吏部也能从皇宫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可见一般。
反观自己这个关内侯,空有其名头,连祖宗的基业都要保不住了,还有和颜面谈脸面问题。
“找些可靠的下人大量的收购煤山,露天的黑石足够用上好几年,不过这些生意太大了,咱们吃不消,江南柳家也吃不消,必须想办法找点合伙的人才行,京城中关系错综复杂,不要说咱们两个了,就算是国公也顶不住这么大的利益,必须多找几家才行,兵部尚书宋家,靖国公云家,武国公万家这三家有我去忙咯,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柳大少并没有说大话,武国公那是宋清的丈人家,云家是自己的姑姑的家族,宋煜那边更不用说了,跟柳之安比亲兄弟还亲,这三家不成问题。
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上煤球的这些银子。
“大哥,其实小弟觉得只要找一个人就行了。”朱润冲着柳大少挤眉弄眼起来。
柳大少一愣:“找谁?”
“当今圣上,大哥你来的日子还短有所不知,国库如今日渐空虚,可是陛下向来奉行先行装备六卫的兵备才可以把剩下来的银子建设其他的行业,圣上肯定会心动的,有他在京城谁也翻不起浪花。”
李政的想法异常明确,没有强大的武力支撑,再多的豪奢之地早晚会沦丧异族的铁骑之下,只要边军的战力上升了,内部的建设慢慢来也不迟,总比被异族的铁骑破坏掉的好。
可以说国库一年两千万的税收银子二分之一的银子都花在军队的装备之上,别人说皇帝穷兵黩武也好,偏听小人谗言也罢,不得不说仅仅这一点李政就是一个有远见的皇帝。
没有强大武力保护的大龙无异于小孩子手中捂着一个大金元宝,早晚会被狼子野心的家伙给掠夺去。
是故无论朝廷的反对声多么的激烈,皇帝也是力排众议坚持将国库的银子优先更换大龙朝的边军装备,甚至不惜花费重金组建重骑兵,边军更换下来的装备换给守备军,守备军的兵器打造农具。
柳明志眼睛一亮,皇帝多么的缺银子就看他昧着良心扣下自己的镜子的银子就知道了,他确实是一个好人选,不但能拉近关系,还能提升自己的位置。
“办法倒是一个好办法,可是好像太祖令皇宫除了皇庄的地是不允许做些与民争利的事情来得,圣上能违抗太祖令跟咱们合伙吗?这可是违背祖宗规矩,便是不孝,百善孝为先,圣上未必会同意啊。”
柳明志担心皇帝会因为御史言官的谏书而放弃掉这利益庞大的煤炭生意。
“大哥,小弟的意思是给圣上干利而已,圣上不出面即可,咱们可以私下里透dian风声让那些利令智昏的家伙远远的退去,圣上为了皇室的脸面自然不会出来作证,可是圣上不出来作证那些人才拿不定主意不敢将手伸进来,一举多得的好事情。”
柳明志诧异的看着侃侃而谈朱润眉头微皱:“猪头,算计陛下,你这胆子可有点大啊,就不怕丢了脑袋?”
“大哥,这煤球生意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利益超大,就算是三成干利也足有千万两白银左右,这么好的事情圣上巴不得多来几个算计他的人哪,只是担点风言风语就有千万两白银的收入,大龙朝没有人不会心动,那些官员能挣得头破血流你信吗?这可是光明正大得来的银子。”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工具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坐在椅子上捧着茶杯细细沉思起来。
两杯茶水的功夫柳明志眼睛一眯将紫砂壶放到桌子上:“猪头,大哥感觉有一个人更合适这桩生意。”
“还有比圣上合适的人吗?”朱润也端着柴水休息起来。
“当然有,这个人就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怎么说?”
“太子殿下入主东宫,他是圣上的代言人,陛下为君之道要权衡大臣,反而不合适,太子则不一样,现在朝中支持太子的官员的可是不少,同样支持别的皇子的也有不少,只要太子同意了这桩生意就等于无形中拉拢了太子身后的官员,这样的话对咱们造成威胁的人间接就少了一半,另一方面太子的钱跟圣上的钱有什么不一样吗?拉拢了太子就等于有了陛下跟太子两座靠山。”
朱润砸了砸嘴中的茶水:“圣上为了避嫌不与民争利反而只能无声的支持咱们,可是太子若是为国库争得了数千万的银子肯定会威望大增,而且也可以迅速分辨出到底多少大臣是向着自己的,为了保住自己的威望太子便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咱们,呵呵,小弟以为自己敢算计一下圣上就足够大胆了,可是大哥你竟然将圣上在内的满朝文武都划到一个局里,你比我狠啊。小弟谋求银子,大哥你谋得可就大了。”
啪叽一声,柳明志将一沓银票丢在桌子上:“倾尽全力收购京城城郊的所有矿山,一定要将地契搞在手里,我明天进宫面圣。”
朱润毫不犹豫的披上自己的裘衣将银票塞进怀里:“大哥,小弟先走了。”
柳明志点了点头,朱润走了之后柳明志看着站在一旁不动如山的柳七:“没见着,还是不愿意进京。”
“少爷,青莲姑娘”柳七毫不隐瞒的将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柳明志接过柳七手中的陶罐:“春节之后看来要到蜀地一趟了。”
“少爷,青莲姑娘说了,只要划破手指将食指放进罐子里合欢蛊便会自动钻出来吸食罐子中的血液,这血液是青莲姑娘的精血与那条蛇的精血混合而成,毒蛇经过几十种毒物滋养,只要合欢蛊吸食了这些血液,便可以保住少爷你不会被毒害,虽说不能百毒不侵,可是一些宵小之辈的毒药基本无忧。”
“退下吧。”
“是。”
柳明志打开陶罐看着里面的殷红血液微微叹气:“情深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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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子天下第一
我娘子天下第一9
翌日中午。
柳明志穿着吏部官员送来的爵爷官袍,外面披着一面裘衣,看着一干下人正在往马车之上搬运东西。
比起昨日来柳明志似乎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可是具体哪里不太一样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柳之安哈着热气站在一旁:“混小子,你给老夫省点事情,这次可是进宫面圣,再敢放荡不羁到处惹祸,老夫骟了你让你永远呆在宫里。”
柳明志嘴角抽搐的揉了揉鼻子:“老头子,话说的也太狠了吧,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柳之安不屑的一笑蔑视的看着柳大少:“韵丫头如今身怀六甲,青莲丫头也是身怀六甲,你的任务完成了,柳家有后了,你没觉得你现在有点多余吗?”
“啊?”柳大少不可思议的看着柳之安:“合着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给你生孙子?不是你这……老头子咱不带这样的。”
柳之安拍了拍柳大少的肩膀:“好好掂量掂量,你都有后了,明礼也该到了娶亲的时候,你以为你...............嘶......”柳之安忽然抚摸起下巴上的胡须:“提起明礼,话说得找大哥联系联系感情了,宋蕾丫头也好久没见了,反正没事干,去宋家转转去。”
柳之安啧啧两声,背着手摇头晃脑的进了府门。
柳大少苦笑着看着柳之安的背影:“若是伯父知道你想谋划他的闺女做儿媳,我看你们连兄弟都没得做啊。”
柳之安典型的就是老夫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当我亲家。
“大哥,全都装好了,赶路吧?”安狗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兴奋的看着柳大少,要去见识见识皇宫了,心里怎么能不激动。
“行,江河,你驾车跟在后面,到了皇宫不要乱说,不要乱看知道了吗?”
“你就放心吧大哥。”
柳明志平静的点点头翻身上马,缓缓向皇宫的方向赶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吱呀呀的停在了午门前被禁卫军拦了下来:“来人下马,皇城门前不准乱入。”
看着十几柄冷厉的长qiāng对着自己柳明志心里也有些发虚,万一这些禁卫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捅了自己一身窟窿,哭都没地方哭去。
安狗儿也是脸色发白的握着手中的马缰,双腿忍不住的发抖,这种阵仗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柳明志翻身下马,从怀中取出皇帝的金龙令举在手里:“吾乃通远县爵柳明志,有重要事情需要面见圣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干禁卫军见到柳大少手中得了令牌全部单膝跪在了地上。
“诸位兄弟起来吧。”
“谢爵爷。”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走上前来:“校尉周尚见过柳爵爷,爵爷见谅,职责所在,吾等需要检查一下马车。”
“请便。”
柳明志轻轻地点点头,也没有为难周尚,若是他不管不问的将自己放进皇宫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孰轻孰重柳明志还是明白的。
周尚扒开了马车的挡帘细细查看了一下马车内的东西,全部是他没有见过的,好在没有任何的兵刃,见到马车内的物品不像有害的模样便将马车的挡帘放了下来。
然后周尚盯着安狗儿背后的朴刀:“这位兄弟,请将背后的兵刃交给在下保管,等兄弟出来的时候再来这里取便是。”
安狗儿也不迟疑,径直取下背后的朴刀递到了周尚的手中,轻轻地拖了拖周尚淡笑着说了一声:“好刀。”之后便交给了一个禁卫军保管。
“柳爵爷,请跟属下这边来,正门是不允许进马车的,咱们要从西门绕行才可以。”
“有劳周大哥了,江河,跟着周大哥。”
李政是个勤政的皇帝,虽然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完善,可是他很少离开御书房这个处理奏折的地方。
然而御书房虽然称为房,确实一座庞大的宫殿,众所周知,房屋的空间越大也就会导致里面的空气很难温热。
紧了紧身上的棉衣龙袍李政放下手中的朱笔吹了吹有些冰凉的手心:“老周,再去点燃一盆炭火来,房中一点热气都没有,朕有些冷了。”
老周为难的看了一眼皇帝:“陛下,今日的炭盆已经超过三盆了,你吩咐过只要到了三盆的用量就要必须提醒你。”
李政先是一怔随后吁了口气:“已经三盆了,朕都没有发觉,这还未曾降雪就已经如此寒冷,若是降雪之后岂不是更要严寒,大雪堆积也不知道百姓们的房子撑不撑得住,好在柳大胆这家伙为国库省下一千万两的银子,赋税能少征收一些是一些,也能多些百姓活命啊。”
“陛下,您若是实在冰冷,就破例多烧一盆炭火吧,老奴斗胆一言,若是陛下龙体有恙,再多的木炭也是徒劳无益。”
“不可,朕金口玉言,说三盆的定例就三盆的定例,若是朕违规了,宫里的嫔妃贵人们就会上行下效,一盆木炭二两银子,这么多人得多少的银子你算过没有,肃州,甘州,颍州这些地方的戍边将士冬衣都没有备齐,他们在苦寒之地戍土守疆已经够苦了,朕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将数十万大军的冬衣弃之不顾。”
“是,老奴失言了,请陛下责罚。”
“平身吧,少给朕打感情牌,陪朕走走,活动一下腿脚身上也能有些热乎气。”
“陛下,咱们去哪转转?”
“长chūngōng吧,好久没有见到皇后了,去她那里坐坐吧。”
周飞一甩手中的拂尘:“陛下摆驾长chūngōng。”
李政龙行虎步的出了御书房,周飞急忙在前面引路,一干小太监在后面急匆匆的跟着,一行人还没有出了大殿的回廊,一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奴才福海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李政扫了一眼衣衫都有些凌乱的福海福公公:“起来吧,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出了什么大事了?”
“回禀陛下,通远县爵柳明志求见,现在已经到了临徳殿,陛下是召见柳大人还是让他在临徳殿等候?”
李政眼睛一亮,听到了柳大少的名字眼睛中呈现了铜钱形状:“哦,这小子怎么会到了临徳殿,这帮禁卫军干什么吃的,没有朕的传召竟然擅自放其入宫。”
“嗯哼,陛下,金龙令。”周飞适时地提醒道。
“是啊,这阵子忙得昏头昏脑的,朕都忘了金龙令的事情了,福海,宣柳爱卿御书房见驾,慢,福海你去东宫传唤太子御书房见驾,老周你去宣柳爱卿吧。”
“遵旨。”
“柳爵爷,咱们又见面了。”
临徳殿内大内总管周飞轻笑着看着柳明志,金陵时因为将军饮马的事情他们二人打过交道,互相感官还算不错。
“原来是周总管,下官有礼了。”
柳明志自称下官也并无错,大内总管论起官职乃是正四品上的职位,比起柳大少爵位五品的爵位还要高上一级。
“哎,柳爵爷切莫如此说,称呼咱一声老周就行,咱就是一个内侍,可不敢应一声大人。”
“我还是称呼你周总管吧。”
“也好,柳爵爷,陛下在御书房召见,请吧。”
“多谢。”
周飞带着两个小太监在前面引路,柳明志安狗儿则是引着马车跟在后面。
“大哥,这总管是个大高手啊,高的没边的那种。”
安狗儿神色严肃的看着周总管的背影。
柳明志嘴角一努:“还用你说,肯定没鞭啊!知道什么叫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吗?空前绝后的主那能是开玩笑的吗?”
我娘子天下第一
安狗儿神色茫然,显然不明白大哥口中的空前绝后跟无欲则刚与周总管是个高手有什么关系。
柳大少并未发现走在前面周飞先是一愣,随后无奈的笑了笑,实在是想不到柳明志竟然敢编排自己。
柳大胆的名声果然名不虚传。
大内总管虽然是內侍四品的官职,只能掌管宫中的事物,总揽宫中九监的事宜。
然而周飞虽然四品的官职,可是就算是两位宰辅加六部尚书九卿这些一品大员也不敢编排自己,甚至是讨好自己。
一品大员想要面圣也得恭敬的向自己问一声周公公,陛下今日心情怎么样。
三品官员虽然见了自己不至于点头哈腰,但是也不敢给自己脸色,文武大臣虽然代替皇帝统管天下事宜,论起亲疏远近终究只是外臣。
自己寸步不离的保护皇帝,那才是皇帝的近臣,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竟然会被一个爵同五品的男爵给编排了。
不过周飞心里早就波澜不惊了,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大发雷霆他也坐不到大内总管的位置上。
周飞心里何尝不明白那些官员表面对自己尊敬,背后哪个不是称呼自己阉人,阉狗,谁人背后不说人,周飞选择进宫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会有这样的局面。
“柳爵爷请稍等,咱去御书房通报陛下。”
“有劳了。”
周飞走后,柳大少怔然的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大殿感叹起来:“皇帝就是皇帝,如此一个数百平方的大殿都成为房间,我那三间正房岂不是茅草屋?要不咋说咱们没见过世面哪?江河,你震撼不?”
安狗儿轻轻地摇摇头:“不喜欢,太冷清了,还是我那间房子住的舒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起码住的踏实。”
“是啊,享受无上荣耀的同时还要承担相应的代价,皇帝虽然是世上最尊贵的人,可是他同样是世上最孤独的人。”
“宣通远县爵觐见。”
柳明志听到周飞尖利的声音,整理了一下衣袍:“江河,你在外面等会,冷就蹦两下活动活动。”
“知道了大哥。”
不疾不徐的登上台阶,吁了口气柳大少踏进高高的门槛之中,走进去两步纳头便拜:“臣通远县爵柳明志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陛下龙体安康。”
“嗯哼,朕在这边哪。”李政额头一脸黑线的端坐在一个软塌之上,看着屁股朝向自己撅着的柳大少。
恩?柳大少茫然的抬起头,前面御书房主位的龙椅之上果然空无一人。
心思急转,也不嫌弃地上脏不脏柳大少呲溜跪着一个转弯:“回禀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臣心里无论臣跪向哪里都是向陛下叩头,天下既是陛下,陛下既是天下。”
李政看着趴在地上的柳大少轻笑出来:“你小子还真是机敏过人,平身吧。”
“谢陛下。”
“老周,给柳爱卿看座。”
“遵旨。”
屁股轻轻的坐着半边椅子,柳明志像个大姑娘一样双手放在腿上拘谨的低着头等着李政的问话。
老头子可是说好了,若是自己敢惹祸就骟了自己,还是安静些吧。
李政喝了一口热茶好奇的看着跟大姑娘一样的柳大少:“怎么,大闹吏部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柳爱卿今日为何会这样拘谨,这可是不太像你的性格啊。”
“回禀陛下,不知道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哦?真话如何?假话又当如何?”
“假话就是臣见了陛下被陛下龙威所震服,不敢失礼,只能跟大姑娘一样老老实实的坐着。”
“那假话哪?”
“这臣怕失礼。”
“恕你无罪,说吧。”
“是,臣在进宫之前家父警告臣若是敢君前失仪就把臣变成跟周总管一样的人永远的服侍陛下,臣怕家父说的是真的。”
李政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过来,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揶揄的看着柳明志:“要不朕特意恩准柳爱卿放肆一回,要不也对不起爱卿家翁的拳拳之心。”
“那还是算了,臣还没有后哪,臣还是规矩点的好。”
李政也收起了玩笑:“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柳爱卿冒着严寒进宫不会是闲着无聊打算看看宫里的风景吧?”
柳明志也正了正神色,搓了搓手:“陛下,你这里似乎有点冷啊。”
李政被柳明志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柳爱卿进宫就是为了告诉朕朕这里有些冷?”
“不是,回禀陛下,社区不对臣给陛下送温暖来了。”差点将后世的名言说了出来,好在及时刹住了车,没上高速。
李政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疑惑的看着柳明志:“送礼,送人情,送什么的朕都听过,就是不知道送温暖为何物,柳爱卿不会在家中闲着无聊找朕开玩笑来了吧。”
“臣不敢,借给臣一万个胆子臣也不敢,臣的真的是给陛下送温暖来了,陛下的御书房让人遍体生寒,如今寒冬凛冽,臣有办法让陛下的御书房暖和起来。”
李政严肃的盯着柳明志:“柳爱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朕当小儿戏耍,这御书房只需要点燃炭盆即可温暖起来,还用你想办法吗?若是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咕嘟咽了一口唾液:“陛下,炭盆太贵了,臣只需要三五十文铜板就可以大殿温暖起来,温暖一整天,另外臣听说太子殿下缺银子,臣倍感痛心,堂堂一国太子竟然会缺少银子开销,这是国之哀伤,臣得陛下隆恩浩荡得赐封地一块,所谓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臣特意带来点银子想要给太子补贴宫中用度。”
李政细细的盯着柳明志片刻:“也算你有心了,朕替太子谢谢你了,太子一会就到,不知道你准备了多少银子啊。”
柳明志心里快速的计算了一下得出一个具体的数目,然后伸出一根食指:“陛下,臣愿意出一千”万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李政打断了。
“一千两也好,聊胜于无,爱卿有心了。”李政兴趣缺缺的端起茶杯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陛下,是一千万两,银锭一百万。”
嗯哼一声,李政鼻孔飞溅出一片茶水,喘着气咳嗽了起来。
周飞连忙拿出手绢替李政擦拭喷出来的茶水:“陛下注意龙体啊。”
在周飞的顺气之下李政逐渐将气顺了过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柳明志:“多少银子?”
“一千万两。”
“银子?”
“正是。”
李政猛然一拍桌子紧紧的盯着柳明志:“柳爱卿,要知君无戏言,君前更无戏言。”
“臣可以为陛下立下令状,愿意为太子提供雪花白银一千万两。”
李政惊疑不定的抚摸着胸口:“温暖啊,这是真温暖,朕当然相信柳爱卿的人品,朕就知道柳爱卿是个忠君爱国的臣子,朕周飞,笔墨伺候,让他给朕立军令状,马上。”
这次轮到柳明志鼻孔喷出茶水了,可是他只能咳嗽着自己擦拭,幽怨的看了李政一眼,画风变得太快了吧。
“陛下,臣是送给太子的,太子已经入主东宫,有了自己的班底,陛下不好替殿下做主吧。万一太子体恤臣挣钱不易,不肯收哪。”
“周飞,你傻了,还不快去让逆太子赶来御书房,这都半天了还不到,还有没有点时间观念。”
“是,老奴”
“太子奉诏见驾。”
我娘子天下第一
柳大少单手掐着腰一手挥舞着:“这里,那里,还有这里,全部都拆了。”
柳大少有些意气风发,拆皇宫这事情提起来就让人兴奋,以后出去吆喝两声,本爵爷拆过皇宫,谁敢小瞧。
不少太监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皇帝,显然有些惊慌不知道该不该听柳大少的命令。
李政咬咬牙一甩手:“拆。”
太子李白羽到了御书房茶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被柳大少一句,陛下,要不咱们还是先让御书房温暖一下吧给扼杀了。
生怕柳大少反悔一千万两白银的事情,李政自然把柳大少当成一个顺毛驴,顺着他来,先看看你想干什么,只要一千万两银子没问题,别说你想拆掉御书房的窗户,就是你把御书房烧了朕也认了,皇帝也打算豁出去了。
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商量,可见李政也是一个见了银子走不动道的皇帝啊。
看着开始动手的太监们柳大少满意的点点头:“江河,准备生火引燃煤球。”
“好的大哥。”
“等等........”
安狗儿愣愣的看着柳明志,柳大少却看向了皇帝:“陛下,宫里生火没问题吧。”
“没问题,柳爱卿就是烧....生点小火当然没问题,朕准了。”
“谢陛下恩准。”
“江河,生火。”
安狗儿开始从马车上搬下来各种恶样的东西,全都是李政这些人没有见过的东西,五个煤炉子一个怪异的铜锅,还有乌漆嘛黑的煤球被安狗儿一一从马车上搬了下来。
最后安狗儿搬下来十几个糊的严严实实的纸箱子放在而来一旁。
正是柳大少这些时间整理出来的礼花弹。
柳大少也不想搬运烟花这些东西,实在是没有办法,他生怕春节那天若是自家放了烟花,可是皇宫中却没有,盖过了皇宫的风头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殿下,帮个忙!”
柳大少忙起来头昏眼花的,煤火炉子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搞动的,眼下周边闲着的人只有三个,皇帝李政,头发花白的周飞,以及年轻力壮的太子李白羽。
于是柳明志不知道怎么滴脑子一抽就喊上最年轻的太子殿下帮忙。
想要反悔让周飞帮忙已经来不及了,在皇帝的一个眼神的示意之下太子巴巴的抬起了煤炉子的一角。
“殿下,臣有罪。”
太子李白羽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柳大少:“本宫好久没有活动手脚了,柳大人何罪之有,还是先把炉子搬进御书房安置吧。”
“是,臣遵旨。”
二人都不是经常劳作的人,搬着炉子难免有些磨磨蹭蹭:“柳县爵,柳伴读,本宫该怎么称呼你?”
柳明志脚步一乱马上平稳下来:“殿下想要怎么称呼臣都没有意见,若是殿下高兴称呼臣小柳子都没有问题。”
“本宫觉得称呼你柳大胆更合适,违抗圣旨柳大胆,你的名声在京城勋贵之中可是人尽皆知,不知道你有什么感想?”
“臣什么都不敢想。”
“当本宫的伴读很丢人?亦或者你瞧不上本宫这个太子殿下,不愿意为本宫效力,若是柳伴读不愿意为本宫效力,本宫自然会禀报父皇,撤去你太子伴读的身份。”
太子李白羽虽然轻笑着可是柳明志却总觉得有种阴恻恻的感觉。
“殿下说下了,是臣自知地位卑微,无法配得上殿下高贵的身份,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殿下不要介怀,臣一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面对储君柳明志同样不敢放松心神,虽然那日因为吏部的事情已经与太子见过一面,可是也只是远远的互看一眼而已,太子到底秉性如何柳明志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伯父宋煜倒是偶尔提过,太子殿下贤良敦厚,敬才爱才,秉性谦恭有礼,是为数不多的君子之一。
可是柳明志从太子身上没有发现一点宋煜说的这些优点,反而感觉到太子话中带刺让人不寒而栗。
莫非他是装的不成?可是能够一装装了十八年,也是心思隐忍之辈,这样的的人往往最是不好打交道,因为你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本宫听闻柳县爵乃是江南府的解元郎,想必是胸藏万卷书,本宫有些事情若是不明白,打算登门拜访,柳县爵不会不欢迎吧?”
“殿下说笑了,殿下能够光临寒舍,那是寒舍蓬荜生辉的事情,臣岂有不欢迎的道理,殿下只要到来,臣必定扫榻以待。”
“殿下,放这里就好了,待会按上排气管,让人把这里密封起来就可以了。”
“好,本宫今日听你的安排。”
柳明志蹲在地上准备煤炉子的安置问题,太子这是饶有兴趣的背着手看着忙碌的柳明志,似乎想要将其看透一般。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柳明志很不舒服,他心中隐隐的有种感觉,面对太子李白羽似乎比面对皇帝更让人心里惶惶不安。
虽然不清楚这股不安的根源是什么,可是柳明志感觉太子绝非传闻中的那样简单,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感觉到庆王李柏鸿想要跟太子玩,早晚会输的一塌糊涂。
重生这些日子,真正能让他望而生畏的人只有四个人,金国长公主完颜颜玉,呼延部落的王子呼延玉,他的师弟胡军,面对这三人的时候他会感觉到忌惮,仿佛永远不明白这些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另一个就是他的娘亲,柳夫人白冰,面对呼延玉三人他感觉到的是忌惮,面对娘亲的时候他感觉的是一种恐惧,笑颜婉转充满温和的容颜不但不会让自己心安,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在柳夫人面前荡然无存。
如今他遇到了第五人,太子殿下李白羽,同样是他看不透的人之一。
并不是说这些人有很严谨的防备,而是这些人对待任何人都时刻防备着,很难真正的融入他们,仿佛永远罩着一层纱布一样。
“殿下,好了,再准备剩下的四个火炉,御书房中不要说寒冷了,就算是在里面赤膊也没有任何问题。”
“本宫不懂这些,听你的安排就是了,能告诉本宫你在跟父皇说些什么吗?”
柳明志思索了一会也没有隐瞒,将其中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了柳明志的话之后李白羽眼神琢磨的看着柳明志:“天上从来不会掉下馅饼,一千万两白银,本宫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太子的冷静出乎柳明志的预料。
边走边说的两人不知道此时宫里差点乱成一锅粥,皇上要拆了御书房的消息不胫而走,四名八方的嫔妃们都在朝御书房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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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娘娘南宫梦在一帮太监宫女的簇拥下举止优雅端庄的走到了御书房这边,先行给皇帝行了个礼节。
身后的一干宫女太监也径直跟着主子跪了下来。
“皇后快起来,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怎么出来了?”
皇后娘娘起来之后神色担忧的看着一帮子正在插着窗户的太监们:“陛下,是谁惹您生气了,竟然要把这御书房给拆除了,若是陛下不方面惩罚就由臣妾代劳便是。”
南宫梦可以说是相当的维护了李政的颜面,有些时候李政为了保持仁君的名声,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出面,反倒是后宫之主南宫梦更加合适。
二人能相濡以沫到这种地步全部是靠着南宫梦在维持,虽然贵为一guozhiu,可是她知道自己的位置是皇帝掌控的,事事要以皇帝为主才能保证自己的位置稳定不移。
身在后宫之中,多么善良的女人都会变得勾心斗角,偌大的皇宫之中,女人千千万万,男人可只有一个,有时候你不去争都不行。
“皇后多虑了,这是柳爱卿给朕送温暖来了,现在虽然拆掉一些东西,待会还会补上的,皇后莫要担心。”
南宫梦一脸的疑惑:“陛下,臣妾有些糊涂,送礼送什么的臣妾倒也知道,这送温暖为何物?”
李政端起了架子,虽然他也不知道送温暖是何物可是怎么着也不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丢脸,皇帝掌控天下,必须无所不知。
“嗯哼。”李政回忆了一下柳明志先前的话:“皇后,你可是一guozhiu,有些事情必须要多多了解,不然的话怎么能够做到母仪天下哪,又如何替朕掌握后宫大小嫔妃。这送温暖便是让朕的御书房温暖起来。”
南宫梦抿着嘴眼睛微眯,心里怪异的想要笑出来,送温暖就是让御书房温暖起来,那不就是送炭盆吗?
不过南宫梦与李政同床共枕多年,知道怎么维护陛下的自尊心:“臣妾与陛下不同,臣妾只需要掌控一个后宫替陛下分忧,可是陛下可是要掌控整个天下哪,臣妾有不懂的地方只需要问陛下就行了,谁让臣妾有一个好陛下哪。”
李政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自尊心可谓被南宫梦安排的妥妥的。
“与朕一同稍等一会,至于柳爱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会就知道了。”
“臣妾遵旨。”虽然出来的匆忙身上只穿了一件不太厚实的衣物,可是南宫梦依旧咬牙坚持陪着皇帝站在台阶之下看着忙来忙去的太监们。
“臣妾兰妃拜见陛下。”
“臣妾令妃拜见陛下。”
“臣妾愉妃拜见陛下。”
片刻之间先后十几位妃子陆陆续续的到来,都是听到了皇上要拆除御书房的消息急匆匆的赶来的。
“诸位爱妃平身吧。”
“谢陛下。”
“陛下”
“陛下”
叽叽喳喳的声音令李政眉头微皱,好在一千万两白银的事情让他的心情并不是那么的烦躁,轻轻的回复了几声便沉下声音:“陪朕一同看着吧,若是受不了天寒也可以先行回宫。”
一干嫔妃穿着各异,有的甚至只穿了薄薄的春衣,站在冷冽的天气中有些瑟瑟发抖,可是依旧强硬的撑着没有离去。
能站在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知道皇帝绝对不会莫名其妙的拆除自己的御书房,肯定另有缘故,若是离去了岂不是就比别人晚一步知道原因了。
这样的话与其她妃子争宠之时就会落于下风,这不是她们想要看到的。
“皇宫中果然没有秘密。”李政的声音虽然轻小却被同排站立的皇后听了个一清二楚。
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一旁的皇帝,见到他瞥向自己的眼神皇后马上明白这是皇上有意说给自己听的。
“臣妾有罪,臣妾一定会处理明白。”
“你是后宫之主,不要怕得罪人,就算你不得罪她们也不会记得你的好,既然如此就要有后宫之主的威仪才行。”
“臣妾遵旨。”
“万万岁,草民已经生起了火堆,万岁要不要先取取暖?”
安狗儿手中持着一个火钳战战兢兢的看着李政,平心而论他是不想靠近皇帝陛下的,可是先前大哥说了若是升起火堆一定要将陛下请过去取暖,说不准皇上见到他如此伶俐有眼力就会赏赐一些什么东西。
虽然畏惧皇帝的威严,可是安狗儿对于大哥的话却坚定不移的执行,他知道大哥是绝对不会坑害自己。
果然如此,皇帝看着眼前胆战心惊的安狗儿神色满意:“好有眼力的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草草民安安江河。”
“安江河,安定天下江河湖海,好名字啊,看来你的父母对你给予了很大的期望啊,朕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他们对你的期待,将来干出一番功业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安狗儿恐慌的挠挠脖子:“回禀陛下,草民没爹没娘了,报答不了了。”
安狗儿很不想提及自己的伤心事,可是大哥说了,若是陛下不提还则罢了,若是问起来父母的事情就说父亲为了戍守边疆死在了颍州城,母亲思念父亲成疾也已经撒手人寰,只留下爷爷妹妹孤老弱小残喘度日,爷爷也在不久前驾鹤西归了。
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让自己重提伤心事,安狗儿还是乖乖的听从了。
李政上下扫视了一样安狗儿:“朕看你年龄也才十四五岁的年纪,怎么如今就成了孤儿了哪?”
“回禀陛下,草民的爹”
李政听了安狗儿的话露出了一丝惆怅,欣慰的看着安狗儿:“想不到你还是功臣之后,你的父亲是好样的,他为大龙内部不受蛮夷侵犯而戍土守疆,你应该为他骄傲。”
“是,草民从来没有埋怨过什么,爷爷说过,爹是大龙的热血男儿,守土开疆是每一个大龙男儿的责任,如有召唤,草民愿意马上披甲上阵继承家父的意志,守卫大龙的疆土。”
“好,虎父无犬子,朕很欣赏你这样心怀家国的男儿,朕想为你在六卫中安排一个位置,你可愿意去?”
“草民不愿意!”安狗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政眉头微皱:“安江河,这六卫可是太祖爷的从龙六卫一直延续下来的,多少人梦寐以求都进不去的地方,你竟然拒绝了朕,能告诉朕为什么吗?”
“回禀陛下,陛下把草民安排到六卫之中是因为家父的余荫,借着前人的余荫终究难以成就大事,草民希望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的进入六卫之中,为陛下安江定河。”
“好,朕倒是小看了你的志气,朕期待你堂堂正正的走进六卫,为大龙开疆扩土。”
“是。”
“带朕去看看你升的火堆吧。”
“陛下请。”
安狗儿看着围在火堆旁边的皇帝以及一干嫔妃挠了挠头:“大哥真厉害,竟然能猜到陛下想说什么,这就是欲擒什么来着?欲擒狗熊?”
安狗儿不知道为什么大哥要在路上教给他这些话,可是安狗儿除了向往习武强身第一次有了读书的念头。↙八↙八↙读↙书,※o◇
他发现读书好厉害,尤其是大哥竟然能够未卜先知,看来这都是读书的原因。
李政坐在火堆旁边看着火堆中的煤球怔怔出神,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正在忙碌的安狗儿,对于这个淳朴的少年他第一次有了浓厚的印象。
功臣之后,加上不卑不亢的态度,自尊自强的心性,都让他对这个少年有了好感。
“若是每一个大龙的男儿都有如此血性,何愁草原不定,何虑金国不平。”
“陛下,您在嘀咕什么?莫非刚才那位少年你非常的满意?何不为他安排一个职位,让他为陛下效力!”
“啊?”李政玩味的一笑:“朕另有安排,羽翼未丰的鸟儿太过希望他飞行长空终究是揠苗助长。”
“江河,把煤球取来,安置在煤炉中。”
“来了大哥。”
柳明志太子二人驻足看着忙碌的安狗儿,柳明志不时地看着煤炉之上竹筒的封闭性,见到其没有冒出黑烟才松了口气。
“柳大人,本宫方才说的话还望柳大人细细思量一下才是。”
“臣记在心里了,希望太子容臣思索几日。”
观察着煤炉通气的柳明志想装作没有听到太子的话,可是太子距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装作没有听到未免有些太过刻意为之了。
太子李白羽淡笑的看着柳明志,端立一旁也不再打扰他忙碌自己的事情。
话说三分,悟者参之,疑者略之,他知道柳明志绝对不会是一个疑者。
局限于技术的原因,柳大少制作的煤球是后世煤球大小的一倍大小,约莫两刻钟的时间在煤炉中通红的煤球燃烧之下御书房中逐渐开始温热起来。↙八↙八↙读↙书,※o◇
柳明志披着厚重的裘衣已经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热汗冒了出来:“殿下,室内的温度已经温热起来,煤炉的气体也没有丝毫的问题,可以请陛下进来了。”
“柳大人,同去如何,这些东西本宫并不明白,父皇若是问起来还是柳大人亲自跟父皇解释的为好。”
“殿下请。”
李白羽也不客气,率先出了宫门。
豁,柳明志一愣,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嫔妃们,各有千秋,但是有一个共同点,长得都非常的漂亮。
全是各种千娇百媚的女子,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身体挺拔有力,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李政,莫非皇帝长了四个肾不成,这么多老婆可是身体竟然如此硬朗,自己两个人都有些力不从心,果然皇帝之所以能当皇帝,是因为很强啊。
柳明志揣摩这些嫔妃的同时,这些嫔妃在皇后南宫梦的带领下何尝不是在揣摩着站在太子旁边的柳明志。
她们久居深宫之中,很少见到还有如此年轻的官员能够在陛下面前如此得宠。
皇帝刚才烤火的时候可没少提及柳爱卿三个字,很明显眼前的这个青年才俊就是陛下口中的柳爱卿了。
皇后端量了柳明志一会:“陛下,这便是陛下口中方才夸奖的柳爱卿吧,臣妾仔细一看,柳大人果然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啊。”
皇后一开口柳明志才反应过来:“臣通远县爵柳明志拜见皇后千岁千千岁,恭祝娘娘凤体安康,诸位贵妃娘娘千千岁。”
“起来吧,本宫虽然久居宫内,可是也没少听闻你的大名。”
皇后知道李政口中的柳爱卿是什么人,可是其她贵妃嫔妃们可不是道柳爱卿就是柳明志这个人。
“柳大胆?”
“他就是抗旨不遵的那个柳大胆?”
“大闹吏部的柳大胆?”
“咱们使用的琉璃镜子似乎也是他进献的?”
“长得倒是文质彬彬,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哪?”
柳明志起身之后听到嫔妃们议论的声音不免有些尴尬,本少爷什么事情都没有干过,怎么好端端的就落下了一个大胆的名称哪?
听到嫔妃们争相议论的声音李政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令妃,齐妃,你们不是找朕抱怨自己的镜子不小心被太监打碎了吗?这下你们不用抱怨了,正主就在眼前,柳爱卿的府上镜子可是多的很啊!”
李政说完不少的嫔妃眼睛一亮,虎视眈眈的盯着柳大少。
“柳大人,有时间去颜宁宫坐坐吧,本宫可是早就听闻了柳大少的名声了。”
“柳大人,有机会去肤康宫坐坐,本宫听闻柳大人可是江南的解元郎,本宫最近得到了一幅大家的书帖,希望柳大人能给本宫鉴定一下真假。”
嫔妃们七嘴八舌的邀请柳明志去坐坐,理由更是千奇百怪,尤其是一个宠物猫生了病的嫔妃邀请柳大少去给她的猫治病,本少爷是正经的读书人,又不是兽医,猫生病了你找我干什么。
柳明志也知道这些都是她们的借口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自己手中的玻璃镜子,还不得不一一点头回应。
答应了嫔妃们有时间一定去登门坐坐,哀怨的看了一眼李政,我可是个男人,你放心的让我跟你的老婆们打交道?
眼前的这些嫔妃们可是各有千秋,尤其是那狐媚的眼神恨不得能把男人的魂魄都能勾走,若是发生点什么超乎友谊的事情。
打了个寒颤,柳大少把脑子里朝纲的想法刨除了,在皇帝面前琢磨皇帝的女人,怕不是命太长哦。
李政装作没有看到柳大少幽怨的眼神:“柳爱卿,朕倒是想知道你给朕送温暖送的怎么样了,这御书房若是被你折腾的不成样子,朕可是要治罪的。”
“陛下请,太子请,诸位娘娘请,臣会给陛下讲解清楚的。”
娘诶,柳大少走在最后的位置,他可不敢跟这些强势人物同行,资格不够,可是偏偏跟在后面柳明志更不自在了。
连连暗道几声娘诶,没办法,他前面正是一干嫔妃,个个穿着浅薄的衣物,柳大少不是感叹这些嫔妃们的身材多么的妖娆妩媚,而是穿的太少了点。
若不是身上厚厚的裘衣提醒着自己,柳大少还以为眼下不是冷冽的寒冬而是暖春季节了哪。
美丽冻人看来在什么时候都比较的流行啊。
微不可查的啧啧两声,这些嫔妃们的身段确实好啊,尤其前面这三位嫔妃看年龄跟自己不差上下,充其量也就二十岁左右。
“皇帝不但老牛吃嫩草,竟然还都能吼得住,要不要请教一下哪?goude韩忠,海津镇能有多远,还不回来,药都快用研究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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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的情况没有人比李政更加的明了,虽然没有那种热气蒸腾的感觉,可是进了房门可以清楚的察觉出一门之隔两种决然不同的温度。
外面虽然有火堆取暖,可是依旧是在冷冽的空气之中,热气流失的相当严重,自然感觉不到很明显的温度。
李政扫视了一下前窗的两个擎着高高的竹筒,还有两个铁铸的煤炉子:“柳爱卿,就是这些东西让朕的御书房暖和起来的?”
“回禀陛下,正是如此,这五个炉子里面烧的全部都是黑石,时间久温度高,比起木炭来说不知道要强上百倍,而且这煤炉子不但可以取暖,烧水做饭样样适宜,一个小小的煤球可比上三捆木柴的用毒只要”
正在讲解着的柳大少猛然发现李政面色惊怒的看着自己,一干妃嫔也紧紧的退后,对着散发热度的煤炉子避之如虎。
大内总管周飞颤抖着手指指着柳明志:“大胆柳明志,竟然意图弑君,来人哪,拿下。”
一干御前侍卫井然有序的冲进御书房,手中持着雁翎刀将柳大少围了个水泄不通。
“陛下,臣冤枉啊,臣绝对没有弑君的念想啊。”
柳明志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生怕皇帝一声令下自己就会被这些侍卫给乱刀砍死,血溅当场。
安狗儿也是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额头紧紧的处地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李政冷眼扫了一眼这些御前侍卫:“都退下。”
御前侍卫毫不犹豫的收起佩刀,飞速的退出了御书房,不过并没有远去,全部伫立在门外等候命令。
李政端坐在龙椅之上虎目冷冽的注视着柳明志:“众人皆知,在房中燃烧黑石可致人性命,柳爱卿,希望你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意图弑君,当诛九族。”
“陛下,这黑石燃烧确实可以致人性命,但是臣绝对没有意图弑君的胆子,臣若是真的意图弑君又怎么只会带着江河一个人闯入这深宫禁地,若是臣真的意图弑君,又怎么会告知这燃烧的乃是黑石,臣真的冤枉啊。”
李政的眼神逐渐的平和了下来,柳大少察觉到被一只猛虎盯着的感觉荡然无存才舒了口气。
原来先前和气的皇帝只是他的一面,这种一言之间便可掌人生死的一面才是他原本的气势。
“给朕一个解释。”
“陛下,这黑石若是直接燃烧确实可以致人性命,可是臣把致人性命的烟雾通过竹筒排到了外面,只要这黑烟不在房中弥漫开来,这黑石不但没有丝毫的危害,反而是种无上的利器,只要掌握好了,不但可以民用,更是可以将我大龙的兵备提升一个阶段,不用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也可以轻而易举的锻造出百炼精钢。若是真的有害,依靠黑石燃烧的时间,陛下现在应该会有气闷的症状,可是现在陛下可有丝毫的不适?”
李政示意周飞出去看一下竹筒的位置。
片刻之后周飞回来在李政旁边低吟了几句:“陛下,柳爵爷说的没有错,确实有一股黑烟随着竹筒排了出去。”
“平身吧。”
“谢陛下。”
“这黑石真的可以炼钢?”
“正是,臣绝对不敢夸夸而谈,这黑石”
“这里不是朝堂,就不谈这些事情了,到时候你写一份奏折呈上来吧。”
正想要讲述怎么使用黑石炼钢的柳明志被皇帝打断了,下意识的瞄了一眼皇帝,只见其扫视着旁边的一干嫔妃,柳明志马上明白了过来,这钢铁的事情皇帝并不想让嫔妃知道其中的关键。
后宫人多眼杂,嫔妃们更是与其娘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每一位贵妃身后都代表着一方勋贵,炼钢之事乃是国之重器,泄露出去是祸非福。
最主要的乃是后宫不得干政,在嫔妃面前谈论政事并不是皇帝想要见到的局面。
“臣遵旨。”
“是朕误会你了,你这温暖送的朕很满意,不过下次有什么事情要提前与朕声明,否则当真发生了什么事情非朕想要看到的,也非是你所想见到的,明白吗?”
“是,臣知道了,以后一定会提前向陛下禀明。”
“给朕说说这是什么东西?”
“陛下,这是火锅,臣打制出来之后自己都没舍得使用,马上想到要给陛下送来,臣心里永远都是将陛下放在首位啊。”
李政以及一干嫔妃怪异的看着柳大少,虽然拍马屁的官员他们并不少见,可是别人也是要脸面的读书人,拍马屁也是隐晦的表达出对皇帝的敬仰之情,似柳大少这种直截了当,如此直白的拍马屁还真是从来未有。
李政都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火锅?怎么用的?难道是用火做的锅不成?”
“这?”皇帝的脑回路为何如此清奇:“陛下,这火锅是用来吃饭用的。冬天天气冷冽,就算是做好的热菜,片刻之中也会变得凉飕飕的,吃了之后容易吃坏肠胃,可是这火锅则不一样了,可以一边煮着一边食用,保证饭菜的热气不散,食用之后也能通体生热。”
李政迷惑的打量着面前的火锅:“如此神奇的吗?正好朕还没有用膳,你给朕准备一锅火锅,朕要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么的神奇!”
“陛下,常言道君子远庖厨,柳大人怎么能够准备膳食哪?”皇后南宫梦适时地提醒起皇帝。
“倒是朕糊涂了,传御膳房的御厨到御书房来。”
“陛下,臣无碍,臣生是大龙的人,死是大龙的鬼,就算是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臣也绝对不皱一下眉头,何况是准备一顿膳食,臣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李政悻悻的看着柳明志,这马屁听着虽然舒服,可是太直白了吧,弄得朕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陛下,这火锅是臣弄出来的,除了臣没有人知道怎么使用,请陛下给臣一个奉献自己的机会吧。”
“既然柳爱卿有如此拳拳之心,就有你来准备吧。”
“江河,把箱子里准备的食材搬进来。”
之所以准备这些,柳大少奉行吃人嘴短的道理,到时候商议着煤炭生意的事情皇帝应该不会直截了当的天家不可与民争利而直接否决吧。
毕竟吃饱喝足好办事。
一干人看着忙前忙后的柳大少皆是神色怪异,堂堂爵爷竟然屈尊干这种事情,真是行为异常的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