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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神贯注的胡军诧异的抬起头,见到站在门前的柳大少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师兄,你向来闷在房中看书,今日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小弟这里了。”

    柳大少掀起衣摆跪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品尝了一番:“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要看,路也要走,读死书,死读书,终究不过是一酸儒罢了。”

    胡军若有若思的点点头,捧起自己的茶杯一边饮茶一边品味柳大少的话。

    “不错,如此来说倒是师弟只懂得固步自封了,谢谢师兄教诲。”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胡军一抱拳给柳明志行了一礼。

    柳大少无奈的摇摇头:“你啊你,就是太循规蹈矩了,一点不像一个十多岁出头的人,反而像是一个老学究一样,老爷子别的本事没学到,繁文缛节你倒是全学会了,何必那。”

    胡军一愣淡然的笑了笑:“师兄说的对,小弟会改正。”

    “在看些什么书啊?那么聚精会神的,我说师弟你不会看春宫图的吧?要不借师兄两本借鉴一番,话说这几日忒是无聊啊。”

    想起了这几天不是看书就是下棋,都快要闷出病了柳大少不免有些长吁短叹起来,模样悲痛的让人唏嘘不已。

    胡军听到柳大少不着调的话脸色难得有一些微红,轻轻的抬手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神色。

    “嗯哼,师兄莫要说笑了,我辈读书人当立鸿鹄之志,小弟怎么会去看那种书籍。”

    “师弟此言差矣,就算圣人也说过,食也性也,阴阳调和此乃暗衬天地阴阳易数,师兄抱着欣赏的目光去看待春宫图那是了解阴阳变化,你抱着肮脏的内心看《论语》也是龌龊不堪,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人心啊。”

    胡军脸色纠结无比,明明是荒唐言论,偏偏被柳大少说的义正言辞。

    胡军此刻的心情就是听君一席话,尽毁人生观的感觉,可就无法反驳。

    要论学识胡军确实能跟柳大少一较高低,可是论起不要脸的话,三个胡军也不一定比得过柳大少。

    望着神色即将陷入自闭模样的胡军柳大少呼了口气,姑娘就是姑娘,心里素质还有待提升啊。

    至于柳大少为什么不去拆穿胡军的身份,人嘛,难得糊涂,什么事情都去刨根问底,岂不是活的太累了一些。

    老祖宗一句话说得好,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起码柳大少知道胡军的身份自己能看出来闻人政那个老狐狸不会看不出来,他都不愿意点破,自己何必去做这个恶人哪。

    不过柳大少好奇的看着胡军,自己已经因为大龙律例不参加科举了,这胡军会不会脱颖而出?

    女状元,女榜眼,还是女探花?

    想必应该是探花郎,别的不说就这内白的小脸谁能比得了胡军。

    皮肤方面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多一份幸运。

    女人都是水做的,可不是说说而已。

    见到突兀陷入沉思的胡军柳大少随意的捧起了胡军方才书写的稿纸细细的观看了起来。

    大略扫视了一下柳大少诧异的看着胡军,没想到这宣纸之上画的竟然是战阵。

    全部过目了一下,方阵,疏阵,锥形阵,雁形阵..........拢共十几种阵法一一俱全,都在宣纸之上列表的一清二楚。

    胡军甚至在一旁细细的注释了每个阵法的不足之处与强悍之处,可圈可点,不一而足。

    放下宣纸柳大少翻看起胡军放在一旁的书籍《孙子兵法》《太公兵法》等四五种兵书全部都有。

    抿着嘴柳大少淡淡的点点头,全部都兵法战阵,这是可军事狂啊。

    胡军既然大开中门随意而坐阅读兵书,就说明他并不避讳别人知道这件事柳大少放下手中的兵书:“你很喜欢兵法阵法吗?”

    胡军含蓄的点点头:“是啊,以前家中很少有书籍之类的,更不要说兵书图集了,小弟好不容易见到喜欢的东西,难免有些废寝忘食,师兄也懂兵法战阵?”

    “略懂一些吧,不太精通,电视.........说书人口中只讲精彩的地方,大部分细节都是一概而过,后来尝试翻看过一些战阵,倒算有些了解。”

    胡军眼前一亮:“师兄看的都是什么兵法,战阵又是什么战阵,以你的家业,想必看的都是一些孤本吧?”

    柳大少眉头微皱沉思了良久才点点头:“孤本算不上,烂大街的书籍,只要想看,无论任何人都能看一些兵法,像《孙子兵法》《六韬》《三十六计》《太白阴经》《李卫公问对》《武经总要》《步兵操典》之类的都看过一点,又都不精通,就是为了看而看。”

    “《三十六计》《李卫公问对》.........这些兵法小弟为何闻所未闻,莫非是师兄收藏的遗世孤本不成?”

    “十块........两银子三本,啥孤本不孤本的,你看事情为何总是这么偏。”

    柳大少无奈的挥挥手,前世上大学时门外的书摊老板陈自己的书都是年代久远的秘籍,柳大少软磨硬泡的十块钱买了三本书,第二日路过书摊的时候柳大少发现跟自己买走的一模一样的书籍又摆在了原来的地方。

    从此以后柳大少就知道了,自己果然还是太单纯了,复杂的人类世界不适合自己。

    于是柳大少就沉迷于自己的u盘之中无法自拔,成了一个宅男,连因为校花参加的各种社团都懒得去参加了。

    每天上完下课之后回到出租屋就抱着自己的塑料小人研究‘武功’从此沉迷其中。

    往事不堪回首啊。

    这个世界上最难相信的话就是实话,有时候你说实话别人反而以为你是遮遮掩掩。

    胡军就是如此,柳大少明明毫不隐瞒的告诉了他事实的原因,偏偏他容易想多,认为柳大少是不想告诉自己。

    这便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胡军自以为猜透了柳大少的心思也不多问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师兄不想谈兵法没关系,咱们谈谈阵法,师兄都看过什么阵法啊?”

    “阵法啊,那就多了去了,听好了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十面埋伏阵,还有很多要不要听啊?”

    胡军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若是方便,还请师兄一一道出。”

    “不麻烦,小事一桩,这阵法还有诛仙剑阵,万仙阵,十绝阵,九曲黄河大阵..........话说通天教主摆出了诛仙四阵,非四位圣人不可破,要说这通天教主绝对是人中豪杰,秉承有教无类的思想那是万物灵长,飞禽走兽,只要有灵根就可以..........咦,师弟,师兄,咱们是不是跑题了,说阵法哪怎么讲起封神榜来了?”

    柳大少茫然的看着面颊嫣红,双拳紧握在一起的胡军,胡军神情紧张,显然是期待下面的剧情哪。

    见到柳大少戛然而止胡军有些不乐意:“师兄,接着说啊,通天教主是不是把他们几个伪君子给打的落花流水?凭什么只能你欺负别人别人就不能欺负你,你你阐教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就是顺应天道,截教报仇就是逆天行事,都是伪君子。”

    说这些的时候胡军银牙轻咬,伪装多日的神色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女儿家的神态。

    “师弟,跑偏了,咱们说的是阵法,不是封神榜。”

    胡军一愣眨巴了几下圆润的桃花眼:“对啊,咱们说的是阵法啊。”

    “接着讲阵法?”

    “要不想说封神榜?”

    “算了吧。”

    “阵法可以稍后在探讨,我要听通天教主怎么对付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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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中天,夜色撩人。

    东院副使的大门前宋清不时地在门外徘徊着,眉头紧皱:“这也太快了,这就留宿了?”

    往复折回了几个来回宋清驻足门外神色恍然大悟:“我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若是此事成了我的汗血宝马不就有希望了吗?”

    “副使大人,正使正在在一个人的房中谈论,要不要属下把正使大人请回来?”

    宋清对着亲卫翻了个白眼:“你个缺德玩意,你跟你婆娘睡觉的的时候被打扰了你怎么办?”

    亲卫挠了挠头:“小的可能吃了他的心都有。”

    “那不就是了,回去睡你的觉,咋地,远在金国,睡不着人你还睡不着觉啊。”

    “是,属下告退。”

    亲兵边走边嘀咕:“我睡不着人,说的好像你能似得。都是光汉子,谁比谁强啊。”

    “周伟,你大爷,再敢非议我阉了你不成。”

    亲卫撒腿就跑了起来,马上消失在昏暗的阴影之中。

    灯影闪烁,柳大少手中挥动着一根树枝在竹桌上来回舞动:“一字长蛇阵,长虹贯日,看着简单,可是很容易将敌人包围在一起,让其首尾难顾。”

    “二龙出水阵顾名思义就是双爪成擒,这个要看临阵将军的指挥,若是将军不通阵法,此阵很容易被斩断龙身,不过不失为一个好阵法,要因地适宜才行。”

    “天地三才阵,天地人,三足鼎立.........”

    胡军不时地看着竹桌之上柳大少画下来的团深深的印入脑海之中,不时地推演一番。

    “功盖三分国,名为八阵图。八门金锁阵,是根据诸葛武侯的八阵图演变出来的阵法,分为惊门,开门,生门,景门,杜门,死门,休门,伤门相辅相成,这十面埋伏阵是韩信的阵法,你应该有所耳闻,师兄就不多讲了。”

    胡军手中的毛笔快速的记录一番,然后小心的夹在书页之中。

    “师兄,这龙门大阵哪?”

    “龙门大阵啊,这个阵法我只知道口诀跟阵图,怎么搞怎么摆阵我还真不知道。”

    柳大少喝了杯茶水润了润喉咙。

    “小弟能知道口诀吗?”

    柳大少闭目回想起来以前陪爷爷听评书时说书先生讲的话,沉吟了半天终于有了印象:“旗幡五彩按三才,剑戟刀枪四面排。方天画戟为龙角,拂地黄旗鳞甲开。数对银枪作龙尾,一面金锣龙腹排,千口大刀为龙爪,两个银锤当眼开,这便是龙门大阵的口诀。”

    说完之后提起一旁的毛笔柳大少开始绘画起来,这玩意百度之上一搜一大把。

    小半个时辰左右柳大少甩了甩酸痛的手臂:“看吧,这就是龙门大阵的阵图。”

    胡军闻言毫不犹豫的探身到桌案之上,紧盯着桌案上柳大少画下来的图纸目不转睛起来,呼吸情不自禁的有些急促。

    柳大少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全神贯注的胡军无奈的叹了口气,傻孩子,这就是演义里面的东西,当了乐子听听就好了,哪能当真啊。

    不然的话岂不是在后世的人人人都可以是兵法家,著书立传了。

    “你慢慢看吧,师兄先回去了,也不知道说了多久了,太阳都下山了。”

    胡军头也不抬的挥挥手:“师兄慢走,小弟恕不远送。”

    看着已经沉迷的胡军柳大少摇摇头,转身离去拉开了房门,准备回自己的房中安歇。

    讲故事谈论兵法战阵的时候没有疲倦的感觉,这一放松下来全身上下哪哪都疼,浑身不自在。

    脚步刚踏出房门两件锋利的长枪就架在了柳大少的脖颈之上:“站住,宵禁之后,禁止出门。”

    感觉到脖子处的凉意柳大少打了个寒颤马上沉下心神:“我乃大龙正使总兵官柳树,我要回自己的房间安歇,不行吗?”

    其中一个兵卒为难的沉思了一会对着柳大少摇摇头:“柳正使,入乡随俗,职责所在,大龙有宵禁,大金同样有宵禁,为了其他住客的安全,宵禁之后卑职不能放你出门,希望柳正使理解一下卑职的难处,若是柳正使需要什么东西,卑职会让人去准备。”

    “入乡随俗本主使自然无话可说,可是你们金国宵禁是不是也太早了,这才什么时候就开始宵禁了。”

    “柳正使,现在已经三更天以后了,快要道四更天了。”

    柳明志一愣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明晃晃的月亮:“怎么这么快已经三更天了?屋内往外看明明才到黄昏刚黑不久的样子啊。”

    “柳正使,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乃是三月十六,所以月亮分外明亮,实则已经三更天之后了,请柳正使不要让卑职为难。”

    柳大少迟疑了两下:“兄弟,通融一下怎么样?”说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兵卒见到被月光反射大的明晃晃的银锭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依旧迟疑的摇了摇头:“柳正使,若是收了你的十两银子,卑职可能就会将饭碗丢掉,请回去吧。”

    “师兄,怎么回事?”

    听到讲话声胡军的心神根本沉不下去看阵法,起身走了出来。

    柳大少无奈的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三更天了,宵禁了,不让出去。”

    胡军也是一愣看着已经倾泻一角明亮的月色:“这么快已经三更天了?怎么感觉才过去几个时辰一样。”

    “可能太沉迷了,现在怎么办,他们不让我离开,总不能住你这里吧!”

    “也只能如此了,师兄若是不嫌弃就在小弟床榻安睡一晚,明日离开也不迟。”

    “啊?这........你方便吗?”

    胡军回头打量了一下宽敞的房子:“师兄说笑了,这有何不方便的,师兄师弟同室而眠不过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

    柳大少眼睛微眯的看着胡军:“你还真是不拘小节啊,也罢,你都不介意我自然无话可说,师兄就在你休息一晚,我睡地上就行了。”

    “师兄请吧。”

    “好!”

    胡军神色淡然的对着两个军士点点头关上了房门。

    “师兄,你直接睡在床上就行了,小弟今夜可能就看一夜你讲的阵法不眠不休了。”

    胡军阻拦住了在地上铺被子的柳大少。

    柳大少诧异的点点头:“这样也好,你不睡更好。”

    沾床不久柳大少便陷入了均匀的呼吸,胡军的神色又重新放到了手中的阵图之上细细观看起来。

    不时地用毛笔在空白的图纸之上演变着诡异的阵型,繁琐复杂到让人眼花缭乱。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出了第一声鸡鸣,胡军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强忍着两张沉重的眼皮吹熄了蜡烛向着床榻摸去。

    PS:很抱歉,小弟本来想今天恢复更新,结果事情一忙完,心一松,午饭都没吃,直接从九点睡到了现在。

    明天保证恢复更新,抱歉,这几天太累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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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走啊?”

    胡军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望着已经坐了起来神色有些尴尬的柳大少轻轻将搭在柳大少腰身上的手抽了回来。

    “对,天亮了,该回去,彻夜未归不知道使团的将士们会不会着急了,你接着睡吧。”

    “好,不送了。”

    胡军说完这些倒头就睡了起来,不时地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柳大少轻轻地打开房门,门外的武卫早已经不知道何时离去了,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酣睡的胡军柳大少的眼神中闪出一丝阴翳的感觉。

    稍稍的叹了口一口气:“唉,交给老爷子处理吧。”

    活动者身子,柳大少上蹿下跳的回到了东院,刚刚起床的的疲乏感已经荡然无存。

    “嘿,兄弟,你可真是风流啊,处处留情,这才多久啊,就又给大哥找了个弟妹,这样也好,小马驹非我莫属了,都一家人了,弟妹总不能拒绝大哥我的要求吧?”

    刚准备回到自己房中的柳大少被从房中突然窜出来的宋清吓了一跳:“你怎么起这么早?”

    “大哥当然是担心你的身体了,要知道大哥可是一直半睡半醒啊,说说,拿下没?”

    宋清嘿嘿笑了起来,神色相当的龌龊。

    “滚,我是那种人吗?昨天只是讨论战阵忘了时辰,驿站宵禁,不允许我回来,就老老实实的睡了一觉,嘛事都没有发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

    柳大少侧着身子嫌弃的看着一脸八卦的宋清:“心真脏!”

    宋清鄙夷的扫了一眼柳大少:“只是老老实实的睡了一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是老老实实的睡了一觉,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这不就是一群花花公子告诉别人我去青楼就是喝了一杯酒嘛?谁会相信。”

    宋清双手环在胸前,审视的看着柳大少,他是坚决不信柳大少的话,鬼都不信。

    “呸,龌龊,心脏。”

    柳大少冲宋清吐了一口口水之后,摇着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宋清恬不知耻的直接跟了进去:“兄弟,小马驹的事情你必须给我说定了,要不兄弟没得做,那可是汗血宝马,汗血宝马啊,你知道在大龙想要找到一匹多么困难吗?有价无市啊。”

    换上自己的官袍柳大少洗漱了一下坐在椅子上喝着小茶:“你跟师弟商量去吧,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也是男人,更是习武之人,你看我现在像是纵欲之后的模样吗?”

    宋清仿佛钛氪金狗眼一样扫视了一下柳大少,然后提起柳大少的手腕摸了摸,神色顿时消极下来。

    恶狠狠的揪住柳大少的衣领:“柳明志,你畜生不如啊,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

    一把拨掉宋清的手柳明志促狭的看着宋清:“我跟师弟止乎礼节,只有同门之谊,没有儿女私情,你是不是想的忒多了一些?”

    宋清唉声叹气的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狗屁,你就是有色心没色胆,本统领的汗血宝马啊,花费了那么多合欢散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小马驹若是让别人得了去大哥能疯掉你信吗?”

    “有色心有色胆要么进去了,要么进去了,咱们来金国是出使来了,可不是碰桃花来了,你昨天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宋清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柳大少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明白说的什么,但是莫名的觉得有一种好高深的感觉。

    “你说的什么玩意?”

    宋清双手一摊:“鬼知道什么玩意,我转了一圈说的全是本统领听不懂的话,我又不懂突厥话跟西域话,金国话倒是懂一点,关键我去的地方没有金国人啊。”

    “那你方才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是什么意思?”

    “现编的呗,反正你也不懂这些话。”

    “滚!”

    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扣弄手指的宋清,柳大少没想到宋清跟自己一样无功而返。

    “大哥,这样下去不行,我感觉眼皮有些跳,总觉得再拖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宋清悄悄地关上房门:“没办法,咱们不懂蛮夷说的话,再拖下去迟早生变,而且你别忘了青州的蝗灾快要成型了,再拖下去咱们如何交差,别忘了还有突厥没去哪。”

    “两位大人,陆无名求见!”

    “进来吧。”

    陆无名是这次跟随的属官之一,为人低调毫不张扬,可以说很没有存在感,他是鸿胪寺的官员,柳大少对于这个存在感较低的人印象不深,只是记得十名属官中有这么一个人。

    “鸿胪寺寺丞见过两位主使大人。”

    “不必多礼,先坐下吧,陆寺丞来找本官所谓何事?”

    “谢两位大人。”陆无名并未坐了下来反而从袖口掏出一张宣纸递给了柳大少:“柳大人,这是下官探查的突厥人的情报,请大人过目。”

    柳大少诧异的看着手中的手稿:“你懂突厥话?”

    陆无名含蓄的笑了笑:“大人说笑了,鸿胪寺的职责便是接待到大龙出使的各国使臣,若是不懂番话如何交谈,下官懂得西域话,金国话,突厥话,高丽话,安南话。”

    柳大少二人惊异的看着陆无名,想不到陆无名这么一个低调的人物竟然会精通几个国家的语言。

    妥妥的外交家的苗子啊,不对,鸿胪寺正是古代的外交部,陆无名现在可以说已经是一个外交家了。

    柳大少唏嘘的看着淡然的坐在那里的陆无名,想当年他学英语的时候那是夜不能寐,寝不能安,就这样才勉强过了四六级的考试。

    那还是笔上功夫,至于口语,看其给锄禾那几个西洋人的交流就知道了,除了一个哈喽基本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眼前的陆无名竟然精通几个国家的语言,不是会说,是精通,也就是说陆无名排除长相是汉人之外到哪里都能说一口流利的外语啊。

    放在后世妥妥的大神人物。

    虽然有些惊叹柳大少也只好心里自我安慰一下,你再厉害,还是我官大啊。

    “陆大人,以你的本事做区区六品的鸿胪寺丞有些屈才了,本官看你坐正三品的鸿胪寺少卿都不为过。”

    “大人说笑了,下官没有那个本事。”

    互相称赞了几句柳大少将纸稿打开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柳大少神色肃穆:“怪不得晾着咱们,上万匹突厥战马,可不是小事情啊。”



    百骑环绕,可裹万众,千骑分张,可萦百里,来如天坠,去如流星。

    这便是形如骑兵的强大,百骑,千骑都有这种威势。

    万骑当如何?尘烟飞扬连数里,铺天盖地蔽遮天。

    金国都城西方二十里外的一处马场之中上万突厥战马正在被数百牧马人挥舞着长长的套马杆放肆的驰骋着,掀起的浓烟将马场周围数里的天空的遮蔽了起来。

    可谓是不见天日。

    胡军骑着自己的坐骑与十几名金国官员在金国的官道之上跃马扬鞭,向着都城外的马场疾驰而去。

    无论金国的官员多么费力的用鞭子抽打坐骑的屁股,可是依旧追赶不上胡军的坐骑,这便是典型的血脉压制。

    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称号能流传千年依旧为爱马之人津津乐道绝非是虚名而已。

    那是实打实的名头,别的不说,就看金国一干官员护卫的坐骑都是上等的突厥战马,熊健有力,比胡军的坐骑望着更加高大魁梧,可是依旧只有在胡军背后吃土的份。

    母马那也是汗血宝马,马中的宠儿。

    “吁.............”

    胡军见到马场的大门,一扯马缰,马蹄高高的扬起,唏律律的叫声散发着欢愉的叫声,显然已经尽兴了。

    接二连三战马的鸣叫声在胡军身后响起,胡军嘴角轻轻的弯出一个弧度,翻身下马,一拍马背,战马便自主的向着一个流着河水的岸边走去。

    “隆大人,松大人,郑大人请吧。”

    隆多翻身下马眉头微皱的看着胡军,明明是金国的马场,说请进的应该是自己等人,胡军这样做未免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

    马政司的官员松和轻轻地扯了一下隆多的衣摆,示意他不要见怪。

    “呼延公主的汗血宝马果然是千里挑一的好吗,我们这些战马可是吃不消啊。”

    胡军淡然的看了一眼松和:“松大人,闲话少说,先验马吧,交易完成本公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在金国耽搁不了很久的时间,本公主相信几位大人同样如此。”

    “公主所言极是,请进,本官为公主引路。”

    几句插科打诨,松和就将自己的主场地位找了回来,令其余的几位金国官员满意的点点头,轻笑了起来。

    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小丫头,真以为有几分聪明才智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金国一干官员没有发现走在前面的胡军神色露出一丝不屑口中喃喃自语:“还是师兄说的对,该学的不学,争强好胜,喜好颜面的本事倒是深得汉家人的真传。”

    胡军以及一干官员走进马场,一望无边的马场中隆隆的马蹄声入侵着众人的耳朵。

    人不练颓废,马不跑长膘。

    突厥人的战马之所以能压制大龙与金国一筹,占了天时地利,草原那可是天然的马场,牧草风声,地域辽阔,可令马匹驰骋如风,没有其余两国地域的限制。

    出产的战马自然熊健有力,可叹肥硕的河朔草原久经战乱早就不属于汉家人的地盘,不然的话也不会在战马方面如此落后于突厥两国。

    轻轻地扇了扇面前的尘烟胡军取出一个模样怪异的乐器放到口中。

    一阵悠扬雄壮的声音响起,马场之中战马马蹄的声音逐渐的削弱了下来,尘烟也慢慢的消散开来。

    迎着烟尘一骑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了一干人面前,一个突厥装扮的汉子身背长弓腰挎弯刀:“哲别术参加公主。”

    “哲别统领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公主。”

    “哲别统领,这些是金国前来相马的官员,让部众们放开战马四处游荡,好让这些大人们相马。”

    “遵令。”

    哲别术报了一拳骑马离去。

    “诸位大人,让你们的马师辛苦一下吧。”

    隆多松和对视一眼微微的点点头,松和一挥手,身后马上走出了五六十人向着马场内部走去。

    “公主,咱们这边坐,商谈一下价格的问题,早日谈定下来你我都安心,公主以为如何?”

    “好,本公主与隆大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马上有人在地上铺上了干净的搌布摆上明净的桌案,一干人席地而坐,喝着已经温好的酒水。

    隆多放下酒杯:“公主,其实突厥与金国交易了那么多次,我们自然相信你们的信誉,相马只是走一个过程而已,本官相信这些战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只是价格方面是不是可以稍微协调一下?”

    胡军拖弄着手中的酒樽:“隆大人,呼延部落的战马无论在哪里都是紧俏货物,有价无市,因为咱们两国邦交数十年,与金国交易的战马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隆大人不会不清楚吧。”

    松和同样放下手中的酒杯:“公主,太师并无怀疑你们的诚意,实在是金国这些年为了支持咄陆部的花销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国库难支,若是还是按照以往的价格我大金国实在是吃不下这么多的战马啊,希望公主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

    胡军的手指轻轻地揉搓着,挑了挑眉:“几位大人先说一个价格吧,本公主看看如何?”

    隆多伸手示意了一个价格。

    胡军神色一凛,手中的酒樽啪的一声放在了桌案之上:“几位大人,不会是见本公主年少,在戏耍本公主吧?这是成年的突厥战马,不是大龙朝那些战马,也不是小马驹,八十两银子你们还真敢开口。”

    “若是公主不满意,可是适当的加点,买卖买卖,重要的就是商谈,金国漫天开价,公主落地还钱,总能商量出一个合格的价格。”

    胡军起身站了起来:“突厥的战马卖到大龙可价值一百五十两银子上下,卖给金国人一百两是看在咱们相互扶持缘由上,可是你们开价八十两一匹上等的战马,岂不是在欺我呼延部落无知不成?”

    “公主,你说的价格那是走私到大龙的价格,若是正常商贸突厥战马也就一百二十两银子左右,九十两银子如何?再多的话金国真的无能为力了,公主只能把这些战马赶回去了,不是金国不愿与贵部交好,实在是有心无力。”

    胡军冷冷的看着金国的一干官员:“你们在威胁本公主?”

    隆多微微摇摇头:“公主说笑了,买卖交易便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金国吃不下这么多战马,你硬塞给金国金国还是吃不下啊。”

    松和也是点头附和:“公主,太师说的不错,这批战马我们压低价格,下批战马的交易待到金国富足了,金国再给贵部补上差价,公主以为如何?”

    “本公主要见金国陛下。”

    “这,陛下日理万机,今日实在是抽不出空闲接见公主。”

    胡军将手背在身后,霸气的看着金国官员:“金皇帝若是不接见本公主,本公主便将这批战马运到大龙北疆,一百二十两应该会供不应求吧,买卖,就要拿出点诚意来,情分可当不得金钱用啊。”

    一干官员互相看了看眼神交流了一下,轻轻的点点头:“等马师回来咱们便进宫面圣。”



    大哥,怎么样了?有没有人跟踪咱们?”

    都城北方一处小道之上,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行使着,柳大少宋清陆无名三人骑在马上仿若观光一样边走边闲聊着。

    宋清回头望了望掏出千里镜望了望,翻身下马耳朵附在地上静听起来。

    对于古人这个本领柳大少早有耳闻,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传闻而已,见得多了也就没有大惊小怪了。

    只是依旧感觉神奇无比,战马奔驰的时候脚步如此错乱,竟然能从地上的震动听出多少人马,实在是不可思议。

    准确到让人无语,一般判断不会差错两匹左右。

    用宋清的话来说,自己这点本领对于军伍中的老人来说不过是点微末道行,真正的能人能隔着数里之外可以丝毫不差的判断出敌人的人数。

    说有十匹马,绝对不会多一匹亦或者少一匹,这就是本事。

    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全靠经验,不得不让人叹为观止,不服不行啊。

    “没有人跟踪,或许金国人认为咱们没有逃走的必要,并未派人跟踪咱们。”

    “那就好那就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总觉得如芒在背让人好生难受。”

    陆无名打量着周围荒僻的野地:“柳大人,咱们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突厥的战马好像关在都城西面的马场,咱们向北来岂不是南辕北辙?”

    柳大少无奈的摇摇头,陆无名这智商是怎么学会那么多的语言的:“直接向西赶去意图太明显了,而且上万匹战马的交易肯定探子无数,数不准从路上遇到的赶路人就是金国与突厥安插的眼线,咱们只能绕一下从别的地方迂回过去。”

    “三弟,从这条路迂回过去可能不太合适,根据地图的记录,金国都城西北方向有一道天然的屏障,连绵十数里的沼泽地,金国太冷了,还有一些薄薄的积雪尚未消融,若是不慎进入了沼泽地,咱们今天可得交代这不成。”

    柳明志取出千里镜望了起来:“陆大人,大哥,你们仔细看看,几里外的那一片地方荒无人烟,连野兽的脚印都没有一只,十有八九就是沼泽地的范围,野兽的机警可比咱们厉害多了。”

    宋清二人也向着柳大少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发出惊叹的声音。

    “三弟,怪不得金国都城西门给北门的守卫这么空虚,有这片沼泽地在,数万大军也不够填的,若是绕道迂回的话则会被金国的斥候发现,可以马上建立防线,当年建城的家伙可是一个人物啊。”

    “没错,两位大人你们看,沼泽地呈现月牙状保护着金国都城的西面与北面的半壁江山,有敌袭的时候便可以将兵力集中东面跟南面防御进攻,敌人还不敢在城外安营扎寨,否则便是自绝后路。”

    “不然!《孙子兵法》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我是进攻的主将,一定会在这边安插一支奇兵,不战则亡,后路一断只能拼死一战,反而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样做,这是用人命填城啊。”

    “三弟,别谈论这些没用的东西了,咱们该怎么绕道城西的马场,打探清楚才行,或者尽量破坏掉这次交易才行。”

    “绕什么绕,飞过去不就行了。”

    “三弟,你是不是烧糊涂了,纵然是我也只能凌空十个呼吸而不落地,飞过去岂不是痴人说梦?”

    陆无名也迟疑的看着柳大少,显然不太相信柳大少的话。

    飞过去,自古以来多少人都渴望能像飞鸟一样能翱翔天空,可是纵观古今又有多少人能得偿所愿。

    “嘶,哎呦。”

    “三弟,你揪我头发干什么?”宋清捂着后脑勺,幽怨的看着柳大少。

    “揪自己得多疼啊,放心吧,借你一点头发让你上天看看,很划算的类。”

    柳大少也不管不停翻着白眼的宋清举着一缕头发试探风向,随后用手感受一下风力的大小。

    “天助我也,东南风,风力大小适中,适合升空啊,大哥,陆大人,你们把马车上的箱子搬下来。”

    “搬箱子干什么?”

    “让你搬就搬,能不能上天可就靠这些玩意了。”

    “失心疯,真的是疯了,林子大真是什么鸟都有。”

    宋清语气虽然不满意,还是配合着柳明志陆无名将马车内的几个大箱子搬了下来。

    柳大少开始指挥者两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鼓捣起来,称热气球在天上用千里镜观察马场的情况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柳大少开始用瓶瓶罐罐往篮筐上一个特质的容器里面添加各种东西。

    “三弟,怎么有酒水的味道?”

    “多看,少问,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一切准备就绪柳大少再三检查起来,虽然已经试验过一次了,可是依旧得谨慎小心,把命给玩丢了就尴尬了。

    “大哥,陆大人,将坐骑藏在一个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咱们准备上天了。”

    三人繁忙之后,站在了下面的篮筐里面,李大少取出对着容器点了过去:“大哥,陆大人,一会我让你们丢沙袋你们就丢沙袋。”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宋清打个哈欠憋着嘴,神色无精打采起来,他始终没有相信柳大少真的能让自己上天,轻功自己会,上天就是天书奇谭而已。

    一股浓浓的大火从容器里燃烧起来,逐渐的升高,球体中的空气逐渐变得淡了起来。

    “丢沙袋,快点。”

    宋清双手一提,几个沙袋就被丢出了篮筐,热气球缓缓的飞了起来。

    柳大少紧紧地抓住篮筐的边缘:“大哥,陆大人,一定要绑好腰间的绳子,否则掉了下去非得摔成肉泥不可。”

    只是柳大少没有听到二人的回应,扭头看去,只见两人抖如筛糠的颤抖着绳子,脸色惊恐的看着逐渐变小的城池。

    待热气球稳定了之后柳大少才站了起来向下望去,无奈的摇摇头:“燃烧数值还是不足,只能飞的这么高了,逃命是够了。”

    “大哥,陆大人,怎么样?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不错吧?”

    “三弟!”

    “柳大人!”

    “咱们真的在天上?”

    “不是做梦?”

    “说了带你们飞就带你们飞,还能骗你们不成,一会我让你们控制绳子飞向西边的马场,一定要抓紧用千里镜观察马场的情况,这东西撑不了多久的,燃料还是大问题。”

    经过短暂的失神跟柳大少的安抚,两人逐渐的静下心神,举着千里镜向着马场望去,默默的将看到的情况记在心里。

    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柳大少看到逐渐削弱的火焰:“大哥,左边的绳子下拉,撑不了多久了。”

    “好。”



    第二次乘坐热气球有惊无险,在三人紧密的配合之下,火焰燃烧殆尽的时候热气球偏离了一百多步的位置缓缓落地。

    “大哥,快,别让球落在了火焰上,不然的话就废了。”

    宋清毫不迟疑,在离地七八步的高度一个飞跃跳出篮筐,凌空一掌拍出,一阵劲风吹向了球体,在篮筐落地的一瞬间皮革缝制的热气球偏离了燃烧着火焰的容器,逐渐的干瘪下来。

    跳出篮筐的柳大少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看着盯着自己神色怪异的宋清二人:“有什么疑问回去再说,先把这玩意收起来。”

    两人怀着浓浓的疑惑去取马车。

    望着两人的背影柳大少无奈的摇摇头:“早知道也好,万一发生了什么变故,配合起来也不会手忙脚乱。”

    ............

    金国皇宫上书房女皇与胡军对坐在一起,互相审视着。

    几位金国重臣在一旁看着静坐不言的两个人神色茫然,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们让你们见面是商谈交易的事情,不是让你们两两相忘的。

    互相审视了片刻之后,女皇眼睛微眯扬起洁白的手腕:“你们先退下,朕与呼延公主要私下商议一些事情。”

    “遵旨。”

    几位重臣虽然不清楚两个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违背圣命,乖乖的退到殿外等候。

    “陛下,诸位大人已经退到了殿外等候。”

    慧儿的声音从前殿传来。

    女皇睁着明亮的眸子看着青春靓丽的的少女呼延筠瑶思虑片刻:“朕观公主有些眼熟。”

    呼延筠瑶同样张着玲珑的大眼睛看着风韵无双的女皇沉吟了一会:“邦臣看陛下也有些眼熟!”

    “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说道。

    殿内又陷入了沉寂之中,两个女人互相的扫视了起来,隐隐都有一个人影浮现在脑海之中闪现开来。

    “江南士子胡军?”

    “金国统领万阳?”

    女皇嘴角扬起一抹飘然的笑意,当真是人比花娇,加上时有时无那种凌然与众人的气势,纵然是呼延筠瑶都不禁有些失神,暗道一声好一个狐媚子,本公主一个姑娘都感觉一刹那的失神。

    急忙眯起了眼睛,呼延筠瑶发现女皇的魅力竟然是男女通吃,一瞬间的风情万种竟然能让一个女人失神,若是男人又会有怎么样的结果哪。

    “想不到堂堂突厥部落的小公主竟然会女扮男装进入大龙的当阳书院潜伏那么久都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以一个姑娘的身份竟然力压江南士子,成为江南前十的举人,甚至帮着大龙人与金国作对。”

    女皇的声音没有面对臣子时那种凌厉威严的感觉,反而悠扬婉转,清脆欲滴,让人耳目一新。

    轻轻的用葱白的手指敲击桌面:“朕也是糊涂,昔日在江南的时候呼延王子面对你的时候神色怪异,朕当时还好奇为何会如此,竟然没想到胡军就是呼延部落的小公主呼延筠瑶,这算不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同样朕更没想到,堂堂一邦公主潜伏在大龙这么久竟然没有人发现,看来大龙皇帝号称谍影重重无孔不入的密探也不过如此而已。你说若是你的身份传了出去会引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

    呼延筠瑶也是轻轻一笑,不同于女皇的万种风情,多了一种青春活泼的感觉:“臣也没想到,当日发动士子战的金国统领万阳竟然是女皇陛下乔装打扮的伪装。一国君主竟然乔装打扮深入敌国腹地而全身而退,这个玩笑可并不好笑。”

    女皇轻轻地拢了拢自己的秀发:“谈何全身而退,纵然朕的身份被发现了大龙皇帝也不能将朕怎么样,拘押或者除掉朕的性命,金国还会有下一个皇帝登基,相比下来,除去一个熟悉的对手,换成一个不知根底的对手,大龙皇帝可没有那么愚蠢,就算朕暴露了也会全身而退,而且是被恭送出境。”

    呼延筠瑶轻轻地喝了一杯茶:“陛下离开江南的时候似乎并不和谐。”

    女皇眼睛一眯,森冷的看着呼延筠瑶:“你知道了些什么事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陛下方才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杀意,臣猜测陛下离开江南的时候受到了什么羞辱或者不公平的事情,臣记得当初是臣的师兄奉了江南刺史的命令带领陛下游玩江南的吧?”

    女皇神色淡然:“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呼延筠瑶乖巧的笑了起来:“臣在金国这些日子转了不少地方,尤其是消息灵敏的坊间,版本之多让臣是目瞪口呆,女皇陛下失身于江南士子柳明志,还真是让人惊讶哪。”

    女皇的神色变得森林起来:“你想说什么?”

    呼延筠瑶打量了一下殿中的陈设:“别人认为是谣言,恶意诽谤陛下名声,臣可不这么认为,以臣师兄的为人,真的做的出来,臣在大龙的身份传了出去自有恩师保护,可是谣言一旦成真,陛下的椅子靠谁来保护哪?”

    女皇呼吸紧促,胸口起伏不定,阴翳的看着呼延筠瑶:“小小年纪牙尖嘴利,不要忘了你在什么地方,朕可以轻易让你消失在天地间而没有任何风声,谣言自然无法成真。”

    呼延筠瑶明悟的点点头,轻轻褪去了自己的小牛皮靴子,露出如羊脂玉般无暇的双足,当着女皇的面在地毯上跳了几下感觉到地毯的柔软之后不顾女皇怪异的神色,踏着柔内的脚丫走向了挂着画卷的墙壁。

    不知道呼延筠瑶搞什么名堂,女皇起身跟了过去,同样没有穿着鞋子,不过女皇没有呼延筠瑶放得开,足上穿着黄色的袜子。

    呼延筠瑶对着强上的壁画审视了片刻俏皮的回头望着女皇:“这是嫂子小时候的画像吧?真漂亮。”

    女皇眯着眼睛点点头,不知道呼延筠瑶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呼延筠瑶双手背在后面,玲珑的身躯微微向着女皇探去:“陛下一定非常的疼爱嫂子吧?不然画像中陛下的眼神不会如此柔和。”

    “你问这个做什么?”

    呼延筠瑶的眼睛眯眯笑了起来宛若两个月牙:“陛下如此疼爱嫂子,臣的二哥也非常疼爱臣哪?当初柔然部落的王子曾欺负过臣,二哥便斩了突厥一个小首领的儿子以示警戒。”

    女皇此时终于明白了呼延筠瑶是什么意思。

    我在金国,颜玉同样在呼延部落,你今日若敢杀我,我二哥定敢斩杀颜玉。

    你动别人的小妹,别人同样可以动你的小妹。

    女皇露出风情万种的微笑:“说句好不好听的,突厥人向来没脑子,出了你这么一个狡猾的小狐狸是朕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你我其实除了针锋相对,还可以合作一下。”

    对于女皇的盛世容颜,呼延筠瑶再次一瞬间有些失神,马上眯起了眼睛。

    “我是半个汉人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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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望着呼延筠瑶有些低沉的脸色妩媚一笑,轻轻地牵着呼延筠瑶的手腕向着桌案前走去:“以你们突厥人的性格,你的童年过得并不完美吧?”

    呼延筠瑶猜不透女皇的心思,任由其牵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重新坐下。

    女皇给呼延筠瑶斟满一杯茶:“你是不是汉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突厥部落的公主,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呼延筠瑶捧起了茶杯谨慎的看着女皇:“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一直处于被动的女皇逐渐掌握上风,呼延筠瑶反而有些被动起来。

    女皇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朕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谈一桩合作,朕与你呼延部落乃是姻亲,陛下与臣的称呼太过见外了,朕称你一声筠瑶妹妹,可好?”

    呼延筠瑶沉吟了半天,轻轻的点点头:“姐姐。”

    “筠瑶妹妹,姐姐是真心实意想跟谈一桩合作,你附耳过来。”

    呼延筠瑶将信将疑的将圆润的耳垂凑到了女皇的樱唇旁边。

    女皇轻轻露出了一丝斜笑细声嘀咕了起来,将自己想与呼延筠瑶的合作细细道来。

    盏茶功夫呼延筠瑶神色犹豫不决的低头沉思,两根白皙的手指纠缠到了一起,女皇也不着急,端着茶杯平淡得等着呼延筠瑶的答复。

    至于两人商量了什么事情只有女皇二人知道,不过呼延筠瑶的神色就可以说明,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不然的话以其的聪明睿智的心思,绝对不会如此纠结迟疑。

    慧儿已经将冰凉的茶水换了一茬呼延筠瑶才抬起头对着女皇轻轻地摇摇头:“我不能答应姐姐这个合作,因为哥哥跟我说过,游牧民族与刀耕民族一样可以平安的生活在同一片天地之下,我是和平的使者,我要将突厥与大龙想要和平的想法传递过去。”

    女皇淡然的看着呼延筠瑶:“迂腐不堪,你在大龙呆了这么久,还不清楚他们对金国跟突厥人的态度?他们奉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早晚有一天会刀兵相向,你跟呼延王子想要和平的生活,突厥人部落的其他部众可不这样想。大龙视我等为蛮夷,若非大龙的国库无法支撑第二次北征,你以为咱们凭什么能安然无恙的生活在这片天地之下。”

    呼延筠瑶一愣,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恩师闻人政的话,你跟你师兄早晚会有敌对的时候,希望你们能念在师出同门的原因上留下彼此一条性命。

    呼延筠瑶心中乱了起来,自己当初不知道为何甚至对师兄动过杀心,为了天下大势纵然牺牲师兄也是在所不惜,难道自己真的如恩师所言真的要走上与师兄刀兵相向的道路。

    呼延筠瑶神色有些难看,不禁想起昨日师兄对自己的谆谆教诲,毫无保留的传授自己兵法战阵。

    那些战阵可都是世间罕见的战阵,闻所闻为,见所未见,师兄没有丝毫的隐瞒。

    尤其是最后门龙门大阵,变化复杂,经过自己的推算简直是毫无破绽,只要进入龙门大阵,主帅操动号令,定然会让敌人有来无回。

    呼延筠瑶这些日子熟读各种兵法经典一一琢磨,逐渐变得深谙行军布阵之道,差的就是实践而已。

    她知道无论是什么阵法都会留下一处生门给敌人,不让敌人抱着鱼死网破的信念拼死一战,而是留下一线生机,逐渐消磨敌人的意志,故意留下一处生门给敌人逃走,让其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是经过昨夜的推演,龙门大阵五个阵门全是生门,又皆是死门,生死只在主将令旗的一瞬间,令旗一下,顷刻之间生门就会变成死门,敌人想要鱼死网破的机会都没有,眨眼之间就会被战阵侵蚀一空。

    师兄对自己如此慷慨大方,这种绝世阵图都教给自己,自己若是与师兄为敌是不是太过忘恩负义了。

    呼延筠瑶紧紧地握着拳头,别的不说,仅仅昨日在师兄的臂膀中安睡就让自己下不定决心去同女皇合作。

    与小时候母亲与二哥带来的安全感不同,呼延筠瑶从师兄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安全感,那是一种超脱与母亲与二哥之外的感觉。

    一时之间呼延筠瑶有些心烦意乱起来:“姐姐,我想回去考虑考虑,战马交易的事情来日再谈吧,请恕罪,筠瑶告退。”

    说完也不等女皇同意,穿上自己的皮靴就慌忙的出了上书房。

    望着呼延筠瑶的背影女皇微微一笑:“你早晚有一天会明白朕说的才是对的,朕的天真随着勾心斗角而当然无存,你也一样,因为你跟朕是一样的人。”

    “人的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可是人的眼睛一旦红了,心也就变黑了。”

    踏上自己的云履靴子女皇回头忘了一眼挂在强上的画卷神色复杂,喃喃自语起来:“颜玉,你斗得过呼延部落的所有人,可是你斗不过呼延筠瑶,一旦她成长了,将是你的劲敌。”

    “陛下,太师,松大人,郑大人,封大人...........在外面求见。”

    “请。”

    “臣等参见陛下。”

    “平身吧。”

    “陛下,商议的怎么样,呼延公主有没有同意交付战马的事情,价格几何?”

    女皇神色威严:“不用谈了,还按照原来的价格一百两银子一匹战马支付给呼延公主。”

    “啊?陛下,国库的银子不能全部消耗在马匹身上,国内用银子的事情太多了。”

    “是啊陛下,不能答应啊,否则国库会空虚下来的。”

    “那就用其他物品代替银子支付,明日召见大龙使者商谈边关互市的贸易,想要收入更多的利益就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臣等遵旨。”

    “退下吧。”

    “臣等告退。”

    大臣退去之后女皇拿起桌案上的纸条看了起来:“柳树,想不到陌刀以及八牛弩竟然是出自你手,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姐姐,飞熊前来请罪来了。”

    一声童稚的声音打破了女王的沉思,轻轻地将手中的迷信夹在书中,女皇抬眼望去,看着声音传来的反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眼眸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丝柔和。

    “负荆请罪背着光滑的哨棒,你这心意不诚恳啊。”

    完颜飞熊尴尬的挠挠头:“姐姐,宫里没荆棘,飞熊重在心意。”

    “过来坐吧。”

    “谢谢姐姐原谅。”

    女皇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年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少年的脸庞:“飞熊,你今年八岁了,姐姐还能再为你抗七年的担子就该把皇位传给你了,姐姐这些年的辛苦都是为了你啊,当初你才一岁的时候父皇就撒手人寰,君弱臣强,国之将亡,为了不让完颜家的基业毁之一旦,姐姐只能替你背着这个担子,你可不要辜负了姐姐跟父皇的期望啊。”

    “姐姐,飞熊不想当皇帝,你做一辈子皇帝飞熊都不介意。”

    “住口,姐姐答应父皇要替你扛十五年就不能食言,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为君之道才行。”

    因为小弟是新人,这本书有着很多的不足之处,希望大家理解理解。

    我娘子天下第一

    我娘子天下第一



    柳明志看着手中的召见文书有些迟疑的望着对面静坐的内务令史霜月,有些摸不定金皇帝的想法。

    轻轻地手中的文书放在了桌案上,待到霜月放下手中的茶杯柳大少才开口询问:“内务令大人,根据两国邦交原则,陛下召见他国使臣则要正使副使一同觐见才是,可这文书上只传见柳某一人似乎不符合定制吧?”

    一旁的宋清方才还不清楚柳大少眉头紧皱是何缘故,此时听他开口说话也知晓了其中的缘由。

    毫不在意霜月以及另外另个宫女的在场,径直抓起桌案上的宣纸看了起来。

    待到看完文书上的内容宋清有些警惕的看着内务令史霜月:“内务令大人,金皇帝是何意?既然要商议边关互市的贸易,为何只召见柳大人一个人?本使同样有在一旁监督的资格。”

    霜月轻轻一笑:“两位贵使稍安勿躁,陛下具体是何意,身为臣下自然不敢过问,本官想陛下此举应该有其深意,陛下在本官出宫前说了,请两位贵使放心,陛下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做出有损柳大人安危的事情。”

    柳大少轻轻地敲着桌面,沉思了起来。

    宋清则没有这么好的性子,手中握着雁翎刀的刀柄在房中来回的徘徊起来。

    不时地瞄一眼正在深思的柳大少:“柳大人,你意下如何倒是说一声啊,如此不符合定制的召见以本使看直接拒绝便是了,金皇帝若是没有合作的想法,咱们直接转道突厥便是了,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沉思了良久柳大少轻轻的抬起手:“宋大人稍安勿躁,本官去就是了,陛下既然召见本官,说明陛下还是有合作的意向的。”

    “柳大人,那里可是..........”

    “宋大人,不必多言,本官自有决定。”

    宋清嗨了一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低头不语。

    柳大少起身对着霜月报了一拳:“烦劳内务令稍等片刻,本使去更换袍服,稍后就来。”

    霜月淡笑着点点头:“无妨,柳大人请便。”

    回到自己的房间,柳大少换上了自己绯红色的官袍,看着摆在枕头下一长一短的两根喷子最后将较小的短喷别在了自己的怀中。

    铜壳弹药则是放在了衣袖之中,短喷装填方便,弹药跟枪体分开携带比较稳妥,柳大少可不想自己的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那样的话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丢点手中毛笔,柳大少摸了摸后颈从镜子中看不出有丝毫的异样,柳大少神色淡然的出了房门:“宋大人,使团的将士就拜托你了。”

    “内务令大人,咱们走吧。”

    霜月起身侧身挥手:“柳大人请,马车正在驿站外等候。”

    宋清看着柳大少在背后给自己比划的手势放下心来,没有了紧张的心情。

    “师.........”柳大少刚踏出驿站大门正好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呼延筠瑶,呼延筠瑶下意识的打招呼,不过见到柳大少身边的金国官员马上遏制住自己的话语。

    “师者,传道解惑也。”轻轻地嘀咕着一句话与柳大少擦肩而过进了驿站之中。

    柳大少感觉自己的心脏差点蹦出来,呼延筠瑶若是喊自己一声师兄,自己的身份十有八九的要暴露出来。

    好在这个师弟够机敏,直接装模作样的掩饰了过去。

    轻轻地撇了一眼旁边的霜月,见其没有丝毫的异色才松了口气。

    “柳大人,请上车,你们两个好好侍奉柳大人。”

    “是,大人。”另个俏丽的宫女乖巧的点点头。

    霜月登上了另一辆马车,上车的那一瞬间瞥了一眼驿站的方向,若有所思起来。

    柳大少钻进车厢内才发现两个宫女也跟着自己钻了进来,神色一怔:“你们不跟着你们的大人,怎么上我的马车干什么?”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脸色微微红润起来,放下马车的车帘之后开始解起腰间的丝带。

    在柳大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约莫十五六岁年龄的宫女已经脱去了自己的外袍,只剩一件薄如蝉翼的亵衣包裹着娇小玲珑的身子。

    “住手,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

    “奴婢巧儿。”

    “奴婢妍儿。”

    “奉内务令大人的命令好好的服侍大人。”

    柳大少眉头一皱:“穿上自己的衣服,下去吧,告诉你们的内务令大人本官不需要这些,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了。”

    对着两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柳大少要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是他知道今日若是动了巧儿跟妍儿两个宫女,自己便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而且这两个婢女乃是金皇帝的人,鬼知道金皇帝到底在玩什么阴谋诡计。

    压下心中的躁动,柳明志闭目沉思了起来,两个宫女也慢慢的穿起了外袍、腰间的丝带尚未系好,马车已经奔驰了起来。

    巧儿跟妍儿穿好衣物之后缓缓的移动到柳大少身边:“柳大人,我们姐妹两个给你捏捏肩膀吧。”

    “不用了,安心的坐着就是了。”

    柳大少径直拒绝了两个宫女的请求。

    可是两个宫女没有听从柳大少的命令,一个移到柳大少的身后,一个坐到了柳大少的身前。

    两个人分别给柳大少捏起了肩膀捶腿起来,力道恰到好处,一看就是千锤百炼训练出来的婢女。

    “柳大人,力道若是不合适你尽管开口。”

    木已成舟,柳明志也没有拒绝,享受着两女的贴心服侍闭目沉思起来,女皇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自己竟然有些捉摸不透,这是打算给自己使美人计吗?可是两个宫女虽然是上上之姿色,使用美人计还不太合适。

    年龄太小,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本领,心机也不够深,不然的话上马车的时候也不会脸色轻易的变红起来,明显是害羞异常。

    还是女皇将自己当成了色中饿鬼,荤素不忌。

    今天的召见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感觉,柳大少心里明显感觉自己似乎跳入了一个大坑之中,可是接着边境互市的名头,明知是坑自己还不得不跳。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直到车夫一声轻轻的吁声,马车逐渐的变得静止不动起来。

    “柳大人,到了,请下车吧。”

    马车外内务令史霜月的声音传来,两个宫女马上乖巧的退到一旁,让出了一条路供柳大少下车。

    跳下马车的柳大少望着眼前的景色愣住了,这周围的建筑并不是上一次去的宫门啊,至于到底是什么地方,柳大少是蒙蔽的。

    疑惑不解的望着一旁的霜月:“内务令大人,这是何地?陛下召见咱们不应该是去皇宫的吗?”

    霜月淡然一笑:“柳大人不必担忧,这是金国的皇家御用园林琼芳园,陛下在园林中摆宴召见柳大人。”



    御用园林?柳大少环视着面前古色古香的建筑,里面甚至有不少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传来。

    这女皇到底想干什么?

    回头望了一眼,柳大少脸色一沉,道路完全陌生无比,没有丝毫的印象。

    得,来都来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很明显想走是走不了了。

    轻轻地摸了摸怀中的短喷柳大少给了自己一点心理安慰,是鸿门宴还是琼芳宴待会就见分晓了。

    “既然如此,有劳内务令大人前去禀报了,本使在此等候便是。”

    “柳大人稍等,本官区区就来。”

    两个宫女自然的跟了上去。

    “有没有碰你们?”

    巧儿妍儿听到霜月的话微微摇摇头:“回大人,柳大人连奴婢姐妹二人的手指都没有碰一下,奴婢二人脱去外袍的时候柳大人甚至闭上了眼睛。”

    霜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陛下到底要让咱们试探什么?试探姓柳的是好色之徒,还是正人君子?”

    “奴婢二人也不清楚,完全按照陛下的吩咐去行事的。”

    “算了,圣意难测,陛下这么做肯定有她的想法,你们辛苦了,回宫之后去内务府领取五十两银子以作赏赐。”

    “谢大人赏赐,谢大人赏赐。”

    霜月一挥衣袖:“退下吧。”

    “女婢告退。”

    两个宫女走后,霜月穿廊过道向着琼芳园的深处走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霜月走到了一个雾气蒸腾的地方,比起其它地方此地温度温暖如春,周围甚至有些花朵已经结出了花蕾。

    霜月向着一处假山搭建的院门走去,门外有着十二名青春妙龄的女子把守着,见到霜月的到来,二十多名持剑女子纷纷行礼:“提督司十二金钗见过内务令大人。”

    “不用多礼,陛下还在温泉中沐浴吗?”

    “正是,陛下吩咐霜月大人来了直接进去就是了。”

    “霜月轻轻地点点头:“本官知道了,你们好好的把守温泉周围的要冲。”

    “是。”

    霜月轻轻地走进门里,雾气蒸腾缭绕,原来琼芳园的内部竟然有一潭天然的温泉,每到寒冬这里的泉水便会热气蒸腾,实在是休闲度假的好地方。

    怪不得金国会将皇家园林选在这里。

    霜月轻轻地走到由匠师搭建好的浴池旁边,引来温泉水昼夜徘徊。烟雾缭绕,一眼望去根本看不清楚温泉池的面积到底有多大的范围。

    可谓是巧夺天工的设计。

    霜月向着女皇每次来园林待得地方走去,逐渐的走进,一个人影已经可以清晰的映入眼帘。

    女皇如白玉一般的手臂搭在温泉池的大理石之上,三千乌黑的青丝一半散落池壁一边在水中荡漾起来。

    饱满圆润的娇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更加让人引人入胜。

    “陛下,臣回来。”

    女皇被雾气蒸的有些嫣红的香腮回头望去:“怎么样?”

    霜月将两个宫女的汇报一字不露的说了出来,从见到柳大少开始到到了琼芳园一点没有隐瞒。

    女皇呼了口气,曼妙的身姿从温泉池中站了起来,霜月毫不犹豫的取来一旁准备好的浴袍给女皇披上。

    片刻之后,女皇在霜月的服侍下换了一身常服,三千青丝随意的用一根银白的丝带束在背后。

    打扮完毕的女皇看着穿衣镜之内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霜月,你说是不是朕多疑了?他真的是那个混账东西同父异母的哥哥。”

    霜月将手中的胭脂放入了木箱中:“陛下,既然情报无误,为什么陛下还怀疑柳正使便是那个江南士子哪?”

    女皇抿了抿樱唇中的唇纸:“情报中的柳树太过天衣无缝了。”

    “天衣无缝不好吗?”

    “不好,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又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陛下还是怀疑柳正使的身份?以臣之见,大龙人向来信奉资历,如今大龙的春闱科举尚未开始,从一个解元郎一跃成为鸿胪寺寺正的正五品官员,似乎不太可能。”

    “霜月,百灵这些日子为什么没有飞鸽传书?那个混账东西的情报哪?”

    “柳解元去了蜀地。”

    “蜀地?他去蜀地做什么了?”

    “百灵没有细说,不过百灵的处境现在很危险,柳解元的警惕性很高,而且柳家的柳叶更是让人防不胜防,百灵现在也是举步维艰。”

    女皇沉吟了一会:“告诉百灵,注意安全,情报可以少点,但是这条线可不能断了。”

    “是。”

    女皇慵懒的伸展了一下娇躯:“把柳树带到明正殿吧,朕在那里等着。”

    “遵旨。”

    柳明志看着琼芳园的园林大门站着数百名甲胄齐全的金国禁卫不停的在马车旁徘徊:“这娘们是不是在耍我啊,去了这么久还没消息传来,有这么商议事情的吗?”

    “柳大人,久等了,陛下安排宴席浪费了一些时间,请柳大人勿怪。”

    等的花都谢了的柳大少终于听到了霜月的声音:“金皇帝安排宴席的时间可真够长的,莫非还给本官安排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这些硬菜不成?”

    察觉出柳大少语气的不耐烦,霜月轻轻一笑:“柳大人,为了柳大人陛下可是准备了良久,耽搁点时间,柳大人切莫见怪。”

    “现在本使可以面见金皇帝陛下了吗?”

    “当然可以,柳大人请。”

    霜月引路带着柳大少想琼芳园的宫门走去。

    只见把守大门的侍卫将柳大少拦了下来:“柳大人,职责所在,请交出身上携带的兵刃。”

    “哈统领,柳正使乃是陛下亲自邀请的贵客,怎么会带一些凶器哪,不必查了。”

    “不行,内务令大人不要为难本统领,本统领的职责如此,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内务令能替本统领承担这个责任吗?”

    “哈士奇,本官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带着柳大人觐见陛下,莫非你这是在说本官有谋反之心?”

    本来柳大少见到唱双簧的两个人还有些不屑,不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要搜查自己吗?直说便是了,何必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哪?

    然而柳大少听到了哈统领的名字时一个闷哼差点笑了出来。

    哈士奇,竟然是哈奇士,你父母跟你多大仇啊。

    见到面色有些忍俊不禁的柳大少哈统领虽然不知道是何缘故还是伸出了手:“柳大人,得罪了。”

    柳明志也不迟疑,张开了双臂对着哈士奇等候搜查。

    除了金印就是短喷,哈统领举着短喷看着柳大少:“柳大人,这是何物?”

    “乐器。”

    “你给本统领吹一下看看。”



    你吹一个。

    吹一个。

    一个。

    个。

    柳大少呆滞的看着哈统领,要不要这么严格,在大龙进皇宫的时候守卫皇宫的统领也没有让本少爷吹喷子的行为,为什么你就这样哪?

    柳大少当然吹不响喷子了只能找个借口回绝道:“本事尚未学会。”

    哈统领将信将疑的看着柳大少,用食指捅进了枪筒中摸索了起来,见到里面没有任何暗器的物品只是两个空荡荡的圆筒之后将喷子递给了柳大少:“进去吧。”

    “本官都说了,柳正使是不可能会带凶器的,你就是不相信,哈士奇你等着,本官非得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不成。”

    “随意。”

    哈统领扶着腰间的长刀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站岗起来。

    “柳大人不要见怪,莽夫而已,不懂得变通,请进。”

    柳大少轻轻的瞥了一眼装模作样的霜月轻轻地笑了笑。

    跟在霜月身后绕来绕去,转的柳大少神色茫然,看哪里都像是来过,又好像没来过,除了发懵还是发懵。

    “柳大人,陛下正在明正殿等候,本官就不进去了,告辞。”

    柳大少茫然的看着远去的霜月,女皇到底想要干些什么事情,莫非要给自己玩一套林冲误入白虎堂的把戏?

    纵然如此,也得有刀才行啊,自己进来的时候已经被搜身了,根本没有丝毫的凶器。

    至于短喷,那是杀器不是凶器,柳大少从来没将喷子当做凶器来看。

    况且柳大少可不相信偌大的地方只有女皇一个人存在,说不准一个酒杯掷地不知道从哪里就钻出一大批凶神恶煞的侍卫将自己团团包围。

    “邦臣柳树求见陛下。”

    “邦臣柳树求见陛下。”

    “邦臣柳树求见陛下。”

    明正殿宫门大开,柳大少连续说了三声也没有丝毫的回应,迟疑了一下柳大少迈入了殿门。

    进入了殿门便感觉到一股热气传来,殿中的温度比外面温暖了不知道多少倍,四处审视了一下柳大少没有发现火炉的痕迹,同样也没有任何人存在。

    殿中轻纱荡漾,一丝浓郁的檀香味传来,香炉中传出袅袅紫烟上升。将殿中搞得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这娘们到底搞什么鬼?这装饰不会打算色诱本少爷吧?”柳大少轻轻地嘀咕了起来。

    哐当一声,大殿的殿门径直关上,柳大少吓了一个激灵转身望去,身后的殿门已经被严密的关在了一起。

    “陛下,堂堂一国之君搞这些小把戏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还是没有丝毫的回应,柳大少知道这是女皇搞得把戏而已,毫不迟疑的向着大殿深处走去,越过几层轻纱,两张桌案整齐的摆放着,桌面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美食,陈列着各种各样的酒坛。

    其中主位的座位上女皇一声洁白的常服穿在身上,素面如玉,青丝用银丝绑在身后,手中捧着一个瓷杯跪坐在桌案前,紧紧地看着进来的柳大少。

    “柳兄,请坐!”

    清脆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威严,就像是跟一个多日不见的老朋友唠家常一样轻松惬意。

    柳大少望着女皇比齐韵还略胜三分的盛世容颜略微有些失神,没有了威严的龙袍穿着,一声寻常的女子常服穿在身上,宛若掉落凡间的仙女一般。

    柳大少读过前人的洛神赋,里面各种倾尽华丽之词的描写柳大少以为不过是前人的夸大之词而已。

    毕竟江南盛产美女,自己也见过不少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其中自己的娘子齐韵当初恢复女装的时候就让自己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然而纵使如此,齐韵的容貌依旧不及洛神赋中的那种描写。

    直到今日见了完颜婉言的容貌柳明志才明白古人并未夸大其词,只是自己孤陋寡闻而已,时间原来真的有这种让人惊叹不已的女子。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此言不虚。

    当初在江南之时柳明志见到一身男儿装扮的女皇也没有丝毫的异样,今日不同,他是彻底震撼了。

    经过短暂的失神,柳大少眯起了眼睛,他是不敢去直视完颜婉言了,他怕自己真的会心神失守。

    “陛下,召见使臣的定制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女皇淡笑着看着柳大少:“柳兄,江南一别,多日未见,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

    柳大少急忙低下头,根本不敢去看女皇的脸色:“陛下说笑了,邦臣何时与陛下见过面?”

    女皇莲步轻移走到了柳大少的前面:“柳兄,昔日你放荡不羁可不是这个模样,怎么,见了老朋友都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吗?”

    柳大少稍微的退了两步:“陛下,邦臣真的不明白陛下在说些什么,邦臣今日来是为了商议吾皇边关互市的事情,叙旧的话陛下想必是找错人了,若是如此,请恕臣无礼,臣只能告辞了。”

    女皇缓缓地向柳明志逼近,柳明志无奈只能后退。

    只是大殿范围有限,柳大少退无可退只能用后背贴着大殿的柱子:“陛下,你这是何意?”

    见到柳大少的退路已尽女皇在柳大少半步之外停了下来。

    柳明志只感觉到一股馨香的味道从女皇身上传了出来,让人心中平静安宁。

    女皇笑颜婉转的举起自己的右手伸到了柳大少的面前:“柳兄,不记得朕总应该记得这件东西吧。”

    柳大少顺势望去,正是当初女皇从自己身上抢走的香囊,那个放着青莲青丝的香囊。

    柳明志没有丝毫的异样,望着女皇手中的香囊:“陛下可能有所不知,在大龙女子若是将自己的贴身之物送给男子,便是有倾心相许之意,邦臣自问没有令陛下倾心相许的本事,陛下这是做什么?”

    自从放下香囊的那一刻女皇便一直盯着柳大少的眼睛,见到其眼睛之中古朴无波波澜不惊不免有些失望,同样有些不甘心。

    “柳兄莫非要做那无情无义之人,这香囊之中可是寄托着一个女子的无限情意啊。”

    “陛下说笑了,臣今年二十有余,尚且孤单一人,怎么会有姑娘会倾心邦臣哪?”

    女皇眯着眼审视着柳大少片刻,将手中的香囊放到了衣袖之中。

    “柳明志与柳大人是何关系?”

    “柳树与柳家没有任何关系。”

    女皇笑颜频频:“柳大人,朕问的是柳明志,而不是柳家。”

    柳大少眼中露出一丝慌乱以及怨恨:“陛下说什么,邦臣听不懂,什么柳明志柳家邦臣都听不明白,咱们还是谈论互市的问题吧。”

    见到柳大少说道柳家时眼神中的一丝慌怨恨乱女皇玲珑的眼眸露出一丝迟疑,莫非自己真的多虑了?此人真的不是柳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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