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阙连绵起伏十里而不绝,旌旗迎风作响。
柳明志与宋清对望了一眼:“到家了。”
柳明志望着城外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树枝心中不由得有些发酸,这一走走了就是小半年啊。
怪不得古人每次离家远行,辞别故友都要写诗一首表达思念之情。
柳明志终于明白他们的心情了,不是做作,而是真的有感而发,古人一别可能真的就是一辈子无法再相见了。
摇摇记得出使之前城外依旧带着薄薄的积雪,树木还是光秃秃的一片,回来之时已经枝繁叶茂了。
复杂的看着大龙京师的城门,柳明志眼眶有些微红。
张骞出使西域,几年才一个来回,人生有多少几年呢。
“出使二月半,归来六月中。”
“城门临别时,去意兴正浓。”
“枯枝立孤鸟,密叶隐蝉声。”
“青丝成白发,稚童变白翁。”
陆无名闻言淡淡的望着柳明志:“柳大人,诗虽通俗易懂,可是却是深入人心啊,父母在不远游,也不知道多少人去时青春鼎盛,归来白发苍苍。”
陆无名一言,大龙使团的两千人纷纷的心酸起来。
一路上风餐露宿,晓行夜宿的辛劳唯有自知啊。
“弟兄们,不要伤感了,总算是到家了,等本官进宫面圣之后,陈明事宜,你们都可以回家了,这么久了,都想双亲跟婆娘还有孩子了吧,进城。”
“大龙万岁,回家了。”
宋清挥舞着马鞭兴奋的骑马向着京城赶去,守城的将领知道出使金国的使团回来了马上打开城门让他们走了进去。
同时一队人马飞速奔赴皇宫汇报。
李政书中正看着左相魏永呈上来的奏折,正是关于青州蝗灾的问题,不但青州,铬州,升州也有蝗虫的痕迹。
李政眉头紧皱,唉声叹气,右相童三思刚刚汇报完泾州,明州,敏州,忻州旱灾的事情,这又来了蝗灾。
“陛下,旱灾不容小视,一旦秧苗全部干枯而死,数十万百姓都将颗粒无收啊,请陛下派遣工部官员前往治理旱灾,查看能否因地制宜,挖深井,开河道,治理旱灾。”
“陛下,旱灾之事只要天公作美,有一场大雨降临,还能撑些日子,蝗灾可耽搁不得,一旦蝗虫,将士寸草不生,不要说野菜了,就是树叶老百姓都没得吃。”
“陛下,两位相国言之有理,蝗灾旱灾都不容大意,一旦处理不好,便会民生哀悼,流民四起啊。”
李政将奏折丢到龙案之上:“传旨,免除青州,泾州,敏州秋季赋税,户部在江南,西北各地府库充足之地征调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工部官员奔赴明州治理旱灾问题,当地官员要全力相辅,不得有误。”
“陛下圣明。”
“陛下!柳大人带领使团以至午门外,马上就要到了勤政殿。”
李政看着下面的福海,听到他的汇报之后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好啊,朕等着可是望眼欲穿,咱们的白衣儒帅终于回来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传。”
“遵旨。”
福海站在勤政殿外高声喊道:“陛下有旨,传正使总兵官以及麾下使团官员勤政殿觐见。”
福海的话音一落,沿途侍卫开始连绵不绝的呼喊下去,直到宫门之外。
半柱香的功夫,柳明志为首带领着十几位主干官员走在校场额阔道之上,向着金銮殿走去。
“臣,柳明志。”
“臣宋清。”
“臣陆无名。”
“臣周冰和。”
“臣”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政淡笑着看着下面的使团官员:“免礼平身。”
“谢陛下。”
“诸位爱卿,你们终于回来了,朕等得可是望眼欲穿啊,此去金国千里,诸位爱卿风餐露宿,辛苦了。”
“为陛下效力,是臣等荣幸。”
“柳爱卿,出使事宜如何了?”
柳明志从官袍的袖口中取出文书:“回禀陛下,臣柳明志奉旨出使金,突厥两国,行邦交之事,议边关互市商贸,臣柳明志不负重托,带回金国皇帝玉玺,突厥呼延部落王印文书,边关贸易,互通有无,通达四方,臣完成了,文书在此,请陛下过目。”
一旁的福海马上接过文书送到了龙案之上。
李政迫不及待的翻开文书,看着文书之上的十五条律例下的两个大印放声大笑了起来。
“好,太好了,柳爱卿此行可谓劳苦功高,封赏之时待会再议,诸位爱卿入列。”
“是。”
“拟旨,即日起昭告天下,朕与金国三国盟商已定,于山海关建造边关互市,与金国突厥各部行商贸之事,天下商贾,闲暇农夫,皆可办理通关文牒,与关外与两国互通有无,朕要大开商道,以富天下。”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兵部尚书宋煜。”
“臣在。”
“拟定名单,北疆六卫各抽调将士两千人,与金国突厥共同驻守边关互市,防备关外马匪袭扰互市安危,六卫大将军不要延误。”
“臣遵旨。”
“户部尚书姜远明。”
“臣在。”
“核算边关互市督造所需银两,列出清单,各项事宜户部自由列那,拟定出关文牒,出关商贸商队税收事宜由户部核算。”
“臣遵旨。”
“工部配合户部督造边关互市进程,不得延误。”
“臣遵旨。”
安排好了一众事宜李政终于松了口气。
“柳爱卿听封。”
“啊?”
“混小子,还不快去。”
柳大少的岳父大人轻轻地哼了一声。
柳明志马上反应过来:“臣柳明志听旨。”
“大龙正使总兵官柳明志出使金国劳苦功高,授银青光禄大夫并颍州宣威将军赐紫金印,爵升通远伯爵,食邑十万户,白银一两。”
满朝文武百官嫉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柳明志,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不是这帮大臣没有谏书过,谏书倒是谏书了,却被李政一句话给打了回去。
“你们能用金国的人替朕解决金国二十万兵士的外患,不要说是伯爵加上两个散官官位,朕给你们封异姓王都可以,你们能吗?想想六卫大将军守卫北疆几十年才斩杀多少人,升个伯爵怎么不行了。”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大龙律例,不上战场不得爵。
所以别看左相魏永,右相童三思官居极品依旧没有爵位。
“臣领旨谢恩。”
“宋爱卿听封。”
“臣宋清听旨。”
“宋爱卿协助柳爱卿出使同样功不可没,授正议大夫,封安远县爵食邑千户,赐黄金百两,白银万两,玉璧一对。”
“臣宋清领旨谢恩。”
“陆爱卿听封”
但凡出使官员各有封赏,领旨谢恩,李政可谓是龙颜大悦。
柳大少心里不公平了,凭什么别人都是几千几百两真金白银的赏赐,自己只有一两白银,臣不公平。
“陛下,臣从金国给陛下还有诸位大人带了些特产都在殿外放着哪。”
“柳爱卿有心了,朕就算了,把朕的那一份送到皇后娘娘哪里去就行了。”
“陛下,是牛肉干,够陛下跟诸位大人吃上一个月的牛肉干。”
咕嘟,咕嘟
金銮殿内传出了此起彼伏吞咽口水的声音。
柳大少站在午门外不时地摩擦两下双腿,将身上的官袍.........额.身上的布丝扒拉到肩膀身后。
只剩薄袜的左脚轻轻地蹭了蹭右腿的腿弯,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将自己蓬松的头发压下去,才显得不那么张扬。
“柳大人,多谢了。”
“柳大人,仗义啊。”
“柳大人,有事你招呼。”
“柳大人,多久没洗澡了。”
但凡路过的官员手中全部提溜着一个布袋对着柳明志恭维起来。
“呸,奶奶奶的假清高,假正经,没见过世面,都他喵的土匪啊,还位列朝班的文武大臣,土匪也没你们这样的。”
想起李政那句,金銮殿上不准失仪,那就散朝吧柳大少的心就在滴血。
“三弟,这样站着你不嫌丢人吗?”
柳大少狠狠的瞪了一眼盔甲齐全毫发无损的宋清眼角抽搐:“本少爷为什么是文官?”
宋清扯起柳大少衣衫褴褛的衣摆:“啧啧,还好穿了亵衣,不然你可就出名了,通远伯爵,银青光禄大夫竟然在大街上裸奔,稀奇啊。”
“滚!麻溜的。”
“清儿,怎么可以对银青光禄大夫如此无礼.......噗嗤哈哈.不行了,老夫再看下去非得跟阎王报道去不成。”
宋煜哈哈大笑着提溜着一个布袋骑马远去。
“三弟,保重。”
柳明志站在午门外在风中凌乱了起来。
“志儿,走吧,久等了。”
齐润手中提溜着一个袋子走了出来,看着造型独特的柳大少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毕竟是自己的女婿,还是得留点面子的。
“是,岳父。”
柳大少一鞠躬,感觉到后面凉凉的马上挺起了身子。
“没事,过两天就能穿银青袍了,坏了就坏了。”
齐润一边说着一边将布袋放到了马车之上,随后钻了进去。
柳明志也只好钻了进去:“岳父,您有什么事情吩咐?”
齐润复杂的看着柳大少:“孩子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柳明志讪笑了两声:“知道了,还没见到哪。”
“老夫不反对男人三妻四妾,有本事的男人谁还没有几个妾室,就连老夫在外.......那什么,不要辜负了韵儿对你的情意。”
“岳父大人请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辜负娘子的。”
齐润沉沉的吁了口气:“志儿啊!”
“岳父大人请说。”
齐润揉了揉鼻子:“那啥借点银子呗!”
“啊?”
柳大少欲哭无泪的用脚背蹭了蹭腿弯望着远去的马车:“岳父大人,好坏把我捎回去啊。”
哀声叹气的柳大少背着手大模大样的走在玄武街上,向着家中赶去。
不是柳大少不要脸,而是他没有办法啊。
望着柳府的大门柳明志扫了一眼跟在身后挥舞着风车的十几个孩童。
“小弟们,进来坐坐啊!”
一群孩子四散而逃,柳大少阴沉的模样说他吃小孩他们都不怀疑。
轻轻地扣动门栓,柳大少抑制住心中的激动等待着人来给自己开门。
一阵乌鸦叫声传来,柳大少迎着风吹啊吹,是他骄傲的放纵,大门依旧紧闭着。
接连敲了十几下可是依旧没有丝毫的回应,柳大少迷茫了,看着门上的牌匾,是自己家没错啊。
既然如此为何没人开门哪?
“难道本少爷回家还得翻进去不成?”
深思了三秒的柳大少走到了一旁的院墙旁边沉吟了起来。
“气沉丹田,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然后一用力......卧槽.......哎呦,本少爷的脸。”
六品的内力,岂是这小小的院墙可以阻拦的住的。
虽然柳大少不会运用自身的实力,但是不代表就一点催动不了。
根据闻人政传授给他的九式剑歌来说,柳大少还是有些实力的。
得到了女皇元阴的柳大少体内的合欢蛊可谓霸道绝伦的吸收着女皇的内力,而且没有丝毫的副作用。
柳大少从小小的四品废材也一跃成为了武林中小有实力的存在。
从此柳大少也可以骄傲的说本少爷也是六品高手了。
虽然不是自己练的,但是本少爷骄傲啊。
有本事你们也找几个好老婆啊。
宋清之所以发现柳大少的不对劲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个四品的人一跃成为六品高手,跨越了两大天堑。
结合柳大少体内那只合欢蛊的事情,宋清自然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才劝诫柳明志不要误入歧途,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宋清知道一点。
两个不属于同一世界的人注定只能劳燕分飞。
擦拭着脸上的污泥,柳明志向着内院走去。
奇怪的看着空荡荡的前院柳明志有些茫然,人都去哪里了?
这还是自己的家吗?
“姐姐,你快看,这头钗是用野兽的骨头制成的,金国人带在头上就不觉得瘆得慌吗?”
“算了算了,别看了,夫君也真是的,什么东西都买,也不看看合适不合适。”
“韵姐姐,青莲妹妹,这骨簪非但不恐怖,还代表着祝福之意,这是金国跟突厥传统的一种首饰,会制作骨簪的人不多了。”
“清诗,你怎么知道的?”
“是啊,清诗姐姐,你真厉害连金国的事情都知道,莲儿连大龙的事情都知道的不清楚。”
“啊?我也是听说的,天香楼来往的客商那么多,什么乱七八糟的奇闻异事都有。”
“原来是这样。”
“爹,娘,这是夫君给你们带来的金国特产山参,听说对身体特别的好,你们二老可以慢慢食用。”
“还算这个臭小子有点良心,老夫还以为他把老夫给忘了哪。”
“行了老爷,你就少说点吧,也不知道是谁整天唉声叹气掐着日子问志儿怎么还不回来哪。”
“老夫才没有哪,他不在老夫过得更好,多清净,天天抱着孙子玩,别提多惬意了,对吧乘风,爷爷的乖孙孙,给爷爷笑一个。”
稚嫩的笑声传来,柳之安哈哈大笑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
柳明志嘴角抽搐的看着内院中成群的人都在围着十几个大箱子叽叽喳喳。
看模样正是自己从金国带来的特产,好嘛,怪不得那么多人都不见了,原来全部围在这里。
一抹黑影闪过,传来柳明礼柳萱欢乐的笑声,柳大少定睛望去,顿时一头黑线。
不知道何时团子已经被运到了京城之中。
“别人梦寐以求一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养上一只的国宝,你们两个小屁孩竟然当狗遛弯,还有没有天理了。”
“嗨......”
喧闹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几十人回首望向二进院拱门处的造型与众不同的柳大少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纷纷心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跑进来了。
柳大少看着吃惊的众人将衣服的布条往后背后一甩双手掐腰的望着呆滞的众人。
“是不是很靓仔啊!”
望着造型独特的柳大少众人的反应不一而足。
“混小子?”
“志儿?”
“夫君?”
“柳郎?”
“少爷?”
“爵爷?”
“大哥?”
“莫非这是金国独特的民俗不成,要把衣服弄成这个样子才好看?可是也没听说那个地方把衣服弄成乞丐模样才显得好看啊。”
“夫君,你回来了。”
齐韵脸色欣喜莫名,想要飞扑过去抱住柳大少以诉相思之情,可是笨重的身子限制了其灵活的想法。
青莲怀中抱着一个绸布包裹的婴儿激动的看着柳大少,明明眼眸中有着万分情愫却不敢上前,反而怯懦的退后了两步,有些不敢去与柳大少对视。
日思夜想的郎君就在眼前,青莲却有种不敢相见的畏怯感觉。
柳明志见状淡笑着向着众人走去:“老头子想我没?”
柳之安望着柳大少的装扮傲娇的扭过头去:“嘁,沙雕!”
“娘,又长漂亮了,这就对了,女人啊就得对自己好点,省的某些人不怀好意,找借口出去潇洒。”
柳夫人嗔怒的看着自己的长子淡笑着揪住了柳大少的耳朵:“你这孩子,刚一回来就不着调,是不是耳朵又痒了。”
柳夫人明明没有用力柳大少还得配合着演戏:“娘,亲娘啊,轻点,快掉了。”
柳夫人轻轻地松开自己的葱指:“下次再敢这么不正经,非得给你揪掉不行。”
“不敢了不敢了。”
柳明志心里充满了温馨,高堂建在,妻妾和睦,儿女双全衣食无忧才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归途之中不知道多次梦到这种情景,如今终于美梦成真了。
“娘子,又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真不乖,夫君可是会心疼的哦。”
柳明志望着齐韵淡笑着说道,天好地好都不如自己的家好,自己就是个素人,没什么大要求,此生足矣。
齐韵脸色嫣红的望着柳大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么暧昧的话也不嫌害臊。
“夫君也瘦了,风餐露宿,肯定很辛苦吧。”
虽然很害羞,可是望着柳大少唏嘘的胡茬,枯黄的脸色齐韵的语气依旧充满了怜惜。
突然有种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感觉。
跟柳大少在一起待久了的齐韵也逐渐的明白,什么望夫成龙,名誉天下都不过是虚名而已,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不辛苦,想到娘子在家里等我回来就不辛苦,天天都是希望啊。”
齐韵见状想要轻笑却有有种心酸的感觉,俏脸有些惆怅。
轻轻的拍了拍齐韵的柔漪柳明志吁了口气。
夫妻二人同床共枕这么久早已经到了知心知底的地步,不必多言。
“清诗,你也瘦了不少,肯定没好好吃饭吧。”
“谢谢夫君挂怀,妾身正在练舞,吃的太多不好消化。”
“舞蹈要练,身体也同样重要,可不要疏忽大意。”
“是,妾身知道了。”
“莺儿,想少了没有?”
莺儿甜甜的一笑:“想了,天天都想。”
“柳松,想..........额...........你可以滚了,这是亲属诉情大会,你掺乎什么。”
柳松苦着脸退到了一旁。
“大哥,大哥,萱儿想你了,萱儿想听故事了。二哥最坏了,天天去找宋蕾姐姐玩,都不带着我。”
“大哥也想萱儿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是个大美人咯,你二哥待会大哥帮你收拾他,都不知道在咱们家萱儿才是最重要的宝吗?”
“恩恩恩,狠狠的收拾他。”
仿佛自己的靠山回来了,柳萱冲着柳明礼做了个鬼脸,傲娇的抱着自己的小胳膊气势冲天。
意思很明确,看到了吧,萱儿才是咱家的宝贝。
“大哥,你回来了,辛苦了。”
柳明礼挠着后脑勺讪笑着看着大哥,半年不见了,柳明礼少了一份跳脱,多了一丝稳重的感觉。
想必用不了多久,也能为柳家承担一份重任了。
柳明志淡笑摇摇头一脚踢在柳明礼的屁股上:“滚犊子,玩你的熊去。”
柳明志幽怨的望着自己的大哥,仿佛心灵受到了暴击一般。
大哥,咱们可是一起女票过女昌的亲兄弟啊,你竟然这个样子对我。
柳之安将怀中的柳乘风递给了齐韵,使了几个眼色带领着一帮人向前院走去。
后院只留下齐韵青莲云清诗柳大少四人在此,当然了还有三个小奶娃。该问好的已经问了,接下里就是重头戏了。
柳明志轻轻地走到站在众人身后,抱着一个婴儿颔首不语的青莲面前。
察觉到了柳明志的气息青莲的娇躯明显轻颤了一下,抱着孩子的身体蹦的发紧,俏首越发的低沉了。
轻轻地握住青莲的手掌柳明志语气柔和:“傻姑娘,苦了你了,都是我不好,犹豫不决,没有好好的照顾你。”
青莲闻言,娇躯一抖,过往种种的心酸涌上心头。
古桥之上送别,杨柳依依,心中的情郎却逐渐的远去,直至不见。
情郎与被人喜结连理,百年好合,自己却只能一曲相送,连最后的话别都没有说上一语,只能孤苦伶仃的离开这片伤心地。
暗结珠胎,为了保住苗寨的名誉,几经起落,腹中胎儿几乎不保。
托着身怀六甲的身子却无一处容身之处,被大内侍卫追的东躲西逃。
想必这些,每到月底痴情蛊百虫噬心的痛楚才是惨绝人寰,自己几乎数次萌生死志,可是为了腹中胎儿一次次的强撑了下来。
一幕幕的悲苦在脑海中翻过,青莲一刹那泪眼婆娑的看着柳明志。
为了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承受了多少别人一辈子都未曾经历的苦难,可是又该向何人诉说。
好在眼前的人不是薄情寡义之辈,苦熬了一年之久终于再次相见,可谓苦尽甘来。
接过齐韵递来的手绢,轻轻地擦拭掉青莲眼角的泪珠,柳明志心中发酸,若不是自己太混账了,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女子怎么会如此悲苦。
望着给自己擦拭掉眼泪的柳明志青莲呢喃道:“柳郎!”
“莲儿,你受苦了。”
“三生有幸遇见你!”
柳明志一愣淡笑着:“纵使悲凉也是情。”
不想气氛这么伤感,齐韵身为长妇自然要做自己的分内之事。
“夫君,看看你的孩子吧,也不知道你从哪修来的福气,莲儿妹妹一下给你生了三个孩子。”
柳明志看着齐韵三人怀中分别抱着的一个孩子有些兴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先抱哪一个才是。
齐韵三人见状凑到了一起,将孩子送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柳明志望着眼前的三个奶娃一股自豪油然而生,两世为人,我柳明志也终于有后了。
一种舐犊之情情不禁的从心底弥漫开来。
这谁是老大,谁是老小哪,看着一样大啊。
算了算了,这么小随便分好了,反正挺好骗得。
柳明志坐在凉亭中一手抱着一个绸布。
柳依依,柳菲菲自己上辈子的两个小"qgren",竭尽全力,各种手段尽出逗弄着两个小不点开心着。
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qgren"是一点不假,两个小不点乐呵呵的笑着,玲珑的大眼睛看着柳大少的面容充满了好奇。
充分的展现了一句话什么叫做歹竹出好笋,这是老头子柳之安的原话。
柳大少这歪瓜裂枣的长相两个已经长开的小"qgren"已经有了粉玉雕琢的模样,将来绝对是两个小美人。
柳大少现在看府里没有一个好人,就算是爷爷柳之安想要抱一下自己的小"qgren"柳大少都得虎视眈眈盯上半天,生怕柳之安不小心给磕着碰着了。
反正在柳大少眼中,除了自己都是坏人,靠近女儿的都是大灰狼。
气的柳之安直跺脚,差点骂娘。
当年老子咋就没有把你摔死哪,留着你长大让老子受不了的气。
对于老头子暴跳如雷的怒骂柳大少充耳不闻。
就连青莲这个亲娘有时候都哭笑不得,因为青莲喂孩子的时候都得事先经过柳大少的同意才行。
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妥妥一副女儿奴的模样。
“世上只有爹爹好,有爹孩子是个宝。”
什么争霸天下,争名夺利的心思因为两个小天使全都荡然无存。
“少爷,当归莲子枸杞人参汤来了已经晾好了,直接就可以喝了。”
莺儿端着一个托盘乖巧的走了过来,将托盘放到了石桌之上。
“好好,先放下,少爷把依依还有菲菲放到婴儿车里再喝。”
柳大少佝偻着腰肢将两个小天使放到了亲自操刀做成的婴儿车里,心满意足的拍拍手。
两个小天使乖巧极了,不可也不闹,就瞪着玲珑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爹爹。
柳大少望着托着中的当归莲子枸杞人参汤搓搓手吁了口气:“小别胜新婚,腰筋断两根,归来才三日,铁杵磨成针。”
莺儿闻言脸色一红,低声闷笑了起来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莺儿郁闷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腹,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柳明志端起参汤轻轻的吹了吹,慢慢的入口,哎呀,舒坦极了。
“哇哇”
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啼声传来,柳大少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汤碗,看向了另一个婴儿车惆怅的叹了口气:“咋又醒了哪。”
“少爷,乘风小少爷是不是该换尿布了?”
“给老头子送过去吧。”
“少爷,乘风小少爷他”
“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有生病。”
“那就好,活着就行了,给老头子送去吧,他不是天天嚷嚷着抱孙子吗?”
“乘风少爷,柳老爷还有得救,就是得需要上好的千年人生来救治。”
“不救了,没钱。”
莺儿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这一幕,急忙晃了晃脑袋,自己在想些什么不着调的事情哪。
乘风小少爷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哪,一定会跟少爷一样善良仁厚。
“莺儿,怎么还不去啊,处在那里立范啊!”
“哦,知道了!”
莺儿郁闷的推着柳乘风的婴儿车向着前院走去。
喝完参汤的柳大少将两个小"qgren"抱在怀里继续逗弄起来,精力无限。
没办法,怎么看都看不够。
“夫君,乘风哪?”
齐韵青莲云清诗三人携手而来,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个绣帕,看来正在刺绣哪。
“啊?乘风啊,老头子抱走了,拦都拦不住,乘风高兴的都快笑出花来了,隔辈亲果然不假。”
柳大少违心的替自己辩护着,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柳乘风:老头子,你说这话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人在做天在看,你会有报应的。
齐韵三人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以为柳乘风真的被柳之安抱走了。
没办法,柳大少不在的时候柳之安是最疼柳乘风的人了,柳大少在了,最疼柳乘风的人还是柳之安。
因为亲爹就抱了一下之后就开始嫌弃了。
就连婴儿车都是给两个姐姐打造的废料拼凑出来的。
活着不就好了,要啥婴儿车。
齐韵三人实在看不过眼,强烈要求之下的柳小少爷才有了人生中第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子。
一个轮子大三个轮子小的婴儿车。
“夫君,你看莲儿绣的好不好?”
青莲献宝似得将自己手中的刺绣送到了柳大少的面前,神色有些紧张。
柳明志放眼望去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啊,你这鸭子绣的真是栩栩如生,简直跟真的一样,不过有一点美中不足就是翅膀太长了。”
“啊?哦!”
青莲嘟着薄唇失落的坐了回去,神情蔫蔫的,狠狠的揪弄着手中的绣帕,看着柳大少的眼神充满了幽怨。
柳大少见状不解了:“怎么了这是,为夫说的没错啊,莲儿你这鸭子绣的真的很好看,为夫差点以为是你把真的鸭子放到了绢布之上。”
“噗嗤”
“呵呵”
齐韵云清诗二人实在是憋不住,玉手轻掩樱唇笑了起来。
一个玲珑婉转,清脆欲滴,一个成熟雅韵,柔情万种,各有千秋。
“不是,你们笑什么吗?我说错了吗?绣的真挺好看的。”
云清诗平复一下心情将自己的绣帕放到了柳大少面前:“夫君,看看我绣的怎么样?”
“不错,绣的也是不错,可是你这锦鸡的尾巴都劈叉了,怎么还绣成三只尾巴了,那不成鸾凤了吗?有待改进啊。”
云清诗面色嫣红,翻了个白眼,攥着手中的绣帕坐了回去。
青莲一改方才幽怨的模样,抿嘴轻笑了起来。
“啧啧,清诗啊,你这不行啊,接受不了批评怎么能长进哪,下次把尾巴绣的好一点,你这刺绣的绣工简直就是巧夺天工一般。”
齐韵脸色有些闷红,实在没有勇气将手中的绣帕让自己的夫君评价。
年纪轻轻什么都好,可惜就是眼瞎了。
鸳鸯跟凤凰都认不出来,还装模作样点评的头头是道。
“依依,菲菲,看看你这俩娘亲,真是不害羞,一点都接受不了批评。你们长大了可不能这个样子,要知道虚心使人进步,对不对!”
咯咯咯
两个小不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就是好想笑啊。
“莲儿,为夫给你商量耳朵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其实柳祖宗真的比柳乘风好听,你想想以后凭空长了一辈,多好的事情,你怎么就想不通哪?”
齐韵三人一声娇嗔,将手中的绣帕砸到了柳大少的脸上:“今晚你睡书房吧你。”
随后三人扭着越来越丰腴的身姿离开了凉亭。
没办法,再聊下去非得气的心态不稳。
柳大少望着一旁的汤碗对着怀中的两个小天使耸耸肩:“我巴不得的事情,她们还以为是惩罚,年轻啊。”
咯咯咯
稚嫩欢乐的笑声充斥着后花园中。
少爷,这花花绿绿的东西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好吃吗?看着不像啊!”
莺儿看着柳大少拍着的西瓜语气充满了怀疑的模样。
莺儿没有辜负柳大少的信任,在自己出使金国之后,将温室大棚中的地瓜还有西瓜料理的井井有条。
并且遵从柳大少的吩咐,已经收了一茬地瓜了,种下了第二波的秧苗。
西瓜长势喜人,莺儿记得少爷的话,天气热了之后就将秧苗搬到阳光充足的地方,温室的玻璃也要拉开通风,在莺儿悉心的照顾之下,西瓜已经跟后世的大小相差无几。
“莺儿你没忘了让人弄点蜜蜂在后院中吧?”
“当然没有忘了,为了照顾这些西瓜莺儿还被蜜蜂给蜇了几下哪,痛了好久哪。”
莺儿语气特别的委屈,不过却充满了成就感,少爷吩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到了,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柳大少望着面前的十几个大小不一西瓜脸色犹豫不决:“都说以前的西瓜不但不好吃,反而味道古怪,虽然用南瓜的秧苗栽培了一下,能不能好吃还真的两说。”
“少爷,婴儿看一点都不好吃,花花绿绿的跟鬼画符一样,能好吃的了吗?”
扯了扯莺儿的辫子柳大少摇摇头:“你这可就有点以貌取人的意思了,你别看这东西看着不好看,但是绝对美味,就是.......”
柳明志也有些迟疑了,自己又不会生物科技,无法培育西瓜的基因,好不好吃自己也没有把握。
海口都跟莺儿夸下了,若是到时候难以下咽可就丢人了。
莺儿甚至可能会心里崩溃,废寝忘食,日日夜夜照料的西瓜就是这个味道,肯定会大失所望。
“要不摘一个尝尝?”柳明志望着莺儿犹豫道?
莺儿眼前一亮:“尝尝!”
真的如柳明志所想的那样,莺儿比自己更想知道自己亲手种出来的东西味道怎么样?
“行,少爷看看有没有长熟的,先试试再说。”
在莺儿期待的眼神之下,柳明志趴在几个较大的西瓜之上轻轻地敲了敲,听着西瓜的声音。
还别说,还真有几个声音与众不同,柳明志知道那是成熟的标志。
本来想等到瓜熟蒂落心里有底的柳明志轻轻地扯下一个瓜藤,将一个十多斤的西瓜抱在了手里托了托。
“走,去凉亭!”
“好。”
用井水洗了一遍之后,圆滚滚的西瓜就放到了石桌之上。
“莺儿,你去将夫人的雪剑取来,咱们切西瓜吃。”
“为什么啊,厨房有刀具的,为什么要用夫人的雪剑哪?”
“这你就不懂了吧,韵儿的雪剑也不知道什么玩意打造的,自带冰冻效果,这西瓜还是冰镇的可口。”
莺儿将信将疑的离开了凉亭,留下少爷盯着西瓜不时地咂咂嘴。
半盏茶的功夫,莺儿双手托着齐韵的雪剑走了过来:“少爷,雪剑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
柳明志疑惑着看着莺儿,怎么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
“少爷,少夫人你要是用雪剑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让你睡一个月书房。”
“还有这好事.........呜呜呜........少爷好难过啊。”
唉,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莺儿看着少爷的模样纠结了,她实在搞不懂少爷这表情是难过还是高兴。
“好了,别管那么多了,把剑给我,切瓜。”
“哦!”
柳大少双手握剑,蹭的一声,一抹冷光传来,登时寒气逼人,柳大少甚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牛逼,自带空调属性,你是真牛逼。”
一手按住西瓜,柳大少一剑切了下去,西瓜分成两半。
柳明志两人全都殷切的看着石桌上的西瓜,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
两声疾呼传来,只不过语气颇有不同。
柳明志是欢呼的声音:“赞了,看模样味道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望着西瓜鲜红欲滴的果肉柳明志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
莺儿的语气则是带着惊慌失措的感觉。
西瓜鲜红如血的模样乍一见到确实骇人,不像味道甘甜可口,倒想一个人血淋淋的首级一样。
毫不迟疑的将西瓜切成几个小块,柳大少将齐韵爱惜无比的天剑随意的丢在石桌之上。
抓起一块西瓜就要往口里送马上迟疑了下来。
“莺儿,去找柳松把三弟牵来。”
“三弟?”
“褐仔啊,少爷的结拜兄弟。”
“哦!”
莺儿明悟过来,闷着笑跑了出去。
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少爷,褐仔来了。”
柳松跟在莺儿身后牵着柳大少的结拜兄弟走了过来。
柳明志蹲在地上轻轻地抚了几下三弟的脊背叹气道:“三弟啊三弟,养狗千日,用狗一时,该是你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褐仔吐着舌头,亲昵的蹭了蹭柳大少的腿弯。
柳大少迟疑了,怎么说也是喝黄酒斩鸡头的拜把子兄弟,说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若是褐仔嗝屁了,自己是不是也得遵循兄弟盟约哪。
“算了算了,本少爷是重义轻生的人,就不让你试试了,柳松,来尝尝西域最新的水果,味道好极了,简直棒棒哒。”
“我.........我先吃?”
柳松看着少爷递来的西瓜有些惊喜,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水果,但是幸福来得好突然啊,少爷果然还是爱我的。
“尝尝吧,你可不要囫囵吞枣的一下吃完了,想救都.........味道都不知道怎么样还有什么意思。”
“是,小松知道了,谢谢少爷。”
“客气嘛,都是为了试验........谁让你跟少爷最久了,不疼你疼谁。”
“恩恩!”
柳松接过西瓜轻轻地咬了一小口品尝起来。
“怎么样?什么味道?”
“甜,特别甜,比砂糖还要甜。”
柳大少舔了舔嘴唇:“好吃你就多吃点。”
“哎。”
柳松毫不迟疑的将一块西瓜吃的一干二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砸了咂嘴。
“少爷,真好吃,这是什么东西?”
柳大少盯着柳松半天,也不像有什么不良反应,彻底放心了。
“西瓜,西边来的瓜。”
“西瓜?名字真怪。”
柳明志捧起了两块西瓜:“你一块,你爹一块,敢全偷吃了腿给你打断了。”
柳松这种敢于献身的举动柳明志非常满意,自然不能吝啬,直接赏了两块西瓜。
放到后世赏赐两块西瓜可能是在骂人,放到现在皇帝也没这待遇啊。
“是!”
“莺儿,一起吃,尝尝你的勤劳成果。”
“恩。”
柳大少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一块西瓜,慢慢的幸福感,慢慢的正能量啊。
莺儿就含蓄多了,轻轻的咬下一块西瓜,甘甜的味道充斥味蕾。
老头子!好吃吗?”
柳之安眯着眼睛捧着一个都已经见到瓜白的瓜皮说着违心的话:“还行,勉强凑活吧。”
“既然勉强还凑活,那这一块就给娘吃吧,反正你也不喜欢吃。”
冷风一过柳大少手中的西瓜已经不翼而飞到了柳之安的手中:“你娘有孕在身,不能吃太多的凉物,还是我来吃好了。”
“爹,你年龄大了也不能吃太多的凉东西,要不我帮你吃吧!”
柳明礼盯着柳之安手中的西瓜不停地吞咽口水,恨不得马上据为己有。
“不行,你身子骨还太嫩了,爹不能看你受苦,爹来吃。”
“我不怕,我可以为爹爹分忧了,所有的痛苦都让我一个人承受吧。”
“不行,爹一天还是家里的顶梁柱就用不到你来分担。”
说完不等柳明礼反应过来,就将最后一块西瓜消灭的一干二净。
柳明礼嘴角抽搐的看着在地上打转的西瓜皮有些想哭却哭不出来。
柳萱似有所感,将手中的两块西瓜紧紧的护在怀中,大哥说了,萱儿是家里的宝,应该吃这么多。
“柳明礼,你要是敢动萱儿的西瓜,大哥拆了你你信吗?”
望着柳明礼不怀好意的眼神柳大少出言威胁道。
柳明礼顿时蔫了,现在还不是老大的对手,只能忍着,待到他日出头之日,必定要报仇,一雪前耻。
柳明志无奈的摇摇头,倒不是他偏心,整整三个西瓜,柳之安柳明礼两个人就狼吞虎咽吃了一个半还多。
第一次吃这种水果,万一吃太多了身体不适就麻烦了。
不得不限制他们的口腹之欲,还有就是主要是西瓜的数目实在有限。
七颗瓜子就长成六棵瓜秧,柳明志从中剪裁一些瓜苗抱着尝试的态度栽培一下才拢共十六棵西瓜。
长成篮球大小的西瓜只有七八个左右,半大不小的八九个,剩下的五六个才拳头大小,能不能长成还得两说。
全让他们嚯嚯了可不行,柳明志还打算给李政送两个哪。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大龙的扛把子,而自己只是小弟一个,不巴结着怎么行,别人想找还没这个机会哪。
柳明志深知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如今自己背靠天下最大的一棵大树,自然得伺候好了才能保证柳家不受灾难。
柳夫人齐韵几女望着斗嘴的三人纷纷轻笑着摇摇头。
或许全天下也只有自己家老子跟儿子才能如此的和谐吧。
父子轮流耍性子,这样的家才是个家啊。
“你们先吃着,我去一趟宫里。”
柳明志托着两个西瓜准备出门去巴结扛把子了。
柳之安见状也没有说什么,他自然明白柳大少的想法。
儿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分得清是非轻重了,柳之安也不再事事操心了。
尤其是得知柳大少封了伯爵之后更加欣慰,对着柳家的列祖列宗拜了又拜,老祖宗到底还是在天有灵啊。
于是,让柳大少自立门户的想法愈发的强烈了,柳之安深知自己商贾家庭的身份早晚会成为长子的羁绊。
以后在朝堂之中,商贾长子的身份会让其受到掣肘,只有自立门户成为独立的权贵才是对柳大少最好帮助。
柳家则成为柳明志的幕后支持者,只要舍得砸钱,柳明志的地位就不会动摇。
“不要失了分寸。”
“放心吧,儿子长大了。”
柳之安欣慰的挥挥手,示意柳大少可以滚蛋了。
“萱儿,爹爹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好不好?”
“不要!”
柳萱抱着自己的西瓜急忙摇头。
“为老不尊。”
听到身后柳之安的话语柳明志摇着头离开了后院。
“柳松,备车去皇宫。”
“是,少爷。”
盏茶功夫之后柳明志乘坐着马车缓缓的向皇宫赶去。
与此同时三个身影交叉而错的出现在了柳家的门前,叩响了大门。
“呦,老贾怎么又是你,宫里是不是没人了,怎么本爵爷那次进宫都是你在看门哪?”
贾正经贾统领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柳大少:“才刚下朝没有半天时间你怎么又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宫是你家哪!”
柳大少淡笑着拍了拍马车:“弄了点小玩意给陛下送来了,快检查吧。”
“你是天天有小玩意,你柳大马屁精的名头现在是无人不知了,童相,魏相两个宰相都没你进宫勤快。”
贾统领扒拉了两下马车内的西瓜:“这花花绿绿的什么东西?”
“西瓜。”
“西瓜?”
“没错,西域新来的水果,以后多了送你俩尝尝,现在不行,我也没几个。”
望着进宫的马车贾统领纠结的摇摇头:“西域怎么那么多的好玩意。”
“臣柳明志拜见吾皇万岁。”
福海禀报了之后径直引领柳大少走进了御书房之中。
没办法,熟门熟路的常客了,整个皇宫数不知道柳爵爷已经成了宫中的常客了,不但陛下就连后宫的娘娘们也对其赞不绝口。
柳大少的镜子在宫里依旧颇受欢迎,这就是女人爱美的天性,忽视不得。
别的不说,就连金国的女皇陛下都对穿衣镜爱惜的不得了,这是嘛,这就是魅力。
李政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托着两个西瓜走进来的柳大少:“柳爱卿,这才下朝不到半天功夫你怎么又进宫了?若是你如此喜欢待在皇宫之中,不如就留下吧,正好这几日清华殿的朱公公告老了,你就接替他的位置执掌清华殿如何?”
清华殿,皇帝沐浴更衣的地方,清华殿的统领太监也算是皇帝的贴身近侍,相当得宠,看来李政对柳大少还是不错的。
直接赏赐了一个领班太监的位置,别人奋斗几年十几年都未必能混的上。
“陛下说笑了,臣哪有那个福分啊,还是算了,下次吧,下次再说。”
李政淡笑着摇摇头:“你又给朕送什么来了?”
“西瓜。”
“西瓜?又是西域来的?”
“不对,是西洋来的。”
“西洋!”李政闻言露出了一丝惆怅,背着手走到了柳大少献上的地图前凝视了起来:“柳爱卿,你说朕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在这片土地之上一展拳脚吗?”
“陛下文成武德,早晚会将大龙的海船停在这里。”
“江南的水师衙门已经收购了大量的造船木料,等朕平定了突厥,收复了金国之后就可以让大龙将士下西洋了。”
“婉言...........”
“柳爱卿你说什么?”
“没什么臣说陛下一定会功盖三皇五帝的。”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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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皱着眉头看着柳明志:“不对,你有心事,要不跟朕聊聊?”
“臣真的没有心事,臣就是出使金国跟突厥之后在想一件事情。→八八读书≥”
“坐吧。”
柳明志将西瓜放在桌案之上:“谢陛下。”
李政斜靠在龙椅之上好奇的看着柳明志:“在想什么事情?”
“臣在想,商战一旦奏效,金国跟突厥的贸易将会受到大龙的钳制,那时候将不足为患,陛下可以轻而易举的覆灭两国,只是臣不知道陛下如何处置金国跟突厥的人,臣斗胆一问,请陛下恕罪。”
李政闻言眼眸微眯,神色莫名的看着柳明志:“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置?”
“陛下才是天下的主人,臣哪敢替陛下拿主意,陛下还是别让臣为难了。”
“有大臣建议朕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你以为如何?”
柳明志心里一颤轻笑了两声:“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建议?”
“童爱卿!”
“童相?”
“没错。童爱卿熟读圣贤书,向来尊崇儒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念,上书与朕若是终有一日可以平定金国跟突厥便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敢问魏相的意思哪?”
“兼爱非攻,集百家之长,将金国跟突厥百姓纳入大龙的治下。”
“哦!”
柳明志淡淡的点点头。
“柳爱卿依你之见,两位爱卿的谏言谁的更好一些哪?”
“童相臣惹不起,魏相臣也惹不起,臣保持中立,相信陛下自有决断。”
李政一愣轻笑了起来:“你啊,滑头一个。”
“臣也是为了自保,只好两不得罪了,否则话两位大人稍微动动手指就够臣喝一壶的。”
柳明志自嘲的叹了口气。∈八∈八∈读∈书,2∞3↓o
李政眼睛一眯:“你就那么惧怕两位爱卿,同朝为官,身为一方勋贵,纵然是朕处置你都要证据充足才能服众,两位爱卿有何惧之。”
柳明志嘴角扬起一丝微不可察轻笑:“两位大人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重臣,满朝文武谁也不敢得罪,不要说臣,就是六部尚书也要看其脸色行事,虽说不必惧怕,可是拘谨对待。”
李政淡笑的神色逐渐严峻起来,瞄了一眼颔首低眉的柳明志手指无声的敲击着桌面,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李政淡笑着摇摇头:“柳爱卿,既然已经下朝了,就不要谈论这些事情了,让朕瞧瞧你带来的什么好东西!”
“陛下请。”
“怎么吃?”
“烦劳周总管取刀来,只要切开就可以食用了。”
李政轻轻的点点头,周飞也不犹豫从袖中取出一把bishou放到了桌子上:“柳大人,有劳你亲自操刀了,咱也不会。”
“无碍,我亲自来。”
在周飞面前柳明志从来都是以我自称,没有跟文武百官一样自称本官。
相比那些瞧不起阉人的文武百官。柳明志反而觉得周飞这些人挺可怜的,缺失了男人的象征,这辈子活着又有什么乐趣哪。
根据柳明志的了解,进宫当太监的人要么是贪恋权势,要么是走投无路只能进宫当太监讨一分吃食。
相比下来后者要居多,多是吃不上饭的穷苦人家从小被父母送到宫里当太监谋一条活路。
对于柳明志的称呼周飞自然看的出来,心里暖暖的,原来也不是所有人都视自己这些人是祸国的阉狗。
柳明志吁了口气熟练地将西瓜切成七八块大小的模样。
“陛下,臣失礼了。”
柳明志自觉的拿起一块西瓜吃了一干二净之后擦拭了一下手才取起一块西瓜递给了李政品尝。
李政满意的点点头,他喜欢柳大少的地方就是这一点,虽然聪明过人,却知进退明大理,尤其相当的有眼色。
虽然有时候充满了市侩的气息,可是李政想到了关内侯朱润送来的第二笔脏尾款之后就觉的市侩其实没有什么不好。
那些大臣自命清高,可是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哪有柳大少这样潇洒惬意。
想吃什么就买,想要什么就买,一句话不差钱。
尤其是第二笔九百万两银子的尾款无声的入了内库之后,李政吃饭也敢加菜了,喝汤也敢换样了。
想喝肉羹就喝肉羹,想喝淡粥就喝淡粥,别提多惬意了。
就连龙袍李政都一口让尚衣房做了五件,今天穿一件,明天换一件。
享受这些之后李政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好傻,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劝谏自己要当明君的文武大臣是顿顿山珍海味,自己却过着连富家翁都不如的日子。
朕还是皇帝吗?朕还是堂堂一国之主吗?
于是李政发现当一个‘昏君’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
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啊。
“甘甜多汁,入口即化,味道可以啊,给朕再送来五十一百个!”
初尝之下李政就喜欢上了西瓜的味道,要知道这个时代甜食可不多,好不容易有一种新鲜可口的食物李政自然十分满意。
“没有!”
柳大少语气斩钉截铁的说道。
“恩?”
李政虎目一瞪,威严的看着柳大少,神色相当的不满意。
“陛下,你瞪死臣也没用,臣真的没有。就这两个还是扣扣索索挤吧出来的,若不是臣忠君爱国,就这两个陛下都未必能吃得上。”
盯着柳大少半天,李政终于确定柳大少确实没有了,遗憾的叹了口气。
“西瓜能种吗?”
“可以,这两个就是臣种出来的,正在收集种子,下一年估计就能多起来了,不过也只能让陛下吃个满意,别人就算了,还是太少了。”
李政爱惜的看着手中的西瓜叹了口气:“朕也该知足了,好坏能吃上新奇的瓜果,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连粗茶淡饭都不能果腹,是朕的过错,不能让天下的百姓衣食无忧。”
“陛下,得一步一步来,大龙早晚会在陛下的领导下富足起来的。”
将西瓜皮丢在桌案之上,李政擦了擦嘴角:“是啊,饭得一口一口吃,朕从先帝手中接了一个烂摊子,已经竭尽全力去勤政了,可是一口他吃不成胖子啊。”
“福海。”
“在。”
“将剩下的西瓜给皇后送去,让她给后宫的嫔妃们分分吧。”
“是。”
“柳爱卿,你对你的师弟胡军怎么看?”
“胡军?”
“没错,会试的头名会元胡军。”
“这,臣不便多言,说不好的吧师兄弟未免有些薄情,说好的吧还得避嫌,臣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行了,你先退下吧,朕有事了会召见你的。”
“是,臣告退。”
望着柳明志的背影李政凝神思索了起来。
“呼延筠瑶,以一女子之身竟然能力压天下士子,是该听老师的话装作不知道重用此人开一代女子为官的先河,还是遵循规矩将此人收监查办。”
李政举着手中的奏折却思绪缭乱。
“周飞,拟旨。”
“陛下。”
“撤除两位宰辅临机决断的职责,由朕亲自审理。”11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走路回府哪!”
柳松牵着马车跟在少爷身后有些纳闷,少爷自从出了皇宫之后便一直沉着脸,马车也不坐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先回去吧,少爷想静静,不要问静静是哪个青楼的姑娘,少爷我也不知道,好了,你可以滚蛋了,麻溜的,多说一句话这个月的俸银扣干净。”
“驾........”
一骑绝尘而去,留下站在街道上柳大少暗自沉思了起来。
背着手在街上晃荡了起来,然而柳大少的心思完全不在街边的风景之上。
陛下今日说话含糊不详,明显在遮掩什么事情,莫非本少爷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劲了?
可是自从出使回来之后,我一直深入简出的在家陪女儿,就连岳父大人家也只是拜会了一次而已,不应该做什么让陛下不高兴的事情了。
那么这个问题的根源只能出在师弟胡军身上了,可是胡军会有什么问题哪?
莫非........
柳明志眉头一凝,莫非师弟女子的身份被发现了不成?
想想也是,自己都能发现师弟女子的身份,以陛下这种老狐狸来说不可能看不出来胡军的身份。
既然如此,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哪?
“你对你的师弟胡军这个人怎么看?”
仔细思索了一下李政的话,柳明志有些猜不透皇帝的想法了,陛下为什么要问我对师弟如何看待?
这里面有什么深意哪?
根据大龙朝的律例,女子是禁止参加科举的,女子参加科举是亵渎圣人的举动,一经查实就要收监候审,斩立决也不是不可能。
陛下应该可以看出师弟的身份,既然如此却没有将其抓捕查办,反而问我怎么看待。
柳明志一怔,手中搓弄的碎银子猛然紧紧地握在一起,眼眸中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难道陛下想故意隐瞒这件事情,重用师弟不成。
“你对胡军这个人怎么看?”
陛下是不是犹豫不决,一方面想要看看这个力压天下士子的女子到底能施展什么样的本事,开一代女子为官的先河。一方面有担心受人诟病,毕竟女子为官与大龙尊崇的规矩相互冲突。
若是这样的话陛下问我这个问题可就值得推敲了,陛下是想用还是不想用哪?
仔细回想了一下李政先前的神色,柳明志猛地一锤手:“陛下知道师弟的身份了,他犹豫不决肯定是师弟的身份有值得利用的地方。”
那么师弟是什么身份哪?
胡军,胡,封疆大吏,国公重臣之中那个同僚是姓胡的哪?
仔细过了一遍脑海中的印象,柳明志没有发现任何人是姓胡的。
“假名?师弟不姓胡,这是假名。”
师兄,这是小弟祖传的骨笛,小弟别无长物就送你这祖传的骨笛做贺礼吧。
“骨笛,骨笛,草原..........”
想要疾呼的柳明志猛然噤声,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行人神色阴沉下来。
怪不得师弟会出现在金国驿馆,游历草原是假,回家过年才是真吧。
草原女子乔装打扮,孤身一人入大龙,还拜师前帝师闻人政成为关门弟子,更是成为春闱会试的会元。
“有趣,有趣啊。”
陛下十有是想用师弟的身份做些文章,要不自己试试劝谏一下?
不行不行,我现在人微言轻,是无法说服满朝文武的老顽固,哪陛下问我是什么意思。
想要我找一个契机将这件事情捅出来还是别的意思?
“头痛,真是头痛,陛下也真是的,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何必非要打哑谜哪。”
“本少爷就说不当官不当官,天天琢磨皇帝的想法,脑子都能想炸了,这日子过得还有.......”
“呀!”
柳明志一愣,似乎撞到了什么,感觉还有些熟悉。
定睛望去柳大少嘴角一抽,转身就要离去,要问现在柳大少最怕见到的人是谁,不是皇帝陛下,莫过于眼前的人了。
望着夹着尾巴准备逃走的柳大少,一声犹如黄鹂啼叫鸣翠柳的声音响起:“站住!”
柳大少绝望的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女子低下了头:“大姐,好巧啊,来逛街啊。”
齐雅脸色嫣红的望着柳明志:“撞了我连声歉意都不会说吗?”
“额,,,,,,,,,”柳明志尴尬的挠挠头:“抱歉,小弟方才在沉思事情,没有发现前面有人,不小心冲撞了大姐,实在是抱歉,请大姐海涵。”
柳明志也不想这么低声下气,实在是跟齐雅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误会掺杂其中,越解释越容易让人误会。
齐雅想到方才的事情也知道是个误会,是自己见到闲逛的柳大少想要打招呼,没想到柳大少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径直撞了上来。
总之就是一个误会而已。
“你心不在焉的想些什么哪?若是有马车路过非得有你受的!”
“小弟刚从皇宫出来,有些官场之上的事情思考起来忘了地方,没想到就...........”
齐雅一愣,这才想到眼前这个当初名满江南的纨绔子弟已经是人中龙凤了。
弱冠之龄的成就比自己的父亲的成就还要高上几分,不对,或者可以说是到了高山仰止的地步。
秩同三品的通远伯爵,三品的银青光禄大夫的文散官,四品下的宣威将军武散官。
虽然出了通远伯爵之外两个散官都是一些没有实权的虚衔而已,纵然如此也到了令人高山仰止的地步。
再观与之同窗的学子都在干些什么,刚刚参加完春闱会试而已,马上就要面临殿试的科举,可是柳大少却已经位居三品的勋贵了。
虽说官位依旧是小小的五品员外郎,可是依旧没有人敢小瞧柳大少的身份。
通远伯爵宣示着柳明志正是跨足了权贵的这个圈子,在京城官员众多,勋贵云集的这个龙地也有了相当分量的话语权。
没有人敢小觑一个二十岁的伯爵身份,尤其这个身份不是世袭继承而是人家自己闯出来的名头。
从自己的闺中密友哪里得知,柳大少已经成了宫中的常客,深受陛下跟诸位娘娘垂青,进宫的次数比两位宰辅六部尚书还要勤快。
简直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了。
对于柳大少方才说刚从皇宫出来的事情齐雅毫不怀疑,若是别人齐雅可能认为是在胡说八道。
但是柳大少不同,人家确实有这个本事。
齐雅挥了挥手中的东西:“你忙不忙?”
柳明志一愣茫然的四下望了望:“我.......我吗?”
齐雅促狭的看着柳明志学着他方才的模样四下张望了一下:“除了你周围还有我认识的人吗?”
额,那你要是这样聊天的话我就无言以对了,谁知道你在京城认识多少人。
心里腹议柳明志却不敢说,没办法,面对齐雅的时候柳明志感觉自带压制光环一样。
明明自己君子坦荡荡,没有做任何违背天地良心的事情,可是面对齐雅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还好吧,应该不忙吧!”
齐雅淡淡的点点头,挥了挥手中的物品轻笑着看着柳大少:“一起吗?”
柳明志揉了揉下巴:“大姐是要去放纸鸢吗?”
“天高云淡,虽然不是春季,但是这个时候放纸鸢也挺合适的,城外好多人都放纸鸢哪,应该挺有趣的。”
似乎因为没有各种污染的缘故,古代的夏天并不算特别的热,反而有种凉风飒爽的模样,让人好不自在。
天气是没有问题,但是柳明志心里发突,跟齐雅一起去放纸鸢怎么感觉怪怪的哪。
好像有种背着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不想去就算了,我一个去就行了!”
望着柳大少犹豫的神色,齐雅淡然的耸耸肩,仿佛没有任何的事情一样。
柳明志看了看周围来往匆匆的rénliú,没有任何人关注自己与齐雅二人再聊些什么事情,再加上齐雅淡然的神色柳明志暗骂自己龌龊,齐雅都不在乎,自己瞎琢磨个什么劲。
“没问题,大姐你等一下,我也去买一个纸鸢,两个人一只纸鸢不方便。”
“行!我等你。”
柳明志四下望了望,刚刚一直走神没有发现原来街上很多卖纸鸢的摊位正在吆喝着招揽客户。
看了一个摊位比较大的纸鸢摊位柳明志径直走了过去。
“老板,来个纸鸢。”
“这位少爷,你要什么样的纸鸢?”
摊位老板见到衣着华丽的柳大少心知来了个大客户,急忙招呼起来。
“什么样的,来个大的吧,最大的那种。”
“哎,少爷你稍等一下。”
老板转身从木架之上解下来一个最大的纸鸢递了过来:“少爷,你看这个怎么样?这是小老儿这里最大的纸鸢了!”
望着老板手中一米多大小堂前燕模样的纸鸢柳大少摇摇头:“太小了,还有没有更大的那种,钱不是问题。”
“这还小啊?”
老板看着手中的纸鸢纠结的看着柳大少:“这位少爷,倒是有更大的,七尺左右的纸鸢,就是在小老儿的家里哪,你能不能等一会,小老儿马上去取来。”
“多久?”
“盏茶功夫,转个弯就到了。”
“行,我先替你照顾摊位,你去吧。”
“谢谢少爷了。”
古人似乎真的很诚信,直接将摊位交给了柳大少之后就回家取纸鸢了。
“这位公子,你的纸鸢怎么卖?”
老板离开不久,生意就上门了,一个大家闺秀模样的少女在丫鬟的陪着下羞赧的举着一个画着莲花的纸鸢望着柳大少询问价格。
哪小家碧玉的羞赧模样也不知道是看上纸鸢了还是看上了柳大少了。
“啊?”
柳明志一愣看着少女手中的纸鸢也不知道要多少钱合适,要多了不合适,要少了吧老板肯定会吃亏的。
“要不给一两银子吧!”
在柳大少的想法中,最便宜也就一两银子了吧。
少女羞赧的看着柳大少轻轻的点点头:“公子说多少就多少,玲儿给钱。”
“小姐你是不是傻了,这纸鸢别人都卖三十文钱,他要一两银子简直就是奸商一个,你真的要买吗?”
少女一愣俏脸红了起来轻轻颔首:“恩,给钱吧!”
听了丫鬟的话柳大少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真的黑,三十文的纸鸢要人家一两银子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别,小姐真心想要给三十文就行了,方才就是跟小姐开个玩笑,不要当真。”
少女一愣脸色更红了,手中的轻罗小扇轻轻的转了几下塞给了柳大少一些铜板,提着纸鸢拉着丫鬟慌张的跑了出去。
柳明志看着手中的荷包一愣,露出了个古怪的笑容:“本少爷还真是人见人爱啊。”
盏茶功夫过去,柳明志见到老板提着一个两米左右的纸鸢小跑了过来。
“少爷,你久等了,这鸳鸯戏水流云纸鸢实在是太大了,小老儿还以为没人会买哪。”
“大了好,本少爷什么都大,纸鸢也得放大的,多少钱?”
“少爷给三钱银子就行了,不是小老儿卖的贵,实在是太费功夫了!”
柳明志摸了摸口袋:“三钱没有,五两银子行吗?”
“不行,五两小老儿就赔钱..........五......五两?”
柳大少丢一锭银子给了老板,还有一大把铜板,几个荷包。
“都是本少爷卖的钱。”
老板望着柳大少提着纸鸢的背影以及摊位上的铜板有些发证:“长得英俊就是好,卖都能卖这多钱,真不知道是怎么卖的。”
“大姐,走吧,纸鸢买好了,咱们去哪个城门?”
“南门吧,那边地势开阔,环境优美,最适合放纸鸢了,人也挺多的,热闹一些。”
“行,大姐说去哪就去哪,全听你的了。”
两人说说笑笑,柳明志不时地说上几个笑话,正经的笑话,逗得齐雅笑的是前仰后合。
在这种氛围之下,两人之间先前的间隙似乎逐渐变得淡然,没有了那种拘谨的感觉。
“咦,大师你怎么在这里?”
“恩?是是是..........你...........”
李布衣面色抖动,惊慌的看着柳大少有些慌张。
“大师你不是道士吗?”
“贫僧........道当然是道士了!”
“那你这是?”
柳明志看着李布衣身上一袭明黄色的袈裟,脖子上挂着佛家舍利子,手中搓着一串佛珠,臂弯上搭着一件拂尘,这个造型有些独特啊。
佛家道家的装备一应俱全,这到底是佛家的还是道家的?
“哦,你说袈裟啊,这不是为了转天谴.........转天见到了佛家的同道之人好相处吗?”
“你就不怕道家跟佛家说你不伦不类?”
“阿弥.......无量天尊,佛家讲究无我相无众生相,众生皆佛,道家修的乃是道法自然,无欲无求,无论是佛还是道最终的目的都是殊途同归,贫道穿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哪?”
柳明志明悟的点点头:“大师,高人哪!”
李布衣看了看手中的佛珠跟拂尘最后还是选择了吃饭的家伙,手中跟鸡窝一样杂乱却一尘不染的拂尘挥了挥:“小道,都是小道,称不得高人。”
“不不不,大师能看破门户之见,绝对是大师,有些人为了佛道两家谁是正道的门户之见争的喋喋不休,那像大师可以同时领悟佛道两家的观念,真是一代大家!”
“哎,谁想争啊,还不是那些秃......佛门大师陷入了嗔念,为了争香火闹得不可开交,可是道教何曾跟佛教争过香火,道门清修才不想被人打扰哪,算了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明志,这位是?”
“神相李布衣,不知道大姐你听说过没有?”
“虚名,虚名啦,都是虚名啦。”
齐雅一愣激动的看着李布衣:“原来长者就是京城中赞不绝口的老神仙!
“虚名,虚名啦!”
李布衣挥着拂尘一直强调虚名,可是得意洋洋的劲怎么看都不像谦虚的模样。
“大师,你这是准备去哪?”
“去给一位登仙的施主超度一下亡魂刚回来,就碰到了公子你了,公子此去金国一途想来是有惊无险吧。”
“是,就像大师你说的一样,有惊无险,小子还没问哪大师怎么得知小子回去金国的哪?”
“啊?呵呵........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自有天意。”
“老神仙,小女子想求上一卦,不知道老神仙可方便?”
“这,老道今日的三卦已经算完了,要不改日吧?”
齐雅失落的点点头:“也好,那就改日吧,不知道老神仙在何处落脚,小女子也好去登门拜会。”
“有缘自会相见,不可强求。”
“好吧,小女子失礼了!”
望着齐雅失落的神色柳明志皱了皱眉望着李布衣吁了口气:“大师,你过来,小子给你讲个故事吧。”
李布衣一愣吞了吞口水:“好啊!”
柳大少揽着李布衣在齐雅迷茫的神色中走到了一个角落里开始轻的嘀咕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大少手舞足蹈的对着李布衣比划着怪异无比的姿势。
齐雅静听隐隐听到了老汉,老树,观音什么的词汇却不慎详细。
李布衣不时地擦着鼻孔,口干舌燥的看着手舞足蹈滔滔不绝的柳大少不时地唉声叹气:“哎呀,折寿了折寿了折寿了。”
“预知故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没啦?”
李布衣失望无比的语气,望着道貌岸.....文质彬彬的柳大少神色有些失落。
“差不多就可以,你别太太贪心了,有损你大师的风采。”
“好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想让老道干什么。”
“帮我大姐算一卦!”
“你大姐?不是你娘子吗?”
“你是真大师吗?这都看不出来?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会死人的。”
柳大少惊慌的看着李布衣。
李布衣迟疑的看着柳大少掐了几下手指:“无量他奶奶个天尊,天象一年时间怎么就乱成这个样子了哪?”
“不是你娘子的话贫道不能算,贫道一日三卦已经算完了。”
“你还想不想听故事了?”
“想,但是还是不能算,这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你算的话老道还可以破例一次,别人不行。”
“有没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
李布衣收回拂尘,搓着手中的佛珠徘徊了了起来,不时地啧啧两声,看着柳大少迟疑无比。
“倒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但是你得帮忙才行。”
“我帮忙?我怎么帮忙?”
柳明志茫然地看着李布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说一句话,贫道就可以破例算一卦。”
“这么简单?卧槽,大师你不会让我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吧?小子还想好好的活着。”
“放心,保证不是大逆不道的话。”
“好吧,说什么?”
沉吟了一会柳明志应承了李布衣的话。
“佛门不正,衰矣!”
“就这?”
“就这句,行不行?”
“行,我说。”
“佛门不正,衰矣!行了吧!”
“不行,你跟我学,然后再说这句话。”
李布衣开始踩着几个诡异的步伐教给柳大少。
“照做一遍之后,然后再说。”
柳明志皱着眉头,学了一遍之后:“佛门不正,衰矣!”
李布衣满意的点点头:“有你这句话别说破例一次,破例十次也值了。”
在柳明志茫然的神色下李布衣走向了齐雅:“小姑娘,不用改日了,今天老道破例给你算一卦吧。”
“真的?谢谢你了老神仙。”
齐雅惊喜的看着李布衣,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了。
“你想算些什么”
齐雅沉吟了一下轻轻地开口:“将来!”
“将来!”李布衣嘀咕了一下,仔细的盯着齐雅倾城的容貌看了起来,随后从腰间的布袋里取出一个竹筒抽出一支竹签掐算了起来。
片刻之后李布衣茫然的看着齐雅摇摇头:“小姑娘,贫道不敢说,但是贫道有一句话相告,一切随心,告辞!”
齐雅望着李布衣飞速消失的背影神色怔然,不知道李布衣说的什么意思。
一路疾驰出城的李布衣回头望了望诡异的笑了笑。
“帝星开口,言出法随,秃驴,够你们喝一壶的。”
说完之后谨慎的抬起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避空将袈裟往乱糟糟的头上一蒙:“折寿了折寿了。今天去去看小尼姑还是小寡妇哪?咦.......话说为啥贫道不能看了这一个看另一个哪?精辟,实在是太精辟了。”
“大姐,怎么样,有没有求到自己想要的卦象?”
齐雅茫然的摇摇头:“不知所云,云里雾里!”
“既然不知所云就不要细思了,算卦一道求个吉利而已。”
“也是,你刚才跟老神仙说什么哪?看你讲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
“额.......一个关于学生的故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走吧,还是先去放纸鸢吧,去晚了天都要黑了。”
“行吧!”
二人结伴而行到了城外。
柳大少望着成双成对三五成群的踏青游人忽然有些心虚,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忒刺激了点。
望着天上形态各异的纸鸢,柳大少提起了自己的纸鸢:“大姐,你帮我架着点,一会我让你松手你就松手。”
“好,你小心点,河边地滑不要摔倒了。”
“放心吧,我柳明志常在河边走..............我是说我在河边走惯了.........”
“还是先放纸鸢吧。”
轻而易举的趁着东风柳大少的纸鸢顺着湘西的麻绳高高飞起。
柳明志将麻绳拴在树上:“大姐,我帮你!”
“可以啊。”
“咦,你的纸鸢也是鸳鸯戏水,我的...........放纸鸢吧!”
Ps:今天保底,没办法,要去陪前台同事看坦克尼克号,晚上加更说明呵呵呵,不加更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