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望着柳之安煞有介事的模样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脸:“不对不对,我来找你干啥来着,让你一打岔全给忘记了!”
柳之安拉开椅子斜靠在椅子之上:“你是想问淮南王的事情还是关于老夫小儿媳的事情?”
柳大少坐在椅子上半边身子越过桌子凑到了柳之安的面前:“红龙是谁?”
柳之安脸色一变神色有些阴晴不定的望着柳大少眼神飘忽了一下:“扯犊子嘛这不是,红龙是谁老夫怎么知道?这不是你身为钦差大臣该调查的事情吗?”
“你眼神飘忽什么?你不知道红龙是谁白莲教主是谁你总该知道了吧,当初是谁说的在江南自己就是地下的王,常言道为难之处显身手,如今我有难了老头子你就不表示表示?”
柳之安脸色为难的摇摇头:“白莲教主是谁老夫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只有靠你自己去调查了老夫帮不上你什么事情!”
柳明志不甘心的望着柳之安的眼神:“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这个家伙行事素来神秘,而且十年前心性大变做起事情来藏头露尾的,老夫也调遣柳叶子弟调查过却一无所获!”
柳大少无力的坐在椅子之上:“好吧,我还以为你能给我提供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哪?”
“其实你可以考虑考虑淮南王的建议的,毕竟红龙的事情还是不沾染的好,老夫虽然不怕有麻烦,却嫌弃无休无止的叨扰,烦不胜烦!”
“这个你也知道?我们刚谈完不过一个时辰左右!”
柳之安吹了吹手中的茶水:“你以为是你胜利了吗?真的是你将淮南王逼的甘愿俯首认罪?”
“什么意思?”
柳明志盯着说话不着边际的柳之安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柳之安将茶杯放到了桌案之上:“记住,不是你胜利了,而是淮南王不想玩了,亦或者说是他不敢玩了,并非是你马到功成解决了税银的问题!”
柳明志抿着嘴没有回答柳之安的话,他知道柳之安说的并没有错,若不是李玉刚为了保住红龙或许真的不会认输。
如此一来自己纵然能搞到李玉刚的罪证也要花费一段时间。
想要跟一位皇亲贵胄掰掰手腕子纵然自己有钦差大臣的身份跟尚方斩马剑作为后盾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淮南王扎根江南十多年没有一点底蕴柳明志自己都不相信。
若是如此柳明志对于红龙的身份越是好奇,一位王爷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的人论身份绝对不会比他差多少。
甚至可以说只会更加的重要。
柳明志很想骑马飞速奔赴金国皇宫跟女皇请教红龙身份的问题,不过也只是脑子一热的想法而已。
女皇或许会告诉自己红龙的身份,但是换来的后果可能是自己永远留在金国无法归来。
女皇既然谋划这件事情就决然不会放过一丝机会来!
婉言啊婉言,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柳之安起身拍了拍柳明志的肩膀:“你要走的路还有很长,没有江南柳给你做明面上的后盾你要诸事小心!”
柳明志还没有回过神来便感觉手心被柳之安塞进去了一个瓷瓶,入手一冰凉!
“老头子这是?”
“你不是问老夫能帮你点什么吗?”
“对啊,这是什么?”
柳之安打了个哈欠:“老夫发现这几天你面对韵丫头的时候有些唯唯诺诺了,这东西可以让你强硬起来,让你做一个真男人!”
柳大少一愣低头望着手中瓷瓶之上的标签露出一声尴尬的惊呼:“十全大补丸?”
柳之安掰着手指嘀咕了起来:“没有问题的话小儿媳也快回来了,留着吧,万一用得到哪!有备无患嘛!”
柳明志脸色有些尴尬,看着无良的老头子彻底无言以对了。
“老头子,我找你商量正事的,你老给我搞这些东西干什么?我又用不到!”
“正事就是老夫什么都不知道,想破案自己查去,老夫什么忙也帮不上你找我没有用啊!你是钦差大臣,老夫是一介商贾,钦差大人跟商贾请教问题你也不怕传出去会令人贻笑大方!”
“你真的不知道红龙是谁?”
“真不知道,说了几次了你是聋了吗?”
柳之安埋怨了柳大少一顿将瓷瓶中的夺了过去:“你自己说的用不到,不要怪老夫小气,老夫还有事情先走了!”
柳明志还想说什么柳之安提溜起麻袋离开了内院。
无奈的叹了口气柳明志耷拉着脑袋出了书房门,他总觉得柳之安今天说话跟以往的态度大相径庭,说话更是云里雾里的。
有时候能听懂有时候听得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老头子说的什么意思。
完全领悟不了!
“志儿!”
“娘亲!”
柳明志刚出了书房的大门柳夫人怀抱柳老四走了过来,望着柳大少眼神说不出的和蔼。
上下打量了一眼柳大少柳夫人的眼神有些心疼:“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你说说你军营就在城外你每日回家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你非得住在大营里做什么,吃不好睡不好的!看看你都瘦成了什么样子了!”
柳明志淡笑着给柳夫人将撒落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娘,将军不卸甲,身为三军统帅若是不能以身作则将来又如何服众,若是不爱兵如子,将士们又怎么会跟着你抛头颅洒热血哪?儿子都长大了,这点苦都受不了怎么办!”
“是是是,你长大了,可是你在娘眼里永远都是一个孩子,你已经成家立业了,是不是听不得娘的唠叨了!”
“当然不是了,娘亲啊,别说你想唠叨儿子几句,你就是不高兴打我一顿都没有关系,在儿子眼里娘亲永远是最好的了!对了,怎么没有见到明礼跟萱儿啊,这俩家伙平时最喜欢叽叽喳喳了,突然没有动静了还真不太习惯!”
柳夫人眼神有些担忧:“萱儿被你外公接到东海去了,说是要教她修习白家天罡指,萱儿这孩子自己也喜欢,跟你爹商量了一下就去了东海了!”
“明礼哪?”
“被你爹送去了国子监读书了,你们三个一走家里冷清清的娘亲一点都不习惯,一个个翅膀都硬了,管不了你们了!”
柳明志望着柳夫人隐隐含着水雾的眼神急忙安慰起来:“娘,别担心了,雏鹰一直在父母的庇护下是长不大的,再说了又不是你们逼她们去的,自己的路终究是要自己去走的!”
“好吧!娘也说不过你了,娘要去给你弟弟找奶妈去了,你去陪陪韵儿吧!”
“知道了!”
目送柳夫人走后柳大少背着手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夫君!”
尚未进门齐韵刚刚沐浴完青丝还有些湿漉漉的站在门旁迎了出来。
“娘子,你怎么出来了小心着凉!”
齐韵脸颊有些泛红慢慢搀着夫君的胳膊冲着房间努努嘴。
“走,跟妾身进屋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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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初升,星光晦明晦暗。
柳大少揉着老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柳府灯火通明柳大少沿着回廊朝着大厅走去,莺儿急忙上前搀扶着少爷:“粥好喝吗?”
柳大少脸色一红:“唉,往事不堪回首,问君能有几多愁!莲子粥都变白粥了。”
莺儿抿着嘴偷笑了起来:“少爷,莺儿一个人睡害怕!”
“咦,少爷哪?”
莺儿茫然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小手,自己明明刚刚揽着少爷的胳膊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莺儿,少爷的马忘记喂了,你告诉老头子一声晚饭给我送到书房就行了,少爷就不去吃饭了!”
莺儿莲足轻轻地跺了几下地幽怨的看着不见人影的走廊掰着手指掐算了起来:“躲得过初一看你能不能躲得过十五!”
柳大少的书房前柳明志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也没有点灯直接坐在椅子上平复心神。
你妹的那些前辈穿越者们都是金刚铁肾吗,一个个后宫佳丽三千人还游刃有余,自己倒好家里就几个都招架不住了!
用火折子引燃了蜡烛柳明志提起笔开始在纸稿上挥写起来。
“白莲教主,红龙,圣使!”
三个人的位置呈现三角形分部,柳明志不时地在纸稿之上圈圈点点记录着什么!
眉头紧皱,手中的毛笔却毫不停留在纸上画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曲线来,将一个个名字链接一起。
“白莲教主神秘无比,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相貌,纵然是老头子都说了此人行踪太过诡秘!”
“圣使李玉刚,皇帝的四弟有着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其走到了联合白莲教对抗朝廷的地步!”
“红龙,三个头目中最神秘的人物,名声不显却能得到李玉刚弃车保帅一般的保护,想来应该是最尊贵的身份了!”
“神秘莫测轻功卓绝让自己差点气吐血的大长老那个臭娘们,先是抢了自己辛苦找寻到的账目,后来又搞死了自己已经拘押下来吴妈妈,让自己的线索从中断裂!”
这也就算了最让柳大少不能忍得便是这个臭娘们竟然在自己带领的七千大军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逃之夭夭了。
这是嘛?这就是活生生的打脸行为。
虽说是借着地形之利,可是依旧无法否认这种行为相当的挑衅自己的颜面!
“九大长老已经擒拿住了两个,一个更是收入房中成了自己的娘子!”
虽然这个娘子也跑了但是依旧改变不了她是自己女人的事实!
所有的曲线都停留在了一点之上。
柳大少沉吟了良久提笔落下四个字,完颜婉言。
整件事情的中心人物就是金国女皇完颜婉言,也就是说所有的事情跟人物之所以会做出这些举动跟女皇脱不了干系。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毛笔背着手在房中踱步起来。
“婉言啊婉言,你到底跟红龙达成了什么协议?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哪?说好的和平发展互通有无,让三国的百姓平息战火你为何又要出尔反尔哪?”
虽说这次动乱的地方并非是大龙的边疆,但是婉言肯定要借着这次动乱想谋求点什么!
柳明志脸色惊疑不定,回想着冒着大雪送婉言回国已经是快要一年的时间了,时间还真是转瞬即逝啊。
“装备?难道婉言的目的始终是大龙的新式装备不成?既然目的是装备的话应该在北疆六卫跟将作监还有兵部有所动作才是,煽动白莲教作乱让江南内乱起来又是何故?”
“装备,装备!”
柳明志不时地嘀咕着,想不到白莲教会跟装备有任何的关联。
“红龙!”
柳明志眼睛一眯走到了桌案前望着纸稿上面自己画出来的图案有些迟疑:“难道红龙能搞到大龙新式装备的图纸跟锻造方法不成?”
想到这些柳明志更加断定红龙的身份非同一般。
能搞到大龙新式装备的人寥寥无几,图纸早就被兵部收录封锁起来了!
“红龙,红龙,龙,能称之为龙的必定跟皇家有关系,皇帝是不可能是红龙了,那就是皇子公主还有后宫的嫔妃们了!红,红,红,这个红到底代表着什么哪?红色的龙?什么样的龙会是红色的哪?”
柳明志沉吟半柱香也没有想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难道是跟血有关系不成?红其实未必不是血色的龙!”
“血龙?”
柳明志咬着毛笔的桅杆迟迟拿不定决心:“到底要不要跟明公合作哪?其实明公说的也不错,只要红龙不跟白莲教一案还有税银一案扯上关系完全没有必要追查下去!可是............”
想到了女皇的手段柳大少就有些犹豫不决了!
她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别的不说仅仅白莲教逆贼身上那些装备就不下几十万两银子了,柳明志绝对不相信白莲教会有门路能搞得到这些东西。
历来兵部更换之后的装备全部都是分发给府兵或者封存起来,坚决不会流落民间之中。
搞到两万逆贼所用的装备除了正在贸易的互市就别无它处了,兵部自然有那么多可是宋煜清查过一次兵部府库的装备一点都没有丢失。
既然如此也只有北疆互市了,因为更换后的装备同样在交易之列。
柳明志惆怅的叹了口气:“花费如此大的代价来操控一场乱事,婉言你到底想得到些什么?”
“夫君,你在书房吗?”
“是莲儿啊在哪,进来吧!”
青莲挑着灯笼走了进来谨慎的关上了:“夫君,又头疼了?”
柳明志整理了一下青莲的发带:“是啊一事接一事,为夫现在脑子里混作一团,看似只是白莲教的事情却牵连甚是广泛,为夫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青莲将灯笼插在一旁的卡扣里走到夫君的耳边轻声嘀咕了起来。
柳明志脸色惊变眼睛微眯的望着青莲:“你不会看错了吧?”
“莲儿也不知道,不过莲儿就是觉得实在是太像了,本来还没有回想到,可是方才莲儿路过的时候看到了背影发现竟然如此相似!”
柳明志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头:“不可能吧,为夫根本没有看出来她有一点练过功夫的迹象,昔日她若是会功夫就不会被为夫...........”
柳明志戛然而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样一说确实太巧合了,真的是恰巧遇到的吗?”
“夫君怎么办?要不要试一试看看,否则无法心安!”
柳大少眼睛一眯:“那就试一试!你附耳过来!”
柳大少青莲二人联袂到了前厅门外驻足静听,一家人正在用着餐。
“三公公,到了寒舍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就可以了,不用有任何的拘泥!”
齐韵红光满面的随意讲青丝用碧玉簪子盘了起来,看着公公对待三公主如此重视也露出了惊异的目光。
青莲还没来得及告诉齐韵什么就开始了一场不可描述的战斗,事情自然耽搁了下来。
别人不知道不代表柳之安不知道,对于三公主下榻自己家虽然诧异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语,反而殷勤对待。
毕竟三公主从另一方面来说代表的就是皇家,马虎不得。
三公主拘谨的看了一眼齐韵,听到柳之安的招呼声忙不吝的点点头:“叔父不觉得晚辈打扰就行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没关系,尽管吃,不够了随时开口!”
柳夫人亲切的给三公主夹了一筷子菜,她自然看出三公主女儿身的身份,诧异的看了一眼下首的齐韵,总感觉今天的晚饭气氛有些诡异。
或者说是尴尬也不为过。
“谢谢婶母!”
齐韵神色没有丝毫异样的给柳之安还有柳夫人用公筷加了一块肉放进碗里:“爹,娘你们也吃啊在这样让来让去饭菜就凉了!”
不卑不亢面带含蓄轻笑的模样尽显大家闺秀气质。
“好好好,吃吃吃!”
“姐姐,吃饭吧!”
柳夫人淡笑的看着齐雅:“雅儿,你这孩子真是的,什么时候回的江南连个风声都没有透露一下,亲家公亲家母都在京师你一个人住在家里不觉得冷清吗?反正志儿这孩子整日不沾家韵儿正缺一个说说知心话的人,不如就在家中找个厢房住下吧,这样一来既热闹你们姐妹俩还能说说体己话!”
齐雅握着手里的筷子轻轻地点点头:“雅儿就不给婶母客气了,桃花酿都已经成酒了,雅儿正说家中冷清缺少人气过几日就要回京师了哪!”
“有什么好客气的,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情,明礼跟萱儿这俩孩子远在他乡婶母正说怎么样让家里有点人气哪,正好你来了,真是相逢不如偶遇啊!”
“谢谢婶母!”
三公主听说齐雅也愿意留下眉间带着一丝喜意,她实在是害怕齐韵了。
虽然跟齐韵说的话不足十句,然而三公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堂堂的公主之尊为什么竟然会有种害怕齐韵的感觉。
有齐雅这个老熟人留下来自己也不至于孤独无助。
虽然柳府的每一个下人都对自己比较客气,可是总觉的有些不自在。
柳夫人用胳膊碰了碰柳之安的胳膊小声说道:“老爷,你说句话啊!”
正在鼓捣米饭的柳之安抬起头淡淡的点点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房舍那么多不差这三尺立足之地!”
“谢谢叔父!”
“不要见外了,你爹在京城还好吗?”
“多谢叔父挂牵,我爹的身体尚且硬朗,若是不出意外几年修沐之后可能会回江南过年!”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老夫已经很久没有跟亲家公一块喝酒了,混小子对你酿制的桃花酿赞不绝口你可得多准备几坛子酒水才是!”
“叔父若是喜欢雅儿自然不敢吝啬,过几天会给叔父送来几十坛子桃花酿来!”
柳之安眼睛微眯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过几天走得开吗?”
齐雅脸色一怔轻轻颔首:“当然没问题,只要叔父想喝雅儿就是忙里偷闲也一定准备好桃花酿给叔父送来!”
“那就好,实在是走不开就算了,毕竟跑前跑后的身体吃不消,一定要多注意休息,身体才是本钱啊!”
齐雅夹着的肉块悄然滑落饭碗之中轻轻地抿了抿红唇:“雅儿的身体还好,毕竟来回搬运点桃花酿的酒坛费不了多大力气,也就是前院跟酒窖来回跑,毕竟雅儿的家可没有叔父的家这样庞大,走个路都得绕半天!”
“啊?啊!唉,失策失策,当初只想着家大业大了,没有想到会造成这么多的不便,不过好在有很多下人服侍也算不上太累,毕竟大部分都是人工河占据的面积,房屋也就那么点而已,当初修建宅子的时候就告诉匠师不要把河面圈到府内来,你猜匠师怎么说?”
齐雅握着筷子的玉指有些发白:“雅儿怎么会知道几十年前的事情,毕竟叔父的家建成之日雅儿还没有出生!”
柳之安用筷子的末端拍了拍头:“对对对,你瞧老夫这个脑子,老忘事,当初匠师说河面大了不但会聚水来财,还有助于赏景!最重要的是水无常势,水门乃是生门,可借水势博得一线生机,要说这河啊确实是好,聚财还能救命!雅儿你觉得匠师说的有没有道理?”
齐雅娇躯一颤低着头不敢去看柳之安咪咪笑的眼睛。
“叔父,雅儿虽然读过不少书籍,但是对于风水易学倒是不曾涉猎,雅儿怎么会懂这些哪?”
“也是也是,你看看叔父这脑子年龄大了人就容易唠叨,吃饭吃饭,随意吃都不要客气!”
柳夫人茫然地看着柳之安:“老爷,咱们家还有这些讲究吗?妾身怎么不知道?”
柳之安淡笑的看着柳夫人:“夫人你不懂有人懂就好,就像天下第一神相李布衣那可真的是通仙的人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和,简直就是神相一般的人物,陛下三次请李布衣出任钦天监监正一位都被其拒绝了!”
三公主好奇的看着柳之安,她虽然贵为公主之尊,但是向来听母后的话不过问父皇的事情,柳之安说的父皇三请李布衣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
“叔父,为什么啊?钦天监监正掌控祈福祭祀的一切事物,那可是实打实的三品大员啊,李布衣为什么要拒绝哪?要知道跟多人挤着脑袋想进去都不可能!”
柳之安一怔淡笑着望着三公主:“公公有所不知,越是懂这些东西的人越知道天命不可违大势不可改,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自有定数,生老病死皆是天命所归!”
三公主了然的点点头:“怕损了道行是吗?”
“不错,举个例子吧,就说多年前京城发生的一个大案子,不知道多少官员受到了牵连,像什么吕家,王家,张家,曾家,孔家!受牵连的官员数不胜数!为什么会受到牵连哪?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斯人已逝,生者节哀,这就是命数!”
“好深奥啊,李布衣真相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吗?到底什么是道啊!”
柳之安用筷子挠了挠下巴:“道分阴阳,你问的是阳道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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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纠结的看着柳之安:“算了算了,道分阴阳,阴阳又分那么多种类,晚辈也不打算学习易学,叔父的意思是说像吕家什么的受到了牵连其实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因果对吗?”
“恩,一语中的,三公公倒是个聪慧人,简洁明了的把老夫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所以说啊,人都没了那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值得挂怀的,这人呐不能老往后看,也得时不时的往前看看!比如说京师的鲜花已经凋谢了,江南气候温暖却鲜花正在盛开,你不能因为京师的话枯萎了就忽视了江南的美景!”
齐韵咬着筷子沉吟了一会望着柳之安有些明悟:“爹,你的意思是说不止赏花,做人同样也应该如此对吗?不要总沉浸在过去应该往前走走,说不准会遇到更好的是不是!”
柳之安给柳夫人夹了一筷子菜乐呵呵的望着齐韵:“夫人你看看,看看,也不知混小子哪里修来的福气能把韵丫头娶回家里来,到底是江南有名的才女,一点就透!”
柳夫人白了一眼柳之安:“不是妾身偏心志儿,你不能夸韵丫头还得踩一脚志儿吧,志儿虽然以前有些声名狼藉,好在浪子回头了,应该说志儿跟韵儿是天作之合才对!”
“对对对,还是夫人会说话,老夫一介商贾没有什么学问,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不但咱们就连陛下都这样认为,赐的牌匾还在他们房中挂着哪!”
齐韵脸色嫣红的扒拉着碗中的米饭:“爹,娘,说其他的的怎么扯到韵儿跟夫君身上了哪!”
柳夫人护犊子的给齐韵夹了一筷子菜:“别理你爹这个老东西,年龄那么大了一点都不正经!”
柳之安也不反驳,细嚼慢咽的吃着饭不时地瞥一眼低头小口吃着饭菜的齐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夫人啊!”
“怎么了?”
柳夫人茫然的看着柳之安不知道他又想说一些什么话。
柳之安啊惆怅的叹了口气脸色带着一丝不忿:“也不知道萱儿这丫头功夫练得怎么样了,虽说白家天罡指练至大成可开山碎石,可是白家却没有什么好的轻功,要不要给刀涯海的那个谁谁谁说一说,让萱儿去刀涯海学点轻功!”
柳夫人啪的一下放下饭碗嗔怒的盯着柳之安:“老东西,你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就明说,在这里含糊其辞的什么意思,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嘿嘿嘿.........夫人,夫人,你这是干什么,老夫就是想给萱儿物色一门上好的轻功,听说江湖中有一招绝世轻功名为《迎风踏雪》,纵然是四品五品刚刚入门的武林中人只要学会了迎风踏雪依旧可以踏雪无痕,蜻蜓点水状若鸿毛一样轻浮无物,可惜多年前失传了!”
柳夫人听到柳之安确实是谈论正是才端起饭碗:“妾身倒是听过爹爹提过,不过据说已经被当年的红粉骷髅杨彩蝶给带入了地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江湖上很久没有展露过这门的功夫的身影了!”
柳之安将饭碗放到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轻啄起来:“老夫尝闻红粉骷髅当时重伤被敌人追杀跟一队送亲队伍一同进了贺州城之后从此就消失匿迹了,可惜了这么一门绝世的轻功失传了,不然的话给萱儿寻来,纵然天罡指没有练至大成以后闯荡江湖的时候也能多一丝底蕴来!”
“老爷,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都已经失传了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了白家虽然没有绝世轻功秘籍但是上乘秘籍还是有不少的,我爹怎么会亏待了萱儿哪,你就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是是是,老夫这不是话赶话随便聊聊吗,又没有别的意思!”
三公主羡慕的看着其乐融融的柳家人,在皇宫能跟父皇母后一起用餐的机会一年也就那么几次而已。
像柳家人这样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跟父皇一起这样和睦了。
睁着玲珑的大眼睛扫视了一圈柳明志三公主有些失落,柳明志竟然忙得连饭都顾不得吃上一顿吗?
齐韵同样好奇的看着柳夫人:“娘,江湖上真的有这么一门轻功吗?为什么韵儿从来没有听说过?”
柳夫人轻轻地颔首:“你还小当然没有听说过了,要说这迎风踏雪比你的八步赶蝉轻功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加上失传已久你没听说过也正常,话说昔年红粉骷髅杨彩蝶跟你的恩师雪剑尤曲还有过一段渊源哪,据说这门轻功一经施展八品九品的人可与半步先天一较高下,就连先天也可能略试几下,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就连娘都没有见过,可能你的外公会清楚吧!”
柳之安伸了个懒腰:“可惜,可惜咯,希望这门轻功流传下来她的传人能将其发扬光大吧!对了,恰好混小子剿匪的时候好像就遇到了一次稀奇古怪的事情!”
齐韵恍然大悟:“爹你说的是夫君竟然用七千大军都没有拦截住白莲教大长老的那次事情吗?”
“没错,据说白莲教的大长老竟然可以使用轻功在箭雨中翩翩起舞端的是无比神奇,尤其是竟然能借助飞驰的箭支借力凌空飞渡而不被箭雨伤及分毫!”
柳夫人诧异的看着柳之安:“老爷你是说白莲教大长老使用的轻功可能就是失传的功夫迎风踏雪?”
“这谁知道哪,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齐韵好奇的看着齐雅跟三公主:“姐姐,三公公这些日子你们不是也在金陵吗?你们见到了那日的事情吗?我这几日在街上还听到不少人议论纷纷哪!”
三公主失落的的摇摇头:“不清楚,早知道就不听话了,在家里呆着什么都没有见到!”
“叔父,婶母,小妹我今天搬了很多的桃花酿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柳夫人急忙放下碗筷:“怎么才吃了这么一点,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
“谢谢婶母挂怀,雅儿没事就是有些累!”
“那就好那就好!房间还是你以前住过的那一间,婶母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你直接去就行了,需要什么直接喊丫鬟就可以了!”
“谢谢婶母,雅儿告退!”
柳之安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你们先吃,老夫还有一些账本没有算完,其实都是一些陈年旧账算不算都一样,就算翻出来又能怎么样哪,早都烂了,翻着还不够烦心的哪!
齐雅脚步一顿,加快脚步朝内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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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雅失神的走在灯火通明的走廊之上,脑海中不时的回忆起柳之安说的话。
望了望天上的月色齐雅有些迷茫:“真的不该继续追查当年的真相了吗?”
柳大少青莲二人鬼鬼索索的跟在齐雅的身后远远的吊着,借着走廊的柱子遮挡着自己的身体!
“莲儿,你看看雅姐走路漂浮凌乱的步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功夫在身啊,而且还是九品高手,怎么看都不太像吧?若是她真的是白莲教的大长老总得会有原因吧,他爹以前是金陵刺史她没道理要加入白莲教啊!”
青莲的脸色同样有些迟疑,轻咬着薄唇盯着齐雅的背影:“看走路确实不像有功夫在身,可是看背影确实很像啊,还有侧身都跟莲儿以前在教中见到的大长老有几分相似的模样除了雅姐姐没有带着面纱!”
柳大少挠了挠额头:“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你们两个也没少见面啊,你怎么不说这件事情?”
“雅姐姐太胖了啊!”
柳大少捏了捏青莲的俏脸:“胡说,这能算是胖吗?这叫丰腴好不好,你是没见脱.......为夫是说你又没见到过她不穿衣服的模样,万一是添一份则胖,减一分则受哪!”
青莲拍掉柳大少的手:“妾身不是这个意思,还记得夫君前几天在秦淮河畔说这么胖还能飞起来还以为是男人哪,妾身就记住了这句话!今天没想到雅姐姐来咱们家了,莲儿是越看越像大长老,以前也没往哪方面想,今天若是没有见到雅姐姐莲儿还是不敢去想!”
“你说的倒是没错,关键是雅姐为什么要加入白莲教还成了大长老你!再说了你不是白莲教的手臂之上都有一朵莲花刺青吗?雅姐的身上就没有莲花刺青啊!”
青莲一愣睁着扑棱棱的大眼睛望着柳大少:“夫君怎么知道没有的?”
“额..........”
柳大少一时有些语塞,总不能说本少爷已经将其看了个光吧,若是传到了韵儿的耳朵之中只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脑子急速翻转以光速般的能力演算起来。
“莲儿,你想想啊,你韵姐姐跟雅姐乃是亲姐妹,肯定一起沐浴过,若是雅姐的手臂之上有莲花刺青你韵姐姐怎么可能见不到?”
青莲沉吟了一会:“也是,可能是莲儿搞错了吧,夫君对不起,都是莲儿不想你这样劳神伤脑下去才胡思乱想疑神疑鬼的!雅姐姐怎么可能是大长老哪,她完全没必要加入白莲教,身为昔日的刺史长女确实没有理由加入白莲教过刀口舔血的日子!”
“唉,娘是半步先天的高手,不敢靠的太近听到的话断断续续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
“夫君,咱们回去吧,莲儿以后再也不会疑神疑鬼了,雅姐姐是个可怜人,莲儿怎么会去怀疑她哪,真是太不应该了!”
“好了好了,你知道就好了,为夫有没有说怪罪你的话你就不要自责了,雅姐确实是个可怜人,当初还未过门吕家就被..............”
柳大少说着说着眼睛一眯,接下来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凝望着齐雅的背影停下了脚步!
“夫君,怎么了?”
“莲儿!”
“恩?怎么了夫君?”
“你说柳家若是被灭门了,只剩你一个人你会怎么办?”
青莲一怔眼眸马上带着一丝寒意,小龙马上钻出青莲的袖口缠绕在手臂上吐着森冷的蛇信,五彩斑斓的皮肤逐渐朝着明黄色变换起来。
若不是终日作伴无论如何也认不出眼前的小龙就是青莲喂养的那只百年蛊毒圣物。
青莲抓起夫君的手十指相扣:“若是真的有这一天纵然是万劫不复妾身也要给夫君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柳明志眯着眼睛呢喃着这四个字,紧紧地握着青莲的手掌:“傻姑娘,去把你韵姐姐叫来,就说为夫在房间等她!”
“不去跟着雅姐了吗?是与不是试探一下也好啊,若是不是找个借口道个歉,若只是岂不是意外所获!”
轻轻地刮了一下青莲的琼鼻:“傻丫头,这是你韵姐姐的亲姐姐,怎么做总得跟她商量一下吧!”
青莲憨笑了两声:“也是,莲儿都把这事情给忘了,都是夫君你害的,若不是你愁眉不展妾身怎么会变得那么笨!”
“好啊,你自己一孕傻三年还把罪责推到为夫身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青莲闪躲着留下银铃般的笑声:“夫君,你去房间等着吧,莲儿去找韵姐姐去了!”
柳明志望着青莲的背影转身望着齐雅消失的方向。
“搓背用了足足一个时辰,你们走了大长老来了,玉宴斋吃饭偶遇这一切怎么会这么巧合!”
柳大少扣弄着手里的扳指叹了口气:“雅姐啊雅姐,巧合多了还是巧合吗?若是真的是你你让我如何处置哪?白莲教就真的这么让你们迷恋吗?”
神色有些无奈的柳大少背着手朝着房间走去。
褪去外袍柳明志斜靠在靠枕之上思索着跟齐雅每一次的相遇还有中间发生的种种经过。
第一次相见遇到在府中的闲聊。
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自己嘴馋去人家家里偷桃子吃了!
街头相遇放纸鸢,饮酒谈笑!
一慕慕经过仿佛演电影一样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柳明志陡然睁开了眼睛!
“夫君,妾身来了,你怎么了?”
柳明志回过神来看着齐韵拍了拍床榻:“来,咱们俩好久没有聊聊了,今夜秉烛长谈一下如何?”
齐韵脸色一怔欣喜的点点头:“好啊,妾身有好多话想跟夫君聊聊哪,正好你今日有时间!”
“娘子,你说当初咱们第一次相会的时候................”
窗外的灯火晦明晦暗,房中的人不时的低声轻语着,不时地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跟柳大少爽朗的笑声。
路过的丫鬟纷纷好奇的看着少爷的房间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情值得少爷少夫人这么高兴!
清晨,柳大少站在窗口伸了个懒腰望着旭日东升的那一抹烟霞长吸了一口气:“风光无限好啊!”
齐韵给夫君系好腰佩缓缓站了起来恬静的望着窗外的烟霞:“旭日,斜阳,是世上最美的风景,夫君还记的当初在当阳书院怎么对妾身说的吗?”
“当然记得,为夫此生唯有两大美景忘不了,一是残阳如血的美景,二是披霞而来的你!”
“希望夫君你永远记得这句话,只要夫君心里有妾身,妾身永远会陪着夫君看第一抹旭日,望最后一眼斜阳!”
轻轻地握着齐韵的皓腕:“生死相随!”
齐韵甜甜的一笑侧头靠在柳明志的肩膀之上:“来世依旧!”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为夫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的美满日子,往事不堪会啊!”
齐韵伸出匆匆玉指指着旭日初升的美景画了个圈圈。
“夫君你看天边的云龙都被霞光映红了,比起夕阳西斜的云龙也不遑多让啊!”
柳明志身体一绷,望着天边的云龙眯起了眼眸!
雅姐姐,大早上的你发什么呆啊?窗户外面的树叶都已经枯黄飘落了,赏景也没有什么好赏的吧!”
三公主悄悄的走到了齐雅的身后探头探脑的看着窗外除了沙沙作响的树叶别无他物不禁有些好奇。
三公主依旧一身太监总管的服饰,毕竟以三公公的身份入住柳府突然变成了一个二八佳人对谁都尴尬,不如还是以三公公的身份相处好一些。
齐雅回过神来玉手离开了香腮回首看着身后古灵精怪一点都不稳重的三公主笑了笑:“心境有了这就是无限的美景,心境没了给你准备百种鲜花摆在一起依旧无法入眼!”
“是是是,你这位京城有名的大才女说什么都是对的小女子不才怎么敢与之相争锋!”
三公主喜笑颜开的调侃着齐雅,更多的是小姐妹之间的玩笑话。
齐雅含蓄的笑了笑,她实在没有心情跟三公主开玩笑了。
虽然用着胭脂遮挡可是仔细看的话依旧可以发现齐雅眼角淡淡的黑色眼圈。
虽说不至于是彻夜难眠,起码是睡眠不足。
柳之安的话一直萦绕在齐雅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不是傻子,柳之安定然是知道了什么,那些话不过是含沙射影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而已。
“教主如此推崇柳叶果然不无道理,江南柳叶果真情报通天,应该说是财能通神才对!”
默默地叹了口气齐雅轻声呢喃了起来。
“雅姐姐,你在嘀咕什么哪?”
“没什么?你怎么不在柳府转转啊,柳府虽然无法比皇宫豪华可是胜在风景秀美,倒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啊!”
三公主脸色窘迫的咬着丹唇凑到了齐雅的耳边:“雅姐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往外说啊!”
“好啊!”
对于三公主小女儿的行为齐雅淡笑着应承了下来。
三公主还是不放心的悄悄的关起了窗户:“雅姐姐,我是没有拿你当外人才告诉你的,你可不能让我失望!”
“你还不了解我吗?姐姐是那种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吗?”
三公主深吸了一口气:“雅姐姐,你妹妹真的跟你是一个娘亲生的吗?”
齐雅一怔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公主竟然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不是一个娘生的难道还能是一个是从大街上捡来的不成。
好在知道三公主虽然聪明伶俐却心性纯洁齐雅倒也没有往心里去:“当然是一个娘生的了,我跟韵儿长得不是挺像的吗?”
三公主坐在椅子上用手托着香腮叹了口气:“都是一个娘生的怎么感觉差距这么大哪?你妹妹的眼神好吓人,看的我后背发凉,跟雅姐姐你的眼神一点都不一样!”
齐雅怪异的望着三公主的表情,玉指托着下巴围着桌子转了一圈:“让你觉得后背发凉?你不会坐了什么亏心事了吧?”
三公主马上挺直身子眼神有些飘忽:“没有,怎么会哪?我怎么会做亏心事哪?”
“既然没有怎么会觉得韵儿的眼神可怕哪?感觉没什么吧,要说韵儿虽然习武在身可是琴棋书画也没有疏忽,大家闺秀的女儿气质多余江湖儿女的豪放气质,除了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才会后背发凉,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做贼心虚呗!”
“怎么可能!咱们整日待在一起,我大门都很少出怎么可能会做亏心事哪!”
三公主的声音陡然提高,声音虽高却底气不足!
齐雅缓缓的趴在桌子上伸出玉指托着三公主的下巴红唇吹了一口香气:“说实话姐姐怎么看你盯着柳明志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哪?”
三公主神色一慌:“胡说,雅姐姐看柳明志的眼神才不对劲哪,你可别诬赖好人,我跟柳明志什么事情都没有!”
齐雅的凤眸中也闪现一丝惊慌马上掩饰了下来:“臭丫头让你胡说,他可是姐姐的妹夫,万一让韵儿听到了可就是大麻烦了,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来就来谁怕谁,本公主虽然没你高但是比你大!”
齐雅看着掐着腰冲自己耀武扬威的三公主脸色有些泛红:“不害臊,不收拾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三公主见到齐雅扑过来马上惊叫着躲闪起来。
房间中顿时传来尖叫欢笑的声音,不时掺杂着惊呼声。
“夭夭,叫爹爹!”
柳大少抱着柳夭夭一边哄着一边朝着齐雅的房间走去。
柳夭夭跟柳依依柳菲菲差了几乎一岁左右,柳依依会叫含糊不清的得得了柳夭夭还只会咯咯笑。
纵然如此柳大少依旧乐此不疲,小棉袄别说笑了就算是静静地盯着自己都感觉到其乐无穷。
没办法,柳大少注定就是女儿奴了,谁也改变不了,耶稣也不行,柳大少说的!
“雅...........”
掐在一起早就没有力气说话的齐雅跟三公主衣衫半解的躺在地毯上彼此擒拿着对方的要害互相撕扯着扭打在一起。
两人呆滞的望着站在门前抱着柳夭夭脸色同样目瞪口呆的柳大少捂着自己的衣服尖叫了起来。
柳大少回过神来一把捂住柳夭夭的眼睛转过身去:“夭夭,你大姨也不知道去哪了,可能去后院赏景了,咱们去看看去!”
“站住!”
齐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大少一顿:“乖女儿,爹爹仿佛听懂了你大姨的声音咱们去后院看看!”
“别装了,门外等着!”
“额,是,雅姐,三公主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刚才一直在逗女儿开心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要是不方便的话你们继续,小弟一会再来!”
哐当一声房门关上,房中传来窸窸窣窣整理衣物的声音,柳大少抱着柳夭夭神色悻悻的干笑了两声!
“哦,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连,呀啦嗦,那可是青藏高原!”
柳大少忽然哼起了小调,柳夭夭乐呵呵的拍着小手扭动了起来!
房门打开三公主脸色比起旭日初升之时的烟霞也不遑多让,头都没抬起来绕过柳大少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齐雅站在门旁冲着柳大少点点头:“进来吧!”
“方便吗?”
齐雅也没有多言径直走进房间坐了下来,提着茶杯给柳大少倒了一杯茶水。
“来干嘛?”
柳大少坐在椅子上抱着柳夭夭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块丝巾放到了桌面上,静静地盯着齐雅磨磨牙齿。
“韵儿说天气干燥,多买了一块面纱让小弟给雅姐送来,你试试合适吗?”
齐雅握着茶杯的玉手关节一紧,盯着桌案上的面纱久久不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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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陷入了无言的的沉寂之中。
柳明志望着怀中打着哈欠的柳夭夭走出了房门站着。
两个路过的丫鬟急忙行礼。
“将小姐送到奶妈哪里去,小心点不要摔着了!”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丫鬟急忙迎了过来接过去柳夭夭:“奴婢先告退了!”
柳明志扯住另一个丫鬟在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丫鬟点点头离去。
柳明志抬手关上了房门走到屏风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自觉的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解解渴。
“怎么,雅姐不喜欢这个颜色小弟让人去给你换一样过来,雅姐觉得白色怎么样?小弟记得雅姐只喜欢天蓝色对襟襦裙和浅白色素衣流苏裙这两种衣服,若是不喜欢素白色的面巾,换一件浅白色的如何?”
齐雅娇躯一颤默默的低下了头,白嫩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衣服的丝带缠绕起来。
“挺喜欢的,替我谢谢韵儿!”
“要不还是试一试吧,韵儿最近眼光变得特别差,小弟担心这面纱配不上雅姐你的倾城之貌,正好小弟也在这里,若是不合适的话小弟也好及时去让下人更换!”
“不用了,我很喜欢!”
柳明志起身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打开被三公主关上的窗户,背着手神色惆怅的望着窗外荒凉的风景:“本以为跟雅姐已经坦诚相见了现在才发现原来小弟对雅姐一点都不了解啊,雅姐你是真深啊!”
齐雅闻言神色有些落寞的咬着红唇,回首望了一眼站在窗口的柳大少:“你在说什么胡话哪?我怎么听不懂哪?”
“呵呵.......踏雪无痕,迎风踏雪。小弟还真是好奇若是先天高手施展这门轻功是不是可以腾云驾雾了,毕竟先天高手被称为陆地神仙,若是在加上绝世轻功岂不是无人可敌!韵儿说这门轻功已经失传了,雅姐以为哪?”
“我又不是武林中人,怎么会知道武功的事情哪!”
“一个知性大方善解人意的女子忽然之间变成了绝世的九品高手,小弟是真的不知道雅姐你的深浅啊!”
齐雅静静地起身抓起桌案之上的面纱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拉开抽屉取出了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轻轻的抹茶了起来。
用眉笔将柳眉描绘的精致无比,樱唇轻轻地含在鲜红的唇纸之上。
随意的涂抹几下齐雅的容颜变得更加的耀人起来,比之之前素面朝天的模样多了三分傲人的气质出来。
齐雅望着镜子中自己的绝美容颜笑的有些凄美,颤巍巍的抓起一旁的面纱挂在了粉嫩圆润的耳朵上面。
轻轻地走到了柳大少的身边齐雅与之并立望着窗外的美景:“我准备好了,你敢看吗?”
柳明志神色有些挣扎,闭上双眸深吸了一口气猛然转身睁开了眼睛望着身旁绝美的齐雅眼眸一缩。
痛苦的叹了口气柳大拳头握的紧实:“真的是你!”
齐雅一颤侧首仰头明亮的皓目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柳明志轻轻颔首:“是我!叔父告诉你的?我以为他不会告诉你的!”
“我说是我自己发现的你信吗?”
“相信!”
柳明志抬手抓起齐雅的皓腕将其素白色的衣袖掀了上去,露出雪白的手臂。
齐雅想要挣扎最后还是没有动手任由柳大少握着一动不动。
柳明志望着齐雅雪白手臂之上明显有一处与肤色有些轻微差别的地方,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什么不对。
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柳明志用拇指弹开上面的木塞缓缓地到处一滴有些腥味的汁液滴落在齐雅雪白的手臂之上。
汁液落上那处明显不同的地方开始变得有些消融开来。
半盏茶的功夫手臂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一朵耀眼的莲花刺青显现出来。
柳大少取出一个手绢擦拭掉周围的汁液怔怔的看着齐雅手臂之上的莲花刺青:“易容散,怪不得你身上没有发现莲花刺青,原来你用了易容散敷上了!”
齐雅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手臂之上的莲花刺青:“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柳明志松开了齐雅的手腕将手绢收了起来,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韵儿,你都听到了吧!”
齐雅一怔眼眸带着一丝恐慌的看着房门,心中祈求着这扇门不要有人推开。
然而齐雅注定要失望了,房门应声而开齐韵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推开了房门莲步轻移走了进来。
凤目望着趔趄推到梳妆台退坐到椅子上的齐雅有着一丝无法相信的眼神。
“姐姐,你真的是白莲教的大长老?”
齐雅皓目带着一丝水雾望着紧咬着樱唇的齐韵解下面纱轻轻颔首:“是,白莲教的大长老就是我!那个从秦淮河之上当着七千大军逃走的人也是我,抢走你夫君找到的书籍的人也是我!射杀了吴妈妈杀人灭口的人还是我!我,齐雅,就是白莲教的大长老!”
齐韵带着一丝茫然的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姐姐你从小性子沉稳,喜欢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这些文雅的事情,向来对习武之人嗤之以鼻,你怎么可能会轻功,不可能,不可能!”
齐雅叹了口气:“昨夜你爹说的话你还记得吗?红粉骷髅杨彩蝶遇到了一队送亲的队伍之后便销声匿迹了的事情吗?”
齐韵怔然的望着齐雅两行清泪流下来雾蒙蒙的望着齐雅黯然的神色:“送亲队伍是你去吕家的队伍?”
“没错,师父被仇人追杀误入了我的花轿,我心生怜悯便救下了师父,然而师父身受重伤根本治不好了,她发现我是一个好人便在临终之前在休息的驿馆中将残余的功力醍醐灌顶传给了我,还有迎风踏雪的轻功秘籍!”
齐韵脸色惨白步履蹒跚的走到了桌案前,柳明志急忙搀扶其坐了下来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娘子,没事吧!”
“没事,妾身就是忽然接受不了跟妾身朝夕相处的姐姐竟然是白莲教的逆贼!”
“傻姑娘,有些事情总是出人预料的,你没有想到我也没有想到,金陵刺史的长女竟然是白莲教的大长老,谁敢去往这方便想!”
齐韵望着齐雅黯然的脸色扑通一声跪在了柳大少的面前俯首在地:“夫君,妾身求你了,饶姐姐一命吧,妾身会规劝姐姐不在掺乎白莲教的事情,妾身只有这一个姐姐,求夫君饶了姐姐一次吧!”
“韵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咱们夫妻俩不许来这一套!”
齐韵梨花带雨的看着夫君:“妾身真的不知道姐姐她是白莲教的人,真的不知道!”
柳明志拍了拍齐韵的手背神色复杂的瞅着齐雅:“傻姑娘,人都有私心,为夫若是真想斩尽杀绝就不会把你叫来说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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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韵急忙擦拭干净自己的泪水喜悦的看着柳大少:“夫君,你答应妾身了!”
柳明志将一块干净的手绢递给了齐韵:“不是为夫答应放不放的问题,而是雅姐是不是迷途知返的问题。”
柳明志喝着茶水望着脸色黯然的齐雅想等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若是齐雅就此脱离了白莲教之后自己便会在剿匪的时候绝口不提大长老的事情,到时候随意找个尸体顶替一下就地焚毁宋清他们什么都看不出来。
至于青莲更不是问题,肯定跟夫君一条心了。
最难的事情就在齐雅自己的身上了,若是她执拗的跟着白莲教主一直跟朝廷作对,到时候就算柳明志想兜着都未必能兜得住。
齐韵着急的起身走到齐雅面前一把抄起齐雅的手腕紧紧地攥在手里:“姐姐,夫君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退路,不要继续执迷不悟了,先不说你跟吕家的事情根本就是舅公跟吕家一厢情愿强迫你下嫁过去,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存在,再者就是你难道就不考虑考虑妹妹跟爹娘吗?你跟吕家的公子连一次面都没有见过,为了他加入白莲教值得吗?”
齐雅沉沉的吁了口气:“傻妹妹,姐姐不是为了吕家才加入白莲教的你懂吗?姐姐就是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仅此而已!”
齐韵迷惑的望着齐雅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柳明志眼睛微眯的望着齐雅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果然不出所料齐雅咬牙切齿的望着窗外的景色露出一丝怨恨。
“丧门星!韵儿,你知道被人指着鼻子嬉笑怒骂的感受吗?你理解被人用烂菜叶子臭鸡蛋扔在身上的感觉吗?你不懂,凭什么我就是丧门星了,姐姐不服,姐姐连吕家的大门都没有跨进一步吕家被灭门是因为他们参与了三皇子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可是没有人知道姐姐到底受了怎么样的委屈!”
齐韵望着齐雅凄美悲痛的神色露出一丝心疼。
“姐姐,你有委屈可以跟爹娘还有韵儿跟小弟我们说啊,你一个人苦苦的憋着妹妹从来不知道姐姐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齐韵印象中的齐雅一直是那么端庄文淑,没有为任何事情红过脸。
时不时的回江南住上一段日子在家里也是坐在窗前发愣不语,只有自己跟娘亲去找她的时候才会呵呵笑的说上那么几句话。
纵然如此也是轻言轻语,自己跟娘亲也怕提及了姐姐的伤心事从来没有问过姐姐在京师的事情。
齐雅带着水雾的凤目终于流下来两行清泪,打湿了刚刚画好的妆容。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姐姐怎么说?又如何跟爹娘提及,吕家已经被灭门了,说这些事情除了让爹娘担心又有什么用哪!”
柳明志静静地望着梨花带雨的齐雅:“你加入白莲教就是为了调查吕家当年被灭门的事情?”
齐雅淡淡的点点头:“我就是想还给自己一个公道,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那些愚昧无知,口舌歹毒的人看看吕家被灭门乃是咎由自取而非是他们口中的丧门星克死的!”
柳明志叹了口气:“昔日在京师的时候你曾提及过这件事情,所有的官员全部都闭口不谈三皇子当年的事情,就连史官记录的史书都被陛下下令封存了下来,除了一些亲身经历的人没有人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错,我明里暗里在家京师调查这些事情的经过,可是得到的消息寥寥无几,于是偶然的某一天教主找上了我,说可以帮助我调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于是我便加入了白莲教,虽然我不善打斗可是精通轻功一道,暗中替教主窃取了不少重要的东西。也做到了大长老的位子!”
柳明志静静地点点头:“所以你不能经常在教中现身的原因就是害怕岳父岳母起疑心,是故莲儿说你在教中几乎很少露面对吧!”
齐雅毫不迟疑的点点头:“没错,当初我已经加入了白莲教,那时候爹爹还不是金陵的刺史,五年前爹爹突然调任金陵,而教主又打算在江南弄风弄雨,我怕爹爹认出我的身影几乎很少现身教中!”
柳明志把玩着茶杯微微吸了一口凉气:“明公都已经是白莲教的圣使了,岳父大人之所以没有被白莲教抓住把柄,跟那本名册上记录的官员一样成为白莲教的傀儡想来是因为你的关系了。”
“不错,我身为白莲教的大长老,教中的所有行动我都会清楚的知道,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爹爹被教主当成傀儡,于是便揽下了金陵城的所有事宜暗中保护爹爹,等他过了三年任期调离金陵就好了,偏偏小妹侠义心肠重,为此我没少绞尽脑汁的应付她!”
齐韵自责的咬着嘴唇:“姐姐,真是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也不该加入白莲教与朝廷为敌,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身份败露会给咱们家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公公的结拜............”
齐韵下意识望了一眼夫君马上闭口不言,生怕柳明志会介意这件事情。
柳明志沉思了一会忽然抬头望着齐雅:“你跟三公......公如此亲近不会也是........”
“没错,一开始我确实是想利用她得到一些关于蜀王的消息,后来慢慢接触下来才知道三公公确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现在来说我是真的把她当做知心朋友!否则也不会在房中........”齐雅瞄了一眼齐韵:“在房中亲切的闲聊被你撞见了!”
“护国候江南剿匪的情报不会也是从你这传出去的吧?”
“不是,那份情报是圣使传过去的,至于扬州翠屏山的教主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至于圣使如何得到的消息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柳明志了然的点点头:“你从我手中抢到的名单中到底记得都是什么东西,那日你跟三公主去玉宴斋吃饭是假,找名单才是真的对吧!”
“没错!教主说圣使利用白莲教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打算将计就计将圣使的势力搞到手中,现在教主应该开始接触那些名单上的人了,至于能不能成功就不好说了,这几日因为三公公住在我家我稍微晚点回来三公公就埋怨我早出晚归,我害怕她看出来什么也没敢一直跟教中的人接触!”
“可以告诉我你们白莲教这次作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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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雅沉思了一会淡然的看着柳明志眼中没有带着丝毫的躲闪之意。
“据我所知仅仅是在江南作乱一下而已,并没有说攻击朝廷的官府这方面的打算,你也看到了,除了截取一些货物之外几乎没有很大的举动,可是没想到并州的一些教徒私自做主攻击了城池的守军!”
“这件事情的幕后操控者是谁?”
“金国的女皇,她支持了很多的兵器来装备教中的兄弟,要求很简单只要在江南闹出一些动静就行了!”
柳明志抱着胳膊走到窗前安静了下来。
齐雅的话跟慕容珊说的话几乎没有区别,都是白莲教受了女皇的指使跟收了女皇的好处之后在江南做出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婉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金国女皇让你们作乱的目的,她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这件事情?”
齐雅沉思了片刻微微摇头:“没有,别说是我了就是教主也很迷惑金国女皇为何平白无故的要提出这样的交易来!这跟白白的送银子没什么区别!”
“明公想用这些税银做些什么文章?若是他真的想发财这些年凭着他在江南的威望随随便便做些手脚都会搜罗一大批银子来!为何数年没有在银子之上动过手脚偏偏今年动了手脚!”
齐韵缓缓走到了柳大少的身边:“夫君,你昨夜不是说今年江南的税收足足六百万两左右吗?据臣妾所知往年的税后也不过四百万两勉强有余,因为陛下大开商道的缘故税收多了两百万两引起了明公的贪念!”
“不可能,为夫在户部为官非常清楚税银的门道,交往国库的税银虽然有六百万两之巨,然而为了应急各地州府的都督府都会留下一部分税银用作他用,上交国库六百万两都督府的府库的银两起码不会少于一百五十万两!”
“怎么会这么多?若是三十多府都存一百五十万两的应急银两陛下岂不是可以轻松的筹集四千万两银子,整军备战三十万根本不算什么问题啊!”
“不是这样算的,江南多富商税收自然多,像青州这些偏远的地方别说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应急,能有二十万两应急就不错了,那是因为青州人口稀少,储备银子就是为了一旦发生什么事情避免当地商人抬高物价影响百姓生活,真不知道高祖皇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连这都想到了!”
齐韵明悟的点点头:“妾身懂了,夫君的意思是说江南极少发生各种事端,明公真想贪污银子只要挪动府库里的银子其实也没有人会知道什么!”
“没错,明公除了淮南王还是江南大都督的身份,想要用点府库的银子根本不是问题,完全不用铤而走险!”
齐韵静静地看着齐雅:“姐姐,你知道明公想用这些银子做什么吗?”
齐雅再次摇头:“不清楚,圣使虽然名义上是白莲教的圣使实际跟教主一直相互提防,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教主猜测圣使准备这些银子是为了给红龙用作他用!”
柳明志沉着脸望着齐雅:“白莲教主知道红龙的身份吗?”
“不知道,那日他们二人私下里谈论过此事,教主问了红龙的身份可是却被圣使给遮掩了过去!教主同样很好奇能让金国皇帝也重视的红龙到底是谁!”
柳明志心里有些惊疑不定。
若是红龙真的是自己心里猜想的那个人,默默的积攒了这么多银两可真是其心可诛了。
正如张狂所言,六百万两可以养活一支十万人的军队,纵然红龙跟白莲教平摊了这份税银也有三百万两之多啊。
五万人的军队同样不容小觑。
要知道北疆六卫每一卫的主阵将士也才五万人啊。
谁能保证红龙只有三百万银两,李玉刚自己都承认了,在江南经营十年,十年可以积攒多么丰厚的家底谁又能预料哪!
“我的天哪,若是真的是他,天下易主只怕不会远了,关键是陛下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吗?”
“夫君你在说什么?”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娘子,你先出去吧,为夫有些事情要跟雅姐聊聊,告诉府里的人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踏入一步!”
齐韵担忧的看着柳明志:“夫君,妾身..........”
“放心吧,只要雅姐回头是岸为夫担保雅姐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齐韵满怀担忧频频回头的出了房间,暗自祈求姐姐千万不要一错再错!
齐韵走后齐雅收拾心神之后淡然的看着柳明志:“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柳明志重新坐回了椅子之上:“雅姐,方才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不是我怎么处置你而是你打算怎么选?若是你打算一条道走到黑小弟纵然想帮你也帮不了你,你要知道我带了整整一万大军,耳目众多就算是我想遮掩一下都不可能!”
齐雅变得沉默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句话都没有说,柳明志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静静地等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模样。
“我想还自己一个公道,一干二净的死了也比屈辱的活着强!”
柳明志惊愕的看着神色淡然的齐雅:“你知道韵儿若是知道你选这条路她会怎么做想吗?雅姐,醒醒吧,白莲教若是真的能替你调查出昔年三皇子一事的真相就不会拖这么久了,白莲教主只不过是看中了你的功夫而已,别傻了,他才是真的在利用你而已!”
齐雅静静地望着柳明志:“你能还我清白吗?”
柳明志沉默了,自己私下里问过宋煜这件事情,宋煜严厉的警告自己不要掺和这件事情,否则自己皇帝面前红人的位置保不保得住另说,想要待在京城只怕是更不可能了。
自己不怕丢官罢职,但是自己现在得罪了那么多人一旦丢了官职又该如何自处?
一大家子人都系于自己一人。
齐雅望着柳明志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重新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起来,泪水打湿的妆容再次恢复如粗变得倾城起来。
齐雅起身从床铺的枕头之下取出一个包袱放到了桌案之上。
在柳明志不解的目光之下齐雅关上了窗户拉上了门栓之后回来当着柳明志的面打开了包袱。
柳明志顺势望去看到包袱中的凤冠霞帔有些不解。
齐雅淡笑着解下自己腰间的丝带,只穿着轻薄的亵衣亵裤在柳明志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换上了凤冠霞帔。
齐雅用火折子点燃了包袱中的两根鸳鸯戏水的喜烛摆到了桌案之上。
红烛燃烧的噼啪作响,齐雅拿起一块绣着流苏的龙凤盖头放到了柳大少的手中。
在柳明志不解的目光中齐雅倒上了两杯茶水推到柳大少的面前。
“这是我重新缝制的嫁衣,在我死去之前我想真正的出嫁一次,完成一个女子一辈子最美好的愿望!”
“我?”
“你愿意掀开我的红盖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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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志愕然的看着齐雅还有手中的红盖头眼中全部都是惊异的神色。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韵儿的姐姐啊!”
齐雅轻轻颔首举起茶杯递到柳明志的面前:“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是一堆枯骨而已,只要你不说这件事就没有人知道,我若是真的不幸死在了剿匪的大军之中,你完全可以将其当作一场露水姻缘!”
柳明志复杂的看着齐韵递到面前的茶杯:“你愿望中的姻缘就是如此仓促?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人之将死哪有这么多的讲究?一个女人能跟自己心爱的人拜堂成亲就知足了,何必在乎婚事是否隆重。”
“你说什么?”
齐雅深吸了一口气镇定自若的望着柳明志:“我说一个女人能跟心爱的人拜堂成亲就知足了!”
柳明志紧紧地攥着自己手中的红盖头脸色茫然的望着齐雅:“心爱的人?我承认因为误会咱们两个确实坦诚相见了几次,可是要说感情似乎还到不了这种地步吧?”
“仅仅是坦诚相见吗?我去劫取你账本的那天晚上也仅仅只是坦诚相见吗?”
柳明志脸色一囧:“那天除了用毛巾擦了擦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好不好雅姐,天地良心啊,我承认我之前确实放荡不羁了一些,可是自从跟韵儿成亲以来我去青楼从来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姑娘,远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薛姑娘都那样站在我面前了我也没有有丝毫的不规矩之处吧!”
“没错,那日晚上确实只是擦了擦背,可是你知道一个女子愿意跟男人坦诚相见还愿意让其为自己搓背意味着什么吗?”
“这..........”
“柳明志你推推拖拖的模样真让我失望!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我虽然已经是寡妇的身份可是我的身子还是干净的,脏不了你柳家的门庭!”
齐雅望着柳大少的神色有些失望。
“不是,雅姐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主要是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自问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你吧!这心爱又从何而来啊!”
齐雅抿了抿刚刚衔过唇纸的樱唇:“柳明志,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
柳明志复杂的望着齐雅:“能不能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京城外放纸鸢的时候!你是第一个喝我酿得桃花酿的男人,是第一个见过我沐浴的男人,是第一个进过我家的男人,是第一个跟我对饮而坐的男人,是第一个不介意我是丧门星的男人,我抚琴你饮酒静听的日子到现在我都从来不曾忘记,你也是第一个走进我心扉的男人,有时候感情就是这么奇怪,从来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可能一眼相见就认定了一辈子!”
柳明志仔细回想了一下昔日跟齐雅偶遇一起在城外放风筝的事情,还有那日恰好大雨倾盆自己夜宿齐雅家中凉亭的经过猛然一拍额头。
“这未免也太突然了吧!”
齐雅静静地望着柳明志:“我说了,感情的事情从来没有道理可言,我也没有想到会爱上一个当初自己瞧不上眼的纨绔子弟,而且这个纨绔子弟还是我妹妹的夫君!可是那日你将我护在身后保护起来我陡然感觉到原来我活在这个世上并不是那么多余,并不是人人唾弃的丧门星,还有人保护我,为我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心扉已经为你敞开了,柳明志,我爱上你了,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上你了!”
柳明志轻轻地推开齐雅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杯:“雅姐,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你在我眼中一直是知性大方贤良淑德的女子,我不否认确实被你的容颜惊艳过,可是你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是对你的不负责,也是对我的不负责,最重要的是我不能对不起韵儿,若是韵儿知道咱们发生了这样的关系肯定会伤心欲绝!”
齐雅落寞的看着手中被柳明志推开的茶杯,凤目之中满是黯淡。
“我是寡妇的原因?”
柳明志摇摇头:“不是,柳明志不是一个高尚的人,否则也不会接二连三的跟那么多的女子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我贪财好色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我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尤其是乘人之危的事情,你说要嫁给我是因为你自知跟朝廷作对必然落得身亡的结果,雅姐,不要一时糊涂啊!”
“我没有一时糊涂,也没有一时冲动,柳明志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你知道吗?我只是想在死去之前把自己交给心爱的男人,我爱你就是爱你,不掺杂任何的东西。”
“你这不是爱,是感激!”
“不对,我分得清什么是感激跟爱情,感激一个人跟为一个人打开心扉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否则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说了你不必担忧韵儿知道这件事情,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纵然我侥幸从大军手中逃走也决口不提咱们拜堂成亲的事情,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韵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或许迷恋你的姿色,也可能心里确实有你的影子,但是我不想成亲拜堂是这样稀里糊涂的事情,就像慕容珊一样,同样都是稀里糊涂的完成了一场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雅姐,我希望你三思而行!”
齐雅望着柳明志坚决的神色心里有些无法言喻的酸楚。
手中的茶杯悄然滑落滚落在地毯之上,茶水浸入了地毯之中悄然而逝。
莲步轻移齐雅缓缓拿过柳明志手中的红盖头放在包袱之中,一模一样的当着柳明志的面脱下了身上的凤冠霞帔收了起来。
齐雅一声轻薄亵衣缓缓走到柳明志的面前驻足下来。
“柳明志,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韵儿的话你愿意掀开我的红盖头吗?”
柳明志摇摇头又点点头:“如果还是今天的情况依旧不会,如果是别的结果我会,这跟有没有韵儿并没有什么关系!”
齐雅的泪水再次打湿了妆容,莲足轻点齐雅的樱唇轻轻的点在柳明志的脸颊之上。
“可惜没有如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如果早一天遇到你就好了,或许我的命就不会像这样命运多舛了!”
柳明志摸了摸齐雅留下的痕迹:“不去白莲教不行吗?三皇子的事情就这么一直无法让你释怀吗?”
齐雅重新穿上了自己方才的素白百褶裙,手中提着装着凤冠霞帔的包袱走到柳明志的面前。
“再见之后希望还能再见!”
柳明志皱着眉头望着齐雅缓缓拉来房门:“雅姐..........”
齐雅一顿回首柔和的望着柳明志:“怎么了?”
“留下吧,如果真的到了两情相悦的那一天,我娶你过门!”
齐雅抿着嘴欣喜的笑了起来,将包袱挂在了门栓之上:“雅儿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娘子了,多多保重!”
柳明志急忙追了上去齐雅伸手一点柳明志顿时定在了房门前。
齐雅拭去眼角的泪痕凄美的望着柳明志。
“夫君,雅儿宁勿死不愿屈辱而活,如有来生别让我等你那么久,雅儿怕自己又老了你还没来!”
柳明志的眼神急速转动,齐雅身形一转犹如风中的精灵一般飘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