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入四月,气温陡然升高。
也许是受那如火如荼战事的影响,大河以北,变得炎热起来。三月以来,邯城几乎浸泡在了血水之中,,,,,,袁尚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顽强,与曹军屡战一个月。
巍峨高茸的邯城城墙,数次坍塌,却被袁军拼死赌上。
曹操已记不清楚,曹军多少次攻上了绑城的城头,但是又被袁军顽强的赶下来。
典满大腿受伤,退出了战斗。
许仪身中数枪,若非亲军拼死保护,甚至可能战死在城上。
除此之外,还有数不尽的曹军将领,或死或伤,难以数计,,,,,,曹军和袁军,都打出了真火。原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攻克邯城的曹操,却未想到遭遇到如此凶猛的抵抗。一个月里,曹军死伤无数,而袁军同样,死伤惨重,难以算的清楚。
打到这咋)份上,邯城的袁军也清楚,一旦祁城告破,他们必然没有好下场。
而曹军同样是怒火熊熊,如此惨重的死伤,使得他们都杀红眼了,,,,,,
不过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邯城如今,已经是困兽犹斗,基本上败局已无可挽回。
河东的战局,也开始出现了转机。
高干虽暂时占居上风,但迟迟不得推过,,,
被袁尚寄予重望的凉州,也没有任何动静。马腾在夺取了金城郡之后,却失去了武威郡老巢。好在他那丈人费沃,在金城郡颇有些手段,迅速帮助马腾站稳脚跟。并且,通过费沃的关系,马腾与河谨羌胡取得了谅解,特别是烧当羌,也暂时与马腾罢手言和。马腾开放龙者城,不再对烧当羌进行封锁;而烧当羌也愿意听从马腾的调遣,在必要时,给予马腾兵力上的支持,听上去似乎是皆大欢喜。
但马腾知道,他在金城郡,还缺乏足够的威慑力。
烧当羌之所以愿意谈和,是因为在过去的岁月中,马腾封锁河谨,令烧当元气大伤。
烧当老王需要一个喘息的过程!
一俟马腾露出破绽,那么烧当老王绝对会像那生活在河涅地区的野狼一样,冲上来把他撕咬的粉身碎骨。
所以,摆在马腾面前只有两条路,或夺回武威郡,或另辟蹊径,取得其他胜利,安抚也好,威慑也罢,迅速在金城郡稳住脚跟。
但是,该如何选择?
马腾有些犹豫了,,,,,,
件十十十十十忡十十材十十忡十材十十忡十十材十十忡忡十十十件十十件十十十中忡中件件十十
凉州战事,迟迟没有进展。
河东,也陷入了焦灼。
刘备不敢再轻举妄动,去试探曹操的底线。
特别是在贾诩从汝南抵达南阳郡,坐镇宛城,迅速平稳了南阳郡混乱的局势。
他毕竟是从南阳郡走出去,归顺曹操。
所以对贾诩的回归,张绣的部曲表示了极大的欢迎。
就连稼城的张泉,也愿意听从贾诩的调遣。所以,贾诩抵达宛城之后,第一个命令,便是让李典和张泉换防。由李典接手攘城的防务,是一个极佳的选择。毕竟,李典性格谨慎,而且沉稳,识得轻重。相比之下,张泉还是有些年轻了。
随后,贾诩复又向许都请命,调中郎将魏延,出镇湖阳。
魏延是南阳郡人,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安抚南阳郡有些波动的民心。此次河北之战,魏延并没有随军出战,而是驻守延津,保障曹操的粮道不绝。苟或在考虑之后,同意了贾诩的要求,命魏延即刻率本部兵马,赶赴湖阳,接掌防命,,,
贾诩,没有急于发动攻击,也没有下令立刻夺回安众和涅阳。
他已极其平稳的心态,将南阳郡稳定下来,使得刘备再也无法讨得便宜。而后从容布置好防御,等待时机。贾诩,就如一头西北苍狼,等待着刘备露出破绽。
忡件材十十忡十十件中件十十材十十忡十十材忡十忡件十十件十十件忡十件十十十十件十
武威战事,已经平息。
四月的骄阳似火,武威的天气,开始变得炎热起来……,,,,曹朋没有返回河西郡,而是命步莺暂领河西郡事务,他则领兵驻扎姑盛,开始着手处理武威郡的事务。
人常说,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
其实治理一个武威郡,也是一桩麻烦事。
从曹朋出兵,到攻占武威九县,不过是短短一个月时间。可是,要想要使武威郡平复下来,却需要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武威郡,是曹朋打通河西走廊的关键。
所以武威昌盛,则河西昌盛。
武威太平,则曹朋的财富,就会滚滚而来。
如何才能使武威郡稳定呢?
首先,不能够撤换大批的官员,如此一来,势必会造成那些降将人心浮动,有可能适得其反。
但有些县城的官员,必须要重新委派。
比如武威县、休屠县、苍松县、和鸾鸟县,,,,,,如果再算上姑盛,曹朋必须要委任五名官员。其中姑盛令又是重中之重,若无合适人选,曹朋可不敢轻易委派。
庞统有些不甘!
他苦心策划,准备抽调兵力…给马腾一个深刻的教训。
哪知道这姑臧突然间失陷,吓得马腾军立刻撤退,竟退回令居,不敢妄动了。
如此一来,庞统准备的各种招数和陷阱,也都没了用场。
不仅派不上用场,但只是恢复原貌,就要耗费大批的人力物力。气得庞统在得知消息后,干脆当了甩手掌柜。把苍松交给潘璋接掌,领夏侯兰和韩德返回姑臧。
潘璋,为护羌都尉,驻守姑臧,倒也情有可原。
而后曹朋又命邓范驻守武威县,与凤鸣堡孟建遥相呼应,以震慑都野西羌各部。
唐蹄虽然臣服了!
可是西羌并不算太平,,,,,,
一轮新的争夺,即将拉开序幕。
雅丹、彻里吉、唐蹄都在蠢蠢欲动。彻里吉是雅丹的手下,可是经过武威县一战后,倒是变得野心勃勃。他不甘就这样在雅丹手下一辈子,甚至想要取而代之。
三人之间,必然会有一番龙争虎斗。
徐庶在离开武威县的时候,告诉邓范:莫理羌人事,恪守中立。羌人事,羌人处置,但要记住,绝不可以让他们马上分出结果。西羌越乱,唐蹄他们斗得越凶,那么久越利于掌控。同时,徐庶还安排李丁和窦虎两人,留在了武威县城。
他二人对羌人习性熟悉,可以让他们,
和羌人交道,趁机拉拢归化一一一一一
等到唐蹄他们分出结果的时候,想必这都野的大局,已经掌控在邸范的手里,,,,,,
,…严法将军,你是征羌校尉。
这个,征,字,注定了你不能太心慈手软。若西羌不听话,你就应好好教育一番。,,
邓范闻听,不由得笑子。
,…军师放心,邓某晓得如何应对。,,
随后,徐庶领曹彰牛刚…离开了武威县,直奔姑盛而去。
,…宣威县令,鸾鸟县令,可以使耿庆接掌。,,
曹朋在眼前的名录上,勾了一下,而后抬起头苦笑道:,,可是姑盛令,谁可担当?,,
庞统等人,也都无奈摇头。
对于武威郡的情况,他们还真不是特别清楚,于是把目光,转向了贾星。
贾星摇摇头,,,莫看我,,我少随义父离开凉州,怎知这武威太多事情?,,
曹朋想了想,一摆手。
,…干脆这样,命尹奉出任宣威统兵校尉,驻扎休屠,统领宣威。
姜叙往廉堡,为廉尉,协助贾逢驻守灵武谷。姑盛令的人选,咱们可以先放一放。
对了,退之可派人前往酒泉,与苏则联络?,,
贾星道:,,已派出使者。如今武威得手,郏歧有些恐慌,恐怕坚持不了太久时间。将军还要着手准备,接手张掖郡的事宜。嗯必苏太守,很快就会有捷报传来。,,
曹朋对苏则,并不了解。
但听贾星话语中的意思,好像是对苏则很推崇。
想必,那又是一个被三国演义所隐藏起来的牛人吧。不过曹朋也很清楚,苏则之所以协助自己,并不一定是他心向曹操,而是因为,他是朝廷委派的官员,,,,,,
他究竟走向汉,还走向曹魏,目前还不清楚。
和苏则打交道不可避免,但是必须要有所保留。可以合作,但不可以全信,需慢慢观察。
曹朋想了想,沉声道:,…张掖郡的事情,我恐怕难以插手。
请转告苏太守,就说以弱水为界。我只求日勒,其余五县,我无力掌控,请他见谅。,,
贾星闻听,顿时笑了。
,…将军所言极是,我亦以为,求日勒足矣。,,
日勒北依汉长城,南临弱水,是距离武威最近的城镇。过了长城,就是羌胡区,与曹朋而言,意义不大。如果他要接手张掖六县,势必会进一步分散兵力,造成人员配备的困扰。一个武威郡,曹朋还没有吞下,又何必去强行吃下张掖?
曹朋之所以要日勒,是因为这日勒,是西域胡商必经之地。同时,这日勒也可以作为武威郡西部的桥头堡,有弱水作为屏障,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保证武威郡的安全。毕竟,过日勒,就是武威西部三县。那可不是一个安稳的地带,,,,,,
,…日勒,何人可往?,,
曹朋搔搔头,有些为难。
他手底下,如今的确是有很多能人。
可是这能派上用场的,还真不算太多,,,,,,如果闱泽能来,也许可以缓解一下曹朋人手的稀缺。但是,他现在正在海西,估计在短时间内,无法来到武威郡,,,,,,
这当官,需要有一个资历。
徐庶还好一些,毕竟出任过东郡从事,要担当一个下县的县长,绰绰有余。可问题在于,让徐庶去做一个县长,实在是太屈才了!他在武威郡打得很漂亮,曹朋更希望,徐庶能留在他身边做事。除此之外,曹朋还真就找不到合适人选。
,…公子,某倒是有一个人选,颇为合适。,,
,…谁?,,
庞统一笑,,…公子何故忘记了你的弟子?,,
,…你是说……,,,,,子文?,,
,…正是“
曹册闻听,不由得颦蹙眉头,轻声道:,,子文还不足十四,让他出任县长,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吧。再说了,日勒颇为关键,子文尚不足以独当一面。”
,…呵呵,这有每难?,,
庞统啪的将折扇打开,动作潇洒至极。
,…公子可以令苏由任日勒长,而后命子文统兵协助。
想来,公子你要日勒,更多是希望借日勒,来打通西域商路。子文能统兵出战,正可磨练一番。同时苏由乃苏双之子,精于商事。他可以很好的扎根于日勒。,,
曹朋,有些意动。
天色将晚,西北的夜风吹过,驱散了昼间的暑气。
曹朋独自一人,走出书房,站在门廊上,手扶栏杆,看着院中的紫丁香绽放,思绪却不太平静。
是否让曹彰出镇日勒,他还没有一个决定。
但不得不说,让曹彰接手日勒,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嗯那别权,十三岁就坐上了奉义校尉的位子。曹彰也十三岁,为何就不能坐镇日勒呢?但问题是,曹操是否会答应?这是一个问题,,同时,到了日勒,远离中原,他能否受得寂寞?
搔搔头,曹朋感觉很是为难。
日勒的问题,可以暂且放在一边。
毕竟苏则那边还没有结果,现在考虑日勒的事情,不免有些早了,,,,,,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还需根据状况,再做决断。所以倒是不必急于一时,就做出决定。
姑臧令!
这才是让曹朋,感到最为头疼的问题。
眼角的余光,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曹朋猛然转过身,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一个婀娜身影,从两庞拐角处走出来。借着灯光,曹朋认出来人,赫然是马腾之女,马文骜。
马文鹫这个人,倒是在野史里出现过,正史中并无任何记载。
甚至在三国演义里,也没有登场。
只是有一种说法,说马文骜是赵云的老婆。不过曹朋是不太相信,,,,,,因为赵云现在,已经三十多了,而马文骜还不到二十。她没有走出过凉州,赵云也没有进入过武威,两人又怎可能相遇?就算后来马超投靠了刘备,恐怕也不太可能。
曹朋沉声道:,,文骜小姐,有事吗?,,
马家的家眷被俘虏之后,曹朋倒是没有怎么为难她们。除了少数几个地方禁止通行之外,她们的脚步,可以遍及整今后宅。当然了,没有曹朋同意,她们无法离开郡麻。除此之外,吃穿用度,一如之前,曹朋也没有对她们怎样的克扣。
马文鹫咬朱唇,犹豫片刻之后,大声道:,…曹将军,我只问,你何时放我们起……,,,,,
看着眼前的少女,曹朋忍不住笑了!,按着东汉时的习俗,女子十四岁便可以成亲,偏偏马文骜已二九年华,仍小姑独处。在曹朋看来,马文鹫的相貌颇精致。可不知为什么,庞统那些人却认为,马文骜的相貌很是一般。这是审美观点的不同,说实话也没什么值得争教……”
倒是马文骜的性子很直爽,有时候显得很天真,颇惹人喜爱。
从一开始对曹朋的敌视,到后来慢慢的缓和。至少到目前为止,她对曹朋的敌意,已减缓不少。不再如当初第一次见面,便拿着刀从人群中冲出来,和曹朋拼命。
“你嫂嫂让你来问的?”
曹朋看了马文骜一眼,沉声道。
马文骜一怔,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说实话,对马超的那个老婆,曹朋并不是特有好感。
有心计,同时还喜欢自作聪明。说那杨氏愚蠢,可能有些过了,但确实喜欢卖弄一下小聪明。
“你父亲杀了韩文约。”
“嗯……”
马文骜低下了头。
她倒是知道韩遂,而且小时候,马韩两人交好时,韩遂还经常来拜会马腾,对马文骜也非常宠爱。对于马腾杀死韩遂的事情,她实在不好予以评价。内心里,虽然不赞成马腾这种做法。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又怎可能阻止马腾行事?
“你莫误会,我和韩遂并无交情,他死他活,说实话与我干系不大。
但有一件事你必须清楚,你父亲是朝廷委任的武威太守,桅里侯,前将军……”从官位上而言,他大过我,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凭性子来做事。
韩遂,也是朝廷命官。
我不管他是谁封的金城太守,至少到目前为止,朝廷并没有对他这个职务有异议。换句话说,韩遂和你父亲一样,都是朝廷官员,而且是两千石的大员……”你父亲没有这个权力,随意诛杀一位朝廷承认的官员,否则就视同于谋过……”
我说这些话,你明白吗?”
马文骜睁大眼睛,努力的想要理解曹朋这番话语中的含义。
可走到最好,她还是搔搔头,一脸的迷茫之色,“我不太明白,你就直接说吧。”
“好!”
看着马文骜那小迷糊样,曹朋无奈的笑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就是我不能放你们起……”你们现在是逆贼家眷,生死不由我来决断,而是由朝廷做决定!若朝廷说,马腾杀死韩遂,非是谋逆,那我就放了你们,甚至可以退出武威郡;但若朝廷说,马腾是逆贼,乱党……”那么……”
曹朋的脸上,透出一抹厉色。
“文鹫小姐,我会尽力保全你们。
虽然说马腾所为,非你们可以阻止,但即为他子女家眷,有些事就无可避免的要去面对。我只能说,在目前为止保住你一家衣食无忧。待朝廷下诏之后,就不是我能做主。是生是死,是囚还是放,皆由朝廷决断……”这么说,你可明白?”
朝廷,非汉室之朝廷,而是曹操之朝廷。
曹朋这一番话,令马文替脸上,露出黯然之色。
半晌后,她微微一福,轻声道:“文鸯还是待小娘和嫂嫂,谢过将军的心意。”
说罢,她转身离去。
看着马文骜的背影,曹朋摇了摇头。
他倒不是推脱,也不是恐吓”而是他若想要掌控武威,就必须要坐实了马腾乱党之名。
相信,曹操也很愿意坐实马腾的谋逆之罪。
至于这些女人……”乱世之中,为枭雄子女,本就要承受着不同一般的压力。也许很风光,但也许,会很凄凉。司马氏谋曹篡魏,曹氏子弟不也是死伤殆尽?
这就是谋取天下的代价!
历朝历代如此,非是他曹朋心狠手辣。
他现在,只希望这大好河山,莫要受那胡祸肆虐。若想要这般,就必须尽早结束战乱。三国,铁马金戈,英雅辈出。
但最终受苦的,还是那些底层的**啊!
忡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件中忡十十材十十件十十材忡十件井十十件十十件件十十十十忡十十想到这里,曹胤感觉思绪很纷乱。
他转身刚准备进屋,却听道:“公子,德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抬头看过去,就见庞德走过来。
说起庞德,却是个极有趣的家伙。他夺取了武威三县之后,按照功劳,至少能做个校尉。依着曹朋的本意,让庞德独领一军,坐镇苍松是最好的一个选呢……”偏偏他死活不肯!返回姑盛后,将兵权尽数交还,还恳请曹朋,愿为亲随。
就是说,他想做曹朋的亲随牙兵,而不是独领一军的将领。
曹朋再三劝说,可这庞德却好像认准了似地,就是不肯答应“庞德的心思,曹朋倒是能够理解。
他也是怕!
庞德是降将,而且又缺乏足够的战功和资历。独领一军,看上去好像很风光,其实却有着很大的风险。首先,他初降曹朋,便独领一军,难免会有人不服,甚至会招来嫉妒。夏侯兰、韩德、潘璋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跟随曹朋许多年?就连资历最浅的韩德,从延津之后跟随曹朋,至今已有五年,却不过一个司马。
潘璋,那是朝廷委任的护羌都尉,他独领一军,无人会反对。
夏侯兰,从建安二年初就成了曹朋的护卫。宛城到涅阳,涅阳到郎陵,郎陵到许都,许都到海西。曹朋出使江东时,他是护卫;曹朋血战曲阳时,也为将领。再往后,潘璋当了官,可夏侯兰还是曹朋的护卫……”本来,夏侯兰已经做到了千石俸禄的官员。可一听说曹朋要开辟河西,二话不说,弃官跑到了河西相随。
这样的人,哪怕是给他个中郎将,也没人敢说什么。
可庞德呢?
他或许武艺高绝,却不足以服众。
至少在曹朋身边众多部曲里,他的资历最浅,声名最小。
这也是姜叙梁宽可以成为县尉,苏由能被举荐为日勒长,耿庆可以当鸾鸟长,没人反对;而庞悔……”
庞德深知利害!
所以,他宁愿在白驼兵或者飞睡里当今小卒,也不愿独领一军。
领军在外,众口称金啊。
曹朋也许会看重他,信任他,但如果被许多人吹风,庞德恐怕也吃受不起。他受够了当初被马腾流放的苦,也受够了被不信任的罪。于是他选择了留在曹朋身边做事。不说别的,但棋鹏这资历混足了,真正被曹朋幕府接受,他才有那柚领升峰隅资本。曹朋也是没办法,最后只得同意,让庞德暂时留在身边。
可这么一员猛将,曹朋也不愿意浪费。
夏侯兰的年纪也不小了,三十岁的人,再让他做护卫,实在是太委屈了夏侯兰。
曹朋向朝廷呈报,请夏侯兰为中郎将,独领一军,驻扎河西。
而韩德,也上奏为校尉,配合夏侯兰在河西组建军府,以尽快的推广那府兵制度。
夏侯兰一离开,白耻兵和飞睡,可就缺少了一名主将。
庞德便接替了夏侯兰,担任曹朋的牙将,统领白耻兵和飞睡。而庞明则任军司马,为飞睡主将;姜回也出任军司马,担任白耻兵主将。算是填补了一个空缺。
“令明,有话但说无妨。”
“马腾为人暴虐,马超也极其刚恒,但文骜小姐,却是个好姑娘。若将来朝廷真的定马腾为乱党,还请公子设法保全文鹫小姐一二。地……”一直都很善丸”
“呃…………”
曹朋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目光,看着庞德。
庞德立刻知道,曹朋误会了……”
他连忙摆手,急道:“公子切莫误会,德与文骜小姐并无干系”德在老家,业已成亲,且有二子。长子会已八岁,次子元也五岁。公子不要以为,德有甚私心。文骜小姐在姑盛,声名很好。大家提起她来,都说文鹫小姐是好人,所以……”
“哈哈哈,令明不要着急。”
曹朋摆手,“我并不是误会,只是”好吧,我保证,会尽力保全文骜小姐性命。”
“庞德谢过公子。”
曹朋笑了笑,转身往书房走。
他相信庞德的话……”庞德和马文骜,还真不太可能有什么私情。按照他的说法,他至少在九年前便成了亲,那时候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后来被流放龙者城四年,更不可能和马文鸾接触。所以,要说庞德和马文骜有私情?还真说不过去。
他为马文骜求情,说明这马文骜平日里,的确是人品不差。
想来,保一女子,问题当不算太人……”
至于那什么费氏啊,杨氏啊,曹朋没什么兴趣。如果朝廷下令,他绝对会将她们杀掉,而没有任何的犹豫。马文鹫,挺有趣的小姑娘!就当是给庞德个人情吧。
“公子!”
“令明还有事?”
庞德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公子,可是还在为姑盛令的人选,而发愁吗?”
“是啊,令明可有什么好推荐?”
曹朋倒不需要隐瞒什么,于是笑着问道。
庞德轻声道:“德确知一人,可当重任。”
曹朋闻听,不由得一怔。他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庞德真的要推荐人选。
之所以没有在意,是因为庞德这四年来,一直都在龙者城。
他在武威郡,也没什么根基,问他恐怕也不会有结果。但既然庞德说了,曹朋倒是很想知道,他要为自己,推荐什么人,“令明,那你说说看,谁可以担当?”
“天水郡,冀县赵昂。”
赵昂?
“赵伟章与杨义山同年,曾为羌道令。
粱双造反时,他两个儿子被杀,妻子王异和女儿赵英躲避及时,才幸免于难。后梁双求和,为保大局,赵昂最终没有寻梁双恩怨,只是将妻女迎回。但之后,他不愿再助韦端,于是便辞官不做,是个颇有气节的人。而且他才能卓绝,不仅精于内政,而且还通晓兵事。杨义山觉得他隐世可惜,硬是要请他出山,可是都被拒绝。去年,杨义山出任汉阳太守,又要征辟赵昂,但还是没有成功。
若公子能请出赵伟章,则武威郡必然得大治。
至少公子不必为姑盛的事情而担心……”这个人,真的很有才华,故而才斗胆举荐。”
“你,认识这个赵昂?”
庞德搔搔头,轻声道:“德倒是不识……”不过,他与明亮倒是有些关系,据说还是亲戚。公子若是想要请他来,可以让明亮去请他,想必赵昂必然不会拒绝。”
明亮,便是姜回。
赵昂是冀县人,姜回也是冀县人。
庞德说他二人是亲戚,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杨阜栖义山还是冀县人呢,而且和赵昂是同年。可杨卓那么请他,赵昂都没出山口让姜圃出面想请,就能请出赵昂吗?曹朋还真不是太清楚,赵昂是什么人物。也难怪三国演义里,倒是有过赵昂登场,但也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
三国演义那么多人登场,曹朋怎可能一一记得住呢?
不过梁双造反,他倒是听说过。
就发生在建安之初,当时曹朋刚到海西。
历史上的赵昂,在马超自西凉起兵时,可是立下了战功。曹操后来大封讨伐马超的十一位功臣为侯,赵昂受封的几缕最大。建安十八年,马超围困冀县,凉州刺史韦康,也就是现任凉州刺史韦端之子想要投降,赵昂是坚决不同意。
可韦康不听,最终还是被马超所杀。
马超劫持赵昂之子,迫使赵昂听命。但赵昂与梁宽等人(就是现在归附曹朋的梁宽)结谋起义,讨伐马超,致使马超兵败,投奔张鲁。马超的妻子,今已成为曹朋阶下之囚的杨氏,就是在那时候被赵昂所杀。建安十九年,马超得张鲁援兵,攻打祁山。又是赵昂和他的妻子王异,以微弱之兵,坚守祁山三十天之久。直到夏侯渊援兵赶到,才算是击退了马超。但赵昂之子,也被马超在祁山斩杀。
祁山之战,赵昂九出奇策,令马超无功而返。
只是史书中对赵昂的记载,着实不太多;不过赵昂的妻子王异,却是被写进《烈女传》中的人物。
曹朋疑惑的看着庞德,“明亮,如何能说得赵昂出山?”
庞德笑了,“赵伟章其人,品行甚好。但有一样,对妻子极为尊敬。
粱双肆虐天水时,姜回的尖母厂为救王异母女再造乱兵所字…所以王异便认了姜圃为义子,对他极为爱护。若非赵伟章女儿年纪太小,甚可能嫁给明亮呢。”
“有这种事?”
曹朋还真是不太清楚,这其中的许多周折。
史书上可没说过,赵昂和姜圃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他想了想,道:“令明,去把明亮找来。!~!
面对曹朋时,姜冏显得有些紧张。
话说,王霸之气这东西一向都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甚至可以说是玄奇的存在。
你可以说他有,也可以说他没有。
一今生活在底层,连温饱都难以保证的人,这王霸之气基本上就是个传说。试想,肚子都吃不饱的人,哪儿来的那个精气神?而一个久居高位,或者声名显赫的人,在不经意间,就会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场产生,那就是王霸之气,,,,,,
曹朋在曹操跟前,会战战兢兢。
但是姜冏在曹朋跟前,那份紧张,更甚于曹朋面对曹操的时候。
看他手足无措,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连不成句子,曹朋忍不住笑了。
‘…明亮,你我只是闲聊,不用这么拘谨。,,
他没有立刻把话题引到赵昂身上,而是先谈起了姜回的家庭,还有他那个宝贝儿子。
两岁的姜维,曹朋已经见过。
生的是粉雕玉琢,极为漂亮,好像个瓷娃娃一样。
不过,曹朋还是无法肯定,此姜维便是彼姜维。但看上去,这姜维倒是个聪明的娃儿。
聊了一会儿家庭,姜圃也轻松许多。
‘…听说,你和赵昂认得?,,
姜冏一怔,摇摇头,”末将没见过赵昂,不过王夫人待我确很好。
当初,王夫人本想要举荐我到杨太守那边可我不愿意,所以才投到了武威郡。,,
‘…那赵昂此人,你了解吗?,,
‘…赵先生啊,,,,姜冏似乎来了精神,顿时涛涛不绝。
从言语中,曹朋可以听出来,这个赵昂的确是一个有才华的主儿。而且,他有个好老婆,便是王异。王异为人处世,非常得体更知书达理,有非常的才干。
姜冏说:”听英儿说,赵先生逢大事,一定要和婶婶商议。,,
要想把赵昂请出山,王异是关键!
曹朋沉吟片刻,便有了决意。
按道理说,似这种事情,应该他亲自去请。
只不过,曹朋现在的确是抽不出身来。他想了想从书桌上取出一本书而后沉声道:”我有一种要事,希望你能代劳一趟。请赵先生一家,来姑盛做客。
到时候,你就把这本书,转交给赵先生,,,,,,
就说,我此书我尚未完成,还请赵先生评定一番。当然了,他若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完,曹朋又让蔡迪取来一些书本包在一起。
‘…这些书,是与王夫人。
你就说蔡大家今正背书伯嗜公藏书,实在太辛苦,希望她能来帮一帮蔡大家。,,
曹朋从姜冏的话语中感受到那位王异,也是个极重视学问的女人。
有蔡蛟这块牌子,想来也容易打动这位王夫人,,,,
‘…不管成与不成你只管把话带到即可。,,
‘…末将遵命“
姜冏看上去非常兴奋,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
这是他归降曹朋后,第一次领任务,而且是曹朋亲自下令。
所以呢,姜冏也非常的重视。他知道,若是办得妥当,他将可以得到更多重视。
于是,姜冏告辞离去,回家准备了一下之后,连夜便动身赶往天水。
曹朋把姜回派走后,则感到了一丝疲惫。
这一整天,商量来商量去,各种事情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的,让他感到头晕脑胀。于是,他吹熄了油灯,转身回到卧室里,一头便扎在了那张木榻上。
睡习惯了家里那张雕涛大床,再睡这木榻,实在不太习惯。
想想,自己恐怕一时半会也无法离开武威郡,实在不行,就让人把步鸾和郭寰接来。身边没个暖床,没个贴心的人照顾,真有些空虚,有些寂寞,有些冷啊,,,
十忡十十十十件十十件十十十十十十件十十忡十十十中料十十十十件中件十十件忡件十忡十十十忡
这一觉,曹朋睡得并不是太好。
过了半夜,他忽然听到有人在门外,轻声呼唤。
连忙坐起身来,曹朋沉声道:”什么事。,,
‘…公子,冀州战报“
冀州战报?
恐怕是邯城那边,有结果了吧。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搓揉了一下脸,而后扳衣起身,拿了快湿毛巾擦了擦脸。
恩,清醒很多!
曹朋拉开门,就见庞德站在门口。
‘…令明,这种事,以后让杂役去做就好。,,
‘…公子身系河西安危,德岂能松懈?许都来人,说是有重要事情,需面禀将军。,,
‘…带过来。,,
曹朋点点头,往书房行去。
庞德忙传令下去,而后在书房外守候。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个人,风尘仆仆的随着牙兵走进了书房,噗通就跪在地上。
‘…环平?,,
接着屋中的灯光,曹朋一眼认出来人身份。
那人,说起来也不算陌生,在许都时,和曹朋也有过几次交道。此人名叫环平,没什么名气,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他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环夫人族侄。
环平千里迢迢,从许都赶来,一定是有要事发生。
否则,环夫人也不可能派他过来。
‘…公子,您这行踪,可真不好找。,,
‘…怎么了?,,
‘…许都发生大事,婶婶命我前来报信。我从许都,赶到了河西,结果却说,你已在姑臧。,,
曹朋笑了,轻轻摆手,‘…此也是无奈之举,,对了究竟什么事,令夫人这么着急把你派来?,,
‘…二公子,二公子他,死了“
曹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诧异问道:‘…哪个二公子?,,
‘…便是子桓,子桓公子死了“
脑袋,嗡的一声响,曹朋如中雷击,瞪大眼睛半天也没反映过来。
‘…你说什么?,,
‘…十五天前,二公子在中丘遭遇乌丸突骑偷袭,全军覆没。二公子他,被乌丸人杀了“
‘…怎么可能“
曹朋呼的一下子站起来。
‘…乌丸人,怎会在中丘出现…世子又怎可能跑去中丘?,,
环平喝了。水,平息了一下情绪。
‘…本来,二公子奉命在五鹿城驻守。但由于高干强攻河东,所以主公便决意让张燕提前下山。黑山贼号百万之众,更有十万军车。主公想要让黑山军在中丘整军之后,便进入河东参战。世子奉命,前往中丘整军,,不想乌丸人突然出现,,不是冀州乌丸,是辽东鸟丸突骑。乌丸人出现的太
突然,已至二公子遭遇不幸。一
曹朋,称曹不世子。
但环平,却称曹昼为二公子,也表明了环夫人的态度。
曹朋闻听,倒吸一口凉气。
曹不死了?
心里莫名感受到了一种悸动,,没错,是悸动!曹不活着的时候曹朋一直有些顾忌。毕竟那是大名鼎鼎的魏文帝啊。可曹不现在死了,却让他感受到恐惧。
历史,正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
原有的三国正在改变着,而他对这个时代脉络的掌控,也随之变得越来越薄弱。
没有了曹不三国会变成什么模样?
历史,对于三国的时间界定是在曹**后,曹不登基篡位而开始。而现在,曹不竟然死了,那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曹朋可就真的是有些说不好了……
曹不,是三国的一个标志。
当这个标志消失后,将会有什么人来取代?
”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曹朋呆坐半晌,总算是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环平道:”夫人想要请教将军,接下来该如何去做呢?”
环夫人一直想要扶立曹冲,她的心思,曹朋倒是可以猜出来。而曹朋对曹冲,也是寄予了厚望。当曹冲在他面前,行拜师之礼,并用稚嫩的声音,称呼他为,先生,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卷入了这场立嫡之争。只是曹朋一直在担心,曹冲的身体状况。历史上的曹冲,十二岁就死了……对于他的死因,也是有众多传闻。
曹不下的手?
不好说!
从目前而言,曹不似乎还没有那么心狠手辣。
但几年后,曹不会变成什么样子,曹朋也不敢说。这只是一个可能……但曹不一死,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曹朋也不敢说!不过,他感觉得到,曹冲会更危险。
那危险,不再是源自曹不,而是源自于痛失爱子的卞夫人。
卞夫人三个儿子,曹昼,曹彰和曹植。其中,卞夫人对曹昼倾注了太多心血,,,,,,
曹彰,好武事,性格张扬。
曹植,好文事,却是清高而自傲。
说实话,这两个都不是那种优秀的继承人。但曹不一死,卞夫人必然会从这两人中,选择一个人来代替曹不。曹冲渐渐长大,而且越来越出色。这会让卞夫人,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卞夫人,绝不容曹冲活下去!
想到这里,曹朋激灵灵,一个寒蝉。
如果不能尽早处理,曹氏甚有可能,重蹈袁绍覆辙。
倒不是说曹操会像袁绍,而是这立嫡之争,会变得更加残酷,,
环夫人虽得曹操喜爱,但比起卞夫人的老辣弥坚,她似乎还显得有一些单薄。
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拼命的拉上曹朋。
环平,这时候一声不吭,甚至连呼吸,都强行压抑着。
这是决定环氏未来命运的时候,环平久在许都,他非常清楚,环大人对曹朋的看重。
命…
曹朋长出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门旁,拉开房门,走到了门廊上,负手凝视那院中的紫丁香。
他现在只要说出一句话,就等于彻底绑在了环夫人的战车上。
不过,在许多人眼里,他恐怕早就是环夫人一系的人吧。嗯到这里,曹朋不由得暗自苦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小至平民百姓,大到帝王将相。自古以来,这争夺利益的事情,就从来都没有断绝过……
”令明!”
”喏!”
”三十步内,不得有人靠近。”
庞德立刻明白,有大事发生。
他二话不说,立刻跑下去,紧跟着就听到一连串的口令声,隐藏在暗处警戒的白耻兵,瞬间出现。他们每隔十步,组成一个岗哨,将书房牢牢的保护起来…
环平,也是万分紧张,看着曹朋,一言不发。
曹调慢慢转身,又回到屋中。
这种事,他不可能与任何人谈及。
”环平,两件事。”
”请公子吩咐。”
”其一,告诉夫人,千万不要妄动。
世子方故,主公正心伤。这时候任何动作,都可能会造成主公的反感,甚至敌意。不但不可以妄动,而且还要尽量安抚卞夫人。么义上,要承认世子的地位。”
曹朋,向环平看去。
环平连忙站起来,欠身回答说:”环平记下了。”
”第二件事,同样重要,尤甚于第一件事。”
曹朋揉太阳穴,闭上眼睛,低声道:”从现在开始,仓舒起居,必须要由专人照拂。仓舒喝得谁,吃的饭,包括他生病要使用的药物,都必须要经过检查,最好先找人尝试。无事之后,才能让仓舒使用。另外,仓舒的安全,也要留意。
他身边的护卫,最好让贴心人来负责……
若夫人信得过我,我可以推荐人选。你回去的时候,我会让王双跟你一同回去。
总之,从现在起,仓舒身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可以疏忽。”
曹朋睁开了眼睛,凝视着环平道:”你,可明白?”
”明白。”
”还有,第三件事…………
曹朋看着环平,心里面突然一声轻叹。
我变坏了!
变得冷漠,变得残忍,变得视人命如草芥了……
”告诉夫人,今日之事,出我口,入你耳,不可为第三人知。”
环平连忙道:”我记下了。”
”如此,你且先体息一下,我会让人送来食物。
天亮之前,我派王双随你返回许都,要尽快把我今天这些话,告诉夫人。”
”明白!”
曹朋看着环平,温和一笑。
他走出书房,吩咐庞德,命人准备饭菜。
同时又让人把王双唤来,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吩咐了好半晌。
王双并不愿意回许都,但曹朋既然这么吩咐下来,而且态度坚决,他也知事情重大。
于是,王双领命,下去准备。
而曹朋则站在门廊上,手指轻轻的敲击栏杆。
曹不的死,会产生许多衍生的变故。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模样,曹朋不是太清楚。
但有一点,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出来!
他,留在西北的时间,恐怕不会太多了,,(未完待续。
建安十年四月,曹丕在中丘县遭遇袭击,战死千城中。
他到死也没有投降,而是和乌丸人血战到底。他杀死了近二十名乌丸人,却因寡不敌众,最终被杀。
四月的天气,炎热。
可是在邯城外的曹军大营里,曹操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彻骨寒意!
建安二年,他攻伐宛城,而使得曹昂战死;七年后,他攻伐邺城,却又痛失爱子,,,,,,
‘…公达,那辽东乌丸,何故在中丘出现?,,
初闻噩耗,曹操当时就昏倒在大帐里。
此时,他已经清醒过来,可是看上去,却显得是那样萎靡不振。原本还是半黑的头发,在一夜间…变成了灰白。一向健壮的身体,就好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显得那么佝偻,那么衰老。邺城尚未告破,爱子却丢了性命!曹操岂能不哭?
苟攸有些担心的看着曹操,唤了声:‘…主公,,,,,,,,
一个小过渡。
凉州决战即将到来,曹马之争,也将要进入**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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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我只想知道,那辽东乌丸,何故在中丘?,,
‘…辽东乌丸素与袁熙交好。自辽东出击,必经幽州,想必是袁熙从中在作祟吧。”
‘…幽州,可有异动?,,
‘…据说已正在易水集结。,,
袁熙在幽州的举措,岂能瞒得过曹操。
只是,曹操没想到一向柔懦的袁熙,竟然有如此胆量,跨境出击,,,,,,
‘…张燕那边,情况如何?,,
‘…张燕遭遇袁熙攻击,只怕一时间,难以抽身出来。,,
‘…嘿嘿,嘿嘿嘿,,,,,,,,
曹操不怒反笑,到后来,仰天哈哈大笑,”袁本初,却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他终于明白过来,高干为何会在河东做出那么大的动作。
原来,这三人竟联起手来。
高干在河东的举措,恐怕不仅仅是为了给马腾营造条件,也是为吸引曹操的注意力。黑山军出山,即遭遇袁熙的攻击,说明袁熙早有准备。袁尚、袁熙还有高干,,三个袁家子,竟谋划出一盘好大的棋。错非曹朋在河西反应及时,出兵夺取了武威郡,只怕现在,凉州已经乱成一锅粥,而马腾便可以顺势夺取关中。
‘…高明,高明“
‘…主公息怒“
‘…公达莫担心,我并非怒气。
只是,这些年来我也许太顺了,以至于小看了这些小儿。官渡以来,战事顺畅!袁绍一死,我原以为河北唾手可得,却不想延续到了现在,也没有拿下邺城。
袁熙既然出手了,想来那袁谭,也不可能甘于寂寞,,,,,,
公达,速传我命,使子廉立刻屯兵界桥,做好准备;再命徐晃,自五鹿城秘密出发,藏于贝丘。命盛霸吕虔,从高唐渡河,严密监视袁谭动作。一俟袁谭异动,就立刻夺取平原郡。而后命子廉和公明在清河国夹击,务必要将袁谭消灭。,,
苟攸躬身,”遵命。,,
‘…传典韦、许诸、史涣和文则。,,
苟攸连忙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典韦等人小心翼翼的走进了中军大帐。
‘…主公“
曹操一摆手,眼中闪烁着一抹戾色。
他轻声道:”三日,三日之后,某要站在邺城城头。,,
声音非常小,但是在典韦等人耳中,却犹如一声惊雷。曹操这是要下狠心夺取邯城了,,这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曹军将不惜代价,甚至要将哪城夷为平地。
典韦二话不说,洪声道:‘…主公,三日之内不克邺城,典韦提头来见。,,
‘…许裙愿立军令状,三日之内,必克邺城。,,
史谈,于禁两人,也不敢有任何犹豫。
曹丕的死,令曹军众将,感受到了莫名的羞耻。以如此优势,竟被一小儿算计。小小邺城,竟经攻月余而不克,实在是太丢人了。典韦等人扭头,大步流星走出中军大帐。而曹操,也好像泄了气的皮练一样,一下子瘫在了太师椅上,老泪横流。
莫非,天令我曹操要受此灾厄?
子桓,我儿!
同水在曹操脸上流淌着,身体不住的颤抖。
偌大的军帐里,只回荡着曹操,那强压抑着的哭泣声,,
许久,曹操稳住了心神,猛然站起来,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进之“
‘…末将在。,,
随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就见一个青年,大步流星从帐外走进。
此人,名叫羊街,枣字进之,也就是蔡琰的妹夫。之前,王图被曹操密令诛杀,便令羊衙接替了王目的位子,出任他的亲随牙将。羊街走进来后,躬身行礼。
‘…请主公吩咐。,,
‘…传我命令,让张燕领黑山军出击,十日之内,务必荡平中山国,夺取北平,,,,,,告诉他,我准他黑山军,在中山国纵掠三日。但是,若十日内不至北平,让他提头来见。,,
‘…喏“
纵掠三日!
羊街心中,不由得一声叹息。
中山国,完了,,,,,,
曹操所说的北平,可不是后世的首都,而是位于中山国东北部,顺水的一处城池。那里毗邻易水,一旦袁熙敢动作,张燕便可以自北平出击,一举而歼灭之。
只是,这纵掠三日之后,中山国,还能剩下几人呢?
十十忡耕件十十十十料十忡十十十料十忡十十十中忡十十中十件十十件十十中十忡十十忡十十十十
位于中山国南部,有一座县城。
它东向平原,西依太行,南邻涛沱。其境内,地势平坦,西高东低,呈缓坡倾斜。绵亘数十里,膏壤沃野,四季气候分明,雨量充足,是一今生产粮食之所。
这县城,名叫无极。
无极县里,有一大户人家,姓甄。
这甄家,就是洛神甄毖的家族。此时,整个甄家,显得格外混乱,所有人都面带凝重之色。
甄家的花厅里,甄氏族人尽聚于此。
甄尧轻轻敲打额头,神色有些茫然,‘…张燕,自黑山出兵,已攻入了中山国。,,
‘…那又怎样?,,
‘…怎样?,,
甄尧看着那开口的族人,突然间破口大骂,”袁熙引来了乌丸突骑,在中丘袭杀曹操长子曹丕。你知不知道,曹操大怒,已下令血洗邯城。七天前,,邯城被曹操攻破。审正南满门被杀,袁尚更被曹操凌迟处死;五天前袁谆在清河国被曹兵伏击,当场被杀。平原郡随即告破,袁谭满门,皆被压至邯城,等待处置。
曹操,这回是真怒了!
如
今常山国告破,安平国告破一曹军只兵临下曲阳,随时都可能打到无极城外。
曹丕是怎么死的?
是袁熙引乌丸突骑所杀!
袁熙是什么人?那是咱家的姑命,,,
那你现在告诉我,如果无极县告破,会怎样,会怎样?,,
看着甄尧那扭曲狰狞的面容,甄氏族人吓得不敢出声,所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我儿,到了这时候,也非是发火的时候。,,
甄尧身后,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妇人。
她轻叹一声,‘…我早就说过,这富贵来的太容易,并非好事。
若在治世,小毖生有皇族气,是一桩好事;可如命,,,你父亲就是不肯听我劝说。
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
只有丢下眼前这基业,离开中山国,,,,,,,,
‘…离开中山,去哪里?,,
老夫人想了想,半晌后抬起头,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河西“
‘…去河西?,,
甄尧一听,脸色大变。
‘…母亲,万万使不得啊,,河西,那不也是曹操治下。我听说,那河西太守曹朋,是曹操的族侄,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若是去了河西,岂不是自寻死路?,,
‘…曹朋,与我们可有仇?,,
‘…呃,,,没有“
‘…与我们可有怨?,,
‘…这个,好像也没有。,,
老夫人轻声道:”说起来,曹朋还欠着咱们。”
‘…母亲,此话怎讲?,,
甄尧发了一通火,将那些无干人等都赶走之后,听老夫人这么说,不由得愣了。
老夫人轻声道:”我儿莫非忘了,你妹妹今在何处?,,
‘…这个,,,,,,,,
‘…那曹朋,是个重情义的。
老身曾仔细研究过此子,练是不俗。当年,他为了吕布那一点恩情,不惜杀身之祸,救走了吕布一家人,远赴海外。听说,那吕家在海外,如今倒也风生水起。
咱们就过去,看他能怎么处置咱们。
要真是杀了咱们,那是咱甄家命该如此,,但若是他肯帮忙,咱甄家说不得,还能在河西闯出一个家业。苏双为什么要跑去河西?不就是为投奔那曹朋吗?论行商坐贾,咱甄家打出家业的时候,苏家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咱怕了他们?,,
甄尧,陷入了沉思。
老夫人的一番话,倒是让他有些心动。
只是,这一去河西的话,他那孝廉的功名就等于废了,,,,,,
‘…那要赶快准备才是。,,
‘…准备个甚“
老夫人顿时怒了,呼的站起来,低声喝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要准备什么?
通知你几个妹妹,今晚就走。,,
‘…啊?,,
‘…不要通知任何人,悄悄离开。,,
老夫人说罢,靠在榻上,轻声道:‘…从今天计始,你便不再是中山国甄氏子弟,是河西甄氏子弟。至于那些族人,你也看到了,,从前他们棒着咱们,靠着咱们。可这大难临头之时,只怕那些人,一个个都存着要拿咱们去做那觐见之礼的心。他们不会跟咱们走,只可能在关键的时候,给咱们一刀,为那晋身之礼。,,
甄尧面颊抽搐两下。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这么一个现实,但也不得不去面对。
只看那族人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出那句,那又怎样,的话,怕真的存了这心思。
‘…妇L,你立刻去准备一下。
笨重之物都丢了,不要带着。只要带上一些紧要的金银器软,而后准备两辆马车,咱们趁天黑前…离开无极县。这些家业,生不带来死不带走,重要的是咱们在塞外的那些商路,必须要带走。那东西,才是咱们立足于河西的根本啊,,,,,
‘…孩儿,明白“
甄尧不敢再犹豫,立刻下去召集姐妹,开始准备。
老夫人坐在堂上,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来。她睁大浑浊的花眼,半晌后,突然笑了。
‘…祸兮福所绮,福兮祸所伏!
这塞翁失马,,,,,,呵呵,福之为祸,祸之为福,化不可及,深不可测啊,,,,,
忡十十十十十件十十材十十件十十材十十件十材忡件忡抖十十料中件十十十十件十十中十件忡十十十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建安九年的五月。
河北战事,渐渐落下了雅幕。而高干在邯城失守,袁谆被杀之后,迅速撤离河东。曹仁旋即下令,使曹军跨过通天山,进入并州治下。柯最乌丸首当其冲,遭遇曹军的攻击。乌丸大人柯最在抵御了十天之后,终于抵挡不住曹军凶猛攻势,率部逃窜。
也就是在这时候,从江东传来消息:别吴水军大都督周瑜,奇袭江夏,,,,,,
江夏太守黄祖被周瑜所杀,黄祖之子黄射被东吴俘虏,斩于江上。顿时,荆州大乱。
而同时,孙权命大将太史慈自居巢出兵,攻占六安。
合肥笈笈可危,寿春更而临威胁。
曹操得知消息后,不得不暂停对河北的攻击。从战略角度而言,他此次攻至下曲阳,夺取了中山国,已经达到了目的。而孙权这突然的举措,令曹操不免感到忧虑重重。在与众谋士商议之后,曹操命徐晃张辽二人,暂领河间、渤海两郡,与张燕所在的中山国,联手,对幽州形成了包围之势,,,,,,而后迅速返回许都。
河北之战,至此告以段落。
然而对曹朋而言,河北战事告以段落,则预示着,凉州之战,必须要加快速度。
建安九年五月,张掖之战结束。
苏则在昭武大败邹歧之后,迅速攻入了张掖郡。
同时,他派遣使者抵达武威,请曹朋代为向朝廷上书,,,,,,他这个看似极为平常的举措,也让曹朋顿时放下心来。
这个苏则,属于曹派!
至少,他对曹操并不反感。
否则的话,以苏则身份,大可以直接上奏朝廷。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反而要通过曹朋。明眼人都知道,曹朋上奏,与其说是上奏朝廷,倒不如说是上奏司空府。
如此一来,苏则的政治倾向…也就明白无误的表现出来。
曹朋依照着之前和苏则的约定,命苏由出任日勒长。
而曹彰以十三岁的年纪,出任日勒统兵校尉。同时,曹彰之前所立下的战功,曹朋也命人迅速递交许都。
至于张掖太守有谁担当?
曹朋并为给出任何意见,,他的目光,已经从武威郡的西部,转而向金城郡看去!(未完待续。
许都,司空府。
虽是三伏,但是在司空府内,却丝毫感受不到半点暖意,甚至还让人有些发冷。
环夫人似手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如往常般的动人。
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环夫人越发透着娇媚,好像一颗成熟的蜜桃,让人看到,忍不住想要扑上去,狠狠的咬上一口。
环平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将曹朋的那些话,一五一十,转述一遍。
环夫人很认真的听罢,脸上闪过了一抹喜色。
”只有这些吗?”
”呃,曹将军最后还说,出我口,入你耳,不可为第三人知晓。”
环夫人随口道:”这是当然。”
不过,她心里突然一动,眼中陡然闪过一抹精芒。
出我口,入你耳,不可被第三人知道。
这原本只是一句非常普通的叮嘱话语,可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似乎就不太寻常了。
”环平,这一路上也辛苦,去歇息吧。”
”喏!”
环平离开后,环夫人蓦地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门旁。
就见环平的背影,在跨院的小门边上消失。环夫人的眼中,透出一抹杀机,旋即又有些不忍,脸上似乎有些犹豫。曹朋那句话的意思,她已经明白了,……,……
如果是在平时,那句话不算什么。
可这本来就是秘密联络,自然不可能被人知晓。
能知晓这些事的人,自己、曹朋还有环平,一共三个人。曹朋明知道那环平是心腹,还要专门提醒一句:不可被第三个人知道。那意思,岂不是非常清楚了?
环夫人、环平还有曹朋,三人中必须要有一人死去。
这个人不可能是环夫人,也不可能是曹朋,那么死去的人,岂不就是呼之欲出?
只有环平死了…才是真真正正‘不被第三人知道,。
但是,环平跟了自己多年,……,……
环夫人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一咬牙,似下定了决心。
时间,在飞快的流逝。
转眼间,就近了初秋,河西郡迎来了即将丰收的时节。
沉甸甸的安稳,如一片黄金色的海洋,威风拂过…起伏若波浪般,…看着那片金黄,曹朋站在红水县城门楼上,一脸的喜色。河西,即将渡过最困难的时期。这一年来,他在河西郡的投入何止亿万钱计?海西两年的收益,几乎被他一下子砸进来,才有了今日的河西秋收。牧原上,传来悠扬的牧歌声。天很蓝,白云悠悠,与这大地上的金黄色构成了一副极美的画卷,让曹朋的心,飘飞起来。
这,才是他所希望的河西!
这…才是那传说中的塞上江南。
进出红水县城的人们,看到那城门楼上的曹朋,都会发自内心的…躬身行教,……
曹朋也报以微笑。
谁也没有说什么话语,一切都是在默默无声中进行。
曹朋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到门楼的厅麻中。庞德已命人摆上了一张大椅,曹朋坐下来,示意庞德兄弟也落座。而后,他喝了一口河西人自酿的糯米酒,香醇可口。
”没想到,河西如今竟变得如此繁华。”
庞明忍不住发出感叹。
曹朋一笑,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这一牟,我征战在外,并未投下太多的精力。
河西有此规模,全赖子山等人的辛劳………呵呵,都说是我的功劳,却和我未有关系。”
风,从门外吹进来,透厅麻而过。
曹朋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他此次返回河西,并不是为了即将到来的丰收。随着武威郡渐渐稳定下来之后,曹朋想把步鸾和郭寰接到姑臧去。却不想,从河西传来消息,步鸾竟坏了身子。
算算日子,步鸾怀上的时间,正是曹朋离开河西,出征武威的那段日子。
虽说,步鸾不是正室,而且出身也很普通。但说较起来,这步鸾也是最得曹朋喜爱,最为懂事的人。她心思灵巧缜密,与郭寰那种北方女儿的大气不同,而是一种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她不会去争夺什么,但是每件事,都会办得合曹朋心意。如今听说步鸾怀了身子,曹朋自然不敢让她长途跋涉,于是便赶回红水县。
距离诞下婴儿,时间还早。
曹朋和步鸾郭寰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还是搬去始臧。
同行的人,还有蔡谈母女。相比较红水县,始臧位于河西走廊之上,蔡谈也早就想去看看。同时,她也想早日将那些书籍经典背写完毕。始臧的条件,要优于河西郡。也许过些年,河西郡能迎头赶上,但就目前而言,姑臧还是最佳的选择。
而且,步鸾和郭寰走了,她留在河西也没什么意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总不可能,让蔡谈找一帮子老爷们儿去交流吧。
蔡谈既然要走,那么甄毖也要跟去。随行的还有两个从许都送来的女婢,都是很懂事,也能识文断字的女儿家。河北战事,已经落下帷幕。邺城告破,也预示着河北之争,将进入尾声。甄毖心里挂念家人,却也不敢在这时候,返回老家。
听说黑山贼出山了!
整个中山国,都陷入一派动荡之中。
曹操在邺城大开杀戒,尽屠邺城百姓;张燕也在中山国纵掠抢夺,令人感到惶恐。
好在,随着张辽和徐晃两人占领河间渤海两郡,中山国正渐渐的恢复稳定。
即便如此,甄毖也不敢回去。
她哀求蔡谈,通过蔡谈找到了步莺,而后送信回家。
家中恐怕也很乱吧!
不晓得母亲和兄长他们,是否已经有所准备?
在蔡谈的劝说下,甄毖渐渐稳定了情绪。这次蔡谈要去始臧,甄急自然要跟随。
”公子…确是好悠闲啊办……
就在曹朋闭目在厅霹里歇息的时候,外面脚步声传来,步莺满面春风,走进来。
”子山,快坐!”
曹朋连忙站起,迎上前去。
”这段时间,可是让子山辛苦了。”
”公子此话从何说起?步营在这里,安稳的很呃…,……远不似公子在武威经历风险。”
两人
客套了几句,步鹭让人取来了一部账册。
”这是河西郡…这些日子来的发展情况。”
‘…呃…我实在懒得看,子山口述就是。”
步鸳点点头,翻开了账册”…今红水县人口,已超过了四万,…………………
”怎么这么多人?”
”一来,根据公子的吩咐,我加大了对羌胡异族的归化力度。公子给出如此优涯的条件,许多羌胡也愿意加入咱们。仅这几个月里,就有大小数个鲜卑杂种胡归化过来,人口大约在六七千人左右。同时…还要感谢高干,那家伙在河东用兵,造成河东百姓人心惶惶,故而过往几个月里,自河东迁入河西者…也有不少人……粗略计算了下,红水县增加了近五千人,而廉堡方面则增加了三千余人。
秋后开荒的力度…势必要加大。
河西地势偏高,故而我准备沿河水以西开荒…待来年,河西耕地可多达十万顷。
这人口数量,将能突破四十万,……,…………
”那粮食方面如何?”
河西人口四十万,也就代表着要增加近一半的人。
曹朋首先考虑的便是这粮食问题。民以食为天……肚子不饿,才能建设家园。
步驾说:”河西今秋的形式很好,我粗略计算了一下,六万顷田地,足以保证郡府各县的存粮。除此之外,苏行首已派出商队,入西川购粮……听说,今年西川风调雨顺,想必又是个丰收年景。成都的粮食,已降至二十贯一册,比之中原,低了五倍之多。但具体能购来多少粮食,目前还不清楚,需苏行首确认。”
西川?
曹朋眼眉儿一跳……心里不由得一动。
李儒,已开始行动了吗?
他当初把这桩事情交给李儒,说好了不会去过问。
所以具体李儒是怎么安排,又是怎么展开行动?曹朋并不是特别的清过…,
但既然李儒行动了,那么他就必须要加快在许都的活动。
想了想,曹朋点头。
”来年,还要投入多少?”
步鸳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公子若暂时停止向漠北购买奴隶的话,估计不会投入太多;但如果继续购买奴隶,只怕还需要一大笔投入。具体的数量,我也要和苏行首商议过后才能确认。但步莺粗略计算,至少也要八千万钱以上,……,…………
一旁聆听的庞德庞明兄弟,心里一个劲儿发颤。
不到河西,不知道什么叫做败家。
只听曹朋他们商谈的数目金额,就让人感觉头皮发麻。动辄就是逾亿,少则也要几千万。
庞德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财力雄厚。
武威都也算是家底比较厚实,可满打满算,恐怕还不如人家说句话功夫花费的钱帛。
殊不知,这许多钱财,已经快耗尽了曹朋的腰包。
从他在海西组建行会开始,官售粗盐,贩卖盐引,这些年的收益,几乎全都砸在河西。当然了,他动的是他自己的腰包。奉车侯府自然还有一笔收入,他不会去动用。可即便如此,曹朋也感到了压力。八千万,还***要了我的亲命!
”购买奴隶,不可以停止。
不但不能停止,还要加大力度,……,……苏双那边恐怕一时间也难以在扩宽路子,咱们要再想办法。朔方还没有乱起来,鲜卑还不足以伤筋动骨。子山,这件事你不要管,这笔钱不从库府里出,我会通过商会想办法解决。八千万,还太少!”
朔方的南匈奴之争,似乎渐渐落下帷幕。
刘豹占居朔方,并且和高干勾结在一起,很快稳下了阵脚。
相比之下,去卑在河套以外,就显得有些吃力。他背后还有一个轲比能的鲜卑,时时威胁他的地盘。若不是曹朋把檀拓请去漠北,与去卑联手,恐怕他已经支撑不住。买卖奴隶,现在是檀狂和去卑手中一大财源。如果曹朋停止了收购,两人恐怕很难在支撑下去。哪怕是给他们信心,曹朋也只有不断加大力度,……,……
轻轻槎揉面颊,曹朋苦笑道:”我就知道,子山来找我,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好事吗?”
步莺笑了“要说好事,还真有一桩。”
他拍了拍手,就见两个亲随抬着一筐走进来。
‘…公子,可知这是何物?”
曹朋扫了一眼,眼角一动“石墨?”
‘…正是……前些时候,耿钧在巡视的时候,在县城西北,就是当初公子剿灭石魁的黄花林,发现了这种石墨。不过呢,好像和我们以前所见过的石墨有些不同。”
‘…不同?”
曹朋站起来,走到那筐子旁边,伸手从里面取出一块黑手乎的东西。
”焦炭?”
曹朋认出,这黑乎乎的东西并不是普通的石墨,而是焦炭。
黄花林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在曹朋的记忆里,焦炭似乎是要经过加工才能生成。记得小时候,家乡就有一座炼制焦炭的工厂。
说是要把烟煤在隔绝空气的条件下,加热到一千度左右,在经过干燥,热解,熔融,粘结、固化和收缩之后,最终才能形成焦炭。这个过程,叫做高温炼焦,也叫高温干镭。
这玩意儿,可是高炉治炼、铸造不可或缺的物品。
其实,早在汉代,人们就发现了煤炭。
只不过当时很多人并不认得,曾有人请教白马寺的高僧,说这叫做‘劫灰之灰,。
古人,敬天地,敬鬼神。
并不敢大肆进行开采。只是在那煤炭裸露之地,捡来使用而已,所以不算太普及。
曹朋把焦炭扔在筐里,想了想,突然道:”子山,把耿钧找来,让他带我去黄花林看一看。”
”喏!”
耿钧,如今是红水县的兵曹,在李其手下效力。
曹朋和庞德兄弟匆匆走下城楼,早有军卒备好了马匹。
他翻身跨坐马上,刚要离开,却听到城门口上,传来一阵骚乱嘈杂的声音,……,……
”我们是曹将军的家眷,何故阻拦我等入城?”
曹朋闻听一怔。
我的家眷?
难道是月英她们来了?不可能啊!她们之前还派人送信,说是无法过来。这家眷,又从何说起呢?
他举目,向城门口望去,……,……(未完待续
红水县城外,甄尧面红耳赤的从车上下来。
两个族人的叫喊声,让他感觉很没有面子,甚至有一些难堪。他甄家,何时要借助他人名号立足?但没办法,如今的甄家只是一头落难的凤凰,连鸡都不如。
从中山国一路下来,不晓得遭遇了多少磨难。
由于撤离匆忙,甄尧并没有带太多的资产,也没有带太多的护军。
途中时常会遭遇匪军,以至于逃离冀州的时候,损失极为惨重。护卫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几十名老家臣还随行保护。至于财产,也丢失了不少。其中有很多是那些护卫在散去的时候,顺手拐带走。甄尧有心阻止,但却是力有不逮。
一直到进入河东,情况才算好转了一些。
但是,在渡河的时候,还是遭遇了~些状况。由于他们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证明,差一点被黄河渡口的曹军当成流民缉拿。河东人。流失,令曹仁也感到无奈。他无法责怪曹朋,所以只能尽量控制这种情况。未带证明,就要受到严密盘查。
加之甄尧一行人,一口河东口音,让曹军非常小心。
无奈之下,还是老夫人出了一个主意,让甄尧打上河西郡太守,北中郎将曹朋的旗号。
说来,还真有些巧,驻守龙门山的曹军将领,赫然就是州从霍大山退下来的甘宁甘兴霸。听闻有曹朋的家眷要渡河甘宁也非常吃惊,还以为是曹朋的家人,于是便前来拜会。哪知道……老夫人便取出了一封书信,上面有河西郡郡府的大印,以证明自己并非袁绍奸细。甘宁看到了信封上的河西印绶,才算相信。
虽然不清楚曹朋何时与甄家联系上,但联想到之前,苏双借道河东的事情,甘宁也没有怀疑太多。不过他还是派人,把甄家护送到了富平渡口,让他们平安渡过河水。甘宁,是为了防备甄家人出么蛾子;殊不知此举正中了甄家的下怀。以至于很多家臣都认为,甄定和曹朋,一定是有着极为密切而特殊的关系。
”你们是太守家眷?”
红水县门卒,露出疑惑之色。
就在这时,曹朋带着人走上前来,伸出手道:”把那路引拿来让我看一看。”
门卒一见连忙行礼,将甘宁开出的路引递上。
”你们,是曹朋的家眷?”
”正是!”一个家臣大声道:”我家小姐,乃尔等太守内室,所以赶快让开通路。”
曹朋的脸,腾地一下子沉下来。
我内室?
那不就是说,是我老婆?
你家小姐谁啊……怎地如此不知羞臊?
他打开路引,扫了一眼之后,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中山国无极县甄氏?
曹朋搔搔头,似乎有些明白了这其中的玄机不禁有些尴尬起来。
没错,甄毖被劫持并非他授意,甚至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不管怎么说,甄毖现在的确是在河西就在这红水县,而且就住在那郡霹中。蔡谈母女来到红水县后,曹朋担心蔡谈生活凄苦干脆让她住在郡麻里,并效仿司空府和典府的格局模式设立两个大门,看似两个宅院,但实际上就是从郡麻里划分出去罢了……
为的是,方便照应。
蔡谈有什么事,可以很快通报过来;步鸾和郭寰,也能有一个说话的人,可以解闷儿。
可问题是,这事情说不清楚啊。
他还看过赤身**的甄毖,更有些………,
甄定现在看到曹朋,还有些恐惧,经常是躲在蔡谈身后。虽不似一开始那般战战兢兢,但却多少会有些慌张。同样的,曹朋每次看到甄您,脑海中也会浮现出那具犹如羊脂白玉般的曼妙**……所以,曹朋也是尽量不与甄毖单独相处。
现在,人家的家人找来了!
他拖挠头,把路引便收了起来。
”放他们进去吧。”
”喂,把路引还给我们。”
家臣一见曹朋将路引没收,顿时急眼了。
这一路上,特别是在进入河西郡以后,这份路引可是起了大作用,所以不敢丢失。
曹朋眉头一蹙,厉声道:”休要呱噪!路引,我收回……你们进城去吧。自会有人带你们前去住处,路上莫惹事生非,若触犯了律法,谁也保不得你们……子山,找个人带他们去蔡大家的府上,就说是甄小姐的家人,切莫要怠慢了。”
从城头上刚走下来的步莺,闻听不由得一怔。
旋即,他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让曹朋顿时面红耳赤。
这边曹朋也不迟疑,翻身上马,带着庞德兄弟便离开了城门。
步莺上前,看了一下门口的两辆马车,就见甄尧快步走过来,将家臣喝令退下。
”在下甄尧,不命…………
”三公子,请随我来吧,我带你们去见令妹。”
步鸳和曹朋,都穿着便装,所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他也不想赘言,径自上了马,在前面领路。而甄尧则一头雾水,登上马车,随步鹫进入红水县城。
这红水县,尚未兴建完整。
但整个县城的格局,已初具规模,让人一目了然。
县城被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其中西部是校场,东部是集市。南北则分别是住户。河西郡廊和红水县解连为一体,位于县城中心位置。其中,郡麻临近校场,而县觧则靠近集市。县城的主体工程,已经完工,但城市内部,仍在建设。
街道很整洁有一部分还未完工。
坐在车厢里,甄尧可以看到那施工的场面……
一群囚犯打扮的人,抬着一筐筐碎石,洒在路上。而后由壮硕的公牛,拉着沉重的石头碾子,在路上一遍遍的压过去,使得地面非常平整。没有什么差役监视,也没有看到什么军卒监工。但那些囚犯却极为认真,丝毫没有偷懒的迹象。
这河西太守倒是有些手段!
甄尧暗自称奇,连连点头。
其实,似这样的场面,他已不是第一次看到。
初至河西,河西郡的道路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与河北官道相比,河西这蛮荒之地的道路,显然更盛一筹。平整,宽敞,道路两边栽种树木使得景致极为美妙。快马在官路上疾驰丝毫不需要担心道路的畅通问题。马车行驶其上,也少有颠簸的感觉。沿大河一路,河堤上也栽种职务,据说都是河西太守所命。
”那
些囚奴,何以如此忙碌,却无人监守?”
当时甄尧好奇的询问当地人。
”客人一看就知道是外来的……咱们太守有令,所有奴隶只要完成一百个工分,就可以脱离奴隶身为平民。到时候,可以在官府报备,并安置产业为平民开荒可得五分利。这每一段道路,都有划分。每一段道路就是一个工分若完成的快,完成的早,凑足了一百工分后便可以得到平民身,谁有愿意偷懒呢?”
类似于后世的承包制度,最大限度的调动奴隶的积极性。
随着河西奴隶人数日益增多平民化的进程,也必须要加快脚步,………
所以曹朋就想出了工分换户籍的方法,鼓励奴隶们进行劳作,换取足够工分。
而奴隶们有了盼头,自然也不愿意偷懒。
要知道,每一个工程,都代表着他们距离平民,会更近一步,………
河西郡有律例,凡逃奴,勿论原因,格杀勿论。而与此同时,曹朋又不断改善奴隶的生活条件,使他们避免生活的困难。一边是屠刀,一边是希望……大部分奴隶,愿意选择希望,而不是死亡。在给予了足够的物质保证之后,曹朋又启用了连坐之法。逃一奴,连坐十人;逃一族,则连坐百人,…,使奴隶相互监视。
”母亲,依我看,这河西不出十年,必赛过中山。”
老夫人有些疲乏,听了甄尧这番话后,也点点头“这位曹三篇,确有些本事。”
不知不觉,车到一座府邸门外。
步鹫派人去通报,而后也不与甄尧等人告别,径自离去。
”母亲,那人好生无礼。”
缩在老夫人怀中,生的粉雕玉琢,颇为美丽的小女娃,突然对老夫人说道。
这小女娃,便是甄尧最小的妹妹,甄荣。
”乖女,休得乱语………,那位先生举手投足,颇有官位,气度不凡,不是等闲人。他能亲自领路,已经是极大关照,岂能在说人家的不是?这里非无极县,也不是咱甄家的老宅。以后说话,要多些小心,莫被人小看了,说咱家教不严。”
老夫人气度温和,但话语中,却隐含警告之意。
甄荣撅着嘴,虽然不太情愿,却还是点点头,轻声道:”女儿记下了!”
”母亲!”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时,甄毖似一只百灵鸟般,从府邸里跑了出来。她站在台阶上,看到老夫人众人,不由得泪水涟涟,泣声从台阶上冲下来,一头扑进了老夫人的怀中。
”我儿,却是苦了你!”
老夫人抱着甄毖,也是大放悲声。
蔡谈牵着阿眉拐,从府内行出。看到这一幕,她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轻轻点头。
”这里,为何写着蔡府?”
”母亲,这是蔡姐姐的家宅啊……哦,我还未与母亲引介,这就是蔡姐姐,蔡琶伯嘴公之女,蔡谈蔡大家。”
蔡笆之女?
老夫人一惊,连忙肃容上前拜会。
甄家虽说有些地位,却终究比不得蔡琶这声名响亮。
蔡谈更是以才学,而闻名天下,从小就有才女之称,容不得老夫人敢去怠慢。
心里有些疑惑,何以女儿住在蔡谈家宅里?
”小妹,刚才领我们前来的人,又是哪个?”
”领你们前来的人?”
甄宓一怔,向家丁看去。
那家丁连忙道:”是步子山步郡承,亲自前来。”
”啊?”
甄定吓了一跳“怎劳动步先生大驾?”
送我们过来的人,是河西郡那永?那可是河西的二号人物,手握财政大权,是曹朋的心腹。听说,他还是曹朋的亲戚,他的堂妹,就是曹朋最宠爱的妾室……怪不得,那人对我们没有好脸色。确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是,好像不对啊!
步莺是河西郡二号人物,那么能指挥他的人……
甄定突然想起,在城门口看到的那一幕景象。步驾好像是受了一个青年的指使,才来引路。
多个河西郡,能指使步莺的人,不就只有……
”小妹,曹公子,生的什么模样?”
甄定一怔,脸顿时道红。
”哥哥说的,是哪位曹公子?”
”这河西郡还能有几位曹公子?”
”恩,还有司空三公乎乎文,是曹将军学生,也是曹公子啊。”
”我说的当然是曹将军,……………
”曹将军生的……………,
甄定还真不晓得怎么回答。
那天恍惚间,就看到一个赤身**的男人,格外可怖;后来由于惊慌,心思不稳,所以也没有注意他的相貌。再后来,曹朋开始征战武威,甄定更极少见到曹朋。虽然最近见过几次,但每一次,她都不敢正眼观瞧,心里总是有些紧张。
要说样貌?
曹将军好像挺威武,但也很普通。
只是那种气度和威势,令人印象深刻,………
甄定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才是,甄尧可就感觉有些不妙。
”小妹,你与曹将军……………
”哥哥怎说的话,我与曹将军并无干系。他待我一直很尊重,让我帮助曹大家撰写经文。”
说着,甄定睁大一双水灵灵,柔媚的双眸“哥哥,何以如此询问?”
坏了,好像闹岔了!
甄尧脸色一变,暗叫一声不好。
同时,他隐隐猜出,那位在城门口出现的青年将军的身份。
这事情可怎生是好?妹妹和曹将军并无干系,岂不是说我一家来河西,来的冒昧?
若无曹将军的支持,我甄家又如何能在河西立足!
甄尧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转,心里暗自叫苦。事情并不是他和老夫人以为的那样,人家曹三篇好像也没有打自己妹子的主意。可现在已经来了河西,总要想个主意才是。这件事,已不是甄尧能够做主。这一路上,他们都是打着曹朋家眷的名号。如今才知道妹子和曹朋没有干系,若曹朋追究起来,岂不是大难临头?
台阶上,老夫人和蔡谈谈笑风生。
甄尧眉头紧蹙,思忖半晌后,突然道:”小妹,待会儿要好生与我说说曹将军的事情。还有这河西现在的种种状况……此事,干系到咱甄家以后的生死存亡。”
甄毖一怔,轻轻点头。(未完待续。
黄花林,的确走出现了不少焦炭。
但这之所以会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黄花林的地下,蕴藏着一个煤矿(也就是后世的红水田煤矿)。这个煤矿的媒炭蕴藏量不小,而且并不难开采。建安八年,曹朋火烧黄花林,造成了整个黄花林变成了废墟。位于黄花林东面的沼泽地中,受大火波及,形成了一个密封的环境,意外的使得底层表面的烟媒,炼化成为焦炭。不过,这个数量并不算太多,又因为沼泽的缘故,使得焦炭的开采,变得极为复杂。整体而言,曹朋想要大规模提炼焦炭的想法,似乎不合实际。
同时,炼焦的过程和工艺,也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
黄花林之所以出现焦炭,可以说是一个很难复制的巧合。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浮于地表的焦炭,让曹朋隐隐约约猜测到,在这红水池下,很可能蕴藏着煤矿。
对于这个时代,媒炭能产生怎样一种冲击?
曹朋并不是特别清楚。
而且,如何开采这个煤矿,同样也是一个难呃·……
这黄花林的煤矿,让曹朋隐隐约约的产生了一个构想,只是这个想法还不算清晰。
离开黄花林后,曹朋返回红水县。
可是这一路上,他显得有些魂不守舍,好几次都差点走岔了路。
庞德兄弟,还有耿钧,更不敢打搅曹朋。只能小心翼翼的跟随着,一直到天黑,才抵达红水县城。
红水县,有夜禁的规定。
事实上一直到宋朝,夜禁始终存在。
虽然曹朋有些取消这个规矩,可由于红水县所处的位置,以及它目前的经济状况和物质条件,想要向商业化发展,还需要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非短时间可以做到。
城市,由军事化,政治化而演变成商业化,历经千年。
曹朋重生东汉不过短短九年,所能产生的作用,还非常微小。
想要将河西郡向商共化演变,首当其冲的便是对商品和物质的需求。而这一点,恰恰是东汉末年,无法达到的基本需求。当需大于供的时候,人们首先要做到的是完成衣食住行等方面的基本要求。所以,商业化的道路对曹朋而言,还要有一个漫长的探索周期。将千年的进化,转为十余年,二十年的进化,何其艰难。两淮才初步开发,大运河尚未出现,而后世的东南经济圈,还处于蛮荒。
两湖之地,尚未演变成鱼米之乡。
天府之国的财富,由于蜀道艰难,而无法顺畅输送中原。
春秋战国时楚国大夫屈原在《离骚》中道:路漫漫兮其修远,吾将上下而求索。
那种心情,曹朋似乎有所体悟。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他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回到郡廨中,他孤立于门廊上。
院子里,有淡淡的紫丁花香萦绕,一轮明月皎洁,月光洒进庭院,却无法照亮曹朋心中的迷茫。
物质的极其丰富,人口的极其膨胀,是经济发展的基础要求。
但以目前的状况而言,这似乎有些困难。塞外的异族,对中原仍旧是虎视眈眈,那历史上所谓的‘民族大融合”已成为萦绕在曹朋心中,一块无法消失的阴霾。
凉州,必须要尽快稳定。
丝绸之路务必要尽快的打呃·……
对漠北异族的经济侵略,也必须要加快脚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曹朋心中的紧迫感,也就变得越发强烈。
算算时间,马腾该有动作了!
“公子,甄尧求见。”
“甄尧?”
曹朋愕然回头,脸上透出茫然。
姜冏轻声道:“便是蔡府甄小姐的兄长。
“啊……”
曹朋一拍额头,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这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他堂堂的河西郡太守
,也没有理由要躲避甄家。再说了,甄宓的事情,和我也无关系。这半年来,我可是对那位甄小姐,待若上宾,并没有半点侵犯和猥亵。
不过,一想到甄宓,脑海中便立刻浮现出·……·……
“有请!”
曹朋深吸一口气,将绮念压下。
他揉了揉脸,迈步向花厅走去。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不到三旬的青年,战战兢兢进来。
“罪民甄尧,特向将军请罪。”
甄尧一进花厅,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甄先生,何故如此?这罪民二字,又从何说起?”
甄尧一脸尴尬之色,轻声道:“我等为避难河西,不得不用将军名号,称将军家眷,才得以诸多照拂。只是··甄家今至将军治下,又怎能不与将军请罪?”
“呃……”曹朋脸一红,连忙搀扶起甄尧。
他日间之所以没有表露身份,就是感觉着,有些尴尬。可这件事,终归要有个说法,他也清楚,无可避免。甄宓如今在河西,在他的治下,是一个事实!哪怕他为了避嫌,让甄宓住在蔡府。可问题是,蔡府和郡廨比邻而居,也很难说清楚状况。苏双劫持甄宓,曹朋毫不知情·……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太相信!
这种事,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爽。
不过既然甄尧来了,总要给个说法才行。
曹朋苦笑一声,“令妹之事,乃曹某之过。先生一家前来,我自当予以关照。”
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又轻声道:“只是这件事,还是少为人知的好。
还请先生尽力约束家臣,若走漏了消息,与曹某,与先生,恐怕都没有什么好处。先生当知,我家主公世子,因何而遭难。若被人知晓,必会有杀身之祸。”
甄尧脸色变幻,片刻后一咬牙,轻声道:“请将军放心,尧知当如何处理。”
“甚好!”曹朋点点头,“此后,甄家乃河西一部,昔红泽部落之一。这身份,我自会与先生尽力隐瞒。只是从现在起,河西无中山甄氏,还请先生牢记之。
声青低沉,听上去很柔和。
但是给甄尧所带来的压力,却无比巨大。
曹朋的气场很强,强到了让甄尧胆战心惊的地步。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甄尧当然也很清楚了·……你甄家的富贵,我可以保障!我也可以保证,令你甄家在河西有一席之地。但是,你必须要将过往都忘掉才行。从今以后,只有河西甄氏!昔日中山无极县甄氏一族,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是一个大方针!
曹丕的死,毕竟干系重大。
哪怕曹操对曹朋再信任,若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未尝不会生出一丝怨念来。
所谓未雨绸缪,大致就是这样。
曹朋,必须要做好被曹操知晓的准备。
好在甄尧这一路,并没有惊动太多人,只有甘宁清楚。
而甘宁,是曹朋的人,所以这一点,曹朋倒是很放心。警告了甄尧之后,曹朋便把话题岔开。他和甄尧聊起来,却发现这甄尧,确有一些本领。他和苏双一样,作为中山大户人家,对商业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不过所不同的是,苏双长于贸易,而甄尧却善于规划。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两人有些重叠,但又能相辅相成。河西郡商会,虽说是由李儒监控,苏双打理,但还缺少一个监督。
此前,曹朋手里没有合适的人选。
而甄尧的出现,似乎将这一块短板弥补过来·……
“先生,可愿出山,为我谋划河西?”
曹朋心里一动,将河西郡商会的事情向甄尧介绍了一下,而后非常期待的看着甄尧。
苏双,劫走了甄宓,令甄家险些陷入万劫不复。
所以甄家决不可能和苏双联手,相反会在恰当时机,对苏家予以制约和报复。
这样一个存在,对曹朋无疑有着极大利益。
特别是在对河西郡商会的掌控方面,有甄尧,可以令曹朋的监管力度进一步加强。
甄尧一怔,旋即喜出望外。
“尧愿为公子效死命。”
“谈,这大好光景,何言‘死’字?
我不日将往武威郡,屯扎姑减。甄先生若是愿意,可以随我前往姑减,一展身手。”
“甄尧,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直到此时,甄尧心里的惶恐,才算是缓解了一些。
不过单只是如此,还不成!必须要进一步加强和曹朋的关系,成为他的心腹·……
如何真正进入曹朋的核心幕府?
这恐怕还要从小妹身上着手!从刚才曹公子谈及小妹的表情来看,他
似乎对小妹并不反感。回去之后,需和母亲商议一样,尽早促成甄家和曹家进一步结合。
想到这里,甄尧已暗自打定了主意!
甄家到河西,并没有停留太久。
两天后,曹朋领着步鸾和郭寰,还有蔡谈母女,启程离开红水县,前往姑臧。
而甄家也跟随着曹朋,一同前往。
只是这次离开,甄家的家臣少了一半还多。不少人被留在了红水县,在郡廨效力。表面上看,这些家臣得到了重用。但甄尧却知道,他再也见不到,这些家臣。
既然他们这么轻易的就另投别家,也说明不足以信任。
而随行的**人,则是甄尧的心腹,甚至还有两个甄氏族人,将成为河西甄氏的核心。有时候想想,或许有些残忍。但为了自家前程,却也不得不狠下心来。
虽说甄家的几若破灭,可一个新的甄氏,将会在西北崛起。
得失之间,甄尧倒是还算看得清楚。
临走时,曹朋正式任命夏侯兰代理红水县长之职,同时委任武亭都尉,河西统兵校尉。河西军事,尽由夏侯兰执掌。这也算是曹朋对夏侯兰这八年忠心耿耿追随的一个报答。虽说只是个千石校尉,但性质却和从前,有很大程度的不同。
权力!
夏侯兰的权力得到了极大提高。
河西五镇,东起大河,西至凤鸣堡,尽归夏侯兰执掌。
同时,曹朋也暗中开始推行府兵制度。在常备军的编制下,进一步加强府兵制的建设。河西五镇,兵农合一,兵牧合一之法,借鉴老秦兵制,以及曹朋、徐庶庞统的整合,还有李儒的进一步改动,渐趋合理,可以尝试着进行推广·……
而这份府兵制度,也随着夏侯兰出任统兵校尉的奏折,一同送交许都呈报。
毕竟,接自改变兵制,那几同于造反。
府兵制一旦在河西推广开来,迟早会被曹操知晓。
与其到时候被动,倒不如主动上奏。权作一个试验田,想来曹操也不会反对。
建安九年六月中,曹朋一行,返回姑臧!
“阎行,成公英?”
曹朋抵达姑臧后,便接到了潘璋奏报。
阎行,不就是那位号称凉州第一猛将,曾险些折枪击杀马腾的主儿,韩遂的女婿吗?
他,怎会来投奔我!
要知道,曹朋虽说占领的武威郡,可在表面上,却要听命于韦端父子的节制。
面且他在凉州的根基,并不算深厚。
哪怕是攻取了武威郡,也还算不得稳走……
至少,武威郡九县之中,曹朋并未完全控制。西部三县,为了平抚西凉旧部的情绪,曹朋也不敢大刀阔斧的进行变动。只能在最小程度上,进行一些调整,以免刺激到西凉豪族对他的反感。从这一点而言,曹朋对武威的掌控力,远不如河西五县。当然,曹朋也清楚这一点,有些事情并非能一蹴而就,需慢慢调整。
“按理说,阎彦明当投韦端父子,岂不是更好?”
新任姑盛令赵昂闻听,顿时笑了。
“韦端名为凉州刺史,但并不足以令人信服。
此人有贤名,却胆小如鼠,而且好妒甚重。此前司空任了西部都尉,他便纠结许久。韩遂这个人,好谋,有算计,最清楚韦端性情。要说阎行主动前来相投,我倒是不信。
甚有可能,是韩遂临终嘱咐·,阎行若直接归降司空,以司空目前的情况,只怕未能有他一席之地。他在中原,并无根基,倒不如留在西凉。
投公子,有几个好处。
而最大的好处,便是在日后,能有人照拂一二。
阎行此人,倒也有些本事。不过我倒是以为,若以才干,倒是那成公英更需重视。”
“哦?”
对于一个老凉州的建议,曹朋又岂能不去重视?
“那伟章先生以为,当如何安置他们?”
“阎行,可留在帐下,不可令其远行··倒是成公英嘛!听说,武威县如今尚无安置,只没有军府。成公英久居凉州,善与羌氐交际,何不令其为武威县长?”
曹朋,连连称赞·……
许都,司空府。
卞夫人看上去很平静,并无半点痛失爱子后,等闲女子的歇斯底里,她很冷静。
“大丈夫马革裹尸,乃生平快事。
子桓自幼,便有大志,希望能为司空分担忧愁。今大丈夫得偿所愿,岂不快哉?”
说话间,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卞夫人这通情达理,也让曹操心中更感愧疚。
宛城之战,他痛失长子曹昂,更与丁夫人因此而产生间隙,最终劳燕飞飞。原以为回来之后,卞夫人也会如丁夫人那般,却未想到,卞夫人竟如此通情达理。
曹操沉声道:“夫人能如此明事理,操幸甚!”
痛失爱子的悲恸,在历经了血洗邺城的发泄后,似乎已缓解许多。
曹操说罢,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
环夫人在一旁心里一动,偷眼向卞夫人看去,暗自敬佩不已。这位出身并不高贵的卞夫人,却有着远比当年丁夫人更可怕的睿智和冷静。
在这种时候,她还能克制自己的情绪,恰如其分的表达出,她的悲伤,更使得曹操多出几分爱怜。
友学说的不错!
仓舒未来,最大的敌人不是其他,而是眼前这位卞夫人。
自从听了曹朋的点醒后,环夫人就格外留意。她不但将王双秘密招来,为曹冲护卫,更加强了对曹冲的监管和保护。卞夫人倒是没有对曹冲流露任何敌意,甚至变得格外慈祥。她时常会让人送些点心,说是曹冲读书辛苦,当注意身体。
可越是如此,环夫人就越是感到恐惧。
一个冷静的女人,更加可怕·……·……
虽说环夫人暗中提防,却仍可以觉察到,曹冲对卞夫人由同情,而变得更加仰慕。
这,绝非好现象!
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卞夫人越是如此这般,环夫人就越能感受到,在那慈祥背后,所隐藏的杀意·……
可她无法拒绝卞夫人释放的善意,还有曹冲,毕竟年幼。哪怕他再聪明,却终究难以分辨,什么是真善,什么是假善。好在曹冲听话,而环夫人得了曹朋的指点,也没有落井下石。相反,当卞夫人释放善意的时候,环夫人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关怀和体贴。原本应当是被悲伤笼罩的司空府,却因此而变得更加和谐。
在外人看来,会称赞卞夫人的大度,赞扬环夫人的体贴。
但实际上,两人之间的暗战,已到了炽烈的程度。
见卞夫人如此作态,环夫人眼珠一转,突然道:“司空,人言司马八达,仲达最良。他一直跟随子桓,为何没有半点提醒?不知司空,可曾处置了这司马仲达呢?”
司马懿,是卞夫人推荐。
果然,环夫人觉察到,卞夫人的手,突然握成了拳头·。
但这女人竟能忍住,没有开口。
曹操蹙眉,“可马懿如今下落不明,中丘战场,也未找到他的尸体。
我曾命人质问过伯达,但他似乎也不太清楚。伯达如今的状况,也不是太好。他在军中,粗衣恶食,极为简朴,以至于身体,颇有不良。此前,他上书请辞,但又建议推行井田··,其法虽有非良策,然其心甚善,我亦不愿再责备于他。
司马仲达,是司马仲达,莫去牵累他人。”
“是!”
卞夫人开口,“既然伯达身体不良,何不令其在许都将养?
今张仲景、华元化等皆在许都,正可令他们为伯达调理·……·……子建如今也将十四,平日里和杨修那些人混在一处,谈论诗文。事情虽好,却不免流于浮夸,非是长久之计。我观伯达老成,且才学过人,即便司马仲达,也非乃兄可比·……妾请司空,让伯达多多提点子建。唯有如此,子建才不至于走入歧途·……·……”
说罢,卞夫人盈盈一拜,道尽了严母之情。
果然!
环夫人心里又是一颤。
友学猜测的不错,卞夫人开始为子建而筹谋。以前,曹丕在世时,卞夫人一心放在曹丕身上,希望能扶助曹丕成就事业;而今,曹丕不在,卞夫人那一腔心血,必将转到其他人身上。曹植,她想要扶立曹植·……所以才要拉拢那司马朗。
“司空,今子桓方故,子建尚未成人。
妾以为,不如让子文回来,也可以慰藉姐姐……·……而且,子文也是时候,把那婚事了结。”
你想要曹彰领兵在外,将来扶助曹植吗?
我偏不让你如意·……
曹操倒是没有觉察到两位夫人之间的那番勾心斗角,反倒是欣慰而芜
“子文方立新功,只怕未必肯回来。
不过,他年纪的确不小,和孙氏女的婚事,总是要有个决断。那孙,氏女虽说是东吴孙氏所出,却也称得上知书达理。这两年,她在府上贤淑,总不成一直耽搁。
孙仲谋……·……
嘿嘿!”
曹操突然冷笑两声,不再言语。
孙权命太史慈威逼合肥,其野心昭然。
曹操早就清楚,那孙权非等闲之辈,所以也一直有所提防。
这次孙权威逼合肥,与其说是挑衅,倒不如说是一次试探。他在试探曹操的底线,而曹操更清楚他心中所想。孙权攻占了江夏,也在担心,曹操的最终态度。
此子所图甚大,需要早些防备。
可是,如何防范?
曹操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合肥,需有良将出镇,但让谁来接掌合肥,他却至今仍没有一个稳妥的人选。
夏侯渊?夏侯敦?或者曹洪曹休曹仁·……·……
似乎都可以!
但又似乎,都不太合适。
曹操的心思,也随之被转移过去。
环夫人眼睛一转,笑道:“既然如此,何不使孙氏女往日勒去?”
“不可!”
卞夫人闻听,一惊。
以曹彰那性子,若是强压着他,弄不好适得其反。
她也想曹彰回来,陪在身边。可是,她也知道,曹彰那性子,并不适合为继承人。
他太刚直,也深得曹操所喜。
可是,曹彰却不是一个合适的继承人选。
让他留在河西,说不得还能牵制住曹朋,断了环夫人一臂。将来,也可以帮着兄弟,建立事业。
卞夫人微笑道:“子文难得有此功业,这桩事倒也不急。”
环夫人还要再说,就见曹操一摆手,“此事不急,我自有安排·……”
曹操既然这么说了,环夫人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她向卞夫人看去,却见卞夫人也在看他。平静的面容下,蕴藏着浓浓的敌意……·……
环夫人知道,她和卞夫人之间的战争,不过刚拉开序幕。今后,她必须要更加小心,这
是个大敌!
脸上,露出妩媚笑容。
但是在她眼中,却闪过一抹不示弱的精芒。
十件十村十十件十十件中件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忡十件十件十十件十十十件忡十十件十十十
七月,秋老虎肆虐
按照原有的历史,曹操这时候本应留在邺城,准备着手征伐袁谭,一直到年末才返回许都。可现在,事情却似乎有了一些些的变化。袁尚并没有如历史上那样逃出邺城,跑到幽州和袁熙汇合,而是死于邺城之下。同样,平原郡也被攻占,袁谭战死。袁氏三子之中,只剩下一个袁熙,尚在幽州垂死挣扎,而高干则与刘豹联手一处,并与乌丸柯最,幽州袁熙一起,准备和曹军,进行最后决战。
横扫河北,听上去很畅快。
但实际上要执行,却并不容易。
并州幽州,皆苦寒之地,军卒悍勇,是个出精兵的地方。同时由于这里许多异族,有的归化,有的未归化,各方势力纠缠一处,绝非可以一战而功成的事情。
曹操自征伐冀州,至今半载。
青州已全部被他所控制,而冀州大部分地区,也成为他的治下。
骤然获得两州之地,需要一个消化的过程。这时候冒然与袁熙高干开战,势必造成战线过长,而给养无法跟进的窘境。所以,在思忖良久之后,又和其他人商议一番,曹操还是决定,暂时收兵返还许都。同时又派人对冀州青州两地进行安抚,更委派程昱为冀州刺史,尽快令河北稳定,ち由于连年征战的缘故,冀州目前的情况,也不是太好。特别是曹操春季出击,造成冀州大部分地区绝收。
既然出现绝收,必然会有饥荒,乃至于流民四起,最终会爆发战乱。
为此,曹操下令,从许都库府调拨六十万石粮草,已赈济冀州,缓解饥荒灾情。
这两年,曹操倒是不需要再为粮食而发愁。
海西屯田范围进一步扩大,将海西、曲阳、淮浦、凌县四地连为一体,形成了一个极为独特的大海西格局。整个大海西屯田,占居了徐州总收益的五成以上。
而且,随着海西的发展,两淮人口增加。
加之徐理在徐州治理井然有序,而新任广陵郡太守徐宣,又是个通晓兵事的人,和陈矫联手,将东吴拒之于大江以南。徐州在过往四年里,可称得上是发展迅速,稳定而繁荣。渐渐的,人口开始猛增。昔日逃离徐州的百姓,开始慢慢的回归。
两淮手工业发展迅猛,涌现出大批的能工巧匠。
而九大行会,在打通了和中原的商路之后,有进一步发展起来,成为徐州不可或缺的一方力量。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河之南在近年来,未发生太大的流民暴动。
整体情况,非常稳定,也给曹操营造了一个优良的发展环境。六十万石粮草,对许都而言算不得什么。在返回许都之后,曹操再次下令,从徐州征调八十万石,运往冀州。如此一来,便可以确保整个冀州,在今冬无需为粮食再去忧虑。
回到书房,曹操刚坐下来,就有人来报:荀或郭嘉来访。
“请!”
曹操的精神,比之早先在邺城时,已好转许多。
至少没有那么疯狂,没有那么歇斯底里,没有那么暴虐了。不一会儿,荀或和郭嘉走进来,躬身向曹操行礼作揖。曹操一摆手,让两人先坐下来,自有人取来刚做好的蜜浆。这个时节,气候比较干燥。蜜浆有温补润肺功能,正和季节。
“文若,奉孝,你们先坐。
我这里有一份公文,看完之后,再与你们说话。”
“主公自便。”
曹操也不客套,认认真真,将公文看完。
他沉思片刻,突然道:“我欲在来年收回海西税赋,你们以为如何?”
荀或一怔,马上回答:“我今日来,也正要商量这件事情·,主公对河北用兵,耗费巨大。虽说咱们如今不缺钱粮,可是这治下越来越广,所需要花费之处,也越来越多……冀州就不用说了。但只是平原郡一地,来年至少要投入近百万贯之多。而关中目前,也需要大量的投入,才能够恢复原先模样。我和子扬粗略计算了一下,来年若使关中彻底稳定下来,至少需要投入干万贯的钱教……
除此之外,豫州,兖州也要有所投入。
叔孙准备在来年重置白马,必然会有大量支出……这不算不知道,一算还真可怕。
友学坐享海西说服已有多年,而今年这海西的税赋,几乎占据了总税赋的三成之多。据徐刺史估算,来年海西会进一步扩张,与盱台准阴连为一体。如此一来,势必会产生更加惊人的财富。友学如果继续持有,只怕对他也不是件好事。”
“可问题是,我曾答应过他,五年不动海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若主公觉得不好说,其实可以从其他方面补偿。
比如免去河西的税赋!
据我所知,友学在河西投入巨大。
但若说见成效,只怕还要很长时间。索性就送个人情,把河西的赋税交给他处置。”
河西!
荀或也好,曹操也罢。
在他们看来,河西主要的收益,源于屯田。
但他们却没有想到,曹朋在河西的建设方针,实际上是以商业为主。
通过河西独有的地理优势,形成一个将河西走廊,西域,漠北和关中连为一体的大商业圈。这个商业圈一旦建成,必然会爆出惊人的财富。只不过,在目前而言,所有人都没有关注河西这一块。大多数人把目光,更多投在河北冀州之地。
曹操想了想,轻轻点头。
“既然如此,就有文若拟文,传于友学。
告诉他,从来年开始,免河西赋税十载;再通知他一下,来年将会收回海西赋税。”
“喏!”
“另外,友学打下了武威,而苏则有取了张掖。
这也令凉州一下子出现了两个太守的空缺。文若你和人商议一下,选几个合适人选。这一次马腾吃了一个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告诉卫觊,进驻河东的关中兵马,当陆续返回。不过,单凭卫觊,恐怕也无法保得关中周全,需有大将坐镇。
我准备让子廉坐镇关中,你们以为如何?”
荀或想了想,点头赞成。
“另外,还有几件事情,也是关于友学。”
“哦?”
曹操疑惑的抬起头,向荀或看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
所有的议题,似乎都和曹朋有关!
荀彧取出几卷公文,呈递到了曹操的面前,“这是刚收到的河西郡奏报,友学想要在河西推行兵农合一,兵牧合一的兵制,并取名为府兵。根据河西五镇目前的状况而言,这府兵正适合。但擅自变动兵制,事关重大,友学好像也有些犹豫。故而上书,请求在河西推行·……这件事我也不敢做决断,只好请司空决定。”
府兵欺曹操一蹙眉,也感到了一丝为难。
这兵制,是有汉以来便制定下来的章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进行改变若是改的不好,很有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
正如荀彧所说的那样,这不是一桩小事!可问题是,好端端这曹朋为何要改兵制?这里面,可是有些古怪……·……若说他有野心,可改兵制这种事情,似乎更应该在私下里偷偷摸摸的进行;若说他没有野心,为什么又要在河西推行这府兵制?
在河西推行府兵制,问题不大。
事实上,即便是河西现在已独立为一郡,可在许多人的印象里,好像并不存在。河西,一直被人认为,是一个蛮荒之地。如果不是曹朋主动要求,恐怕连曹操也不会留意这个地方。在一个没有人关注的地方,推行新的兵制,倒也不算什么大事。曹操感到疑惑的,不是曹朋设计出的府兵制有什么问题,而是他的目的。
并不急于看府兵制的内容,而是抬起头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若都是关于友学,那就一并告之,莫要让我再费什么心思猜测了,这孩子·……”
荀或道:“还有一件事,也是关于友学。”
他说话间,将另一份公文递上来,苦笑道:“与友学接触,我总是觉得自己好像老了。他的想法之兔脱,令我颇有些难以跟上。这份呈报,我思忖良久,虽未觉出友学之心意,但隐隐可以感到,绝不简单,友学似乎有更大的想法。”
“能令文若束手无策,还真是少见。”
作为曹操的首席谋主……·……没错,就是首席谋主。
历史上,曹操五大谋主之中,若说最重要的,不是郭嘉,不是贾诩,甚至也不是最早就支持他,一直坚定不移支持曹操的程昱,而是眼前这看似柔弱的男子。
荀或少有兵事,最精彩的一战,恐怕就是兴平元年,抵御吕布的濮阳之战。
据说,诸葛亮的空城计,其实就是源于荀或的濮阳之战。
而诸葛亮终期一生,也未使用过这样的计策。这似乎更符合诸葛亮本人的个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哪怕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用空城计是迫不得已。但毕竟是杜撰。真正使用空城计的人,恰恰就是荀或,这个内心极其强大的男人,·……
濮阳之战以后,荀或从军事,逐渐转移到了内政。
曹操征伐天下时,往往都是荀或坐镇后方,调拨钱粮,保证曹操的粮道不会断绝。
这是个类似于萧何般的人物,虽说他一直在汉魏之间摇摆,却是曹操最为信任的谋臣。
如今,连荀或都感到为难,这也让曹操产生了些许兴趣。
他将公文打开,仔细的阅读起来。
片刻之后,他也不由得眉头蹙起,露出一丝迷惑……·……这公文的内容,其实非常简单:曹朋决意,将他在银楼中的份额释出,请司空府接手这银楼的各项事务。
在保持原有业务的基础上,曹朋恳请曹操,加强货币管理。
公文里,曹朋再一次阐述了货币价值的道理。并称这货币,是朝廷的颜面和尊严所在,是民生大事。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货币统一起来,以促动商品流通·……所以,这货币,是国之重器,必须要由朝廷掌控、调节!
奏疏的中心意思,是要曹操改变目前市上货币混乱的情况。
东汉末年,随着朝堂**,致使货币变得混乱不堪。先有黄巾之乱,造成了诸侯崛起,拥有铸币的权力;而后董卓之乱,大肆发放无文钱,使得货币市场进一步混乱,物价上涨,通货膨胀等现象屡有发生。至今,各地都充斥着私铸币,令国家财税变得越来越少。曹朋的意思,便是通过银楼,对货币进行统一管理。
铸币,流通,借由银楼而出。
如此一来,可以慢慢收拢各地的经济财椒……
曹朋不是学经济出身,奏疏的内容,也是经过和很多人反复讨论,而制定下来的章程。虽然是从最大可能的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特点,但读起来不免有些生涩和混乱。
曹操连着看了三遍,才大致明白了曹朋的意思。
这又是一个非常头疼的问题!
曹操自掌控朝堂以后,也非常看重货币的问题。经过多年的努力,将豫州等地的物价,从一升数百钱,将至今日的百余钱,也是通过货币的调整,以良币淘汰劣币的手段进行控制。不过,他可以以良币淘汰劣币,诸侯也能通过劣币淘汰良币来对抗。如此一来,就使得货币变得非常混乱,良币和劣币同时充斥市场。
好在,诸侯目前的行动,大都是无意识的自行调整,并不是有意识的进行淘汰。
否则的话,曹操要承受的压力,必然巨大。
曹朋是第一次,将货币职能单独提出,无疑令曹操豁然开朗,似乎打开了一扇窗户。
他抬头向荀或看去,却见荀或点了点头。
那意思是说:这法子倒也不是不能推行尝试·……
可改变币制,也是一个复杂而缓慢的过程,需要各方面的统筹和安排,绝非一蹴而就。
“文若以为,如何?”
“尚需仔细琢磨!”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你来处理。
恩,你回头和长文谈一谈,告诉他朝廷想要收回他手中银楼的份额,看他是否愿意。这件事,最初是由长文和友学两人发起,就让长文暂领尚书之职,司空振,行参军事·……文若,你说要不要把友学召回,让他也参与这件事情呢?”
“这个……·……”
荀或闻听,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表示反对。
“今凉州战事,尚未平息。
马腾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恐未必肯就此罢休。我以为,最迟秋后,马腾必会发动战事,已谋取更大利益。毕竟,他丢失武威,根基毁坏,岂可忍气吞声?
友学初定武威,这时候换人去,恐怕未必能震慑西北……·……而且,友学此前已有奏报,他现在应该已前往氐池,和苏文师相会,商议西域事务。
若现在把他召回,苏文师定然会产生其他想法,岂不是前功尽弃?我以为,马腾不灭,不可使友学回还。”
曹操闻听,连连点头,表示称赞。
“文若所言,亦我之心意,方才不过玩笑耳。”
他想了想,沉声道:“既然如此,先前与河西免赋十年,却有些小气了·……·……友学这一次可是损失颇大,且功劳甚巨。这样,减免河西赋税二十载,以为奖赏。”
二十载,听上去似乎很优惠。
可实际上呢?
却是一个空头支票。
谁能知道二十年后,河西是什么模样?
至少在曹操目前的想法里,河西还是一穷二白,蛮荒之地。那里北面匈奴和鲜卑,是一个战乱频发之地。二十年的赋税是什么状况?恐怕谁也无法说得清楚。
荀或和曹操,又商议了一会儿,告辞离去。
而郭嘉,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拿着那份关于货币的奏疏,一遍遍的查看。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精芒,他暗地里,不住的点头称赞·……·……
“奉孝,你怎么看待此事?”
郭嘉抬头,露出疑惑之色。
“我是说,友学改兵制,论币制的事情。”
郭嘉不禁一笑,“兵制若改,于何人有利?”
“嗯?”
“而传扬开来,谁人将承受骂名?”
曹操一怔之下,旋即恍然大悟。
改兵制,将进一步削弱汉室的影响,从而加强曹操自己,对军队和朝堂的控制力。
而提出改兵制的人,定会遭遇那些清流的攻击。
曹朋提出修改兵制,最终受益的是曹操,而他将为曹操,承担起大部分的骂名·……
曹操的眼睛,登时亮了。
“那这币制……·……”
“友学言,劣币淘汰良币。
我大致上可以推测出,他的真实用意。嗯来友学这篇奏疏,明言币制,实某巴蜀。他要主公掌控这个·……·……哦,货币职能,恐怕为的,就是他对巴蜀发动攻击。”
曹操一双细眸,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线。
片刻后,他突然道:“奉孝,你现在去找一下文若,告诉他,武威张掖官员人选,最好还是让阿福来推荐。毕竟他如今身在西北,恐怕对当地的情况更熟悉。”
曹操在不经意间,改变了对曹朋的称呼。
从呼曹朋友字,又恢复从前的叫法,直接唤曹朋乳名。
这也是一个心态的变化,预示着曹操对曹朋的警觉之心,重又降低许多。郭嘉连忙拱手应命,在心里却暗自道了一句:阿福啊阿福,但愿你是一心为公,否则可真就是辜负了我这一番苦心劝解·……·……不行,回头要好生和叔孙说说,让阿福少在凉州搅动风云。
郭嘉,早在和邓稷认同门时,便把曹朋当成了自己人。
他非常清楚曹操的想法,也知道曹操,对曹朋产生了些许顾虑。所以,他表面上从不为曹朋说话,但在暗地里,却是不动声色的,来消弱曹操对曹朋的怀疑。
从目前而言,他做的很成功。
只是能不能彻底打消曹操对曹朋的顾虑?
还需要曹朋自己,来向曹操证明!今日这两份奏疏,可真真来的是恰到好办,·……
八月今秋,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位于张掖郡的弱水,水势湍急,奔流不息。这弱水,出于合黎山,是张掖郡治下的一条主要河流。早在《尚书漓贡》里,便有记载。后世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中,有一处名为流沙河的地方。而这流沙河,也正走出自于弱人……
曹朋应酒泉太守苏则之邀,领白驼兵,于八月渡弱水之后,来到了氐池。
苏则早已在氐池等候,见到曹朋之后,也是显得非常热情,当晚在县廨中设宴款待。
这苏则,表字文师,是扶风武功县人。
其人少以学识和才干而闻名,所以被举荐为孝廉,后又为茂才。兴平元年,出任酒泉太守至今。历史上的苏则,同样是起家于酒泉,后又历任安定、武都太守,所治之地,借有威名。曹操征伐汉中的时候,途径武都,见苏则后非常高兴,命他引导兵马,攻入汉中,大破张鲁。而后又命苏则,通河西道,为进城太守。这苏则外已怀柔之法,招拢羌胡,得其牛羊之后,养育孤老之人,与百姓分粮而食之。不到旬月,凉州流民尽归,得数千户人口,令金城大治。
后陇西反,苏则率羌胡围攻,谋反者尽降。
曹**后,苏则有平定了麴演之乱,被封封为护羌校尉,赐爵关内侯·……
苏则有生之年,大都是在凉州,先后平定过无数次谋乱,在凉州声名极为响亮。
曹丕登基后,曾评价苏则,是一位直臣。
在三国志当中,苏则也被单独立传,称他:威以平乱,既精通政事,而且矫矫刚直,风烈足称。
只不过,在三国演义里,苏则并未登场。
所以曹朋对苏则,也是全无印象。
苏则是个标准的关中大汉,身材高大,体格健壮。
试想,在酒泉这种羌胡肆虐的错居之地,环境艰苦,若没有一个好身子,如何能做的了大事?其人言谈,也颇有西北大汉的直爽,全无半点扭捏作态……顿酒宴下来,曹朋对苏则心生好感。而苏则呢,对曹朋也是暗地里称赞。
他此次邀请曹朋,一是要确认张掖郡的事情。
邹岐被杀,张掖无主。按照苏则和曹朋的约定,曹朋只去日勒一县,兵不过弱水。其余诸县,皆有苏则治理。对于苏则而言,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他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曹朋究竟是怎样一个打算。隐隐约约,他能觉察到曹朋对河西走廊的重视。而苏则久在酒泉,对西域也格外了解,所以想和曹朋交换一下想法。
而这第二点,苏则想要弄清楚曹朋下一步计划。
“将军欲启河西商路,金城势在必得。
金城不治,河西商路不宁。我知公子河西郡,可是尚不足以令西域打开门户。”
也就是说,开启丝绸之路,充分发挥河西走廊的优势,金城郡极为重要。
曹朋对苏则的这个观点,也非常赞同。单凭河西郡,还无法完全发挥河西走廊的优势。只有彻底掌控凉州,使司隶与河西走廊连为一体,才能重现当年丝绸之路。
不过,使司隶和河西走廊连为一体,并非易事。
曹朋和苏则相谈甚欢,回到住所之后,却陷入了沉思……金城郡,马腾?他在纸上写下这五个字,手指急促的敲击桌案。看起来,是时候和马腾,决一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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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十十十十十忡十十件十
曹操和马腾之间的交锋,早在马腾签下衣带诏的那一天,便已经注定。
而曹朋和马腾之间的仇恨,也在马铁被姜回砍死的那一刻起,已变得无法化解。
只不过,马腾的家眷,如今还在曹朋的手里,让马腾多少有些顾忌。
马铁被杀,对马腾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连带着让他也开始反省,自己之前的种种做法。没错,马铁很聪明,可终究一直在自己的保护下,未有经过历练。反观马超,在此前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这些年,对他却有些过于苛责。
马铁死了,那么西凉的继承人·……
马腾有些犹豫,是否应该将马超重新启用?
“丈人,我想把孟起,调回允吾,如何?”
马腾疲惫不堪的看着费沃,用商量的口气和费沃说道。
这在以前,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马腾属于那种极为刚愎自负的人,一旦下定决心,便无人能够改变。可是现在,他却要为马超的事情,找人商议过后,才能够稳定心神。由此可见,马铁的死,西凉的丢失,对马腾的打击何等巨大。
费沃眸光一闪,笑道:“寿成不必与我商量。
孟起勇武,乃世人皆知,·今使他驻守龙耆城,终究不是一桩美事。烧当老王已愿意臣服与你,依我看,龙耆城就不用再费心神,让孟起回来,确是最好。且孟起在军中威望甚高,马岱和小休对他也非常敬服。包括候选程银他们,也愿意听从孟起调遣·……恩,他一回来,必然能使军心稳定,士气振奋,理应调回。”
费沃对马超,满口称赞,表示赞同马腾的决意。
可是,马腾心里却一颤,更加犹豫。
马超这么大的威望,已经超过了自己。他在西凉军中,本就声名响亮。不管是马岱还是马休,对马超可谓言听计从。而现在,候选他们对马超也很尊敬,一旦回来允吾,自己又将置于何地?哪怕是亲父子,也会为权力而勾心斗角。马腾此前一直压制马超,也让他有些担心,一旦马超夺权,他又如何来阻挡呢?
费沃口口声声在称赞马超,但实际上,又是在不断的刺激着马腾心中的那处柔软。
他当然不希望马超回来!
马超回来,绝不会给他好颜色。费沃心知肚明。
看着马腾那副颓然模样,他又有些不屑。什么伏波将军后裔,也是个没胆气的家伙。小小的失败,居然成了这副模样,真是丢人!若你马寿成斩钉截铁,要召回马超,我倒也不说什么。可都到这个时候,还拿捏不定,想来也难成大事。
费沃道:“不过,将军当务之急,还是要站稳金城。”
作为马腾之下的二号人物,费沃除了供应马腾军需所用之外,还承担着谋主的身份。
“今年赖韩文约之力,金城也算丰收。
但人心尚不稳定,需要尽快收复。邺城之战,已经停息,关中兵马,即将回归。将军若不及早打算,只怕很难撑过今冬。以我之见,将军还是该振奋精神,先谋求自保,而后在徐徐图之。我有一计,可令将军可以安然度过眼前的危机。”
“危机?”
“将军以为,曹操会善罢甘休吗?”
费沃心中更加不耻,连最起码的判断力都没有了,你马腾又如何成就得一番大事业?
可他现在,也别无选择。
马腾是他的女婿,注定让费沃绑在西凉的战船上。
而且,他不仅仅是要为马腾谋划,也要为自己谋划。所以,费沃也只能全力以赴。
“我听说,曹朋受苏则之邀,前往氐池。
以苏文师之能,必不会坐视金城为将革所有,说不得还会和曹朋联手,对付将军。将军目前最大的依仗,便是羌胡。可苏文师对羌胡,同样有着巨大的影响。他在酒泉十载,酒泉无羌胡之乱,便可看出端倪。所以,将军若还是不作为,怕早晚被曹操算计·……·……今曹朋不在西凉,确是将军重整旗鼓的最佳时机!”
“你是说,攻取武威?”
马腾眼睛一亮,顿时振奋精神。
责沃摇头,微微一笑,“那曹友学,非同等闲。
不但自己长于兵事,能攻善守,手下更有能人相助,想要复夺武威,恐怕不易。”
是啊,那曹朋能那么准确的把握战机,夺取武威。
他现在虽不在武威,武威又岂能没有防备?说不定,人家已经挖了坑,正等着他上门送死。
马腾沉吟片刻,“即不取武威,当如何行事?”
“今将军所虑者,无非西凉。
不过,曹朋一日不在西凉,那么西凉就不会轻举妄动。今关中兵马,尚未返回,所以兵力空虚。若以我之见,当东进取汉阳陇西两郡,同时派人与汉中张鲁联络,让出武都郡,使将军与张鲁连为一体。那张鲁,与刘璋有杀母之恨,将军大可以此为借口,表示若能稳住阵脚,便和那张鲁联手,一起征伐益州刘璋。
汉中,乃汉室龙兴之地。
张鲁治汉中以来,更风调雨顺,实力不俗。将军愿为他守住汉中门户,同时又愿意为他报杀母之仇,他必然愿意联手。我想,张鲁未必会愿意坐视这凉州,被曹操所得··凉州一旦为曹操掌控,那么汉中就等于是暴露于曹操眼皮底下。”
不得不说,费沃此计,非常巧妙。
连张抗曹,的确是马腾目前,最好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一旦马腾夺取了陇西和汉阳,必然士气大振,重新恢复往日雄风。
只要马腾活着,那么费沃就还有寰转的余地。
如果被马超掌控的大权,那才是他费沃,最痛苦的事情……
“可是西凉,未必肯让我放手一搏。”
“这有何难?”费沃笑道:“大公子勇武过人,且在西羌,威望不凡。将军何不使大公子出马,必然能震慑西凉。同时,还可以让大公子与西羌唐蹄等人联络。西羌今新附曹朋不久,未必真心臣服。到时候,大公子说不定能夺回武威,于将军岂非喜事?就算无法夺回西凉,有大公子坐镇令居,也可使将军免后顾之忧。”
把马超扔到令居,让他阻挡曹朋。
最好是让他和曹朋两败俱伤,更能稳住费沃如今的地位。
马腾的眼睛更亮了!
不得不说,费沃这一招确是好,说不定还能让他反败为胜,重新夺回武威郡·……·……
凭汉阳陇西两郡),加上金城武威,四郡之地足以让他为一方诸侯。
进可与曹操交锋,退可以入汉中自保。
这样一来,马腾就有了足够的本钱,和曹操周旋,立于不败之地。
“丈人此计甚好,只是张鲁那边……”
“将军放心,张鲁最信任者,乃其帐下谋士杨松杨柏兄弟。那杨松兄弟,贪婪好货,只需施以重金,必可为将军美言。我早年间曾和杨柏有过交道,就通过他,和杨松联系,请他在张鲁面前说话。到时候,张公祺必会同意与将军联手。”
“既然如此,那就烦劳丈人。”
费沃的一番劝说,令马腾又雄心勃勃。
他站起身来,走出书房。
金城的秋天极美,天蓝蓝的,白云悠然·……
马腾一拳砸在廊柱上,大声道:“曹朋,竖子!某早晚要把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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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朋和苏则的见面,非常愉快。
两人畅谈之下,发现有很多观点一致。特别是对羌胡的态度,更出奇的相似。
曹朋认为,对羌胡当施之以威,怀之以柔,软硬兼施,将其归化。
而苏则也是这样的看法,而且在酒泉十载,他所用的手段,几乎和曹朋一模一样。用武力震慑,而后收拢分化,将羌胡渐渐置于手中。也正因此,苏则在酒泉十载,除了最初几年,羌胡偶有暴动之外,近些年来,酒泉羌胡再无任何异动。
这次苏则对付邹岐,就是借羌胡之手。
包括合黎山在内的羌胡,几乎尽起兵马,听从苏则调遣。
若非如此,苏则想要战胜邹岐,而后几乎是以兵不刃血的态势,横扫张掖,根本就不可能。
有了相同的观点,交谈起来,自然更加愉快。
曹朋友示出,对西域物产的兴趣;而苏则也表示,可以帮助曹朋在西域寻找他需要的各种物品。比如瓜果蔬菜的种子,比如西域特产的商品,两人在一番交谈之后,曹朋列出了一大张清单。
苏则笑称:“友学于西域诸国之事,尤甚于我。”
曹朋道:“此班定远之功!我读班定远传,心向往之,故而对西域诸国,也算特意做过了解。在海西时,通过当地的商人之口,对西域的了解更加深切·……·……可惜自班定远后,西域都护府名存实亡。此次返回姑减,我当上疏司空府,重设西域都护府。到时候,必少不得要烦劳苏太守,还希望苏太守莫拒绝才是。”
重开西域都护?
这也是苏则所向往的事情。
当天,苏则喝得酩酊大醉,更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若司空重开西域都护,苏文师愿为马前卒,为司空导路。友学果然有见识,今日一见,某心甚畅快……”
曹朋更感兴奋!
道走苏则,曹朋回到房间,也有些熏熏然。
一阵小风吹过,令他不由得感到了些许困乏。正准备回房歇息,却看到曹彰独自一人,坐在门廊上,似乎怀着心事,手撑着下巴,看着院中的花朵,沉思不语。
“子文,何故独自一人?”
曹朋走过去,在曹彰身边坐下。
他能感觉的出来,曹彰有心事·……
自从知道了曹丕的死讯之后,曹彰好像一下子变大了似地,整个人成熟了很多。
也难怪,他和曹丕毕竟是亲兄弟。
曹丕的死,给曹彰带来的触动,可算得上巨大。
他开始慢慢懂得一些事情,一些他从前不屑于知道,或者说不愿意了解的事情。
“先生,你说兄长,何故放弃大好前程,一意要往冀州?”
“恩?”
曹彰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来找先生时,曾途径漆县,拜会了我兄长。当时,他精神看上去很好,我能感觉到,他的确是很用心的再治理漆县·……·……去年时,他治下漆县,乃三辅第一。当时他对我说,再给他两三载,必能使漆县,成为三辅最繁华之地。可突然间,他却选择了放弃,而跑去了冀州参战。”
曹朋愕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曹丕的选择,在他意料之中,也在他意料之外。
其实,曹丕大可以通过漆县为契机,坐镇三辅之地。对于曹操而言,关中稳定,同样是一个无法忽视的成绩。可是,曹丕却选择了放青,而跑去河北,参加邺城之战。
他的想法,曹朋倒是能够明白……
军权!
曹丕渴望军权,渴望在军中建立功业。
历史上,这个时候的曹丕,风华正茂,初露峥嵘;而今,他却化为一冢枯骨·……
是自己带来的变化吗?
曹朋也说不清楚!
想来,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曹丕也不至于,会有如此急切的心情吧。
历史上,曹操攻占了邺城,曹丕也曾参战,并娶了甄宓为妻。可现在,甄宓却出现在姑减,·所有的一切变化,都是因曹朋而起,使得曹丕产生了巨大的压力。
听到曹彰的询问,曹朋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曹彰好像也不需要曹朋的回答,自言自语道:“其实,我知道兄长心里的苦楚。
先生来之后,对仓舒甚为喜爱。也正因为这个,兄长感受到了压力·……他其实对先生,也是敬重的,只是他不似我这般的性子,没办法在先生面前张开嘴。当初我拜先生为师,兄长很羡慕。私下里曾对我说,要好生听从先生的教悔·……
我离开漆县时,兄长执我手,千叮咛,万嘱咐,犹历历在目!”
说到这里,曹彰突然扭头看着曹朋,轻声道:“先生,他日若我与仓舒相争,先生会帮谁呢?”
“这个……·……”
曹朋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
曹氏兄弟之间的争斗,虽然一直存在,但说实话,都是在暗处,而非似曹彰这样,一下子摆在台面上。曹冲,是他的学生,寄托了曹朋的厚望;曹彰,也是他的学生,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对曹彰格外喜爱,甚至丝毫不逊色于曹冲……·……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这帮谁不帮谁?
曹朋一下子茫然了……
以前,他从没有想过曹彰会和曹冲相争。
可如果曹彰和曹冲真的相争,他又该帮助哪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