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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贾沃回到家中。

    却见一直身着锦衣的青牟女子迎高来,微微一福,轻声道:“父亲,听说马来闪?”

    “是啊,来讨粮饷。”

    费沃看着眼前女子,眼中流露出慈爱之色。

    这女子,赫然就是他的女儿,那位嫁给马腾的费夫人。

    “父亲,当断不断,反爱其乱。

    我听阿娘说,最近马腾催促粮饷也很紧,库府中般些吃受不起。

    女儿般一直疑问,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来。”

    费沃一摆手,“乖女但说无妨。”

    “是马腾大,还是朝廷大?”

    费沃,怔,苦笑道:“乖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自然朝廷最人……·……今司空扫平河北,夺取冀州,北方一统之势,已无人可以阻挡。是腾,虽般能为,又和张鲁联盟,但只怕也非曹方对手……·……··向那袁绍当初影等厉害,还不是成闪冢中枯骨?

    乖女,这问题可不是太好。”

    费夫人却说:“既然父亲也知不好,为影还犹豫不决呢?”

    “这直……·……·”

    “我听说,曹方已经派出兵是,令其本家兄弟驻守长安。

    今长安有曹洪,而武那又般曹朋。此二人联手,父亲以为,马腾可能敌对的住?”

    费夫人话中的意思,已明白无误的表达出来。

    费沃又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这其中的奥妙?但是他心里,还般一些顾虑……”……·不管怎么说,他是马腾的老丈人。他已经反闪一次韩遂,再反了马腾的话,日后可就真的没闪信誉。嗯到这里,他禁不住又是一阵心烦意乱,眉头紧的起来。

    费夫人虽说嫁给了马腾,却只是政治联姻。

    试想,她比马腾足足小闪二三十岁,又其怎可能般真感情?

    以前她还有直是铁可以依特,而今马铁死了,她又能依靠影人?说恨,她确实对曹朋充满闪恨意;可这并不代表,她会盲目的恨下去。费夫人出自费家,她以前为费家而嫁给马腾,而今却必须要为费家谋一出路,只能抛却闪仇恨……·……·

    费的很为难,低头不语。

    责夫人又说道:“父亲,马这次,讨要在少粮饷?”

    “说是一万石,不过被我压到闪五干石。”

    “那马腾又要在少粮饷?”

    “三万石……··……··”

    “父亲,整直金城郡不过收闪二十万斛。

    今儿直是要五千石,明天是腾再要三万石……··……·还般湟中两羌,要不断是济,陇西十几万人,也需要吃饱肚子。粮饷就那么点,父亲你又能支特到什么时候?

    现在马腾看你般用,对你言听计从。

    但若是你派不高用场,他还会睬你吗?小铁不在闪,女儿却不想,再没闪父亲。”

    责沃,长叹一声。

    “贾长史,怎么说?”

    “他保我一直两千石的体深。”

    娄夫人一怔,轻声道:“那岂不是一直太守?”

    “可我般点信不过枷……·……你说他不过一介长史,又如何保我太守之位?”

    “父亲啊,你可真糊涂!”费夫人说道:“这不是贾长史保你,是曹将军保你!

    曹将军是曹方族侄,而且鼎鼎大名。

    若他不能保你一直两千石的太守,女儿党得,这凉州无人能保你太守之位。哪怕是韦端,也不太可能……·既然他这么开口,那一定是般把握,父亲还犹豫什么?”

    “可他保我的,是张掖!”

    费夫人不由得沉默闪。

    半晌后,她轻声道:“父亲以为,若反闪马腾,还住得金城吗?”

    “这直……·……·”

    “其实,张掖就张掖,女儿觉得也不差。我在姑的,曾听人说,曹将军要建,直河西走廊,将西域和关中连为一体。张掖,就在那走廊之高,虽偏荒,却是直亏前程的去处。女儿倒是以为,若曹将军保你什么金城太守,武那太守,反而显得不太可信。但若是张掖郡,女儿信了……·……”那是曹将军可以控制的地方。”

    费沃猛然抬头,“女儿,真要反?”

    “若父亲想要让费家飞黄腾达,想要哥哥能出人头地,如今就只剩这一条路走。”

    费夫人说的斩钉截铁,让费沃终于下定了决心。

    “也罢,费家存亡,就在此一举。”

    耕十十十十十忡十十材十十十十十十材十十十十十十材忡十忡扦十十忡十十忡抖十忡十十十十忡十十十金城,允吾官驿。

    贾星垂手而立,神色极为恭敬。

    屋中,摆放着,直铝制的炭火盆,炭火熊熊,斗室中温暖如春。曹朋坐在榻高,将竹简放在书案高,抬起头看这贾星,轻声道:“如此说,马孟起就在允吾。”

    “正是!”

    “那费沃,后竟是什么态度?”

    “观其状况,必般些心动,但恐怕不是一下子能下定决心。

    不过我倒是能猜出,他心里现在顾忌什么。还是害怕他反了 马腾之后,于名声不利。·。

    “那你说,他后竟何时能决定下来?”

    “只在这一两日。”

    曹朋点点头,陷入闪沉思当日贾星抵达鸾鸟,向曹朋献高,诗。

    贾星在姑的,一直出注战况展。他不擅长行军打仗,却好奇谋,攻其必救。

    凉州之战的出键,不在鸾鸟,不在陇西,而是在金城!

    这是贾星做出来的判断。而金城郡的出键,就是费沃……若能说降了费沃,则大事可成。当然了,这并不是,桩容易的事情。好在贾星手里还般一张王牌,那就是费夫人。他屡次登门,与费夫人做过交谈,知道这是个般心思的女子。

    哪怕曹朋和她有杀子之仇,但费夫人更在的,是考虑费家的未来。

    于是,贾星劝说费夫人,放弃和曹朋之间的仇恨。毕竟,眼下这情况,马铁已死,费夫人别无选择。如果她执意要报仇,到头来举家灭亡,无一人能够逃脱。

    但如果她愿意配合,则保费家一直大好前程。

    费夫人在考虑良久之后,决意和贾星合作,说降费沃。

    毕竟,儿子已经死闪,难不成让父母兄掠,也为马腾陪葬?

    当贾星把这件事告诉曹朋之后,曹朋却提议,要和他一同前来允吾。一方面,一旦费沃拿不定主意,曹朋可以出面,使他下定决心;同时,他还想打听一下,王买等人的消息。王买石韬,庞德姜冏,如石沉大海一般,音讯全无,这让曹朋非常担心。至于鸾鸟方面,他倒不太担心。他离开之后,可以让邓范接手。

    邓范和曹朋是结义兄弟,而且遇事沉稳般度。

    再加高赵昂等人的协助,足矣保得武威郡一直周详。

    就这样,曹朋隐姓埋名,带着庞明和一百白驼,悄然随着一支西域商队,来到允吾。

    允吾的情况,并不乐观。

    最主要的还是这接连不断的战事,令允吾物资匿乏,有些吃受不起。

    责沃对费夫人的回归,惊喜异常。不过到目前为止,都是贾星出面和费沃是触。

    马的突然到来,着实令曹朋般些惊讶。

    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金城郡已经快要达到极限。

    事实高,以金城郡的实力,不可能同时支撑起两直战场。更不要说在两直战场开战的同时,还要救济湟中两羌,以及偌大的陇西郡。费沃快撑不住闪……这是曹朋和贾星做出来的判断。现在,只差一直机会,让费沃下定最后决心。

    贾星说:“明日我再登门费府,看看能否让费夫人那边使点力想。”

    “最好,盯住马。”

    “嗯?”

    “马孟起,勇士也。

    此人并不似我之前所想象的那样般勇无谋,若能将之除去,放能去我心头之患。

    若马死,马腾不过冢中枯骨,早晚死耳。你可以试探一下费沃的口风,若他愿意出手将马杀死,我保他费氏一门,荣华富着。这可是一直难得的好机会。”

    曹朋说着话,眼中流露出骇人的杀意。

    他对马并无太大的仇恨,只是感觉着,若不能解决是,必然会的成一桩大祸。

    贾星点点头,“我自会设法,与费沃说明。”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庞明的声音:“方子,费沃来访,请贾军师相见。”

    曹朋闻听一怔,旋即露出一抹笑容。

    贾星道:“看起来,不需要我去劝说费夫人,费沃顶不住了。”

    “你让他来书房商议,我去隔壁。”

    曹朋说着话,站起身来,走出闪房间。贾星让庞明将费沃领到书房里,他把油灯拨亮了,些,而后静静等待。不一会儿的功夫,费沃神色紧张,随庞明进屋。

    “费主簿,何故深夜前来?”

    费沃看着贾星,突然道:“我可以献出金城郡,但我需要保障。”

    “保障?”

    “我需要曹方子一道手令,保我一家安全。同时,我还需要一直保证,那就是张掖郡太守之位。这两件事,若贾长史能令我心安,费某即可,便可起兵反马。”

    贾星愣住了!

    费沃的直接,让他般些不知所措。

    好在,他很快就醒悟过来,“费方所言,我会设法。只是费方又如影能保证,要出金城郡?”

    “我子费龙,今就驻扎于洛都谷。

    金城八将之中,杨秋马玩与我关系甚为密切。杨秋先驻守桧中,只要我投降,则杨秋一定会要出桧中。而马玩如今就在允吾城外,我可以让他帮忙,控制允吾……·……·我若降,令居程银也会按兵不动。到时候掠史可令将军出兵,大败马。”

    费沃说罢,直看着贾星。

    “但不知,贾掠史如何能令我心安?”

    【……第491章 凉州大决战(十) 小说文字更新最快……】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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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超率部驻扎城外,并没有住在城里。WWW. 牛bb小说网    虽然允吾县城里那座看上去颇为奢华的郡麻府邸,名义上属于马家,可马超却没有任何归属感。那个家,并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武威,在姑畿,而非允吾。    父亲不在,弟弟也不在。    妻子和妹妹落入曹军手中,至今生死不明。    一座空荡荡的府邸,显得极为冷清。虽然费沃在府中配备了许多奴仆家丁,可是在马超看来,那终究不是他的家。与其住在城里,倒不如在城外扎营自在。    他此次来允吾,带了三百亲卫。    扎上一座小营,似乎更加舒适和自由。    当晚,胡遵前来报到,马超安排他做了自己的亲随。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不断催促费沃,终于在第二天头上,得了费沃肯定的答复。    明日,送粮!    这是一个大好的消息,可不知为何,马超却没有感觉到快乐。    相反,在马超的心里面,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受。原因,他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不踏实。    “马玩今天入城了?”    “嗯!”    马超有些疑惑不解,想不明白马玩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突然进驻允吾城中。不过也好,他和金城众将的关系一直不算太好。马玩入城,倒是少了些不自在。可问题是,马玩为何在这时候入城?马超想不太明白,心中的疑虑,随之加深。    “费主簿,可筹集到了粮草?”    胡遵回答道:“好像是筹集了一些……·……今天到城里的时候,看到校场那边车马进出,好像是粮车。不过上面用布蒙着,所以无法看清楚。大大小小,也有一二百两的样子。我偷偷问了城门口的人,据说是费主簿给咱们准备出来的粮饷。”    “那就好!”    马起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粮草有了。    明天等费沃送过来,他就立刻动身,立刻允吾。    这里总觉得气氛有些压抑,远不如鸾鸟那边,天苍苍,野茫茫,那种天高云淡的爽气。    费沃这一次,倒是爽快!    “对了,陇西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只听说曹军出击了……”    “哦?”    “是个叫什么甘猛虎的家伙,在大散关外大胜杨昂和二公子,夺取了番冢山之后,把二公子赶回河池。据说那家伙很厉害,只用了一百人,便打得杨昂大败。”    “甘猛虎·……甘宁?”    马超对曹军的将领,了解颇深。    特别是在和曹朋敌对之后,他更可以的打听了一下曹朋的过往。他发现,曹朋的手下,个个都走了不得的人物。先不说早先和他一起归附曹操的魏延,如今也官拜中郎将,出镇南阳郡的湖阳县。那些后来投奔曹朋的人,也个个英雄。    甘宁,据说就是那斩杀文丑的曹军上将,也出自手曹朋门下。    马超心里,不由得有些好奇。    同时又隐隐有些兴来……不知什么时候,能与这甘兴霸,麂战一场呢?嘿嘿,想来我杀了曹朋,那甘宁自会前来报仇。到时候,定要让他知道我西凉人不可欺。    “还有什么消息?”    “其他倒是没什么了……·……好像是说,主公已经延缓了对漳县的攻击。陇西那边现在挺混乱,估计主公是准备稳一稳,而后再做计较。主公得了金城,还未来得及稳固。又得武都郡和陇西七县,看上去甚好,可末将却以为,有些不妥当。”    马超眼睛一亮,“此话怎讲?”    “主公当务之急,应该尽快将占领之地稳定下来。    一味猛攻,仗越打越打,军需消耗越来越多,对主公并无益处。与其这么分开来打,倒不如集中力量,击溃一支曹军。如此一来,主公就有了和曹军谈判的底气。似现在这样子到处打,到处僵持,每日损耗甚巨不说,只怕效果也不好。”    马超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胡遵。    “胡遵,你这些东西,是从何处学来?”    胡遵露出赧然之色,轻声道:“家父曾为都乡侯偏将,所以对兵事倒不算陌生。都乡侯策免后,家父亦返还故里。后封关中大乱,家父才带着我,来到金城安身。小时候,家父常和我说一些军旅中事,故而末将多多少少,能看出端倪。”    此,天赐我虎道之!    马超心中大喜,看胡遵的眼神,也更加亲切。    论行军打仗,搏杀于两阵之间,马超自忖不输于任何人。可是这种极具战略性的思维,却是他最缺乏的东西。当初虎白活着的时候,曾向他提出过许多出众策略。至虎白死后,马超在许多事情上,还是依照着虎白生前所设定下来的计划。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马超需要第二个虎白。    而在胡遵的身上,他看到了这种特质。    虽然胡遵说的非常模糊,可是却隐隐正中了要害。    假以    时日,这家伙说不得能成为一把好手,就想道之生前那样,辅佐我成就事业。    忡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十件件件十十井十十忖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    允吾城门打开,一辆辆粮车从城中缓缓驶出,朝着马超驻扎的营地行去。马超也得到了消息,匆忙洗了一把脸,带着人行出了辕门,准备接收这些车辆。    心里面还有些责怪费沃:怎么也不提前招呼一声?    允吾城的清晨,气温很低。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从涅水上游袭来的浓雾,弥漫天地,笼罩在军营上空。远处巍峨的允吾城城墙,在雾气之中变得有些模糊不清。马超也只能看到那车队的轮廓,但具体的数量,却又无法看得个清晰。    听声音,数量可不少……·……    那车轱辘碾碎冰渣时发出的声音,在清晨时分格外刺耳。    隐隐约约,伴随有牛鸣之声。    “传令下去,准备查收。”    当粮车越来越近,已快抵达辕门时,马超扭头,下令查收。按道理说,身为亲随的胡遵应该应诺而行。可是,这家伙居然没有吭声,让马超不由得感到奇怪。    “胡遵?”    胡遵的脸色,却在这时候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大公子,快让他们停下来。”    “怎么了?”    “不对……·……那车上装的不是粮草。若是粮车的话,在这种天气里,行走会非常缓慢。可是你看,车辆行进的速度··如果装满了粮食,绝不可能走的这么快。”    马超闻听,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猛然转身,盯着远处行来的车仗。    “传令,让他们停下来·……让儿郎们准备迎敌。”    马超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儿!没错,装满了粮草的车仗,在这种天气下,绝不可能行走的如此迅速。那些车辆上看似装的满满当当,偏偏又行进迅捷……·……只有一个可能,车上装的并不是粮食。费沃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在糊弄我?    “前方车仗立刻止步,否则格杀勿论。”    “将军休要误会,此费主簿命我等前来为大公子送粮。”    送粮?    马超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突然厉声喝道:“停下来,把帷帐给我扯下。”    车队,骤然止步。    片刻后,就见浓雾里火光一闪,紧跟着一团团烈焰蒸腾而起,伴随着牦牛惊慌失措的叫喊声,朝着小营就冲了过来。    火牛阵?    马超大惊失色!    “公子,上马。    这时候,胡遵牵着踏雪乌骓上来,将那杆沉甸甸的虎头黎金枪,一起交给了马超。    穿戴盔甲,肯定来不及了!    马超也不敢迟疑,翻身跨坐马背上。    而这时候,那牛车已到了近前··哪里是什么粮车,分明是装载着满满当当枯草的车辆。拉车的牛,被火光所惊吓,疯了一般,想着马超就冲过来。马超勒住马,大枪扑棱棱一抖,猛然探出去,蓬的正盯在一头火牛上。只见他双脚踩死马镫,在马背上猛然一个发力,。中大吼一声,那头火牛竟被马超生生挑翻在地。    火牛身后的火焰车,也随之轰然倒地,火星子四溅。    其他的火牛被这满地燃烧的柴草惊吓住了,变得更加疯狂,也变得更加不受控制。    不好好在,这么多的火牛没有继续向小营冲锋,而是四散奔逃。    有一部分火牛绕过满地的火焰,拉着燃烧的车辆,狠狠的撞在了小营的木栅栏上。    只听轰得一声巨响,小营的围墙顿时坍塌。    一团团火焰,冲进了营地当中,顿时引得小营里,一阵混枷·……    马超气得在马上大叫,“费沃,小人!早就知道,尔不得信,今日若斯,欲反乎?”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非常清楚。    费沃反了!    马超虽然不清楚费沃因何造反,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费沃这一手,玩儿的漂亮。    先安抚住他,而后运粮的时候,发动火牛阵偷袭?    如果不是胡遵看出了破绽,说不定此时马超已深陷维危险之中。不过,毕竟是身经百战,出生入死的大将,马超很快就稳定下来,纵马疾驰,朝着火牛阵后的浓雾中,便冲了过去。他知道,费沃一定还有后招。所谓先下手为强,且探探虚实。    就在这时,就听从浓雾里,传来一声熟悉的马嘶。    与其说是马嘶,倒不如用龙吟狮吼来形容。马超心里不由得激灵灵一个哆嗦,连忙勒住了战马。也就是在他勒马的一刹那,一头狮虎兽,从浓雾中冲出来。马上驮着一员大将,身穿唐枕铠,腰系狮蛮带,三叉紫金束发金冠,在风中摇晃,掌中一杆方天画戟,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就好似那出海的蛟龙一般……    “马孟起,丧家之犬!”    马上的大将厉声喝道:“曹朋在此,已恭候多时



    马超大惊失色!

    费沃的突然反水,虽令他措手不及,但说心里话,马超并不畏惧。相反,当他确定费沃要造反的时候,心里面反而升起了一种奇妙的冲动:正好借此机会,干掉费沃!

    哪知道,费沃没有出现,曹朋却来了!

    曹朋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鸾鸟,亦或者返回姑臧养病吗?

    马超脑海里,在电光火石间闪过了一个疑问。但不管他是否能找到答案,曹朋就在他面前,已容不得他去考虑太多。心下一横,马超纵马拧枪,就冲了出去。

    两人已不是第一次交锋了。

    上次,曹朋皆装备之利,占居了上风。

    而这一次,马超也配备了高鞍和双镫,但却没有穿戴铠甲。

    这也使得他从一交手,便落入了下风·……毕竟,没有盔甲的保护,马超必然要多一份谨慎。从两人交锋的一刹那,马超的心态,就表现的淋漓尽致。依照马超以前的风格,搏杀疆场,打得是一个勇气和锐气。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双方看谁更能一往无前,谁就占居上风。这一点,在相差不多的武将之间,尤为明显。

    所以,马超一般而言,会以疾风暴雨般的攻击,压制对方的士气。

    可现在,他一出手就显得有些畏手畏脚。没有甲胄防护,始终让他感到有些忐忑。而这一忐忑,顿时令他和曹朋之间的对决,变得胜负分明。

    曹朋亲自接待了费沃。

    费沃并不认识曹朋,以至于当他从贾星口中得知曹朋的身份时,竟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同时,在费沃的心里,更生出一种被重视的感受。他是个商人,虽说在金城郡颇有地位,但始终只是个商人。不管是韩遂,还是马腾,与他交往更多是因利益拉拢。可曹朋,竟然在这种时候,深入险境,单刀赴会,也显示出来,他对费沃的极端看重。

    若非如此,他又何必亲自前来见费沃呢?

    曹朋向费沃保证,张掖郡太守之位,非他莫属。

    同时,他还告诉费沃,如果费龙,也就是费沃的儿子费成大愿意,他可以举荐费龙到军中效力。不管是武威曹军,亦或者长安曹洪帐下,曹朋都可以一力承担。

    费沃最终选择了,让费龙去长安。

    不是他不信曹朋,而是在凉州人心里,长安终究是一块风水宝地。

    继续留在凉州?

    不需要!

    西凉有他费沃一个人足矣!他奋斗大半辈子,把女儿嫁给马腾,后来有反叛韩遂,不就是为了家族能有一个前程?费龙继续留在凉州的话,就始终无法融入中原的大圈子。君不见韩遂,贵为金城郡太守。可实际上,韩遂最希望的,还是被中原士林认可。相比之下,另一个凉州名士贾诩,则因走出凉州,如今贵不可言。

    去长安,才是费龙唯一的出路。

    有了曹朋这一番保证之后,费沃彻底下定了决心。

    他与贾星商议之后,先是安抚马超,而后在设法一举将之击溃。

    为保证允吾的安全,费沃把马玩找来,与他彻底摊牌。殊不知,马玩对马腾也不是特别看好!他当初归顺马腾,也是迫不得已。而今费沃有更好的出路,他自然不会拒绝。所以,依照计划,马玩先率部进驻允吾城,将县城完全控制。

    而马超驻扎城外,自然不可能清走·……

    待万事俱备,费沃选定了时间,绝对袭击马超。

    原本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偷袭,不成想却因为车速的问题,被胡遵看出了破绽。

    既然被识破了,那就唯有强攻。

    百余辆牛车,随着烈焰腾起,疯一样的向马超的营地冲去。

    曹朋更是养精蓄锐,眼见马超冲过来,他二话不说,催马就迎上前去。画杆戟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光,铛的就劈在了马超的大枪上。人借马力,马借人威,这凶狠的一戟,直令马超双臂发麻,胯下踏雪乌骓更希聿聿向后连退了十余步。

    “咦?”

    曹朋敏锐的觉察到了异常。

    马超的力量,和承受力似乎比之上一次交锋,增强了许多。

    这才多长时间?

    距离上次曹朋和马超的交手,不过一个月而已,马超居然有如此进步?这当然不可能!且不说马超的年纪,已经过了飞速增长的数峰时期,即便他和曹朋一样大,也不可能增长如此迅速。上次和马超交锋时,马超还无法如此镇定自若的封挡。而这一次,他居然在马上纹丝不动,其中必然有一些诡异之枷·……

    曹朋的眼睛,扫过踏雪乌骓,顿时了然!

    双镫,高数……·……

    怪不得马超会如此轻松,原来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不过,曹朋并不惊慌。

    高鞍和双镫,说实话算

    不上什么惊天的秘密。这东西制作起来,并不是特别复杂,可以说只要画出个图形,找个工匠就能打造出来。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也没什么了不得。但曹朋还是暗自称赞,这马超还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只一次交锋,他就觉察到了高鞍和双镫的存在·……·……

    曹朋忍不住笑了,“孟起兄,咱们现在扯平了,正可放手较量。”

    说着话,他马打盘旋,架戟冲出。

    马超大怒:你这厮也忒不要脸,什么叫做扯平了?老子身上可是连半片甲叶都没有,你却全副武装。

    心中虽然恼怒,可是马超却丝毫没有慌乱。

    他咬着牙,大枪一颤,铛的架开了画杆戟,催马上去,和曹朋便战在一起。

    两人,这是第二次交手。

    虽然只交锋过一次,可是对对方却极为了解。

    上次曹朋和马超在鸾鸟,屡战数百回合。对方有什么招数,大致上都心知肚明。

    所以这一战,两人轻车熟路,却变得更加凶险。

    马超经验丰富,枪马纯熟;曹朋年富力强,锐气磅礴。这一次再交手,彼此没有半分试探,招招都冲着对方的弱点而去,打得是难解难分。不过,马超被曹朋缠住,可他那些部曲,却有些抵挡不住。庞明一马当先,舞枪就冲进了敌营。

    只见他大枪翻飞,如同出海蛟龙。

    马超的亲随,个个都是能征惯战的猛士,但比起庞明,仍有所不如。

    战马过处,杀得是人仰马翻。一百名白驼兵紧随其后,舞动手中陌刀,乱军中横冲直撞。

    西凉兵和白驼兵的装束,明显不一样。

    尖光照应中,只要不是身着白色衣甲,那就是敌人。

    陌刀横扫,血流成河……·……

    马超耳听一声声惨叫,不由得心里发急。可是他被曹朋死死缠住,也无可奈何,两人交锋十余个回合之后,马超已变得笈笈可危。失去了甲胄的防护,令他束手束脚。可眼看着曹朋步步紧逼,马超却怒了·……二马错蹬时,马超突然间大吼一声,猛然从马背上长身而起,弃枪呼的一下子腾空,向曹朋凌空扑击。

    曹朋猝不及防,被马超抱住。

    身体再也无法控制住,一下子便被马超从马背上扑下来,蓬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马超就地一滚,翻身站起。

    而曹朋却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他身着重甲,虽加强的防护力,可是被马超扑下马来,摔得更重。用力晃晃了脑袋,方天画戟也不知道跑去了何处。曹朋刚清醒,就见马超已冲到了跟前。但见他拳脚飞舞,冲着曹朋一阵凶猛的打击·……·……

    曹朋本能的双手护住了头,连连后退。

    虽说身上的甲胄,挡住了马超拳脚上的大部分力道。

    可是那笨重的甲胄,却让曹朋无法灵活躲闪。眨眼间,便被马超轰中了十几拳,那尽力透甲而入,让曹朋感觉极为难受。他妈的,老子比拳脚还没有输过谁!

    就算是典韦许褚,和我比试拳脚,也休想占我便宜·……

    雨点般的拳头打在曹朋身上,却让他勃然大怒。曹朋一声大吼,双手崩开了马超的拳脚,猛然跨步而上,身体凶狠的靠上前去。八极拳,铁山靠。曹朋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变得越发强壮,这八极拳也就的大开大阖,硬碰硬打,也就成了最适合的一种拳法。身上的甲胄,虽然影响了曹朋的灵活度,却使得他无惧马超的拳脚。不管马超怎么打,他全然不顾,一副硬碰硬的打法,逼得马超连连后退。

    而此时,金城郡兵马,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马玩亲自督兵,喊杀声四起·……

    “休走了马孟起!”

    “休放走马超……”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让马超感到心烦意乱。

    而己方的劣势,也使得他感到了莫名的压力……曹朋凶狠的逼迫,也令马超渐渐有些抵挡不住。他打曹朋十几拳,曹朋未必会有事,可曹朋的每一次攻击,都让他不得不闪躲。所谓一力降十会,大致上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曹朋行动虽然不灵活,可是拳脚之凶猛,却使得马超感到无比头疼,越打心里面越是心惊。

    闪身,躲过了曹朋的拳头。

    马超刚站稳身形,却听曹朋一声大喝。

    笨重的身体,陡然间腾空而起,凶狠的扑上前来。这突如其来的扑击,令马超心里一惊,他连忙闪身,想要躲过去。不成想曹朋单手化鹰爪,劈面落下。这一记鹰爪,使得极为巧妙。马超闪躲不及,被曹朋蓬的一下子扣住了肩脆·……

    手上猛然间发力,曹朋借着这一扣之力,揉身就贴到跟前。

    只听呲啦一声锦帛破裂的声响,马超一声惨叫,身体好像被大锤拍中,顿时飞起。

    一口鲜血喷出,马超飞出数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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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马超,发髻蓬乱,狼狈不堪。niubb.net牛bb小说网

    一条袖子被撕扯下来,露出一只臂膀,手臂上才三道血痕,血肉模糊,鲜血淋淋。

    也章亏是冬天,马超身上的衣服比较厚。

    若薄那么一点的话,曹朋这一招鹰爪力,说不得将他的膀子都给扯下来。锦袍褴褛,胸。沾着血迹。马超挣扎着爬起来,火光照耀下,那俊面显得格外狰狞。

    曹朋这一记铁山靠,足才千斤巨力。

    也幸亏是马超的身子骨强健,否则的话至少要丢半条命。

    可即便如此,马超也才些撑不住了。他半跪在地上,眼睛通红,死死的盯着曹朋。

    即便是全盛时期的马超,曹朋也不会害怕,更不要说这时候已经废了一半的马孟起。自己那记铁山靠的威力,自己心里清楚。本就是八极拳中的一记杀招,再加上他身上这一身沉甸甸的铠甲,贴上去威力更大,一般人根本无法受得住。

    曹朋嘿嘿一笑,弯腰从地上拾起一。长刀,大步向马超走去。

    马超想要起身应战,可胸。的剧痛,让他感觉好像瘫了一样,使不出半点力气。

    眼睁睁看着曹朋向他走来,却又无法阻止。

    “孟起,你今日之败,非战之败,而是因为你看不清楚,这天下的大势。”

    曹朋走到马超跟前,忍不住得瑟了一句。

    马超破。大骂:“小贼休要得意,马超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那就让我看看,你如何不放过我。”

    曹朋说着话,抬手举起长刀。

    火光中,那长刀寒光闪闪,透着一股子冷冽之气。

    看着那冷森森的刀。,马超眼睛一闭,暗道一声:完了!

    他已无力反抗,当下只能闭目等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曹朋手中长刀要劈出的一刹那,只听一声弓弦响……支利箭飞来。

    曹朋才所觉察,连忙闪身想要躲避,却见那利箭飞快,蓬的正中曹朋的手腕。曹朋啊的一声轻呼,手中长刀铛的掉落在地。他反应极其迅速,当长刀脱手的一刹那,立刻向后飞退。马超先是一怔,捡起长刀,抬手就要劈砍曹朋,可是已经晚了,这凶狠一刀,落了空……

    “大公子,速走!”

    一匹快马,从乱军中冲出。

    马上一员小将,飞快的来到了马超跟前。

    只见他在马青上匍匐,探出手,一把抓住了马超的胳膊,“大公子,莫要恋战。”

    与此同时,庞明正快马赶来。

    马超心知,想要杀曹朋已经不太可能,一咬牙,忍着身上的伤痛,翻身就跳上马背。

    小将也不迟疑,催马就走。

    庞明这时候也到了曹朋跟前,纵身跳下了战马。

    “公子,可无碍?”

    曹朋抱着鲜血淋淋的手腕,看着已经逃走,没入浓雾之中的马超,不由得恨恨一跺脚。

    “那小子是谁?”

    他是在问,救马超的那个小将。

    庞明摇摇头,“不知道,以前从未听说过。”

    “该死!”

    曹朋咬牙切齿的骂道。

    眼见着就要杀了马超,却被他逃走了……此一去,就如同放虎归山,马超早晚必戍祸害。才心追赶,可是却没才马匹。曹朋嘬。一声长啸,只听战场上传来狮虎兽龙器狮吼般的嘶鸣,伴随着一匹战马,希幸幸的悲鸣,显得格外突兀。

    踏雪乌雅,遍体鳞伤的被狮虎兽赶了过来。

    很显然,刚才曹朋和马超交锋,这狮虎兽和踏雪乌雅之间,也发生了一场惨烈搏斗。

    那踏雪乌雅虽说是汗血宝马,但比起狮虎兽来,似乎仍差了一筹。

    至少,狮虎兽身上虽然也才伤痕,但比起踏雪乌雏,却显得好了百倍。踏雪乌雕已经被狮虎兽制服,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狮虎兽微蹄,眨眼间来到曹朋跟前,看到曹朋手上血淋淋的样子,不由得愤怒咆哮,仰天长嘶不止。吓得那匹踏雪乌雕,四蹄发软,希幸幸不住的悲鸣……

    “安平,这里就交给你,速战速决,不可以放过一人。”

    “速战速决,不放过一人。”

    庞明大吼一声,擎枪上马,厉声吼道:“公子才令,速战速决,不可放走一人。”

    白鸵兵齐声呐喊,手中陌刀挥舞更加凶狠。

    一时间,西涛兵被杀得鬼哭狼嚎,溃不戍军!

    喊杀声渐渐弱兵

    西凉兵大部分已停止了抵抗,只剩下零星死硬,还在挣扎。营地里,灯火通明,照映的通通透透。那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似乎在告诉人们,这里曾发生过一场何等惨烈的战斗。马超的三百亲随,才一半战死。剩下一半人中,又有半数南郡三那此投降的西凉兵,或多或少地都带着伤……个个看上去极为狼狈。

    曹朋的伤势并不严重。

    当时那西凉小将的一箭,看上去挺吓人,其实影响并不算太大。

    经过简单的包扎之后,曹朋骑着马,在费沃马玩两人的陪同下,一起来到战场。

    此时,天已蒙蒙亮。

    不过雾气仍未散去,使得视线仍才些模糊。

    那座小寨,已变戍了废墟……片狼藉。帐篷几乎全部被焚毁,地上东倒西歪的,是一头头火牛。尸体被火烤的六七戍熟,散发着浓浓的味道。那些摔倒了车仗,才的已经熄灭,才的还在燃烧,把这废墟里的一切,照映的都极为请来……

    费沃,一夜未睡!

    眼睛红得,好像兔子眼睛……脸憔悴之色。

    马玩倒是显得很精神,也很冷静。他与费沃并排而行,紧跟在曹朋身后,看着那雄魁背影,心中也是一个劲儿的打鼓。就是眼前这青年,战败了才西凉第一猛将之称的马超。曹公帐下,果然多豪士。这位曹公子,不愧是曹公的爱将。

    “公子,那小子打听清楚了。”

    “嗯!”

    庞明上前,勒住马沉声道:“就走马超的人,名叫胡遵。

    握说是马超来允吾之后收下的亲兵,虽然时间不长,但好像对此人非常的看重。”

    “允吾兵?”

    马玩一怔,露出紧张之色。

    曹朋忍不住笑道:“将军,莫担心……此事乃我太过轻敌,才被那胡遵偷袭,怨不得你。”

    “公子英明。”

    马玩还真害怕曹朋因为这胡遵,而迁怒于他。

    他反了韩遂,又反了马腾……如果曹朋不待见他的话,那他可真就剩下做马贼一条出路。不过,这胡遵又是哪个?按道理说,能射伤公子,应该也非等闲之辈。

    “那胡遵,原本是允吾门丁。”

    马玩长出口气:允吾门丁,那就不是我的人了!

    他扭头向费沃看过去,却见费沃也是一脸迷茫。

    很显然,费沃也不知道,这胡遵是何方神圣。

    好在曹朋并无心追究此事,而是很大度的一摆手……“区区小车,不必费心。与其关心这小卒来历,倒不如留意马超动静。马孟起,西凉猛虎,绝不可掉以轻心。他被我打伤,想来也逃不太远。还请费公和马将军费心,设立关卡,搜查此二人。马超,绝不可使其放虎归山,否则的话,必为凉州之祸金城之祸口……”

    “啥!”

    不知不觉中,曹朋已取得了允吾的主导权。

    这是一钟很奇妙的地位转换。当费沃和马玩决定袭击马超的时候,他们和曹朋之间的关系,已然出现了变化。也许,他们自己并没才觉查出来,可事实上呢,他们已经把自己的姿态放低,表示出以曹朋为主导的态势,戍为了曹朋附庸。

    没办法,他们已没才选命……

    胡遵?

    曹朋用马鞭,轻轻敲击靴子。

    在确定了他对胡遵这个名字没才任何印象之后,旋即把这个人,也就抛在了脑后。

    对曹朋而言,胡遵不过是个小把戏。

    如今费沃既然已经造反,那么接下来,就是武威战事收官之时。他想了想,从身上取下一枚腰牌,反手交给马玩,“马将军,还烦劳你派一心腹之人,立刻前往苍松。凭此腰牌,见潘樟庞统之后,命他们立刻出兵,夹击张掖儿……

    令居那边!”

    曹朋说着话,朝费沃看去。

    费沃哪里还能不明白曹朋的意思?

    他当下在马上拱手道:“公子放心,程银那边我马上派人通知,令他掇守允街,请公子派人接掌令居。还才榆中方面,我已派人前去,想来很快就会才结果。”

    “如此,甚好!”

    曹朋点点头,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他犹豫了一下之后,轻声道:“还才一件事情,需烦劳费公。”

    “公子但请吩咐。”

    “临洮县令石韬,如今下落不明,我结义兄长王买,也不知所踪……此外,我曾命我心腹大将庞德,领兵潜入陇西,至今也音讯全无。费公在凉州人脉颇广,交友广阔。所以曹某才不情之请,还望费公费心,代为打听一下他们的下落。”

    费沃心里,顿时开怀!

    曹公子让我帮忙做私事,这是把我当戍自己人啊……

    他连忙说:“公子放心,费某定会想办法,尽快找到他们。”

    曹朋,长出了口气。

    他谄然拨转马头,神色淡然道:“马超败走,马腾早晚会得到消息。马玩将军!”

    “啥!”

    “我想借你兵马,连夜偷袭秋道。

    趁马腾尚未得到消息,将秋道夺取之后,与他决一死战,不知将军愿随我一行?”(破晓更新组@罗罗诺亚●保罗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UU。C……)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牛bb小说阅读网 - 有速度,更安全! - 

    临兆,东门。

    喊杀声撕裂了清晨的寂静,回荡在苍穹,久久不息。

    城下,曹军列阵,向临洮发起了凶猛的攻击。一辆辆井阑车在城下空荡的平地上,缓缓推进。临兆县城的城墙不高,约七丈有余。而曹军的井阑车,高有四层,有近八丈的高度。在一头头覆甲牦牛的牵引下,缓缓行进。井阑车上,弓箭手不断朝临洮城头射箭,压制着临洮的弓箭手·……·……不过!每当井阑车靠近临洮城墙,便从城中飞出一块块巨石,伴随着轰鸣声,夹带万钧之力,飞向井阑。

    轰经!

    一辆井阑在承受了数次巨石轰击之后,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井阑车上的曹军弓箭手,随着井阑的倒塌,也摔得骨断筋折,头破血流,死伤大半。

    甘宁眉头紧蹙,立于战车之上。

    他手扶车栏,凝视着临洮城墙,脸色铁青·……·……

    “将军,不能这样硬攻了!”

    一名校尉从战场上败退下来,噗通跪在车前,放声哭道:“如此强攻,儿郎们死伤实在太过惨重。”

    甘宁闻听,勃然大怒:“混帐东西,竟敢阵前乱我军心。

    我问你,你的部曲今在何处?可曾听到鸣金声响?我之前已经下令,胆敢畏战不前者,格杀勿论·……今二罪归一,来人啊,给我把这贪生怕死之徒拉下去,斩!”

    甘宁根本不给那校尉以解释的机会。

    战车两边,两名军校冲上来,将那校尉拿住,一名刀斧手上前,手起刀落,将校尉斩首于阵前。

    一时间,曹军阵中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再敢跳出来说话。

    甘宁厉声道:“擂鼓,再攻!”

    咕隆隆,数十面牛皮大鼓,隆隆作响。

    刚刚被逼退的曹军,闻听鼓声立刻发出凄厉嘶吼,向临洮城头,发起亡命攻击。

    己十一月!

    天气越来越哈·……

    甘宁击溃了马休之后,迅速和郝昭取得了联系,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郝昭从落门聚,直扑西县,而甘宁则率部,向临洮发起了攻击。两人也算是老朋友了,甚至没来得及见上一面,两军擦肩而过,便各自展开了行动。与此同时,陈群兵进戎丘,与郝昭在西县,遥相呼应,形成了对武都西凉大军强有力的钳制。

    而曹洪则坐镇大散关,使得汉中杨昂不敢轻举妄动。

    曹军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令西凉军顿对手足无措。马腾在漳县,被王灵死死拖住,一时间也进退不得。如果临洮丢失,那就等于是切断了陇西和武都的联系。

    马腾只得严令李堪张横两人,死守临呃·……

    不管李堪张横是否愿意,他二人已没有其他的选择。

    无奈之下,也只能凭借临浇坚城,和甘宁展开了一场屡战。一眨眼,三天过去,李堪坚守不出,任凭甘宁拗战。无奈之下,甘宁也只有选择了强攻临洮一途。

    只是,这强攻的代价,着实惊人!

    历经无数次大战,甘宁早已经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面对惊人的死伤,他丝毫没有在意,目光死死的盯着临洮城头,眼中闪动杀机。

    不管是从私人感情出发,亦或者是从公事上言,甘宁必诬要夺取临洮。

    这临洮令石韬,还有戎丘都尉王买,是曹朋的心腹,如今却下落不明;而作为曹朋长辈的王猛,更战死白石城,令甘宁无比愤怒。他和王猛交情也不错,别看王猛比他大很多,可是却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友情。一个是豪爽果敢,一个经历丰富·……当甘宁未入仕之前,在许都时常会拉着王猛,走街串巷,饮酒作乐。

    而今,王猛死了!

    甘宁心中万分恼怒。

    他恨不得立刻攻下临洮,而后直扑秋道,将那马腾碎尸万段。

    可是,临洮的防御,着实让他感到吃惊·……·……李堪张横二人,虽说声名不显,可能做到金城八部将,也不是寻常之人。两人指挥城上西凉兵,拼命的反击·……·……城中的投石机更成了攻城的一大障碍,一连摧毁了甘宁两辆井阑车,死伤无数。

    甘宁此次前来,一共只带了八台井阑。

    这一下子就损失了两台,也算得上是损失惨重。

    见曹军再一次被西凉兵打下来,甘宁有点耐不住了·……·……

    “传令,井阑车于百步之内停止前进,弓箭手给我压制住城头上的叛军!”

    “喏!”

    甘宁吩咐罢,纵身从战车上下来。

    只见他披上重甲,手持长刀大盾,厉声喝道:“白翎精兵何在?”

    百余名精卒,呼啦啦上前,在甘宁身前停下。

    这百名精卒,清一色重甲披身,头插白翎。甘宁扫视众人,猛然转身,厉声道:“白翎儿,与我攻城。”

    白翎儿,是甘宁亲兵的名号。

    随着他这一声嘶吼,白翎儿发出震天介的呐喊:“白翎,先登!

    事

    百名精卒,随着甘宁健步如飞,朝着临洮城墙扑去。六辆井阑,一字排开,在距离城墙大约百步停下,朝着城头上,就是一波疯狂的箭雨。而临洮城头上,也丝毫不示弱。一边抵挡着井阑车上的攻击,一边朝着城下,疯狂的挥洒箭雨。

    嗡!

    飞蝗遮天蔽早

    十几名曹军惨叫着,倒在血泊中,全身上下被射的好像刺猬一样。

    甘宁全然无视那些哀嚎的曹军,大盾高举,想着临洮城墙不断靠拢。在他身后,十数架云梯紧紧跟随,越来越过·……投石机用来轰击井阑,是一个极佳的选择。可是面对着散开来,蜂拥而上的曹军,投石机的效果,明显被降低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在这百步距离中,还是有几十人被巨石轰得血肉模糊。

    李堪站在城上,手持长刀,嘶声吼道:“弓箭手,放箭!”

    临洮城下,尸横遍野。

    不过,那疯狂的箭矢,并没有阻挡住甘宁的冲锋。

    蓬蓬蓬!

    随着一连串的声响,云梯搭在了临洮城墙上。甘宁一马当先,张口将长刀衔在口中,一手持盾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扒着云梯,手脚并用,如灵猴般飞快向上攀沿。与此同时,白翎儿全都是甘宁那样子,口衔刀,手持盾,沿着云梯往上爬。

    城头上的西凉兵大惊失色,向城下抛洒擂石。

    一块镭石砸在甘宁手中的盾牌上,巨大的冲击力,令甘宁不得不稳住身形,脚下猛然发力。咔嚓一声响,云梯断了一块·……·……也章亏是甘宁反应敏捷,一把抓住了梯子,才算是没摔下去。

    甘宁瞪目,却毫无惧色,再次向上爬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到了云梯顶端。只见他猛然腾空而起,单手扒住了城墙垛口,顺着那股子力道,身体一下子便甩到城上。双足刚一落地,四五支长矛便狠狠刺来。甘宁脚下错动,身形忽闪,在几支长矛的缝隙间掠过,抬手从口中取下长刀,轮刀便砍·……·……

    就在甘宁登上城头的一刹那,驰道上一队西凉兵,正冷眼旁观。

    一个大胡子轻声道:“七公子,怎么办?”

    他一口雒阳官话,向他身旁的一个青年询问。

    那青年,身高八尺开外,魁梧健壮。黑黝黝的面膛,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掌中,一口大刀,紧盯着正在和西凉兵搏斗的甘宁。

    突然,他抬手将身上的衣袍撕下来一条,往胳膊上一缠,“祝道,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说话间,这青年揉身扑出。

    由于他一身西凉兵的装束,所以也没有太多人留意。

    李堪正背对看他,手持大刀,指挥西凉兵围杀甘宁等人。而张横则在城门楼上,命弓箭手继续向城下放箭。

    甘宁虽然勇猛,可是这城上的西凉兵,实在太多。

    渐渐的,他有些抵挡不住,不断向城墙垛口退去。虽然白翎儿纷纷登城,可毕竟还是少数。甘宁气得哇呀呀大叫,手中长刀舞得更加凶猛,但却阻止不了颓势。

    青年,如幽灵般不断向李堪靠近。

    眼见着就剩下二十多步的距离,李堪的亲兵觉察到了他的存在。

    “来者何人,为何不去参战?”

    那青年面色狰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他突然发力,猛走两步,“爷爷王买,今日特来取尔等狗命,看刀·……”

    手起刀落,血光崩现。

    一名亲兵当场被青年砍成了两半,肠子散落了一地。那亲兵的惨叫声,令李堪心里一惊,他连忙回头查看,就见一名西凉兵打扮的青年,如猛虎般,向他扑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队兵卒。

    为首是一个大胡子,中等身高,掌中一口利剑。

    但见他冲入人群,手中利剑舞动,剑光霍霍……·……那口剑好像有了生命一样,不断的夺取李堪亲兵的性命。这两个人打头,而在他二人身后的西凉兵,则个个赛下山猛虎。只是他们的招数,明显是江湖游侠儿的打法,使得亲兵难以阻挡。

    “李堪,哪里走!”

    那胳膊上缠着布条的青年,眨眼间就到了李堪的跟前。

    李堪大吃一惊,连忙拔刀相迎。两口大刀交击,铛的一声响,李堪那口长刀,顿时断为两截。

    青年狰狞一笑,“李堪,拿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青年垫步腾空,大刀轮圆了,一记力劈华山,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斩向了李堪。李堪吓得,将手中断刀扔开,转身就要走。却见那青年突然变招,大刀猛然向前一堆,一个顺水推丹,刀口闪动着血红色暗芒,刷的抹过·……

    一蓬血光,崩现!

    ,李将军死了!”。

    李堪人头飞起,一腔子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瞬间然后了身体。不过,人头不见了,可身体仍直立着。那副诡谪的模样,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莫名含义。

    好快的刀·……

    大半个城墙上,时间仿佛一下子凝固。

    虽只是短短的瞬间,却令所有人记忆深刻。李堪尸体旁,那个浑身沾满血迹的青年,龇牙若凶神恶煞。一刹那间,西凉兵乱了·……·……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整个临洮城头,顿时沸腾起来。而正在城门楼指挥的张横,听到喊叫声不禁吓了一跳。他扭头看去,却正好看到一颗熟悉的面孔朝他飞来,啪的落在他脚下。

    李堪,死了?

    “虎头?”

    甘宁这时候,也看清楚了那青年的样貌,不由得失声呼唤。

    王买,居然是王买!

    他没有吧·……

    甘宁心中顿时狂喜,精神也随之振奋起来。

    “李堪已死,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甘宁挥舞盾牌,啪的将一名西凉小校拍翻在地,舞刀便冲了过去。而西凉兵此时,却是魂不守舍。李堪突然被杀,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压力,甚至感到了一丝迷茫。而那五十名军卒的临阵倒戈,更让他们不知所措,变成了一盘散沙……·……

    青年,不,是王买瞪目吼道:“兴霸,臂膀抹白者,皆为袍泽。”

    “我知道!”

    甘宁说着话,大刀已经劈翻了两人,迅速和王买汇合一处。

    “虎头·……”

    “甘大哥,稍候再说,先抢了城门!”

    甘宁立刻点头,“我在这里拖住贼兵,你只管行事。”

    他抬头……眼正看到张横,二话不说,垫步便冲上前去。而王买摆刀向城下冲去,一边杀……边喊道:“祝道,随我夺门……·……不要恋战,先夺取城门再说。”

    张横这时候总算是清醒过来,拔出宝剑,指挥兵卒拦住甘宁。

    与此同时,城外的曹军开始蜂拥逼近。临洮城里的投石机,没了指挥,也变得凌乱不堪。六辆井阑车,隆隆行进,井阑车上的曹军,弯弓放箭,压制的城头上西凉兵,竟无法还击·……·……甘宁犹如一头疯虎,登上了城门楼。掌中那口大刀翻飞,刀云重重,所过之处,尸横遍地。张横想要稳住阵脚,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甘宁越来越近,他慌了手脚,也顾不得继续指挥,扭头就要逃走。

    就在这时,忽听城门卷洞里传来一声巨响,紧跟着城门洞开,曹军如潮水般涌入。

    张横脸色苍白,突然丢了手中兵器,大声道:“休要再战,张某愿降!”

    话音未落,王买沿着驰道的另一侧复又登上城墙。正好和张横打了个照面·……

    他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刀。

    张横正高喊着要投降,哪想到王买根本不理。

    一个杀红了眼,一个根本没有抵挡。只听咔嚓一声,刀光一闪,张横人头落地!

    件件材忡十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十件件件件件十十件中件十十十十件十十

    王买,又如何出现在临洮?

    这说起来,就要从羌道讲起·……当时王猛还没有战死,王买奉命,视察羌道事务。

    只是,他从没有处理政务的经验,所以对当时羌道的混乱,虽感到了一些头疼,却没有觉察到,其中所隐藏的危机。参狼羌和白马羌的叛军,趁机混入羌道城中。并在入夜之后,突然发动偷袭,里应外命……王买被打了个措不及手,虽死战,却无法阻止羌道沦陷的命运。也章亏是亲兵死战,才算是护着王买逃离。

    逃出羌道之后,王买身边只剩下十余人。

    此时,整个武都郡已经混乱起来,武都太守黄华被部曲所杀,张鲁的大将杨任,占领了沮县,并配合杨昂,迅速逼近河池。王买眼见武都局势已无可挽回,便准备退回戎丘。不过,在途经武都道的时候,他意外的遇到了一支商呃·……

    河西郡商会的商队!

    自入夏之后,河西郡商会便开始了动作。

    历经半年时间的筹备,李儒铸造出大量含铅的劣质五铢,总数量多达三十万贯。

    而苏双,则通过河西郡商会的途经,开始向西川进行渗透。

    他携带了大量劣质五铢钱,秘密进入成都。在开设店铺的同时,将手中的劣币分批量的投入西川流通市场。而后又借助这些货币的能量,收购了大批粮食,匹缎,蜀锦等西川物资。

    说来也是西川承平太人·……自刘焉接掌益州之后,天府之国风调雨顺,年年丰收。这也就造成了益州有大量货物的积压,却又因为种种原因,无法送出巴蜀。这大批货物的囤积,造成了西川物价极为低廉。

    就比如说,一斗粮,在许都市面上,加之三百钱,平均一斤粮食,折合约二十钱。这还是历经了屯田丰收,曹操整治之后的粮悔……相对粮价较低的地区,比如徐州东南大海西地区,一斤粮食市面上明码标价十二钱。可是在益州,却仅仅八钱便可以买到。如果你大批量收购,价格可能会更加低廉,六钱,甚至五钱便可以卖出·……·……

    苏双并没有大规模的投放劣币,而是通过将劣币和塞外的皮毛牛羊等商品混合搭配,分批次小心翼翼的投入。如此一来,大批物资从西川源源不断的向河西输送,而苏双手中的劣币也不断的减少,可勿论是益州刘璋还是汉中张鲁,都一无所知。历经近四个月时间的操作,苏双决定暂时停止放出劣币……·毕竟,一下子投放亿钱,实在是太过于醒目,很容易被人觉察到其中的不正常。

    可即便如此,苏双还是放出了近八千万劣币在益州。

    这数目听上去很大,其实也只不过八万贯而已。这八千万劣币,散落于益州,奶县,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李儒设计了一个十年规划,准备在十年之内,向益州投入五百万贯劣币,将整个益州彻底摧毁。

    五百万贯,一贯千钱,加起来近五十呃·……

    可以想象,当这五十亿五铢劣币完全投入益州后,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由于关系重大,苏双也不得不小心谨慎。八千万不少了,可以缓一缓,待市场将其消化再说。

    八千万能买来什么?

    这么说吧,在三国时·几个有名的大商贾例如麋竺·资产也不过俞亿而已。当然了,这个逾亿是指麋家的货币资本其隐性资产加起来,估计有三四亿的样子。可隐形资产,还包括了许多商路,客户等无法评估的东西。曹朋在海西锁住了盐路之后,麋竺的资产就立刻缩人……麋竺用逾亿资产倾力资助为刘备打下了基业。那么八干万的资产,差不多就等于是刘备在徐州的基业·……·……

    这些货物送抵河西,将极大程度缓解河西来年的物资匿乏。

    同时也会给曹朋带来巨大的收益……·只是这收益在短时间内,还无法看出来。

    苏双命祝道押送一批货物撤离汉中,恰好和王买相遇。

    本来,祝道并不认得王买,所以两人一直都很警吧……直到王猛的死讯传来,王买才露出了破绽。为此,王买差一点和祝道火并,不过章好两人,及时说开。

    临洮丢了!

    石韬下落不明,王猛战死白石。

    王买悲愤至极,拒绝了祝道让他去河西的邀请,决意带着部曲,混进临洮县城。

    “阿福定会为父亲报仇,早晚会收回临洮。

    我要去临洮,为他做接应·……到时候,我要杀了马腾,为我父亲报仇雪恨。”

    祝道当年在洛阳时,曾得罪过曹朋。

    虽然说曹朋已表明了态度,不会和他计较,但在祝道的心里面,始终是一根刺。

    他不是无知平民,早年游侠儿的生涯,让他明白,秋后算账,的道理。

    所以,祝道一直希望能建立一些功勋,来进一步促进他和曹朋之间的关系。只不过,他却找不到机会。祝道不懂兵事,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政务。虽使得一手好剑,但又非临阵搏杀之道。所以,他只能挂名在河西郡商会下为曹朋效力。

    王买是什么人?

    那是曹朋的结义兄弟!

    小八义里,他排第七,也是和曹朋关系最为密切的人。

    可以说,小八义虽然休戚相关,但真正能让曹朋为之发狂的,恐怕也就是王买和邓范两人。毕竟,这两人早在曹朋还没有到许都的时候,便已经亲如手足……

    如果我能帮王买一把,以王买和公子的交情,公子必然会看重我!

    每个人心里,都匍匐着一头猛虎,一头渴望功名的猛虎。嗯当初,小八义里的老四朱赞被杀,就让曹朋不顾一切的为他报仇,寻找朱赞死亡的真相。而今换上了比朱赞更亲密的王买,那曹朋又岂能不念祝道的好处?好吧,就算曹朋不念,王买也会哈……不管是谁念他祝道的好,对祝道而言,都是一条康庄大道。

    “公子若不嫌弃,祝道愿领兄弟,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王买想了想,觉得这事儿靠谱。

    毕竟,他手里只有十几名部曲,想要在临洮城里起事,可不是一件易事。

    而祝道剑术高明,他手下那些江湖豪客,个个也都是好手。正可以祝他一臂之力。

    于是,王买让祝道从护队里,挑选出四十名江湖豪客,一起混进了临洮。

    也就是这时候,李堪和张横奉马腾之命,接掌临洮县城……郝昭,已兵进落门聚,而甘宁也率部抵达大散关。李堪张横二人惊慌失措,连忙在临洮征召兵马。

    在这种情况之下的征召,必然是鱼龙混杂。

    许多被征召的兵卒,甚至来不及进行之练,便被派上了战场。所以,也没有上追八代,清查身家的程序。只要你来报名,那我就可以收下你,不过兵器自理。

    祝道以游侠儿的身份,加入西凉军中,得了一个都伯的军职。

    而后,他迅速将王买等人收拢在身边,组成一队,而后便在临洮县城里潜伏下来。

    没过多久,甘宁率部兵临城下。

    王买和祝道混在西凉军中,登上了城楼。

    当甘宁亲率白翎儿攻上临洮城墙的时候,王买就知道,这时机已经成熟了·……·……

    于是,才有了他临阵倒戈,刀劈李堪张横的举动!

    临洮城门洞开,曹军涌入城中。

    张横和李堪战死之后,西凉兵群龙无首。虽然还有一部分死硬派在拼死抵抗,但是于战局而言,已经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喊杀声,随着曹军源源不断的进入,渐渐减弱下来。

    甘宁和王买,并辔而行,在临洮长街上巡视。

    路旁到处都是尸体,不时可以看到一队队西凉兵,在曹军的看押之下,抱着头往城外走。

    在佻水畔,一座简易的战俘营正在搭建。

    俘虏们将被关押进战俘营内,等待最后的发落·……

    “虎头,叔父的事情·……·……”

    甘宁看着王买那张满是阴霾的面容,忍不住想要劝慰两句。

    王买却摆手,阻止了他的话语,“甘大哥莫劝我,我没事儿··今临洮复夺,还请兄长尽快派人通知阿福。我估计马腾若知道了临洮被咱们夺取的消息之后,会立刻放弃漳县和襄武,掉头攻打咱们。这临洮,可是勾连汉阳和武都的咽喉。”

    虎头,似乎长大了很多!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变得沉稳了,能够分清楚轻重。

    “这件事你只管放心,我会立刻派人,前去通知阿福……而后我将会和伯道换防,若说攻城掠地,我不输任何人。但若要坚壁清野,我远比不得伯道做的出色。

    虎头,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去戎丘驻守。”

    “不,我要留在这里!”王买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若不能去马腾项上首级,我王买枉为人子。”

    这家伙,看起来已打定了和马腾死拼的主意!

    甘宁也知道,他劝说不了王买。

    事实上,这个时候能劝说得王买的人,除了曹朋之外,恐怕也就是曹汲夫妇和曹朋的姐姐曹楠。可惜,这四个人都不在……甘宁想了想,便下定了决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暂缓对武都的攻击。

    我和伯道一起驻守临洮,哪怕是死了,也要保护虎头周全,他日也好向阿福交代!

    两日后,郝昭抵达临洮。

    西县的防务,由陈群全面接手。虽说陈群并不擅兵事,但坚壁清野,却问题不大。

    再说了,曹洪驻扎在大散关,足以威慑武都军。

    而滞留在河东的兵马,在曹洪的催促下,也陆陆续续返回关中。其先锋兵马,已渡过黄河,抵达华阴。换句话说,关中兵力空虚的状况,正得到极大的缓解。

    随着关中兵马源源不断的回归,马腾的优势,也将随之消人·……

    不过,王买甘宁郝昭三人在临洮布防,严阵以待,却没有等来马腾疯狂的攻击。

    建安九年十一月,费沃在允吾宣布反马。

    紧跟着,驻守于令居的程银,撤出令居,退守允街县,随费沃一同宣布起事。

    潘樟随即开拔,进驻令居县。

    由此,金城郡大门,彻底被打开·……

    失去了令居的牵制后,庞统如同放飞的雄鹰,立刻调集兵马,以韩德为先锋,领三千兵马,向马岱发起了攻击。而接手鸾鸟的曹军主将,征羌校尉邓范,随即倾巢而出,与韩德合兵一处。两县兵马加起来,以逾万人。马岱虽然骁勇,可面对着曹军疯狂的进击,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连忙向张掖李越求援。

    李越率六千羌骑,倾巢出动。

    不过,早已等候多时的阎行,在徐庶的安排下,及时的发动了攻击。

    李越在驰援马岱途中,被阎行伏击。双方一场屡战,最终李越被阎行临阵斩杀。

    随即,徐庶率部,攻占了张掖县。

    阎行在击杀了李越之后,立刻赶赴战场,和曹军汇合。

    **了邓范阎行韩德三员悍将的曹军,远远不是马岱可以抵挡。而马超去允吾,杳无音信。在支撑了三天之后,马岱只得率部突围,带着残兵败将,败退河涅。

    至此武威战事全面告捷。

    随即,邓范以阎行为先锋,以韩德为副将,徐庶庞统为军师,率部突入金城郡。

    洛都谷费龙率先归顺,献出破羌城。

    紧跟着,榆中杨秋,允街程银,纷纷投降,曹军几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毫不费力的便占领了大半个金城郡。十一月初十,阎行的先锋兵马,抵达涅水河畔。

    而此时,马腾已经得到金城反马的消息。

    他大惊失色,连忙停止了对漳县和襄武的攻击,命成宜梁兴二人分守首阳和安故两县。马腾亲率大军三万,浩浩荡荡向狄道赶赴。他准备先回到秋道,补充粮饷之后,再出兵金城郡,复夺允吾县。

    到那时候,他一定要把费沃千刀万剐!

    从漳县战场返回秋道,路程并不算太远。

    马腾在安故做了休整之后,只用了一昼夜的时间,便兵临秋道城下。

    可是,出乎马腾的意料,秋道城门紧闭,城头上鸦雀无声,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马腾这心里,不由得感到奇怪。

    他连忙命人到城下喊话,好半天,望楼上探出一个人来……

    “原来是主公回来了!”

    那人兴奋的大声叫嚷,让马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何故城门紧闭,如临大敌?

    候选呢?为何不来迎接?”

    秋道守将,便是韩遂八部将之一的候选。

    说起来,这候选也倒霉。当初他受费沃的挑唆,投降马腾。八部将中,唯他最心狠手辣,做事情也最绝。他伤了韩遂,杀了韩遂家小,可谓是功劳最大。

    也正因为此,马腾对候选深信不疑。

    做事情做到候选这地步,他事实上已经没有其他退路。

    可没想到,才一转眼的功夫,费沃又造反了!候选即便是想后悔,怕也没有去处。

    “回禀主公,侯将军前两日听闻费沃造反,气得卧床不起。

    这两天,金城曹军斥候不绝,将军害怕出事,故而下令封城,等待主公返回。”

    马腾听罢,松了一口气,倒也不疑什么。

    事实上,候选做的那么绝,已经断了他的后路。韩遂的女儿女婿,还有成公英现在可都在曹朋手下做事。候选即便是投降了曹朋,只怕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快开城门!”

    “请将军稍候。”

    马腾下令兵卒在城外扎营,他自领兵马,准备入城。

    那难怪,他三万大军不可能都驻扎在城中。狄道虽然是陇西郡的治所所在,面积并不是太大。当初之所以选择秋道,也是为了震慑羌狄,其军事作用更大。

    三万大军,自行扎营。

    等马腾入城之后,会将辎重粮饷送至营内。

    马腾催马来到城下,等了一会儿,边听城门内传来嘎吱嘎吱的扭盘声响。千斤闸徐

    徐升起,城门缓缓打开。马腾见城门开了,心甲便更加放心,带着亲随,策马往城内行去。马腾的亲兵,有八百人左右,簇拥着马腾往城里走,显得格外轻松。也难怪,到家了吗!秋道是自己的地盘,又何必再去严阵以待的防范。

    可是,当马腾进城门之后,敏锐的觉察到,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从卷洞里,可以看到城中的长街,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城里,好像有点反常!哪怕是封城,可是这街道上也不可能这么冷清,至少会有店铺开张,行人走动。可如今这模样,分明是大战将临的氛围·……·……狄道大战?马腾突然想到候选没有出现。虽然州才那人说候选生病,卧床不起,可是至少该有个熟悉的人出面才是。

    城上的那人,明显看着眼生。难道吧……马腾激灵灵,一个寒蝉。

    “有埋伏,撤退!”

    随着一声嘶吼,马腾猛然调转马头,就想要往城外走。

    他那些亲随还有些迷茫,不太清楚这马腾好端端为何突然要退出县城。一时间,卷洞内混乱不堪,后面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在往里走;已经进去的人,听从马腾的命令,掉头准备往外走。一下子,这些人拥挤在一起,寸步难行。

    与此同时,城里突然传来一阵梆子响。

    空荡荡的长街两侧房舍突然间门户大开涌出一队队曹军。

    弓箭手当前,瞬间便占领了城门下的广场。随着城头上一声喝令传来:“放箭!”

    这些弓箭手二话不说,弯弓搭箭,朝着卷洞里的西凉兵,就是一排箭雨。

    卷洞里的西凉兵,也是一阵慌乱。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袭击,瞬间就有十几人倒在血泊中。这些曹军所使用的,清一色曹公矢力三棱箭无比强大的穿透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马腾被挤在中间,进退不持……眼看着亲随死伤越来越多形式变得越来越危急。他一咬牙,怒吼一声拔出长刀,左劈右砍,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

    一边往外走马腾一边大声吼叫:“撤退,撤退!”

    当他战马冲出卷洞的一刹那,身后传来绞盘锁链放开的声音。只听哗啦啦一身铁链滑动的声响紧跟中,轰得一下千斤闸一下子落下来,将十几名西凉军卒,活活砸的血肉模糊……千斤闸一落,生死,立判。城里的西凉兵见没了退路,便想要往卷洞外冲击。可是那迎面疯狂飞来的曹公矢,令他们一个个栽倒在地。

    “放箭!”

    马腾冲出城门,惊魂未定。

    耳听城楼上传来一声厉喝,紧跟着弓弦声响,只听嗡的一声,一排箭矢如暴雨般倾下。

    马腾连忙舞动长刀,拨打雕翎,同时催马往外跑。

    可是,那箭雨来的实在太猛烈,也太密集。给马腾的感觉,就好像是狄道城里所有的箭矢,都朝着他射出来一样。胯下战马希聿聿一声悲嘶,十几支凋零便没入战马体内。战马噗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把马腾也摔出去老远。马腾身体刚着地,一支雕翎箭飞来,正中他的大腿。那箭矢力道强猛,直接贯穿……

    马腾不由得大叫一声,差点跪下来。

    好在,他手中长刀没有脱手,疯狂舞动,将箭矢磕飞。

    只是有了第一箭,就有第二箭,第三箭·……城头上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弓箭手,射杀马腾者,赏百金···就是那身披金甲之人。”

    马腾生平,恐怕从没有像此时这么后悔。

    好端端,穿什么黄金甲呢?

    不等他抬头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一蓬箭雨便向他飞来。见过马蜂没有?在马腾的眼中,那一蓬箭雨就好像是被捅了窝的马蜂一样,密密麻麻,令他眼前一黑。

    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有十余支雕翎箭射中马腾。

    马腾被那雕翎箭巨大的力量撞击,噔噔噔后退几步,仰面朝天便摔倒在了地上。

    “速救将军!”

    马腾的亲随一见,也大吃一惊。

    十几个亲随冲过去,拦在了马腾的身前,手举盾牌,为马腾遮挡雕翎。与此同时,驻扎在城外的西凉军,也反应过来。十几名西凉将领纵马飞出,朝着城下奔来。

    马腾浑身上下,中了二十余箭。

    好在他身穿重甲,挡住了要害,才没有被射成刺猬。

    可即便如此,胳膊,大腿上,鲜血淋淋。一名西凉将官冲过来,将马腾拉到马背上,拨马就走。

    而城头上,箭雨戛然而止。

    那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狄道城墙上空,“马寿成,你杀我世父,今日只是一部分利息。候选首级在此,一并赠你……来日咱们临阵,我誓取尔狗命!”

    ,夜色,笼罩在佻水上空。

    秋道的夜幕阴沉沉的,令人感到无比压抑。城头上,黑漆一片,只见人影晃动,犹如鬼魅。在城门楼下方,一排血淋淋的人头悬挂在上面,在风中不停摇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一具具无头死尸,被丢在城外,让人有一种毛发森然的感受。

    远处,西凉军大营灯火通明。

    曹朋在黑暗中,手扶垛口,面色阴冷。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的寒意,甚至比这西北的风,还要让人难受。一身白衣,在风中猎猎。不仅是曹朋披麻戴孝,城上所有曹军,皆是如此打扮。

    “公子,香案准备好了。”

    庞明身披孝衣,走到曹朋跟前。

    曹朋点点头,又看了远处西凉兵大营一眼,眼中闪烁浓浓恨意。

    他转身走进了城门楼的大厅里,只见厅中已经被布置成了一座灵堂。白色的布幌子,在风中摇曳,透出一副悲恸之气。正中央的香案上,摆放着王猛的灵位。

    王猛战死后,尸体随大火无踪。

    曹朋也找不到她的尸体,只能以灵位来替代。

    他走上去,从庞明手机接过香,在灵前跪下,用一种近乎压抑的声音道:“世父,侄儿今天,已为你讨回了些许利息。然则马贼不死,侄儿绝不收兵·……·……请世父保佑侄儿,能在这秋道城下,手刃那马贼首级,为世父报仇雪恨。

    侄儿二求世父,保佑虎头平安无事。

    待战事结束,侄儿必亲自去寻访虎头哥的下落·……侄儿向你发誓,若虎头哥有万一,侄儿就用让那白马和参狼两羌十万人性命祭奠你和虎头哥在天之灵。”

    在曹朋身后,庞明静候。

    而大厅外,白驼兵一字排开。

    曹朋的声音,从漆黑的灵堂中飘出眨眼间传遍了整个秋道城头。

    那清冷的誓言,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庞明甚至可以闻到,弥漫着涅中上空的血腥之气。

    “誓杀马腾!”

    “誓杀马腾!”

    “誓杀马持·……”

    也不知是谁先喊出来,好像瘟疫般,瞬间蔓延。

    秋道城头上,回荡着曹军那声嘶力竭的呐喊声,誓杀马腾……·远远传了出去。

    “掌灯!”

    随着曹朋一声令下,秋道城头顿时灯火通明。

    “誓杀马腾!”

    呐喊声此起彼伏,令远处西凉大营中的西凉兵不由得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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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凉大营里,愁云惨淡。

    不少西凉兵躲在背风之处,瑟瑟发抖。没办法营帐不够·……这听上去似乎有些突兀行军打仗,怎可能连军帐都没有备齐?可事实上,却正是这种状况。

    由于是从安故匆匆返回,所以就没有准备太多插重。

    想想也是,到了狄道之后大可以让秋道负责安排营地,又何必携带那么多的辎重,耽误时间。可谁也没想到秋道竟然失守了!没有了秋道,三万大军就只能友瑟瑟寒风中生火取暖。许多人紧靠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互安慰……·……

    “没事儿,主公已派人往安故,最迟明天,就会有辎重送到。”

    “你说的那是狗屎。”

    一个西凉兵忍不住骂道:“咱们这么多人,安故怎可能备齐军帐?就算明天送过来,也是先让那些当官的住宿。几千顶军帐,没有几天时间,怎可能凑整齐?”

    周围众人,顿时息声。

    看着眼前的篝火,耳边回响着噼啪的声息,一个个心中茫然。

    远处,中军大恨外聚集了许多人。

    但见从帐中进进出出,每一个人都面色凝重。

    一个医生从帐中出来,神色疲惫不堪。西凉众将连忙围上去,紧张的问道:“先生,我家主**好?”

    那医生苦笑,“这射箭的人,好生歹毒。

    每支箭上,都装有倒钩,·好在发现的及时,否则以将军伤势,未必能受得住。

    还好,箭矢已经取出来,不过将军还未苏醒,恐怕需要将养些时日。”

    “那·……”

    “放心吧,不会有性命之忧。”

    医生活音刚落,就见一个小校,神色慌张的跑出来。

    “先生,情况有点不对劲·……·……请先生快去看看。”

    “怎么了?”

    “主公一个劲儿的打摆子,而且伤口似有脓水流出,好像,好像是毒箭。”

    那医生闻听,大吃一惊,“不可能!”

    他仔细检查过那些箭镞,已确定了上面并没有涂抹毒药。可是听了小校的话,医生也有些紧张了。他连忙转身,匆匆走进了中军大帐里。只留下西凉众将,一个个神情紧张。

    大帐里,点着火盆。

    地上扔着十几支被截断的箭支,上面鲜血淋淋。

    马腾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医生走上前,“掌灯!”

    小校们举着火把,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将马腾身上的布条取下。马腾肩膀上,手臂上,大腿上,十几个箭孔触目惊心。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此时从伤口中,有脓水往外冒,还夹杂着一股恶臭的气息。医生连忙让人取来清水,小·公翼翼的擦拭伤口。半晌后,他眉樊碘蹙·直起腰来,看着那小校道:“确是脓人·……”

    “啊?”

    “不过,没有中毒。”

    “那怎么命·……”

    “这个,就恕在下学艺不精,看不出端倪。

    按道理说,将军箭伤虽重,却不应该这么快就出现脓人……问题,恐怕还走出在那些箭上。”

    说着,他弯下腰,用一块布条,捻起一个箭簇,在火光下仔细观意

    箭镞是非常普通的狼舌箭箭镞,稀松平常。不过箭镞上,似沾着一些暗黄色的东西。一开始,医生还以为那是锈迹。可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铁锈那么简单……·把箭镞放在鼻子下,医生轻轻耸动了几下鼻子,眉头不由得紧蹙起来·……

    “怎么了?”

    “气味好大。”

    “什么气味儿?”

    “你闻闻。”

    医生把箭镞给小校,那小校小心的接过来,也闻了一下。

    “好臭!”

    “依我看,将军这问题,就出在这上面。

    但绝不是什么毒箭,也不知道射箭的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观将军这状况,恐怕没那么容易康复。以我之见,最好还是找一个良医,再好生的诊治一番·……我开个方子,可以防止将军发寒发热。但如果不能尽快找到根源,只怕来·……”

    医生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白无误。

    “那就烦劳先生。”

    医生下去了!

    马腾仍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军帐外,西凉众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主公这一伤,只怕是很难在夺回秋道了吧。”

    “是啊!”

    “那·……咱们该怎么办?”

    不管马腾为人如何,在西凉军中,还是享有极高的声望。也许,只有马超能和他相提并论。只是马超现在也不在军中,而马腾又昏迷着,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有道是,将是军中胆。

    一军主将的存在,影响深远。

    当主将不在,军队也就成了一盘散沙。特别是那些将领,也都开始起了小心思。

    “如果主公……·……咱们该怎么办呢?”

    “胡说,主公身经百战,戎马一生,区区箭伤能奈何他?”

    “我当然知道那箭伤奈何不得主公,可凡事都有意外……·万一,咱们该怎么办?”

    众人顿时沉默无语。

    是啊,咱们该怎么办呢?

    隆冬的风,极冷。特别走到了晚上,从佻水上游吹来的西北风,更像刀子一样,往骨头缝里剜。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忽然间,就听到军帐里传来一个悠长的叹息声。

    “主公醒了?”

    “可是主公清醒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名小校走出来,轻声道:“主公已经醒来,请诸位将军进去。”

    众将闻听,那惶恐不安的心,好像一下子稳定了许多。

    他们鱼贯而入,走进了中军大帐。就见马腾半靠在榻上,火光跳动,照映得他那张脸惨白惨白,没有半点血色,好像死人一样。看他这模样,众将又是一阵心冷。

    “诸君,坐吧。”

    马腾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他摆手示意众人落座,而后咳嗽几声,道:“今曹贼虽占了狄道,看似占尽上风。不过呢,依我看他们未必能撑得住·……孟起在鸾鸟,尚牵制住曹军主力,所以秋道曹军,必然兵力不多。明日天亮之后,我大军出击,强攻狄呃·……只要夺回狄道,军心自然可以稳定下来。到时候,咱们便可以稳住阵脚。”

    “主公,说的极是。”

    “不过如此一来,咱们想要夺回金城,恐怕有些难了。

    我准备让孟起率部返回,等他到了,就由他来主持军务,我则前往武都养伤。”

    众将闻听,不由得连连点头称赞。

    若是马超来主持军务,那倒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不过,想要夺回武威郡,恐怕就更难了·……·……好在还有陇西和武都两郡,十七县之地,倒是比当初在武威郡好很多。而且,守住陇西武都,背靠汉中,可以获得张鲁支持。待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兵马士气恢复过来,自然可以打回武威去。

    “我等遵主公吩咐。”

    “既然如此,待天亮之后,夺回秋道,就拜托诸君。”

    “末将愿效死命·……”

    就在这时候,营外一阵骚乱。

    从狄道城头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声浪,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

    “什么事情?”

    马腾眉头一蹙,沉声问答。

    “是秋道曹军在呼喊。”

    “他们在喊什么?”

    “他们在悔·……”小校有些犹豫。

    马腾怒道:“说!”

    “他们在喊,誓杀马腾!”

    马腾一怔,惨白的脸,浮起一抹红光。耳听着曹军的喊骂声传来,他不由得气怒攻心,大吼一声,“小贼欺我太甚,明日,我必取狄道……”

    说完,只觉心口气血浮动。

    马腾脑袋嗡的一声响,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复又昏迷不醒……

    有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马腾自认是西凉猛虎,戎马一生,叱诧西北。即便是董卓雄霸凉州时,也没能占过马腾太多便宜。可不成想,遇到这曹朋之后,却束手束脚,一直落在下风。

    这让心高气傲的马腾,如何能承受得住?

    武威郡被曹朋夺走……金城郡突然反水,连他的老丈人都跳出来要造他的反。如果说,之前马腾还没有弄清楚状况的话,那他现在已经清楚了其中的玄机。曹朋,又是这曹家小贼!必是他在中间搬弄是非,才使得费沃决定,反马投降。

    曹朋既然出现在狄道,那说明马超……

    马腾身上有伤,再这么一想,顿时怒极攻心,昏迷不醒。

    一夜间,他醒过来,昏过去,一直都昏昏沉沉,令西凉众将,莫不感到担心。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事到如今,马腾这样子根本就无法主持大计。而军卒士气低落,物资匿乏,更让人感到心乱。三万大军,听上去好像很厉害。可实际上呢?如果粮草不济,这三万大军会立刻变成乌合之众,溃散而走……虽说已经通知了安故的成宜,但大家都很清楚,安故县的库府中,并没有太多的存粮,即便是送来,怕也是杯水车薪。陇西郡的辎重粮草,几乎集中在两个地方,那就是秋道和临洮县。

    一个是陇西郡的治所,另一个是南部都尉驻扎之地。

    “要不然,派人去临洮求援?”

    “嗯,也只好如此!”

    西凉众将在商议之后,只得命人前往临洮。

    殊不知,此时的临洮,已经落入了甘宁王买手中……

    所谓病急乱投医,也差不多就是这种状况。失去了金城郡为依持,又丢了秋道,西凉军人心惶惶。别看这三万大军,目前还保持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当粮草不济,亦或者时局败坏,三万大军会立刻烟消云散。

    而最能稳住军心的马腾,又在昏迷之中。

    前途渺茫,前途渺茫……

    好在,马腾这些手下的将官,大都是跟随马腾多年的老部曲。虽然眼下情况不妙,可大家并未起别的心思。他们一心期盼着,马腾能早点醒来,带着他们摆脱目前的困境。

    “这么守着,恐怕也不是事儿。”

    一名校尉轻声道:“要不然,天亮之后咱们打一场,试探一下狄道的虚实,如何?”

    “打一场吗?”

    “嗯,总比大家在这里挨饿受冷,无所事事的强。

    我估计,秋道曹军人数未必会有多少。咱们打一场,试探一下,至少能振奋一下士气。否则这样子下去,只怕到明天,儿郎们就撑不住,甚至会出现溃逃。”

    “那,就打一场!”

    众将一番商议,最终拿定了主意。

    十十件耕件十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中件件十十件件十十件中件十十中十件十十十十十与此同时……支兵马,沿佻水而行,趁着夜色,来到了狄道城下。

    “还请通禀曹将军,就说阎行韩德,奉两位军师之命,特来驰援,请打开城门。”

    城上的曹军,立刻通知了曹朋。

    正为兵力而发愁的曹朋,闻听喜出望外。

    他虽占领了秋道,可说实话,兵力也确实不足。在允吾归附之后,马玩率三千兵马,陪着曹朋一起,连夜奔袭狄道。狄道主将候选,并不知道费沃已经投降,所以非常热情的迎接马玩入城。可马玩一进城池,立刻就变了脸,夺了候选兵权。

    候选被庞明斩杀于县廨大厅,随后曹朋收拢兵马,将俘虏看押在秧道校场之中。

    也章亏秋道是陇西治所,其城中校场面积很大。

    狄道三千名俘虏,被看押在校场中,可为此曹朋要拨出五百人,负责看守··……在这种情况下,曹朋设计,先伤了马腾。但他很清楚,真正的战争,才刚开始而已。马腾一定不肯善罢甘休,秋道必然会面临一场惨烈的苦战。他命人往武威通知,让庞统从速派出援兵。只是,曹朋也没有把握,能否支持到援兵到来。

    没想到,援兵来的这么快!

    曹朋命人接阎行和韩德入城,并在大厅内设宴款待。

    “彦明,武威局势怎样?”

    “禀将军,只管放心,武威战局已经平靖。

    今张掖县复夺,由三公子亲自驻守。邓征羌已率部抵达金城县,潘都尉也屯扎在允街。榆中统兵校尉杨秋,已表示愿意归降,潘都尉不日将前往榆中接吧……

    军师率部,已读过大通河,在破羌屯扎。

    估计用不了几日,就会接收允吾县·……徐军师吩咐,请公子务必要拖住马腾所部十日,十日后,两位军师将率部前来,到时候一举击溃马腾,平定陇西战局。”

    “十天?”

    曹朋搔搔头,感觉有些为难。

    “你们此次前来,带来多少兵马?”

    “回禀公子,由于战局进展太快,所以造成了兵力分散。末将和韩将军此次,只带来两校兵马,不满四千人。”

    “四千人啊!”

    曹朋直接过滤了‘不满’二字。

    加上自己手中的三千人,狄道屯兵七干,倒是可以和马腾一战。

    只是,守有余而攻不足。单凭防御,想要拖住西凉兵十天,恐怕也不太可能……··……

    西凉军粮草不足,撑不了友久。

    以马腾之精明,见势不妙,肯定会撤往临洮。

    不行,不能让他跑去临呃……必须要在这狄道城下,将西凉兵一举击溃。否则这三万西凉兵到了临洮,凭借佻水天堑,势必又是一场屡战。那绝不是曹朋所期望的结果。拖住马腾,将其击溃……·这是曹朋目前,要做出的一个决断。

    “安平,取地图来。”

    曹朋连忙下令,不一会儿的功夫,庞明带着一副秋道地图,匆匆走进了大厅。

    把牛皮地图悬挂在厅中,地图上,秋道方圆百里,尽在其中。

    一山,一水,甚至一草,一木,都有显著的标注。这地图,始造于兴平二年,是韦端任凉州刺史之后,亲自所制。所以,地图绘制的也极为准确,非常精细。曹朋等人站在这地图前,虽比不得沙盘那么直观,却可以将秋道一目了然……·……

    “彦明,我有一计,需你配合。”

    阎行闻听,立刻躬身应道:“凭公子吩咐。”

    “我要你带本部兵马,立刻撤出狄道。注意,要保密,不可以被西凉军觉察。你带一千本部兵马,并一千秋道卒,押解三千狄道俘虏,连夜渡过佻水,在佻水对岸……也就是这里,广河滩滩头的密林和芦苇荡中扎营。多带旌旗和战鼓,每个降卒,需持一旌旗,藏于河滩。一旦狄道窜起狼烟,你就摇旗呐喊,擂鼓助威。记住,只造出声势即可,无需出击··……·……日间狼烟,晚间火光,就是信号。”

    阎行愕然,看着曹朋半晌说不出话来。

    疑兵之计吗?

    说实话,他并不愿意担任此事,只因为他这次要面对的,是马腾!阎行希望,能够手刃马腾,为他丈人韩遂报仇雪恨。可这是军令,军令不可违,他岂能不知?

    如今,他可不是当初的金城郡驸马爷。

    他只是曹朋帐下一员将官……论武艺,曹朋韩德、邓范潘璋,都是骁勇善战之人,更不要说那个失踪的庞德,还有远在河西郡的夏侯兰,也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论谋略,曹朋有庞统徐庶贾星,皆多谋善断之人。

    赵最是天水名士,极有才干;甚至连成公英,也有一技之长,那就是善于处理羌人关系。相比之下,阎行在韩遂手下虽然出众,可是在曹朋手下,却显得有些泯然众人。

    这也难怪,曹朋如今手中,聚集的大都是三国时期的英才。比如赵昂成公英,或许算不上大牛人物,可至少也是小牛,端地可以称之为人才济济。

    一开始,阎行对这种落差,也不太舒服。

    但成公英离开姑臧,前往武威县之前,和他一席长谈。

    “曹公子,非等闲。

    年纪虽不大,可即便是明公,也不可与之相比。明公在曹公子这般年纪,也不过是他人门下客。但曹公子却已经打下了一番基业,立下无数功勋。曹公子发迹于中原,乃清流公认的后起之秀。乃至于孔融那些人,也对他极为称赞……

    在他手下效力,也是你我福气。

    公子是个有情义的人,你我只需尽心辅佐,听凭调遣,迟早会有出人头地之日。

    但在此之前,你我所要做的,就是尽心竭力的做事。以前明公依持你我,是因为你我是心腹;可是在曹公子帐下,你我都是新人,所以还是不要和公子争执。”

    新人!

    这两个字,道尽了阎行目前的状况。

    他想了一想,拱手道:“末将,遵命。”

    “彦明,我知你想要报仇……事实上,我与那马腾,也有不共戴天之仇。但越如此,你我就要越冷静。我想你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手刃那马贼的机会。”

    阎行闻听,顿时感激涕零。

    “行,必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当夜,阎行押解着俘虏,悄然撤离狄道。

    此时正值隆冬,佻水冰封。四千人趁着夜色,渡过了洮水,在佻水对岸的广河滩密林之中,扎下了营寨。一如曹朋所吩咐,多带旌旗和战鼓,阎行密切留意着,秋道的战局。

    可只是如此吗?

    十件十十十十件十十件十十忖中件十十件十十件件十十件件十十件中件十十忡件十十十十十翌日,天光大亮。

    马腾折腾了一夜之后,总算是清醒过来。

    他才一清醒,便迫不及待的下令,命西凉兵列阵,准备对狄道县城,发动攻击。

    可是,不等他发出命令,却见小校匆忙跑来。

    “启禀主公,大事不好……那曹朋领兵杀出狄道县城,正在阵前向主公梢战!”

    不知不觉,五百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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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时代,马腾也算得上一员猛将。

    至少在后世的游戏里,这家伙的武力值属于九十靠上。按照曹朋的观点,马腾应该属于一只脚已经迈入超一流武将行列的准超一流武将。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气力衰退。已年过五旬的马腾,比之当年叱诧西凉的马腾,有着明显退步。

    可是,骨子里那份高傲,却从没有消减。

    并且随着他事业的不断壮大,年龄的不断增长,越发强烈。

    “小贼,欺我太甚!”

    马腾怒不可歇,险些又昏迷过去。

    “来人,与我抬枪备马,某必取小贼狗命。”

    “主公不可!”

    西凉众将吓了一跳。

    别开玩笑了,您老人家现在这模样,还要上阵杀敌吗?看您这样子,估计一个小卒都能胜你,更不要说去和那曹朋交锋……曹朋有多厉害?其实在西凉众将心里,并没有一个清楚的概念。也难怪,曹朋攻取武威的时候,这些人在金城。

    而曹朋和马超交锋的时候,他们正忙于在陇西征伐。

    只是听说过曹朋很厉害,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多数西凉武将的心里,曹朋可能比较厉害,但也没有传说中说的那么玄乎。什么吕布亲传,什么吕布将毕生功力灌顶……谁都知道,吕布死于关羽之手。而那时候的曹朋,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怎可能得到吕布亲传?有时候,就是这样子,传的太过于玄乎了,也就会让人产生怀疑。至少在西凉众将心里,曹朋的勇武,估计也就马马虎虎。

    如果马腾身体健康,没有人会阻拦。

    这个时候,如果马腾走马取曹朋性命,对于西凉军而言,绝对是一桩好事……

    可问题在于,马腾现在的状况,别说上阵搏杀,恐怕骑马都成问题。

    所以,众将纷纷阻拦。

    一员武将大声道:“主公,人常说杀鸡何用牛刀?谅那小贼不过徒有虚名而已,末将愿代主公出战,将小贼项上人头献于主公。”

    马腾一见此人,顿时大喜。

    这武将名叫石修,原本是张掖一个马贼。

    此人跳下马,八尺七寸,近两米身高,生的膀阔腰圆,体型宏大。善使一口长柄铁锤,力大无穷。在西凉武将之中,此人绝对可算得上是马腾手下一员悍将。

    “洪山愿出战,正合我意。”

    马腾笑道:“如此,某便在这里,静候洪山佳音。”

    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因为笑容,而变得生动许多。石修二话不说,拱手领命,大步行出中军大帐。西凉众将一个个露出羡慕之色,不少人感到后悔,为何刚才自己不抢先一步请战?否则的话,这临阵斩杀曹朋的首功,便可以归为自己。

    马腾闭上了眼睛!

    刚才说了一会儿的话,让他感到非常疲惫,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道,那曹贼到底用了什么东西,令他的伤口始终不见好转。一夜工夫,换了好几次金创,可是那伤口处,却不断涌出恶臭的淡黄色脓液,令马腾万分难过。好在,这次出征带了军医,否则的话,只怕他现在,还无法苏醒过来……

    大帐外,传来了隆隆战鼓声。

    并伴随着震天响的喊杀声,传入军帐。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就见一名小校狼狈的冲进大帐,“主公,大事不好,石修将军和曹友学战不到二十回合,被曹朋斩于马下。”

    “啊?”

    马腾顿时大惊。

    可不等他开口,就见一员武将跳将出来。

    “主公休要惊慌,待某家前去杀了小贼,为洪山报仇。”

    此人,名叫车震。

    武山人氏,本为氐人。

    与石修关系深厚,曾一同为马贼,肆虐陇西汉阳。

    后又和石修一同归顺马腾,成为马腾手下的左膀右臂。听闻好友被杀,车震悲恸万分。

    他不等马腾同意,大步流星冲出中军大帐。

    战鼓声,再次响起。

    喊杀声似乎比之刚才,更加惊人……可以想象得出,那阵前必然有一番龙争虎斗。

    “启禀主公,车震将军与那曹朋交锋二十余合,被曹朋挑杀。”

    马腾,不由得目瞪口呆。

    以车震和石修两人之武力,单打独斗,即便是马腾也不能保证在二十合内获胜。

    曹朋两战皆胜,令马腾感到吃惊。

    而对于西凉众将来说,也是出乎预料……

    “何人敢再出战?”

    马腾目光扫过大帐中众将,最后将目光落在一个四旬男子的身上。

    此人,名叫王虎,表字山君。

    生性桀骜,有千斤神力。一口开山斧,重六十余斤,与马腾更是交往甚密。王虎和马腾一样,也有一半的羌人血统。他比马腾小十几岁,从小就跟着马腾,好像跟屁虫一样。后来马腾从军,建立了功勋,崭露头角。当时年方二十的王虎,带着乡人前来投奔。此人杀性甚大,曾一夜间,尽屠西羌的叛乱部落,无一人活口。后来还虽马腾一同前往长安,又因为性情暴烈,和吕布发生冲突。

    结果嘛……

    吕布胜了!

    但王虎能在吕布手中生还,已足见其高明。

    西凉诸将当中,王虎可以排名前五,除了马超之外,似也只有庞德可以取胜。

    即便是马岱,也不是王虎的对手。

    感受到了马腾目光,王虎二话不说,便站出来,拱手请命,“主公休要担心,末将请战。”

    到了王虎这个年纪,已不复当年那好勇斗狠。

    不过,当马腾需要他出手的时候,王虎绝不会有半点推辞。

    马腾犹豫了一下,沉声道:“贤弟只管出战,我随后与众将亲自出营,为贤弟助威。”

    王虎桀骜大笑,“区区小贼,何必主公辛劳。

    尔等学艺不精,平白丢了性命不说,还涨了那小贼气势。待我出战,取他狗命。”

    王虎在西凉众将中,人缘不算太好。

    只因为他资格老,而且武力过人,谁也不放在眼里。

    所以得罪了不少人,但王虎却从不在意。而马腾呢,也因为王虎这脾气,对他极为信任。不拉帮结派好啊,你不拉帮结派,那就只有为我效命,我若不信任,哪还有天理?

    不过,王虎虽然这么说,但马腾还是要亲自督战。

    他命人抬来一个软兜,而后坐在上面。在众将的簇拥下,马腾点起兵马,杀出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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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道城下,曹军军威鼎盛。

    曹军人数不算太多,大约也就是两千人左右。

    其中,尚有一部分兵马,骑着骆驼,佩刀观战。那些骆驼都匍匐在地上,似乎根本不在意阵前的搏杀。而在两军之间,一员小将,胯下狮虎兽,掌中画杆戟,正与王虎战在一处。只见那小将身形魁梧,体格健壮,犹如一头雄狮般,气势逼人。掌中画杆戟翻飞,戟云翻滚,随着他口中一声声暴喝,王虎虽然竭力相争,却隐隐透出了败相……马腾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有些感到紧张了……

    他连忙扭头,刚准备下令鸣金!

    却听得疆场上传来一声巨雷般的怒吼,曹朋纵马腾空而起,人在马背上,突然长身直立,双手握戟,扭腰呼的一戟挥出。王虎那见过这等场面,也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举开山斧,想要招架。说时迟,那时快,曹朋的画杆戟犹如一头巨蟒,扑棱棱一抖,快如闪电……那锋利的小枝,直接撕开了王虎胸前的甲胄……

    咔嚓,甲胄碎裂。

    二马错身而过,曹朋浑然不理睬王虎,径自返回本阵。

    而王虎骑在马上,正面对西凉军阵。胸前已经是血肉模糊,一道可怖的伤口,从胸口处一直滑到了胯子。肠子从伤口滑落而出,而王虎却好像全然没有觉察。

    大斧铛的脱手落地,一双环眼圆睁,他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马腾,缓缓伸出手来。

    “贤弟!”

    马腾大惊,失声喊道。

    却见王虎嘴巴张了张,似乎有话想和马腾说,可是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说不出一句话来。身体在马背上载两载,晃两晃,扑通一下子就摔落在尘埃,气绝身亡。

    “公子威武!”

    城头上,马玩一见,立刻大声呼喊。

    这位曹公子,可真是少有的悍将……即便是马超,在曹公子这个年纪,恐怕也要逊色几分。他亲自上前,从一个军卒手里抢过鼓槌,轮开膀子,只听咕隆隆一阵得胜鼓,回荡在狄道城头。曹军齐声呐喊,‘公子威武’之声,响彻苍穹。

    曹朋一身素甲,连狮虎兽身上,都裹着白色飘带。

    他面无表情,单手举起画杆戟,遥遥向马腾一指,而后抬手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那嚣张气焰,令西凉兵不由得为之色变。

    马腾只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更白……

    他咬牙切齿,厉声喝道:“三军儿郎,与我出击。”

    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等窝囊气。马腾那高傲的性情,又怎能容得曹朋如此嚣张。

    西凉兵,齐声呐喊。

    而在这时,狄道城头上,窜起一股浓浓狼烟。

    远处,突然响起了隆隆战鼓声。

    马腾不由得一怔,刚要下令查探,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和嘈杂的声音……

    西凉军,阵脚顿时大乱。

    “后军发生了何事?”

    “回禀主公,有曹军冲营。”

    马腾闻听,忙回头向身后看去,可这一看,却让马腾脸色大变,透出一抹愤怒的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