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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山莫欺水。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茫茫大海,远比陆地更加悠久和神秘。
某处,广阔无垠的海洋中。
一座小岛,面积不大,十平方公里左右。东西两侧被山丘环绕、突起,南边的地势较为平坦,整个岛屿上生长着各色的树木和不知名的野草,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这样的岛屿在海洋里数不胜数,本不足为奇,只是这人迹罕至的孤岛,有些草食动物,已算是了不得。
而在这小岛东面半山腰上,站着一个人。
他衣衫褴褛,小腿和手臂都露在外面,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但从挺拔的背影来看,应该是个男子。
抛开衣着,他面容俊朗,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面容平静,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反倒有丝丝的沧桑。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他正静静的站在那,目光坚毅,波澜不惊。若不是那眼神中缓慢流转的神情,恐怕没人会认为那是活物。
“蓝芯……”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缓缓抬起了右手,抚摸着面前的石碑。
这石碑通体墨绿,晶莹剔透,是罕见的玉石。若在俗世,一小块就是价值连城,更别说这这么大了。
从石碑的纹路上可以看出,那不是后天制成,而是用蛮力硬生生从石壁上切割下来的。
在这价值连城石碑的后面,赫然立着一座土丘,虽然像是刚填了新土,但从四周枯黄的杂草和石碑上斑驳的字迹来看,这座坟已经在这很久了。
男子用浑厚的手掌细细抚摸着石碑的边缘,像是抚摸心爱之人的脸庞一般。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他兀自低吟,声音沧桑以及,像是经历大风大浪的智者。
这么久了,你还好吗?……他喃喃低语。像是和石碑的主人说话,又像自言。
岛上无岁月,转眼便白头。
自蓝芯去世后,陆子明告别的龙家,带着她的尸体来到这座岛上,隐居下来。
他对世间已再无留恋,这一世所珍惜的,已在眼前。
唯一出错的是--
这一世,太久了些?
这座小岛是他寻觅很久才发现的,四面环水,最近的陆地也在千里之外,而且四周风向极不稳定,一般船只开不进来,加之常有吞舟之鱼出没,应该不会有外人打扰。
事实证明,他所料不错。
陆子明在世俗经历了一连串的奇遇,早已对外在环境看的很轻,加之身手高超,不会有什么能威胁到安全,所以一个人住在这孤岛之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岛上没什么动物,只有一些矮小动物在密林里觅食。
每天早晨起来,陆子明会去小岛四周散步。
有时,他也会坐在岛上最高处的一块石头上,看太阳东升西落。
更多的时候,却是现在这样。
忽然!
陆子明光洁的眉头皱了起来,他闭上眼睛,微微侧着头,像是在倾听什么。
下一刻,陆子明心神一动,整个人瞬息之间就来到小岛边上,而面前的海水并无异样,相反,还平静的出奇,整个天蓝色的海水像一张巨大的镜子摊在面前。
看到这样的景象,陆子明没有放松,反而将漆黑如墨的剑眉拧成了‘川’字,喃喃低语:
难道……
像是回应陆子明,他话音刚落,刚才平明的水面忽然荡起了一阵涟漪,像是有人将镜子的中心打破了。
紧接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开始抖动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岛边的海水开始‘咕嘟嘟’的冒起泡来。
陆子明扫了一眼,再次抬头朝远方看去,这一看,和刚才的宁静祥和完全不同。
万里无云的天空,像被人遮挡起来,大片的乌云遮蔽了天空。紧接着,轰隆的雷声响起。
哗啦啦!
天空下起了小雨。
这也不足为奇,海上的天气,本就多变。
陆子明没有动,仍旧凝望着远方,猛然,他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
来了!
他轻声说罢,远方就传来巨大的响声,只见一道连天般的巨浪掀起,目标正是小岛。
它速度惊人,片刻的功夫,已不足百米。
那种震撼的场面像一只蚂蚁站在一头大象面前。
看这情况,整座岛屿要被淹没了!
陆子明脸上却无慌张之色,他眯起了眼睛思量。
他疑惑的是,这么多年,岛屿周围的风暴倒是不少,向着岛屿来的却是没有。
想这些没用,眼前的景象不会有假,若是不想岛屿沉没,需想办法才行。
这一会儿的功夫,那滔天的巨浪距离小岛已不足二十米,涌来的潮水已经淹没陆子明的小腿。
陆子明有了动作。
他猛吸一口气,双掌缓缓提起,在胸前画了一个圈,体内浑厚之极的真气从丹田内涌向双掌。
那一双手掌,在真气充盈之下,瞬间就被淡金色的光华包裹。
经过多年休养,他体内真气充盈以及。
去!
随着陆子明的低喝声,以他伸出的双掌为中心,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金光朝着巨浪迎了上去。
在巨浪距离岛屿不足十米的时候,磅礴真气和它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嘭!
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巨浪被硬生生的‘钉’在了原地,任凭它如何左冲右突,就是无法冲破那淡金色的薄膜。
陆子明一脸轻松,显然对自己的能力很满意。
这样的风浪,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准备以一己之力抗衡大自然的怒吼。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陆子明就知道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用真气抵挡了两个小时之后,遮天的巨浪不但没有减弱,反倒像在聚集能量一样,压力一分分的加强了。
陆子明感觉到了,因为体内的真气流失速度已经比之前快了一倍有余。
他的脸色渐渐严峻起来。
真气已消耗一半,这巨浪却不知何时结束,若是现在放弃,又有些前功尽弃。
这座岛,是自己栖身的地方,而方圆千里之内,再无岛屿。
念及此,陆子明决定继续硬抗。
又抵挡了两个小时,陆子明体内的真气只剩下一半的三分之一,并且身体里的真气还在以惊人的速度流失着。
而眼前的巨浪,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罢了!
额头上积攒一层汗珠的陆子明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眼神一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收回了探出的双掌在胸前画了一个圆,轻喝一声,整个人拔高而起。
而在他拔高的同时,没有了‘保护罩’阻隔的巨浪,像饿的眼睛发红的狼群一样,铺天盖地的吞噬这座脆弱的小岛。
摧古拉朽,陆子明生活了上百年的小岛就被淹没在汪洋的大海之中……
蓝芯……
站在上空,看着妻子的坟墓被海水淹没,陆子明一脸着急就想跳下去,但还不待俯身,整个人就被滔天的巨浪卷了进去。
落入水中,他没有像普通人胡乱挣扎,而是不知使了什么招数,居然让身子直直的‘钉’在水中,不随巨浪翻腾。
他一身功力高深莫测,虽然不能像鱼群一样,但闭气个把小时,却不是难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在水中的陆子明心底忽然涌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是身体遇到危险时的警告,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但还是作出了本能的反应。
急运真气,整个人像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上面直直的冲了出去。
随着破水声响起,陆子明脱离了水,站在了半空之中。
随即,他低下头,瞧见了怪异的一幕。
刚才他站着的位置水流急速旋转,像是漏斗的塞子被人突然拔掉一般。紧接着,一声骇人的嘶吼声从那漩涡中传来,
一张猩盆大口直朝着陆子明而去。
咻!
陆子明自此拔高身躯,躲过了攻击。
这……
陆子明眯起了眼睛,有些慌张的思量起来。
这家伙……怎么有些像侏罗纪世界的沧龙?
吼!
像是自己的威信被挑战了一般,那怪兽居然跳了起来,再次朝着陆子明咬去。
看着那怪物嘴里一颗牙齿就和自己头颅一般大小,陆子明丝毫不怀疑他的凶猛程度。若是平时还有心情和它玩耍,但是此时陆子明刚刚耗费了大半的内力阻挡巨浪,加上栖身的岛屿也被淹没,去处都成问题,又怎么会惹这样的凶兽呢?
陆子明不去惹它,不代表那头怪兽不来找他的麻烦。
几番交手,陆子明又将身体拔高了几丈。
吼!
随着那巨兽再次的嘶吼声,刚还在远处的巨浪再次袭来。
别无善法,陆子明再次凝聚了内力,朝着遮天般的巨浪轰了过去。
嘭!
随着一声猛烈的碰撞声,陆子明的真气圈最终消亡,而他自己也再次被卷入海水之中。
陆子明连忙暗运真气,以免溺水。
和刚才相比,他在水中看的反而真切,那巨兽身长几十丈,通体暗黄,脑袋奇大,约摸占了整个身子三分之二。
对于它来说,一头鲨鱼如同蝌蚪。
陆子明看到了它,它也看到了陆子明,两只面盘那么大的眼睛在水中闪着幽幽的绿光,而那眼神之中,有着隐隐的暴怒,想必是刚才几次都没有得手的结果。
那怪兽身躯庞大,在水中全灵活的很,像是陆子明的轻功一般,顷刻间就到了他跟前,毫不留情的就张开大嘴咬去。
陆子明一阵骇然,虽然自己早已参悟生死,但若是这样的死法,也未免太窝囊了些。念及此,陆子明连忙掐诀,运足了内力,整个人像一只利剑般再次向上疾射出去。
嘭!
陆子明冲出了水面,带起了一阵浪花。
刚才就是这一招,那怪物怎肯罢手,摇着身子追了上去。
水面上,却是又一波巨浪,陆子明只想着和怪兽保持距离,却忘记上面也不安全,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再次被巨浪掀翻落入水中。
水对于巨兽,就像空气对于人一样,只要风力没有达到特定级别,行动还是受不了太大影响的。而那巨兽有巨大的重量做依托,巨浪对于它的影响就没有那么强了。
嘭!
在陆子明落水的同时,巨兽正是将要合上之时,猝不及防,被咬住了半个身子。
噗!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大片的红色液体就从陆子明的身体里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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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这是哪?”
一个简陋的小屋,一张小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这是他醒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阿爸,阿爸,他醒了!
他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腾!腾!’跑出去的背影,还有那银铃般的声音。
他动了动手,感觉浑身像被白骨精抽干了一般,酸痛无力。
他嘴唇干涩,喉咙难受的厉害,像是一个烟囱。
没等多久,腾!腾!的低沉声响起。
一个年纪四十多岁,身材壮硕,穿着朴素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龄相仿、穿着粗布麻衣,头发在前面编成一根辫子的女人,倒是面色温和,一脸和善。
“你醒了?”
那个男子咧着嘴,有些憨憨的,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是谁?这是哪?你们是谁?”
他表情依旧,比刚才的问题,多了一句。
看到他们,男子脸上的疑惑并没有减弱,眼神反而更迷茫了。
怎么……
脸色黝黑的男子一听,顿时也吃了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王三斤啊!”
躺在床上的男子很吃力的扬了扬头,像是要努力看清面前的人一般,片刻之后,他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
“三斤,他这是?”
站在一侧女人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皱起了眉头,望着身旁的黝黑男子问道。
自称叫做王三斤的男子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望向床上的男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忽然一拍脑袋,哎呀一声,惊叫出口。
莫不是,莫不是,你伤到了头颅,失忆了?
受伤?失忆?
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再次吃力的勾着脑袋看了看自己身上。王三斤刚忙过去扶他。
浑身几乎都被白色的绷带缠绕,略一用力还能感受到传来的刺痛。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王三斤又开口询问。
这次,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唉!
验证了自己的猜测,王三斤叹了口气,随即安慰道:“不碍事,你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随即,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侧过了身,一个小脑袋就露了出来。此刻她正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望着床上的男子,眼里里却又带着一丝怯意。
王三斤一脸慈爱的摸了摸女孩的头,说道:“小鱼,去盛些水来,这位……哥哥渴了。”
“嗯!”
女孩很听话,笑了笑,脸颊上显出了一个酒窝,迈开两条长腿飞快的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女孩再次跑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白色瓷碗,里面装满了水,走到屋里却不敢直接上前,怯怯的看了看,最后交给了她的父亲王三斤。
“这孩子……”
王三斤笑着摇了摇头,望着床上男子说道:“别见怪,渔村里的丫头,认生。”
他没有吭声,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瓷碗,他是真的渴了。
拒绝了喂食,他一口气将碗里的水喝完,又缓了一会儿,又开口道。
“现在,你能告诉我,这是哪,我是谁了吗?”
听到他这样问,王三斤昂起了头颅,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日,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情形。
他叹了口气,坐在了床边,而那女人则搬了个凳子坐在了一侧,显然也是想听听。
虽然,这年轻男子被带回来的时候,自己的丈夫已经告诉过自己一次了。
叫小鱼的女孩仍有些怯生生的,站在那温婉女人身后,一双白净的手去拨弄母亲的头发玩。
王三斤轻咳了几声,又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这才沉声说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从那次出海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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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海鸣村,一个海边众多渔村里不起眼的一个。
村里百十户人家,不论男女,没有其他副业,全靠打渔为生。
打渔是个手艺活,不是说谁的船大、人多就能都打到更多的鱼。当然,这事有的时候也需要些人品和运气。
王三斤,海鸣村一个本分老实的渔民。虽然刚过四十,但因为长年在海上风吹日晒,皮肤黝黑,眼角处已经爬满了皱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也大上很多。
也许是因为名字的原因,不管他平时多么努力,每天抓到的鱼最多三斤重,因为这事,没少被村里的人取笑。
他本人则不在意。
上帝关了你大门,必然留了个小门。
王三斤日子虽然清苦,但家里却有一个贤惠的媳妇和一个乖巧懂事的闺女。每天钓上几条鱼拿到市场上卖掉,换些钱贴补家用,躺在自家的渔船上吹吹海风,旁边有老婆孩子陪着,生活倒也过的十分惬意。
每每村中的人嘲笑,他自有一套说辞。
“三斤,难道你不羡慕那些每次出海都能抓很多鱼的人?”
“为啥羡慕?”王三斤咧嘴一笑,露出了整齐的黄牙,眼睛眯的找不到。
“抓很多鱼就能换更大的渔船!”
“然后呢?”
“能抓更多的鱼,买更多的船!”
“然后呢?”
“自己可以每天划着小船,带着老婆孩子,随意的钓几条鱼……”
王三斤叉着腰,站了起来,西斜的光线将他黝黑的脸庞照的红润起来,形象看起来也高大了许多。
他咧了咧嘴,摇头笑着说道:“何必那么麻烦,我现在就已经在过那样的日子了。”
人们见自己说的真理他根本听不进去,只得一个个摇头离开,不再去理会这个‘顽固’。
不过王三斤这几天神仙般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因为他已经好多天很‘随意’的没有钓到过一条鱼了。
平时存粮本不多,闲下来几天,就有些揭不开锅。
唉!
王三斤暗自叹了口气,强装笑意的扭头望着跟自己这么多年穷生活,却从来没有半句怨言的老婆。
“我出海了……”说罢,像是对自己又像安慰她道:“今天一定能打到鱼的!”
王三斤的妻子和他年龄相仿,身材适中,不算好看,眉宇之间有几分秀气,这在村里,或者常年生活的海上女子当中,并不太常见。
她身上穿的是灰色的粗布制成的衣物,常年被海风吹过的头发有些发灰,编成辫子盘在了脑后。
典型的勤俭持家型妇女。
“尽力就好,家里还能凑合几顿……”
她知道家里的情况,却不想给丈夫太多压力。
王三斤答应一声,回过头去启动船头的马达。
他撩起腕口的袖子,用右手开始拉动缠在马达上那有些破旧的绳索。
斯!斯!
随着两声低沉的转动,紧接着是‘隆!隆!’的响声,马达被发动了起来。
“注意安全!”
那女人站在岸边,朝船里的人嘱咐。
王三斤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过了身,单手掌控这方向,那条锈迹斑斑的小船就朝深处驶去。
僧多粥少,岸边的浅滩区早已经被打捞干净,就算有鱼,也只不过是指头肚大小的鱼苗,怕是出了孩子,不会有人在意。
王三斤的渔船是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从他接手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因为没有多余的钱也就没和别人一样,刷些漆弄点符号亦或者做一杆旗子作为标记。
甚至,连翻修都没有过。
现在虽然锈迹斑斑,到也还算结实,没有太大的毛病。
王三斤向海里驶了半个小时,来到他之前经常捕鱼的一带,这里早已经看不清岸边,只有白茫茫一片。而在他的面前,却是碧蓝的海水,像镜子一般映衬着太阳的光辉。
真是好天气!
王三斤有些欣喜的低声嘟囔了一句,想着好天气一定会有好的收获的。
四周,能看到其他的捕鱼船只,当然,他是不是凑过去的。
这个时候,没有朋友,没有邻居,只有敌人。
王三斤开始忙活自己的,他这几天运气不好,但有着十几年的经验技术自然不是盖的。
将船只挺好,马达熄火,将渔网撒向海里,这一切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至于结果,还得看天意了。
在船仓一侧坐下,王三斤摘下挂在腰间的烟袋,在船舷上磕了磕。
放烟叶、点火、放在嘴边……依然是行云流水,和捕鱼同样的娴熟。
他大力抽了一口,想以此缓解心中的压抑,却被劣质的烟叶呛了一下,顿时大声咳嗽起来,直咳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这次缓过了劲。
一边抽烟,一边盯着绑在船舷上的绳子,王三斤将手中的烟抽完,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见动静,就有些心急了。
将渔网拉上船来,看到里面空空如也,虽然早知道结果,他还是重重叹息了一声。
收起渔网,发动马达,将船换个地方,重新撒网,继续等待。
捕鱼和钓鱼一样,都需要足够的耐心。
王三斤原本是很有耐心的,只是连日来的一无所获,让他变得有些沉不住气。
也许王三斤得罪了龙王,假如有的话。也许他太甘于平凡,平凡也是罪的话。从上午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也换了好几个地方,但他的渔网里仍旧是空气一团。而头顶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
说道这里,王三斤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几天我的时运很不济,脾气也不太好,见半天都没有收获,就想收网回家了。”
接着,他眼睛凝视前方的虚空,又有些得意又有些神秘的说道。
“可是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却直接改变了我的念头。要不然的话……”
王三斤看向陆子明,有些欣慰的说道:“就不会遇到你,也不会有接下来的奇遇,和在村里的名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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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斤这样一说,不但是床上的年轻男子,就连他的老婆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品书网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按步就班的人。
不喜欢破坏规矩,也不喜欢别人破坏规矩。
当然,最好奇的还是他们的女儿--王小鱼,这个丫头虽然十五六岁了,但一直在渔村生活,见识相对少了很多,加上父亲一直不和她过多说这位哥哥的事情,此刻提起,自然是听的聚精会神了。
王三斤见自己的话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得意的笑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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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拿起那已经被抽掉一大半的烟包,准备继续借烟消愁,却听到了正前方传来的马达轰鸣声。
声音很大,抵得上好几艘王三斤的船发出的声音。
“怎么会?……”
王三斤拿着烟杆的手一抖,差点掉进水里。他转过身,朝着前方望去,只见一条比自己船大上几倍的船从更深的海里开了过来。
那船的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就到了近前,王三斤眼睛微眯,看清了船和站在船上的几个人。
船身是大红色的,很新,应该是重新刷过油漆。船头和一侧各用白色的油漆写着海鸣1号几个大字,特别是在周围的小船衬托下,显得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船上的人他认得,那个带着草帽、穿着背心的男子,是同村在村长家工作的,还有一个则是村长的公子。
他正靠在太师椅上,面南背北的吹海风晒日光浴,其余的几个人正在低头忙活。
王三斤眼睛往下一看,登时眼热,心里激动起来,那可是整整一大网鱼。
膘肥肉满,异常活跃,好些还不甘被擒的命运,在渔网里奋力扭动身躯,想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园。
这么多……
王三斤咽了咽口水,我的乖乖,可抵得上我这辈子捕的了。
大船从王三斤的船只不远处经过,走到只剩船尾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才看到王三斤。
他十几岁的模样,留着酷炫的发型,身材高挑,穿着短裤和背心,不像出海捕鱼,倒像来度假的。
“王叔,打渔呢!”
他冲着王三斤挥了挥手,并没有起身。
王三斤却慌忙的从船舱里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说道:“好孩子,代我向你爸问好啊。”
因为船速极快,一句的功夫已经开出老远,那少年并没有听清王三斤的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去看他了。
王三斤不在意太的态度,他的心和眼全被那大船上满满的鱼给占据了。
家里,可等着鱼下锅呢。
抬头看了看大船驶来的方向,他又怎不知越往里越能打到鱼。若是他的船也像村长家的那么大,恐怕也不会一连几天都喝西北风了吧?
这个时候,他完全抛却了曾经幸福的宣言。
王三斤的船小,而且又没有足够的燃料,在海里,往里多走一分就多一分危险。现在这个位置,是他以往走的最远的地方了。
犹豫了一会儿,又想到等在家里妻子殷切的眼神,还有自己的女儿,王三斤决定拼搏一把,虽然他一直都是个规规矩矩的人。
或许,因为有人先破坏了规矩。
收起了渔网,重新发动机器,王三斤驾驶着自己的小船向更深的海域出发。
常年在海里生活的人知道,大海和陆地一样,是分区域的。
陆地有平原,山脉、丘陵、盆地和沙漠,不难辨认,但是大海……
王三斤才向前走了二十分钟,就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刚才肉眼能看到的其他渔船,此刻早就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茫茫的海面和更加湛蓝的海水。
当他发现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些默认的慌乱,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他一定要打到鱼的信念给代替了。
我不求打到想村长他们那么多,只求以前那么多……比那多一些更好。
王三斤双掌合十祈祷了一下,重新将有些破旧的渔网撒进了海里。
紧接着,他又去摸挂在腰间的烟袋,和之前不同,这次纯粹为了壮胆。
等了半个小时,渔网却丝毫没有动静,王三斤只得继续前进,如此换了几个地方之后,他的小船又向前前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只是烦躁不安的他没有注意到罢了。
若是这一网还没有捞到就回转。
就在他的耐性像烟包里的烟丝一样被消耗干净,依然没有任何收获,他一脸懊恼又带着些许愤怒的去拉渔网。
那是什么?
忽然,他的眼睛被远处的景象吸引。
白茫茫的雾气中冒出了一个黑点,逐渐的放大开来。王三斤心里一紧,怒气被惊恐抵消,背脊丝丝发凉,弯着腰站在了原地。
黑点速度极快,片刻就到近前。
这是?
王三斤的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因为他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浑身只有腰部有布条遮挡,长发及腰的人在海面上如履平地一般的快速朝自己这边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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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听到这里,王小鱼突然惊讶万分的开口,打断了父亲的话。
“阿爸,你是说这位……大哥哥是……飞……过来的?”
王小鱼的母亲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有些责怪她打断了自己父亲的话,不过却没有开口,她自己也是好奇的。
虽然如此,王小鱼还是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光滑的脸蛋已经红透了。
王三斤回来后,可没有说起这样的桥段。
或许是感受到自己妻子的目光,王三斤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我当时也是怕吓着你,才没和你说,这时说给子明听,兴许会帮他恢复记忆,所以也不敢遗漏了。”
没人说话,床上的陆子明摇了摇头,王三斤自顾自的往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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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憔悴,充满了疲惫之色,原本涣散的眼神在看到王三斤的时候猛的一亮,像是在海上迷路了很久的船只,找到指路的灯塔一般。
他赤脚在水面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就稳稳的落在了王三斤渔船的另外一头。
“这位……大叔莫怕,我叫陆子明,是个人,活生生的人!”那人一上船,连忙开口。
这个时候,王三斤才看清他的长相,年龄不过二十岁上下,身材挺拔伟岸、长的眉清目秀,好一个俊俏儿郎。
只是这身上大大小小的创伤,让人头皮发麻。
咕嘟!
王三斤咽了口口水,迟疑了一会儿,缓过神,声音颤抖的询问:“你是……海上的神仙?”
呵!
陆子明苦笑着摇了摇头。哪有自己这副模样的神仙啊?赤脚大仙还有把扇子呢!不过嘴上却不敢胡说,他不想更多刺激眼前人的神经。
“……大叔。”
陆子明虽然看上去年轻,可实则已经一百多岁了,突然管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人叫大叔,确实有些心里压力。
“我是在这南方很远一个岛上的居民,因为海上的巨浪将岛屿淹没,这才一路逃难。”说道这里,陆子明拱了拱手,一脸感激的说道:“多亏遇到了大叔你,要不然的话,我可就葬身这大海之中了。”
王三斤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放松下来,因为他清晰的记得刚才那惊人的一幕。
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指了指刚才陆子明‘走’来的通道,一脸吃惊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是怎么……来的?”
陆子明一瞧,明白他的意思,略一思考,对答道。
“巨浪淹没家园,我是乘船的逃出来的,后来船只被毁……我靠着自身的武功勉强支撑了一阵,遇到大叔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
原本陆子明想照实说,但万一刺激到别人,只怕得不偿失。
王三斤听了陆子明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但事情已经发生,也只得承认。
“既然这样,你就先在我船上休息吧!”
王三斤说罢,就伸手去拉还在水里的渔网,同时宽慰自己,虽然没有抓到鱼,但救了一个人的性命,总算没有空手回去。
陆子明见这渔夫相信了自己说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船舱里,大口的呼吸起来。
徒步支撑上千里,这其中的辛酸,不亲身体会是不会懂的,而这之间发生的事,是他下山之后遇到所有困境的组合了。
好不容易从怪物嘴里逃生,陆子明一路狂奔,因为身体上受了伤,需要一个地方休息,他遍寻了茫茫大海,最终找到了一处不大的露在海上的陆地,还不等他去处理伤口,脚下的陆地却动了起来。
原来那‘陆地’是一条吞舟之鱼的背脊,不知何时停在那里,陆子明猝不及防之下,不但掉进了水里,还被那鱼吞入了腹中,最终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逃脱了,不过原先的伤势更重,内力也损耗的七七八八。
用坚强的意志强撑着继续往前走,最后在上面上小憩一会儿,岂止这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因为血液流进海水里,引来了一群鲨鱼。
原本他早就支撑不下去了,只是隐约看到了前面有船只,这才拼着最后一丝内力冲了过来。
可能以前太顺风顺水,今天才会受到接连的倒霉事吧!
陆子明一边苦笑,一边低头去查看自己的身体,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特别是腹部的伤口,被那怪物直接给穿了个透心凉,若换做常人,早死八百回了。
只是令他担忧的是,上百年来积攒的浑厚内力,在这一连串的意外之中,耗费的是干干净净,若没有不死灵丹护佑,恐怕根本支撑不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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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
正当陆子明准备闭目养神之际,船头的王三斤开了口。品书网
“大叔……我叫陆子明,你叫我子明就好了。”
叫了几次,陆子明便没有心里障碍了,习惯果然很可怕。
王三斤见这少年面容和善,又彬彬有礼,想起刚才他惊世的身手,顿时有了些许敬重和好感。
“你的家园被毁,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如到我家中修养……”
陆子明听到这话,心里一热,立即想说些感谢的话,正欲开口,他的眼神忽然变了,像是发现了什么,侧着耳朵听了一下,顿时心惊,脸色有些发白的望着王三斤急切说道:“大叔,有麻烦了,快开船!”
王三斤可没有这么好的听力,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不过看着陆子明急切的神情,再联想到他刚才出现时的飘逸,莫名就相信了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慌忙的转过身去启动马达,也不知道因为紧张的缘故还是马达实在太旧了些,拉了两圈,愣是没有发动。
真是越着急越出错,王三斤急的都想骂娘了。
正在他手心冒汗,准备再起拉动绳索的时候,原本平稳停在水面上的船身却猛的抖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上了一样。
噗通!
王三斤因为站在那专心启动马达,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弄的身形一晃,脚下一个趔趄,一下子斜着‘噗通!’掉进海里。
糟了!
陆子明眼见这一幕,惊的大吼一声,来不及顾忌身上的伤,整个人一跃而起,跟着跳进了水里。
他虽然内力尽失,但听力依旧惊人,加之坐在船舱里,能更好的感受到水下的动静,让王三斤快走的时候,已经感觉到有什么大型鱼类在船下活动。
王三斤虽然是个渔民,但毕竟是个普通人,掉进水里之后哪能斗得过以海为家的大型鱼类?虽然自己身受重伤,但他毕竟间接救了自己,如此不管不顾,不是陆子明的风格。
王三斤初落水中挣扎了一下,但随即多年的经验就发挥了作用,他很快便露出了水面,动作娴熟的朝自己的小船奋力游去。
他意识到了水下有大型物体,并且不是自己能抗衡的,至少在水里是这样。
“离开那!”
就在他将要伸手去抓船舷的时候,猛听到身后有人大喊。
王三斤一扭头,就看到了陆子明那因为受伤变得苍白的脸色难看以及。
他什么都没想,也来不及想,身体就由本能驱使着硬生生的远离船只。
刚退了几步,王三斤就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被一股外力从水中拽了出来。
腾!腾!腾!
低着头的王三斤只看到一双大脚在水面上踏了三步,然后自己的身体就朝船舱里飞去。
砰!
王三斤一下趴在了船舱里,在视线被船舷遮挡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一个长着满是牙齿的巨大头颅冲水里探了出来,而在他脑袋的上面,正是陆子明。
“知道吗?”
王三斤停止继续讲下去,出声感慨道:“当时我都吓傻了,若不是子明让我离开船舷,恐怕我就……”
“子明,真是谢谢你,救了我!”
王三斤望着陆子明,一脸感激。
陆子明也听的一阵玄乎,想想当时的陆子明,再看看躺在床上的自己,若不是眼前的男子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恐怕他都不会认为是在说自己。
轻轻摇了摇头,陆子明淡然道:“救你的那个人不是我,或者说不是现在的我,所以,你不必客气,我也不会领受。”
不!不!
王三斤一脸坚定,就连他的老婆也站了起来,连连称谢。
见三人你来我往,说个不停,一旁的王小鱼不乐意了,她跑过去拉了拉父亲的衣袖,低声央求道。
“阿爸,你都谢人八百遍了,你不烦大哥哥都烦了,还是接着讲故事吧,我爱听,大哥哥也爱听。”
这孩子……
她的母亲瞪了她一眼,有些不满的训斥。
真是小孩不懂事,若不是眼前的年轻人,你阿爸可就回不来了。
不过经王小鱼这么一插嘴,王三斤也就坐了下来,昂起头颅酝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
王三斤倒在船舱里脑袋有些发蒙。
鲨鱼,他半辈子也没见过啊。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傻眼的一幕,陆子明正骑在那鲨鱼的背上,一手抓着它的脑袋,两一只手握紧拳头往上狠狠的砸去。
他算是真的傻了眼,一骨碌爬了起来,用两只粗糙的大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好让自己认为这是在做梦。
能骑在鲨鱼头上,一顿胖揍,这本该电影里的情节,活生生的出现在现实。
那鲨鱼刚开始估计也有些蒙圈,片刻之后,就发怒起来。
见用牙齿咬不到猎物,就发起狠来,摇晃着脑袋就沉到了水里。
“然后呢?”
王小鱼见自己的父亲怔在那里,以为他在努力回想,可都过了好几分钟了,他还没开口的意思。
这才忍不住开口提醒。
“什么?”
王三斤回过神来,扭过头疑惑的问了一句,不等回答,就吐出两个字……没了!
“什么就没了?”
王小鱼打破沙锅问到底,因为接下来的情节才是最精彩的呢!一个人赤手空拳把鲨鱼给打死了,该是多么厉害啊。
真的!
王三斤一脸认真,他不是有意隐瞒,也不是担心小鱼知道那么血腥的事情心里会有影响,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后来的事情。
当时他趴在船舱里,眼见着陆子明和鲨鱼双双沉入海中,怔了一会儿,直到水平面恢复平静,开始害怕起来。
鱼可以在水下长久生活,可人不行,陆子明再厉害,也是个人啊。
虽然他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就算这样,难道他比平常人多个鳃不成?
大约过了将近一刻钟,在王三斤以为陆子明和鲨鱼同归于尽的时候,在距离小船十几米的地方。
咕嘟!
从水里突兀的冒出了一团‘东西’。
王三斤一看,顿时惊呆。
只见一个人静静的趴在水面上,他的下面,是一个被揍的不成模样的鲨鱼。
王三斤把船开过去一看,陆子明脑袋不知何时受了伤,正在往外丝丝的冒着红色的液体,鲨鱼是死透了。
因为担心血液再次引来鲨鱼,王三斤利索的将陆子明和鲨鱼捞上船,然后开着船就超家的方向驶去。
到了家里,天已经黑透了,他的老婆正领着女儿在岸边焦急的等待。
交代了前因后果,王三斤一家先是将陆子明安排好,给请了大夫瞧瞧,虽然伤的不轻,但都是皮外伤,就是脑袋和腹部有些严重。
上药、包扎好一阵忙活,因为没钱给大夫,最后合计给人割了一块鲨鱼肉。
那大夫一看是真鲨鱼,就觉得自己赚大发了,二话没说提着肉就走了。
这鲨鱼体形巨大,怕有几吨重,不过毕竟是陆子明打死的,所以两人就决定等他醒了再做决定。
谁知道陆子明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下午。
唉!
听了王三斤的话,王小鱼重重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知道陆子明怎么暴揍大鲨鱼呢,看来这下没人知道喽。
“嗯,子明……你刚刚醒来,要不要……”
王三斤原本想问陆子明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可话没说完,却从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隐约之间,王三斤听了个大概,脸色一变,和妻子对视了一眼,站起了身。
“小鱼!”
王三斤一脸威严,神情严肃,王小鱼很小见到他这个样子,一下子身体站的笔直,小嘴也闭上了,眼睛睁得老大。
“你留下照顾大哥哥!……不要去外面。”
“哦!”
王小鱼乖巧的答应一声,冲着陆子明吐了吐舌头。
经过这一会儿,她已经有些不怕陆子明了,反倒一双纯净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女孩爱英雄,这话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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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大师古龙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
每个人生来平等,每个人生来又不平等。
富人想尽办法赚钱来维持自己的地位,穷人想尽办法来实现人人平等。
当富人吃肉的时候,穷人连汤都喝不上;当穷人终于吃上肉的时候,富人却又一个个去吃野菜。
穷人永远在追逐富人的脚步,却永远也赶不上。
当陆子明被王小鱼那萌萌的大眼睛看的不好意思时,王三斤和他的老婆正站在自己院里,面前是一大群人。
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
将王三斤不太大的院子挤的满满的,一直延伸到外面。
这些人他们认识,都是海鸣村的村民。
有着和王三斤相似的肤色,男人下身大都是宽松的短裤,上面有的胡乱穿了个背心,有的甚至什么都没有,肩膀了架了个毛巾,头上带个草帽。
女人也是如此打扮,只是衣服就整齐多了。
脸上有着多年被风霜侵蚀的痕迹,年纪看上去三四十到五六十。
他们不是空手来的,有的手里提着铁桶,拿着菜刀。有的端着面盆,拿着长刀,有的--两者皆有。
究其原因,今天不是王三斤和他媳妇儿谁生日,来送礼物,也不是探望受伤的陆子明的。
而是不知道听谁说,或者谁看到了。
反正就是知道王三斤,一向捕鱼不带超过三斤的家伙,昨天抓回来一条大鱼。
一条全村人都没有抓住过的大鱼,
既然没有抓过,那自然也没有吃过,作为乡里乡亲,尝尝鲜是理所当然吧?
于是,他们就带着尝鲜的家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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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斤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乡亲来自己家,刚开始还是挺紧张还高兴的。
在弄明白他们的意图后,就只剩下紧张。
看这阵仗,想不承认是不行的。
加上,他没说过谎话。
和他们搭话的时候,眼神还下意识的看下不远处,那艘小船就停在岸边。
那条大鱼,就在船上,用大沾布盖着。
王三斤嘴笨,说了几句就憋的脸红脖子粗,倒是他的老婆镇定自若,平静的说道。
“各位乡亲,不是我们不通情理,而是那条大鱼是一个小伙子抓住的,只是占时寄存在我们家。所以……”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条鱼的归属权不是我们夫妻。”
话音一落,人群里就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老五,你不说那大鱼是三斤抓的吗,怎么又冒出个小伙子?”
唉!
一个带着草帽,白色背心被穿成灰色的小老头,脸上的皱纹像排列整齐的荆条。
他穿着深色的胶鞋,裤腿一高一低。
被几个人一问,叹了口气,辩解开来。
“鱼在三斤船上,肯定是他抓的啊,我怎么会知道还有别人呢?”
这时有一人插嘴。“昨我看一医生从这边走了,想着是三斤病了,就没多想。”
“这么说,他们家果然还有别人?”
“对对,肯定是这样。”
这边一群人议论纷纷,可苦了王三斤夫妇两人,站在原地。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为难了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漂浮在空气中的声音才渐渐变小。
站在人群前面的几个人,分别询问王三斤,刚才他说那小伙是不是住在家里。
这么些人提着东西来了,空手而归,总觉得不好意思。
既然你说归属权另有其人,那就去问问主人的意见呗!
这样一说,王三斤不好拒绝,只得同意。
这么多人肯定不能全部进去,略一商量,就派几个嘴巴稍微顺溜的,跟随王三斤夫妇一起走进了屋里。
房间里
王小鱼正在和陆子明玩耍,准确的说,是教他唱歌。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爸爸的妈妈叫什么?
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爸爸的哥哥叫什么?
爸爸的哥哥叫伯伯。
……
……
嗓音干净纯粹,不带一丝杂质,像高山上的白雪,纯洁无暇。
这首儿歌,被王小鱼唱出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爸爸是什么?”
陆子明觉得眼前的女孩长的赏心悦目,歌声也特别好听,但还是皱起了眉头问道。
咯!咯!的笑声如银铃般响起,王小鱼右侧脸颊的酒窝深陷,眯着眼睛嘟着小嘴笑了起来,活像一条吐泡泡的小金鱼。
她之所以唱这首歌,是因为在父母走后,和陆子明说了几句话发现他什么都不懂,这才唱这首歌来试探一下。
“你不会真的傻……什么都不知道吧?”
“傻是什么?”
陆子明一脸认真,眼神里尽是迷茫。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会说话的大版婴儿。
王小鱼被陆子明无辜的眼神打动,决定不再戏弄他了。
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恢复了常态,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一脸正色的解释道:“爸爸……就是阿爸……”说着,她有食指指了指外面。“王三斤就是阿爸。”
“爸爸等于王三斤?”陆子明问道。
“不,不。”王小鱼摇头。“我的爸爸是王三斤,你的爸爸……我不知道。”
“我的爸爸?”陆子明仰起头刚想了一下,立刻痛的他叫了出来。
“大哥哥……”王小鱼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去拉陆子明的手臂。
“你怎么了?……不想了,不想了,是小鱼不好,咱不说爸爸了……”
王小鱼看到陆子明头上裹着的白色纱布,马上联想到父亲说他脑袋受伤失忆了,这才自责起来。
陆子明停止了思考,头上的痛苦立刻减轻了不少。
看到王小鱼一直向自己道歉,他晃了晃依然有些疼痛的脑袋,一脸疑惑。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向我道歉?”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和你说爸爸!”王小鱼见陆子明恢复了平静,脸上仍旧带着自责。
“你为什么不和我爸爸,爸爸不好吗?”
“爸爸没有不好,爸爸很好……”
王小鱼要哭了。自己错了,婴儿一点都不好玩。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好几句,总算结束了这个愁人的话题。
依然由陆子明发问,王小鱼作答。
“爸爸的哥哥,爸爸我似乎明白了,哥哥是什么?”
“哥哥……”王小鱼捏着下巴,她在想怎么解释,陆子明才能明白。
好一会儿,她抬手指着陆子明,笑嘻嘻的说。“你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她将食指指向自己,忽然眼神闪过一丝狡黠。
“姐姐!”
她抿着嘴角。“叫姐姐。”
“姐姐?!”
陆子明老实回答。
嘻嘻!
王小鱼顿时无比自豪,像是捡了二百块钱一样。她再次确认,婴儿确实很可爱。
正当她准备接着给陆子明‘上课’,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王小鱼看到父母和好几个大人一起走进屋,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怯生生的,和刚才判若两人。
陆子明醒来后第一次见这么多人,根据王小鱼的智力测试,他应该也是会害怕的,因为人类的本能会驱使他原理比自己强大的外人。
他却只要脸上的疑惑,除此没有其他。
不知是没有学会害怕,还是潜意识没有‘失忆’。
王三斤毕竟是一家之主,再不会说话,这时也不能推脱。
他径直走到床边,脸色有些尴尬的看着陆子明,咳嗽了一下说道:“子明,给你介绍一下,他们都是村里的村民,想过来看看你。”
陆子明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开始打量,听罢,满脸疑惑的看向一侧立在床头边上的王小鱼。
经过这一会儿,他已经把王小鱼当成‘百科全书’了。
王小鱼见他望向自己,心里一喜,脸蛋儿上立刻飘起了一层红润。
握着的小手紧了一下,咬着嘴唇凑到陆子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陆子明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王小鱼的母亲看到了这一幕,想着两人刚才相处的不错,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她轻咳了一声,向前迈了一步。
“子明,他们想……问问你那条大鱼怎么处置?”
“大鱼?”
陆子明一愣,问道:“什么大鱼?”
“就是那条……”
王三斤想说那条被你打死的大鱼,又怕他们听了误会,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被你抓住的鲨鱼。”
“那条鱼……”
陆子明不傻,只是很多名词弄不懂,忘记了所学习过的经验和记忆。
而失忆后重新学习的东西,他是记得的。
所以,几乎没有犹豫,陆子明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大叔,那鱼是你带回来的,自然属于你,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在进屋的路上,王三斤还在想对策。
诚然,他虽然老实,但也不会干饿死自己、老婆和孩子的事。这么久没有打到鱼,好不容易捡了个漏,哪能被随意分食呢。
他想着陆子明失去了记忆,定然回答不上来,那时他就以‘人伤好了再说’为借口打发他们。
岂知,这陆子明一下就将这么大的鱼交给自己,若是平日里自然高兴。
现在,他想哭。
陆子明这样一说,倒让那几个进来的村民立刻好感大增,若不是不好意思,都想冲过去亲他了。
毕竟是来要东西,若别人真不答应,也不能明抢。
现在好了,问题又回到王三斤这了。
“三斤,你看这……”
进来的四五个人满脸堆笑,看向愁眉苦脸的王三斤。
一句话咋也说不利索,乌拉了半天,丢下一句“那我们自己去拿了啊!”就转身朝外走去。
哎--唉!
王三斤一拍大腿,蹲了下来,心中纵有千百个不愿意,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出去的人兴高采烈,才不管屋里人的心情。
只听得谁吆喝了一声,然后就是一片幸福的声音,接着是叮叮当当的东西碰撞声,和一哄而散的脚步声。
“他们怎么了?”陆子明满脸疑惑。
“鱼没了!”王三斤脸色紫红,心在滴血。
最终,他带回来的鲨鱼只剩一副骨架。
就这样,还有没有分到鱼的人。
因为,强势的人砍了好几桶,还嫌不够。
王三斤想依靠大鱼改变生活的理想破灭了。
他家里更拮据,因为除了他们一家三口,还多了陆子明这张吃饭的嘴。
庆幸的是,王三斤又为自己正了名,他又能捕到鱼了。
几天之后,陆子明身上的轻伤好了七七八八,都能下床在院中独立走一段路了。除了脑袋偶尔阵痛之外,已无大碍。
王小鱼爱上了教师这个职业,并且做的很称职。
她把陆子明教的像个正常人,能和别人交流,不再问白痴的问题。
‘姐姐’这个过瘾的称呼,王小鱼只听了几次,就被永久的取消了。
因有一次被父母听到,把她训斥了一顿。
阿妈说,不能这样对阿爸的恩人。
“这是你的名字!”
王小鱼和陆子明并排坐在柔软的沙滩上,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碧蓝色海水。
春风洋溢,有轻轻的海风飘过,真是好天气。
王小鱼手里拿着半截树枝,在面前的沙滩上,写下了陆子明三个字。
字如其人,这三个字写的歪歪斜斜,却有几分秀气。品 书 网 . v o d t . c o m
陆子明抬手接过来,在自己面前照着写了一遍。
“怎么会?”王小鱼惊讶。不认字怎么写的这么好。
“看来我还没完全变成一个白痴。”他有些得意的说道。因为,从他在小床上醒来之后,就没干过什么让王小鱼认可的事。
王小鱼笑颜如花,他居然会说笑话了。
“哥哥,你写的字真好看。”
刚开始认识陆子明的时候也是如此,她的改变,是从发现陆子明‘接近白痴’开始的。
况且,王小鱼觉得有个这样的哥哥也不错。
陆子明很受用,满脸笑意,抬手帮王小鱼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的秀发,轻声说道:“你呢?”
王小鱼被问的一愣,转过脸正看到陆子明的动作,她虽然已经把陆子明当成了哥哥,但他毕竟是个男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让她的俏脸上飘起了一丝红润。
“哦。”
没舍得抹掉陆子明写的字,在刚才写下‘陆子明’的右边,用食指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一个个的指给陆子明看。
陆子明看着那纤细的字体,低声念了几遍。
两人在沙滩了坐了一会儿,王小鱼就提议去海里捡贝壳,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发现陆子明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就摇头打消念头。
不想扫兴,就告诉她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两人踩着柔软的沙滩走了一会儿,快到中午的时候,就往家走去。
王小鱼的家在渡头附近,这里,在村子的西边,也就是说,要穿过村子。
他来这里好几天了,刚能下床的时候是在院子里溜达,而且王三斤夫妻两人都是懂得感恩之人,虽然家里穷的叮当响,却对陆子明照顾有加。
今天若不是陆子明再三要求,加上有王小鱼陪同,他还是走不了多远。
不管他之前看没看过,反正现在没见过。
“哥哥,你怎么啦?走路姿势这么怪异。”
“没什么……”
听到问话,没学会撒谎的他照实回答。
王小鱼低头看去,陆子明脚上穿着的,是父亲不穿的一双旧鞋。
家里没钱为他买,只得捡王三斤的旧衣服。
王三斤虽然身材宽阔,但脚丫子却没陆子明的大。
王小鱼看的一阵心疼,低着头,紧咬嘴唇。
“你会做?”
他本无心,
这个时候临近中午,渔民出海下午三四点才回转,现在,留在家里的,大部分是妇人和孩子。
走在前面的的王小鱼转过身,倒跳着走,一边笑着催促如履薄冰的陆子明。
王小鱼倒着走了几步,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吓得她尖叫一声,急忙转过了身。
“谁家的野丫头这么……”眼前人被撞的一阵恼火,想都没想张嘴就想骂出来。
“好俊俏的丫头……”
王小鱼这时也看清了自己撞的人,腾!腾!后退了两步,脸色苍白起来。
此刻,站在王小鱼面前的人。
打扮和一般的渔民没什么两样,只是神态和姿势让人觉得有些不太顺眼。
中学没念完就退了学,平日里游手好闲,没个正经工作。
赖三是村里有名的刺头,根本没人敢惹,这个时候想去找村长家的公子蹭顿饭吃,没想到却被人撞的一个趔趄。
看清了来人的长相,赖三生不起气来。
他也是顺嘴一说,村里十年还不开一次会,谁有记得谁啊。
渔村里的姑娘,从小就干粗活,加上海风的侵蚀,根本没有几个好看的。此时见了王小鱼,色心顿起。
赖三越看越喜欢,乡村的孩子早当家,他这个年纪,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
他有,别人可没有。
“小鱼,你这是……还没吃饭吧?走,哥请你去镇上吃饭。”
啊!
“不用,不用,阿妈做好饭了,我回家吃就好了。”
“住手!”
他止住了身形,满脸疑惑的望去。
这是谁?没见过,不是村上的吧。
王小鱼听到陆子明的声音,顿时松了一口气,两步跑到跟前,拉住他的手臂。
陆子明距离没多远,两人的谈话他一字不落的入耳,看到这人敢出手拉扯小鱼,这才开口阻止。
“没。……我们回家吧。”
她不想惹事,也不敢惹事,这是从小到大,父母对她的教导。
她不找事,事却找他们。
在经过赖三身边时,陆子明耳边传来了一句刺耳的声音。
陆子明止住了脚步,他不明白赖三的话。
王小鱼舔了下嘴唇,附在陆子明耳边小声说道:“他叫赖三,是村里的无赖,我们不要搭理他,快些回家去吧。”
这里面的弯弯他看的清楚,自己一个外来者,自然没实力和本地人冲突。
更重要的是,王小鱼没有吃亏。
赖三见这个外乡人居然不搭理自己,顿时有些气结,只不过一时不明白他的底细,又见他比自己高大,就没再开口。
幽幽的站在原地,望了望两人远去的背影,赖三眯起了本就不大的眼睛。
又过了几日,陆子明身上的伤完全好了。
头不疼了,只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自己,对这件事却不太在意。
现在的日子,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
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好奇。
村子里的人倒对陆子明没什么敌意,毕竟他一没吃自己的,二没住自己家。相反,他一露面就给自己这么一大块肉。
拿人手短,有一些村民甚至跑去给他送了几条鱼。
吃鱼补脑。
陆子明很感激别人的诚心,王小鱼却笑的肚子疼。
因为这在赤果果的说他没脑子。
王三斤想着,陆子明的家园被毁,又丧失了记忆,根本不能独立生活。
他在这里又认识自己一家,还救过自己,于情于理都得住下。
而有了他之后,这个家里的负担也没有加重。
相反,有了陆子明的加入,偶尔会让他的收成好些,终于超过了三斤的魔咒。
他们平静的生活也增添了些许欢笑。
陆子明已经融入这个家了。
可能觉得自己是外人的缘故,他主动承担了很多工作,甚至做饭、洗碗的活也抢着干。
他这个样子,反倒让从来没进过厨房的王小鱼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这份不好意思,家里每次吃完饭她都抢着和陆子明洗碗。
这样一来,反倒让王三斤的老婆没事情可干了。
陆子明每天上午和王三斤一起出海捕鱼,下午回来将捕获的鱼拿到集市上售卖。
虽然没有什么经验,到也能搭把手,干点杂活什么的。他什么都不懂的心态,反倒让他更快的学习海上作业的知识。
当然,王三斤再也不敢将船划到之前那个位置。
现在的陆子明,不但失去了全部记忆,连武功也失去了,其实一个普通人,若说有什么不普通的地方。
长的帅也算的话。
闲暇时,和王小鱼一起去海边,或者在家里,由王小鱼教他一些书本上的知识。
王小鱼家里穷,没送她上过几年学,因为渔村的女孩,将来还是要嫁给渔夫的,学那么多也没用。
倒是她母亲没事的时候给她讲一些道听途说的故事。
教了几天,让不爱学习的她也对学习热爱起来。向同村上中学女孩的女孩借了旧书本,边教边学。
到了傍晚时分,王小鱼和母亲两人,还和以前一样,做好饭等船回来。
只是船上,多了一个人。
一个让王小鱼十几年感觉到做妹妹真好的人。
当然,王小鱼对陆子明的好,也是有目共睹。
自从上次说要为他做鞋,王小鱼这个从来没动过针线的丫头,居然央求母亲教自己针线活。
她的手被针头扎了几个包之后,母亲就接过了这事。
妈心疼闺女,自己熬了几天夜,帮陆子明做了一双黑面布鞋。
当陆子明那感动的就差掉眼泪的眸子望向王小鱼,那句‘是母亲做的’话,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
新的一天。
王三斤家,二楼一个小房间。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小床之上,陆子明盘腿坐着,摇头晃脑,嘴里振振有词。
他腿上摊着一本破旧的发黄书籍,是王小鱼翻箱倒柜,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出来。
“怪不得古人背书都摇头晃脑,原来有助于记忆啊!”
陆子明说罢,将腿上的书合上,长出了一口气,从床上跳了下来,推门去了阳台。
今天收获不错,刚过了中午就回来了。王三斤去卖鱼,陆子明则先回家。
平日里都会在家的母女两人,今天居然一个都没有看到。
可能有事出去了。
陆子明没有多想,上了楼,拿起昨晚看大半的书,念了起来。
阳台用圆木排列组成,外面有一根扶手。
站在这里,几乎整个村子都被囊括进视线。
悉悉索索!
陆子明正看向远处无边的大海,突然听到楼下有声音。
低头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正对着右侧的楼下,居然有两个男子撅着屁股,探着的头挤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声音,却是两人来回踱步,踩到树叶发出的。
贼?小偷?
陆子明想到了这些,却没有惊动他们,而是轻轻的站起来,快步下楼。
那是王三斤房子的后面,后面直通大海,有一小片空地,旁边还有一颗不知名的老树,枯黄的树叶掉了一地。
陆子明从门口绕了一圈,当他来到那颗树木旁边的时候,那两个人还撅着腚,你争我夺,互不相让。
陆子明这下看清了,他们在--偷窥。
在这里生活好些天的陆子明,当然知道里面是什么地方。
片刻,他就明白了所有。
“你们在干什么?”
陆子明马上怒喝出口。那两个只顾着朝里看的家伙哪里想到后面会有人,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一下子转过身,跌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房间里也响起了尖叫声。
“谁,谁在哪?”
屋里传出王小鱼惊恐万分的声音。
陆子明听到了脚丫踩在水里发出的噼啪声,她一定被吓得不轻。
“小鱼,别怕,是哥哥!”
陆子明朗声道。
“哥哥?”房间里传出一道难以置信的声音,接着,陆子明就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居然……偷看我洗澡?”
噗!
陆子明只觉得一阵胸闷,有股汹涌澎湃的东西往上冲。
这误会大了。
“小鱼,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小鱼?小鱼?”
陆子明着急,一连喊了几声,都没见里面有回应,看来人不在房间里了。
呼!
他长吐了一口浊气,缓和了下心情,以免自己真的吐血。
既然小鱼走了,就等会再和她解释。
再看到面前蹲在地上的两人,陆子明的脸色就阴沉的想要下雨了。
这两个家伙,居然让小鱼误会了自己。
两个偷窥狂,本来因做贼心虚,被猛然的喊声吓了一跳。这一会儿,才缓过了劲。
当两人看清面前的人时,更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王小鱼阿爸或者别人看到,两人就算不被打死,以后名称也在村里抬不起头了。
可眼前的外乡人,有什么可怕的?
互相打量。
他们,陆子明认识其中一个。
正是前几天在路上见过,被小鱼称为无赖的赖三。
另一个不认识。像个杀马特似的,留着酷炫的长发,黑色的背心,高高瘦瘦,年纪和赖三相仿。
“敢偷看我妹妹洗澡!”
陆子明发怒了,这是他失忆后第一次发怒。
怒火攻心。
这两个该死的家伙,小鱼洗澡自己都没见过……
他们居然敢偷看,真是罪不可恕。
陆子明双拳紧握,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人,像随时会喷出火来一样。
“你……想干什么?”
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陆子明,那杀马特率先撑不住了,他背靠后墙,一脸慌张。
相对于他的表现,一侧的赖三就强多了。
他虽然也不敢看陆子明犀利的眼睛,但还是强装镇定,指着陆子明辩解。
“谁偷看你妹妹了。再说了,她也不是你妹妹。”
这个时候,陆子明已经走到了两人跟前,听了赖三的话,怒意更胜。
抬手就是一拳。
赖三倒地的那一刻,他蒙了。
他没料到这个被告知,一个不知道那里来的,重伤,失忆的家伙,居然敢直接走过来揍自己。
他低估了对手,换来了双手捂着眼眶为代价。
“别……别。”
那个杀马特见在村里嚣张跋扈的赖三被他一拳打倒,登时连连告饶。
陆子明抓着他的胸前的衣领,毫不犹豫的出手。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鼻子上,虽没听到鼻梁断裂声,但这小子的鼻孔里立刻就冒出了红色的液体。
跟瀑布似的。
“她是我妹妹!”
陆子明收回了拳头,一脸认真。
这小子正左右开弓抹去鼻孔里不停流出的血液,听到陆子明的话,登时哭了出来。
是赖三那小子说的,你打我干嘛啊。
“小子,你疯了吧,他可是……”
赖三本来蹲在地上,瞧见陆子明把另外一人也打了,立刻就想站起来警告他。
话还没说全,另一个眼眶上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他可是……”
赖三捂着双眼说话,跟玩躲猫猫似的。
可他从头到尾都想错了,陆子明新生,王小鱼又是对他最好的人。
妹妹受了欺负,他只想做一个哥哥该做的。
其他的,与他何干?
所以,赖三嘴里的话说了半截,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肚子上,挨了结实的一脚。
当赖三栽倒在地的时候,他决定装死,再不说一句话了。
而那个杀马特更来不及说话,不停的抹着鼻血。
“你们,在干什么?”
陆子明身后,王小鱼不知何时站在了老树下,衣衫整齐,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脑后。
脸蛋儿不知道因为刚才的事情,还是刚洗过澡,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这个样子,比平时要好看。
或者,是她平日里太不会打扮了。
此刻的王小鱼,心情忐忑。
当陆子明回来的时候,她刚准备洗澡,所以就没有回应。
谁知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居然是在洗澡间的外面。
王小鱼没想到,一向对自疼爱有加的哥哥,居然会干出这种事。
更令人郁闷的是。
他干就干呗,还敢承认。
虽然陆子明来的时间不长,但两人的关系却好的不能再好。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恨,岂是瞬间能产生的?
王小鱼走到大树下,就瞧见陆子明背对着她,面前是两个人。
一个昂着头,不停的擦鼻血。
“小鱼。”
“刚才不是我……是这两个家伙在偷看你洗澡。”
王小鱼捂住了脸,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烫。
“放心!”
这时,王小鱼全弄清楚了。
哥哥还是哥哥,没有变坏。
一个是村里有名的刺头--赖三,一个是村里村长的儿子--白慕衣。
她该高兴吗?她笑不出来。
于是,王小鱼跺了跺脚,转身跑回屋里。
一听可以走了,躺在地上的赖三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拉着还在流血的少年,两人飞快的走了。
原来,他上次见过王小鱼和陆子明之后,就在吃饭的时候询问了白慕衣。
白慕衣也好多年没见过她,被赖三一说,心里痒痒。两人一合计,就想去王小鱼家偷看。
无奈缝隙只有那么一条,还很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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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明和王小鱼当天下午,还是有些尴尬的。
王小鱼只是当时放不下面子,过后,也就释然了。
只是一点,那就是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毕竟,两人都不是好惹的主。
想着,他们应该也觉得自己干的事丢人,不敢声张。
那是刚吃过晚饭,王三斤在那嘀咕。
他说的,是在村里给陆子明上户籍的事。
再加上,陆子明这么年轻,总不能打一辈子渔吧?
前几天他打渔回来在渡头碰到村长,和他说了这个事,当时村长满口答应。
再说,这小子在村里名声还是不错的。
可是昨天王三斤去的时候,村长却说什么村里需要再开会讨论一下,毕竟他身份不明嘛。
王三斤老实,也没有多想。
王小鱼却从中感觉一丝危险,这种结果,很可能陆子明打了村长儿子有关。
陆子明倒是无所谓,他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天气预报说,海上有台风,不安全。村长还特意在电线杆上大喇叭里广播了,都不许出海。
陆子明和王小鱼在二楼的走廊里,背着唐诗。
“这最后一句是,淮南一叶下,自觉洞庭波。”
她的发型被陆子明给改了。
说着,王小鱼接过了陆子明手里的书,看了看,一脸丧气。
哈哈!
“不好,不好。”
“王叔说今天有台风。”
这孩子,是王叔和王婶亲生的吗?
“哪有?”
“好,好。”陆子明投降。“把书放桌上。”
笑意再次在王小鱼脸上绽放,右颊的小酒窝露了出来,迷的人移不开眼。
因为害怕被发现,两人出来的时候脚步很轻,出了门,还快跑了一小会儿。
陆子明面朝大海,伸展双臂,大声呼喊。
“不好了吧。”
“放心。”
视线在王小鱼脸上停留了两秒,接着是爽朗的笑声。
王小鱼嘟着嘴,很是不满的说道:“哥哥你还好坏,欺负人家。”
陆子明笑着跑开,王小鱼哼了下俏鼻,追了上去。
两人在沙滩上玩耍了一阵,陆子明又陪着王小鱼捡了一堆的贝壳,这才往回走。
王小鱼还抓了一条小鱼,但被陆子明放了。他说小鱼很好,不能伤害它。
回来的途中,两人拐进了一家很小的院子,刚一进去,院中的人立刻就和他们打招呼。
一个身材瘦小、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拿了一根拐杖。
以前年轻还行,虽然出不了海,但帮人缝缝补补、洗洗衣服啥的,也能勉强维持生计。现在老了,身子骨不行,重活、累活都干不了了。
陆子明知道后,也主动的过来帮忙,只是他要和王三斤一起出海,所以来的机会少。
她说罢,就自顾自的去门口拿扫帚过来扫地,很是熟练,像在自己家一样。
房屋后面就是海,倒不用担心路程。
王小鱼挽着陆子明的手臂,陆子明手里捧着她捡的贝壳。
王小鱼一看,笑嘻嘻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此时他们突然拦住去路,还带了这么多人,肯定是来报仇的。
他数了一下,算上被自己打的两个,他们有八人。
赖三冷哼一声,向前走了几步。
“上次你打了我和慕衣,还记得吗?”
见陆子明看他,立刻将头扭到了一边。
“你们来道歉?”陆子明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开口。
呵!
这次可不怕他,虽然眼前的小子比自己大上一两岁,但肯定干不过这么多人。
否则,自己就能单挑他了。
他估计眼前的陆子明,就是凭借当时占了理,气势强,才会把自己打的落荒而逃。
这几天,他一边养伤,一边找帮手。
今天,他要找回丢失的面子。
赖三冷笑着说道:“今天你得给我道歉。”
陆子明看着不可一世的赖三,也笑了。
就在赖三被弄得一头雾水的时候,陆子明猛的抬起右手,对着他那副让人不忍直视的大脸砸去。
啊!
陆子明在扔出贝壳的同时,就拉着王小鱼的手往后跑去。
王小鱼不傻,她用脚步回应陆子明的话。
等赖三放下手,他的脸就变成了猪肝色,上面还有被贝壳划伤的几个口子,丝丝向外渗血。
带这么多人,自己却又丢人。
赖三喊了一声,就率先追了上去。后面的几人一听,立刻也跟了上去。
赖三被吹来的海风眯了下眼,等他再次睁开时,前面已经没了陆子明和王小鱼的身影。
“嘘!”
两人正躲在一个胡同里,贴着木桩筑起的围墙。
“哥哥,我们怎么办?”王小鱼小心翼翼的问。
“都是我不好。”
“傻丫头。”
“我去看看他们走远没。”
他嘿嘿一笑,立刻转身,可根本来不及了。
陆子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忧虑,他倒是无所谓,只怕王小鱼被人欺负。
“兄弟们,干他!”
听到话,他们二话不说朝着陆子明就冲了上去。
见他们一群人围上来,情急之下将贝壳当成了工具。
一个坚硬的贝壳砸在一人脸上,痛的他大叫一声,捂住了脸。
陆子明抬手连仍两个,却被他们给躲了过去。
正面的人嗷嗷叫着向前冲,到了近前,手脚并用的就朝陆子明身上招呼。
刚开始,他还能凭借身高稍微抵挡几下,等到后面的几个人也参战,他就只剩下惨叫的份了。
王小鱼在一旁大叫,她一个女孩根本帮不上忙。
十几分钟之后,陆子明跪趴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眼上的红印,是赖三的杰作。
陆子明刚来的时候,头发比王小鱼还长。男人怎能留长发,于是,就被王三斤的老婆给剪短了。
此刻,却被拉扯的和鸟窝差不了多少。不仅如此,他前心后背、裤子衣袖,净是脚印和泥泞。
陆子明当然很痛,他体质还不如普通人,身上的伤刚好,就被人修理了十几分钟,没栽倒在地已经很了不起了。
“小鱼,不哭。”
说着,他想强撑着想从地上站起来。
赖三看到这副场景,忿忿的一脚将要站起来的陆子明给踢趴下。
这样,赖三还觉得不解恨,又上前补了几脚。
王小鱼气的身子发抖,脸蛋儿涨红。“哥哥都这样了,你还打。”
这王小鱼真如赖三说的一样,清秀可爱,尤其是换成现在这个发型,加上泪眼婆娑的样子,更是让人我见犹怜。
白慕衣这个样子,赖三完全不感觉到意外,相反还在意料之中。
赖三没回头,冷哼了一下,眯着眼兀自说道。
说罢,他嘴角噙满了坏笑,突然快步上前,一下子将蹲在地上的王小鱼拉了起来。
可她一个女孩,怎抵得过大上几岁,又是男子的赖三。
赖三抓着王小鱼的手臂,近距离的观察。
尤其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愤怒,却别有一番韵味。
对持了一会儿,王小鱼就开始了更猛烈的反击。
忽然,砰!的一声。
赖三松开了王小鱼,双手捂住大腿根,表情丰富。
当众,被人--还是一个女孩。
“抓住……她。”赖三咬着牙,倒吸冷气,用没有移开的手指向王小鱼。
赖三的话,加上他那有些狰狞的模样,让人不敢违背。
“你个臭丫头,竟敢踢我……”赖三恶狠狠的说着,一瘸一拐的走到王小鱼面前,扬起了右手就准备给她一巴掌。
赖三的手臂到了跟前,却停住了。
王小鱼缩着脑袋,等了半天没感觉到疼,脸颊却有些凉,疑惑的睁开眼。
王小鱼反应过来,马上将头转到了一边,开口骂道:“混蛋,流氓,别碰我。”
赖三见状,更加愤怒,想起当日她和陆子明依偎在一起的模样。
赖三抬手捏住了王小鱼的下巴,这次他用了劲,硬要她看向自己。
“放开……”一旁的陆子明看的真切,一脸愤怒,吃力说道:“我妹妹!”
赖三见状,马上给一侧的两人使眼色。
正要爬起来的陆子明被走过来的两个人一脚踢翻在地。
看到他们又开始欺负陆子明,王小鱼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呜咽的说着。
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站起。
制住了陆子明,赖三的视线又转移到王小鱼身上。
“死流氓,臭流氓,滚开。”
赖三不管不顾,又抚上了她的手臂--柔软,有弹性。
被压在地上的陆子明,眼里要滴出血来,青筋暴露。
天下,还有比这更凄惨的事情吗?
“你别管。”赖三不满的吼了一句,一双贱手就攀上了王小鱼的肩膀。
“啊!”
虽不是有钱人家,但也被父母捧在手心里。
可是她纤柔的手臂,又怎能挣脱两个男子的束缚?
王小鱼里面穿了一件抹胸的衣服。
陆子明看到王小鱼的模样,急的都要疯了,他眼见那自己最想保护的人,被人欺负,却无能为力。
这时,他的身体里,却突然涌出了一股热流。
陆子明感觉到了这种变化,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受的伤不疼了,疲惫和无力全都消失不见。
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就甩开了按着自己手臂的两人,从地上站了起来。
砰!
一招,解决两个人。
陆子明解决这两个人,下一刻,他身形一晃,整个人就来到了赖三身后。
手指才刚碰到边缘,脖子却猛的一凉,瘙痒加上冰凉,迫使他收回手的同时,还缩起了脖子。
赖三脸色一变,正准备开骂,整个人就轻飘飘的被提了起来,接着像泥巴一样被仍了出去。
一声巨响,赖三整个人撞在了后面的木桩墙上,木头撞折了好几根,又翻滚了两圈,这才停下。
解决了赖三,他没有停手,双拳齐出,打在了抓着王小鱼手臂两人的脸上。
两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想起,鼻梁骨断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等站在另一侧的白慕衣和两个少年反应过来,八个人已经有五个躺在地上了。
“小鱼不怕,坏人都被打跑了。”陆子明紧紧抱着她,想以此给她力量。
她是真的给吓坏了。
陆子明满脸自责,让一个烂漫少女无端遭受这些,真是造孽。
他们想不明白。
或者说,是虐杀。
“子明,小鱼。”王三斤看了看一圈,满脸疑惑的开口。“你们,没事吧?”
王三斤害怕两人吃亏,急忙赶过来。
他走到跟前,看到陆子明脸上的伤和身上的脚印,就知道他肯定被欺负了。自己的闺女呜呜的哭个不停,应该又受了委屈。
里面,三个脸色苍白的少年,站在那,跟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王三斤认识白慕衣,只是这情形也不适合打招呼。
略一思考,他就相信了。
凶猛的鲨鱼都能被拳头打死,更别说人了。
陆子明这会儿冷静下来,看向王三斤,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他们欺负我和小鱼。”
王三斤看了看仍旧在陆子明怀里哭泣的小鱼,满脸担忧。
王三斤点了点头,脸色有些难看,沉声说道:“你们回家去,这里交给我。”
拍了下王小鱼的肩膀,轻声说道:“小鱼,咱们回家。”
具体情形她不知道,见陆子明没什么事,阿爸出现,她只想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人走后,王三斤走道白慕衣身边,叹了口气,说道:“慕衣,这是怎么回事?”
见王三斤询问自己,就一脸紧张的交代。
“三叔,我们只是想教训一下陆子明,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他指着不远处。“都是赖三,是他出的主意。”
赖三他知道,那就是个小混混,而面前的白慕衣,倒是没听说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王三斤走近一看,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只见这赖三面如死灰,五官里向外渗出血来,很是渗人。
“这,这,怎么会?”王三斤一脸惊恐。“他,他,死了。”
白慕衣向前走了几步,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王叔,不会吧,赖三他真的死啦?”
这时,明亮的天空忽然暗淡下来,呼啸的风由远至近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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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明拉着王小鱼的手,两人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
家门口,一个女人早就望眼欲穿。
“子明,你这是怎么了?”
陆子明挤出了一丝笑容,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王婶,我没事,小鱼受了惊吓,你看看她,我先上去了。”
见陆子明直接从身边走了过去,她连忙开口,但陆子明没有停留,径直上了楼。
她又扭头去看眼前的王小鱼。
见王小鱼也走了进去,这个再苦再累也从不说出口的女人,心慌起来。
空间不大,放了一张床,一个小桌子后,就只剩下一小片活动区域了。
陆子明坐在床上,没空去理会脸上的伤。
不过他不后悔,若是让今天的场景再重现一次,他仍旧会这么干。
同时,让陆子明疑惑的是,那股力量是什么,怎么产生的,为什么会那么强?
王小鱼轻声的上了楼,她的房间在最里面,在经过陆子明房前的时候,她停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和他说说话。
她不知道陆子明身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渔村很小,又一直很平静,发生这样的事情,很快就传遍的全村。
死的人是赖三,死亡原因是脖子被扭断,加上内脏严重受损。
等他赶到现场时,那里早被村里的村民围得水泄不通。
白慕衣看到了所有过程,加上发生命案,他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出了经过。
王三斤看着村长那阴沉不定的脸色问道。
此刻,他以手扶额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王三斤一听村长要报警,连忙哀求道:“村长,报了警,子明的后半生就完了。”
可这毕竟是人命,恐怕就算他答应,赖三的家人也不会同意。
王三斤哀求了半天也没用,只得先回家。
虽然一早就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但知道后,她还是吓了一跳。
今天,注定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