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渊认识柳青藤是在国外的华人圈子里开始的,后来发现是一个学校,而且还是同一个专业,这才有了交集,但这交集一开始也只是普通交情,随后两人进入同一家公司实习,同为华人,还是校友,这份普通交情渐渐变成了能够在一起喝酒消遣的程度。
杜成渊知道柳青藤有一个交往多年的女朋友还是柳青藤自己说的,并没有去深想过,因为两人的交集就算在一起实习了也没很频繁,毕竟没有到互相关心私事的程度,从点头之交到偶尔在公司餐厅遇到的闲聊,仅此而已。
再后来,他实习完后,回校准备毕设,结束这些后,去了另一家与之前实习公司不同的公司,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开始投入到工作中,这样一来,两人便只是在即时通讯上有所联系。
遇到方咏棠后,更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闲去会旧友,更别说柳青藤这个浅交的朋友了,接着便是几年后的回国。
灿烂离家出走之前的半个月,柳青藤代表乙方公司跟他们接洽,随后久别重逢的两人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便接触的频繁了点,跟着从他口中知道了他这次回国有很大的是一个原因是准备和相恋多年女友完婚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杜成渊真诚的祝福了他。
灿烂离家出走的时候,柳青藤出差之前让他帮忙照顾一下宠物,举手之劳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从未怀疑过,也没去想过,柳青藤竟然是喜欢他的。
细究之下,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还是前几天几个高中同学的聚会上,有人提到了柳青藤,他这才知道,柳青藤不仅和他同一个初中,而且是同一个高中,在国内的大学也是在一个学校,报的专业不作他想,但他从未注意过他的身边有过这么一个人,在他的印象里,他们是在国外之后认识的。
出于有些诧异的心情,他随口问了那位同学关于柳青藤的极私人的一个问题。
“听他说,他在高中的时候交了个女朋友,这次回国,就是和他相恋多年的女友完婚的。”
而那个还算了解柳青藤的同学竟然很惊讶的对他说:“什么?!不可能,他初中和高中,我们俩都在一个班,他要是谈恋爱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就算他保密工作做得好,他女朋友也那么能忍?如果真是保密工作做得好也算了,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应该不会还这么保密吧?没听高中圈里传……据我所知,当年我们班的女生,只有一个还没结婚……但是人家有男朋友啊,上次我们高中同学聚会,还见了她男朋友,根本不是柳青藤啊……”语气里透着纳闷,嘴里嘟囔了一句:“难道是外校的?高中的时候,我们还当了一阵同桌,我女朋友的好姐妹喜欢她,托我带信给他,我记得他直接表示要专心高考的事情,不想分心。”他能记这么清,是因为这件事砸了后,被女朋友好一阵嫌弃,说他太直接了,不够含蓄,搞得她闺蜜很没面子。
听到这言之确确的一番话,心情瞬时有些异样的杜成渊想不通柳青藤为什么要这样做?
结合回国之后遇到的事情,杜成渊第一次生出要查一查柳青藤这个无关紧要之人的想法,一开始杜成渊以为柳青藤为了设计图方面的事情接近他,于是,将这件事交给了邵瑜的发小薛蕊来调查,薛蕊有一家自己的安保公司,人脉广泛,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他们几个大多时候,涉及到私底下的事情,都会委托给薛蕊。
在没有查出来什么之前,杜成渊依旧和柳青藤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他公司和柳青藤所属公司的合作事宜顺利签订。
而祸端也从他去参加这次合作的庆功宴的时候便开始了。
薛蕊传来消息说让他去柳青藤所在的住所时,他从聚会的地方回到家不久,知道今天方致去找朋友玩,也没有想多,接到薛蕊电话,听到她语气里透出的沉静时,没由来地让他心中一紧。
一定是出事了。
……
两拨人,几乎是同时赶到……还好,还好。
**
萧柽所在的医院内,靠在床头的方致保持着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已经很久了。
杜成渊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方致,眼神不时在他的肚子上扫视两眼,因为怕刺激到明显不是很能接受这个消息的方致,杜成渊还不能明目张胆的看,颇有点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放的样子。
方致就算保持着被雷劈的呆滞表情也感觉到了杜成渊的视线,狠狠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瞪了他一眼,往下滑了滑,翻了个身,背对着杜成渊躺下了。
杜成渊看到方致表现出的抗拒样子,望着那背影许久,等了等后,走过去坐在病床上,一只手搭在方致的肩膀处。
担忧道:“感觉很不好吗?”
方致心里吐槽,换你来,你感觉会很好?!
没有得到回应,杜成渊手从方致的肩膀挪开,改为摸他的脑袋,顺了顺那有些凌乱的头发后,语气温和地说:“如果……你不想要,我们就不要。”淡淡的语气,透着对他的尊重和无限迁就。
方致闻言,神色一怔,身体僵了僵,然后语气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你想要吗?”
“比起这个问题,我更在意你的身体,毕竟……你这种情况,萧医生好像说,也是第一次见?”从决定自己的心意时,杜成渊就做好了无子的准备,现在忽然有人告诉他,他们会有属于彼此的爱情结晶,毫无疑问,这是个令人喜悦的消息,可是想到方致的情况很特殊,这份突然而至的喜悦瞬间便消失殆尽。
对于失而复得的他,杜成渊不愿意再冒哪怕一点点的危险,因为谁又能知道这危险里有没有包含着会失去他的代价?
听到杜成渊提起萧柽,方致想到萧柽跟他说的话,心里真是无法言喻。
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只猫,发现并不,确定了自己是会变身的猫,还有同类后,发现依旧并不,因为据萧柽所说,族类中的男性,没有会怀孕还生过孩子的……
这猫不猫,人不人,猫人不猫人的,用心塞能形容吗?简直是蛋疼到破碎。
方致翻了个身,躺平后风轻云淡地摆摆手说:“就那几天不稳定,而且还是因为你的暗恋对象造成的”说到这里,扭头冷冷看一眼杜成渊,很迁怒的一眼,接着道:“这两天不是挺好的吗?身体也没什么异常。”意思是老子健康着呢,别小瞧我。
萧柽长这么大,满打满算见过的同类,也就他爸和他妈,然后现在遇到了一个他,萧柽没见过会怀孕生子的同类,又不代表不存在,猪八戒喝了女儿国的水不都一秒钟大肚子了?如果大师兄没管他,没准西天取经的路上还要多一位呢,呵呵。
其实生不生孩子到不是最让方致纠结的,讲真,一开始确实令他难以接受,如遭雷击,各种崩溃,被萧柽那句“你怀孕了”给雷的瞬间石化,一边石化一边生出,我果然见识浅薄……经历的太少。
现在想一想,好像会生出来个什么←这个问题更让人犹豫到底要不要孩子吧?
万一奇形怪状的,与其生下来躲躲藏藏一辈子,让他心生埋怨,不如一开始就决定不要,指不定他还心存感激呢。
想到这里,方致慢慢闭上眼睛,奇异地没有脑补到奇形怪状的画面,而是两团盘在膝盖上的毛茸茸,其中一只正睁着大圆眼睛水汪汪地抱着自己的尾巴咬啊咬,另一只趴在正忙着咬尾巴的那只肥团上,准备跨过去,背影娇憨,尾巴小巧。
这些画面清晰地呈现在脑海里,仿佛真的就在手边,伸手就能触及到似的。
方致本来有些冷硬的心,被脑海中的画面慢慢地软化,一点点融化成了水,他想了想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杜成渊忙扶住他的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方致扭了个身,面对着杜成渊,低头看了眼自己肚子,仿佛不忍直视自己,抬眸,皱着眉头很不开心地对杜成渊道:“呃,等他大一点,检查一下,有问题就人道毁灭,没什么大碍……就留着吧……”颇为冷酷的话,他并没有注意到,说话间,他的手抚上了那还未明显隆起的腹部。
方致做了这样一个决定后,过了四个个月后,通过一些检测设备,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腹内的胎儿是否与普通幼儿有什么不同,在萧柽把检测到的照片递给他之前,他紧张到手心出汗,这几个月来的相处,让他已经不敢想象,如果肚子里的那位有问题,自己还能不能忍心把他从自己的肚子里弄出来。
杜成渊看他额角渗出的汗,没有点破他的紧张,心里叹了口气拉住他的手说:“我先看吧。”
方致一语不发地抿着嘴,在杜成渊去掀开的那一刻,方致握住杜成渊的手腕,眼神认真坚定地说:“如果……我说如果……他真的和普通孩子有很大的差别,我也要留下他。”如果他说,他能感受到从肚子里传来的,他的情绪吗?是难过。
因为猜到会被遗弃的可能,所以才不敢像书中说的,频繁的搞动作?
杜成渊反握他的手,语气安抚,让他放心道:“他是我们的孩子,看在他这几个月来对你还算照顾,没有调皮任性,我会和你一起期待他的到来。”自危险期过了后,从萧柽那里确定,方致不会有危险后,杜成渊便接受了方致的意见。
萧柽把报告往方致的手里一塞,语气淡淡地指出说:“不是他,是他们。”
方致和杜成渊闻言,对视一眼,听到萧柽的话那一刻,两人心里都是一松,慢慢打开报告,抽出里面的影像照。
方致看报告的时候,杜成渊对萧柽说:“他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萧柽端起旁边的咖啡,对杜成渊说:“看体检的结果,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并不排除潜在的问题,所以,定期的产权是很有必要的。”哦,这样也有利于我观察,毕竟是第一次遇到像方致这样的例子←这句话,萧柽没有说出来。
回到家里后,穿着宽松的方致坐在摇椅上看着那张影像照,对拿着本书看的杜成渊说:“看他们长的这么齐整,我一开始还担心我肚子里是只猫呢……”想一想也是有点……重口。
杜成渊翻了一页,对方致说:“看来,我的基因和你的融合在一起后,占得比例比较大。”
方致听出来他话里的得意,撇撇嘴,把照片收好,对杜成渊说:“呵呵,别高兴的太早,指不定生出来就变了。”
这句话让方致在后来看到上幼儿园的老二抱着只在出生后的几分钟里维持了人形那么一会会的老大跟他的小伙伴介绍说:“这是我哥。”的时候,恨不得抽自己这乌鸦嘴几下。
杜成渊的基因占得比例大就大,有什么好计较的?!
因为上次方致跟温暖摊牌的时候,顺便说了他不是纯粹的人类这件事,比起知道儿子是一只猫,温暖更介意父子俩合伙瞒着她的事情,因为不舍得埋怨儿子,只能迁怒于方何为,不过她知道他们瞒着她,也是担心她接受不了,所以说是迁怒,倒不如说就是闹闹小性子(在老公面前),摊牌后,温暖让方致变了下原型给她看,这才知道,原来早在之前就见过儿子的原型。
方何为和方致看温暖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心里颇为纳罕,不过并未表示出来,确定她没有被吓到反倒有点小兴奋后,两人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所以,方致怀孕这事儿,温暖以为是儿子现在的非人类身份的自带功能,男子生产什么的,国外的报道不是报道过一例吗?
很有点见怪不怪。
问过方致,确定他这个和报道上说的,也是要剖腹产后,还安慰他,剖腹产很快的,着实让方致震惊了母亲的承受能力。
方致和杜成渊是新年一月份的时候迎接了这对双胞胎的到来。
萧柽操刀,手法精到利落,打了麻醉剂后的方致,根本没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但是麻醉剂失效以后,还是挺疼的,不过尚能忍受。
唯一让他郁猝的是,他家老大被拎出来几分钟,就从人类的婴儿形态化成了白色的茸茸一团,一只跟他原型一样的白毛,蓝眼睛的猫崽子,老二就结实多了,一直维持着人形没有跟老大一样化作原型。
满月的时候,老大依旧是猫的形态。
虽然没有变成人,但方致想了想自己当初人形也是到成年后才变得稳定,所以没有过于忧虑,只是不知道融合了人类基因的两个小子,是按照人类的生长规律还是按照幼猫的生长规律。
就这样到了满月,方致才肯定了,杜成渊的基因比例果然占得比较大,因为两个小子都是很缓慢的生长速度,看样子是按照人类的方式成长了。
就连维持着原型的老大,和他当初比起来,已经一个月了,变化小的可以忽略不计,唯一的变化就是从虚弱无力颤巍巍的爬动,在这一个月的喂养下,身体变得结实有力,能蹦能跳了,身体大倒没大多少。
方致生孩子的事情,并没有让杜家知道,所以杜成渊的父母一直不知道,等他们知道的时候,孩子都一岁半了,就这,还是从小女儿那里听到了只言片语,这只言片语还是不小心被她说漏嘴,倒出来的。
顾雁晴和杜彦博对于儿子贸贸然领养了个孩子这件事,颇为重视,教育子女不是儿戏,有着很大的责任,她需要确定,儿子是否做好了担负这份责任的准备,为此特意飞回来了一趟,因为儿子没有提,他们没看到孙子的时候,以为孩子是领养的,可见了面后,老二的脸型以及鼻子和嘴巴肖似儿子的模样让他们下意识认为,看来是请的代孕。
一起吃过饭后,顾雁晴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抱着一只小白猫的兜兜,对杜成渊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现在连孩子都有了,看来两人已经确认了成为彼此人生中重要的另一半这个决定了。
兜兜这是第一次看到爸爸口中,他的奶奶,小小的他,对奶奶的概念并不具体也不理解,他的小胖手轻柔地给哥哥熙熙顺毛,顺了一会儿后,胳膊向上托了托哥哥,看到哥哥闭着眼睛,还在睡觉,故意贴着他的耳朵含含糊糊地喊:“憋碎辣。”想让哥哥也看看,他们的奶奶。
只有一岁半的兜兜还不怎么会说话,呜呜啦啦叫出口的几个字,落在大人的耳朵里,要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能靠蒙,顾雁晴向他的方向看了看,好奇地问儿子:“他在说什么?”
杜成渊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微微笑着对儿子说:“别捣乱。”老大喜欢睡觉,走哪睡哪,老二偏喜欢跟老大玩,但每次老大都在睡觉,所以他经常会骚扰老大的清梦。
杜成渊提醒了兜兜后,对顾雁晴说:“他想跟熙熙玩,让熙熙别睡。”
顾雁晴回想了下刚刚兜兜说的话后,露出个笑容说:“原来是这样。”
“嗯。”
就在这时,可能兜兜的姿势并不能让熙熙感到舒服,熙熙哼哼一声后睁开眼睛,仰起头看到旁边的杜成渊,身体一滚一滚的,从抱不牢的兜兜手臂里滚下来,杜成渊眼角看到这一幕,伸手及时的接住了翻滚的儿子,顺利来到爸爸怀里的熙熙,在杜成渊的手臂上拱了拱,团成个团,抱着自己的尾巴,蓝眼珠滴溜溜地打量了下周围,慢慢重新闭起了眼睛。
兜兜晃晃小短腿,从沙发上翻个身滑下来,三两步扑到杜成渊的膝盖处,伸手要去抢杜成渊怀里的熙熙,嘴里叫着:“古古——古古——”
杜成渊把熙熙往上面了一点,不让兜兜勾到,垂眸对鼓着包子脸的兜兜说:“哥哥要睡觉,乖,等哥哥醒了再跟你玩。”
顾雁晴听了半天也不知道兜兜在说什么,现在听杜成渊说哥哥,才明白过来,表情一时有些愣,不过毕竟见惯了大场面,很快就恢复平静,对此也没说什么。
方致端着托盘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老二正在闹杜成渊,眉毛一挑,叫了声:“兜兜——”
兜兜扭头看过去,本来还执着于抱哥哥这件事,很快就抛到脑后,瞪大眼睛,咧着嘴就迈着小短腿向方致跑过去,嘴里喊着:“爸爸!”兜兜最先学会的就是爸爸这个词,所以现在还什么都说不清楚的时候,只有爸爸这俩字念得字正腔圆,十分清晰。
方致把茶放好后,对顾雁晴和杜成渊说:“我去陪爸看看花园里的花,他要帮我们弄一弄花圃,我去拿工具。”知道两人有话说,方致也没多留。
领着兜兜就去了储物间,拿了工具,父子俩去了花园。
路上,方致单手抱着兜兜,兜兜抱着方致的脖子,开心地咯咯笑。
顾雁晴被父子俩的笑声吸引了一些目光,随后看向杜成渊。
杜成渊知道母亲在等他回复,笑了笑说:“你们很着急?”
顾雁晴把手里的茶杯放下,蹙起眉道:“你难道要一直拖着人家?我看他跟兜兜关系这么好,可见平日里对兜兜是真疼爱,并不会因为孩子是你的就怠慢了。”对于儿子干拖着不结婚这样的行为,顾雁晴是很不喜欢的。
杜成渊看母亲严肃的表情,认真道:“结婚么……等我求婚成功了再说。”
顾雁晴闻言,一怔,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不是儿子不愿意结婚,而是对方还没答应和他结婚。
于是,顾雁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祝你心想事成。”眼神里透着“自求多福”
杜成渊看到态度忽然变了的母亲,顿了顿回道:“借您吉言。”
花园里,杜彦博戴着白手套,和方致一起蹲在花圃前,指点他关于花卉上的经验,方致虚心受教。
讲得差不多了,杜彦博过了一把当老师的瘾后,捶着腰站起来,冲旁边刚摘了一枝花的兜兜招手说:“兜兜来,爷爷这里有好吃的。”
兜兜是个不认生的性格,没两下就跟杜彦博混熟了,这会儿杜彦博说有好吃的,他眼睛一亮,手里攥着还没开花的小花苞,开心地奔了过来。
方致看到儿子没出息的样子,一脸的不忍直视,有心让儿子注意一下形象,奈何兜兜一颗心都扑在杜彦博手里的巧克力上,根本没看方致。
杜彦博来之前,特意装了一些糖果巧克力,这会儿看到兜兜乐颠颠的样子,知道自己拿对了,心里十分得意。
这胖小子他是越看越喜欢,或许是因为杜成渊的关系,当发现兜兜脸上有些地方很像杜成渊后,他自动忽略了像方致的地方,摸了摸兜兜的小脑袋让他去玩后,对方致说:“杜成渊既然要了孩子,你也得考虑考虑要一个,如果杜成渊不愿意,我会跟他说的。”
方致知道他们是误会了,但孩子是自己生的这件事,他并不准备告诉太多人,要说为什么,更多的则是羞于启齿,不知从何说起,暂时也就歇了要说的心思。所以听到杜彦博的话,他也只是笑着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这个建议。
而另一边的顾雁晴把想要说的都说了后,正准备告辞,杜成渊在这时对她说了一句话。
“其实兜兜还有个哥哥,他们是双胞胎。”关于方致的情况,杜成渊觉得,之于普通人来说,将这些全盘脱出并不见得是件好事,有时候不知也是种幸福,才能够自然的相处,知道后就不一定了。
对于方家爸妈,杜成渊相信,方致如果能避免他们知道,他是会一直保密下去的,可是要相认,就必须得说出这些他所经历的匪夷所思之事,说是主动,却也是被动。
所以在这件事上,杜成渊更倾向于不告诉爸妈,三缄其口。
顾雁晴露出个诧异的表情说:“怎么没见他?”
杜成渊摸着怀里呼呼睡的熙熙,想了想说:“在方致的母亲那里,等到下次有机会了,我领他们过去让你见见。”
顾雁晴了然地点点头,对儿子道:“好,哥哥叫什么?”
“哥哥叫熙熙。”杜成渊回道。
顾雁晴疑惑地看了眼杜成渊怀里的小白猫说:“和它的名字的音相同?”
杜成渊嗯了声。
顾雁晴对有些事情的好奇心并不浓厚,所以也没执着于音相同这件事,起身后和杜成渊一起向花园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想起来要安慰儿子一下,说道:“年轻人不定性,爱玩是常事,你要体谅,毕竟你也有过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应该能理解的,等他再玩两年或许就收心了,我建议你过个两年再求婚,这样胜算大一点。”
杜成渊错愕了一下,露出个无奈的表情道:“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
顾雁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神颇为同情的样子。
熙熙抬起头,在四周望了望,看到没有人后,抬起猫爪子“啪——”的一下,拍在正在午睡的兜兜脸上,兜兜眼睛还没睁开就一骨碌坐了起来,小手抓住小床的护栏,眨巴眨巴眼睛,愣了愣后扭头望向熙熙,熙熙踩着兜兜的腿,爬到他的身上,晃了下尾巴,冲他喵呜一声。
这声喵呜就像信号一样,兜兜还有些迷糊的双眸恢复了清明,露出兴奋的表情,熙熙看他清醒了,从他的身上跳下来,小小的身体落在床上后顺着护栏的空隙钻了出去,轻轻巧巧滚落到放在地板上挨着小床的软枕上,兜兜看哥哥爬出去了,扶着小床的护栏站起来,护栏的高度到他肩膀,这难不倒兜兜,他紧紧抓住护栏的横杠,抬起一条腿蹬着一侧,酝酿了一会儿后,猛地一个向上抬跳,说是跳,其实也跳不了多高。
手臂兜兜牢牢卡在护栏的横杠上,然后莽足了劲,另一条腿使劲蹬了蹬夹角处,终于把半个身体挂在了护栏上,扭动着肥肥的小身体慢慢地向外挪动。
熙熙蹲坐在地毯上看着兜兜,看着看着,抬起爪子打了个哈欠,眼皮子有点想往下垂的兆头。
忙活了许久,兜兜因为一时脱力一屁股墩坐在地板上,终于也出来了,可能是肉肉的身体让他有了很不错的落地缓冲,并不觉得疼的兜兜从地上爬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还不忘拍拍小手。
这是一个爱干净的宝贝。
兜兜拍完了手就准备向门的方向跑,刚跑了两步,步伐忽地顿住,慢慢往后退了退,扭头看到了在一旁睡着的熙熙。
兜兜来到卧在地毯上睡着的熙熙面前,蹲下来,伸手捞起来熙熙,起身向门的方向跑。
兜兜摇摇晃晃地跑动中,熙熙则因为兜兜给与他的颠簸而醒了过来,睁开眼前先打了个哈欠。
房门是半掩着的,两兄弟顺顺当当的从房间里跑到了走廊。
脚上套着袜子的兜兜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极细微的根本不易察觉的摩擦声。
踩着欢快又颤巍巍的步伐,两兄弟愉快的来到了厨房的冰箱前。
兜兜抱着熙熙,一起仰脸看大大的冰箱,眼睛晶晶亮,如夜幕中最璀璨的星光。
等方致午休起来,去儿童房看应该正在熟睡的儿子们后,一脸不善地来到了楼下。
还未完全走下来,他已经看到了,一人一猫正躺在沙发上呼呼睡觉,小的趴在沙发上,脸上的肉因为姿势的原因而挤在一起,盘成团的老大则窝在小的的背上。
本来是极温馨的一幅画面,可是看到桌子上倒在上面的空空如也的桶装冰淇淋后,怒气嗖嗖地往上飙。
大半桶的冰淇淋,全被这两兄弟报销了,呵呵,吃的真干净,肚子疼起来的时候可别趴在我身上嚷嚷?
方致决定给两兄弟一点教训,于是,迈着沉重的步伐硬着心肠肃着脸向沙发的方向而去,卧在兜兜身上的熙熙耳朵抖了抖,然后抬起头,睁开眼睛向方致望去,蓝眼睛像似最华贵的宝石,纯净美丽。
“喵……”软绵绵的叫声让方致的心房瞬间很没志气的塌下来一角,但脸上仍旧维持着不苟言笑的神情。
看到方致的熙熙从兜兜的背上支起身体,歪着头看他,不时抬起一只爪子递给方致,要抱抱的意思。
方致来到他们面前后,先把熙熙抱了起来,用手指戳了戳熙熙的鼻头说:“以后再跟你算账。”这件事绝对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两兄弟的预谋。
熙熙以为方致在跟他玩,抬头吸允住方致的手指,磨了磨牙齿,然后用舌头舔了舔指腹。
有点痒,方致收回手,把熙熙放在肩膀处,熙熙身体盘在上面,勾着脑袋看方致拎起了兜兜。
“喵?”熙熙一脸的不解。
兜兜一无所觉,直到裤子被扒下来,屁股感觉到疼意后,皱巴着脸哼哼着睁开眼睛,想要挣扎,身体却被方致给固定住了。
方致手一下一下的打着兜兜的屁股,兜兜从来没挨过打,疼的哭了出来,脸上挂着泪珠,熙熙急得团团转,听到兜兜的声音后,顺着方致的胸膛往下滑,然后落在方致的腿上,跑到方致的手腕处,爪子似乎想要阻止一直打兜兜的手掌,方致把熙熙轻轻拨拉到一边,熙熙翻了个身,转而跑去兜兜的脸前,看到兜兜的小脸上滚落着眼泪,仰头去舔兜兜的泪水。
“喵。”
“爸爸,爸爸,爸爸——”说话说不清楚的兜兜在这个时刻,下意识的去喊最亲密的人,正是在打他屁股的方致。
从外面回来的杜成渊刚打开门就听到了儿子的叫声,心下意识一紧,鞋也没有换就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方致后,放下心来,放下外套问道:“这是怎么了?”
刚收了手的方致听到声音后,冷飕飕地说:“偷吃被我发现。”
挨了打的兜兜听到dad的声音,从方致的膝盖上滑下来,越发的委屈,拽着自己的裤子往杜成渊的身边跑。
杜成渊忙走过去给他擦眼泪,兜兜抱住蹲下身体的dad的脖子,脑袋搁在他的肩头上面,杜成渊温热干燥的大手轻轻拍打儿子的背,低声安抚。
兜兜抽噎了几下,忽地嚎啕大哭,委屈坏了。
边哭边呜咽着说:“爸——爸爸——达沃,爸爸达沃。”可惜说不清啊。
含着无限委屈的声音,软软地落入耳中,杜成渊心疼的不行,抱起兜兜小小的身体,轻声道:“爸爸打兜兜了?”
兜兜使劲儿点头,重重嗯了声。
“达沃——”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翘成一攥一攥的,跟画了眼线似的。
“爸爸为什么打兜兜?”
兜兜摇摇头,没有说话,小小的他,并不明白为什么挨打。
方致抱着臂坐在沙发上,杜成渊抱着兜兜来到他的旁边,眼睛已经看到了桌子和沙发上的融化的冰淇淋污迹还有空空的冰淇淋桶。
“不乖乖午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跑出来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吃干抹净,正躺在沙发上睡觉。”
杜成渊闻言低头问儿子:“上次肚子疼,忘了吗?”
来到了方致跟前后,兜兜紧紧地抱着杜成渊,生怕又被打似的,听到杜成渊的话,因为上次肚子疼给了他很深刻的印象,知道杜成渊在说肚子,理直气壮地说:“都都不疼。”
也不知道是在说兜兜不疼,还是肚肚不疼。
杜成渊轻轻摸着他的脑袋说:“吃这么多会生病的,冰淇淋每次只能吃一点点,你和熙熙把半桶都吃完了,要打针的。”
兜兜脑海中的词汇量不多,但针这个字眼却有着浓墨重彩的印记,闻言,忙不迭摇头:“蛰!”不打针的意思。
杜成渊看兜兜不再流眼泪后,吻了吻他的小脸蛋说:“你吃了这么多的冰淇淋,当然要打针了。”温和地说着对兜兜来说很抗拒的话题。
兜兜小手捧住爸爸的脸,大大的双眸里流露着可怜兮兮的神色,一直摇头。
杜成渊把兜兜放在腿上,指着倒在桌子上的冰淇淋桶,一本正经地说:“那就不可以吃这个,不然就要去医院打针了。”
“不次,不哒!”不吃了,也不打针,兜兜点头做保证,答应的利索极了。
方致嗤之以鼻,吐槽道:“相信他?”
兜兜不声不响地握住杜成渊的手腕,然后把杜成渊的手拍在方致的身上,嘴里道:“打爸爸!”
因为杜成渊是挨着方致坐下来的,所以熙熙轻而易举的从方致的肩膀上爬到了杜成渊的肩膀上,仰着头看杜成渊,杜成渊收回手,揽住兜兜,然后低头在熙熙的嘴唇上亲了亲。
“熙熙有没有乖?”
“喵。”
方致看到兜兜让杜成渊打他,心里颇不是滋味,抱起杜成渊肩膀上的熙熙说:“小没良心的,熙熙我们上楼。”
兜兜本来一直没有理方致,但是听到方致离开的脚步声,忙扭过头去看,看到他要走,立时着急起来,身体一挣,就从杜成渊的腿上滑了下来,杜成渊怕他摔倒,手护着他的身体,看着他落地后才松开。
兜兜着急的看着方致,一摇一摆的要追上去,撇着嘴喊:“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喵呜——”
方致没回头,在他臂弯里的熙熙探头看身后的兜兜,接着仰头看方致,却只看到了他的下颚,伸出舌头舔方致的手背,想要让他回头看看,兜兜在后面。
杜成渊跟在兜兜的后面往楼上走。
兜兜看爸爸不理他,又要掉眼泪的架势,杜成渊忙快步走过去抱起他,说:“一会儿要跟爸爸认错,爸爸才会原谅你。”
“爸爸——”兜兜指着方致消失在走廊的身影喊道。
“能不能偷吃了?”杜成渊耐心地问道。
兜兜摇头,手固执的指着方致消失的方向:“爸爸——”爸爸走了。
杜成渊露出个笑容,捏了捏兜兜的包子脸说:“我们去找爸爸。”
“嗯呐!”
杜成渊把兜兜放在床上,兜兜从床尾爬向床头,想要靠近背对着他的方致,似乎想起来那顿打了,动作有了迟疑,扭头看杜成渊。
杜成渊给他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对方致说:“兜兜知道错了,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兜兜扑到侧躺着的方致身上,头贴在方致的腰上蹭啊蹭,熙熙从被子里钻出来,也在方致的身上拱啊拱。
忽然之间,方致一手搂住一个从床上坐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兜兜兴奋的惊呼出声,然后开心的笑起来。
杜成渊去洗澡的时候,床上的父子三个是这样的↓
方致盘腿坐在床上,他的对面是坐着的兜兜和蹲立着的熙熙。
抱着臂的方致一脸严肃地对兜兜说:“下次还偷吃吗?”
两兄弟在杜成渊的教育之下,已有了一米米“爸爸生气了”的概念,也一脸正色地看着方致,闻言一起摇头,萌萌的画面,差点让方致破功,还好忍住了。
方致满意的点点头,翘起嘴角说:“呵呵,下次再被我发现偷跑出房间去吃冰淇淋……”眼神意味深长。
兜兜看方致笑,下意识以为危机解除了,并不能完全明白方致话里的意思,看方致笑,跟着咯咯笑起来,熙熙则从蹲立改为了卧下。
方致心内一片柔软,无奈极了,伸臂把两兄弟搂到怀里,亲一下这个,又亲一下那个。
杜成渊洗完澡换好家居服出来,就看到三个在床上闹成一团的画面。
任谁看到这幅画面都会忍不住想要让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方致躺下来,兜兜手脚并用地趴到他的身上,熙熙蹬了蹬腿,攀爬到兜兜的身上,默默地叠罗汉。
眼角余光瞥到一直没动静的杜成渊,侧了侧脸对他说:“过几天,你一个人带熙熙和兜兜,能行吗?”语气里很不放心。
杜成渊回过神来,向床的方向走近,然后站在床前,看了看正互相闹着玩的两兄弟一眼对方致说:“我有什么是不行的吗?”用平和的语气说着自大的话,方致忍无可忍地白了他一眼,摊摊手,挑眉道:“那就交给你了,全能奶爸。”
“不要太想我们,专心弄你的音乐会。”
“想你们?怎么可能?我乐得轻松呢。”方致哼了声。
上周,方致接受了来自法国皇家剧院的邀请,将在那里举办个人音乐会,所以会离开家一段日子,这是他成名多年后的首场音乐会,因为向来低调的风格,业界人士因为这次他的复出闻风而动,他人还未动身,外界已经一片哗然和热议,热闹不已。
杜成渊点点头,继续擦着头发,方致坐起来,拿起抽屉里放着的吹风机,说:“过来。”意思不言而喻。
杜成渊欣然受之,毛巾搭在脖子上,坐了过去。
旁边是兜兜的欢笑声和熙熙软软的喵呜声,杜成渊微微垂眸,脑海里忽然浮起在某个路边的广告牌上看到的四个字。
——岁月静好。
虽然是首场音乐会,但方致却并没有紧张的感觉,旁边剧院派给他的助理正在帮他处理一些事情,看到方致姿态闲适地给小提琴调音,好奇地问道:“方老师一会儿就要上台了,不紧张吗?”这段时间的接触,方致给人的感觉平易近人又温煦,并没有因为是大师而有一些常人难以接受的怪癖和乖张性格,所以小助理才敢向他问道。
方致闻言,浅浅地笑道:“既然都要上台了,紧张有什么用吗?”
小助理跟着笑道:“也是哦。”
其实是方致没空紧张,刚刚看了一段杜成渊昨晚上发给他的儿子们玩耍的视频,心里根本没空想别的,一遍又一遍的翻看那些影像,心里暖洋洋的,一点紧张的时间都匀不出来啊。
嘴上说乐得清闲,其实坐上飞机的那一刻,便不可避免的开始想念了。
十分钟后,方致缓步登上舞台。
座无虚席的剧院内,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台上的青年人身上,他着一身礼服,身姿修长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衬得五官英挺锐利,褪去了曾经给人的少年人单薄的俊美气息,有了成年人的英朗气质,颔首后微微弯腰,无懈可击的优雅礼仪完成后,他深邃的眼眸随意扫向了观众席。
视线忽然有了一秒钟的停顿,唇线跟着有了不一样的弧度,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这笑意一闪而逝,重新恢复肃穆庄重的神情后,他执起琴身,架上琴弓。
悠扬的奏鸣曲响彻在剧院内,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方致创造的音乐世界中时。
坐在观众席的杜成渊安抚因为看到舞台上的爸爸而激动不已的兜兜,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兜兜果然安静了下来,然而杜成渊衣服内偷偷冒出的小脑袋正睁着大大的蓝眼睛安静地看着舞台上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爸爸,不吵不闹,似乎也被音乐吸引了。
熟悉方致早期音乐的人们一定已经发现了,如今的方致,演奏风格从最初的锐利张扬激扬令人振奋的风格转化为了犹如山涧泉水,细细流淌在人的心间,是舒缓、平和、幽静、美好的,像连绵阴雨后的森林终于雨停了,阳光和彩虹悄然出现,太阳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中将耀目如碎钻般的光芒打在潮湿的地面上,慢慢蒸发那湿气,美妙的音乐犹如森林深处突然出现的一只白鹿,化为有形,进入人们视野中,它身体线条美丽,四肢矫健,头上的角,高高地蔓延生长,姿态悠闲,漫步在森林中,仰头,动作轻柔地嗅着从藤条上开出的脆弱花朵。
方致构建的音乐世界让人们浮躁的心情沉淀下来,令人愉快,甚至感到幸福。
方致将自己的幸福分享给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感觉到了。
音乐会最终完美落幕,后台的方致却没有回休息室,他站在走廊处,望着入口处。
过了一会后,杜成渊牵着兜兜从入口处走了进来。
方致皱着眉头看着他。
来到方致身边后,杜成渊看到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不满,却还是先说道:“恭喜。”
“爸爸!”兜兜松开杜成渊的手,扑向方致,方致弯腰捏了捏抱着他腿的兜兜,然后把还趴在杜成渊衣服里的熙熙抱了出来,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宝贝,你还好吗?”
因为之前考虑熙熙的身体原因,不想他被关在笼子里在飞机的货仓中度过,方致才没有让杜成渊他们过来。
杜成渊抱起还抱着方致腿的兜兜,向方致的休息室走,方致并肩而行。
关上休息室的门后,杜成渊对他道:“我们是撘私人飞机过来的,熙熙没有被放在货仓。”
“私人飞机?”方致抚摸着熙熙的脑袋,放下心来后问道。
杜成渊和他一同坐在沙发上,没有再管要向方致身上爬的兜兜,嗯了声,轻描淡写地道:“我哥的。”
方致跟杜成渊生活了这么久,陆陆续续见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在首都定居的杜大哥,为人稳重谦和低调,给方致的印象非常不错,想到杜大哥的事业之大,有私人飞机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转而对杜成渊说:“确定是顺便撘的吗?”总有一种,早就有所预谋,然后想给他个惊喜。
杜成渊眼含笑意地说:“你有感动到吗?”
方致怎么会告诉他,看到他的他们三个的时候,就被感动蔓延了吗?其实他知道,杜成渊没有完全的准备,是不会过来的,所以熙熙也不会像他问的那样被放在货仓里,可他还是会忍不住要问一下才能真正的放松。
方致低头解袖扣,杜成渊看到后,伸手给他抽领结,熙熙趴在方致的腿上,兜兜坐在方致的脚上,脸蹭着小腿处。
忽然,方致抬起头,稳住触手可及的身边人,蜻蜓点水一般,正在给他解领结的杜成渊一愣,而后浮起个笑容,趁儿子们都没有往上看的时候,抬起方致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上去,比方致的蜻蜓点水要久一点,就在兜兜要抬头的时候,杜成渊伸手遮住了兜兜的脸,兜兜以为在跟他闹着玩,嬉笑着抱住了杜成渊的手,而方致默契地用手掌盖住了熙熙的视线。
一吻结束后,方致气息有些混乱,脸发热,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怕被儿子们看到的紧张所致。
并未发现异样的两兄弟重新能看到后,愉快的扑到了一起,闹成一团。
等他们打开门的时候,本来准备了个小惊喜,拿着礼花桶还有彩条气球准备了蛋糕的工作人员忽然愣住了。
一大堆人看着方致和杜成渊还有矮矮的都快被淹没的兜兜,以及方致手里的小白猫,蓝蓝的眼睛好奇的将他们望着,看到他的众人心都要化了,好可爱的猫猫啊,还有那个小胖子。
“方……方老师,恭喜音乐会完美谢幕!”有人忽然说了一句,这一声让大家都回过神来,纷纷笑着抽出礼花,砰砰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致笑着将他们放了进来,有人在倒香槟,所有人都聚拢在方致的身边。
杜成渊抱着兜兜静静地看着人群中的方致,兜兜手里拿着一块蛋糕,鼻子上被抹了一点奶油,正与一旁的熙熙分吃一块蛋糕。
看到被聚拢着说着恭喜的方致,他神采飞扬,自信潇洒,举手抬足皆是风采,此时的方致,让杜成渊更加坚定,他不应该因为孩子而被拘在家这个小天地里。
鼓励他接受剧院的邀请,果然是对的。
小小的庆祝会结束后,方致和杜成渊各自抱着孩子从休息室走出来,打开门,竟然看到了里德,方致惊讶地看着还没有离开的里德,里德的手里牵着一个小孩。
“方,恭喜。”里德微笑着说着蹩脚的汉语。
方致露出个笑来,道:“谢谢。”
里德已经六十多了,身体硬朗高大,对方致介绍道:“这是我的外孙,西蒙。”
被叫做西蒙的小男孩耸耸肩对方致他们道:“嗨。”打完招呼后,好奇地望着对面的兜兜,兜兜也好奇地看着他
作为颇为照顾和欣赏他的里德,方致是把他当做很尊敬的老师来对待的,里德知道他接受了皇家剧院的邀请后,还特意打电话提点了需要注意的细节之处。
因为里德还要把外孙送到女儿那里,不能接受方致一起用餐的邀请,聊了一些音乐上的问题,恭喜也送到了后,便告辞了。
谢绝来自国内和法国本土的媒体采访邀请,一家四口在法国玩了一段时间后才启程回国。
随后,年底的时候方致在杜成渊的支持下,在国内也举办了一场音乐会,音乐会结束后,方致决定休息一段时间,谢绝了来自国外的一些音乐会合作的邀请,专心陪在儿子们身边。
如今的状态他很满意,偶尔兴起还会给两个儿子开个个人音乐会,虽然观众只有他们两个,偶尔三个,但基本上都还是很捧场的。
第二年的九月,已经两岁半的兜兜要被送到幼儿园了,幼儿园就在小区里,设备精良,老师亲和,场地颇大,游乐设施多而有趣,因为是小区里的幼儿园,加上学费昂贵,基本上幼儿园的学生们都是住在嘉月苑的住户家的孩子,所以一个班的人并不多,十个人的班里,有四个老师,保教方面,方致是很放心的。
虽然两人都和兜兜做了许多的思想工作和前期的一些潜移默化,起初兜兜答应的好好的,但不可避免的,负责送兜兜上学的杜成渊转身离开的时候,兜兜还是哭了起来,而杜成渊并未停留,依旧离开了幼儿园,这让兜兜很伤心。
挂上杜成渊的电话,熟知儿子脾性的方致早就意料到,就是因为不想看儿子哭所以才没有跟着过去。
那边把兜兜交给了杜成渊,这边方致则要安慰第一次和自己的弟弟分开的熙熙,父子俩都是原形,已经会简单表达自己想法的熙熙依偎在方致的肚子处,不解地问爸爸:“为什么兜兜可以去幼儿园,熙熙不可以?”神情很失望。
方致用爪子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吻了吻他后,问道:“熙熙也想去幼儿园吗?”
熙熙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我想兜兜了。”
“等放学了,兜兜就回来和你玩了。”
“什么时候放学呢?”
“等我们午休起来,就能看到兜兜。”方致这么说是因为熙熙每次午休时间很长,基本四五点才会醒过来,那个时候四点半放学的兜兜也已经被接回来了。
熙熙歪歪头,做出思考的样子,而后嗯了声,身体往方致的脸前凑,父子俩脑袋抵着脑袋。
下午,杜成渊去接兜兜,适应力很快的兜兜已经没有哭了,挥着手和老师说了再见后,抱住杜成渊的脖子,手臂紧紧圈着杜成渊,嘴里道:“兜不要上幼儿园。”
杜成渊摸了摸他的脸说:“老师说你今天玩的很开心,为什么不来幼儿园?”
“想熙熙啊……”
杜成渊神情顿了顿,说:“回家找熙熙好不好?”
“嗯啊!”
兜兜快要到家的时候,正在午休的熙熙忽然睁开眼睛,抬起头往门的方向看,今天一天都陪在儿子身边的方致有所觉地抬起头看着熙熙,眼神询问。
熙熙眨眨眼睛对方致说:“兜兜。”
方致用舌头舔了舔熙熙,用嘴巴叼起熙熙跳下床,向门的方向走去,然后来到走廊,轻轻放下熙熙,熙熙一颠一颠地跟在方致的身后,一前一后的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当一大一小的白猫蹲立在楼梯口的时候,杜成渊也在这时从外面打开了门,兜兜已经忘掉了早上的不愉快和下午的小难过,回到家的他,开心极了,并不知道明天依旧还要去上学。
跳到玄关处,脱掉鞋子,拖鞋也没穿就往客厅跑,嘴里叫着爸爸和熙熙。
熙熙看到兜兜胖胖的身影,弯弯眉眼和旁边的爸爸对视了一眼。
“兜兜。”
“嗯。”
兜兜走到一半就看到了楼梯口的爸爸和熙熙,伸着小指头,跳了起来,叫道:“爸爸,熙熙,爸爸,熙熙,爸爸,熙熙。”
家里很多地方都被杜成渊改造了一番,楼梯有一像滑梯一样的滑道,下面放着软垫,熙熙趴着滑道,滑到了一楼。
方致懒得回屋再换衣服,直接原型下了楼,兜兜蹲在地上和熙熙的小爪子握在一起,摇啊摇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方致走到杜成渊跟前,杜成渊微微弯腰伸臂,方致矫健地顺着杜成渊的手臂来到了他的肩膀,杜成渊扭头跟他亲了下。
“熙熙今天怎么样?”他今天负责送兜兜上学,送完后就去上班了,然后四点的时候直接去了幼儿园,并不知道熙熙在家的情况。
方致点点头,意思是还好。
杜成渊看着只不过分开了几个小时的两个小的,一副好像很久没见的样子,语气轻轻地对方致说:“第一次分开,表面上被我们说通了,估计心里并不会好受多少。”
方致深以为然,往常睡觉很沉的熙熙总是冷不丁的醒了过来,虽然一声不响的又闭上了眼睛,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和兜兜分开,熙熙很不安啊。
如果熙熙能够维持人形就好了,这样两兄弟可以一起去幼儿园。
次日早上,杜成渊陪起床没多久的兜兜和熙熙玩了一会儿,方致看看时间,把熙熙抱走,杜成渊看他们走了后,把拿着小汽车的兜兜抱了起来,兜兜乖乖地抱着杜成渊的脖子,嘴角还含着因为刚刚的玩闹而未来得及消散的笑意,看到爸爸和熙熙一闪身出了房间,眼神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嘴里对杜成渊念叨着:“爸爸,爸爸?”
杜成渊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爸爸给兜兜买了个帽子,要不要看看?”
“要!”兜兜眼睛一亮,说完后还在杜成渊的脸上亲了下,立即忘了离开的爸爸和哥哥。
杜成渊抱着兜兜下楼后,把放在旁边的帽子拿起来,让兜兜拿着看了看后,对他说:“dad给你戴上?”
“好的啊”兜兜依言把帽子递给杜成渊:“戴……”
杜成渊把帽子反戴在兜兜的头上,兜兜乌黑的发梢从帽子里翘出来一点,杜成渊看兜兜不时摸着自己的帽子,注意力都在帽子上后,不动声色地抬脚往门口的方向去。
房门是开着的,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花园的小径上,兜兜玩了一会儿,抬眸一看,看到了铁艺的大门,表情一愣,回头看向杜成渊身后的房子,站在二楼阳台处往下看的方致一看到他回头,连忙后退了几步,手里的熙熙跟着喵了一声。
方致对熙熙嘘了一声,做贼似的。
接着,兜兜的哭声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兜兜一手圈住杜成渊的脖子,一手伸向楼上方致刚刚在的位置,嘴里爸爸爸爸的叫,无比的凄厉……
这是每个开始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因为哭声震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躲在里面的方致嘴角抽了抽,当兜兜马上就要被杜成渊抱离出视线时,方致忍不住探头往外面张望了下,一直往后面看的兜兜一眼就看到了探头探脑的方致,声音里带着哭音,急急喊:“爸爸!”情真意切,完全是当救命稻草来呼唤。
方致的小心脏颤了颤,伸手抹了把脸,儿子,爸爸在家等你。
被看到的方致,想了想,索性从里面走了出来,抱着熙熙冲兜兜招手,嘴里还冲他道:“乖乖上学,下午dad会去接你回来,我们在家等你,哈哈。”
“哇呜——”
闻言,兜兜哭声更凶残了。
杜成渊身体顿住,难得抬眸斜了一眼二楼正火上浇油的方致一眼,方致接受到危险的信号,识趣地收回手,低头玩熙熙的猫爪,一副“我什么也没干,别看我,别看我”
彻底听不到兜兜凄楚无比像是被抛弃掉的声音后,方致松了口气,愉快的下楼把热好的牛奶倒入浅底的碗,把食物切碎放在盘子里,一手一个端到餐桌上,推向熙熙,熙熙抬爪走过去,凑近后,低头很安静的吃了起来。
方致特意问过萧柽,人类能吃的,他们也都能吃,不用像原始猫类那样忌口,这个消息简直棒呆,虽然自己之前无所顾忌的荤素不忌,但到了儿子们这里,就束手束脚多了,这也不敢那也不敢,不问一下,总是难安,听萧柽那么说后,方致才能够放心。
至于被三天两天当百科全书打扰的萧柽有没有不开心,方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儿子重要,拜拜。
方致顺了顺熙熙的背部,转身去拿自己那份早餐。
父子俩安静的吃完了早餐后,方致抱起儿子往客厅去,路上一直没怎么出声的熙熙忽然道:“为什么我和兜兜不一样?”
为什么我和兜兜、dad还有爸爸不一样。
太多的情绪,熙熙还不会表达,他只是很不解,不明白,每每被爸爸和dad抱着的时候,他都特别希望也可以像兜兜那样,手臂圈着爸爸和dad,也能两条腿走在地上,又蹦又跳,可以用勺子……
可这些他都还不会表达,他只能问,为什么不一样,为什么啊?
方致的身体忽然顿住,微微低头看着怀里的熙熙,熙熙微微仰脸,纯净无邪的眼神里充斥着困惑和……沮丧,方致心里一疼,语气越发的温和,手轻轻抚着熙熙的身体。
“熙熙和兜兜原本是一样的,不信爸爸一会儿拿照片给你看。”
熙熙沮丧的神情被好奇替代,爪子不自觉地扒着方致胸前的衣服,嘴里喵呜喵呜地说:“熙熙要看啊。”
方致笑道:“你确定要看吗?”
“喵?”
那算是一直陪着他的杜成渊的抓拍吧,只有那么一瞬间,如果早知道熙熙过了几分钟后就会变回原形……
刚出生的两兄弟,和普通婴儿一样,五官皱皱的,闭着眼睛张着嘴哇哇哭,哪像现在五官张开了,眉眼周正,皮肤比起刚出生那一个月已大变样,越发的白嫩,不改的则是依旧细滑,老二是这样的,如果老大没有变回原型,应该也是这样子的才是。
方致把放在柜子里的相本拿出来,这是一本专门存放两兄弟照片的相本,第一页留白,第二页就是两兄弟刚出生时的那张抓拍照,一个闭着眼睛干嚎,一个闭着眼睛不声不响。
孪生子,除了表情的不同,别的都一模一样。
“喵——”哇喔——
熙熙一脸惊讶地看着照片上的小宝宝,爪子抚在上面,抬头问方致:“我?”
方致拿起他的爪子,放在不哭的那个旁边,说:“这个是你,熙熙刚被抱出来的时候,不哭也不闹,一直比兜兜那个淘气包乖。”
熙熙咧咧嘴,开心地笑了起来,低头认真地打量照片上的自己和张着嘴正在哭的弟弟。
最后得出个结论,语气一本正经地表示:“不好看啊。”
“噗——”方致乐出声,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喵——”熙熙弯着眼睛,蹭着方致的手心。
花园里的草坪上有个小滑梯,是杜成渊特意置备给孩子们的,方致陪着熙熙看了一会照片后,带着他去玩滑梯,不想让他被之前的情绪继续影响。
就这么过了几天,兜兜终于上学不哭了,熙熙却忽然生病了。
或许是孪生子的缘故,熙熙病了后,连带着一向身体皮实的兜兜都有些怏怏的,两个宝贝蛋这个样子,表面还算镇定的方致其实心里焦急的不行。
一开始熙熙只是低烧,小小的身体卷缩成一个团,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气息微弱,眼睛紧紧闭着,一动不动的样子令方致胆颤心惊,连夜抱去给萧柽检查,萧柽观察了后,开了一副药,煮水喝,喝了后,温度恢复了正常,但还没稳定两天,竟然又开始复发,并且从低烧变成了高烧。
而本来只是提不起精神的兜兜也跟着发起烧来,两个一起烧,一个高烧,一个低烧。
打了一针后,熙熙的高烧慢慢降下来了,第二天也没有复发,而兜兜的低烧喝了药后睡了一觉,第二天又恢复了以往的精神头,没在医院久留,天一亮,又给熙熙打了一针后,拿了药,一家四口就回家了。
晚上,卧室里,杜成渊来抱兜兜去洗澡的时候,兜兜却不愿意给他抱,眼神瞄着杜成渊,忙把小小的身体依偎在方致的怀里,牢牢地霸着方致的脖子,生怕再被送去幼儿园。
因为生病的缘故,他有好几天没去幼儿园了,心里便有了计较,知道生病就不用去幼儿园,所以看到杜成渊,他就连忙缩在方致的怀里,而且还伸出小指头戳着自己的头对杜成渊说:“兜兜疼。”意思是,还没好,不去幼儿园哦。
两兄弟的烧被压制住后,方致紧绷的精神才得以放松下来,这会儿也有了开玩笑的闲情逸致,抬手捏了捏兜兜胖嘟嘟的小包子脸说:“就你鬼机灵。”变着法的实现你的逃学计划。
兜兜对杜成渊说完后,双手更紧的抱住方致,把脸埋在他的颈脖处,浑身都透着抗拒。
虽然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也不哭了,但总归每次去还是会有些不情愿。
方致打破他的美好幻想,很不给面子的呵呵道:“别装了,幼儿园老师昨天还在问你的情况,我都对你们老师说了,明天就去幼儿园。”
趴在方致肩头的兜兜看到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的哥哥说道:“熙熙也去啊?”退而求其次,想让熙熙陪他一起去。
一旁的杜成渊把熙熙嘴里的温度计抽出来,看了看,听到兜兜的话,放下温度计,对睁着大眼睛很期待的兜兜,摊摊手,一脸无奈地说:“熙熙去了,爸爸就没人陪了。”
兜兜眼睛乌溜溜地像黑曜石般,明眸无暇,此时微微低头沉思了片刻,思考了一会后忽然翘起嘴角,觉得自己想了个很棒的办法道:“爸爸去,熙熙也去!”
方致忍不住笑出了声,挥手示意杜成渊看着熙熙,然后歪头狠狠亲了口小儿子的小脸,不由分说地把他身上的衣服剥干净,往浴室里抱,边走边说:“你怎么每次都想得这么美?”
兜兜以为方致在夸他,高兴地哈哈笑。
方致看他那个嚣张的样子,抽抽嘴角,在他屁股蛋儿上拧了一把。
被拧的兜兜笑着扭着身体。
洗完澡出来,把儿子用浴巾包成了俄罗斯套娃的方致松开浴巾,将光溜溜的兜兜塞到被子里,兜兜的右边是吃了药后睡着了的熙熙。
兜兜咯咯笑着从被子里翻个身爬起来,手撑着身体探头在熙熙的脸上亲了亲,然后心满意足地侧躺下来,伸出藕节般的小手臂把小小的哥哥抱在怀里,用自己嫩嫩的小脸蹭熙熙,方致叠好了浴巾,看到他这个动作,一脸受不了地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下,说:“让哥哥好好休息。”
“抱熙熙呀……”兜兜舍不得松开。
方致小心翼翼地把熙熙从他怀里抱出来,对他说:“兜兜最乖了,让哥哥休息。”兜兜果然乖乖地松开了手,看着方致把熙熙重新放回去,杜成渊把手里刚倒的水递给方致说:“你休息一会儿,我来给兜兜穿睡衣。”
方致忙活了这么久,也觉得有点渴,依言把衣服给了杜成渊,杜成渊抱起滑溜溜的兜兜,让他抬腿就抬腿,伸臂就伸臂,很顺利的穿好了睡衣,穿好衣服后,杜成渊看兜兜还不困,就抱他去旁边玩玩具。
等杜成渊把兜兜哄睡了,抱起来,转身准备放床上的时候,才看到方致侧趟在熙熙旁边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熙熙则挨着方致的身体,一只爪子搭在方致的手臂上,看样子都睡得挺沉。
杜成渊把兜兜放在方致的左边,被子掖了掖后,挨个在三个人的额前吻了吻。
“晚安。”
翌日,熙熙是第一个醒过来的,可能前几天睡得多了,醒过来的他眯着眼睛先伸了个懒腰,嗅到熟悉的气息后两只爪子扒着方致的睡衣,脑袋在上面蹭了蹭。
方致察觉到熙熙的动静后,微微歪了歪头看向熙熙,手摸了摸那小小的毛茸茸的身体,体温正常,彻底松了口气,熙熙则喵呜一声,改为蹭方致的手心一下,然后抬头看方致。
方致看他眼神明亮,一改之前怏怏的神情,露出个笑容:“早安,baby。”
“喵——”
方致抱着熙熙翻了个身,看到四仰八叉还在呼呼大睡的兜兜,方致恶作剧的心思顿起,捏起熙熙的尾巴,用尾巴尖轻抚兜兜的鼻端。
被骚扰的兜兜皱起眉头,哼咛一声扭了下头。
熙熙挣了挣身体,方致松开他,熙熙从方致的身上爬到兜兜的肚子上,兜兜的肚子肉多且软,熙熙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忍不住跳了一下。
方致扶额,熙熙这是把兜兜的肚子当弹簧床了吗?
兜兜一再被打扰,眉头皱的更狠,腿一抬,往旁边侧睡了过去,方致眼疾手快地把还在他身上的熙熙给捞了起来。
父子俩看着兜兜的背影,一起默默地偷乐,没再折腾兜兜。
方致抱起熙熙去卫生间,帮熙熙做了清洗后,让他蹲在旁边放着毛巾的竹篮里,自己才开始洗脸刷牙。
弄好了后,方致才去叫兜兜起床,兜兜睡得迷迷糊糊,眼睛睁开了一下,看到方致,手下意识的搂住方致的脖子,拱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在方致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方致无可奈何又不忍心叫醒他,只好抱着还犯困的兜兜去卫生间,把他放在洗手台上坐着,一只手环住他的腰,然后抽出毛巾用温水打湿,拧干后强制性地给兜兜擦脸,接着是刷牙,一边刷一边儿在他耳边督促:“不准咽进去了……好,含口水,吐掉。”
半梦半醒的兜兜像个机器人,方致一个口令他就一个动作,乖得不得了。
等两兄弟都被收拾干净后,方致抱着还在打瞌睡的兜兜,和趴在他肩膀上的熙熙下楼吃早饭。
吃过早饭后,陪着兜兜磨蹭了一会,才送他去幼儿园。
这次是方致送兜兜去幼儿园,不被兜兜近身的杜成渊则留下来陪熙熙,然后等方致回来了再去公司。
送方致和兜兜出门后,杜成渊看着手掌上蹲立的熙熙,询问道:“陪dad去书房?”
熙熙点点头:“喵——”好。
杜成渊并不能像方致一样听得懂原型时候熙熙的话,但俩父子早就有了默契,看熙熙点头,杜成渊把他放在肩头,向二楼的书房走。
熙熙喜欢这个位置,但如果你问他为什么,他却还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就是喜欢。
来到书房,熙熙看到了沙发上,上次自己放着的玩偶,伸着爪子指了指那个方向,杜成渊走过去,把他放到沙发上,让他和玩偶在一起,看他玩得挺开心后,杜成渊走向书桌前坐下,坐好后,看了一眼躺下后只露出一点点耳朵尖的儿子一眼,开始整理自己一会儿要拿走的一些资料。
沙发上抱着一个蓝色小布偶的熙熙正在跟小布偶握手,他的握手只是把自己的小肉垫放在玩偶的手臂上碰了碰,就这样,还玩得不亦乐乎,挺自得其乐。
然而,本来正在抱着小布偶的小白猫却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溜溜的小男孩躺在沙发上,手里拽着布偶,他睁着大眼睛看着忽然变得不一样的手,抬起自己的腿,看着自己的脚,另一只手握住那只脚,好奇地打量,然后露出个喜悦的眼神,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来,但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急得嘴里“咿呀——”一声。
这一声咿呀让本来正在整理资料的杜成渊浑身一震,抬眸望向沙发的地方,眼神定定地看着正一手拽着小布偶,一手撑着沙发扶手的小男孩。
小男孩头发细软乌黑,因为未修剪过而有些凌乱,只露出半个脑袋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明亮清澈,杜成渊猛地站起来,一向沉稳内敛的性子在这时顷刻间土崩瓦解,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向上的弧度,大步向沙发上的熙熙走去。
熙熙看到走过来的杜成渊,因为使不上力气,怎么也爬不起来的熙熙委屈地撇着嘴,眼眶里立即涌上泪水,不再想要爬起来,而是伸手要杜成渊抱。
“呀——”熙熙张张嘴只发出了这么一个音。
杜成渊弯腰将伸手要他抱的儿子抱在怀里,用手轻拍他的背部,安慰道:“熙熙真厉害。”终于,能变成人形了。
熙熙手里还攥着那只小布偶,他看了看拿着布偶的自己的手,慢慢松开手指,玩偶掉在地上,熙熙也没管,他把自己的手送到眼前,一会儿看看手心,一会儿看看手背,新奇的不得了,微垂的眼睫毛因为沾了一些泪珠儿有些湿漉漉的。
看了一会自己的手,熙熙把手伸到杜成渊的脸前,咧着嘴,咿呀了声,意思是你看啊。
杜成渊顺了顺他的发,抱着他去儿童房,里面放着两兄弟的衣服,虽然熙熙一直是原型,但给兜兜买的,他也会买给熙熙一份,不论是玩具还是衣服,任何物品都是,所以属于熙熙衣柜的衣服都是现成的,还留有洗衣液的清香,拿出这个年纪穿的舒适衣物给熙熙套上,衣服是个连体服,帽子上有两个猫耳,衬得越发可爱。
熙熙穿上衣服后,坐在柔软的床上,伸手要往前爬,但刚撑住地,身体就歪了过去。
一直在一旁观察着的杜成渊忙伸手扶起他,现在熙熙还只会坐,今天才第一天变身,这种事是急不来的,轻声地安慰他:“熙熙想走路对吗?”
“嗯啊——”熙熙眨了眨眼睛点头,两只手交叉握在一起,说完后似乎觉得眼睛有点痒,交握的双手握成拳,揉了揉眼角。
杜成渊安抚他了几句后,把他从床上抱起来,往楼下走。
“我们去看看爸爸回来了吗。”
“嗯啊——”
慢慢能发出点让人能理解的词汇了。
这个时候,送完兜兜的方致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伸手当扇子给自己扇风,想到幼儿园里兜兜抱着他的腿,扯着他的裤子不丢的画面,额角抽了抽。
“还好今天的裤子不是松紧的而是系带的,不然当众被儿子扯掉裤子也是醉了,轻轻松松闻名嘉月苑。”边换鞋子边自言自语的方致,换好后,向客厅的方向走。
刚好杜成渊从楼上抱着熙熙走了下来。
方致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眼睛猛地睁大,一口气没顺好,打了个嗝,颤着手指抬起手。
“熙熙?!”
杜成渊眼眸含笑看着方致:“嗯。”
熙熙看到方致,挥舞着双手,探出半个身体要方致抱。
和兜兜一模一样,只是比起兜兜那个小胖墩,熙熙看起来要瘦一点,没有那么胖,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俊秀。
而方致的心里则想:脸蛋再吃起来一点才好……好捏orz
↑什么鬼
看到爸爸只是对他各种拍拍拍,伸着手要抱抱的熙熙都有点累了,急得咿咿呀呀的冲方致喊。
方致一愣,放下相机,想了想,又觉得说不出话也正常,毕竟这才第一次变成人形,走过去抱住熙熙,问杜成渊:“熙熙什么时候变的?”
“你走没多久,我抱他去了书房,就那一会儿的时间。”杜成渊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含着愉悦的笑意,手摸了摸熙熙的头发。
熙熙成功抱住方致后,用自己的脸蛋蹭方致的脸颊,表达亲昵,眼睛弯弯地,仿佛在说:你看,我也可以和你们一样啦。
方致亲亲熙熙的脸蛋,对他说:“熙熙刚变身,不用着急,咱们慢慢来。”怕他因为说不出话而感到不安。
熙熙点头,然后伸伸腿,想要下地。
方致架住熙熙的腋窝处,扶着他,小声地对杜成渊说:“他很开心。”
杜成渊看着同样很高兴的方致道:“嗯,不仅他开心,我们也为他开心。”
方致闻言笑着低头看着歪歪扭扭走在地上的熙熙,毕竟这是第一次成为人形走在地上,还未完全掌握人类如何生活的感觉,从四只脚到两条腿,在这之间,还需要一个过程。
熙熙脚踩在地上,眼角眉梢都荡漾着兴奋,兴奋中又透着微微的紧张,两只手臂略显僵硬地伸的直直的。
就在熙熙被扶着体验“走”的时候,方致悄悄地松了手,虽然手没收回来,但并没有架住熙熙,可能是因为太过专注于脚下,熙熙还没有察觉这个变化,等他凭着自己的力量走了三步后,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方致及时地扶住,然后把熙熙直接抱了起来,往上面扔了扔,笑着鼓励道:“我们熙熙走的真好。”
熙熙从前就很喜欢被抛起来,此时笑得白嫩的小脸跟小太阳一样明亮。
等熙熙再一次落入方致的怀里后,方致没有再继续,单手抱着熙熙让他缓一会儿,对杜成渊惊讶地说:“熙熙竟然坚持了这么久都没有变回原形。”
杜成渊走过去,接过熙熙,对方致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杜成渊故意这么说,本来以为方致会白他一眼,没想到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我们熙熙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那是因为我给他创造的环境好!这就是强大的基因呀。”说完还得意地睨了一眼杜成渊。
杜成渊笑了笑,没有反驳他,让他得意得意也不会怎样。
兜兜被接回来的时候,并没能看到熙熙人形时的样子,不过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发现哥哥不见了,有一个有些眼熟但并明明不认识的家伙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这是他和哥哥的小床啊,兜兜很不高兴的支起上半身,抬起胖胖的小手推旁边陌生的家伙。
被打扰的熙熙睁开眼睛,还没明白状况,看了看兜兜的手,翻个身要继续睡,好困……
兜兜见对方不理他,嘴里生气道:“走开!”说完,用了很大的力气又推了一次。
熙熙闻言转过身,面对着皱着眉头望着他的兜兜,想叫兜兜的名字,却发现只能发出个“嘚”的单音,有些不解地看着奇怪的兜兜,他歪歪头,眼睛虽然是盯着兜兜,但注意力并未在兜兜身上。
兜兜看这个家伙不理他,气呼呼地爬下床,赤着脚跑到门的方向,打开门,扯着嗓子叫:“爸爸——dad——”
听到声音的方致非常迅速地来到了兜兜的面前,他能这么快是因为正要过来叫两兄弟起床,不过兜兜怎么站在门口?
“兜兜?”方致语气诧异地叫他。
兜兜牵住方致的手,拉着方致来到床前,然后指着床上的熙熙说:“哥哥不见了!”
进屋后方致就发现了熙熙,闻言一笑,牵着兜兜的手,去衣柜的方向,然后打开衣柜的门,拿出衣服后,领着他来到床前,边给熙熙穿衣服,边对兜兜解释道:“这是熙熙哥哥。”
兜兜一脸的震惊,不是震惊哥哥变成人了,而是震惊,爸爸为什么要说这是哥哥,急急道:“不啊,哥哥,猫猫,熙熙啊!”哥哥是猫,不是他。
方致想着兜兜可能一时转不过来弯,指着熙熙,耐着性子跟他道:“这是哥哥,是熙熙。”
兜兜一脸地困惑,盯着人形的熙熙看了很久,似乎难以接受,满脑袋的问好。
这个时候,杜成渊也从门外面走了进来,他再进来之前就听到了一些对话,走上前将还赤着脚的儿子抱起来,和抱着熙熙的方致面对面坐着,然后拿起旁边兜兜的衣服和袜子,边给他穿袜子边说。
“兜兜忘了吗?这是照片里的熙熙。”杜成渊给兜兜看过很多次,他们两兄弟当初刚被抱出来的合照。
就是那张方致给熙熙看的合照。
兜兜眨巴眨巴眼睛,不再叫嚷,缩在杜成渊的怀里,瞅着对面的熙熙。
熙熙抿着嘴笑,眼睛弯弯地像月牙,睫毛长长像小扇子。
兜兜不由自主也跟着露出个笑容,傻乎乎地对熙熙笑。
熙熙穿好衣服后,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兜兜的小胖爪,表情像是酝酿了很久一样,一一看过方致、杜成渊、兜兜说:“爸爸、dad、兜兜”然后另一只手指着自己说:“熙熙。”真好啊。
虽然吐字还不甚清晰,但把自己想要表达的已经表达出来了。
方致和杜成渊欣慰地望着两兄弟,而后对视一眼,杜成渊抱起换好衣服的兜兜对熙熙说:“去吃饭,今天熙熙可以自己拿勺子。”
听到勺子这个关键词,熙熙眼睛晶晶亮。
方致整理了下熙熙的头发说:“这两只,脸还没洗呢!”
因为今天兜兜第一次见到人形的熙熙,方致为了让他们两个更好的适应,熙熙适应自己的人类身体,而兜兜适应人形的哥哥,决定给兜兜请假,帮助他逃学。
而方致给老师请完假后,觉得帮助逃学这个计划,有些不太好……
不过等到下午的时候,看到两兄弟已经哥俩好的一起搭积木了,方致觉得今天的这一次假请的很值。
而杜成渊也因为不想错失儿子人形时刻,昨天加今天,也愉快的逃班了。
虽然人形的熙熙,兜兜接受的很快,但是不时还会蹦出一句:“猫猫哥哥了?”他好像以为猫猫熙熙和人形熙熙是两个存在体,只不过都是哥哥。
熙熙被问到的时候,就会露出苦恼的神情摊摊手说:“我熙熙啊。”是我是我都是我。
渐渐地,熙熙已经可以说出一些少量的对话,虽然走路还不熟练,但坐和爬都能够坚持很久了。
一直都有在进步。
方致觉得不让兜兜亲眼看到熙熙变身成猫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是转不过来弯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熙熙和兜兜围着围兜坐在儿童椅上,一人拿着一个勺子吃饭饭,熙熙对能够自己拿勺子吃东西很开心,挖一勺,放到爸爸的碗里,让他吃。
然后再挖一勺放到dad的碗里,依旧眼神示意:快吃啊
看到他们乖乖吃了自己挖的饭,更开心了。
而看到这一幕的兜兜眨巴着眼睛已经期待很久了,哥哥也会给他挖一勺,这样。
可熙熙给方致和杜成渊挖了后,愉快的埋头自己吃了起来。
一边的兜兜一脸的委屈,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似的,方致看到儿子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出言道:“熙熙。”
熙熙埋头大吃的动作停下来,然后疑惑地抬头看方致。
“是不是忘了给弟弟……?”方致提醒道。
听到爸爸的话,兜兜重新期待地看着一边的哥哥。
熙熙扭头看旁边的兜兜,大方地挖了一勺自己碗里的饭给兜兜。
瞧给他满足的,如果兜兜有尾巴的话,方致觉得,一定会摇起来的。
大家都不嫌弃熙熙挖自己吃过的饭给他们吃,一顿饭吃完,杜成渊和方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跟正小口喝着牛奶的熙熙和兜兜说话,方致不时出言逗他们两句。
熙熙把半杯牛奶喝光光后,把空杯子往方致的方向推了推,一脸的,快夸我啊,我喝完了哦!
喝牛奶喝的一点也不专心的兜兜看到熙熙喝完了,着急起来,咕咚咕咚,猛灌,方致生怕他呛到,放下手里的东西,想要去拿兜兜手里的杯子,奈何被兜兜发现了他的意图,扭了下脑袋,把最后几口给一口闷了,随后又学着熙熙刚刚的样子也推了下杯子给方致。
方致扶额。
推完杯子的兜兜得意地瞅了瞅方致,然后把头扭向熙熙,正要跟熙熙说话,就看到,好端端坐着的哥哥忽然嗖得下不见了,接着发现儿童椅上,出现了一只他再熟悉不过的小白猫。
“咿呀!哥哥!”
方致看熙熙抬起爪子搭在儿童椅的木质护杠上冲兜兜喵喵叫,实时地跟兜兜说:“你看,我没说错吧?刚刚的是熙熙,现在也是熙熙。”
兜兜踢踢腿,伸手去勾旁边儿童椅里的熙熙的猫爪,嗯啊了一声,敷衍地表示知道啦。
“竟然敢嫌弃我……”方致双手撑着桌子就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杜成渊从厨房里走出来,把方致还没拿进去的东西捡了捡,然后重新塞进方致的手里,说:“去洗碗,我来给他们两个洗澡。”
方致气势一泄,肩膀跟着一垮,抱着碗筷,想起来昨天晚上跟杜成渊打赌,他根据自己当初的变化和杜成渊说昨天变过人形的熙熙不会这么快又能变人形,而杜成渊则说或许可以,两个人就这样赌起来了。
赌注就是,猜对的人,洗一周的碗。
如杜成渊的猜测,熙熙今天也变了……
什么也不说了,愿赌服输,洗碗去。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方致把最后一天的碗洗干净后,浑身一身轻的擦擦手来到客厅,客厅很大,有个火车轨道,轨道上,兜兜坐在车头的驾驶位上,后面有两个小车箱,他坐好后,火车转动车轮,哐哐哐地顺着九曲十八弯的轨道运行了起来。
戴着安全帽的兜兜嘴里塞着个哨子,看到方致后,还冲他吹了声口哨,意思是请绕行,不要挡路。
方致心里好笑,走过去捏了捏兜兜的小肉脸,嘴里问道:“哥哥了?”
兜兜转动着方向盘,一脸专注的看着前方的道路,根本不理会他。
方致无奈地退后几步,走向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的杜成渊,又问道:“熙熙呢?”
杜成渊没看他,伸手示意他坐下来,然后对他道:“管东管西的,不累?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连着被嫌弃两次的方致没理杜成渊,又在客厅里转了转,终于看到了熙熙的身影。
他正躺在兜兜车头后面的车厢里,行驶中的火车车厢似乎还挺舒服?
方致收回视线,径自瘫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伸直长腿后放在桌子上,哼哼道:“你告诉我一声他在哪,我不就不问东问西也不管东管西了。”
杜成渊翻看完最后一面的内容,把报纸折起来放在桌子上,对露出倦容的方致道:“你去洗澡吧,我再陪兜兜和熙熙玩一会儿。”
方致知道兜兜精神头足,不困的话,你怎么哄都哄不睡,他今天确实也有点累,点点头,站起来往楼上走,说:“那我先上去了。”
“嗯。”
方致洗完澡后,反倒不怎么困了,躺在床头,决定等杜成渊回来了再睡,他拿起旁边的书打发时间,想着熙熙的变身已经趋于稳定,一会儿可以跟杜成渊商量一下熙熙上学的事情。
可左等右等,看看时间,两个孩子再精力旺盛,这个点也是他们开始打盹的时候了,怎么回事?
方致又耐着性子等了十几分钟,杜成渊依旧没有推门进来,方致心生疑惑,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扣上睡衣的前两个扣子,往门的方向走去。
方致走到斜对面兜兜和熙熙的房间,还没走到,他就看到房间的灯并没有如想象中是亮着的,难道是已经把小家伙们哄睡了?哄睡了怎么还没回卧室?方致轻轻地打开门,往里面走了走,按开并不是很明亮的壁灯。
床上并没有人,方致愣了愣想着,难道还在楼上?
疑惑不解地转身向走廊去,顺着走廊来到客厅,果然,客厅还开着灯,他无语地走下楼,准备说说无原则无条件溺爱孩子的杜成渊,都这么晚了,竟然还在楼下陪他们玩!
怒气冲冲地走下楼,开着灯的客厅里,根本没有人,方致惊疑不定,小火车停着,车头里的兜兜已经不在,走近一点,车厢里的熙熙也没有在,原本在沙发上坐着的杜成渊不知道去了哪里。
方致叫了一声杜成渊的名字,没有回应,正在这时,方致看到了通往后花园的后门有一个蓝色的箭头标志,不知道杜成渊搞什么鬼,他揉揉眉心顺着箭头走出房子,来到了花园小径上,本来黑乎乎一片的花园,像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忽然之间像是被按了开关,小径的两旁亮起了淡蓝色的光,方致驻足了一会儿后,顺着小径往花园里走。
当他走到花园中的草坪上时,花园内的那棵大树也亮了起来,淡淡的蓝色像盛开的果实一样悬挂在树梢上,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方致怔怔地看着从树后面拿着蜡烛走出来的兜兜和熙熙,他们穿着很正式的小西装,戴着领结,笑眯眯地看着搞不清状况的方致。
方致的那点子怒意在看到穿得一本正经的两个儿子后,不受他控制的烟消云散,嘴角扬起个若有似无的弧度,抱着臂看着向他走来的兜兜和熙熙。
“你们dad呢?”提到杜成渊,方致的眼神里还藏着淡淡的不开心。
兜兜和熙熙对视一眼,兜兜更是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捂住嘴偷笑,熙熙则抿着嘴笑。
一脸的“你别问了,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表情。
方致走过去,把他们手里的蜡烛放在旁边的白色桌子上,蹲在他们面前,声音悄悄地说:“偷偷告诉我他在哪,明天准你们吃冰淇淋。”
这诱惑太大了,兜兜眼神里出现动摇,偷偷瞥向旁边的熙熙,熙熙轻轻摇头,捂住兜兜的嘴,生怕他说出来似的,对方致认真道:“爸爸,这是surprise。”所以,不能说出来,不然还怎么surprise。
方致揉了揉很有原则的熙熙的头发,又欣慰又不甘的看着两个小家伙,狠狠亲了兜兜和熙熙一人一口,开始挠兜兜和熙熙的痒痒肉,兜兜和熙熙受不了的去拨方致的手,然后笑着要跑开,被方致挡着,最终倒在方致的怀里,嘴里忙不迭喊着爸爸,爸爸。
父子三个笑闹着坐到了草坪上,一手搂着一个宝贝的方致仰头看大树上的蓝色灯光,还有漫天的星辰。
就像电影中忽然出现的背景音乐,小提琴的悠扬之音缓缓流淌,方致顿了顿向音乐发出的地方看去。
杜成渊从阴影中走出来,他手法娴熟地操控着琴弓,这首音乐不是任何一首世界名曲,却足以打动人心,令人浮起过往,正是当初方致写给杜成渊的那首非同一般的生日礼物,也是确定了自己心意的那首歌,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演奏者变成了杜成渊。
在方致的印象里,杜成渊并不会小提琴,会那么一些简单的小曲子,还是他后来教的,而现在,这男人姿态闲适,手法自然,眉目舒展,隐含笑意地看着草地上的方致。
那眼神就像,就像这世界,此时此刻,只有他和他。
音乐少了当初他演奏时的飞扬多了历经岁月沉淀后的醇厚,炽热的爱意却比当初他的演奏更加浓烈,方致沉浸在演奏中,眼睛定定地看着站在树下长身玉立的杜成渊,而后慢慢地扬起嘴角。
一曲终了,杜成渊一手琴弓一手琴身,优雅致意这只有三人的观众,挑了挑眉问方致:“点评一下?”
“中规中矩。”
“这算是对一个门外汉的赞美?”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方致依旧坐在地上,旁边兜兜和熙熙眼睛晶晶亮地看看方致又扭头看和平时变得有些不一样的dad。
熙熙听到方致的话,扯住方致的睡衣,急急地说:“dad拉的很好听。”
兜兜深以为然地猛点头:“好啊!”
方致低头看看两个小家伙,伸手在他们脑门上轻轻一弹:“就你们俩鬼精灵。”等他再抬头,刚刚还站在对面的杜成渊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小提琴,他单膝跪地,手执一个黑色丝绒盒子看着方致,盒子的盖子已经打开,里面放着一枚戒指,朴素简约。
当他站在小径上时,当灯光亮起时,早就猜到接下来会有什么情况的方致在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难以自持的眼眶发热,嘴里却很不以为然的道:“现在求婚不觉得有点晚了吗?”红本本早八百年都办了好吗?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啊orz
杜成渊露出个笑,摇摇头看着他,不说话。
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戴上戒指,我是不会起来,也不会回答你任何一个问题的。
方致就这样和杜成渊僵持了一会儿,忽而夜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时,方致像是被拧动了发条,缓缓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衣服后向对面离他并不远的杜成渊走去。
“戒指是我自己设计的,上面有你的名字,以及我的。”杜成渊看着方致说道。
方致抱着臂,以此来掩饰他的小紧张,脸绷得有点紧,闲得很矜持的嗯了声。
杜成渊接着,望着方致,语气低缓道:“请问方先生,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神色庄重而肃穆,兜兜和熙熙默不作声,只是掩饰不住的好奇和期待。
期待爸爸能接受dad送给爸爸的礼物。
久久后,方致眼神不满地说:“把我蒙在鼓里,还挑了这么一个时间地点,穿着睡衣的我,竟然要接受你的求爱。”然后,飞快地拿走盒子里的戒指,表情仿佛在说,天啊,我竟然还接受了!
杜成渊并不在意他的不满,站起来,把盒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方致手里的戒指,帮他戴上后,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和上面刚刚被戴上的戒指说,满意道:“很好看。”
方致也欣赏了一会后,点点头,认同道:“我的手的确很好看。”
杜成渊啼笑皆非,掏出另一枚戒指递给方致,客气道:“劳烦一下。”
方致拿过那枚戒指,睨了一眼杜成渊,帮他戴上,端详了一会后说:“虽然和我的手比起来,逊色了一点,但还能看,不用感到自卑。”仿佛只有不停的说着话,才能遮掩掉那涌上来的别扭。
熙熙看到他们戴上了戒指后,和兜兜拥抱在一起,开心的吔了声说:“好棒,dad成功了。”兜兜蹦蹦跳跳的,嘴里跟着附和道:“吔吔!成功了!”
杜成渊和方致一起低头看身下的两个宝贝。
杜成渊蹲下来对熙熙和兜兜道:“任务已成功完成,可以收队休息了。”
熙熙和兜兜立正后伸出手在头一侧对杜成渊一本正经地齐齐道:“yessir!”
方致望望天,唇角的笑意再也控制不住地扩大,笑出了声。
熙熙和兜兜听到方致的笑声,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杜成渊站起来,长臂一伸,揽住方致的腰,吻住那早就想要品尝的唇。
熙熙和兜兜分别抱住两人的腿坐在两人的脚背上,面对着面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你扯我衣服一下,我扯你衣服一下,不亦乐乎。
等一吻结束后,方致低头看到的就是,像小熊猫一样抱着他们腿歪着脑袋睡着了的儿子,摇摇欲倒。
两人弯腰把脚背上的儿子们抱起来。
“下周把熙熙送幼儿园?刚好周末还可以观察两天。”
“好,其实刚刚你洗碗的时候我也想了这个问题。”
“好啊,求婚都这么不专心,还有空想别的事情。”方致白了杜成渊一眼。
“被你发现了。”杜成渊笑着说完,另一只手非常霸道的圈住方致的腰。
“不觉得这个姿势很不方便吗?”方致把怀里的兜兜换了个方向,让他的脸靠在自己的肩头,对杜成渊道。
“哦,那你觉得什么姿势……方便?”杜成渊意有所指地淡淡道,眼神认真的看着方致。
方致闻言,没好气地伸腿踹向杜成渊。
杜成渊松开环着方致的手,快速地握住了那踢过来的长腿,向上抬了抬,嗯了声说:“不要这么心急。”
方致气结。
早上方致难得赖床了。
兜兜和熙熙已经围着围兜开始吃饭了,还没看到爸爸的身影,熙熙给兜兜挖了一勺自己的饭后,问旁边刚刚坐下来的杜成渊:“爸爸呢?”熙熙现在说话越来越顺溜,他之前因为原身不能人言,说不了话,但不代表不会,毕竟他原身和方致沟通无障碍,表达能力没什么问题,只是语言转换的问题,不过他从一开始的生疏到现在已经可以非常自然利用自己所知道词汇来表达所想表达的,适应的很快。
杜成渊闻言神色舒展开,给熙熙和兜兜夹了一些菜后,轻描淡写地说:“阶段性赖床,不用管他,我们先吃,一会儿他就下来了。”
“喔……”熙熙点点头,不再询问,开始吃饭。
而旁边的兜兜有了熙熙那一勺仿佛灵丹妙药的饭后,吃的津津有味专心致志,只听到熙熙问爸爸的时候,他才抬起头看了看,然后继续低头专心吃自己的食物,杜成渊给他夹菜后,他停下动作,也像模像样的拿起自己的筷子,伸长胳膊去夹菜,半个身子都快探出来了才终于把菜放到杜成渊的碟子里,嘴里吩咐道:“吃!”他这边十分大方的给杜成渊夹了一筷头的菜后,笑眯眯地看向旁边的熙熙:“哥哥要不要?”眼睛仿佛在说,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夹给你!我好棒哒。
熙熙嗯了声,得到回应的兜兜心满意足的继续去夹菜,然后放到熙熙的碗里,也不管桌子上从他筷子中漏掉的食物,夹完了菜后,催促熙熙吃,殷勤的不得了。
熙熙吃了他夹的菜,看到兜兜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知道他这是在等着自己给他夹菜,也拿起旁边的筷子去夹菜给兜兜。
兜兜有了哥哥的“大力菠菜”吃的越发香甜了,似乎饭菜比之前要美味百倍,开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看到这一幕,杜成渊摇摇头,无声轻笑,自从那一次熙熙后知后觉的给他挖了一勺后,这家伙只要是熙熙给他的东西,不管是最讨厌吃的青菜还是从前不吃的,都会毫不含糊的吞进肚子,倒是把这胖小子只吃肉的挑食毛病给治好了。
二楼卧室里,方致扶着腰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镜子里的方致一头银白的头发上有对外白内粉的猫耳。
待方致将猫耳隐去换上人类的耳朵后,那银白的发也跟着替换成了黑色,神奇不已,玩心大起的方致来回转换了几下,发现拥有一头银白的头发好像也挺帅的?
刷牙的时候方致把猫耳和白发恢复成人类的样子,边刷牙边寻思,等晚上变成一头白发吓吓杜成渊,就说自己命不久矣……看看我这满头银丝就知道了……永别了……不要想我。
越想越觉得有趣,方致一口牙膏沫被笑喷了出来,漱漱口,收拾妥当,擦干净后,换好衣服的方致施施然打着哈欠走下了楼。
而这个时候,楼下的爷仨早已吃过早饭。
兜兜和熙熙吃过饭后换了幼儿园的园服,今天是周一,也是熙熙第一天去幼儿园,方致想着怎么着也得给个临别吻什么的,昨天晚上都那样了,今天还能爬起来,这都是爱啊。
熙熙和兜兜坐在沙发上,听到身后的动静,齐齐扭头向后看去。
方致笑眯眯地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两人的沙发背后,伸手揽住两人的颈后,弯腰在两人软软的小脸上,亲了亲。
“早安baby。”
熙熙在方致的脸上亲了下说:“早,爸爸。”
兜兜翻身跪在沙发上,双手扶着沙发背,看着方致,然后伸出手圈住方致的脖子,亲亲热热地吧唧了下说:“爸爸,我想你。”不知道以为父子俩几百年没见了。
方致嘴角抽了抽,又想灌迷魂汤,闻言不为所动的笑笑,摸摸兜兜柔软的发说:“兜兜,今天哥哥和你一起去幼儿园,开不开心?”
兜兜身体顿住,头往后仰了下,转而看向旁边正看着他和爸爸的哥哥,扭过身体重新坐到沙发上,似乎觉得有哥哥陪着去幼儿园,也不是那么不开心了,伸手握住熙熙的手,点头说:“开心!”
成功转移了宝贝儿子的注意力,方致冲熙熙挤挤眼睛,熙熙抿着嘴笑,方致绕过沙发,一手牵着一个把他们带到等在玄关处的杜成渊旁边。
把“老油条”兜兜交给杜成渊,方致蹲下来,整理了下熙熙并无凌乱之处的衣服,然后真诚地说:“祝你和兜兜有个愉快的一天。”
“好的。”兜兜矜持地点点头,拥抱了下方致后,向兜兜走过去,牵住兜兜的手,跟里面站着的方致挥手说拜拜。
兜兜反手握住熙熙,乐颠颠地大声跟方致说了拜拜,松开杜成渊的手就拉着熙熙迈出了房门,两人笑着向廊下飞奔,背影像刚学会飞翔的雏鹰,快乐而恣意。
方致骂了句:“小没良心……”这当父母的也是纠结,孩子哭着不上学你要哄着他,可等孩子真的适应了团体生活,转身就跑,你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哎。
杜成渊送两人去幼儿园后,直接去了公司。
教室内,兜兜脱了鞋子看熙熙没动,重新蹲下来示意熙熙坐下来,熙熙低头看他,依言坐好,兜兜胖墩墩的身体蹲下来后,伸出小胖手很体贴的给熙熙脱鞋,旁边的老师看到后,笑眯眯地蹲在旁边利落地帮兜兜给熙熙脱掉,温声细语地对熙熙说:“熙熙好,我是张老师,渴了饿了想上厕所的话别忍着,要跟老师说知道吗?”第一天上学,就怕孩子认生拘谨,不敢和老师说话,很多不爱说话的孩子,宁愿憋得忍不住尿裤子也不跟老师说话,所以她才会特意嘱咐几句。
熙熙觉得老师的声音真好听,听话地点点头,脚上穿着袜子走到教室里面,兜兜跑去玩具柜那里拿玩具,是个积木盒,抱在手里后,巴巴地跑到熙熙面前,两个人坐在木地板上,兜兜把积木盒打开,熟门熟路的开始把里面的积木往外拿。
熙熙伸手帮他。
班里的小朋友并不多,他们不算早也不算晚,有的小朋友九点多才来,有的七点半就送过来了,八点二十是幼儿园小朋友吃早饭的时间,像兜兜和熙熙这些在家吃过的,就可以在区域里玩玩具,没吃过的就被老师带着进入卫生间洗手,然后擦干净后出来吃早饭,教室里放着轻音乐,大家都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只有细微的走动声和椅子的挪动声。
保育员把早饭放在桌子上,旁边穿着围兜戴着白帽子和袖头的老师正在把饭分成一份份的,小班的小朋友还不会自己拿餐,一个老师分餐点,一个老师拿餐点给小朋友,另外两个老师则来回巡视班级的区域,看着在区域里玩耍的小朋友。
吃早餐的只有三个,加上在区域角里玩积木的兜兜和熙熙,还有坐在图书角里看故事书的一个小女孩,教室里目前一共只来六个小朋友,还有四五个没有来。
因为熙熙是新生,不免获得了小朋友们的一些视线,其中有一个边吃饭边睁着绿豆小眼瞅正和兜兜撘房子的熙熙,接着又看了眼两兄弟手里的积木,加快了进食的速度,旁边看到的老师出言道:“朋朋,不要吃那么快,慢慢吃,不然会噎到的。”
朋朋闻言,放缓了速度,等他好不容易吃完,兜兜和熙熙的房子也快拼好了,熙熙拿着个三角形中间弧形凹进去的红色积木准备搭在最上面。
叫朋朋的小男孩吃过饭后用小毛巾擦了擦嘴就急急忙忙跑过去,凑近兜兜和熙熙,看了眼熙熙后对比较熟悉的同学兜兜说:“我也要玩!”
兜兜闻言没理他,只挪了挪屁股,用背部挡住了他,意思不言而喻,一边儿去。
熙熙拿着积木的动作顿了顿,见兜兜不理他,也没主动去理会,然后把手里的积木搭上去,兜兜看到房子搭好了,喜笑颜开,脑袋左扭右扭的看着和哥哥一起搭建成的房子,很满意。
就在这时,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的朋朋出其不意地伸出脚把搭好的房子踢了下,并不大的动作,却足以把并不牢固的积木房子给弄的七零八落。
兜兜和熙熙先是一愣,而后扭头看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踢完就转身跑到玩具柜那里,一副和我无关的样子。
兜兜双手撑着地动作利落地从木地板上站起来,追了上去,熙熙拿起旁边的积木看了看,将散落一地的玩具收拢过来。
兜兜追上去扯住朋朋的衣领,对他说:“你是坏宝宝!”
朋朋不以为然地推掉兜兜的手,撇撇嘴反驳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兜兜说:“说对不起。”
朋朋闻言没再说话,而是重新扭过身去看玩具柜里的玩具,挑挑拣拣。
兜兜看他不说对不起,一巴掌快如闪电地拍在了朋朋的后脑勺上,脆响脆响,也一定生疼生疼。
朋朋和兜兜的外形差不离,被打这么一下,当下就跟朋朋扭打在一起。
刚刚积木掉在地板上的声音引起了其中一位老师的注意,她正在和熙熙沟通,一扭脸就看到了朋朋和兜兜,大惊失色之下,立即起身去将两人分开。
老师刚刚正在通过熙熙了解发生了什么事,知道朋朋的所作所为,现在又看到他和兜兜打架,明显很生气地看着朋朋。
“朋朋,老师说过了,不可以打人,打人是不对的,你这样是不会有小朋友愿意和你成为朋友的。”
“是兜兜先打我的。”朋朋理直气壮道。
兜兜听到朋朋的话,仰头看老师,认真地说:“他不跟我说对不起。”
知道事情原因的老师摸摸兜兜的头对朋朋说:“那你告诉我,兜兜和熙熙搭的房子是不是你弄塌的?”
朋朋眼神迟疑,哼哧了几下,没说话,默认了。
老师耐心地解释道:“虽然兜兜先打你不对,但这件事情的起因却是你引起的,你跟兜兜说对不起。”这时,收拾好积木的熙熙走了过来。
兜兜扭头看走过来的熙熙,两人站在一块,熙熙皱着眉看了一眼朋朋,然后安抚性地握住了兜兜的手,兜兜本来嘟着嘴,看到熙熙后就恢复了笑模样。
在老师的注视下,朋朋跟兜兜说了对不起,老师并无偏袒之意,又对兜兜说:“有什么事情应该对老师说,打小朋友是不对的,兜兜你也要跟朋朋说对不起。”
兜兜很听话的跟朋朋说了对不起,一点都没有不情不愿,倒是朋朋,满脸的不甘,老师见两个人都说了对不起,让两个人握握手,嘴里和事老道:“说了对不起,握握手,大家还是好朋友,好了你们去玩吧,可不能再打架了知道吗?”
解决了这件事后,老师就放他们继续在区域里玩。
等老师走了后,朋朋抱着臂对兜兜哼了一声,看到两兄弟后面不远处放着的积木盒,忙跑过去拿起来抱在怀里,示威般扬扬下巴,意思是,现在是我的了。
熙熙扯了扯看着朋朋的兜兜,对他说:“我们去玩橡皮泥。”说话的时候看也没看朋朋。
兜兜闻言,收回视线,点点头说好。
朋朋看兜兜和熙熙不理他,瞬间有些索然无味,自己坐下来打开盒子开始搭积木。
刚刚坐在图书角拿着故事书看的小女孩这个时候站起来,她合上书向玩具柜的方向走,路过朋朋的时候,朋朋对小女孩邀请说:“萱萱,我们来一起搭积木!”他一个人搭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
拿着本书的萱萱看看他,皱皱眉头,没说话,继续向玩具柜的方向走。
朋朋愣了愣,一脸不开心的把积木扔进积木盒。
冲萱萱的背影说:“都不跟我玩,我回家对我妈妈说!”
萱萱闻言,步伐顿住,转身看向朋朋,小红裙微微扬起又落下,翻个白眼对朋朋说:“别忘了跟你爸爸说,还有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小女孩口齿伶俐,神情不屑一顾。
朋朋气哼哼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拿起积木就要砸对面的萱萱。
萱萱也不怕他,就那么站在那里。
另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刚吃完饭,看到朋朋拿着积木要砸萱萱,星眸一瞪,三两步跨过去猛地推了下朋朋的肩膀,对他说:“你敢砸一下,我揍死你。”
小男孩叫壮壮,和萱萱在互相的娘胎里就认识了,交情非同一般。
朋朋被推的身体往后斜,一连受挫让他非常的抑郁,看到壮壮的手还伸着,握住就要张嘴咬,老师看到后及时地制止朋朋这种行为。
老师生气极了,把朋朋拉出来,站在一边接受教育。
壮壮看了一眼被老师带到一边的朋朋,走到萱萱的面前,还没说两句,忽然有点尿急,转身向卫生间跑。
兜兜和熙熙正在玩橡皮泥,并没注意刚刚的事态。
萱萱一手抱书一手托着下巴看着玩具柜里的一套儿童厨具,扭头看了眼卫生间,没看到壮壮,正准备叫老师帮她拿一下,站在玩具柜前拿压橡皮泥模具的熙熙看到萱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想起爸爸说过,女士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作为男士应该给与她们帮助,便稚声稚气地询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萱萱眼神迟疑了下后,点点头,指了指柜子上的装在托盘里的厨具,礼貌道:“可以帮我拿一下吗?”她个子不够高,而熙熙和壮壮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但壮壮现在不在。
熙熙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模具,转而帮萱萱拿下托盘,问:“放哪里?”
萱萱本来准备重新找一张没人的桌子玩,看了看熙熙和兜兜的那张桌子,说:“就那里吧。”
等萱萱和兜兜还有熙熙开始“洗菜做饭煲汤”的时候,壮壮终于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走过去坐到萱萱对面,说:“老婆,我要喝咖啡。”学着大人说话的语气,很是熟练的对萱萱道。
萱萱嗯了声,从托盘里拿出一个杯子,开始倒咖啡,虽然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接过咖啡的壮壮依旧喝的有滋有味。
手里拿着空杯子的熙熙看看壮壮又看看萱萱,兜兜还兴致勃勃地跟熙熙的杯子碰了碰,然后才开始“喝咖啡”。
萱萱看熙熙不动,体贴道:“需要加糖吗?”
熙熙默默地摇摇头,也开始入乡随俗地喝起了“苦咖啡”。
等朋朋垂头丧气的回到区域时,四个人已经聊在了一起,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炒菜的炒菜,煲汤的煲汤,将过家家这项游戏进行的如火如荼,热闹的很。
朋朋撅着嘴看他们四个,无法融入的他搬个椅子背对着他们坐下,嘴里念念有词,嘟囔道:才不要和他们玩!
实则非常的嫉妒。
早上进行活动之前,老师先给班里的小朋友介绍了新来的熙熙,大家看到和兜兜一模一样的熙熙,都来来回回地看着兜兜和熙熙,好奇不已,随后小朋友们在老师的引导下鼓掌说了欢迎。
熙熙正式成为了一名幼儿园小班的小朋友,并在第一天就获得了两位小伙伴。
而从早上就很不开心的朋朋则处处找这个新冒出来的“熙熙”的茬,不是排队喝水的时候把熙熙挤出去就是吃水果的时候趁老师不注意把熙熙准备拿的水果给抢先拿到手,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熙熙,熙熙也不恼,无所谓的让他插队,无所谓的任他拿走水果,还拉住很生气的兜兜不让他又跑去回击。
趁着朋朋不在身边,熙熙悄声对兜兜说:“看哥哥的。”
气咻咻的兜兜把小胖手重新收起来,点头说:“好。”
这一晃就晃到了中午,中午午休起来,老师看到朋朋的床铺和湿润的裆部,无奈道:“朋朋,来……换裤子。”
朋朋茫然地低头看自己的裤子,他早就不尿床了,一脸不解地对老师说:“老师,我没尿床。”
老师从他书包里准备的衣物中拿出一条内裤和五分裤说:“你自己摸摸你的床和裤子,快脱了,老师给你换裤子。”一脸你不用解释。
朋朋周围的小朋友也都坐了起来,本来正迷迷糊糊还有些没醒过来神,听到尿床这俩字,具是一个激灵,先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和床,确定是干的后,露出个如负释重的表情,揉揉眼睛往四周看,随后都将视线锁定在了朋朋的身上,互相露出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总之不是我尿床就好。
床铺和兜兜挨在一起的熙熙伸手捏了捏兜兜的小肉手,心照不宣的挤挤眼,兜兜偷笑出声,随后捂住嘴。
中午吃饭之前,熙熙在自己的杯子里晾了半杯水,那半杯水最后用在了什么地方,不言而喻。
杜成渊垂眸看向两个儿子,看到他们睡着了后,合上故事书,按灭床头灯,悄悄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杜成渊边走边解衬衣的扣子,手按捏了下有些僵的颈脖,推开卧室的房门,向里走了走,看到床上的人蒙着被子似乎睡着了,不自觉露出个浅笑,脱了衬衣,走向浴室。
方致听到浴室的水声,悄悄探出头看了看四周,嘴角勾起个狡黠的笑容,端起旁边的杯子把里面的红色状的饮料含了一口,随后把一头黑发换成银白色,抬手摸了摸头上那一对随即出现的猫耳,方致一脸安祥地躺好,当起了睡美男,闭上眼睛后不忘抬手把被子给盖到头上,以求杜成渊掀开的那一刻给他带来点震撼。
杜成渊擦着头从浴室里出来,拿出吹风机开始吹头发,吹干后,留了个床头灯把房间的灯关掉,掀被上床,躺下后,手自然而然地圈住方致的腰,手深入睡衣里摸上那紧致富有弹性的腰侧,轻轻摩挲,随后抬眸,看到了方致那一头晃眼的白发,他神情一顿,抬起上半身,让床头灯的灯光直接照在方致的脸上头上,那对醒目的猫耳如记忆里一样,然而那头乌黑的发却变成了银白色,竟不是错觉,杜成渊想到方致猫人的不稳定性,心内不由一沉,手抚上方致的发,轻轻触碰,而后凑近方致的耳出声唤他,无论怎样叫他,方致都没有任何反应。
内心沉甸甸的杜成渊将方致半抱在怀里,这一番动作终于让怀里的人有了动静。
杜成渊注意到方致的睫毛轻轻颤动,随后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方致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不解,似乎张张嘴要说话,却先从嘴角淌出一口血来,杜成渊身体倏地紧绷起来,抬臂用手去擦拭,并没有注意到那些血并没有血腥味,他脸上维持着镇静,让方致看不出端倪,然而方致其实已经看到了他眼神里的不安。
杜成渊声音低沉,如琴弦划在方致的心中,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压抑着那担心,声线温柔的能够融化坚冰。
方致忽然不忍心再捉弄下去,恢复一贯的神色,不再摆出一副“身患绝症我要死了”的表情,伸出手臂圈住杜成渊的颈脖,一扯,将他往下一拉,吻住那轻抿的唇,热情动人。
杜成渊被方致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时愣怔,而这个时候方致已经吻了许久,他翻身把方致压在身下,皱着眉头问:“你耍我?”
方致眼中的尴尬一闪而逝,笑容满面地道:“你看我的头发好看吗?”还特意黑白两色变换被杜成渊看,企图转移话题。
杜成渊看他确实没有什么异样,而刚刚被他当做是血的液体在接吻后也察觉到了异样,像是草莓和西瓜的混合物,口齿还残留着甜甜的清香。
杜成渊凝视了嬉皮笑脸的方致许久,舒展开俊眉,慢条斯理地开始解方致的睡衣,将他的上衣脱掉后,强势地将方致的双手压在上方,用刚刚脱掉的睡衣绑方致的手腕,等方致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手腕已经被固定在床头上,意识到不妙的他识时务地求饶:“更深露重,光着膀子睡觉,着凉了怎么办?”
杜成渊似笑非笑的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调节室内温度后,手抚上方致胸前的茱萸,嘴里道:“你很好。”连道三声好。
熟知方致各处敏感点杜成渊刺激着方致的身体却并没有表现出要急于吃掉他的姿态,只老神在在地看着身下的人各种难耐的模样,偶尔手中惩罚性的加重力道。
“嗯——”
听到他压抑下泻出的轻呼,杜成渊与他贴近,冷哼一声道:“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的没边了。”什么玩笑都敢开。
方致双手不能动,身体被刺激的越发难以自持,听到杜成渊阴沉的语气,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心道,这下玩火自焚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方致睁着眼,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身下肿痛的地方在提醒他昨夜的放.荡,想到那些姿势和自己屈服之下的求饶,脸上浮现出不自在来,伸出手,握成拳很不爽地砸了下床,这个动作和幅度让方致浑身的酸疼加剧,以及那处的灼热在扯动中泛起阵阵疼意。
一时失声道:“混蛋!”
“嗯?”杜成渊不知何时竟站在床尾。
方致听到他的声音,身体一僵,当下把不爽的表情换成谄媚←昨夜带来的后遗症。
杜成渊走到床头,把蔬菜粥放在床头后,坐到床上,掀开被子,欲查看方致的身体。
方致伸出手挡住他,一脸惊惧地看着他,不是吧,还来?!
杜成渊淡淡道:“你想什么?我看看还肿不肿。”
方致观察到杜成渊的神色没什么异样,放下心来,但没放下手臂,脸上讪讪地说:“我饿了。”不想多提的别扭表情。
杜成渊也没强制要看,闻言拿出旁边的靠枕垫在床头,扶他往上靠了靠,端起粥作势要喂他。
方致无语地说:“我手又没有废。”还没到被人伺候着喂饭的地步。
杜成渊看着抢过碗,三下五除二就把粥呼噜呼噜全部喝干净的方致,无奈道:“吃这么快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方致心里腹诽,是没人抢,我是怕你呆久了又要干我,昨夜的一切历历在目,老腰都快断了好吗?想一想那些画面都要羞耻的脸红到爆裂开。
杜成渊拿过空碗放在一旁,打量着方致的神情,露出个笑来:“在想什么?”
“想你。”方致很怂地表示出讨好,只求孩子他爹能识趣点让他一个人静静。
杜成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哦……”
注意着杜成渊的方致露出戒备的神情。
杜成渊伸手松了松领口的扣子,这个动作差点让方致从床上弹起来,生生忍住了,声音干巴巴地提醒道:“这都几点了,你还不去公司?”带头迟到可不好啊。
“昨天受到了惊吓,今天休息,压压惊。”一字一顿的说出来,说完还呵呵笑了两声。
方致硬着头皮道:“不至于吧……”
“至于。”杜成渊说完又呵了一声。
以为杜成渊已经消气的方致,感受到了接下来的热情后,觉得自己果然太天真了,原来昨夜只是开胃菜,今天才是被当做正餐的时候。
床上两人重重地喘息,方致手在杜成渊的背部划出红痕,身体被撞的犹如浪潮中的一块木板,随着巨浪而摆动,感受着身体里的炽热,不由伸手紧紧圈住杜成渊的颈脖,胸膛贴在一起,汗从额角渗出,杜成渊侧过脸亲吻方致的耳垂,舌尖在上面舔抵撕磨,当一拨又一波的酥麻袭来,方致再也压制不住呻/吟出/声,杜成渊的幅度加大,方致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落在耳朵里,令他脸上有些微红,嘴里喊道:“杜成渊!”显然被情.欲折磨的有些气急败坏。
杜成渊浑然不理,回应方致的是狠狠的一顶,方致当下失声,扣住杜成渊的肩头,扬起头,卷缩起脚尖。
一连两日没下过床的方致知道了杜成渊是在告诉他:有些玩笑最好不要开……不然后果自负……自负……
就算哭着求饶也不会被轻易原谅的。
**
两天都没见爸爸下楼吃过早饭的熙熙和兜兜趁杜成渊在书房办公时,偷偷跑到爸爸的卧室,看到了床上正在睡觉的爸爸。
方致抱着被子侧躺在床上,露出左边的肩膀,而这些地方的青紫和红痕都在昭示着这几天杜成渊的成果,但落在熙熙和兜兜的眼里,两个小孩同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一脸“天了噜,我的爸爸被家暴了”。
兜兜急得想要爬上床叫醒爸爸,熙熙拉住他,不让他乱动,竖起手指在嘴前,兜兜看到他的举动,果然听话的不动了。
熙熙忧心忡忡地道:“你没看爸爸很累,需要休息吗?”
兜兜扭头又看了一眼爸爸身上的“伤”难过地说:“dad为什么要打爸爸?!”虽然他们很不敢相信dad会打爸爸,但是爸爸身上的那些青紫又让他们想不出来除了dad还有谁。
小小的兜兜第一次感到如此难过,比第一天去幼儿园的时候还要难过百倍,说完这句话后眼眶有些红红的。
熙熙摇摇头,把兜兜拉住,往门外面走,重新掩上门后,两个小家伙语气郑重地商量。
“dad打爸爸,我们就帮爸爸打dad!”兜兜看了眼书房的方向,握住小拳头。
熙熙说:“我们打不过dad的……dad为什么要打爸爸,是爸爸不乖吗?”皱着眉头思考这个问题。
兜兜回:“不会啊,我不乖的时候,dad也没有打我的。”
“他们是不是不想在一起了?”熙熙说完连他自己都怔住了。
因为离别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可怕。
兜兜闻言,神色紧张,反驳道:“才不是!”
两个人走到楼下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旁边的座机,互相看了看。
“打吗?”
“打……”兜兜不确定地道,接着问:“打给谁?”
“打给爷爷。”熙熙郑重地道,让爷爷们批评dad这种不好的行为,都自动忽略了爸爸或许已经不想和dad在一起的可能。
当杜成渊和方致分别接到电话时,还有些莫名。
“啊?杜成渊打我?”方致听到杜彦博关心的话后,有些愣,随后听明了缘由,一脸尴尬地对电话里的杜彦博道:“爸,不是那样的,我前两天摔了一跤,没跟熙熙和兜兜说……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你放心,杜成渊怎么可能打我?是啊是啊,你要帮我打杜成渊?不不不,我真没有骗你们,他没打我,好的。”
杜彦博先给杜成渊打的电话,打完后才给方致打,那个时候杜成渊正在开会,看到来电显示,刚掐了视频,接通电话,里面就劈头盖脸的来了一句:“成渊你是越大越混账!”失望透顶的语气。
杜成渊:……
在被教训了一分多钟并根本不给他理清思路和解释的机会,那头电话就挂了,正没有头绪时,电话又响了,一看是岳父方何为。
诧异今天是怎么了后,杜成渊通过方何为的这通电话,终于知道他爸刚刚为什么说他混账,杜成渊在电话里对方何为道:“兜兜说我和小致在闹离婚?没有,我们没有在闹离婚,我也没有跟他打架……嗯,可能是他们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想多了……我会跟两个小家伙聊一聊的,好,等问清楚后给你回电,小致?小致在休息,嗯,我把电话给他,好,你等下。”杜成渊起身走出书房,向卧室去。
方致刚挂了杜彦博的电话,就看到杜成渊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电话,看杜成渊口型,是他爸的电话……
两个小鬼到底给几个人打了电话,方致头疼的捏捏眉心。
杜成渊把手机给了方致后,便转身出了卧室去找兜兜和熙熙。
等方致答应会带兜兜和熙熙回去看方何为和温暖后,挂上电话,穿好衣服,也去了楼下,还没下楼就看到杜成渊坐在沙发上,面前站着耷拉着脑袋的兜兜和熙熙。
方致扶着扶手道:“问出来了吗?”
闻言,杜成渊和兜兜还有熙熙都看向方致,兜兜更是情绪激动的向方致跑过去,扑上去抱住方致,方致弯腰把沉甸甸的兜兜抱起来,向沙发处走去。
跟着坐到沙发上,兜兜坐在他的右腿上,把熙熙也拉到跟前,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跟爷爷说dad打我?”
兜兜像只炸毛的小老虎一样瞪着杜成渊,对方致说:“我们看到你身上有好多伤,我和哥哥没有打啊。”意思是,不是我们俩,肯定就是dad!
伤?方致有些不解,随后想起什么,扭头看向杜成渊,两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们把那些青紫当成了他被打了的证据……
方致愤愤地也瞪了一眼杜成渊:都怪你。
这乌龙闹的。
杜成渊眼神闪了闪,看看兜兜和熙熙,意思是,先解决了这件事再说别的。
听了方致的话,熙熙问:“那你们没有要分开吗?”
方致揽住熙熙瘦小的肩头,语气笃定地说:“怎么会?我和你dad永远都不会分开,你dad也不会打我,就算打,也是我打他。”
毕竟年幼,方致说了那么多,已经让两个小家伙相信,他们没有打架,那些青紫是不小心撞到的,经不起推敲的借口成功唬住了两个小家伙,熙熙甚至还有些不安地对杜成渊道歉:“dad对不起。”
而兜兜听到方致的话,却道:“dad没有打爸爸,爸爸也不能打dad啊。”小家伙有着一颗操不完的心。
杜成渊笑着伸手把兜兜抱在怀里,方致随后把熙熙抱在膝上,看着兜兜答应道:“好。”
杜成渊则对熙熙的问题给与肯定的回答:“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永远陪在熙熙和兜兜的身边。”方致在后面加了一句。
熙熙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和兜兜相视而笑,两个小家伙得到想要的承诺后,开心的握着手晃啊晃,稚声稚气地说:“永远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