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女人会反口,她正是看到庇护者在高峰身后的小动作,为了麻痹高峰才这么做,而她也足够聪明,并没有唐突的反口,讨价还价一般,让高峰放松了警惕,最后出其不意的将高峰给暗算。
高峰全身的金属甲胄都在溶解,不得不舍弃了最后的护甲,只剩下两只蝴蝶翻飞的飞刀,而此刻,他的装备几乎被解除,木蔸花精油,手雷,双手斧,还有他最后的防御。
但解除了腐蚀的金属还不够,高峰的后背的衣物也被消融,大片皮肉在灼痛中腐烂,这才是高峰剧痛的缘由。
感觉后背贴在烧红的锅炉上,换做任何一个人遭受到靠在锅炉灼烫的痛苦,第一时间一定想逃开,但高峰不能,因为这火烫的锅炉就贴在他的后背,怎么也不可能摆脱。
在剧烈的痛楚中挣扎的高峰还不得不应对女人的攻击,虽然女人比他笨拙,那些惊天动地的手段也上伤不到他,但总是被牵扯了大部分的精力,何况他还得分心作用在神经上的痛苦。
腐蚀的面积还在扩大,庇护者未知的手段就像滚热的沥青贴在身上,怎么也甩不脱,迫不得已之下,高峰牙冠紧咬,两只飞旋的飞刀划过弧线在他身后交叉而过,片下他后背的整片皮肉。
大半块背部的腐蚀人皮自高峰身后飞落,落在地上吱吱作响,就像真的被炭火灼烧一般,很快就消失于无形。
但人皮不是护甲,扔掉了就行,高峰的身后遭受到双倍的痛楚,血水随他的移动而洒落,女人看到高峰受到重创,得意的哈哈大笑,被高峰斩断小腿的庇护者也在歇斯底里的大笑。
无数荒人兴奋的举起武器大声欢呼,他们看出高峰的身形没有之前敏捷,脚步也开始踉跄,他们相信,高峰一定会被杀死。
可他们都忘了一个问题,至始至终高峰都是一个人战斗的,并没有任何帮手,在两千荒人和四个庇护者的围攻下,能够战斗在现在,换做任何一个显锋伽罗都是骄傲的战绩,何况高峰还杀死了两个庇护者?
就在巨大的声浪向漆黑的云霄扶摇直上的瞬间,一个个黑色的小点从山头上扔了下来,山头正是高峰落下的地方。
连续的爆炸在密集的荒人中间炸开,绵延的火光就像闪光灯一样闪烁,炙热的火球闪动中,一个个荒人战士仿佛坐上飞机一般,飞了出去,很多人在半空翻滚的时候,是和自己的四肢一起翻滚。
蔓延的硝烟瞬间将荒人掩盖,下一刻,无数利箭从天空而下,将惊骇的四处乱跑的荒人钉死在地上,攻击发生的同时,爆炸的火光让女人惊吓的大声嚎叫,在她惊惧的眼神中,密集的荒人就像扔进巨石的池塘,瞬间混乱震荡,凌乱密集的长箭数目不清,但大多数长箭都穿刺在荒人的身上,最多几人几乎成了刺猬。
三角破甲箭不是荒人的皮革能抵挡的,很多荒人被射成对穿,连连倒在地上死去,就在荒人最混乱的一刻,一条条长长绳索从天儿将,刚刚落到地面,就有一个个背负盾牌的精锐勇士抓住绳索滑了下来。
这些精锐勇士落到地面的第一时间,并没有抽出武器砍杀身边混乱的荒人,而是集结在一起,抽出盾牌组成阵势守护着所有的绳索,一个接一个的精锐勇士落到地面,汇集先前的战友戒备,每隔几秒钟都有几个精锐勇士落到都上,不到三分钟,就已经有几十个精锐勇士站在了荒人的腹心之地。
而此时,没有太多人发现他们,荒人被从天而将的手榴弹爆炸吓破了胆子,再也不敢留在原地,四处乱跑,就在他们的脚下,一具具恐怖狰狞的尸体纵横相错,将整个地面都铺满,
荒人的混乱波及到整个营地,女人在爆炸停止之后失声,惊恐地看向高峰,却发现他已经到了庇护者的身前,庇护者强忍痛楚,一次次发出他的能力,但他的能力并非无限,没发出一团阴影,他的脸色就难看几分,就像便秘一般。
高峰已经适应了这种程度的攻击,轻巧的闪过这些阴云,很快就到了庇护者身前不远,眼看自己就要落到高峰手中,庇护者连疼痛都忘记了,双手呈十字展开,在身前划出一道绵延的阴影,想要阻止高峰。
就在他展开的瞬间,高峰骤然加速,从他的身边欺骗性的闪过去,两枚飞刀一前一后的向庇护者飞去,其中一枚半途便向,向另外一个方向飞走,当庇护者知道高峰的位置之后,轻而易举的将其中一枚飞刀给腐蚀,就在他寻找第二枚的时候,后心骤然一凉,一截锋利的东西从他的胸口破开巨大的血洞飞出,直直地向高峰翻转着飞过去。
这一招正是庇护者之前用在高峰身上的,现在高峰有样学样,用在这个庇护者身上一击必杀,庇护者的尸体扑通倒在地上,露出身后狭长的伤口,高峰缓缓地向女人看过去,正在想怎么才能破开女人的防御,却发现一头猪在疯狂的逃窜。
这个比三个肉香女加起来都肥硕的女人犹如轻灵的小松鼠,风一般撞飞无数荒人,向营地的出口跑过去,望着女人的背影,高峰缓缓地摇头,只要这个女人愿意,没有任何人能挡住她逃跑,就算高峰也不行。
荒人战士并不知道他们被庇护者遗弃,投石机的阵地上,一枚枚火红的火球争先被弹射,砸在漆黑的悬崖上,爆出一片片火花,在火花闪耀的瞬间,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精锐勇士依然在向下降落,地面上已经有了两百名荒人战士。
同一时刻,围墙外面也响起喊杀声,围墙上的荒人勇士正在惊惶的大叫,一枚枚投枪便将他们的胸口刺穿,让他们犹如饺子下锅一般掉下来。
此刻已经没有人注视高峰了,高峰并不关心结局是什么,他杀了对方三个庇护者,赶走了最后一个,荒人的就算没有遭受手榴弹袭击,也依然会崩溃。
当他站在猎杀獠的身前时,才发现猎杀獠全身的鳞甲都被溶解,也正是因为鳞甲被溶解,它才受到重创,倒在地上生死不能。
看到高峰,猎杀獠勉强的抬起硕大狰狞的锤子脑袋,向高峰发出悲戚的嚎叫,又重重地落下,砸在地面上微微颤动,看似已经不行了。
高峰走过去,抚摸着猎杀獠的脑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让后背产生巨大痛苦,可他却拔出装有疗伤药的瓶子给猎杀獠疗伤,而不是用在自己身上。
杆子是最后一个落到地上的,并非他不想冲在第一个,而是他还得负责外面围攻的精锐勇士指挥,指挥的手段就是火把,一百个最擅长使用投枪的斥候就在围墙外侧奔走,时不时甩出投枪,将一个个荒人战士捅下围墙。真正的主力却在荒人大营的内部,从天而将的几百名精锐勇士都是清一色的重装武士,他们身着高峰精心准备的盔甲,挥舞着锋利的长刀,将一个个荒人战士砍杀。
里外开花让荒人四面受敌,形不成有效的放抗,在利刃之下,成了待宰的羔羊。
荒人战士已经完全崩溃,也正是黑夜让他们看不清局面,若是在白天,看到庇护者死的是,逃的逃,他们也不会有勇气站留在这里,在精锐勇士的围攻下,大片大片荒人被驱赶,向精锐勇士愿意让他们去的方向而去。
这场战斗可以被解释为杀戮,无数荒人倒在血泊之中,他们锋利的武器却不能伤到精锐勇士,只有运气不好的精锐勇士,才会被荒人的下帽子手段给刺入盔甲的缝隙。
高峰将所有的疗伤药都用在猎杀獠身上,自己却痛的无以复加,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从额头渗出,落下,将他的前半身湿透,在他身后,荒人战士的惨叫声,呼号声,还有人体被力气劈砍的闷响都没有吸引他的主意,也没有要求属下们去善待荒人,竟可能的不要杀伤。‘
若是战斗之前,高峰站在高姿态的角度上,会让自己的属下仁慈,竟可能不要杀死更多的人,但等他经历这场艰苦做绝的战斗之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战场上,所有的仁慈都是见鬼的,只有保全自己的小命才是真正的仁慈。
而高峰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强大,四个荒人庇护者就差点让他走投无路,若是放在其他地方,换做是显锋伽罗亲自对付他,说不定自己的尸体都凉了。
当高峰在战场上胡思乱想候,杆子在远处看到了猎杀獠倒下的身影,不由地着急,对他来说,猎杀獠只是高峰的坐骑,坐骑都出现问题了,主人未必好到哪里去。
杆子心中满是自责,若不是他一直都在等高峰发出进攻的信号,也不用拖到现在,虽然让精锐勇士上到悬崖,本身也需要不少时间。
当杆子费劲辛苦,挤到猎杀獠身前时,一眼看到后背犹如贴上红纸,不断滴落鲜血的高峰,一颗心才落到了肚子里。
“大人,我来了……。”杆子飞快跑到高峰身前,反手将死神弯刀插在地上,掏出属于他的疗伤药给高峰使用,高峰神思飘渺,并没有想过自己现在的状态。带着刺痛的疗伤药当微浇在高峰后背,在药物的刺激啊下,高峰才回过神说道:
“让他们都投降吧,就说庇护者都死了……。”
战场上是一边倒的屠杀,被连番打击吓破胆的荒人组织不起防御,在精锐勇士的追击下四处乱跑,即使他们的人数比身后追杀的精锐勇士多几倍也是一样。
士气就是这么奇妙,创造了战争史上一幕幕伟大的传奇,杆子不敢怠慢,跑了回去,在队伍中大声嘶吼,让精锐勇士们从暴躁的杀戮中清醒过来,这个时候再杀人已经没有意义了。
最先被俘获的是投石机,那一片比较突出,也比较孤单,而杆子早就交代过,尽可能完整的将投石机拿下,所以没有死一个契奴,包括看守契奴的荒人战士也一起被俘虏。
到处都是撒丫子乱跑的荒人战士,杆子只控制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出口,一个是粮仓,这两个地方被控制住之后,里面的荒人就是瓮中之鳖。
有了高峰佐证,被俘的荒人都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就像被警察抓到的小混混,成片成片的人头看上去煞是壮观,这心人在惊惧的同时,也在查看之前爆炸的地方,就见无数的尸体堆积在那里,很多尸体都被炸开肚皮,流出大堆的内脏,胡乱的在地上流动。
每分每秒都有一个战斗小组,或者几个战斗小组的精锐勇士押解着俘虏走出来,整个大营都被控制,抱头的荒人战术数量不少,但比起逃走的数量更多,所以没有达成全功,但他们毕竟还是成功了,在高峰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
“大长老,已经控制住了,我们抓了八百九十多个荒人还有契奴,另外还有两千契奴被关在一起,总共死了十二个勇士,剩下的都没有受重伤,您看下一步怎么……。”
杆子汇报时,一些精锐用手手提着短刀在尸体中翻找活口,被认为救治不了的都被抹了脖子,要不了多久,荒人的死亡报告也会交到高峰面前。
高峰的视线一直放在猎杀獠的身上,虽然平时有些讨厌这东西,但它真的出事儿,高峰心里也不好受,猎杀獠就是坐标,是他和恺月产生联系的坐标。
“留一半人打扫战场,剩下的全部休息……。”高峰没有多说,偶尔抽搐后背的伤口。
杆子没有再说什么,高峰在下面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同样看得清楚的还有其他精锐勇士,高峰已经做到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要不要将我的盔甲脱下来您用这东西太沉了,下来的时候,我一直都害怕绳子会断掉,您不知道……。”
杆子没有离开,有些碎嘴的和高峰说着闲话,想要将盔甲还给高峰,虽然他确实很喜欢这身盔甲,就算睡觉都想要穿着。
“不用了,将我的死神弯刀拿来给我,有些东西我需要想一下,你去忙吧……。”
高峰还是拒绝了杆子的好意,将他打发走,自己一个人坐在地上等待猎杀獠能够站起来,脑中却在思索后续的计划。
吃一亏长一智,这一次行动可以算作失败,事先没有预料荒人会放了四个庇护者在这里,荒人的兵力也多了一倍,若不是高峰以身做饵,吸引了绝大部分主意,死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少。
一夜的时间在收拾和打扫中过去,两千多名契奴忙了一整夜,才在新征服者那里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让他们携半天。
高峰在清晨大雪飘落的时候,站在山岭之上,眺望着远处的地犰部落,那里才是满头和天爪对持的主要战场。
一夜的总结和反思,让高峰明白,这个世界不缺乏聪明人,将别人当做傻子的时候,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
昨夜吃了几次亏,都是对手的狡猾所致,原本他应该早就醒悟,在言必诺身上就能看出,荒野人并不缺乏老奸巨猾的家伙,只是他没想明白,言必诺虽然狡猾,却没有任何筹码,而他又有求于高峰,所以高峰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去看穿言必诺的表演。
当他成为局内人的时候,反而看不清,他如果多观察一些时间,说不定能收集荒人最真实的情报,有了足够的情报,他就能制定更加详细的计划。避免昨夜遭受的被动局面。
站在山头上看东西,即使有落雪的遮挡,高峰也能断断续续地看个清楚,在山崖下方的荒人营地已经完全属于他,包括里面整个荒野都需要的粮食。
而他也准备守卫这些粮食到满头真正缺粮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能拿捏住满头的命脉。
高峰身边正有无数契奴从山脚下,背负着碎石到山顶上,在山顶上构建出一座座碎石堆,这些经过挑选,棱角分明的碎石就是最原始的杀伤性武器,凡是被砸到,最轻也是头破血流,在另外一座山峰上,杆子正督促蚂蚁般的契奴从山下搬运着石头,这些契奴就有昨夜被抓住的荒人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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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没有将自己当做契奴的解放者,昨夜抓捕的荒人战士还有解救的原西部荒野部落人员都被当做契奴趋势,在趋势的酷烈中,他们并不比荒人来的仁慈,除了让契奴吃饱之外,鞭子和棍子并不少见。//百度搜索 看最新章节//
在山顶到山下的沿途中,一个个精锐的勇士用冰冷地眼神监督着契奴们的工作,稍不如意他们就冲上去,一顿恨抽,只是他们抽打的大多数是昨夜的荒人战士。
昨夜一战跌宕起伏,最后的结果也算圆满,除了高峰和猎杀獠受到重创之外,精锐勇士的损失并不大,总共只有十二个人阵亡,二十多个人受伤,相比他们杀死的荒人战士,可以称之为冷兵器作战的奇迹。
但死亡就是死亡,精锐战士都是一起接受训练,一个锅里搅食的战友,死伤任何一个人都会让他们心里不舒服,更别说死伤这么多人,加上他们大多都没有休息好,心中自然有气,全都撒到了荒人战士身上。
“就看满头的反应速度了……。”
从远处的狂野中收回视线,高峰喃喃自语,身后走来一个精装魁梧的年轻勇士,脸上一脸严峻,但望着高峰的背影充满了炙热。
“大长老,塔洛带推车来了,他们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冼钊的话让高峰回过神来,够着脖子向山下望去,却看到一溜长长的队伍在下方集结,每两个人一部小推车,小推车的数量达到了五百多,全都是过来转运粮食的,在队伍两边,还有数百个荒人战士,都是言恍的人马。
队伍中并不都是男人,有七成的数量的女人,粉月也最大限度动员了部落里的妇孺,看到这些人,高峰心中的忐忑消散不少,至少这些人在他身后支持他。
“让他们快点转运粮食,能运多少运多少,实在不行先将粮食弄出去,堆积在后面,等着慢慢运,我们这边守不守得住还两说……。”
高峰第一次对冼钊说出自己没有把握,冼钊微微发愣,摸着头上的盔甲,信心慢慢地说道:
“一定守得住,我们北龙峡谷的恶仗都打了下来,这一次还有天爪大人支援我们,一旦……。”
“行了,你下去吧,让塔洛加快速度,这里要不了多久又要开始打仗了……。”
高峰不想听这种毫无意义的陈述,打发冼钊离开。
高峰没有冼钊乐观的原因,是他知道,这里对满头的重要性远远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仔细想想,昨夜的荒人战士不是普通的荒人战士,每一个都是血战奋勇的精锐,在没有使用黑色荆棘的前提下,依然像丧失理智的暴徒,无惧血腥,无惧生死向他发起进攻,绝对是精挑细选的精锐。
还有四个庇护者,横断原来的属下总共只有十三个庇护者,不算满头就只有十二个,其中有一个随满头一起被月昙益杀死,杆子带人用火铳手雷干掉一个,西部荒野的荒人庇护者只剩下十个人,抽出百分之四十的庇护者放在这里,说这里不重要,打死高峰也不相信。
在与天爪对持的情况下,还在这里集结最精锐的荒人战士,布置了这么多的庇护者,也许这里才是满头真正的要害,若不是天爪的兵力让满头忌惮,说不定抽调的荒人战士会达到三倍以上。
既然知道这一点,高峰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是满头在绝望之际的疯狂反扑。
高峰一直站在山头等着满头反扑,在他看来,最早在半晚时分,最晚在明天早上,满头会带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在这里和他决一高低,一旦他坚持到满头断粮,西部荒野的局势才会确定,他和天爪部落才能真正的立足。
只有在立足之后,才能展开高峰心中的建设,对此高峰心怀激荡,因为他已经爱上了从无到有建设感觉。
一堆堆石堆在身边相续垒砌起来,多一块石头,他们守住这里的把握就多几分。
但高峰并没有高兴,他心中还纠结于昨夜的战斗,他和庇护者之间的正面战斗,别的不说,只要昨夜那个让他恶心腻味的女人出现,他就会被完全的牵制住,若是满头再次派出其他的庇护者,甚至亲自动手,精锐勇士未必能挡得住。
昨夜为了达到突袭的效果,杆子将绝大多数手榴弹都扔了下来,造成荒人伤亡惨重,也让他们对付庇护者的有效武器几乎耗尽,
这一切高峰都不曾忘记,可他手中确实缺乏能高端武力。
猎杀獠重伤,短时间是不能指望了,天爪部落被阻挡在另外一边,更不能指望,他唯一能指望的是,精锐勇士们能用血肉之躯拖延时间,可是在数量上,荒人会比他们更多。
带着各种纠结,高峰一直站在山头,等待远方的敌人出现,心中却不想敌人这么早出现,多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多一分把握守住,可当他看到远处天际出现的隐约黑线之后,所有的纠结担忧都消失于无形。
人的焦虑和烦躁都是对可怕事物到来之前的担忧,一旦真正到来之后,反而不再担忧了,最可怕的结果就是如此,担忧也不可能更好。、
无边无际的荒人队伍从远方过来,让垒砌石头的契奴们纷纷呆滞了,他们站在山头,勾着腰身向远处张望,似乎被对方的气势给吓到了,这些都是部落人,昨夜抓住的荒人战士则有些骚动,很快就被精锐勇士们给镇压下去,但他们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希望和狂热。
高峰看到了远处的队伍,对面山头的杆子也看到了,但他没有时间多看,只是驱使契奴们加快速度,冼钊也随之醒悟过来,让契奴门更加忙碌,没有时间去偷看荒人的声势。
高峰始终没有动过,一直站在原地,从荒人出现到荒人接近,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就像再次展开荒人的大迁徙,无数荒人天际尽头,无边无际的向这边潮涌过来,在荒人战士中,无数的旗帜树立在队列中,森林一样的长枪随着荒人的走动而起伏,虽然听不到动静,却能感觉到海浪一般的巨响在耳边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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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自看到荒人之后的两个多小时,山头一直陷入沉闷之中,偶尔有人因为偷懒被精锐勇士狠抽的惨叫声也变得压抑,不管是精锐勇士,还是契奴都不自觉收敛了声音,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感到最压抑的还是高峰,双手的掌心都已经被汗水湿透,等待着最终时刻的来临。
无边无际的荒人战士由远而近,站在高处的人们甚至能够看清荒人中间的巨大土蜥,每一只土蜥身边都围着难以计数的荒人战士,荒人战士就像涌动在巨大虫子身边的蚂蚁,让人从头顶凉到脚底板。
“至少一万五千人……。”人上一万无边无际,高峰却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来统计,在其他人还为荒人的数量而纠结时,高峰已经目测出荒人战士的大概数量,这些荒人战士来自不同的部族,所以高峰能看出缝隙,每一个缝隙都是一个巨大的方阵,人数在八百人到一千五百人之间。
而且高峰看出,并非所有的荒人都是荒人战士,在他们中间还有很大一部分武器简陋的契奴,这些契奴虽然混在荒人中间,但展现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下去准备了……。”
在高峰仔细观察的时候,冼钊首先沉不住气,走到高峰身边小声建议道。
高峰缓缓地摇头,却不曾说一个字,只是盯着荒人宛如cháo水涌来的声势。
一比十五的兵力对比,即使他们占据了地形之利,占据了兵员素质和武器质量的高度,高峰也没有把握能守住这里,很简单的道理,这些荒人一旦动手,只需要靠尸体就能将山峰之间的险要地形填平。
源源不断地荒人汇聚在山谷之前的空地上,白雪空地被黑压压的人群不断地占据,就像消融一般,荒人就像黑色的cháo水,不断地蔓延,将更多的空白占据,就在高峰的眼皮子底下,不断地展开。
这时包括精锐勇士在内的人们都开始心慌,因为他们从没有看到过这么壮观的聚集,在荒人战士的数量下,仿佛连天地都会被遮蔽。
但高峰忐忑的心却缓缓放下,至少今天荒人是不会攻击的,荒人远道而来,如果要进攻,会乘着他们行军之后压抑的士气来一次爆发,而对方却放弃这个试探的机会,证明他们心中根本就没有将高峰当做一盘菜。
高峰猜测的是对的,等到夜色降临之后,荒人也没有发起任何攻击,只有一团团照亮夜空的火焰在荒人中间升起,这个时候也是山风最大的时候,吹了一整天的山风,高峰全身的肌肉都是僵硬而麻木的,不得不下到下面,不等他走进围墙的大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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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眉头紧皱,对微笑的如同小媳妇欢迎丈夫的粉月大声训斥,让粉月的表情一僵,但她没有害怕,上前一步冲高峰轻声说道:
“大人在上面站了一整天,还没吃东西,我怕他们做的饭菜不合胃口,亲自动手给大人准备,大人吃完了我就走……。”
伸手不打笑脸人,粉月的微笑让高峰着实发不出脾气,有人关心他的感觉着实不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也就是粉月惦记他吃了东西没有,其他人是想不到的。
刚刚走进属于自己的帐篷,高峰就看到廋弱的金能正缩着双腿,蹲在帐篷边的角落,望着温暖的火盆发呆,看到高峰进来,金能赶紧站起身,刻板的脸上想要涌起一些表情,最终还是无言地看着高峰。
“他又是怎么回事儿?”
高峰扫了金能一眼,抓住披风的下摆抖动,洒落无数雪花。
“他……,他本来是过来运粮食的,看到这里要打仗,就赖着不走了,谁说都不听……。”
看到金能,粉月眼中闪过一道怨气,好不容易才有和高峰独处的机会,跑进来一个第三者,没有任何女人心里舒服。
“我要打仗,我要吃肉……。”
金能鼓起勇气,用破锣一般少年变声期的嗓音冲高峰嚷嚷,同时拿起身边巨大的铁锹向高峰展示。
铁锹是高峰给金能特质的工具,边缘锋利,中间厚实,就像一个大锅铲,或者苍蝇拍,重达一百多斤,普通人根本无法单手拿起,在金能手中确实轻若无物。
看到金能眼神中灼烈的光芒,高峰并没有妥协,大声说道:
“吃肉可以,打仗不行,你给我把水窖挖好了,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要打仗,不吃肉……。”
金能还是个孩子,并不懂得服从命令,情愿放弃吃肉,也不愿意回去当苦力。
“你……。我还不信收拾不了你……。”
本来心情就不好,又被金能这么一闹,高峰火了,走上前一把揪住金能的耳朵就像帐篷外面走。
金能被高峰揪住右边的耳朵,疼的龇牙咧嘴,却没有顺从,而是拧着脖子和高峰僵持,那呼扇的大耳朵被高峰揪的变形拉长了,他也不愿意妥协,大有不要耳朵的悲烈,只是眼泪花子已经泛滥了。
高峰不想真的将金能的耳朵揪掉,不得不送开了手,松手的瞬间,金能就像耳朵被火烧过一般,死命的揉搓,却是不在看着高峰,只是扭头赌气,同时默默地流着眼泪。
“大人,就让他留下吧,普通男人可没人是他的对手,挖水窖,他一个人能顶一群人……。”
看到高峰无可奈何的样子,粉月也感到好笑,不由地柔声奉劝,高峰心里也有些执拗,大声吼道:
“一个小孩子打生么仗?死的人还不够么?明天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怎么都是榆木疙瘩不开窍……。”
在他的怒吼中,肚子却开始轱辘叫唤起来,一整天颗粒未进,高峰饿得不轻,之前是心里有事,所以感受不到饥饿,现在闻到饭食的香味,肚皮开始造起反来。
“大人先吃东西吧,吃完了再说吧,金能只是好奇,也许多说说,他就自己想通了……。”
粉月离开高峰身边,走到帐篷地毯中间的茶几上,撩开盖住食物的碗盖,露出里面丰盛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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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从来不搞推衣解食,向来不愿亏欠自己的肚子,所以他的食物都是单独准备的,也是最丰盛的。
今天的食物是高峰闲来无事,教女人们做的面疙瘩汤,雪白的面疙瘩在半百的汤水中分外惹人食欲,配菜却是一整盘肉,却不是平时高峰吃到腻味的烤肉,而是蒸肉,下面垫着晒干的野菜,让高峰想起前世的梅菜扣肉。
除此之外,还有用食盐腌制的干果,作为开胃的小菜,这些干果原本很酸,经过晒干就多了些糖分,再用盐腌制之后,味道清脆爽口,各种滋味混合,最让人食欲大开,每次吃到,高峰都想起前世的萝卜干,只是味道更重也更酸一些。
在荒野吃东西,就是讲究一个分量,虽然高峰要求精细,但分量却不会减少丝毫,撞在黑陶碗里的面疙瘩,就像装在洗脸盆一般,蒸肉更是堆积成了小山,而开胃菜的分量正常,也是前世炒青菜的分量。
高峰盘腿坐在地毯上,端起面疙瘩汤就往嘴里倒,一口气喝了差不多半斤的汤汁,才缓过一个口气,然后饿死鬼一把,使劲儿的扒拉着碗里的面疙瘩,嚼也不嚼的吞进喉咙里,不时抓起一块干果扔到嘴里,却不曾动过蒸肉。
等高峰将干果和面疙瘩汤全部吃完之后,眼神扫过正在偷偷咽口水的金能,金能的眼神和高峰碰触,赶紧装作不屑,抬头看着天花板,但嘴角却流出了湿哒哒的口水。
“过来,吃掉它……。”高峰对金能大声喊道,金能眼神扫过高峰面前的肉食,装出更加不屑的样子,脚尖却不由自主地朝向高峰。
“吃吧,吃完了就回去……。”
高峰诱惑性的对金能说道,金能一听,双眼狠狠地瞪了一眼蒸肉,做出厌恶的样子,扭头看向大门,脚尖也收了回去,做出和蒸肉不共戴天的样子。
高峰有些好笑,脑子一转,再次说道:
“金能过来吃肉,吃完了就让你打仗……。”
这话一出,粉月不由地捂着嘴唇,被高峰狠狠地瞪了回去。
“我不吃,我要打仗……。”
金能怀疑高峰对她耍手腕,做出他很精明的样子。
“你吃了就让你打仗……。”
高峰被金能的执着给搞笑了,知道这个孩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打仗,想到他在议事大厅的防守,心也不由地放开。
就这样,高峰这边也多了一个庇护者,大力士金能,为了保护金能,高峰下了大力气,照着杆子盔甲的样式,给金能给弄了一套,让他像矮上一号的杆子,两个走在一起,真像一对父子。
清晨时分,是部落最紧张的时刻,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等待荒人进攻,高峰也没有胃口吃早饭,带着冼钊就到了昨天的山头,当他们上去之后,才发现荒人正在吃饭。
荒人一切都表现的有条不紊,但越是这样,高峰越是谨慎,连昨晚夜袭都没想过,因为他攻克这里就是依靠夜袭,已经上过一次当的荒人,绝对不会上第二次当。
高峰就像案板上的鱼肉,等着荒人下刀,而他却不能挣扎,这种感觉很不好。
就在高峰等待荒人进攻的一刻,对面的山头突然出现混乱,两个身材矫健的荒人不知道怎么就上到了峭壁之上,对杆子那边的精锐勇士动手,只是眨眼功夫,就有三四个人被打落峭壁,砸在下方的山岩上生死不明。
不等高峰愤怒,在他身边不远处也出现两个荒人庇护者,一人出现瞬间,一个个精锐勇士就像被催眠一般倒下,另外一个从皮肤下方长出一根根筷子头粗细的黑色触手,如链子镖一样,插在向他扑去的精锐战士喉部,瞬间洞穿了要害。
也是眨眼间,高峰这边就损失了十多个精锐勇士,其中近半人生死不知。
看到这里,高峰一声怒吼,整个人融进盔甲,犹如机械杀手般向两个庇护者扑去,手中抽出死神弯刀,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自动凝聚武器。
单手持刀的高峰不等接近,两个庇护者诡异一笑,就向悬崖之下跳落,高峰怎么会让他们离开?紧追不舍,就在他冲到悬崖边上的时候,粉色的浓雾冲天而起,将高峰整个人罩住。
被罩住的瞬间,隐约听见对面山头火铳的声响,下一刻,高峰便完全失去了前后左右的方向,一切都是粉红的世界,甚至连他的脚下都看不清楚,粉红的浓雾第一时间贴在高峰的身上蔓延,寻找每一丝缝隙,想要钻进外面的金属甲胄。
高峰知道,迟叶叶动手了,在他最没有想到的时候动手了,一直以为荒人会向部落联军那样,先用普通兵力试探,最后才派出庇护者做决定性的攻击,却没有想到他们玩了一个花招,让荒人大营吸引了高峰的视线,却让庇护者发动突袭。
高峰和杆子同时受袭,荒人大营也开始动了,无数的荒人冲出大营,向两公里之外的峡谷冲锋,这个时候,杆子和高峰都无暇分身。
毫无疑问,荒人也认识到两座山峰的重要性,所以第一时间对两座山峰动手,高端战力全都集中在山峰之上,山下就是荒人战士和精锐勇士的碰撞,而这个时候,高峰还在迟叶叶的浓雾之中。
高峰不能在粉色浓雾中看到迟叶叶的人影,只能无妄地挥舞着死神弯刀想要找出来,对面的山头,杆子和金能终于迎来了庇护者的攻击,他们身边的几十个精锐勇士几乎被这两个庇护者屠杀一空,剩下的精锐勇士在杆子的命令下向后撤退,其中一些勇士还拿着火铳。
火铳对这两个庇护者没有太大的用处,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犹如两道鬼影子,根本不可能被锁定,如果高峰在这里,会认为这两个庇护者都是和惑星一种能力,但这种能力恰恰是普通人最难以应对的。
杆子和金能在两个庇护者不怀好意的目光中,不断地向后退去,全神贯注地盯着两个家伙,连高峰那边都不敢分心去看一眼。
“金能,你小子快跑,他们不是你能对付的……。”
杆子一边后退,一边焦急的对身边的金能大声叫喊,杆子从来不不惧怕生死,早当自己死在恐怖死神手中,所以他留下来坚持到最后一刻,但他不希望金能随他战死,这小子套上盔甲之后,跟他一模一样,让他产生幻觉,仿佛金能就是他的儿子。
金能并不买账,他的脾气执拗,连高峰都说不通,更别说杆子,即使他看不清两个庇护者的攻击手段,他也不愿意放弃成为战士的机会,成为战士,对他很重要。
杆子话音刚落,胸口突遭重击,整个人一下倒飞了出去,留下站在原地的金能不自主地向他看过来。
“跑……,快跑……。”
杆子身上的鳞甲出现拳头的凹痕,一口鲜血喷在面甲上,望着金能大声警告,下一刻,金能被人踹的从地上跳起来,翻滚着向他这边飞来,杆子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之前还以为,依靠身上的装备,对上庇护者至少有一战之力,现在才明白,他连庇护者的影子都看不到。
“轰隆……。”一声,金能重重地砸在杆子身边,手中的铁锹重重地拍打在地上,激起无数的碎石,两个庇护者突然出现在不远处,望着他们冷笑。
“下手轻点,别把铁衣服砸坏,我还要留下来收藏的……。”
两个庇护者一胖一瘦,却是两个极端,一个只比昨夜对战高峰的女人廋一点点,已经成了陀螺的形状,另外一个却像个麻杆,犹如会走路的筷子,脸上更是一点肉都没有,就像蒙着人皮的骷髅。
说话的是那个胖子,宽大的兽皮被他撑成了紧身衣,看他眼中贪婪的样子,显然将杆子的盔甲当做囊中之物。
“你收藏了那么多衣服,有哪一件能穿?快点解决,迟大人还在那边,万一他解决了那小子我们还没完事儿,说不定会责怪我们……。”
廋子对迟叶叶相当尊敬,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扭头看向对面被粉色浓雾罩住的山头。
“要你管啊,我就是喜欢,你害怕迟叶叶,我可不害怕,我姐姐未必对付不了他……,”
这胖子显然是个坏脾气,一张嘴就让同伴哑然,几秒钟之后才摇头说道:
“你姐姐可不是迟大人的对手,大人的粉雾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如果没有手段将雾气躲开,整个人都会成为迟大人的玩偶……。”
听到廋子这么说,胖子的脸色才稍微变化,仰着下巴冲杆子说道:
“自己把铁衣服拖下来,别弄坏了,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胖子庇护者的让杆子恼羞成怒,瞬间被引爆,但当他看到坐在地上还是茫然的金能之后,才说道:
“东西可以给你,你也可以杀了我,但你要放过他……。”
杆子手指金能严肃地说道,让胖子嘴角掀起一丝嘲讽。
“然后你们父子死在一起不是更好么?别人要是死在我手里,可不会很痛快,我会捏断他全身的骨头,让他像鼻涕一样软绵绵的,今天我高兴,所以只会捏断你一半的骨头……。”
胖子说出的话让杆子心凉到极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到金能在胖子手中哭号而死,下一刻他就被引爆了火头,嘶吼起来。
“你耍赖……。”
在杆子的嘶吼中,平时沉默寡言,性格内向的金能突然说话了,这也是他第一次在陌上人面前说话,让两个庇护者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快点解决,我不要战利品,两具盔甲都是你的……。”
廋子心神不宁的向对面的山头张望,随口对胖子说道,这话让胖子有了动力,瞬间消失,下一刻出现在杆子面前,飞脚就踹在杆子的腰上。
杆子惨哼一声,再次飞起,反手一刀向胖子撩过去,却只能砍中胖子的残影。
不等他落下,胖子陡然出现在杆子身后,呼喝中,挥拳正中杆子的后心,杆子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陷入般昏迷状态,就在胖子准备必杀一击的时候。
一声巨响震惊了他,扭头看到门板一样的铁锹拍在地上乱石穿云,廋子在溅起的乱石中狼狈的后退,等他退出溅射的碎石之后,整个人都被打懵了,似乎没有想到,面前软弱无力的小羊羔其实是披着羊皮的狼崽子?
“嗡”地一声,门板一般的铁锹从地上反弹起来,在空气中形成逆流的气浪,面颊隐藏在头盔中的金能仰头,看向惊诧的廋子,上前几步弓步前扑,手中的铁锹再次拍下,排开两侧的空气,直直向廋子呼扇过去。
廋子被乱石擦伤手臂,之前吃过一次亏,自然不会再上当,骤然消失,几个闪动,就出现在金能的身后。
金能看似木讷呆板,实际上是个聪慧到极致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硬抗一百个精锐勇士,之前就吃过廋子速度快的亏,怎么可能不加防备。
一声仿佛狂狮兽吼,金能猛地扭腰,落下的铁锹随他手臂的带动骤然转向,呼扇地呈三百六十度转动,廋子刚刚闪现在金能的身后,巨大的门板就到了。挥起的拳头还没有落下,惊骇的眼神中,门板一般的厚实铁锹骤然放大。
这次金能没用铁锹的正面,正面呼风,会降低铁锹的速度,他用的是侧面,锋利的侧面就像流星一般,劈开空气,刷地从廋子身上闪过,若是慢动作就能看清,廋子的筷子一般的身躯在黑影闪动的瞬间,便被一分为二,上半截身躯被铁锹破开空气的气浪给吹走,下半身还稳当地站在地上。
收拾了瘦子,金能并没有为自己取得的战绩而欢呼,就像拍死一只苍蝇般,并不介意,挥动着滴血不沾地铁锹,就像胖子冲去。
单薄的身躯被厚实的金属盔甲包裹,双腿跑动间,金属甲胄之间的碰撞声咔咔作响,就像练成一片的疾风暴雨,胖子呆滞的眼神骤然变得惊骇,连连向身后退去,却是一般人的速度,他被金能一锹杀死廋子的威势给吓住了。
杆子的下巴此刻已经脱臼,他怎么也想到,金能竟然变得这么萌,心中涌起一股极大的懊恼,他竟然连个孩子也不如。
“轰……。”门板一样的铁锹再次拍下,砸在地上扬起尘埃和碎石,与先前别无二样,胖子也和廋子一样,被崩碎的碎石击伤,并不是他不吃教训,而是金能杀掉廋子让他的心中惊骇,在加上门板一样的凶器拍打下来的效果不比泰山压顶来的差,能够在最后一刻躲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铁锹再次扬起,金能和先前一样,上前几部,斜举铁锹,准备再次挥下,和之前杀死廋子的样子一模一样,人最难治至于的伤痕就是心理阴影,心理阴影总是在不断地暗示他们,会遭受怎样的命运,胖子此刻却是将自己与廋子代入到了一起,感觉自己就是先前的廋子。
想起廋子的同时,脑中出现那半截喷着血泉的尸体,胖子一个哆嗦,不敢再像廋子那样闪到金能的身后,而是向山头的另一边闪动,想要逃走。
胖子的速度想要逃跑,就算显锋伽罗也抓不住他们,金能自然无能为力,而且他也不知道胖子想要逃跑,只是照猫画虎的扭腰,锋利的铁锹就拉过一百八十度的半圆闪到身后,却没有砸中任何东西。
胖子扭头看向金能的动作,更加惊惶,心中已经绝了杀死金能的打算,没有人能近金能的身,一旦近身,就是身死的时候。
就在这时,杆子的盔甲银光闪动,落入胖子的眼中,胖子是个贪婪的家伙,之前就想要杆子的盔甲,加上杆子在他手上毫无还手之力,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毫无顾忌的闪到杆子身边,一把抓住杆子就向山下冲去,他要将杆子抓回去,剥下盔甲,折磨致死。
杆子被胖子抓住,毫不惊慌,手中的死神弯刀隐忍不发,被胖子拧在手中,一起向山崖而去,胖子不相信杆子能伤到自己,一直都在注意杆子的动作,发现杆子连举刀的动作都没有,稍微放心,抓住杆子就像山下跳下、
就在他跃起的瞬间,死神弯刀变过狭小的角度,横在胖子小腿之前,胖子心中冷笑一声,瞬间抬脚,就准备从刀锋上闪过。
“一起死吧……。”
杆子大声怒吼,猛地抬头,用头盔上的角刺撞向胖子的腰间,若是被撞上,胖子的肥腰一定会出现血洞。胖子冷哼一声,瞬间松开杆子,挥拳就砸在杆子的面门上,让杆子的头盔骤然变形,但他的脚掌也不可避免的踏在刀锋之上。
这一切都被胖子考虑到,荒野中的庇护者哪个不是人精?依照他心中的估算,自己脚掌的力道就算踩住刀锋也不会受伤,反而可以借力。
可惜,若是普通的刀锋是可以的,但死神弯刀就不同,别说是他的脚掌,就算石头也会一分为二,所以他的脚掌裂开了。
胖子的脚掌裂成两块,首先感到的不是疼痛,而是一脚踏空的失重,胖子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倒栽葱一样,和昏迷不醒的杆子一起向山下落去。
这时他才惨叫起来,在剧烈的痛楚中,扭头看向和他一起落下的杆子,他心中发誓,一定要让杆子死上一整年,他要用无数残酷的手法来折磨杆子。
就在他们坠落瞬间,突然坠下一个银光灿灿的身影,犹如流星和他平齐,扭头才看到金能不知道怎么也跳了下来,下一刻,他便看到巨大的门板向自己呼扇过来。
心中惊骇,抬脚蹬住山岩,就准备变向,闪过这猛烈的攻击,谁想情急之下,他用的是习惯性的右脚,恰好是断了脚掌的那只,所以在惨叫痛呼中,他第一个反应是保护性的缩回自己的脚掌,下一刻就碰地一声,被门板实打实的拍在岩壁上,爆出无数血水。
杆子被砸中面门,瞬间昏迷过去,到底是吃过神秘植物的人类,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能要其他人命的打击只让他短暂晕厥,很快就睁开眼睛,看到急速放大的嶙峋碎石地面,不由地苦笑着闭眼。
在他等着身死的瞬间,整个人被拦腰抱住,骤然一抖,再次睁开眼睛,却看到巨大的铁锹正在向山下坠落,而他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金能单手抱住,金能一手抱着杆子,抬头看着头顶上,山岩上的人形血印子,嘴里发出嘎嘎的笑声,哪怕是不熟悉他的陌生人,也能感受到此刻他心中的愉悦。
“迟叶叶,你给我出来,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高峰……。”
高峰像只没头苍蝇在粉色雾气中折腾,却怎么也冲不不去,而他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在狭小的山头上不知道天南地北,迟叶叶一直不曾出现,所以他也找不到敌人,雾并不能阻挡声音,他听到无数荒人的喊杀声,心中焦急的不行。
这层粉红的雾气犹如鬼打墙一般,让人迷失方向,高峰试着向一个方向快速突刺,明明很狭窄的山头却像宽阔的平原,怎么都冲不出去,即使之前还近在咫尺的山崖,同样消失的还有之前倒下的精锐勇士,高峰看不清脚下,跑动中,却怎么也没有菜刀他们,宛如被融化一般。
若只有一个迟叶叶,高峰不会这么着急,因为他相信杆子能够守住阵地,但对面也出现了庇护者,他不知道金能对上那两个庇护者会怎么样,心中自然焦急。
所以高峰想要逼迫迟叶叶现身,当面击败他,迟叶叶从庇护者成为显锋伽罗,经验不是高峰能比的,就算高峰成为了显锋,作战的手段依然和前世相近,能用枪就不用刀,能用刀,就坚决不用拳头,向来注重攻其不备,突发制人。
迟叶叶一直盘横在高峰身边不动声色,粉色的雾气对别人是阻碍,对他来说,连轻纱都算不上,高峰在里面的一切动静他都看的清清楚楚,高峰就像没头苍蝇一般,在山头上绕着圈儿,层层粉色雾气灵动的在高峰身前漫卷,形成一个个古怪的环形通道,而高峰宛如被操纵一般,顺着环形通道在山头快速绕圈儿。
高峰想让迟叶叶现身,但迟叶叶一直按兵不动,山头之下,碰撞已经开始,无数的荒人呼喊着向围墙冲去,围墙只有三人高,一些地势低的地方,甚至只有两人高,对荒人来说,只是稍微高一点的土围子,根本就算不上障碍。
海啸般的呼喝声中,大营内部,数百个契奴疯狂的拉拽着投石机,将一个个燃烧着莹蓝色火焰的火球投射出去,投掷出火球的石盆上还附燃着火苗,这些不一样的火球划过晦暗的天空,纷纷攘攘地落到蜂拥过来的荒人中间炸开,爆发出数十或十数点散乱的火苗。
凡是被火焰挨到的荒人第一时间惨叫起来,那层看似不起眼的蓝色火焰就像狗皮膏药一般贴在身上,燃烧着皮肉吱吱作响,有人拍打着着火的地方,随后他们的手掌也开始燃烧,剧烈的痛楚是他们这辈子都没经历过的,除了嚎叫再没有办法阻止火焰扩散。
被火焰点燃的荒人只是少数,大多数荒人并没发现那些火球有多大的威力,惨叫声和哀嚎声也被排山倒海的呼喝声压制,最前面的荒人紧握着武器,发出撕裂的怒吼,表情狰狞地向围墙上,层层排列的金属盾牌而去,就在他们冲到五十米之内的时候。
鱼鳞排列的金属盾牌瞬间错开,露出一枚枚寒光四射的箭头,下一秒,一支支利箭划过残影,撞在荒人的最前锋,一声声残哼中,十多个荒人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更多的荒人从围墙下拥挤过来。
眼看就要到三十米的投枪范围,就见箭头换成了黑洞洞的管子,当管子喷出白色的浓烟将整个墙头遮盖的时候,一个个荒人胸口或者脑袋上出现巨大的伤口,甚至有人被轰掉了半边身子,让后面的荒人心中发紧。
重滑膛火铳相当于一门小型火炮,普通人根本无法操作,建造出来的目的,不过凭借巨大的声响向远处发出警报,经过神秘植物调养身体的精锐勇士们却喜欢上这种武器,这种能对庇护者造成伤害的武器。
数量不是很多的火铳对荒人造成一定的打击,让荒人前扑的势头为之放缓,下一刻,天空中被阴云遮盖,却是无以计数的投枪,站在围墙之上向下投掷,要比站在围墙下向上投掷的距离远。
精锐勇士中间的军官们懂得估算距离,所以在荒人刚刚被火铳的威力给吓到,围墙又被硝烟遮挡的瞬间,投掷出早就准备好的投枪,在围墙的另外一面,密密麻麻的契奴们正将一根根投枪送到了围墙上的精锐勇士手中。
一旦接过投枪,便做出投掷的准备,在喝令中,他们一起扬手,将投枪飞掷。
这些投枪很大一部分都是荒人留下来防守的武器,在半夜突袭的时候,还来不及取用,便宜了高峰。
精锐勇士们有比普通人更加强大的力量,即使不用冲刺,也依然能将投枪投掷的很远,在他们手臂扬起落下的瞬间,无数的投枪在天空中形成阴云。
荒人遭受到有史以来最大的打击,无边的投枪像怎么也下不完的雨点,不断地落在他们中间,这雨却是要人命的,凡是被插上,罕有活命的。
等硝烟散尽的一刻,围墙之下形成投枪的森林,数不清的投枪横七竖八的插在地上的尸体上,地面上,人为的将他们与荒人之间的距离割开。
毫无疑问,荒人一鼓作气的冲锋被墙头的反击给打破,荒人的攻势也为之停顿,他们不知道对手还有多少根投枪,也不知道刚才那一下死了多少人。
荒人的总数在一万五千人左右,在利箭,火铳,还有投枪的攻势下,总共死伤不到三百人,这三百人的尸体在地上铺开老大一片,看上去至少一千人。
进攻停顿的荒人让精锐勇士们有了喘息的机会,连续拉开长弓,投掷投枪也需要体力,荒人的停顿,恰好让他们有了喘息之机。
但时间没有多少,就见荒人潮水般向后退去,露出一面面巨大的盾牌,或者说一片片巨大的门板,这些门板都是那种极其厚实的家伙,需要两到三个最强壮的荒人战士才能抬起来。
层层递进的厚木盾牌犹如压顶的乌云向围墙靠拢,天空中划过一颗颗迅疾的火流星,在荒人中间砸出一个个死亡区域,但荒人始终不曾放弃,依然在向围墙逼近,一根根急若流星的箭雨钉在厚木板上笃笃作响,森林一般的长枪在厚木盾牌下涌动欺负。
火铳,长弓,投枪等各种手段都无法对这最原始的手段造成影响,眼看盾牌就要接近围墙,一旦接近,这些盾牌就能靠上去,作为攻城梯,就在这个时,杆子挤开围墙上的勇士,将手中合抱的陶罐子给扔了下去。
黑陶罐子圆滚滚的在地面上滚动,骨溜溜的滚到盾牌的前方,很多勇士都伸着脖子去看。
“蠢货,把头缩回来……。”
杆子一声大喝,让勇士们将脑袋缩回到盾牌后面,但还是向盾牌的缝隙张望。
炫亮的火花在罐子外面的黑色火绳上燃烧,等罐子被荒人淹没之后,一声霹雳般的巨响在荒人中间爆开,看不见火光,只有浓厚的黑烟瞬间喷发,将几十米方圆的荒人遮盖,在这之前,那厚实的盾牌就像脆弱的薄饼,整个的崩碎溅射。
四分五裂的盾牌在天空翻转,爆炸的冲击波将一片片荒人震倒下,就连围墙上也受到影响,几个精锐勇士也被爆炸的气浪给吹下墙头。
杆子只能拿出一罐火药,再也拿不出更的,看到土质炸弹奇效,他抬手扔出几根投枪,大声吼道:
“给我杀……。”
仿佛应和杆子的怒吼,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将,落在混乱的荒人中间,恰好砸在一面盾牌上,无数木屑碎裂散射,刺入周围荒人的身躯,让他们狼哭鬼号,很多勇士抬头仰望,却看到山头上,金能正搬起一块比他人还大的石头扔了下来。
一块块石头炮弹一般砸在荒人中间滚动,荒人砸巨石的滚动中,稍微被擦上一点就是重伤,若被撞到就是骨肉破碎,但金能不能压制所有的荒人,而荒人已经到了围墙附近,只听连连呐喊声,荒人们已经靠近了围墙,在投枪的威势下,两个人一组蹲下,将第三个人抬上围墙。
如林的钢铁长枪唰唰落下,对下方拥挤在一起的荒人疯狂穿刺,荒人中间爆发出更多的投枪,雨点般向围墙撞去,瞬间让围墙长出杂草一般的投枪,大多数精锐勇士们都用盾牌或者盔甲扛了下来,却在绵延的撞击力道中后退,这还是他们力量得到提升后,若是以前,说不定就倒飞了出去。
围墙上下再也不能站人,绵延的投枪让隐晦的天空更加黯淡,就连火球的光芒都不能照亮,围墙后面的空地就像落下投枪雨,被无数投枪快速淹没,之前还在输送物资的契奴们惊慌地向后逃窜,跑得慢的,便被身后的投枪刺穿后心。
这种规模的投枪雨让精锐勇士们也遭受到打击,不时有钻进空袭的投枪刺中勇士的要害,让他们倒飞了出去,勇士们甚至连还手到走不到,唯一能对荒人造成打击的是山顶,金能发了疯一样将巨石扔下去,每一枚都用处最大的力气,但他只有一个人,杆子下山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调遣新的人手。
另外一座山峰上,高峰依然在和迟叶叶对持,他不明白迟叶叶到底是什么意思?缠着他,又不攻击他。
下方的惨叫声,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还有巨石落地的闷音都在提醒高峰,下面的战事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这样下去,早晚他们会失败。
若是平常时候,就算失败了对高峰也无关紧要,一场两场战事的成败不算什么,但现在他输不起,因为他们只有一次机会,而他最精锐的勇士就在下面,一旦失去下面,满头的弱点就会补足,到时候局势将会直转而下。
“迟叶叶,你到底想要什么,给我出来,你是显锋伽罗,满头威胁不了你……。”
高峰无法可想,不得不用语言来刺激迟叶叶,就在这时,涌动的粉雾骤然变化,从中分开露出一个人,正是久违的迟叶叶,但看到她的第一眼,高峰诧异了,因为迟叶叶比以前更加妖艳,比起一般的美女还要美艳,但在高峰心中,迟叶叶一直都是个男人。
“好久不见了,大长老……。”
迟叶叶一身女人的装扮,甚至比女人更加女人,除了胸部和以前一样平摊,再也看不出任何雄性的标志,那双狭长妖媚的双眼波光涌动,似乎能将任何一个男人的魂魄勾走,也让高峰更加忌惮起来。
“到底是为什么?”高峰朗声询问,左手悄然地凝聚出一把半月飞刀,指尖滑动,飞刀一分为五。
“为了满头,他想要的,我就给他……。”到底是老熟人,迟叶叶没有一上来就动手,淡定的面对高峰侃侃而谈,却是吃定了高峰。
“满头能给你什么?”高峰看出迟叶叶的坚定,心中暗叫不好,他已经没有把握策反迟叶叶了,即使两个人以前有交情,但现在似乎人家不买账。
“他能给我你们永远给不了的东西,男人真心的宠爱……。”
迟叶叶裂开妖艳的红唇微笑,波动的眼神多了些女人的柔美,让高峰心中涌起几许呕吐的欲望,他确实给不了,让他去爱迟叶叶,还不如杀了他,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他误以为迟叶叶的性别是男人。
“那就没的谈了?你真以为吃定我了?”
高峰眉头微皱,但面甲挡住了他的表情,迟叶叶也看不出高峰的神色。
“大长老,你投降吧,没有胜算的,这只是第一批,很快就有第二批援军,到时候……。”
迟叶叶一副为高峰着想的样子,但高峰压根就不相信,满头绝对不敢将剩下的兵力抽调,一旦抽调,遍布荒野的斥候就会传回消息,到时候天爪就会对峡谷发起致命一击,只要能冲进西部荒野,天爪部落的威势将无人能敌。
“你想让我投降?有意思……,难怪你不动手,原来是想抓活的?”
高峰稍微试探,迟叶叶的神色就变化了,一副被撞破心思的样子,高峰敏锐地将迟叶叶的表情记在脑中,稍微分析,便说道。
“你抓我,是因为我有活的价值,让我来猜猜,肯定是你能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显锋伽罗的原种?”
高峰的试探没有起效,迟叶叶打了一个哈哈,大声说道:
“原种和提升药剂一样,都是破坏潜力的东西,显锋伽罗能吸收自然伽罗的原种,但不能吸收同级别的原种,你不用害怕我要这个……。”
迟叶叶的解释让高峰想的更多,突然想起天爪对他说的一番话,也是天爪警告他不要使用庇护者提升药剂,突然心头敞亮,再次说道:
“你是为了满头,满头这辈子都不能成为显锋伽罗,你就像抓住我去帮他?”
这一次正中迟叶叶心中的破绽,惊骇地看着高峰,没想到高峰竟然这么聪明,不由地恼羞成怒。
“你才刚刚成为显锋,不是我的对手,我不会害死你,只要你乖乖合作,我们会退回到中部荒野,西部荒野还是你们的……。”
“哈哈哈……。”高峰突然放声大笑,打断了迟叶叶的焦躁,死神弯刀横在胸口。
“想要抓住我,还要看你有多少本事,我又不是没有弄死过显锋伽罗,就看你的命会不会比他长……。”
高峰断然拒绝迟叶叶的提议,既然洞穿了阴谋,何必还要往里面跳?
“那就看看谁更厉害吧……。”
迟叶叶见高峰不肯妥协,放弃了用语言说服高峰的打算,下一刻粉雾回流,将他整个人罩住。
回想当初,迟叶叶和天爪动手的一刻,高峰以为迟叶叶的手段就是这层粉雾,而迟叶叶本人就在粉雾的某一个地方,所以迟叶叶现身的地方,就是他锁定的位置,扬手便飞出五枚回旋飞刀,整个人猛冲了出去。
回旋的飞刀无一例外的落到空出,在粉雾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又重新回到高峰身边,高峰的思维能控制身边数米之内的飞刀,便一次次飞来出去,寻找迟叶叶。
在高峰的寻找中,一根金属链条飞快的在他手中延伸出来,只要能锁定迟叶叶,他就准备用链子将两人连接起来。
一切设定都这这么美好,高峰自己都找不出任何破绽,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迟叶叶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厉害。
当他再次放出飞刀之后,停顿几秒钟,发现其中两枚飞刀没有回来,便将另外三枚飞刀全部飞了出去,如猛虎下山向那边扑去。
下一刻,五枚飞刀同时失去联系,手中的链子宛如游蛇一般向那边扫荡,在游荡中,链子的长度越来越大,越来越细,成环形在他身边围绕,鼓荡着粉色雾气发出震动的空啸。
突然,一声声尖锐的嗡鸣从他正前方传来,下一刻,五枚飞刀一枚不少的反弹到他的胸口,金属甲胄顿时出现破损,高峰也不由地闷哼一声。
但这只是开始,舞动的链条也僵直住,仿佛有什么东西抓住了链条的另一端,高峰不惊反喜,链子骤然收缩,整个人宛如飞翔一把,向链条固定的另一边冲去,手中紧握的死神弯刀随时做劈砍状态。
谁想到另外一边更本就没有人,链条诡异地悬浮在半空纹丝不动,下面却是山崖的空出,此刻高峰已经跃出山崖,再向前就会直直地落到山下,显然迟叶叶已经看穿了高峰的举动,设下陷阱。
高峰发现自己的处境,没有慌乱,第一时间断开了链子,反手回抽,裂开的链子头宛如鲜花一般展开,化作船锚一般的三角倒钩,骤然砸在山头的地面上,拽动高峰向相反的方向倒飞。
就在这是,粉雾骤然变化,一下将高峰的身躯夹住,这无形的粉雾就像巨人的手掌,紧紧捏住高峰,向下拽动,若是站在地上,高峰能轻易的挣脱,但在不能着力的半空,他动弹不得。
高峰唯一和地面联系的就是铁链,链子绷得笔直,竭尽全力,也不能向地面靠近,反而将链条绷的咯吱作响,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高峰咬牙绷紧手中的铁链,死死地坚持,粉红的云雾就像妖魔狂舞,紧紧地拽着高峰拉扯,力度之大无以言说。
高峰的金属链子是他找到最好的金属,所以还能承受他的体重,慢慢向地面靠近,此刻高峰已经不再去想对面山头的杆子,不再去想山下鏖战正酣的围墙,他的目标只是让自己回到地面上。
就在他坚持的时候,迟叶叶再次出现,犹如粉雾凝聚一般,陡然出现在链子头的地方,望着高峰诡异地一笑,抬手优雅地画了一个圈儿,一个环形的粉雾圈儿骤然印在地面,切出一个完美的圆形。
“碰……。”镶嵌在地面的链子骤然脱开,高峰整个人嗖地向山下坠落。
链子断开的瞬间,高峰一颗心陡然下降到谷底,他最后的指望都没了,耳边传来迟叶叶得意的大笑,似乎已经吃定了高峰。
这个瞬间,各种思绪在高峰脑中走马观花的转动,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层出不穷,身上的金属甲胄也在变化,同时涌现出数十条条细细的铁链,宛如流星雨一般向山头坠下。
只要有一根链子连接到地上,高峰就能将自己扯回去。迟叶叶早就料到会这样,所有链子都在空中固定,随即加倍速度的反弹回去,叮叮当当地撞在高峰的胸口,让他下坠的速度变成倒飞。
这次高峰直接飞出粉雾,出现在几十米的高空,凌冽的山风将他吹的旋转,高峰一眼看到下方厮杀正酣的战场,一枚枚火球从远处飞过,又因为处在同一个高度,就像擦身而过,围墙上的厮杀转瞬即过,山头再次进入高峰的眼帘,粉雾已经消失,只有妖娆的迟叶叶站在山头向他冷笑,在迟叶叶身边不远的地上,几十个精锐勇士横七竖八的倒下,生死不知。
又是一阵狂猛的大风,将高峰向战场吹拂,无数荒人战士抬头望着即将坠落的高峰,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如山如海的武器相续举起,迎接高峰的坠落。
高峰愣愣地看着下面无数荒人,站在山头观看和飞在半空俯视截然不同,成千上万的荒人在他身下就像蚂蚁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高峰心中再无恐惧,之前对他来说最坏的情况就是被抛下山头,但真正发生之后,他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坏,换一个视角来看这个世界,得到的信息超过他想象之外,也让他禁锢的心灵得到放飞。
想法是想法,但他还得接受现实,迟叶叶的打算一目了然,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高峰自身,夺取转运中心只是顺带的,所以将高峰打下悬崖之后,就等着用无数荒人堆死高峰,耗尽高峰的体力,好将高峰给活捉。
下一秒高峰就要坠入荒人中间,凌冽的大风也不能阻止,一旦陷落到荒人中间,高峰将再无机会脱身,就在此时,高峰想起前世的滑翔伞。
全身的金属甲胄都在波动,从他的身上退开,又在背后凝结,伸展出三角翼的形态,在伸展的过程中,高峰开始向下俯冲,无数长矛密密麻麻地向他刺来,眼看没有躲避的机会。
突然,高峰的身形陡然拔高,险险地擦过无数林立的长矛,向天空攀升,三角翼兜住了风头,让他改变了方向,但不等高峰高兴,只听卡擦一声,三角翼折断了半边的翅膀,让他转着圈儿向下飞坠。
虽然他在下一刻修复了三角翼,但并不能控制自己,也控制不了滑翔伞,成螺旋状的下降,眼看就要砸进荒人中间,荒人全都在等着这一刻,只要高峰落下,他们就会用数量淹死高峰,让围墙上的部落勇士悬起了心,杆子甚至准备带人跳下围墙,将高峰抢回来。
高峰知道问题出在那里,他两辈子都没有用过三角翼,所展现的东西只是照猫画虎,没有设定重心,更不可能一上手就熟练。
所以三角翼滑翔伞对他来说是行不通的,他没有时间去练习,也不可能让他逃脱现在的僵局。
想通这道理之后,高峰再次改变了三角翼的形态,那层薄薄的金属板非常脆弱,很容易被大风折断,在高峰的意念中,转换羽毛的形状,每一片羽毛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层层叠叠地排列在一起,动一片,等于动了整个翅膀,看似比三角翼缩小了很多,但结实程度比之前提高很多。
这是只鸟的翅膀,高峰展开翅膀,急速地地拍动,这种拍动是他是整个心神的融入,就像他塑造那些金属,是他几乎融入灵魂的能力,拍打翅膀逐渐产生了风力漩涡,逐渐稳定住自己的下坠的身形。
高峰就像鸟人一样悬浮在半空,拍打翅膀,让无数嘶吼愤怒的荒人哑然了,但围墙上的守卫者却发出惊天的欢呼声,因为他们认为高峰掌握了局势。
难过不难过,只有自己知道,高峰现在也很无奈,他只能悬浮在半空,不上不下,虽然看起来很拉风,却不知道后续的cāo作,在凌冽的狂风中,他能够保持现在的姿态就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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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峰落在荒人眼中,就成了藐视天下的仪态,毫无防备的呼扇翅膀,俯视下方的蝼蚁,一旦当荒人自己认为自己是蝼蚁之后,便再无之前的战意,勇气和士气快速的笑容,战场的节奏骤然停下,全都不知所措。
迟叶叶眼神复杂地看着高峰,所有的算盘和计划都被打乱,她无法让高峰从天上下来,她出现在这里,并非是这里重要性值得她出手,她身为显锋伽罗,有自己的骄傲,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大动干戈。
她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高峰,只要抓住了高峰,就能达成满头的心愿,让满头也成为显锋伽罗,在她看来,只要自己能达成满头的心愿,对方一定会更爱自己。
并不是每一个显锋伽罗都能飞翔的,就算憾军伽罗都不能,所以在人类的思想中,人是不可能飞上天空的,一旦有人飞起来,就那就意味着奇迹,高峰所达成的奇迹挑动了荒人的神经,所以畏惧。
部落勇士们为高峰创造的奇迹而欢呼,对他们来说,只要高峰是他们这边的,就是对他们最大的鼓舞,鼓舞的士气让他们从刚才的残酷厮杀中快速恢复,就连手中的投枪都分外精准,将一个个神色慌张的荒人轻易刺穿。
就在荒人一起凝视高峰的时候,高峰突然动了,他放弃了拍打翅膀,尽可能地放平,犹如滑翔一般向下方俯冲,很多荒人顿时惊慌乱跑,以为高峰是冲他们来的,却不知道,高峰根本就没在乎他们。
气流裹住翅膀,让高峰平稳的滑翔,从无数荒人头顶上滑过,高度之低,几乎就擦着荒人的头顶,但没有任何一个荒人敢扔出投枪针对高峰攻击,似乎一厢情愿的认定,高峰对这种程度的攻击毫不在乎。
高峰也没有对任何一个荒人动手,刷地飞在荒人的头顶上,直直地向围墙撞过去,数百名精锐勇士举起盾牌,向高峰欢呼,就在他们准备迎接高峰降临的一刻,高峰的金属羽毛发生细微的变化,慢慢地转动,兜住更多的风力。
下一刻,高峰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骤然抬起来,不由自主地拉高,刷地冲过围墙到了勇士身后,随后感受到更多的风力将他包裹住,谷口的风力是最大的,荒人之所以在这里建造外围墙并非想要守护,而是为了抵挡寒风。
所以在营地上方,回旋风反而更加汹涌,高峰又将所有吹到身边的风紧紧裹住,在回旋的风中,他就像一个不断攀升的脱落,转出螺旋形状的圈子,向天空攀升,时间不长,他就超过了两边山峰,到了天空之上,而这并不是终结,高空的风力更强,高峰唰地变成流星,成为一个黑点。
这个黑点在地面人眼中,只有拇指粗细,但每一个人心中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高峰已经超越了他们想象的极限,成为一只翱翔的鸟儿。
荒人的气势瞬间跌掉谷底,后边的人已经有后退的趋势,因为不了解,所以恐惧,在他们心中,高峰也超越了人类的范畴,是强大到极点的庇护者,对他们来说,庇护者就是最强大的人,比庇护者更强大的显锋在他们心中形不成固定的模式,所以高峰飞上天空,就自动成为他们心中最强大的敌人。
敌人的强大对他们不是好消息,他们不害怕死亡,只是害怕战胜不了对手的绝望,加上金能毫不顾惜的扔下大石头,在荒人中间持续制造伤亡,终于让荒人的溃败不只是限于后方,前面的荒人也开始崩溃,唯有中间被召集起来的契奴们不知道怎么身处。
迟叶叶发出一声叹息,相比普通人,他知道的更多,除了裂山以上的伽罗,再没有人能伤到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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