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的东西那人不在意,玄古扔过去之后,心中正愤怒,也没移开视线,一眼看到掉出来的东西,瞳孔骤然放大到极限,脑子还没反应,身子便如一阵黑风刷地扑了过去,将即将落到地上的东西卷走,下一刻他离队伍远远的,就像一只离群的独狼。<-》
“唉?什么东西啊?你不是说给我了?”
玄古的朋友和其他暗部伽罗都看到玄古不对,好奇反问,玄古将手中的五颗茯苓枝捏紧紧捏住,带着一点微微的颤动,整个人则像飘到云端一般恍惚,朋友的询问理也没理,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暗红色的灼热云层,似乎痴傻一般。
“茉莉小姐说的不错,没有比茯苓枝更容易收买憾军的东西了,一旦等玄天回来,相信那个时候,没有人再敢刺杀他了,他安全,就意味着我们也安全,能够堂堂正正的享受一切……。”
在队伍中的某个角落里,云图偷偷看着傻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的玄古,露出狡猾的微笑,这是茉莉计划中的第769章过来的,任何一样放到外面,都是值钱的珍品,更别说被高峰提纯后,身价何止十倍?但在这里,除了暗魔需要一部分之外,剩下的统统都是小东西的口粮。
“你这混蛋又开始偷懒了,全是自己吃的,暗魔需要的一样都没有,皮痒了是吧?看我不抽死你……。”
高峰将精锐后的灵药扔到角落里的干净石盘上,对小东西骂骂咧咧,小东西习惯性的装作没有听见,厚脸皮的冲到自己的餐盘前,抓起自己最喜爱的灵药扔到嘴里。
就在高峰看小东西吃东西的时候,一道黑影骤然从小山梁上飘落,恰是返回的暗魔,看到高峰的样子,暗魔眼中露出惊喜,走到高峰身前,习惯性的要将他抱回去。
“让我多待一会儿吧,说不定好的更快……。”
高峰的总是有说服暗魔的理由,暗魔郑重的打量高峰一份,点了点头说道:
“希望你能好的更快一些,森林不平静了,很多散步边缘区域的物种都向这里逃窜过来,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搬家了……。”
说道搬家,两人心头顿时压抑起来,在森林中找个安全的落脚点不容易,高峰目前还没有能力作战,只能成为暗魔的累赘,前半年好几次丢了小命,最后暗魔迫不得已,才将高峰先安置好,自己单独行动。
“今天抓的……。”暗魔递过来一个皮质的口袋,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不停的在袋子里挤出一个个大包小包,高峰面不改色的将手臂伸进口袋,脸色骤然白,额头的汗珠犹如雨滴般流下来,让他全身都湿透了。
暗魔早就看过无数次,也不以为意,等高峰青紫色的手臂从袋子里拿出来之后,暗魔卷起一道细小的黑雾,化作黑针,在手臂上连连刺下,将肌肤里的黑色毒素给挤出来。
忙完了这一切,暗魔便将半死不活的血镞蜂一只只的取出来,挤开头部,留下一点米粒大小的红色血晶,在小东西可怜巴巴,垂涎已久的眼神中,送到高峰的嘴边。
“其实你没必要都给我,血镞蜂的精血对你也有用处……。”
不知道是第几百次的劝说,高峰乖乖的张开嘴,任由雪白的指尖送进自己的嘴里,带着一丝调戏,用舌头舔着指尖,让暗魔的脸颊泛起红晕,嗔怪的瞪了高峰一眼,继续给高峰喂食血镞蜂精血。
“我感觉快乐,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跑能跳了,到时候我们先离开森林,好久没有吃过真正的美食了……。”
“难道我做的食物很难吃么?不好吃就别吃了……。”听到高峰的感叹,暗魔的顿时变了脸,蛮不讲理的训斥。
“不是啊,很好吃啊,就是吃了会拉肚子,你看,我都廋了这么多……。<-》”
高峰赶紧解释,但他的解释却让人更加生气,暗魔冷哼一声,喝道:
“好了,你该休息了,等你完全好了再说……。”
说完将高峰拦腰抱住,提着他返回两人在森林中的秘密小窝,小窝里堆满了散发清香的植物和柔软的皮毛,将高峰狠狠地扔回到皮毛堆积的床上,暗魔习惯性转身准备出去,却被高峰一把拉住小手。
“一个人睡没意思,你留下来陪我说话……。”灵域
高峰的手臂软弱无力,却犹如磁石般将暗魔给吸住,暗魔扭头看了看高峰,脸颊晕红,再被高峰微微一扯,便躺倒了高峰身边,接着高峰的大手便将她的腰肢抱住,让夜魔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你又来了,不是说好只说话的么……。”
娇羞的鼻音犹如蚊子的鸣唱,高峰无赖的将脑袋钻到暗魔的怀里,坏坏的说道:
“唉,这几天老是头疼,只有在你怀里才舒服点,我也没办法呀,反正以前你也是这么抱的,将就一下吧……。”
半年的时间,足够两个陌生的人习惯对方,何况暗魔是高峰来到这个世界,接触最多的女人,对于高峰来说,足够的熟悉意味着足够的感情,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放弃?
“哎呀……”
一声惨叫,高峰被暗魔重重推开,暗魔躲到另一个角落,盘腿坐好,冷冷地看着高峰,在这种侵略性十足的眼神中,高峰显得不自在了,抓着脑袋,尴尬的一笑。
“至于这样么?都这么熟悉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为什么……。”
暗魔不习惯在这种氛围中说话,高峰忍不住问出心中一贯的疑问,要说到了这个世界,什么样的女人都送到他身边,只要他想要,没有拒绝的,未有暗魔这样的女人,连续磨叽半年,还一点进展都没有,让高峰很是无奈。
“我只想成为裂山伽罗,其他的什么都没想过,包括男女之情……。”
过了好一会儿,暗魔终于开口,说出高峰最不想听的话,高峰没再说话的心思,重重地躺在皮毛中,望着黝黑的顶棚,心中也有些自责,都是这身毛病害的,让他这半年除了吃喝拉撒什么都干不了,难免会想到其他方面,心中又一直对暗魔有愧疚,才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想要好好补偿,可惜暗魔有自己的打算。
这半年的时间,暗魔给他找来近千只血镞蜂,正是有了血镞蜂的尾刺,高峰才能逐渐的恢复,这可是能对裂山伽罗造成威胁的血镞蜂啊,稍微不小心,便会永远的沉眠在森林中,每次暗魔出发,高峰都在心里默默担心,一天天的担心累计起来,暗魔在他心中的位置显得越来越重要,即使暗魔偶尔展现出凶悍狰狞的气质,也依然被高峰接受,不管暗魔是丑陋还是美貌,是凶狠还是温柔,高峰都愿意陪着她直到老去。
高峰不明白暗魔在心中为什么这么重要,以为是因为亏欠暗魔太多,实际上,高峰已经真正爱上暗魔了,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爱一个人有时可能只要一瞬间,有时可能需要一辈子,但有一点,接触的时间越长,爱的便越深沉。
在高峰胡思乱想中,对面静坐的暗魔突然脱去了衣服,光着身子走到小窝棚的最深处,掀开一块挂在山岩上的厚实兽皮,从里面传来淙淙的水声,看着夜魔的光滑的身体,高峰已经习惯了,夜魔并不在乎这些,坦然的让他也开始视而不见,暗魔便走到高峰身边,将他的衣物也脱了,半搂着他走入小窝里面的别有洞天。
后面是个小小水潭,只有半人深,恰好能容纳两个人坐下,高峰能在森林中保持良好的易容,都是靠暗魔每天给他洗漱,这次高峰没有像往常那样想入非非,任由暗魔将水浇在自己身上,听着潺潺的水声发呆。
平时高峰都会毛手毛脚,让暗魔早已经在无奈中被动的忍受,今天高峰却表现出正人君子的模样,落在暗魔眼中便是最大的不正常,以为高峰还在生气,叹息着说道:
“你不明白家族对我意味着什么,你永远不明白,家族就是我的全部……。”
“那和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高峰有些烦躁的反驳,暗魔拿起一块丝瓜瓤似的植物使劲儿的擦拭高峰的后背,就像个贤惠的妻子,细心的将高峰每一寸肌肤都擦拭到,同时也等于给高峰做了全身按摩,让他的肌肉不会萎缩。灵域
等了半晌,没有等到任何答案,高峰长长叹了一口气,暗魔的性格最让他头疼,能够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却不愿意让自己走入她的内心。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在着闷热的森林中,泡上一个凉水澡是最大的享受,当高峰感觉通体凉爽后,便想站起身,暗魔赶紧去搀扶他,却被高峰一掌打开小手。
“不用,我自己能行,以后你不用再怎么照顾我,我还不起……。”
说完,高峰艰难的向上面爬去,暗魔被高峰突然转变的态度惊诧了,虽然高峰不止一次说过这些话,还是第一次对她动手,让她无以是从,毕竟刚刚站立没多久,高峰身上依然没有多少力气,爬的很艰难,三五次都没有成功,溅的水花四散,浇湿暗魔的长发,一片水花突然打在她脸上,让她清醒过来,再次上去搂住高峰的腰,却不是帮他,只是将他搂在自己的怀中。
两个人在水潭中相拥,暗魔紧紧地搂住高峰,害怕他离开,将小脸贴在高峰的后背,倾听着那一声声心跳,感受到暗魔的体温,高峰沉默片刻,沙哑的问道:“你答应我么?”
暗魔知道高峰的意思,想要开口,但家族的重担让她怎么也开不了口,她听说过高峰的一些往事,西部荒野的十万平民等着高峰回去,高峰一直想要暗魔跟着他回去,这必然和她的家族产生冲突,全族上下咬牙,拿出一切能够拿出来的物资来培养她,就是希望她能成为裂山伽罗庇护家族,如果她离开,家族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高峰没有等到暗魔的应允,环在自己小腹的双手慢慢松快缓落,在手臂拿开的瞬间,高峰猛地仰头,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疼,感觉像脆皮玻璃,崩散成万千的碎片,连捡都捡不起来,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高峰双手撑住地面,骤然跃了上去,接着几个踉跄,便载进了兽皮中间,将自己包裹起来。
暗魔愣愣的站在水潭中间,听着潺潺水流的细碎声音,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她也在疑『惑』,自己明明在心中已经决定,为什么又松开手?当夜魔擦干身子,坐到高峰身边后,高峰没有习惯『性』的将兽皮给她盖住,相拥而眠,让她心里更加怅然若失。
原本以为高峰会一夜无话,没想到在夜晚最深沉的时候,高峰摸到暗魔身边,让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暗魔对男女间的事情并不陌生,虽没有亲身经历,在宝物猎人旅馆见得并不少,平时因为高峰不良于行,虽然一起共浴,也没有太放上心上。<-》
今天是高峰正式能够自己行动的日子,之前在水潭里,高峰甚至自己爬出水潭,已经证明有足够的行动能力,此刻高峰摸到她身边,让她想到了旅馆里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幕,吓得差点惊呼出声。
高峰火烫的身子靠在她滑.嫩的肌肤上,让她的心骤然加速,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脸颊烫的快要燃烧,但她在最后一刻也没有动弹,任由高峰火热的呼吸扑打在脸上,紧紧地闭上双眼,等着臆想中的丑事。
“我教你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你不要传出去……。”
高峰没有更进一步,让暗魔紧张而期待的心骤然落空,她猛地睁开双眼,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高峰温.湿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脸颊和耳垂上,让她微微战栗。
“照着我说的做,不要瞎想……。”
低沉沙哑的男中音犹如魔力之音回响在暗魔的耳际,不知为什么,听到这话语中隐藏的一丝忧伤,让她的心好疼,一窜口诀从高峰嘴里直白的说了出来,正是练气术的口诀。
练气术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关键是要理解其中的意思,并且持之以恒的练习,在心里接受它,相信它,自然就会产生效果,最怕怀疑,心思一乱,反而事倍功半。
暗魔不需要理解练气术背后的含义,她相信高峰不会害自己,全身心投入到这些简单而单调的动作中,但这些动作并不能产生实质上的东西,不论好坏,这时是她最关键的一刻,心思稍微怀疑,就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找不到气感,就像夜魁,整整用了三年时间,才略有小成,而高峰并不在乎气感,只在乎能够辅助自己不断挖掘感知,以赤子之心跨过练气术最难的一关。
夜魔的心不能平静,脑子里还在想着羞人的事情,高峰的热气又在脸上喷薄,怎么让她静得下心?就在这时,高峰骤然离开了她,顿时缓解了她的压力,但也让心中的失落更加强烈,不自主的按照高峰的话去做。
暗魔服用了不少茯苓枝,离裂山门槛只有一步之遥,但想要跨越这一步,却千难万难,没有大家族的底蕴,没有裂山伽罗亲口秘传晋升的要点,哪怕站在大门口,也找不到门上隐藏起来的钥匙孔。
钥匙孔就是感知的突破,感知突破,裂山便不再是难以跨越的障碍,正是这关键的一点,让十分之九的憾军伽罗卡在这里一动不动,高峰并没有晋升裂山伽罗的经验,但他有开发感知的经验,比起当日他从无到有水磨工夫的挖掘,已经身怀感知而不知运用的暗魔其实占了大便宜。
第一遍没有效果,第二遍也没有效果,第三遍,一丝时有时无的波动在暗魔心中泛起涟漪,捉摸不透,觅而无踪,暗魔没有探奇的爱好,坚定不疑的按照高峰说的去做,一遍遍的做下来,心中突然有种东西像沉眠的种子,微微触动了一下。
这种触动让她整个人感觉到极度的轻松,触动消失,又让她陷入最极端的失落,似乎什么错过了,这是裂山晋升最难的心魔,一旦不能顺其自然的跨过,便会在心中否定自己,增加晋升的难度,唯有长时间的积累之后,才能重新鼓起勇气。
强者之所以成为强者,就是他们有一颗坚定之心,坚定不移的按照本心的理念去达成,百分之九十的憾军伽罗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未必能让心灵强大到突破力量的桎梏,即使他们能够认清本心,却依然会怀疑,强者不需要怀疑,暗魔也不需要怀疑,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晋升裂山的关键阶段,只以为这是高峰教她的方法做对了。
心中的种子一次次的触动,让她不断的在轻松与失落中徘徊,反复起落非但没有摧毁她的信心,反而磨练了内心的坚强,高峰告知的练气术对她来说,相当于一条通往裂山的捷径,但没有告诉她路途的终点,因为高峰自己都不知道,这条路不但能够通往练气术的最终目标,同样也能唤醒半步裂山心中的种子。
暗魔心灵的力量一次次无意催动种子,就像源源不断的溪流,反复冲刷在河道的沙洲上,不断地带走铸就沙洲的土石,慢慢的让沙洲开始崩溃,最终裂开,出现一点含羞若怯的小苗苗。
种子发芽的瞬间,暗魔脑中仿佛宇宙奇点爆炸一般,产生难以想象的变化,这股变化就像海啸一般,卷起千万米的巨浪,将渺小的她一去淹没,在被淹没的瞬间,身心骤然从躯体中解脱,与千万米的海啸融为一体,产生她就是海啸的荒谬感。
整个世界变得不同,不需要眼睛,不需要耳朵,不需要鼻子,黑暗不再是黑暗,一切的一切呈现在她心中,躲在皮革中默默注视她的高峰,堆积在一边的衣物和包裹,甚至山涧里淙淙流淌的溪水和回旋的水潭,接着思想穿透小窝,到了外面,山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清晰,山岩上,小东西正在窝里沉睡,爪子上还抓着准备留作早餐的灵药精粹,当她的思想缠上小东西的一刻,小东西全身的毛发骤然炸开,嗖地窜出巢穴,消失无踪。
暗魔心中骤然想起一个传说,森林中整整厉害的生物,都对感知特别敏感,所以裂山伽罗不会轻易进入森林,因为他们可能因为感知,引来最凶猛的凶兽。
“难道……。”
暗魔猛地睁开双眼,周围依然黑暗一片,但她却能感受到一切的一切,包括高峰眼睛上的睫毛数目,随后她便感受到全身充斥着难以述说的力量,这股力量是她从没想过的强大,虽然她幻想过自己成为裂山伽罗,但从不曾想过,裂山伽罗的力量比她所幻想的还要强大,似乎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毁灭她看到的一切。
力量在她身体内冲突不止,但并不能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她知道这是刚刚晋升后,不能完全控制的原因,等一到三个月,便再也不会有这些问题。
“我……,我……。”
暗魔结结巴巴的对高峰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她的感知超过高峰十倍,只要她愿意,可以轻易将其压制,所以她也知道,高峰知道自己晋升为伽罗了。
“睡吧,明天再说……。<-》”
高峰没有解释,淡淡说了一句便闭上双眼,将身子转过去,暗魔愣愣的看着高峰,心潮起伏,朝思暮想的裂山竟然被她给突破了,这是家族五十年来没有人达成的目标,是整个家族的期望,就这么被她给达成了?原以为还需要很长时间,长的让她麻木。
“你放心吧,我一定能找到更多的血镞蜂治好你的,不治好你,我不回家族……。”
暗魔郑重的做出承诺,双眼的坚定不可动摇,换来高峰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早点睡吧,我困了……。”
感知中,高峰的一切都无法遁形,夜魔知道高峰没有睡觉,只是不想和自己说话,心中顿时难受起来,想要解释什么,不知如何说起,最大的心愿达成,她反而失去了目标。
胡思乱想中,心里越发静不下来,没有晋升后的欢喜,只有满肚子的烦躁,睡不着,暗魔起身穿好衣物走到外面,坐在石头上发呆,突然间,一双黑雾组成的翅膀在身后成型,带着她轻飘飘的跃上山岩。
心中烦闷不得发泄,暗魔忍不住展开自己的力量在森林中飞奔,就像当日高峰飞奔在树梢一般,此刻换成了暗魔,数十公里的距离转瞬被甩在身后,森林中野兽的嚎叫也随暗魔到来而相续压抑,感知就像全范围的探索雷达,将数百米的距离洞彻明晰。
突然,十多只巨大的蝙蝠生物从森林中飞上天空,向暗魔发出尖锐的叫喊,这种擅长音波攻击的生物是森林夜晚半空的王者,不允许其他生物飞跃在它们的地盘,十多道黑影利箭穿梭飞出,锁定这些凶猛的肉食性生物。
犹如金雕般巨大的蝙蝠拍打着翅膀,灵巧的躲避,却没有想到,黑影利箭能将它们锁定,就像追踪导弹一般,紧紧跟在它们身后,直到命中为止,一只只被腐蚀的骨架从空中跌落,增加不少的黑影利箭转过优美的弧度重新融入身后的翅膀,这一刻的强大,让她有种海阔天空的自由,压抑她,纠结她的家族使命感骤然减轻许多。
暗魔骤然想通了,家族和高峰并没有本质的冲突,家族需要的是裂山伽罗,不需要她一辈子守在家族,裂山伽罗能够压制那些窥探的野心家,只要她能得到一艘浮空飞艇,可以随时回去看望家族,便不用担心家族会被贪婪的窥探者给吞并。
想到这里,暗魔心中犹如百花绽放,难题都是她自己的纠结,当她相同之后,巨大的快乐顿时将心头萦绕,她骤然停下身,望着无限黑暗包裹的树海,在心中盘算计划的可行。
计划是可行的,裂山伽罗足够让中型家族不受到别人的影响,就算大家族也不会刻意刁难,裂山伽罗本身就占到伽罗世界的高端,只要小心一些,也不会出现太大的意外,到时候只要高峰也晋升为裂山伽罗,相信家族也不会反对她和高峰在一起,也许他们真的能够永远在一起。
天空的第一缕光线从暗红云层钻出来,把笼罩于森林的黑暗驱散,暗魔犹如旋风冲进山凹,但刚刚到达,心中骤然一紧,似乎有种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焦急的暗魔冲进了小窝,看到高峰睡觉的兽皮鼓起一团,心中顿时放下心来,随后她脸色苍白,感知中并没有高峰,暗魔骤然扑上去掀开兽皮,里面什么都没有,再扭头,高峰的背包也不见了,只有十个精致的神佑木盒子放在背包原来的地方。
暗魔没有去看盒子,扬手洒出一片黑雾,将遮挡山涧泉水的兽皮腐蚀,露出里面的石缝流泉,水潭清澈无比,一目了然,依然没有高峰的身影,暗魔疯了一样,冲出小窝,将山凹的每一个地方寻找,感知扩展到极限,将每一块石头搜寻,每一道缝隙探查,甚至将每一堆泥土扫描。
没有,什么都没有,高峰就这样消失了,越过十多米高的绝壁,消失在这片居住了几个月的山凹,这片她和高峰构建的简陋小家。
暗魔站在空无一人的山凹中晕沉沉的,脸颊涨红的犹如喝了烈酒一般,心中始终拒绝高峰已经离开,不断的寻找理由说服自己,高峰一定在山凹的某个角落里躲着她,因为高峰不可能越过十多米的高度,上到森林里,何况高峰没有完全康复,遇到任何威胁都可能致命。
暗魔不再是顾忌玄夜叉才想高峰好好活着,成为裂山伽罗之后,她大可以带着家族隐姓埋名,只要本身具有裂山伽罗的阶位,不管到哪儿,都能把家族照顾的好好的,她是真的担心,之前就算高峰要对她干点什么,她也会默默接受,心里已经认可了高峰,所以高峰失踪,就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一般。
“小东西?”
暗魔骤然想起与高峰从不相离的四耳粉貂,嗖地冲上粉貂安置在山岩绝壁上的巢穴,看到巢穴里空无一物,平日里小东西积攒的存粮也为之一空,就像逃荒一般,将所有能吃的东西全部带走了。
看到巢穴空空荡荡,暗魔一阵晕厥,飘乎乎的从山岩上落下,以裂山伽罗之威,竟然没有站稳,连接退出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心头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只想高声尖叫发泄心中的痛苦。
暗魔从不曾想到,失去一个人会这么痛苦,就像用剪刀将心头肉一块块绞碎,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到脸颊上,很多年不曾流过泪的暗魔惊讶的用手指擦拭泪水,楞楞地看着指尖上流淌的水滴,慢慢地放进嘴里,是苦的。
泪珠就像她的心一样苦,苦的让她再也忍不住,大声叫喊道:
“你在哪儿,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和你回去……。”
一声声呼唤犹如杜鹃啼血,在清晨的森林里反复回荡,只有她的回音,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让她的眼泪更加汹涌,模糊了视线,从不曾爱过的暗魔不知道,爱情本身并不只是甜蜜,更多的是撕心裂肺的痛疼,就像人生不只是快乐,更多的是各种压抑和痛苦,只有一次次从痛苦中挣扎出来,才会学会品尝每一次的快乐,从中找到幸福的真谛。
高峰始终不曾出现,暗魔不断地责怪自己,要是在水潭中,她答应高峰,要是在高峰凑到身边时,她主动去抱住高峰,要是心里不用那么纠结,就不会离开,让高峰有机会走掉。
各种如果让她满脑子的后悔,后悔中,她更加用力的喊叫着高峰,回音一**反复在耳边回『荡』,却只有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山凹的一切都被她发疯的搜寻,简陋而温馨的小窝失去了高峰,被她发泄似的拆除一空,连地面都被挖穿。
山凹周围无以计数的树木和灌木都被暗魔抹消,留下一片片空地,到了最后,暗魔连感知都不相信了,只用眼睛搜索高峰,将方圆十公里之内的一切都搜索。在这个过程中,不管任何生物落到她手中都被腐蚀成黑雾,相信除了高峰,任何人遇到此刻的暗魔都难逃一死。
当白天的光线逐渐消逝,夜晚重新回到森林,整整一天疯狂奔走,滴水未进的暗魔终于疲倦了,而森林出现一块十平方公里的不规则空白地带,中心点就是那处平日里隐藏在灌木最深处的山凹。
暗魔重新回到面目全非的山凹,无力的坐在地上,呆呆看着石缝中的清泉流淌与水潭幽深,这里是她唯一舍不得毁掉的地方,有着太多与高峰在一起的记忆,每次高峰都会在她身上卡油,让她嗔怪不止,却又在心里泛起丝丝的甜蜜。
突然,高峰留下的盒子再次跃入她的眼中,之前因为紧张高峰,盒子被她漠视,此刻就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让她心脏狂跳不止,也许高峰在里面留下线索?
暗魔冲到盒子中间,随手拿起一只盒子打开,却是慢慢一盒子,犹如石榴子的晶莹灵『药』,紫『色』的半透明包衣里是瞳孔似的黝黑小点,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附香子”一味只出产无限森林深处的灵药,能够纯化伽罗的血脉,伽罗的血脉越纯净,可以提升的空间越大,外面的伽罗求之而不得,就算顶尖家族也会花大价钱收购。<-》
附香子的体积不大,满满一盒子相当于两百多颗,每颗精粹后的附香子至少价值五枚能量晶石,就算普通的裂山伽罗都没有这样的家当,却被暗魔毫不顾惜的扔到一边,撒的满地都是。
再次打开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三枚犹如小老鼠的黑色灵药,看着很不起眼,这东西要比附香子珍贵几十倍,是地级顶尖的魔鬼芋,零星生长在剧毒食人藤的根茎上,每株剧毒食人藤都会喷出剧毒无比的五彩毒雾,凡不小心闻到的伽罗都会中毒,想要解决剧毒食人藤,就得一次次反复试探,让毒雾全都消耗掉,再用各种手段将其砍倒,但不是每一株剧毒食人藤都会出产,几率只有百分之一,没有人愿意为了百分之一的机会反复去撩拨剧毒食人藤,所以在外面每每出现,都会让裂山伽罗红眼。
魔鬼芋是裂山伽罗能够享用的珍品,精粹后的魔鬼芋在服用之后,会让裂山伽罗陷入一种幻化的状态,让他感受到各种被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只要能战胜心中的杂念,就会让感知突破一次,每一次突破,意味着他们能走的更远,如果有足够多的魔鬼芋,就算突破半步崩云也是可能。
这么珍贵的灵药让暗魔有些手抖,如果是她取得,任何一枚,都能请到一个裂山伽罗庇护家族,无需她东奔西跑,就算成为裂山伽罗,也依然对她有奇效。灵域
高峰留下的珍宝让她的心更疼了,不想见自己,为什么要留下她一辈子都换不清的债?
剩下的盒子都是外面难得一见的灵药,品级从地级中品到极品,所有灵药加在一起,至少可以买三个中型家族的领地,以前让暗魔眼红的茯苓枝与这些灵药比起来不值一提,这里绝大多数灵药都是针对裂山的,也就是说,高峰一直在为暗魔晋升之后做准备。
当最后一个盒子被暗魔打开,却没有臆想中的线索,也不是珍贵的灵药,而是一支精巧雅致的碧绿发簪,这枚发簪让暗魔想到,上个月,他们遇到一刻即将枯死的神佑树,高峰让她将最中心的一截木心取走,之后高峰就一直做这支发簪,还开玩笑说,希望能亲手插进她的发丝。
精巧雅致的发簪被她捏在掌心里,眼泪再次涌出眼眶,小手狠狠用力,似要将发簪捏断,就在这时,一道黝黑的光泽在发簪上荡漾出来,形成一道黑洞似的环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几十米之外的山岩上,山岩被黑光照射,像被开水烫到的猪油,瞬间露出黝黑的洞口,幽深不知多少米?
“这是……,这是……。”
暗魔望着手中的发簪语无伦次,骤然想到一种东西,颤声说道:“神佑晶心?”
高峰给她的越多,她心里越是愧疚和后悔,一滴滴鲜血从刺破的掌心中流出,滴答落到脚下的地面上,暗魔骤然仰头发出最凄厉的尖叫,那声尖叫是如此的绝望和悲伤,久久不曾在山凹中散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祝你幸福?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俗套的一天?”
高峰望着远处的森林悠然长叹,自嘲说着并不好笑的冷笑话,在他肩头蹲着有些小兴奋的小东西,昨夜将它给吓坏了,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叹息之后,高峰毫不犹豫的转身,向森林中的更深处走去,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不管是意气之争也好,骄傲也罢,暗魔为他做的够多了,既然无意中帮暗魔成为裂山伽罗,高峰欠下的人情债一笔勾销,从此之后天涯是路人。
其实高峰早有单身离开的打算,为了这个打算,他一直在准备,在森林里流浪的这段时间,他们发现过各种灵药,也发现过前人留下的尸体,虽然尸体很可能被其他人翻找过无数次,没有什么价值,但有一样东西,一般伽罗是绝对不会要的,这就是金属。
不管是锅具,斧头,还是挖掘灵药的锄头铲子,用金属打造是最方便的,别人不要的,恰是高峰需要的,暗魔虽然不知道高峰要来干嘛,但只要是高峰需要,没有不允的,久而久之,高峰便积累了足够的金属。
这些工具毫无意外的成为高峰的帮手,身体没力气不要紧,构造出外装甲骨骼就行了,用感知操控金属,比电子操控更加方便,高峰甚至可以依靠外置骨骼跳上一曲高难度的天鹅湖。
想从山凹下面攀登上去更容易,操控金属链子卡进上面的岩石缝隙,再将金属链子和金属外骨骼连接到一起,相互融合的时候,高峰很轻松的便被带上去,有了外骨骼,高峰的速度虽然比以前慢很多,比一般人的速度还是要快不少,最关键的是不需他出力,只用感知控制就行了。
虽然半年的时间,感知没大的进展,但在纯度上不可同日而语,在细节的精控上已经打倒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而这半年,他除了感知什么都不能用,便一门心思挖掘感知的潜力,让他在感知的运用上有了长足的进步。
外人看来,高峰就像套在架子了的怪人,行动间,金属却没摩擦出太大的异响,平滑的犹如涂满润滑油,这就是感知细节操控的妙处。
高峰还有一个秘密不曾告诉暗魔,在森林这半年时间以来,他每天都会尝试将自己的感知融入森林,一次次的反复试探,让他有了质的变化,虽然在精细度上不能洞察秋毫,但在感知的距离上,依靠森林的感知延伸,他能感受到数十平方公里的危险。
也正是有了这个本事,当暗魔离开他的泛森林感知后,便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到了,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不会在离开的时候被发现,也许很小气,高峰就是不愿意再让暗魔看到自己。
高峰不断跋涉在森林深处,毫无畏惧,即使在喧闹的白天,周围的一草一木也在散发着微微的感知,这些感知自然的与高峰融合在一起,让他如鱼得水,仿佛他自身就是森林的一部分。灵域
突然,高峰停下脚步,看向侧前的方向,脸色微微一变,犹豫了几秒钟,转变方向,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就在刚才,他感觉那边有危险存在,也许是只危险的荒兽,也许是种阴毒的植物,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为了安全起见,高峰还是决定远远避开。
这次走了没多久,肩头的小东西顿时唧唧的叫唤起来,小鼻子闻着空气中某种气味,嘴角流出一丝口水,高峰凝重的向小东西指挥的方向走去,三两步之后,便看到趴在一株深蓝色花朵上的红宝石。
血镞蜂,高峰不知道看到过多少血镞蜂,有了小东西的指点,这种不被感知扫描的东西很轻易就被高峰发现了,这也许是便宜舅舅专门为他准备四耳粉貂的主要目的。
血镞蜂的有效攻击范围是十五米,高峰完全可以在三十米之内,用纤细的钢丝将其一举洞穿,但他并没有这么做,继续向血镞蜂走去,果不其然,血镞蜂犹如一颗子弹,飞快的射到高峰眼前,啪地一声,将尾刺送进高峰的掌心。
高峰毫不在乎尾刺的毒液,顺势将血镞蜂捏在手中,死死抓住,即使血镞蜂挣扎也不放手,环绕在拇指上,犹如戒指的纤细钢丝伸出一头,狠狠地刺入血镞蜂的脑袋,轻轻挑动,一枚米粒大小的红色血点便飞进了高峰的嘴巴。
血镞蜂的精血并不美味,带着腥气和粘稠,总是泛起一股恶心,好在高峰已经习惯这味道,面不改色的将死掉的血镞蜂扔掉,继续向前走去,按照他的估算,还需要几千只血镞蜂,任道重远啊。77
高峰离去的方向与暗魔预料的方向完全相反,暗魔认为没有自保之力的高峰只可能返回阴云城,所以她向森林边缘追去,每天反复奔波的形成达到数百公里,凡是看到伽罗,便会询问有没有看到高峰,若有任何人胆敢推诿隐瞒,便会被她化作灰烬。<-》
消失了半年的暗魔,在无限森林中的名声犹如瘟疫般快速扩散,在森林中寻宝探奇的伽罗都知道有叫做暗魔的裂山伽罗,但凡遇到一定要小心为上,一个不小心就会飞灰湮灭。
一个星期后,暗魔来到了以前与高峰一起战斗过的地方,这里也是靠近建森营地的地方,以前的尸体和战斗的痕迹都被森林的恢复速度给掩盖,炸飞的植被又重新在这里扎根生长,只有一些树木还残留着难看的伤疤。
站在这里,暗魔急躁的心骤然被被冰水浇透一般,再无一丝热气,整整一个星期的疯狂寻找,就是害怕最可能的一面,一点力气都没有的高峰无法应对任何危险,而无限森林的危险何其之多?恐怕在第一天,高峰就死在某个角落里等着腐烂。
旧战场的尸体和痕迹都被掩盖,谁也想不到,这里整整埋葬着数十名憾军伽罗和近百名显锋伽罗,其中不乏半步裂山的强者,这里都能被掩盖,何况森林深处?灵域
想到这里,暗魔的心剧痛不止,就像千万条毒蛇同时撕咬着她的心头,在这一刻,什么家族的荣誉,什么裂山伽罗的强大,乃至于玄夜叉的报复都不重要了,她已经失去了自己最重要,却一直不曾知晓的宝物。
天空仿佛瞬间转换成黑夜,无边的黑暗从暗魔身上扩散,将近百平方米的地方尽数笼罩,黑雾好比失控的水闸,不断喷吐着,在地面翻滚无限向四周扩散,将更多的树木和植物笼罩其中。
一片片的植物被腐蚀成黑烟,融入黑雾,不断地向远处扩散,当黑雾扩散到一公里的范围之后,骤然停止,就像拴住了笼头的野马,但滚滚的黑雾并没有消散,翻滚的越来越凶猛,就像极度压抑的火山。
就在黑雾即将压制不住爆发时,传来一阵说话声,让翻滚的黑雾骤然停顿,还好停下,不然暗魔体内的能量将完全失控,化作能量乱流毁灭数公里之内的一切生物和植物,而她也将魂飞魄散化作飞灰。
“老娘啊,我们是逃命啊,你干嘛要将瓶瓶罐罐都带着,我去,你还把去年的咸菜都带上了,那是人吃的么?”
“混小子,还不是你太混蛋,半年前将十多柄值大钱的异神兵送到赌场输得一干二净,要不然老娘我只带钱就够了,至于带着这些?我要是不带,指望你养活这么多人?”
“哎呀呀,你不要老是在我耳边念叨,总有一天我会发财的,你等着享福就好了,我用满屋子的粮食撑死你……。”
“呸,整天说要发财,上次你弄到异神兵算是发财了吧?还不是输的一干二净,还有脸在这儿说,我都替你燥得慌……。”
两人的对话,暗魔只听出一个人的声音,正是帮过高峰的克罗地,如果只是如此,暗魔不会理睬,但听到逃命两个字,顿时激起心头火,当日要不是有人追杀高峰,高峰也不会服用黑水果,从而导致瘫痪,滚滚的黑雾顿时向中心点举起,留下满地的空白地面,就像沙漠一般荒瘠。
“我也不想啊,我以前输了那么多,不赢回来我心里不舒服,结果一个不小心,脑子就发热了,你也不要再说我了,年轻人难免冲动,冲动的青春是你这老菜帮子永远无法体会的……。”
“滚,真后悔当年怎么没讲你扔进尿桶里淹死,早晚被你给气死……。”
一声尖锐的大叫,身上背着七八个包裹,怀里还抱着人高的咸菜坛子的克罗地跳出丛林,双眼顿时瞪到极限,他被蔓延的荒瘠地面给吓到了。
“不得了了,阴云城完蛋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看到荒凉的地面,克罗地向前阴云城前方无边的海底沙漠,以为沙漠长了脚跑到森林里,下一刻,一只巴掌大,穿着老黑布缝制布鞋脚狠狠地踹在克罗地的屁股上,为了害怕自己皮厚肉糙,震伤老娘,克罗地顿时跳到一边,露出抱着两个小孩子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到地面也是一愣,忘了继续教训儿子,哆嗦着嘴皮子说道:
“难道灾兽劫又开始了么?怎么没有狂兽过兵?”
接二连三的有人从后面走出来,走在中间的是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女人,她们身后背着大大的包裹,怀里还抱着小孩子,后面则是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伽罗,领头的是显锋伽罗传飞,伽罗们肩头都挑着大扁担,两边都是人高的藤筐,里面装满了各种生活用品或者食物,偶尔还有正在睡觉的小不点爬在粮食堆上。
不算孩子,克罗地一行人差不多有五十多人,他们将建森营地能够带走的东西都带来了,看到眼前的巨大变化,都吓住了,不敢再向前,这个时候克罗地站了出来,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丛林,却发现只有他们身前的地面荒凉,其他地方依然郁郁葱葱,顿时明白了什么,严肃的摆手说道:
“传飞,你赶紧带老娘跑路,以后该你给她当儿子了,说不定今天我就交代在这里了……。”灵域
此话一出,老太太跟着吼道:
“传飞,你赶紧带着小蚊子走,其他人跟着传飞走,臭小子在那儿,我就在那儿,就算死了我也要追下……。”
老太太这彪悍的话语让克罗地严肃的脸变成苦瓜,痛苦的揪着头发喊道:“我就知道,这辈子都得被老娘管,死了也不得安生……。”
“你们见过他么?”
暗魔的声音飘渺悠然的响着众人耳边,克罗地和老太太这对活宝顿时住了嘴,惊讶的看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影子。
“这个,你说的是谁?”
克罗地艰难的咽下口水,扯着脖子反问,腿肚子有着哆嗦,一个劲儿的向后给传飞打眼『色』,让他带着自己的老娘赶紧跑,连他都发觉不了,这他么的是裂山伽罗啊?
克罗地的反问并没有人回答,场景一下陷入沉默,但克罗地额头的汗珠子更多了,他骤然发现周围的气息带着一种纯粹的毁灭与疯狂,就像空气里参杂了粘稠的物质,将他们缓缓地包裹,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每次进入赌场,为了警告憾军伽罗不要闹事,裂山伽罗都会用感知警告他们,接触的多了,就算是头猪都清楚,自己正被裂山锁定。
“你们为什么要逃?是谁再追杀你们?”
一声让人心酸至极的叹息,暗魔突然转变了话题,她知道,高峰不可能在自己之前找到克罗地,自己打破了最后一点侥幸。
“这个,没人追杀,我们只是住腻味儿了,想要换个地方……。”
敌我不明,早已经『奸』猾似鬼的克罗地怎么敢说出自己这边的真实情况,即使他们狼狈的『摸』样一目了然,也依然说的似模似样。
“我认识你,你和他是朋友,他的朋友有事,他一定会出手的,我知道……。”
说话间。无边的黑暗从天空犹如墨水滚下,在众人身前的荒瘠地面上滚动翻卷,让所有人都嗔目结舌,就算半步裂山出场,都不用这么猛吧?
当黑雾消散,『露』出一名双眉带煞,杀气十足的绝『色』女子,雪白如玉的肌肤,在满身黑『色』的承托些,犹如冰雪般刺眼,让五大三粗的伽罗们纷纷垂下脑袋,女人们更是相见自愧,不敢多看,唯有克罗地很疑『惑』的抓着脑袋,弱弱的问道:
“你说的他是谁?你儿子还是侄子?我好像只有欠赌债的朋友,再没有其他朋友了?”
“碰……。”
老太太一脚踹在克罗地的小腿上,接着将满是褶皱的老脸笑成一朵花,笑眯眯的看着脸『色』很不对劲,额头冒着青筋的暗魔说道:
“你说的是玄夜叉的侄子吧?我儿子是个傻子,他和我说过你的事儿,自己都忘了,倒是我着老人家还记得,他是你男人?”
此话一出,暗魔铁青的脸『色』浮现一丝红晕,老太太看人的眼睛何其毒辣,心中一跳,暗自欢喜,他们终于不用再逃命了,没想到克罗地古怪的叫喊道:
“这不可能,那小子的女人明明是个憾军,怎么可能是她?那个女人的资质连我都不如,就算我成为裂山,她都成不了……。”
毫无疑问,众人再次见识憾军敌不过裂山的真理,自以为是,看不清楚形式的克罗地被黑雾一卷,便疯狂的挣扎起来,却又被黑雾包裹,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太太却看都没看一眼,仿佛地下的蠢货不是自己的儿子。灵域
ps;额,不小心扭了腰,正在接受理疗中,坐着打字很难受,尽量保证更新吧。
“前面不远处就到了,上次我们就是在这里杀了那人的……。<-》”
在暗魔与建森砍伐队相遇的一刻,另一队人正在向这里靠近,从天空向下看,能发现,一道滚滚黑烟在他们身后升上天空,那里正是建森营地,也就是说,克罗地等人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点火烧了他们的房子,不用多说,又是小蚊子的预知救了建森营地的众人。
说话的人是高峰与克罗地的老熟人,当日从他们手中逃得一命的憾军伽罗,这个嘴角永远挂着微笑,懂得审时度势的英俊憾军,此刻习惯性的挂着微笑看着面容隐藏在面纱后面的女子。
“他真的死了么?”
这个女人声音醇美动听,就像百灵鸟歌唱般让人心旷神怡,但话语中却带着刻骨的憎恨。
憾军眼神闪烁,随即被站在女人身后的几个裂山伽罗狠狠地警告一番,让憾军伽罗心头凉飕飕的,硬着头皮说道:
“那天夜里,他和苍天下一起同归于尽,我们的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回到阴云城,在离开之前,确实看到他已经死了……。”
半年的时间足够让高峰被人淡忘,按照森林的惯例,半年还没有从森林中出来,死亡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何况每天都有人监视通往阴云城的道路,高峰一旦现身,就会被发现。
“鹫尾小姐,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不是寻找玄夜叉的外甥,轻重缓急请你自己把握,上次已经让五月不满意了,这一次如果还出现意外……。”
一个裂山伽罗看出憾军伽罗心中有鬼,但没有直接点破,而是劝告着面纱女子鹫尾,希望她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再注重个人的恩怨。
“那群人没有跑远,刚才我发现火焰是被水泼灭的,脚印也是顺着这边走的,可能想要逃亡边缘小镇,必须在到达小镇之前控制他们,他们是森林最有经验的砍伐队,掌握轻盈木出产,他们是关键……。”
另外一个尖嘴长脖,长相刻薄的裂山伽罗笼着双手,耷眉塌眼的看着地上凌乱的痕迹,冷淡的提醒,其他人都一起看向鹫尾,鹫尾叹息着说道:
“最好别杀太多人,我需要他们办事,不需要他们对我们仇恨……。”
“那就要看他们老不老实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是怎么事先知道我们怎么要来的……。”
长脖尖嘴的裂山伽罗一声冷笑,带起一阵迷眼的旋风,消失在森林前方,后方几十个人纷纷向前冲去,唯有那嘴角挂笑的憾军伽罗一脸犹豫,他不知道前面的战场会不会让鹫尾发现什么,为了隐藏秘密,他带人将返回的显锋伽罗全部杀掉,又在阴云城散步高峰被狂兽杀死在森林的消息,就是为了能够逃脱组织的追责,没想到不等他逃出阴云城,阴云城就被卷入外界的纷争,导致他始终没有机会脱离。
克罗地并不知道是谁对他们不利,一切的缘由都是小蚊子的警言,小蚊子的神奇之处在于,你若是认真,不一定有效果,但你若是不认真,就一定会倒霉,预言的模糊之处就在这里,上次预言整个部落都会随着高峰的死亡而毁灭,实际上高峰主动出击,反而解决了危机,如果高峰真的躲在营地中等待,说不得死亡的几率极高,毕竟高峰不可能独善其身,一个人跑路。
暗魔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什么名堂,只是认为克罗地他们小题大做,有心不管,便开口说道:
“你们先走吧,我还要留下来找他,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他……。”
“姑娘啊,你放心吧,那孩子一看就不是个短命的相,这么多年,进出森林的人我看了成千上万,什么样的人能活着出来,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在森林里跑来跑去,万一要是错过了?”
老太太神神叨叨的神秘学显然不得克罗地认可,很不屑地抬头看着天空,好在他并非真正的蠢货,知道老娘的意思,想让暗魔庇护他们,暗魔犹豫了一下,此刻的她最是脆弱的时候,刚才差点因为心魔,导致自身自爆,有了老太太的好话,心里舒服不少,但让她干等着,又做不到,心里总是想着,万一高峰遇到危险,自己恰好感到岂不是两全其美?
“哈哈,你们躲在这里……。”
就听一阵猖狂的大笑,尖嘴长脖子的裂山伽罗从森林中追了过来,一眼看到被人群包围的暗魔,顿时脸色微变,两人的感知在空中发出剧烈的碰撞,暗魔暴戾疯狂的感知犹如烈火一般,将他的感知冲刷一空,这人鼻孔喷出两道鼻血,惊骇地盯着暗魔,不曾想到这个从没听说过的裂山竟然如此厉害?
“原来就是他在追杀你们?”
暗魔双眉倒竖,杀意凶横,老太太却大声说道:
“姑娘,你赶紧走吧,他们不止一个,我们不想连累你,你还要去找自己的男人……。”
一听这话,克罗地无奈的摇头,老娘又在玩儿以退为进,虽然老太太是个普通人,对人心的把握最是厉害不过,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往往三言两语便会无往而不利,这一点让克罗地这个喜欢动拳头的家伙也不得不叹服,只是可惜,他对老太太这一套不感兴趣,倒是传飞有些真传。
“走?你们一个都走不了,都乖乖的留在这里,那个女人,让你家族送上礼物给我赔礼道歉,不然……。”
这人自许身后的同伴就要到来,到时候收拾暗魔小菜一碟,不由地装起大尾巴狼,大咧咧的让暗魔向他低头,同时贪婪的盯着暗魔绝美的容颜和凹凸有致的身材,恨不能连皮带骨的一口吃掉。
“你们退后……。”
暗魔一声清喝,无边的黑雾便从身上蔓延出去,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掌,狠狠地抓向那名裂山,那人战斗经验可比暗魔丰富的多,不等黑雾大手抓过来,犹如陀螺般转动,飞快离开原地,让暗魔的黑雾大手抓到空处。
就在此时,千百道粉红『色』的气流宛如花瓣雨般向黑『色』的大手冲刷过去,密密麻麻占据相距的每一寸空间,让克罗地看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一个劲儿的念叨:
“妖,实在太妖了,这家伙就是个妖人啊……。”
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在粉红气流与黑『色』浓雾交接的一刻轰然爆开,一颗颗数人合抱的巨树在爆炸声中崩开层层的树皮,接着炸开木质纤维,爆飞千万朵白『色』的刨花,缓缓地崩碎倒塌。
爆炸的气流将飞落的刨花卷上半空,犹如暴雪飞舞,那妖人得意大笑,只要拖到身后同伴到来,迟早能拿下暗魔,就在这是,一根似乎连光线都能吸收的纯黑长鞭从爆炸的气流中狠狠地抽打下来,让妖人大吃一惊,赶紧躲避,却没有想到,比之前强大数十倍的感知将他牢牢锁定,接着便被纯黑长鞭狠狠地刺透肩膀,让他惊讶的喊出:“神佑炮?”
神佑炮是裂山伽罗的利器,在他们手中,能发挥难以想象的威力,但只针对裂山,到了崩玉伽罗,裂山伽罗就算同时动用一百门神佑炮,也拿没有办法拿下崩云,崩云伽罗的境界开始涉及到能量实质化,再多的能量,到了崩云伽罗面前,也不过变成能量结晶罢了。<-》
洞穿肩头的妖人裂山之所以惊恐,是因为对方锁定他的感知与神佑炮相同,以往看到神佑炮,裂山们要么远远避开,要么切入到神佑炮的射击死角,从不会对准炮口直冲,那是找死的行径。
此刻,他就被神佑炮增幅的浩瀚感知给锁定,就算小范围的躲闪也无济于事,在他心中已经勾画出恐怖的画面,克罗地等人早就预料到他们出现,事先在这里布置好神佑炮,等着他们自己撞到炮口上,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哪怕他们再厉害,也又死无生。
念头刚刚从大脑上过,黑色长鞭刷地抖动,犹如巨大的波浪向他抽打过来,在最后一刻,裂山伽罗大喝一声,反手成刀,狠狠地切在自己的肩头,将小半个肩膀与长鞭连接之处斩断,洒落喷泉似的血水脱离而出。
左臂连着小半个肩膀被黑色长鞭抽个正着,啪地化作血水碎肉残骨,又被一阵薄薄的黑雾给吞噬,让黑色长鞭的颜色更加黝黑,让人看到,连灵魂都差点失陷进去。
妖人裂山发出凄厉的惨叫,不断向后退去,那黑色长鞭在空中啪啪地抽响,舞出一个个巨大的滚圆,形成环环的圈锁向那人套过去,一次次的反复躲避中,生死只差一线。
但他终究没有躲过,环环相扣的长鞭无限延伸,一圈圈的将他罩在其中,让他在绝望中惨嚎。
“大胆……。”
怒喝声中,森林仿佛活了一般,千万条蔓藤不知从何处钻出,犹如蛇群般向黑色的长鞭绞杀过去,地面长出疯狂的青草,展开刀片似的叶面向黑雾中心围聚过去,早已远远躲开的众人恐惧的看着那些不正常的植物,当他们看到一颗大树在蔓藤与青草的合力绞杀中,化作麻将大小的方块碎片之后,便感到脚底板有些发痒,因为他们正站在一层层绿色的草叶上,要是和前面那样疯长,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克罗地的忌惮是再熟悉不过的森林变了摸样,随时都可能要了他们的小命,而那妖人裂山则疯狂的叫喊着,踉跄向后跑去,他的同伴终于来了,这一刻他没了亲自报仇的念头,只想躲的暗魔越远越好。
在他转身逃跑的一刻,被无数蔓藤纠缠在一起犹如麻团的黑色长鞭终于崩碎了,化作一股黑烟飞速从蔓藤中退去,蔓藤则不依不饶,继续追击,形成巨大的圆形牢笼,遮天蔽日的将所有黑雾笼罩,眼看就要收缩,将里面的暗魔一举成擒。
从黑雾中传来丝丝响声,让即将合围的蔓藤出现微微停顿,下一刻,数十根头发丝一般纤细的黑丝骤然刺穿一根根满头,汹涌的向妖人裂山追击而来,速度实在太快,妖人裂山刚刚看到后面的大部队,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胸口就像长了青丝一般,窜出数十根笔直的黑色丝线,让他双目滚圆,不等做出任何反应,数十根青丝骤然搅合在一起形成新的黑色长鞭,啪地一抖,将妖人裂山四分五裂,飞溅漫天的血水。
裂山的血水飞溅四周,浇打在地面的植物上,但凡沾到鲜血的植物骤然出现变化,快速增长,就像吃了膨化剂一般,接触的花朵也分外妖娆,而蔓藤和疯长的青草营救落空,变得更加疯狂,更多的青草从地上生长出来,形成一柄柄锋利的长矛,从蔓藤的空隙出狠狠地刺进去。
从外面看,就像巨大的蔓藤圆球被千百跟草叶刺穿的犹如刺猬一般,源源不绝的青草不断地刺入缝隙,还在一个劲儿的生长,在青草生长的过程中,周边的植物和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就像被什么东西夺走了生命力。
鹫尾站在裂山伽罗和憾军伽罗中间,秋水般的眸子死盯着前方的战事,身边一个脸色紫青,犹如抹了涂料的裂山伽罗正咬牙施展能力,看得出他并不轻松,几乎是全力出手,周围几个人脸色大变,出手的人是他们中间唯一的中阶伽罗,如果连他都拿不下来的话,前景堪忧。
“不好,快退……。”
那人紫青色的脸皮都快变成黑色,憋着一口气冲身后的同伴大喊,鹫尾被人拉着飘到百米之外,恍惚中,她看到一道巨大的黑色光晕形成光环冲天而起,将所有围聚在一起的蔓藤和草叶斩为两段。
“老藤不会输,只要有森林,半步崩云都杀不了他……。”
巨大的黑色圆环让所有人心惊胆战,其中有一人始终保持平静,非常肯定的说出这话,这话刚刚出口,叫做老藤的裂山伽罗猛地一跺脚,从他身前数十米的地方骤然拱起一个巨大的土包。
土包不断地向上攀升,犹如坟头,一直攀升到十米左右,几乎等于一座小山的时候,骤然裂开,从中窜出一根直径达七八米,枝干黝黑的巨型蔓藤,蔓藤刚刚露头,一根根锋利,犹如矛头的黑色利刺便从蔓藤上展开,成为一件让人恐怖到绝望的兵器。
巨大的黑色圆环将之前的蔓藤和草叶破开,嗖地飞上半空快速旋转,划过数百米的巨大弧线,将一排排巨树的梢头削断,留下一根根整齐划一的原木柱子,当巨型蔓藤从土里钻出七八十米的长度之后,黑色圆环骤然向下,犹如泰山一般向巨型蔓藤压来。
双方相互在空中碰撞,蔓藤不断地崩裂,裂开的表皮下面露出白森森的腾枝,看似下一刻蔓藤就要被摧毁,却没想到,巨型蔓藤犹如杀不死的魔鬼,不断形成新的外皮,一直到巨型的黑色圆环灰飞烟灭,也不曾将巨型蔓藤摧毁。
得理不饶人的老藤裂山立即趋势巨型蔓藤继续追杀,一阵巨大的轰鸣伴随着大地颤动,蔓藤穿透了暗魔立足的地面,巨大蔓藤犹如超大号的蚯蚓嗖嗖地钻进地下,又从数十米之外的空地爆出突然,弹出头来,继续追杀躲在一边的暗魔,犹如跗骨之蛆。
方圆上千平方的森林受到毁灭性的摧毁,腐蚀一切的黑雾和不怕腐蚀的巨型蔓藤反复争斗,将各种树木和植被卷入其中,双方也打出了真火,就在暗魔展开黑雾形成的翅膀,跃上半空,绕过巨型蔓藤,向老藤裂山直线逼来时,巨型蔓藤猛地扭转,如游龙飞天,拔地而起,狠狠地撞向空中的幽明,再次将暗魔逼了回去,而暗魔也放出早已准备好的大招,一道漆黑的亮泽的光束从掌心喷出,犹如一柄巨大的光剑,将蔓藤均匀的一分为二。
释放了神佑晶心最大威力的暗魔飘然向地面落下,断开的蔓藤藏在泥土中的根部哗哗向外窜动,再次长成与之前一般的长度,断开了被切断的部位,一时间,双方打成了平手,但两人的战斗力却让老藤这边的人忌惮不已。
“住手,不要再打了,都住手……。”
鹫尾动人的声音清亮的回荡在森林之中,蕴含着魔力似的飘渺,平息众人人心中的狂暴,巨型蔓藤顿时掉头,犹如盘蛇一般,将鹫尾这边的人环环保护,露出一个人站在废墟地面般的暗魔。<-》
暗魔全身被黑色的浓雾包裹,黑色浓雾不停的翻卷涌动,犹如暴躁的野兽,随时准备扑出,强大的感知同时将鹫尾这边的伽罗们锁定,似乎下一秒就会发出惊天一击。
“小心,她手里有传说中的神佑晶心,能当做手持神佑炮的珍宝……。”
老藤退到鹫尾身边,提点了她一句,便开始平息自己奔腾涌动的血脉,如果继续打下去,他一定会吐血,伤了元气,拥有神佑晶心的对手是最可怕的对手,人家根本不怕任何消耗。
老藤的话让之前害怕的家伙们全都露出贪恋的眼神,神佑晶心是传说中的宝物,只要有了它,就能和半步崩云抗衡,稳稳当当的秒杀同阶伽罗,没有人能够抵挡这份诱惑。
“阁下,我们没有恶意,一切都是误会,你已经杀死我方一位裂山伽罗,惩罚了他的冒失,为什么不能好好谈谈……。”
鹫尾没有摘下面纱,用她动人魅惑的声音劝说着静止不动的暗魔,暗魔一直被黑雾包裹,看不到她的具体表情,让鹫尾等人心头微微悬起,克罗地则看着自己的老娘,希望老太太拿个主意,老太太却笃定的看着远方的情景,似乎早有预案。
“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里,不然我见一次,杀一次……。”
暗魔没有废话,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她只是顺便帮助建森砍伐队,没有惹死敌的打算,暗魔的强势在鹫尾的预料之中,明媚的大眼睛看着远处的建森砍伐队,知道想要收复建森砍伐队的目的落空,只能无奈的点头,说道:
“我们不应该是敌人,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我只想为森林的伽罗争取更高的利益,轻盈木的价格不该这么低,我们完全可以携手,将价格抬上去,到时所有家族都得看我们的脸色拿货,为什么不可以合作?”
“离开这里,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暗魔还是拒绝,她满脑子都是找到高峰,哪有心思管轻盈木,克罗地和老太太并没有出声,显然他们不打算和对方合作。
“那好吧,阁下的强势鹫尾记在心里,希望有一天能再像阁下讨教……。”
鹫尾知道没有希望,便不再纠缠,他们已经损失了以为裂山伽罗,再也损失不起第二位,除非他们能够找来半步崩云,其他的裂山伽罗也没有反对,他们可不想和手持神佑晶心的暗魔交手,却没有想到,暗魔突然叫住了他们。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幽明冰冷的声音骤然变得狂躁,感知锁定中蕴含的疯狂与暴戾陡然提升到极致,比之前和老藤战斗时,还要猛烈十倍,让鹫尾的脸色顿时苍白,虽然被黑纱罩住,依然能看出她眼神中的惊讶。
“我是鹫尾,相信阴云城没有人不知道我,不知道阁下想要怎样?”
鹫尾没有害怕,挺起饱满雪白的胸部,傲然的看着暗魔说道,眼神涌起一丝恼怒,如果暗魔想要她作为合作的前提,她情愿两败俱伤。
“我不想怎样,我只想知道,你之前追杀过一个人是么?”
暗魔的气势晦暗不定,犹如无限的深渊,犹如涌动的狂潮,随时都可能爆发,鹫尾依然不惧,高傲的抬着头说道:
“我追杀的人多了,难道阁下也有兴趣被我追杀?”
鹫尾的针锋相对没有让暗魔立时爆发,只是说道:
“你半年前追杀的那个人让我替他向你问好……。”
此话一出,鹫尾猛地转身看向身后,却没有找到那个信誓旦旦说已经杀死高峰的憾军,不知何时,他已经逃之夭夭。
“怎么,他没有死么?”
鹫尾按住心中的狂怒,冷然问向暗魔,围绕在暗魔身边的黑雾骤然消散,露出一张白皙而绝美的面容,犹如刀锋的双眉下,冰冷怨毒的双眼与鹫尾的眼神碰撞,让鹫尾惨叫着向后退去,掉落了黑纱,露出一张比暗魔更加妖娆的面孔,只是面孔一侧,有着诡异而妖异的凤凰纹身,若是细看,能看到在纹身之下,是一道道恐怖的伤痕、
不管无限森林打生打死,阴云城依然和往常一样,保持着商业性的稳定,没有人能在阴云城里动手,所有算计都在阴谋中进行,如今的阴云城比往日更加繁华,每天都有大量浮空飞艇在这里起起落落,就连前线的战事也停了下来。
这里能够看到十三顶尖家族出没,同样也能看到与顶尖家族敌对的大中型家族,双方可能在街头或者酒馆里相互敌视,但他们不敢动手,一旦在这里动手,将是崩云圣主的死敌。
能将敌对的双方共同吸引过来,除了阴云城本身的中立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让所有家族为之疯狂的吸引力,新一代的地下人引擎,以前阴云城流出过一些引擎,但比较隐蔽,流出的量也不是很大,经过一段时间的销售之后,顶尖家族也认可阴云城拥有地下人的渠道,在变局将生的时代,他们不再遵守祖先的传统,而是将精力放在稳定权势上面。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在家族纷纷进入阴云城想要控制神佑木与轻盈木的产量时,立足之本受到威胁的阴云城开放了引擎的销售,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伽罗世界都为之疯狂了,每天都有大量浮空飞艇携带者家族几十年的积蓄,过来购买引擎,希望能造出更多的浮空飞艇,从而取得空中霸权。
这是一个空中决胜的时代,地面的炮灰再多也不能敌过空中的飞艇,阴云城就像个金钱吸尘器,将天下的能量晶石源源不断地吸引过来,同时也造成物价飞涨的局面,导致阴云城的下层平民日子越发不好过。
谁也不曾想到,控制引擎供给的不是三大圣主,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做五月。
五月是个年轻而英俊的男人,让人诧异的是,他不是伽罗,只是个普通人,但没有哪个伽罗敢真正得罪他,因为他的身后就是三圣殿,一个能与三圣殿挂上号的普通人只有一个可能,地下人。
五月就是地下人与阴云城沟通的桥梁,但伽罗始终对地下人抱有戒备之心,这点五月深以为然,一贯表现的比较老实,但他同样表现的也很贪婪,不遗余力的收集地面的财富,对于这一点,伽罗们暗自认可,毕竟,财富本身并不值得注重,只有势力和武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力量。
正是基于这一点,阴云城没有人比五月更有钱,而他摄取无数的财富,却在私下收买伽罗为他效命,从而摄取更多的财富,鹫尾便是他的财富代言人,游走于阴云城的各个势力中间,拉拢打压,一步一步的将势力膨胀。
其实五月最该感谢的人不是三圣殿的庇护,而是玄夜叉,玄夜叉将鹫尾的脸划伤,导致三圣殿过意不去,才给了五月收买裂山伽罗的机会,如今他已经不满足于控制引擎的供给,想要将浮空飞艇的主体,轻盈木也控制在手中。
经过一些列的打压分化和收买,轻盈木百分之八十的产量都在五月的控制之中,只要再收拾几个没有背景的砍伐队,他便能垄断整个阴云城对外的轻盈木销售,就算需要额外的付出一部分利益给阴云城的本土势力与三圣殿,依然能赚个盆满钵。
此刻五月正在等待鹫尾的消息,他所在的地方是仅次于三圣殿的第二高点平台,这个方圆数百米的平台是他的私人平台,能够容纳两艘浮空战舰同时起落,当然,他不会在自己休息的地方摆放浮空飞艇,崩云伽罗也不会让他安置浮空飞艇,他能卖出几百台引擎,上万吨轻盈木,却不能建造属于自己的飞艇,这就是崩云对他的底线。
平台遍布各种芬芳脆嫩的花卉植物,肉眼可见的地方,都被绿色铺满,犹如一个空中花园,花园中心,金丝红木靠背椅上,五月悠闲的躺在上面,望着阴黑的云层发呆,身边堆满了各种奢华的物品,从吃到用,一应俱全,几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儿穿着整齐划一的女仆装,正在不远处的花坛中忙碌,干净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汗珠,却一副认真工作的严肃摸样。
几乎每隔上半个小时左右,就会有一道浩瀚的感知从花台上扫过,顺便将整个阴云城扫描一遍,而每次被感知扫过,五月就会露出一丝不屑的嘲讽,带着墨镜,躺在靠背椅上,若是加上阳光和太阳伞,一切就完美了。
正在他舒服的想要瞌睡时,手腕长犹如银色手镯的饰品突然震动起来,让他睁开双眼,漫不经心的点开,映射出衣服生动的三维力图虚拟图像,看到图像中的女人,五月眉头轻挑。
“很少看到你这么狼狈啊,记得上一次,好像还是栽在玄夜叉手里,怎么?玄夜叉又出现了?”
虚拟显示屏剧烈的抖动着,图像多是不断后退的植物和树木,偶尔能看到其他人仓惶惊骇的脸色,从来都是风姿卓雅的鹫尾就像被流氓追赶的无助少女,满脸的恐怖和惊惧。<-》
五月对鹫尾被人追杀无动以衷的调侃让人齿冷,但画面的鹫尾却没时间生气,而是咬牙嘶吼道:
“快点派人来救我……。”
说话间,一声惨叫从后方传来,让鹫尾的苍白的脸色变得发青,身边的裂山伽罗惊恐的喊道:
“是老藤,老藤挡不住了,我们快跑啊……。”
“五月,你不能见死不救,我发誓,必然会报答你……。”
满脸惊惶的鹫尾失去了往日的骄傲,苦苦向五月哀求,五月叹气道:
“你让我怎么救你?跟随你去的裂山伽罗,是我收买三分之二的数量,就算我把剩下的人都派出去,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到达……。”
“浮空飞艇,你让他们乘坐浮空飞艇,你可以用引擎去交换,用能量晶石去贿赂,不管用什么办法……。”
“说的轻巧,无限森林不允许浮空飞艇开进去,这是崩云伽罗的命令,我们暂时还不能得罪他们……。”
五月毫不犹豫地反驳了鹫尾的建议,就在这时,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从远处射来,犹如顽童手中的毛笔,胡乱的划动,将一颗颗树木抹消,同时被抹消的还有被裂山扔过去的憾军伽罗,在感知锁定下,除了躲避之外,就只能用他人来替代自己,鹫尾始终被锁定,所以只能牺牲别人。
“看来情况真的很糟糕啊?你到底惹了谁?”
五月看到这里也不由地动容,能够将裂山伽罗逼到这份儿上,一般人可做不到。
“涅槃军团,我知道你有涅槃军……。”
鹫尾再也熬不住心里的恐惧,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五月脸色一变,毫不犹豫的将通讯器关掉,然后伸起大大的懒腰,重新躺回到椅背上,一道飘渺的男低音回荡在平台花园上,让那些惊奇的小女孩儿左顾右盼,寻找着说话的人。
“五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这声音来的陡然,却不出五月的意外,眼神微微闪动,浮现出迷人的微笑,爽朗的回答道:
“哈哈,鹫尾被人追杀,看来她杀玄夜叉外甥的事情败露了……。”
玄夜叉三个字让对方沉默了几秒钟,随即警告着说道:
“我不管你们在外面怎么搞,在阴云城,必须给我老实一些,五十年前的大战,你们还没受到教训么?”
五月脸色一变,赶紧站起身鞠躬说道:“我们知道自己的本分,只是被人欺负到头上,难免心里不甘,如果圣主不喜欢,我们一定改正……。”
五月毕恭毕敬的样子让不知名的崩云伽罗很满意,地下人早已经不复以往,连繁衍生息都不能保证,对这一点崩云伽罗心知肚明,想到五月不时的孝敬,不由地说道;
“玄夜叉再不对,也是我们伽罗的内部问题,如果不是鹫尾太高傲,我相信事情也不会这么麻烦,当然,你要知道,每个裂山伽罗对我们都是很宝贵的,难免让鹫尾受些委屈,所以才有对你们的补偿,但你们一边拿补偿,一边对玄夜叉的外甥动手就不地道了……。”
“操,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不就是不见好处不出手么?不过怎么才能忽悠他出手呢?”
五月心知这番话的虚伪,低着头开动脑筋,就像崩云伽罗说的,鹫尾再怎么不对,也是地下人的一部分,每一个地下人都是宝贵的,既然如此……。“
五月骤然抬头,温和的微笑,假装惊讶的说道:
“哎呀,我想起来,为了感谢圣主给我们庇护,地下世界专门为圣主研究了一套飞艇自动驾驶系统,有了这套系统,飞艇的续航能力将会提高三倍,操作人手能减少到最少,相信圣主一定会喜欢……。”
这番贿赂的话语让崩云沉默,五月也不着急,反正他尽力就够了,至于出动涅槃军团?想都别想。
“三套,你要拿出三套,我们有三个人,当然,不准再找麻烦,不然我会亲自出手,将你们驱逐……。”
好一会儿,崩云伽罗才回话,显然之前去商量去了,五月嘴角微微浮现一丝微笑,能够让崩云出手是意外之喜,而他们需要三套,意味着以后可能需要三十套,三百套,一旦等整个伽罗世界的浮空飞艇都安装地下人的系统,相信天空的礼花会格外灿烂。
暗魔已经疯狂了,双眼猩红如血,眼中只有前方被裂山伽罗夹着逃窜的裂山伽罗,此刻双方的情况都不好,暗魔身上满是伤痕,能够抵御刀剑劈砍的黑冰蚕丝长袍全是裂口,隐约可见一道道血红色的伤口,就连环绕在她身上的黑雾都淡薄了许多。
前方的鹫尾更是不堪,华丽繁琐的外衣比乞丐的百衲衣还要不如,只剩一些布条还挂在身上,雪白如玉的身子满是挂上的细微伤口,很多地方被枝叶挂出红肿的瘀紫,而她本人蓬头垢面,被人夹在腋下,发出意义不明的尖叫,好似那被暴徒抢走的良家女子。
“不行了,不行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挡不住啦,不行啦,要不我先抵挡,你赶紧跑吧……。”
夹着鹫尾的裂山是仅剩的裂山伽罗,他们的队伍除开跑散的,死掉的,还有始终的,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这伽罗满心后悔,早知道就不贪财了,也不用被暗魔紧追不舍,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疯狂的裂山伽罗,刚才对战老藤的时候,上来就要自爆,吓得老藤转身就跑,连巨型蔓藤都顾不得,才给暗魔机会一击必杀,对于这样疯狂的对手,除了逃命还有什么话可说?
“坚持,五月派人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只要能脱线,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鹫尾被吓怕了,开始胡言乱语,让裂山伽罗绝望的心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他早就对鹫尾垂涎了,能够得到鹫尾,似乎死的也值啊?
“那我就要……。”
这人刚刚开口,一道黑色的长鞭从后方猛地向他的脖子绞过来,谁也不曾想到,这名裂山伽罗直接转身,将手中的鹫尾给扔了出来,大声喊道:
“那我就要你救我一命吧……。”
说完,这裂山溜的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消失在森林之中。
“不……。”
鹫尾发出凄厉的惨叫,直直地飞向暗魔,长鞭轻巧的将鹫尾卷住,将她毫发无损的带到暗魔的身前,狠狠地摔在地上。
“哎呀……。”
一击平沙落雁式,鹫尾的屁股狠狠地砸在地上,划出一道凹痕,让她一时疼痛欲死,连求饶的声音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