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陌欢瞳拿出手机，将地点与时间都记录下来。
“好，就这样，你让弟兄们准备好，明天我们一定要顺利拿到。”
孟少翎没在电话里多说，简单交代几句便挂断了。
推门出来的时候，陌欢瞳正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孟少翎来到她身边，看着她莹白的侧脸，他情不自禁的抬手落在她肩上，“欢瞳，我带你出去兜兜风吧？”
陌欢瞳一惊，忙直起身体，同时也避开了他的手，“不了，我有点累，待会洗个澡就睡觉了。”
“那好，”孟少翎也不强求，他收回手，“那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记得盖好被子。”
“嗯。”
陌欢瞳点点头，状似无意的问道，“你明晚去娱乐城吗？我接到电话，他们说有好几个大单子。”
“我明晚有点事要处理，可能要很晚，”孟少翎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你要是累就早些回来，我会派人去看着的，放心吧。”
陌欢瞳垂下眸，又不着痕迹的将身体侧开，“好。”
“别累着，我心疼。”
“……”
孟少翎拿起车钥匙，转身走到门边，“欢瞳，晚安，明天见。”
“再见。”
关门声传来，孟少翎抬手按下电梯，嘴角勾起抹阴恻的笑容。
陌欢瞳站在窗边，目送着孟少翎的轿车驶出小区，这才走回沙发边。
她犹豫了下，还是弯腰拿起手机，摁下个号码。
居然无法接通。
陌欢瞳一怔，立即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忙点开通讯录，摁下另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方很快接听，悦耳的男声传出话筒，“喂？”
“……”欢瞳沉默。
“莫喊痛？”
“……”还是沉默。
“莫喊痛！”男人终于忍不住吼出声，到底还是装不住温柔，“说话！你打电话过来表演哑巴？！”
“……”
耳膜一阵刺激，陌欢瞳差点就把手机给丢了。
适应之后，她又将手机挪回来，还未开口，莫北焱又继续吼起来，“莫喊痛！给我说话！我数三下！一二三！”
“……”
他自娱自乐的本领越来越强了。
陌欢瞳拧着眉，怀疑他的嗓子能不能承受得住，“我有话对小染说……但是她手机没打通。”
“她不在！”
“去哪里了？”
莫北焱站在阳台上，闻言扭过头朝室内正睡着的童染看眼，“出国了！”
“……”
这么快又出国了？
陌欢瞳咬住下唇，莫北焱冷冷说道，“有话就跟我说！我难道还不如你的小染？我没她好看？！”
“……”
小染是女的！
陌欢瞳哑口无言，莫北焱就差把手机给捏碎，这女人好不容易打个电话来，就不能多说几句话？！
沉默有钱拿？！
陌欢瞳深吸口气，自从法国回来之后，莫北焱也没找过她……这是他们的第一通电话。
她语气尽量维持平静，“那你帮我转告小染……”
“我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陌欢瞳忍无可忍，才要维持的平静被砰然击碎，“你不转告就算了！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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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喊痛！你给我等等！”莫北焱抡起一拳砸在栏杆上，发出砰的一声，“你找揍是不是？话还没说完你敢挂？！”
“你不是不转告吗？”
“我开玩笑的不行？你就不能笑笑？嘴巴会歪？！”
陌欢瞳气结，“你……”
跟他无法沟通，真的会被气死。
莫北焱微喘着气，捏着手机的五指不由收紧，他没再开口，生怕下一秒她就挂断了。
难道要他再打回去？万一她不接怎么办？！
这个该死的女人！
一时无话，双方都陷入莫名的沉默。
此时，卧室内，童染睡的迷糊，她纤细的手臂搭出去，双腿随后夹着被子翻了个身，也许是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竟然咚的一声掉下了床。
莫北焱：“……”
我去。
染爷这什么睡姿！莫南爵知道吗？！
他忙推开落地窗走进去，将手机正面朝下放在床头柜，“给我等着！敢挂你就死定了！”
“……”陌欢瞳默然无语，他要干什么去？
莫北焱绕到大床右侧，童染蜷缩在地毯上，一手揉着脑袋，“好痛……地震了吗？”
“……”
染爷居然也有这么蠢的时候。
莫北焱扣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童染并未转醒，还以为在梦里，她忽然抬起手，正好一下打在男人脸上，“你，你别亲了，我好累，你不要……”
“……”
春~梦？！
莫北焱抿紧了唇，就差没笑出来，他弯腰将童染放回被单上，拉过被子替她盖好，“睡吧，没地震，我看着的。”
“嗯，那再亲一下……”
童染又翻了个身，蹬着腿将被子踢掉。
“……”
不是不要亲吗？
莫北焱满脸黑线，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梦？难道是精神分裂？！
他只得又给她盖好，确认她不会再踢掉被子，这才直起身体，重新拿起手机走到阳台。
那端，陌欢瞳咬紧了下唇，因为话筒被压着，所以她并不能听得太清楚，只隐约听见是个女人在呢喃着。
……
“不要亲了，我好累……”
“嗯，再亲一下……”
……
话语间撒娇意味明显。
陌欢瞳心口仿佛被重重击了下，砰然碎成粉末，莫北焱说小染出国了，那肯定就不是小染……
那是谁？他在旧金山找的女人吗？
他没在家……在外面酒店住的吗？
还是，他目前养着的女人？
否则……都已经这么晚了，他不可能还和个没关系的女人待在一个房间里。
一个个念头止不住的冒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乱，心越来越凉……
陌欢瞳脸色渐渐转为惨白，她僵硬的转过身，背部靠着墙壁，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莫北焱从来也不是不近女色的人，他会找女人，这并不奇怪。
对，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
她一开始，不就是他养着的女人吗？
陌欢瞳清楚的记得，他们大吵一架的那天晚上，她去酒店找他，他搂着个女人站在房间门口。
她还看见了他锁骨上的吻痕，他那时候都能找女人开房，现在为什么不行？
没人规定不行……那是他的自由，他们早已经离婚了，她没资格管他。
就算没离婚她也没资格。
她从来也管不住他，他有多少个女人，跟多少人上过床……
陌欢瞳抬手捂住脸，虽然这么想着，安慰着自己，可仍旧抑制不住心酸与苦涩，他既然已经有女人了，为什么还要找她？
还要说那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词语。
他是不是觉得，找别的女人和找她……没有区别？
她还是自作多情了。
陌欢瞳深吸口气，尽管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但孟少翎有句话没说错，她还是没能忘了他。
没能把他从自己心里拎出来。
所以，她还会痛苦，还会因为他的举动而难受。
陌欢瞳思绪繁芜，连呼吸都觉得不顺，她抬起右手，两指习惯性的在上臂内侧用力拧了把。
一个青紫的痕迹浮现在白皙的肌肤上……
蓦地，话筒内的怒吼声将她拉了回来，“莫喊痛！你是不是睡着了？！”
莫北焱五指握紧栏杆，她才等了多久？对他就这么没耐心？！
她跟孟少翎打电话也是这样？！
“……”
陌欢瞳沉淀了语气，确定声音没有异常，这才开口说道，“明天晚上，八点半在四号码头，孟少翎和别人有交易，电话里说是又找到了一块碧玉七灵。”
“明晚？”莫北焱摊开手掌捶了下栏杆，“你还知道什么？”
碧玉七灵……这么快，孟少翎又找到一块了？
而且是以交易的形式。
“不知道，这些是我刚才偷听他讲电话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陌欢瞳将情况如实告诉他，“孟少翎明晚也会去，他说要带人验货，是笔买卖。”
“……”
偷听他讲电话？
居然还是刚才？！
莫北焱脸色骤然一沉，“莫喊痛，你是怎么偷听到的？他现在在你家？还是你在藏门？”
想到方才对他撒娇的女人，现在肯定也还在他房间里，陌欢瞳冷下声音，“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你还想跟孟少翎有关是吧？！”莫北焱勃然大怒，冷冷吼道，“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们居然还待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是个男人？你是不是非要被他上了你才满意？！”
他嘴里没一句好听的话，欢瞳倏地出声，“莫北焱！”
“我警告你莫喊痛，你要是敢爬上他的床，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扒光了丢马路上！”
“……”就像他曾经那次一样？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背脊发凉。
“莫喊痛！你给我说话！现在就保证！”
“我保证什么？”
“你不会跟他睡！你要是敢，我……”
“关你什么事？！”
陌欢瞳气的双肩颤抖，她蓦地直起身体，情绪在刹那间爆发，“我跟谁睡是我的事，你都能那么随便的睡我，别人就不行吗？你以为我能有多干净？莫北焱，你自己那么多女人，你没资格说我！”
“我哪里多女人了？你看见过几个？！”妈的，非要拿他的以前来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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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你说的出口！”
“我怎么说不出口？”
陌欢瞳想笑，“那你现在房间里躺着的是谁？莫北焱，你真的好意思说吗？”
莫北焱扭过头，视线落在大床之上的童染身上。
地震后的第一年，他一直和童染一起睡，渐渐的也成了习惯，因为童染有蛊毒在身，随时可能会头疼发作，莫南爵不在的时候他不放心，所以经常会来陪她睡。
只是单纯睡觉，什么都没有。
还能有什么？！
他难道还能上了染爷不成？！靠！
莫北焱冷着嗓音，“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不是很正常吗？莫喊痛，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你又不是没见过！”
“……”
很正常？
又不是没见过？
他真能说得出口。
陌欢瞳觉得好笑，他一边跟她打电话，要求她不要和孟少翎发生什么，一边又和新找的女人睡在一个房间……
他是不是以为她不可能知道？
是，她确实见过，那次在酒店房间门口她就见到了，所以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陌欢瞳手掌落向小腹，他跟别的女人在房间拥吻的时候，她在医院流产。
他不爱孩子，她无所谓，可他不爱的不是孩子，是她的这个人。
就算当时没流产又能怎么样？
她是谢阳华的女儿，他会要这个得喊仇人一声外公的孩子吗？
不用想都知道。
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到了这一步，她竟然还对他有所留恋，在牢里待的那段时间，绝对是她这辈子最痛苦的回忆。
看来还是不够。
陌欢瞳微仰起头，她也看不懂自己了，到底要多大的教训，她才能彻底对这个男人死心？
也许真的要至死方休。
“莫喊痛！你又在……”
“别再叫我，”陌欢瞳打断他的话，她十指紧掐，“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永远都不想。”
“你给我……”
嘟嘟嘟——
通话直接被掐断。
靠！
她这是什么意思？他又干什么了，她忽然就再也不想见他了？！
难道是孟少翎要求的？他们准备睡了？！
莫北焱胸膛剧烈起伏几下，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觉得浑身都被刺穿似的疼。
难道她真的跟孟少翎睡了？！
莫北焱手指急切的滑开屏幕，按照方才打过来的号码重拨过去。
对方直接提示已关机。
妈的！
她是铁了心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北焱手指插入发间，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们一说话，不出几句一定会吵得不可开交，她是不是跟他有仇？！
是，确实是有仇，她是他曾经最大仇人的女儿。
莫北焱五指紧攥，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曾经以为他恨谢阳华入骨，可现在如果他还活着，莫喊痛用命来威胁他，他也未必能毫不犹豫的对谢阳华下手。
尽管他很笃定，陌欢瞳绝不会让他那么为难。
莫北焱又想起在酒店里，她对他的那番话……
……
“你从来都不在乎我怎么想的！”
……
他没在乎过吗？
莫北焱微垂下头，侧脸被清冷月光打出斑驳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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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个能专一对待的人，换在以前，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可……
女人就是麻烦！
找什么不好，他非找块石头！
莫北焱修长的手指在碎发间滑过，他倏地直起身体，推开落地窗走回房内。
莫北焱弯腰将童染的被子拉上去，连外套也没拿，转身出了房门。
……
……
男人直接驱车来到公寓小区。
莫北焱还记得她住在第几层，他按下大门铃，出乎意料的，才响了几声，门居然开了。
莫北焱微微眯起眼睛，忙拉开门大步走上楼。
他并未乘电梯，仅仅那几秒钟的等待，莫北焱都觉得自己肯定会疯掉，他一分一秒都不想等。
他想立即见到她，问清楚，听她说，抱着她，吻她……
他想要她，像那晚一样，疯狂的要她。
莫北焱迈着长腿来到五层，他在门前站定，几番犹豫，抬手按下了门铃。
这次他一定要好好跟她说。
按照染爷的方法说。
莫北焱握紧手掌，莫名的有些紧张的，他双手捂住脸，深深吸着气。
绝对不能吵架……他不能再凶她，他要忍住脾气。
蓦地，防盗门被人一把推开。
“是你？”
“莫喊痛，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莫北焱不由一怔。
门内站着的男人穿着衬衫，袖子挽到肘部，看那样子，似乎是要准备夜宵。
孟少翎一手还握着门把，面色不悦的看着他，“这么晚了，焱少有什么事吗？”
“……”
他居然真的在？！
莫北焱高大的身影僵在门口，他脸色阴鸷，嗓音冰冷到极点，“莫喊痛在哪里？让她出来。”
孟少翎笑了笑，“欢瞳已经睡了，暂时不方便见你，你直接告诉我吧，我会转告给她。”
“让她出来。”
“我说她已经……”
“莫喊痛！”莫北焱骤然扬声，“给我出来！”
孟少翎打断他的话，“莫北焱，我对你很客气，希望你也放尊重点。”
“莫喊痛！”莫北焱并不看他，他视线紧盯着门内，仍旧大声喊着，“莫喊痛！出来！”
“莫北焱！”
“莫喊痛！”
“……”
孟少翎冷着目光，“莫北焱，你要是再这样打扰欢瞳的正常休息，就别怪我在这里对你动手。”
“莫喊痛！”男人置若罔闻，始终重复着这三个字。
孟少翎握紧手掌，想到法国人妖的事，完全忍不下去，抬腿就要上前！
“你找我吗？”
一道轻柔的嗓音忽然传来，陌欢瞳穿着睡裙，她并未走近，而是站着在玄关内侧，莫北焱视线扫过她全身，嘴角扬起抹冷笑，“出来。”
“不好意思，我要休息，”陌欢瞳神色冷淡，她站着没动，“如果是因为娱乐城的事，你可以直接去预定，会有人接待你。别的事我想就没有必要谈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
没有任何关系？
莫北焱冷冷一笑，她现在跟了孟少翎，所以就彻底不打算再理他了？
既然这样，她又为什么要透露孟少翎的行踪？！
听见陌欢瞳的声音，孟少翎正要出击的手收了回来。
他直起身体，完全挡在陌欢瞳身前，背对着她，孟少翎嘴角毫无忌惮的勾起抹阴冷，“看在欢瞳的面子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莫北焱，这里是旧金山，你如果惹毛了我，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
威胁他？
莫北焱冷着脸，仍旧无视他，他一心一意只放在她身上，“莫喊痛，我给你三秒的时间，出来，或者我进去扛你出来。”
陌欢瞳维持着冷静，“莫北焱，你不用再……”
“一。”
“我们已经没什么可说……”
“二！”
“……”
“莫喊痛，你非要我当着个外人的面动手是不是？”莫北焱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他薄唇冷抿，“你要是心里还有一点点我，就给我出来！立刻！马上！”
“……”
她心里有没有他，难道他一点都不清楚吗？
虽然这份爱早已千疮百孔，再无永久，可她从来也没否认过爱他。
只是他从来也不在乎……
“三！”
陌欢瞳纤瘦的身体微颤，似乎有点不由自主的想上前，莫北焱双眸紧紧瞪着她，“莫喊痛，出来！你要我怎么样？把这里拆了？还是给你下跪？！”
“……”
下跪……
他居然能说出这个词。
陌欢瞳张张嘴，右腿已经有了迈出去的姿势，孟少翎回头看了眼，神色骤然一沉，不等她动，他倏然上前，一拳砸在莫北焱嘴角！
“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
莫北焱凤目一冷，反手抡回去，孟少翎扣住他的胳膊，将他推向对门，“找死的是你，莫北焱，你已经把欢瞳害成这样了？凭什么还来干涉她的生活？！”
“你给我滚开！”莫北焱揪住他的衣领，眼神极冷的瞅着他，“她的生活我不需要干涉，因为那也是我的生活！”
“你真是好笑，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难道是你的？”莫北焱冷冷一笑，视线扫过他的脖颈，“你不是该和人妖好好过吗？怎么，那天晚上睡的爽不爽？他伺候好你了吗？我大藏门门主？”
“……”
他居然还敢提！
那一晚绝对是他此生最为耻辱的回忆。
孟少翎一张脸铁青到底，咬牙切齿道，“莫北焱，你还要脸吗？你故意给欢瞳给我下药，你的目的是为什么，羞辱我？”
“我故意下药？”莫北焱砰的一声将他摔向墙面，“谁故意谁孙子，人妖是不是能让你断子绝孙？！”
“莫北焱！”
“滚！”
二人对峙，火药味甚浓，莫北焱按着孟少翎的肩，俯身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再敢缠着她，我今晚就把你打成你孙子！”
“缠着她的是你！”
孟少翎反手抡回去，莫北焱不甘示弱，二人在并不宽敞的楼道内大打出手，一旁的牛奶盒掉下来砸在地上，对面人家的门忽然打开，“干什么啊？大晚上的，要不要人睡觉了？！”
“听见了没有？！”莫北焱一拳砸在孟少翎肩上，“人家让你滚！人妖等你回家睡觉！”
“该滚的人是你！”
“是你！”
砰的一声，孟少翎后背撞在扶手上，莫北焱擒着他的胳膊朝下拉，“我告诉你，明天她就会搬去跟我住，以后你都别想再见她！”
“你先问问欢瞳同不同意！”
“我同意就是她同意！”
“……”
打斗愈发激烈，谁都没有先罢手的意思，陌欢瞳冲出来站在门口，“别打了！莫北焱，住手！”
“听见了吗？”孟少翎握住他挥过来的拳头，“欢瞳叫你住手，叫你走！”
“她是怕我受伤，谁知道你有没有被人妖传染？！”
“你……”
“你们都住手！别再打了！”
陌欢瞳心急如焚，莫北焱单手按住孟少翎的上臂，猛地朝下一拉！
咔嚓一声，手臂生生脱臼！
他用了全力，孟少翎脸色刹那间惨白，额头沁出汗珠，他推开莫北焱的同时，另一手忍痛将胳膊接了回去！
莫北焱冷笑下，“跟人妖玩没玩出你的柔韧度？你们是什么体位？！”
“莫北焱！你别欺人太甚！”
“首先你得是人！”
话落，莫北焱再度上前，他动作极快，顷刻间又按住了他另一只胳膊！
此时，孟少翎一手忽然落向腰间，手指勾住了小型手枪的枪把，欢瞳猝然一惊，“小心！”
他居然有枪！
陌欢瞳连鞋也没穿，几步冲出来，莫北焱才扭过头，肩头便被重重一推，“走开！”
莫北焱并无防备，被推的朝后退着，腰际撞在隔壁的门把上，发出砰的一声！
男人剑眉倏地一拧，疼的挺直了背脊，莫北焱双眸猩红，缓缓抬头看向她的脸。
孟少翎见状收回了手，他慢慢的直起身体，并未将枪拿出来。
陌欢瞳站在二人中间，她转过身，迎上莫北焱的目光，“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莫北焱，我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了……”
说着，她摇摇头，语调转为低喃，“不要再见了，再也不见。”
“再也不见？”莫北焱目光紧紧锁住她，嘴角决然抿起，“什么叫不可能？你在我也在，我就是要你，有什么是不可能？是不是我死了你才知道什么叫不可能？莫喊痛，你非要我死是不是？！”
“不是！”
陌欢瞳大声反驳，孟少翎有枪，这样打下去，她不确定他会不会受伤，擦枪走火的事谁也说不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走……你现在就走！”
这番话，在莫北焱听来，俨然成了她维护孟少翎的绝佳借口，男人冷笑出声，“我只不过拉了下他的胳膊，你就这么心疼是吗？”
“都与你无关！”陌欢瞳顾不得辩解，只想让他快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孟少翎的脾气她并不了解，万一……
她赌不起这个万一。
陌欢瞳抬起手，直直指向电梯口，“莫北焱，你现在就走，我不想再说第三次，我不想再看见你！”
孟少翎一手按着才接上的手臂，他姿态悠闲的站在陌欢瞳身后，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含笑的看向莫北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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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衅味十足。
莫北焱站在那儿，忽明忽暗的感应灯照在脸侧，莫名寂寥，他看向陌欢瞳，“你真的要我走是吗？”
陌欢瞳面色不变，“我本来也没要你来。”
“好，”莫北焱忽然点点头，唇角噙着薄笑，“好得很，我走，你喜欢他是吗？成，莫喊痛，你好好跟着他，到死都别离开！”
话落，男人冷冷转过身，迈着长腿朝楼下走去，临到楼梯口，莫北焱忽然回过头来，“你最好专心的跟着他，如果有一天你又换了男人，别怪我不留情面！”
“……”
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
陌欢瞳面色苍白的站着，不到半分钟，楼下大门传来被甩上的声音，砰的一下，震人耳膜。
他走了。
陌欢瞳悬着的心落地，她缓缓转过身，擦过孟少翎的肩朝玄关走去。
手腕蓦地被人攥住。
“欢瞳。”
“我累了。”
“刚才……”
“你不是要掏枪吗？”
“……”
孟少翎眸光一冷，还以为她没看见，“我只是想保护你，我不想他把你带走。”
“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我和他的事不关乎别人，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带着成见去看他。”
“你这是在替他说话？”
“你要这么理解，那我也无话可说。”
她口气强硬，孟少翎想，许是她看到他要拿枪所以才生气，他只得暂时软了神色，“欢瞳，对不起，我冲动了，就算你不阻止，我也不会真的掏枪打他。”
“……”
“你还不了解我吗？”
“……”
她了解吗？
陌欢瞳并未回答，而是挣开他的手，“以后你不要给我送这些东西来了……”她视线落在客厅内放着的乳鸽上，“我真的不喜欢，谢谢。”
“我本来已经准备回去了，但想到你明早起床就可以喝到汤，所以才半路买了折回来，”孟少翎笑着说道，“我现在去炖，你身体不好，要多补补才行。”
“真的不用……”
“你先去睡，别争了，不炖完我是不会走的。”
“……”
陌欢瞳走回卧室，她掀开窗帘，公寓下方，莫北焱的跑车已经看不见了。
就这样吧……
以后也不用再见了。
欢瞳久久没动，靠着窗台怔怔出神。
**********************
莫北焱回到朝阳首府时接近清晨六点，他什么也没说，径自上楼，洗漱换衣。
天还未亮，童染也还没醒，被子早不知道踢到哪里去了，莫北焱背靠着床头，手里夹着根香烟，双眼紧盯着某一处。
欢瞳没什么心思，时不时的看眼时间，马上八点半了……
小染他们出国了，莫北焱会去四号码头么？
他一个人？
陌欢瞳将手里的单子反过来压住，又抽出另外一沓，他是不是一个人，跟她也没关系。
拿起一旁的保温水杯，陌欢瞳仰头灌了一大口下去，她擦下嘴角，正要继续翻看，门忽然被人轻叩，“陌姐。”
“进来。”
“孟少爷来了。”
“……”
孟少翎？
陌欢瞳一怔，视线瞥向挂钟，现在已经八点五十了，他不在码头，到这里来干什么？
她压下心头的不安，“我马上出去。”
黄金包厢内，孟少翎神色悠然的靠在沙发上，陌欢瞳推门走进来，他忙起身，“是不是很忙？”
“还好，单子挺多的，我让他们去处理了，”陌欢瞳来到对侧的沙发坐下，状似无意的问道，“你怎么有空过来？昨晚不是说有事吗？”
“本来要我亲自过去，后来出了点变故，所以我就想来陪陪你。”
“你忙你的。”
陌欢瞳端起桌上的茶杯，正要放到唇边，却被孟少翎按住了手腕，“欢瞳，那是烟灰缸。”
“……”
陌欢瞳垂下视线，发现竟然真的是，她忙放下，僵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看错了。”
“我让他们拿点牛奶过来。”
陌欢瞳没有出声，心神不宁的坐着，他没去……是什么样的变故？很严重吗？
那莫北焱……
她抿紧了唇瓣，当即决定打个电话给莫北焱，还未拿出手机，一阵铃声传入耳膜，陌欢瞳倏然起身，“我去接个电话。”
“欢瞳，是我的手机。”
“……”
她今晚是怎么了？
陌欢瞳抬手覆住额头，掩饰心中的慌张，“不好意思，我可能是没睡好。”
“没事，我先接个电话。”
孟少翎按下接听键，随后走向另一侧，陌欢瞳忐忑不安的坐在沙发上，不到几分钟，男人已经挂了电话走回来。
陌欢瞳想问又不好问，正犹豫着，孟少翎却忽然出了声，“是码头那边的电话。”
“嗯？”
“本来要跟我交易的那艘游轮相撞发生了爆炸，现在正在紧急处理。”
“……”
陌欢瞳小脸瞬间失了血色，惊得好一会反应不过来，孟少翎视线紧紧锁住她的脸，“我的手下说，当时莫北焱好像也在游轮上。”
“……”
陌欢瞳蹭的一下站起身，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送来的牛奶打翻在地，玻璃杯清脆的迸裂声将她猛地拉回现实世界。
莫北焱也在游轮上？
那他……
陌欢瞳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知道这时候还能作何反应，“那……挺，挺可惜的。”
“可惜什么？”
“我，我是说游轮上的那些货。”
“上面没有货，都是人。”
陌欢瞳眼神空洞，彻底没了光亮，“噢……也，也是。”
“欢瞳，你说，”孟少翎上前一步，垂眸凝视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似要挖掘出更多的情绪，“莫北焱死了，你伤心吗？”
“……”
陌欢瞳哽咽下，喉间犹如咽下黄莲般，苦涩到无法言语，她张张嘴，“他，他怎么会死？也许是弄错了，他那种横行霸道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没有弄错，我的手下还能认错他吗？”孟少翎神色笃定，好似是他设好的局，“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八点半的时候他确实去了码头，带人上了游轮，才不到五分钟，另一艘忽然撞上去……”
他声音一顿，陌欢瞳的心也骤然下沉，孟少翎望着她眼底倾泻出的震惊，这才继续说道，“你觉得，五分钟之内，他怎么可能反应的过来？就算是神也没那个本事，所以，他必死无疑。”
“……”
所以，他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
陌欢瞳身体僵硬到麻木，她扯动下嘴角，还是不肯相信，“那也不一定，他也有手下跟着，也许……”
孟少翎残忍的打断她的话，“那么剧烈的爆炸，多少人跟着，都是一个死字。”
“……”
他的声音不大，却比天地都要沉重，陌欢瞳已经忘了自己是站是坐，连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她感觉自己身体已经真空了。
孟少翎又接了个电话，尔后收起手机，“欢瞳，我要过去一趟码头，晚点我再……”
“我跟你一起去。”
“……”
孟少翎扭过头看她。
陌欢瞳找不到去的其他理由，她笑了笑，却比哭还要奇怪，“你知道他曾经伤害过我……他死了，我总要去看看。”
孟少翎深深看她眼，嘴角勾起了然的笑，“好，我开车带你去，走吧。”
“嗯。”
孟少翎有些着急，提起步子就朝前走，却没听见后方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欢瞳？”
“……”陌欢瞳仍旧维持那个姿势，连脚步都不曾挪动下，“我……我走不动。”
“……”
孟少翎眼角阴沉，很清楚她这样是因为什么，“不舒服吗？要不就别去了，先回……”
“你，能不能拉我一下？”陌欢瞳背脊挺得笔直，“可能是刚才看单子坐太久了，我……腿麻了。”
“……好。”
孟少翎来到她跟前，双手触碰到，才发现她浑身绷得极紧，不停颤抖，“我扶着你。”
陌欢瞳点点头，“好。”
可与其说是扶着，不如说是拖着，陌欢瞳双脚完全不听使唤，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她有些手足无措，“可能真的太累……”
孟少翎没有接话，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后索性将她一把抱起，快步朝楼下走去。
陌欢瞳身体腾空，连反抗都忘了，上车的前一秒，她双眼定定的看着满天星斗的夜空，只希望这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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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
车子还未靠近，远远的就能看见海面上的火光，浓烈而旺盛，孟少翎将车停在外面，“我的人压着，警~方暂时没那么快过来。”
陌欢瞳一个字没听进去，车才停稳，她便猛地推开车门，跑着朝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