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莫初柒忙说,竖起三个手指表示自己没撒谎,“我没受伤,衣服都没被换过。”
莫曜辰示意黑衣人拿柠檬汁来,她从小喜欢喝柠檬汁,一直没变过,他插好吸管递给她,莫初柒一摸,还是冰的。
莫初柒喝了一大口,冰镇的汁水划过喉咙,所有的闷热都一消而散,她呼出一口气,觉得喝不过瘾,索性仰头灌下去。
莫曜辰拉住她的手,“慢点喝!我又不跟你抢!”
莫初柒握着瓶子,跑车内有冷气,吹着很舒服。
莫曜辰知道她定然很累,并未立即离开,待她状态缓和些才问道,“怎么会从那边走过来?”
这里离墨尔本大学并不远,但却隔着一条国道的距离,不是人多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房间里……”
莫初柒将在别墅内的事情始末说了遍,莫曜辰眯起眼睛,他朝黑衣人看了眼,“去搜,这整片区域!”
“是!”
黑衣人领命,忙带着人从莫初柒走出来的地方进去,飞速散开搜查。
莫曜辰站在车门边,夕阳的光晕从他的头顶倾斜而下,整个人如同置身于画中,俊美而梦幻,莫初柒拉了拉他的手,“哥,我们现在回去吗?”
“你想住在这里?!”莫曜辰没好气的说道,他垂眸睨她眼,“饿了?”
“有点……你想吃牡蛎吗?”
“我吃不下!”
“那你陪我吃!”莫初柒仰着小脸,笑着晃着他的胳膊,“哥,我们现在回去吧。”
“你下午是要开车去哪里?”
“去pear街的一家店主持一个儿童节目,不远,还没到就出车祸了……”
“以后不用去了!我马上叫人端掉那家店!”
“……”
莫曜辰说着一把推开她的手,冷着脸朝驾驶座走去,莫初柒忙探出脑袋,“哥!”
“你不是想吃牡蛎?!安全带自己系!”
“yes!my~brother!”
莫初柒行了个礼,笑眯眯的系着安全带,接戏接主持是她的爱好,并不单纯为了钱,莫曜辰很支持她,不管她想干什么。
一直以来,哥哥都是站在她身后的人。
莫曜辰才走到驾驶座边,还未拉开车门,不远处的草坪里忽然走出来两个黑人,高大强壮,手臂上都有图腾纹身。
两人气势汹汹,很明显是冲他们来的。
莫初柒美眸一紧,喊了一声,“哥。”
莫曜辰也看见了,他握住门把的手松开,颀长的身体转过去,顺势将车门拍上,“坐好,别下来!”
两个黑人走的很快,不一会就穿过了马路。
莫曜辰站着没动,嘴角冷勾,在二人即将靠近跑车时他骤然上前,右边的黑衣人随即掏出匕首,直接刺向他!
几乎是同一时间,莫曜辰抬起长腿精准的踢中他的手腕,匕首哐当一声落地,莫曜辰紧接着扣住他的胳膊,用力朝下一拉!
手臂脱臼,黑人痛得脸色一变,与同伴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扣住他的肩,莫曜辰并不闪躲,他借助力道腾然翻了个身,手肘狠狠顶向黑人的后颈!
...
“啊——”
黑人痛呼一声,双眼一翻直接倒下去,另一名黑人气急,手里两把匕首随即刺过来!
莫曜辰轻松的左右闪身避开,他反应很快,矫健的身躯如同猎豹,呈现出敏捷与惊人的速度,黑人怎么也刺不中,对着他飙了一句英语,“go~to~hell!”
这一句骂人的话,他自然听得懂。
莫曜辰眉梢轻挑,冷笑一声,他忽然不动,黑人以为他是累了,本就生气,双手并用挥过来,莫曜辰倏然俯身,一脚扫向他的小腹!
二人身高相同,只是黑人壮的多,莫曜辰用尽全力,直接将他踢的趴下,他收回腿的同时顺势接过他手里的匕首,分别划过他的肩膀。
黑人痛呼出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莫曜辰蹲下身,他单手搭在膝盖上,食指摸了摸鼻尖,“你刚刚叫我去死?”
“……”
黑人哪能出声,只得咬紧牙关不说话。
莫曜辰冷睨他一眼,随即站起身来,莫初柒见他还在这边,她脑袋探出车窗,“哥!”
莫初柒知道,那两个黑人绝对不是莫曜辰的对手。
她声音很清脆,回荡在空旷的道路上,黑人闻言不由侧头朝她看去,莫曜辰俊脸一沉,一脚踢在他身上,“不许看我妹妹!”
“……”
黑人来不及反应,本就受了伤,直接被踢昏过去。
莫初柒听不见他在这边的声音,还在叫着,“哥!他们是谁的人?”
该不会是那个冰块脸的?
不会吧……他不是说弄错了么?
莫曜辰扭过头狠狠瞪她一眼,“不许叫!脚不痛了?!”
“……”
脚痛和叫有直接的关系么?
莫初柒翻个白眼,知道他还在生气,她乖乖坐回车内,比了个我是你妹妹我最乖的表情。
莫曜辰在黑人身上简单检查了下,并未发现任何东西,似乎只是单纯挑衅而已。
这么巧,两个黑人出来跟他打?!
莫曜辰并不信,黑眸冷冷眯起,此时,去搜查的黑衣人回来一批,“少爷。”
“说!”
“我们搜查了附近,有四五栋别墅,但居住的都是一些有钱人,全都问过,没发现异常。”
如若对方有心隐瞒什么,立即查不出来是可能的。
“继续查!”莫曜辰黑眸扫过宽广的草坪,他冷声吩咐,“包括别墅是谁名下,以及来往的人,统统查清楚!”
“是!”
……
远处的轿车内,白燕寻摇下车窗,他淡声问,“怎么样?”
心腹垂首说道,“我们派了两名黑人去,都是经过训练的,没能打过他。”
“受伤了么?”
“他没受伤,我们的两个人都趴下了……”
“……”
都趴下了?
白燕寻闻言眼角轻扬,他的极限是单挑三到四人,四人有时候有些困难,还要看对方擅长什么类型的搏斗,毕竟单一人力量有限。
看来,莫曜辰果真和他这个妹妹一样。
都是值得探究的人。
有意思。
白燕寻双腿交叠,重新摇上车窗,沉声吩咐一句,“查他的底,查到有结果为止。”
...
“是,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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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曜辰带莫初柒去商场买了最新款的手机,顺带逛了逛,回学校已经是几个小时后。
黑衣人则去处理其他事宜,车祸一事也报了警,一些手续需要办。
莫初柒换上才补好的卡,给夏涵发了条短信,【我回学校了。】
不到一分钟,夏涵的短信如炮轰传过来,十几条全是问她现在在哪。
莫初柒出车祸的事不知被谁知道了,传遍了学校,许多喜欢她的粉丝们全都担心不已,问消息的全都问到夏涵那去了。
推特与博客上的留言也一路飙升,都快爆了。
莫初柒给她打了电话,夏涵知道莫曜辰来墨尔本,说什么也要一起吃个饭。
莫初柒正要约地方,莫曜辰也接了个电话,他侧眸看她眼,“靳宁也到了,提前订了地方。”
……
……
露天旋转餐厅。
这儿是墨尔本大学最漂亮的一处餐厅,四周是一片花园,花香萦绕,风景迷人。
莫初柒身上穿着方才商场买的新款无袖长裙,波西米亚风,个子高的美女才能驾驭。
她低头发着短信,莫曜辰双手插兜走在她身边,气场强大惹眼,所有女生都窃窃私语的朝他看过来,还有人忍不住拿手机出来拍照。
感觉到有闪光灯闪过,莫曜辰一个眼神冷甩过去,被看的女生激动的握着手机犯花痴,“他看我了!真的好帅!”
“啊啊啊你看他的腿好长!”
“他是桃花眼吧?这种眼睛最美了……”
“……”
莫曜辰俊脸一黑,靠,谁敢说他美?!
他冷着脸,却吸引了更多女生拍,莫初柒抬头看见自己哥哥一副被人偷拍的不爽表情,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笑着说道,“看来我哥依旧是少女杀手啊。”
“难道我很老?!”
“我哥最帅!”
莫曜辰满脸不信的瞅着她,“我帅还是莫南爵帅?”
“莫南爵帅!”
莫曜辰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虽然他也认同这个答案,“你不是说我最帅?!”
“那我打电话问一下爸爸?”
“……”莫曜辰一把揽过她的肩,“走快点!我都快饿死了!”
莫初柒忍着笑,“哥,你刚刚不是说吃不下吗?”
“……”莫曜辰狠狠瞪她,“莫小七!你皮痒了?!”
“初柒!”
蓦地,一道好听的男声传来,莫初柒忙抬头,看见穿着浅色衬衫的男人快步走过来。
席靳(jin)宁才下飞机,最快一班到墨尔本也要好几个小时,他接到消息立即过来,连口水都没喝。
莫初柒挥了挥手,“靳宁哥,我们在这!”
席靳宁走到她身前,他身形修长挺拔,紧身西装裤包裹着一双长腿,绝对的中澳混血帅哥,一旁的女生几乎要尖叫,不停的比较他和莫曜辰谁更帅。
席靳宁微喘着气,视线焦急的扫过莫初柒全身,“怎么样,有哪里受伤吗?”
莫初柒弯唇一笑,“我没事,就是脚上有点小伤,哥哥给我买了气垫鞋,穿着一点都不痛。”
...
席靳宁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这才发现身边的人,他笑着打招呼,“曜辰。”
莫曜辰冷睨他眼,“想叫我走?!”
席靳宁一摊双手,哥俩好的说,“我没那意思啊,我看到你很激动,特别开心。”
莫曜辰不吃这套,“爱上我了?!”
席靳宁,“……”
莫初柒强忍着笑,在一旁装作没听见。
三人来到预定好的位置,正对着大片的花卉,十分舒适,夏涵没多久也过来了,点了海鲜和啤酒,这样的天气喝冰镇啤酒最适合了。
莫曜辰起身出去接电话,夏涵看着莫初柒身上的长裙,“你才买的?”
“我哥带我去买的,原来那身都破了,总不能穿回来。”
莫初柒吃着牡蛎,嘴角沾了点酱汁,一旁的席靳宁拿了张纸巾,倾身过去替她擦掉,“吃慢点,还有虾没上。”
莫初柒忙点点头,嘴里塞着说不了话,席靳宁笑着看她,眼里的温柔宠溺显而易见。
夏涵咬唇,目光流连在席靳宁脸上,她捏着叉子,想了想说道,“靳宁哥……”
话未出口,席靳宁却忽然出声,他看着莫初柒,神色认真,“初柒,我明天就去和我爸说,我要来澳洲。”
夏涵声音生生顿住,莫初柒惊讶的抬头,她咽下嘴里的东西,“你家在意大利那边……”
“没关系,这些我不在乎,我要来陪你,”席靳宁抿唇说道,“我去跟我爸商量,我转移到澳洲发展,也能经常见到你。”
而不是隔得这么远,她有意外情况,他都无法第一时间在她身边。
他不想再这样,他想时时刻刻保护她。
莫初柒放下手里的叉子,抬眸看他,“靳宁哥,不用的,我们还是能经常见面,家族生意不是说转就转,而且我以后也不一定会留在澳洲。”
“那我到时候再转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席靳宁微笑勾唇,“就算你到时候还是不答应我,我还是会等,等到你愿意带我去见你的父母。”
“……”
莫初柒眼睑微垂,一时并未说话,夏涵笑着撞了撞席靳宁胳膊,似是解围,“喂,靳宁哥,初柒的爸妈我都没见过,至少也要我先见过,都说闺蜜大于天嘛。”
席靳宁替她倒上啤酒,推到她手边,他十分细心周到,不停地为莫初柒夹这个倒那个。
夏涵垂眸叉着盘子里的牡蛎,时不时抬头看眼席靳宁,眼底落下一片光。
他们三人是大学同学,玩得很好,席靳宁大一的时候就开始追求莫初柒,他是公认的帅哥,家境优渥,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
莫初柒没有答应他,席靳宁却没放弃,他会通过夏涵送很多东西给她,各式各样的,每次都是精心准备的礼物。
三年多来,席靳宁从未放弃过。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很般配的一对,可席靳宁从不逼她,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他在大学毕业那天求过一次婚,莫初柒拒绝了。
莫初柒念研究生,席靳宁接手家族的生意,可他仍旧没有放弃她,一颗心全执着的在她身上。
...
连席靳宁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爱她。
爱情不需要理由。
这么几年,家里也安排了不少相亲,可席靳宁一个也看不上,所幸他也才23岁,父亲并没有催得太紧。
从大一到大四,席靳宁一直守着莫初柒,学校里大大小小许多事他都在帮她,照顾她,无微不至。
她拍戏,接主持,一开始难免会耽误学业,正好他们是一个班的,必交的课业都是席靳宁在帮忙,她百分之九十的作业他都是辅助完成人。
他无怨无悔,哪怕她并没接受他,但席靳宁相信,只要他坚持,她的心总有一天会被他打动。
四年多的相处,席靳宁对她好她不是看不见,对于莫初柒来说,他也是她人生中很珍惜的人。
他不逼她,所以他们才能相处这么久,这也是席靳宁很清楚的一点,初柒性格很直接也很洒脱,如果他逼得太紧,他们朋友也做不成了。
席靳宁不想她太累,他希望她一直是那个初柒,所有眼里那个大胆阳光,什么都敢尝试的莫初柒。
莫初柒边吃边看推特,席靳宁没再多说什么,夏涵叉着意面,抬头问,“靳宁哥,你这次来什么时候回去?”
“过几天吧,正好我请了假出来,在澳洲多待几天,”席靳宁微笑说道,话锋一转,“初柒,你有没有想去哪里玩?”
莫初柒大口吃着虾肉,含糊地说,“我其实想去北欧玩,去年年初我爸妈带我们去了一次,玩了一个多月,那感觉太爽了,我到现在还记得那里的风景。”
夏涵看她眼,“初柒,你爸妈干什么的啊,这么神秘,透露一下嘛。”
莫初柒蘸着酱,开玩笑说,“混黑的,大哥大。”
“还混黑呢,藏门慕斐啊?”夏涵撞了撞她,“行了,别逗我,说真的。”
席靳宁看出她不想说,“初柒,要不明天我带你们出去?”
莫初柒边说边舀着牡蛎,她翻了翻日历,小脸一垮,“真是哈个吉嘛了,我明天有四场戏,估计走不了了,这个月还得去电视台主持。”
“推掉!”
莫曜辰大步走回来,他拉开椅子坐下,将手机朝桌面上一扔,他搭起条腿,“半个月之内你都不许拍戏!老老实实在公寓里休息!”
“我已经没事了!”莫初柒忙比了个强壮的手势,“我现在可以吃下五头牛!”
莫曜辰瞪她一眼,“你本来可以吃十头!另外五头休息补回来!”
莫初柒,“……”
她在哥哥眼里那么能吃吗?
莫初柒无比受伤的瞅着他,莫曜辰端起桌上的啤酒杯,“吃那么多也不胖点,肉都白长到别人身上去了!”
“我的肉都给楠楠了!”
“它小时候就胖,它的肉是妈妈给的!”
席靳宁听着兄妹俩斗嘴,轻咳声笑了笑,莫曜辰一掌拍向他的肩,“你偷偷摸摸笑什么?!”
“我没笑!”席靳宁端正坐姿,“我也赞同初柒好好休息,戏什么的都先推了。”
...
莫曜辰一刀叉在海参中间,“哪个剧组?明天我去买下来!”
“……”
莫初柒塞了一大口牡蛎,她拗不过哥哥,要是不好好休息几天,莫曜辰是真的会把整部戏版权都买下来……
席靳宁勾唇笑着,表示很赞同莫曜辰的做法。
他也想她多休息。
莫初柒用微信和童染聊天,告诉她自己没出什么事,还拍了与莫曜辰的合照传给他们看。
网友们的想象力总是无穷的,还有人杜撰说她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莫初柒发了条实时状态才得以澄清。
舆论的力量简直吓死人。
一餐饭吃了很久,三人聊着天,夏涵插不了几句嘴,闷头吃着海鲜,莫初柒会时不时跟她说话,可她却无法成为话题中心。
隔壁桌上,一名模样普通的男生拿着手机玩,微型摄像头不经意间对准这边,借着人来人往,无声无息的拍了好几组照片。
莫曜辰在墨尔本留了两天才回悉尼,曜七集团还在发展阶段,公司事情也多。
席靳宁住在附近的旅馆,白天都会来看初柒,夏涵也没回宿舍,一直住在莫初柒的公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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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
房子的合约差几天就到期,贝晚星手头上没钱,并未再续租,收拾东西先回了白家。
她的行礼很少,两个袋子一个双肩包就装完了。
贝妈妈住在白家一个很小的地下室内,她们母女二人从小就被安排在这里,贝晚星只知道爸爸死的早,她是不能被公开的私生孙女。
别的她一概不知,白家家史很复杂,十几年前好像发生过重大变故,但后来还是平安度过了。
来到地下室,贝晚星将东西放好,贝妈妈并不在屋内,晚星问了一个佣人,说看见她去了老爷子房间。
爷爷找妈妈干什么?
贝晚星有些担心,转身朝主别墅走去,才走到花园,就碰到了午睡醒来的白依晴。
贝晚星蹙眉,装作没看见,可白依晴却并不这么想,她几步走到她面前,“哟,你回来了?”
“让一下。”
“你还知道回来?”白依晴冷哼一声,压低了声音,“你老实点告诉我,那晚莫曜辰带你去哪了?你上了他的床是不是?”
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贝晚星认识莫曜辰,否则白老爷子一定会正眼看贝晚星,白依晴虽然是正室孙女,但依旧很没地位。
白老爷子重男轻女十分严重,女儿在白家等同于没有。
贝晚星自然知道她的心思,“这跟你有关系吗?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去问他。”
“贝晚星!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那你动,”贝晚星抬脸看她,她虽然见不得光,但不代表她可以随便被欺负,“如果你想闹得人尽皆知,那你现在就动我。”
“你!”白依晴握拳,但却是真的不想因为这件事,和她在这儿吵,“贝晚星,你别以为莫曜辰会看上你,那晚他也许只是随口一说,拿你当挡箭牌!”
...
“当什么都与你无关。”
贝晚星说完绕开她就要走,半句话不想同她多说,白依晴气急,扯住她的手腕,“我警告你……”
话未出口,一名熟悉的佣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她喘着气看向贝晚星,“晚星,你快上去看看,你妈妈好像不行了……”
不行了?
贝晚星一惊,神色瞬间紧绷,她用力甩开白依晴的手,转身快步往别墅内跑去。
……
三层,书房内。
贝晚星跌跌撞撞的推开门,就看见白老爷子背对着房门站着,贝妈妈半靠在一旁的书桌上,脸色一片惨白。
似乎才吵过架。
贝晚星双目一刺,忙冲过去,“妈!”
“混账!”白老爷子听见声音转过身来,手里的拐杖直接往她身上打,“谁允许你进来了?”
贝晚星硬生生挨了一棍子,背部痛的她直接跪下去,贝妈妈仍旧靠着没动,双眼皮向上翻着,嘴巴一张一合……
贝晚星死死咬住下唇,纤细的胳膊撑了下上半身,她挪到妈妈身边,双手抱住她的肩,“妈,妈你别吓我……”
她一无所有,只有妈妈。
贝妈妈身体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贝晚星看见她双手双脚都在轻轻抽搐,嘴角渐渐有口水留下来……
这是中风的前兆。
贝晚星睁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敢乱动妈妈,艰难的站起身要去拿电话,“叫救护车……”
却不料,白老爷子手一扫,座机直接扫落在地,砸成两半!
“你别想打电话,我就不该留下你们母女,她早该去死!”
“不许你这么说我妈!”贝晚星双眼猝然睁大,她看向白老爷子,“不管我妈做错了什么,我替她受罚,先送她去医院……”
白老爷子冷笑一声,想到贝妈妈方才说的话,脸色愈发铁青,“你想都别想,今天就让她死在这里!”
贝晚星双手捏紧,此时无心争辩什么,她别开脸,蹲下身试图将妈妈打横抱起来……
白老爷子见状脸色一沉,他虽然上了年纪,但手脚还很灵活,他几步上前,抬手狠狠甩向贝晚星的脸!
贝晚星本就挨了一棍子站不稳,被这一巴掌甩的身体撞在书桌上,所有东西摔了一地……
贝晚星摔倒在地,头晕目眩,她手在地上摸索着,白老爷子走到她身边,拐杖朝她身上打,“没教养的东西,我今天就来教教你什么叫教养!”
白老爷子气的不行,一棍一棍极其用力落在她身上,贝晚星被打的浑身发抖,她死死咬着牙,一声都不肯吭。
倏地,拐杖往她脑袋上挥去——
贝晚星用尽全力扬手,一把握住那根拐杖,她忍痛抬脸看他,“你说我没教养……难道见死不救,虐待孙女就叫教养吗?如果这是你要教的……我学不会!”
白老爷子眼瞳一缩,用力抽回拐杖,这回却没再打脑袋,仍旧朝她身上打。
闷响声遍布整个房间。
贝晚星抱住双肩,痛的睁不开眼睛,身体仿佛都散架了,动一动就痛得不行。
...
白老爷子打累了才停下来,他拄着拐杖喘气,一双浑浊的双眼充满复杂的情绪,死死盯着贝妈妈。
痛劲一时没缓过来,贝晚星难以动弹,她闭着眼睛,鼻间有浓稠的鲜血流下来……
蓦地,书房外传来阵脚步声。
白老爷子转过身,看见白燕寻站在门口,他缓和了脸色,语气也和蔼不少,“燕寻。”
白燕寻淡淡颔首,“爷爷。”
“今天怎么过来了?”白老爷子走到软椅边坐下,佣人立即倒茶,“那边的事处理的还好吗?”
“是,都处理好了。”
白燕寻很尊敬他,他双手负后,目光扫过地上的贝晚星与贝妈妈,并未有什么情绪波动。
察觉到他的目光,白老爷子面色紧了紧,“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我都懒得教训了。”
在他眼里,女儿或者孙女都是废的。
白燕寻走进书房,在老爷子对面坐下,“爷爷打算怎么处置她们?”
白老爷子蹙眉,毕竟,贝妈妈知道很多事,“我早就不想留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杀。
“直接丢出去吧,”白燕寻端着茶杯,轻吹口说道,“留在家里爷爷看了心情不好,那就别留。”
白老爷子意味深长的一笑,“燕寻啊……”
白燕寻放下茶杯,“爷爷,她毕竟是您的孙女,我不希望你手上沾着她的血,毕竟这不是好事,传出去很难听。”
“也就你最为爷爷着想。”
白老爷子本来也不想闹出多大的事,他摇摇头,“罢了,杀了她们我也做不到,那就听你的。”
贝妈妈已经中风了,白老爷子并不担心她会说出什么。
白燕寻闻言点点头,神色淡然。
白老爷子叫来几名手下,直接把贝晚星和贝妈妈抬出书房,丢在白家大门外。
她们的东西都让佣人简单包扎下,一同丢出去。
天色渐渐暗了,贝晚星半趴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她眼皮动了动,感觉有雨水滴在脸上……
刺骨的寒。
在白家二十多年,遭受许多白眼,贝晚星从来都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执着的要留下来。
她们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白老爷子以前经常打她,没有一句好话。
她甚至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孙女。
雨越下越大,颇有倾盆之势,贝晚星趴了一会才感觉酸痛缓和了一些,她强撑起身体,去抱一旁的妈妈。
贝妈妈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处在昏迷与清醒之间,贝晚星手摸着她的脸,眼泪流进脖子里,“妈,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
贝妈妈张着嘴,似乎有什么话急于想说,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一个惊天的秘密被卡在喉间。
贝晚星心痛至极,从小到大只有妈妈陪伴她,是她最亲近的人,如果妈妈走了,她真的无法承受。
她就算卖~血卖~肾都要救活妈妈。
贝晚星将东西都挂在手臂上,有些不好拿的索性就不要了,她用尽全力背起妈妈,转身往外面的道路走去。
...
白家处在近郊,距离市区很远,打急救电话过来就要耽误很久,贝晚星走出一段路,总算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见二人如此狼狈不堪,本想拒载,贝晚星答应给两倍的钱,他才勉强让她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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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悉尼第一医院。
贝妈妈被推进急救室,贝晚星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她双手平放在腿上,整个人都在抖。
身上被拐杖棍打过的地方酸痛不已,如同刀割,贝晚星无法挺直背脊,只能弯着腰,努力将双眼睁的极大。
她生怕一闭上眼睛就会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吱呀一声推开,贝晚星几乎是下意识站起身,她走上前,双腿僵硬到绷直,“我妈妈怎么样?是不是没事了?”
“她是缺血性脑中风,”医生简单说了下情况,并不乐观,她递给她一张单子,“你先去交钱,单子拿上来后我们会安排的。”
言下之意,交了钱才能接受治疗。
贝晚星拿过单子,视线落在最下角的数字上,她睁大双眼,这些钱对现在的她来说,无疑是比巨款。
她仅有的丁点存款还达不到百分之一。
医生看出她的惊讶为难,却习以为常,“先去筹钱吧。”
说完,转身离开。
像这样的人,他们一天要见太多。
贝晚星站在原地,脑袋里飞快的想着方法,她攥紧单子,从背包里拿出手机。
她先给主编打了电话,可对方态度却不太好,她想预支稿酬,可她的稿子并不火,上万的钱,主编自然不会给。
电话被无情的挂掉。
贝晚星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她在这里没什么亲人,唯一的几个朋友也都没这么多钱……
打了五六通电话,一分钱也没借到。
医生又出来催了遍,贝妈妈被转移到边上的等候室,贝晚星进去看了看,心急如焚,可又不能轻易搬动她。
她走出来,又拨通主编的电话,却提示关了机。
贝晚星双手捂着脸,她身体无力的靠向墙壁,慌乱后巨大的绝望在心头蔓延,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压垮……
蓦地,身后传来道男声——
“小姐,急需钱救人吗?”
贝晚星扭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站在她身后。
她蹙紧了眉,男人在边上观察她很久了,他压低声音说道,“我可以给你钱。”
“你是……”
“我是收肾的,”男人说,“你跟我去验一下血型,如果是ab型,我现在就给你一万。”
贝晚星愣了愣,没想到他们会在医院守着,其实这样的人很多,经常在医院找一些急需要钱的人。
见她犹豫,男人商量着说,“两万,只要你是健康的,取肾成功之后再给你三万,我做这行很多年了,绝对不会乱开价。”
贝晚星攥紧手里的单子,妈妈还在里面等,她没有别的办法。
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也只有器官……
...
贝晚星垂着眸,眼底洒下一片苦涩,这几万钱远不够妈妈的住院费,但至少能解决燃眉之急。
她等不了。
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男人知道她动摇了,在手术室门外徘徊的人都会答应,谁也看不得亲人受苦。
贝晚星收好手机,男人先带她去验了血,拿到结果确定是ab型,立即就给了她两万块钱。
贝晚星拿过钱,薄薄的两叠,压在手腕上却似有千斤重,她拿着单子去交钱给了医生,妈妈这才被转入治疗室。
定好了普通病房,东西也都暂时先放进去,贝晚星把一切都安排妥当,跟着男人走出医院。
“我先带你去我们那体检,”男人边走边说,“没问题立即手术,2-3天你就能走了,一周左右拆线,很快的。”
贝晚星轻点下头,低头发了条短信给柳柳,让她来医院先照顾下妈妈。
……
医院入口处,宝石红的跑车张扬的疾驰而来,莫曜辰单手握着方向盘,推了把副驾驶座上的人,“你这是去借酒消愁,还是脑膜炎发作了?!”
居然喝成这样!上辈子没见过酒?!
左凌歪着脑袋,神志不清的叫着,“来啊,六六六……”
“六个鬼!现在已经十点了!”
莫曜辰将他脑袋推到另一边,左凌又歪过来,他干呕一声,眼见着就要在车上吐出来……
“靠!你给我咽回去!”
左凌比着手势,“遛遛遛……”
“……”
他做梦在遛狗?!
莫曜辰眉头紧拧,他飞快的打着方向盘,差点把他踹出去,“就不该带你来洗胃,直接把你的胃切了,让你以后用肾去装酒!”
莫曜辰将车驶进医院,他按下车窗,视线不经意间扫出去,瞥见一抹熟悉的单薄身影……
宝早月?!
不远处,贝晚星跟着一个男人走向一辆黑色的轿车,她垂着头,男人时不时回头跟她说话……
莫曜辰俊脸骤沉,双眼冷冷眯起,她这是要去干什么?!
难道写剧本卖不出去,所以自暴自弃准备加入黑~社会了?!
他侧着头,跑车方向歪了下,险些撞到一旁的树,莫曜辰眼疾手快打了下方向盘,直接就地停了下来。
后面堵着辆车,不停打喇叭,莫曜辰顾不得许多,他一把推开车门,大步往右边走去。
贝晚星跟着男人来到车前,另一人拉开车门,她正要跨上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怒吼,“宝早月!”
“……”
贝晚星一惊,忙回过头去,不等她看清,手腕倏地被人一拽,整个人向后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莫曜辰手臂扣住她的细腰,不让她挣脱,他抬眸冷冷睨向面前的男人,话却是对着贝晚星说的,“你怎么在这里?要去哪里?!”
男人不悦的皱眉,以为贝晚星叫来了人,他们这行最忌讳曝光,“你这贱~人……”
话音未落,莫曜辰蓦地冷下脸,他将贝晚星护到身后,几步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领子,“把你刚刚那四个字再说一遍?!找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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