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染伸手握住门把,却没有拉开,她透过玻璃窗望着仿佛无尽头的手术室,唇瓣轻动,却没人能听见她在说什么。
依稀是在喊莫南爵。
莫北焱望着童染悲恸的侧脸,也是心如刀割般的疼,莫曜辰想过去抱住童染,却被莫北焱拉住,摇头示意他先别碰她。
她站着会好些,如果靠着谁更容易崩溃。
走廊一片沉静,黑衣人们全都低着头,身上的枪反扣在脚边,尊敬的形式。
…………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门推得太猛磕到了童染的额头,她倏地回过神,冲过去一把拽住出来的人,“怎么样了?莫南爵醒了吗?他是不是叫我进去?”
“已经恢复呼吸了,但是情况很不好,”陈安眉头紧皱,俊脸布满汗珠,他侧过头,视线望向童染,“可能,右腿要截肢。”
截肢……
童染蓦地抬起头,她震惊的睁大眼睛,用力握紧陈安的手,“不截肢!莫南爵受不了的,他怎么可能受得了自己截肢了,他肯定接受不了的……不要截肢,把我的腿给他,我的腿是好的……”
她张着嘴,语无伦次的表达着,眼泪流了一脸,童染说着说着弯下腰,她颤抖的伸手捂住眼睛,悲恸的情绪几乎要冲破胸口,她沙哑的嘶吼出声,“啊——”
莫曜辰几步过去一把抱住她,童染弯着腰,嘶吼到没了声音,她将手指伸进嘴里咬着,用力的抠着喉咙,想让自己冷静,可她没法冷静,不能截肢,莫南爵怎么能截肢……
“不截肢就要换助动器,”陈安紧咬着牙,“但是那样很痛,非常痛,我早就说过,我做过天底下所有手术,但换助动器是最痛的,因为要割开皮肉进行移植,但不能打麻药,会在剧痛的痛昏与痛醒之间来来回回,手术大概要十几个小时,我有百分之80的把握成功,另外百分之20,我会尽全力,但我真的无法完全保证。”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再加上莫南爵身上的伤太重,陈安很想说他百分百成功,但他又确实不能确保是否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莫南爵的身体也未必能经受住那样剧烈的疼痛。
“如果截肢,他一定能活下来,只不过会少一条腿,但如果换助动器,他有一定的可能性会死。”陈安喉间哽咽,他红着双眼,“我无法替爵做决定。”
莫北焱嘴唇动了动,却也无法说出什么来,这个决定……有着他们无法承担的后果。
童染忽然抬起头,她转身走到黑衣人身边,从他的腰侧抽出一把匕首,“换助动器,莫南爵绝对接受不了截肢,他那么骄傲的人……就算截肢勉强活下来了,他下半生也只会生不如死。”
陈安抬头望向她,童染同他对视,“你了解莫南爵的,如果截肢了,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那对他来说比死还痛苦。”
顿了顿,童染握紧了手里的匕首,一字一字地说,“我进去陪他做手术,如果他真的有什么意外,我会立即陪他一起死。”
...
童染一番话震惊了所有人,莫曜辰倏地抬起头,他睁着眼睛望着童染,眼眶通红,可却没能说出来一个字。
这是独属于父母的爱情,他无法阻止。
也没有权利阻止。
童染攥紧了匕首,她并未回头,没有看莫曜辰没有看莫初柒也没有看其他人,她没办法失去莫南爵,如果没有了莫南爵,这些人对她来说也失去了意义。
她曾经说过,人这辈子最炙热的爱只可能给一个人,而她的给了莫南爵,她再也给不了其他人。
当初他在地震中消失了,她也疯了,但她始终抱着他会回来的念头过了四年,如今莫南爵如果死在斐帕,她也不可能独活。
她会在他身边自尽。
就像他们之前说好的,这辈子不管谁先死,另一个人就死在她/他身边,十指交扣,谁都不会孤单。
生同衾,死亦同穴。
陈安染了血的目光看向童染,童染说,“我替莫南爵做了决定,不管是好是坏我都陪他,我想他不会怪我的。”
她没说错。
莫南爵不可能会怪她,不怪她做了什么决定。
陈安点点头,他敛起神色,“那就听你的,我替他换助动器。”
他说完转身往手术室走,童染跟着他走进去,莫北焱望着二人的身影,忽然扭头望向莫初柒,“听见了吗?如果你口中自私的父亲出点什么事,你将会在一夕之间失去双亲。”
陈安脚步忽然顿住,他回过头,视线落在莫初柒脸上,他忽然笑了,笑的整个胸膛都在抖动,“你说他自私?”
莫初柒看着陈安的眼睛,眼泪不停的往外涌,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爸爸……
陈安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我跟他认识到现在,几十年,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莫南爵自私,那个人就是你。”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手术室,童染跟在他身后,她没有看莫初柒,也没有说一句话。
手术室的门被陈安重重摔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莫初柒站在那,纤瘦的双肩不停颤抖,洛故朝她走过来,伸手去扶她的肩膀,莫初柒惊嗤般的甩开,她抬头看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她不断后退,直到后背贴住墙面。
洛故哽咽的望着她,“小七……”
“不……”莫初柒摇着头,像是被卡住脖子般大口喘息,洛故想要上前,她却躲开了他,没有再抬头看他一眼。
莫初柒走过莫北焱身边时被拉住了胳膊,她微别过头,莫北焱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他力道极大,比童染的还要大得多,莫初柒嘴角立即被打出血来。
莫北焱冷声说,“你爸不会打你,我替他打,你说的那番话就是大逆不道,如果不是因为不想让爵伤心,我会一枪崩了你。”
他说了重话,也是气得不轻,莫初柒没有反驳,等莫北焱说完之后,她慢慢走到手术室大门外,双膝一软,面对着手术室直直的跪了下去——
...
膝盖扣在地面上发出骨头与大理石相碰的声音。 很疼……很刺耳。莫初柒深深垂下头,脸颊上的泪痕未干又添新痕,她没有想过要害爸爸,她从来没有过那个意思,她爱莫南爵,那是她血浓于水的父亲,是她以为的……永远不可能倒下的父亲……她从未想过他也会有重伤进手术的一天。她心中的莫南爵是无所不能的神,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所以当洛故出事,她第一反应就是找莫南爵,他一定能救出九哥哥,一定能杀了十四……恐惧与担忧让她一时失去了理智。她冲动的说了很多……让爸爸伤心的话……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爹地说的对,她是大逆不道,她伤害了她的父亲……爱她爱的最深沉的人。莫初柒哭到不停地抽噎干呕,极深的悔意与愧疚包围了她,这一刻她恨不得自尽,恨不得时光倒流……如果能回到过去,回到爸爸还是好好地时候,她一定不会再这么冲动的说话,她会陪着爸爸喝茶聊天,陪着爸爸吃饭打高尔夫球……这些年来,她都没怎么陪过莫南爵,他总是很忙,不管是藏门还是MR的事都是他一个人在忙,可他们的生活他都安排的很好,她什么都不缺,不管有什么事她都不会怕,因为她知道她身后有一座永远不倒的靠山……而如今当他浑身是血的被从海里捞出来,莫初柒才惊觉自己错的多么离谱。她伤害了这世上对她最好的男人。因为她曾经被抓到儿童杀手基地训练了五年,吃了不少苦,所以莫南爵对莫初柒的歉意比对莫曜辰更深,他很宠她,不管莫初柒要什么他都会给,尽他所能满足她一切要求。莫初柒十岁那年跟同学去爬山,贪玩跑到很远的地方,失足掉进山洞里,所有人都上山来找,但只有莫南爵找到了她,他那样挑剔怕脏的男人,走了十几个小时的泥泞山路,找到她之后背着浑身是泥的她,又走了十几个小时下山。而莫初柒醒来后已经在家,睡在柔软的床上,睁开眼是妈妈跟哥哥,莫初柒没有问是谁找到了她,莫南爵也没有说,后来还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童染告诉她,她才知道背她下山的是爸爸。而因为相隔太久,她也始终没有去跟莫南爵说一声谢谢。但那是她的爸爸,是不需要说谢谢的。谈恋爱需要花心思,需要跟恋人磨合相处,有时候闹一点小矛盾,都会十分担心对方是否生气了,会想很久该怎么道歉,该怎么和好……可对着父母时,却没有了这份小心翼翼的心思。爸爸怎么会离开自己?他是绝对不会走的。人对于认定不会走的人,会不自觉的少了那份珍惜与呵护……回忆如排山倒海般涌来,莫初柒失声恸哭,她伸手捂住脸,而此时,手术室内传来男人因剧痛而发出的嘶吼,那是最为痛苦的本能嘶吼,“啊——”本书来自 /book/html/22/22261/index.html
莫初柒倏地直起上半身,这是莫南爵的声音,她不会听错,她从来没有听过爸爸发出这样的声音……他很痛。 要割开皮肉进行移植,不能打麻药,他现在该有多痛……若是换在平时,他若是清醒,若还有意识,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哪怕咬碎了牙他也会忍住。可……这不是能够想象的痛。男人沙哑的嘶吼声回荡在走廊内,刺耳而深刻,仿佛要穿透耳膜。莫曜辰瞳孔剧烈收缩,他向前走了两步,弯曲膝盖,对着手术室的门跪了下去。洛故也在他身后跪下。这一刻,里面躺着的男人不是他女朋友的父亲,而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莫南爵去救他,如果不是他拦住了十四,他绝对不可能活着从基地里出来。洛故深深垂下头,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可耻,他真的以为是莫南爵杀了洛萧……那嘶吼声断断续续,却始终没有停止,莫初柒不知道自己听了多久,哭了多久,哭到眼泪都干了……她猛地扬起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啪——”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走廊内。莫初柒用了大力,嘴角的红肿加深,她却感觉不到疼,震的发麻的掌心被她攥紧,她低下头,嘴唇惨白,颤抖到无法出声,“爸……”莫北焱抬头望着她的动作,眼眶微微泛红。…………手术室内一地鲜血。童染穿着无菌服站在边上,匕首被她放在一侧的台子上,伸手就能拿到,她双手握着男人垂在身侧的左手,而陈安正在给他的右手做手术。童染知道换助动器很痛,但她从未想过,会这么……她想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更不知道他要承受多大的痛楚,莫南爵俊脸布满汗珠,惨白如纸,衬着他脸上的伤口,有一种嗜血残缺的美。他四肢被粗铁环固定住,防止他因疼痛而挣扎。童染握紧莫南爵的手,她俯下身,人紧紧眯起的桃花眼,他向后仰着头,疼的咬紧牙关,脸部线条紧绷到极限,有生理眼泪从眼角滑落。童染从没有见过莫南爵这样,哪怕是以前中了DK他都没有这么疼过,她望着陈安手术,只是她都不由发抖,仿佛能感觉到那股子钻心的剧痛。莫南爵数不清是第几次被痛昏过去,童染伸手抚着他的脸庞,替他擦汗,动作间,她薄唇轻动,似乎在低喃着什么。童染凑到他耳边,男人声音很轻,似是无意识的呓语,童染凑更加凑近了点,听见莫南爵潜意识的低语,“你……不欠任何人的……”童染一怔。她鼻尖猛地一酸,剧烈的酸楚感袭来,童染望向莫南爵的眼睛,他仍旧是闭着眼睛的,可他嘴里仍旧在重复,一声又一声,沙哑却极尽全力,“你不欠洛萧……不欠他的……不欠……任何人……”童染蓦地伸手捂住嘴,滚烫的泪灼伤了手背,她知道小七跟他说过,说是她欠洛萧的……本书来自 /book/html/22/22261/index.html
她没想到莫南爵会记得这么深。 .她更不知道,莫初柒说的那些话,最令莫南爵痛的不是他自私,不是他卑鄙,而是她童染欠了洛萧的……陈安曾经说过,莫南爵一直在替她扛,他把她所有的事都扛在了自己肩上……童染曾经好几次飞回锦海市洛庭松,于是自那之后,洛庭松便被接到了高级养老公寓,安排了专人照顾,童染起初不知道,还是后来再次回来才发现的,她问莫南爵是不是他,他才说是。还有很多很多……是她并不知道的。童染弯下腰,将额头抵住莫南爵的,她吻住他的唇,浓烈血腥味传来,他早就疼的咬破了舌头,陈安说不能让他咬着毛巾,怕会导致呼吸不畅或者窒息,因为他右鼻梁处被砸伤了,所以鼻子是堵着的。手术仍在继续,莫南爵的无意识的低喃声断断续续,伴随着痛到极致的嘶吼声,每一声都混合着喉咙撕裂开的血丝,从嘴角流下,仿佛妖冶的花朵绽开。到最后莫南爵嗓子已经彻底哑了,他没有再低喃别的什么话,只有两个字。“童染……童染……”他的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许是因为太过疼痛,所以他下意识觉得这里很危险,想叫她快走……又或者是他的潜意识里只有她……“我在,我在这陪你……”童染点头应声,凑到他耳边吻他的耳朵,不停地说着话,莫南爵染血的薄唇动了动,头蓦地偏向一旁。他又痛昏过去了。两名医生忙上前,捏住男人的下颌,将他被自己咬破的舌根上药。童染南爵满嘴鲜血,一颗心抽搐着发疼。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南爵在痛昏与痛醒间反复无数次,陈安总算完成了右手的手术。他放下手术刀,童染轻颤的手臂,陈安让他们将莫南爵推到里面的仪器治疗室去上药,休息一会立即继续手术,还有左手与双腿要做。童染不能跟着进去,她怔怔的站在外面,若说没有被震惊是假的,她真的没有想到,换助动器……会是这么惨烈的场景……陈安走到她面前,童染缓缓抬头,她小脸苍白,哽咽着说,“谢谢你。”陈安摘下手套,准备接下来要用的器具,“这也是我的事。”童染点点头,这时候谁也没有心情多说些什么,陈安回头“你先出去休息一下,喝点牛奶,等会手术时间很漫长,你别先倒下。”见童染不动,陈安又说,“给我也带一瓶牛奶。”童染这才转过身,缓缓朝手术室外走去。陈安转身继续拿器具,他盯着自己手上的血,双眼变得通红。一名医生走过来,本想询问陈安是否需要吃些东西,但见他站在那无声的流泪,不由一怔,而后悄悄退了下去。…………手术室外所有人都在安静的等待着,莫初柒始终跪在那,她深深的垂着头,没有变过姿势。医院外,天空渐露鱼肚白,一辆直升机忽然从不远处急速驶来——本书来自 /book/html/22/22261/index.html
“是,”洛萧沾着血的脸颊,眸光深刻,他点点头,“我还活着……我又骗了你。 ”“你……”童染还是有些不相信,一次又一次的震惊袭来,她已经有些无法分清梦境与现实,“你不是洛萧……”“我是洛萧。”“你不是!”童染转身就要走,洛萧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她顺着他的力道回过头,洛萧问,“莫南爵在手术室里吗?我想见他。”听他提到莫南爵,童染只觉得有千万种难以形容的心情,她蓦地转过身,几步上前,双手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声音几乎哑到听不见,“你凭什么……”洛萧微怔,想伸手去握她的肩,童染却仰起了头,她死死地盯着他,揪着他,声嘶力竭,“你为什么要躲着?为什么?让我愧疚很好玩吗?让我以为你为我而死很好玩吗?!你凭什么躲着……你凭什么躲这么多年?你凭什么让莫南爵找你这么多年?!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你说啊!你到底凭什么……”她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声的,声音破碎到嘶哑,积压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爆发,童染深深垂下头,嘶吼着哭出声来……喉间有腥甜的味道往上涌,呛得她几乎要吐出血来。洛萧任由她揪着,他站着没有动,童染握着粉拳朝他身上捶打,她反复的问他凭什么,洛萧只是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手术室内忽然传来脚步声。洛萧抬起头,就着白大褂的陈安站在门口,他望着站在洛萧胸前的童染,双手揪着他的领子,陈安眼洛萧,而后望向童染,“你不用进来了。”他说着伸手将手术室的大门关上,莫曜辰站起身,几步走过去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陈安抬头莫曜辰对上他的眼睛,薄唇紧抿,“怪叔叔……”陈安同他对视几秒,而后松开了手,转身快步走向手术室。童染蓦地松开了手,她猛地朝后退步,纤瘦的身体有些单薄,她体质向来就是这样,怎么也吃不胖,只有怀孕的时候会稍微胖一些,童染转身往手术室里跑去,莫北焱却上前拦住她,“染爷,你别进去在外面等吧。”他虽然没见过换神经性助动器是什么样子,但既然爵那么能忍痛的人都能疼到嘶吼……一定是极其难以忍受的剧痛。童染再估计也要疯了,亲眼己的爱人受这样的苦,换谁能受得了?“不!我要陪他。”童染说着拉下他的手,莫北焱顺着她的力道松了手,却在童染绕过他往前走时忽然扬起手,大掌在她颈后用力一劈。一阵猛烈的晕眩感袭来,童染脚步倏地一顿,她双眼轻翻下,莫北焱及时伸手接住她倒下的身体,将她拦腰横抱起。莫北焱抱着童染转身走向边上的休息室,陌欢瞳见状起身跟着走过去,并吩咐黑衣人去让医生准备葡萄糖与擦脸的温水。本书来自 /book/html/22/22261/index.html
莫曜辰带着藏门的人冲进去将总统救了出来,并俘获了所有死士,缴获了里面的激素药物以及枪支武器等等。 斐帕总统走到莫曜辰面前,身后跟着的是医学界的博士,见他跪着,于是俯下身,“莫先生,你父亲还在里面手术吗?”莫曜辰站起身,实在没什么心情跟他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斐帕总统将博士手里的小盒子拿过来,“这里面是SK112的解药,你之前问我能不能找到,我在皇宫的指纹保险柜里找到了,想来也是那个十四藏进去的。”莫曜辰一愣,随即忙接过,转身就冲向手术室内,连句谢谢也忘了说。斐帕总统也不在意,毕竟莫曜辰于他来说是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跟莫初柒去救他,那些死士得知十四死了,恐怕会立即杀了他。术还在继续,总统才换回来,皇宫内也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斐帕总统也没有多留,转身就往外走去。贝晚星站在另一边的长椅旁,一言不发的紧张等待着,斐帕总统经过她身边,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却倏地顿住了脚步。此时的贝晚星已经拿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的容貌,斐帕总统盯着她的脸,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年轻时期的妻子……晚星始终盯着手术室的门到斐帕总统出声,“这位小姐……”晚星这才回过神,她蓦地扭过头,总统,不由愣了下,“您……您有事吗?”斐帕总统盯着她你是……莫先生的妻子?”“我……”晚星摇摇头,“我不是的。”总统追问,“你是斐帕人吗?”晚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诚实地回答,“不是,我一直住在悉尼。”悉尼……总统盯着她久,此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记下了她的名字,说是让她改天来皇宫一趟,有重要的事问她,这才离开。晚星点点头,却并未真正放在心上,她现在只想等莫南爵手术结束,没事。大仇莫南爵已经帮她报了,十四死了……她没有任何牵绊了。也该去找妈妈和宝宝了……晚星垂下头,南爵这样心里也在剧痛,不止是因为他,还因为妈妈,妈妈被碾死的时候她就在边上,可她只能眼睁睁的却救不了她……连她的尸骨她都没能找到,让妈妈就这样葬尸森林。晚星红了眼睛,她伸手抹了抹眼泪,一颗心已经疼到了没感觉。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安静的站在墙边。…………童染昏迷中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还只有二十多岁,时光倒回锦海市的那段日子,她和莫南爵住在外面的公寓里,她每天等他下班回家,去超市买菜做饭,晚上的时候他们一起散步,他陪她去买煎包吃凉皮,做所有情侣会做的事……她的梦里没有伤害,没有流产,没有DK,没有肌肉萎缩,没有家族纷争,莫南爵还是好好地,还是那个脾气很不好却唯独对她很好的男人,他们就这样幸福的在公寓生活下去,结了婚,有了孩子……本书来自 /book/html/22/22261/index.html
一切都停留在他二十四岁的那年,美好的仿佛是一场梦……童染醒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她睁开双眼,入目是描金的天花板,她动了动眼皮,待到意识清明,霍然坐起身,“莫南爵!”一旁打瞌睡的陌欢瞳也惊醒了,忙过来扶她,“小染。”“我怎么会睡在这里?”童染掀开被子下床,发现自己并没脱鞋,陌欢瞳没说是莫北焱打晕了她,“你……昏过去了。”童染没有想那么多,立即朝外面走去,拉开休息室的门才面的天竟然又亮了,很显然现在又是一个清晨。莫北焱坐在椅子上,见到她站起身,“醒了?”手术室的门在此时被推开——陈安从里面走出来,他走得很慢,俊脸上神色疲惫,还沾着血迹。洛萧立即走上前。边上,一直缄默不语的慕橙菲直起靠墙的身体,她朝陈安走过去,陈安眼,又染,“他……”才说出这一个字,陈安双眼忽然轻翻两下,整个人直接往下倒,慕橙菲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的腰,让他倒在了自己身上。慕橙菲伸出手,发现他额头滚烫,童染惊得忙走过来,慕橙菲摸了下陈安的颈部动脉,“没事,他累昏了,精神高度紧绷所以发烧了。”说着,慕橙菲俯身将陈安拦腰抱起,她猫眸轻扬,“我来负责照顾他,你们忙你们的,放心吧。”她说完转身就往诊疗室走去。几名医生随后从手术室内走出来,其中一人说道,“手术很成功。”童染知道陈安既然出来了,那手术一定是成功了,但听到医生说出这句话,还是骤然松了口气,她忙走上前,“我们可以进去”一名医生,“可以的,不过……可能有点吓人,因为爵少身上都是血,我们不敢给他擦,安少爷说不允许我们碰爵少的身体。”莫北焱,“……”不就是想自己碰么……童染闻言点点头,快步往里走,“谢谢你们,我去帮他擦。”莫北焱忙跟上去,“那我也去擦。”陌欢瞳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人家夫妻俩……你去擦什么!”莫北焱瞅她一眼,想了想还是收回脚步,“好吧,不去。你身上痒不痒,我去边上浴室帮你擦?”陌欢瞳脸一红,一把将他推开,“一点都不痒!”莫北焱这会知道手术成功心情好,一把扣住陌欢瞳的腰将她拉过来,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抬头就瞅着这边,他凉凉地瞅着他,“怎么,你也想进去帮爵擦?”洛萧闻言站起身来,直接朝手术室内走去,莫北焱一惊,上前拦住他,“你……我开玩笑的,你进去想偷”“我又不是没”“我靠!你么?!”“……”洛萧也没回答,绕过他就往里走,莫北焱一把拽住他,“不行,等染爷擦完了你再进去,我发现你丫的在森林里雄性动物,难道性取向变了?!”本书来自 /book/html/22/22261/index.html
洛萧眼,“反正没动物喜欢你。 ”“你……”莫北焱被他一句话堵得说不上来,他朝他指了指,“你现在真是长出息了,躲了这么久我都不想说你,现在出来就嚣张的不行,等莫南爵醒了我叫他狠狠打到你哭!”洛萧,“……”说着,莫北焱身后,“对了,你那个暖床小助理什么燃怎么没来?不是整天对外宣称你死了吗?你让他出来!”洛萧嘴角抽动下,“……他上次喝多了茶叶,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太舒服。”莫北焱皱眉,“为什么要喝茶叶?”“……”洛萧没回答,而是身边的陌欢瞳,礼貌地说,“麻烦你等会过去如果小染弄完了就告诉我一声。”陌欢瞳正想冲他点头,却被莫北焱一把拉到身后,他挡住她,“你跟我老婆说话得先问我!”洛萧的脸,忽然笑了下,“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莫北焱正觉得他总算说了句好听的话,洛萧后半句话就已经出口,“就是年纪比以前大了。”莫北焱,“……”…………过敏与抗体测试结束后,莫南爵被转到了斐帕皇家医院的高级病房。斐帕总统弄得十分隆重,派了几百人院,又送来了巨多补品,光是纯黄金就堆满了一辆房车,还有不少重型武器弹药等等……莫北焱全都让黑衣人退了回去,分文不收。他们藏门不缺这些,也从没有拿别人的习惯。莫初柒仍旧跪在手术室门口。莫南爵被推出来时她,他戴着氧气罩,连头发里都是干涸的鲜血,双手双脚裹满白色的纱布,有细小的血珠从指尖沁出来,医生说这个无法避免。医生还说,他头部伤的比较重,身上的伤也很重,再加上更换助动器,所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可能一小时,可能一天,可能一个星期,也可能一个月。平日里强大无所不能的父亲现在躺在病床上靠氧气罩维持呼吸。直到这时,她才惊觉她差点失去了双亲。生她养她将她当成宝一样宠的亲人。莫初柒觉得自己站不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站起身,膝盖已经跪到彻底没了知觉,她深深垂着头,双眼肿痛到无法睁开。身后传来脚步声。莫初柒没有回头,却也知道是谁。洛故在她身旁蹲下,将手里的外套披到她肩上。一阵温暖的感觉蔓延,莫初柒下意识缩了下肩膀,洛故轻握住她的肩,“是不是冷?”莫初柒缓缓别过头,入目是男人清俊的脸庞,在灯光下别样的柔和,猛烈的酸楚感袭来,她张了张嘴,沙哑地喊,“九哥哥……”“是不是饿了?”洛故扶住她的胳膊,“先去吃点东西,如果你真的病倒了,阿姨只会更难受。”莫初柒怔怔地的脸,洛故见她神色呆愣,也知道她是真的吓到了,他伸手将她抱起来,转身就样拿着件外套走过来的莫曜辰。…………亲妈沐:说两件很纯的事。1,我开通新浪微博啦~微博名:云起-沐笙箫,求关注~小伙伴们记得是加了V认证的那个,有人冒充我,千万别关注错了~另外,第一条微博是陈安与慕橙菲女儿的征名活动,一旦被采用有红包奖励~大家快去第一条微博评论留言吧~2,小伙伴说想悲剧,我想知道这个想法的人有多少……?还人说求虐莫南爵,我有点恍惚,是我这个史上最大的亲妈虐的不够吗……本书来自 /book/html/22/22261/index.html
二人视线交错,洛故曜辰手里的外套,知道他也是来找莫初柒的,他薄唇轻抿,莫曜辰先一步说道,“跟我来。 ( . . )”他转身往前走,洛故抱紧莫初柒跟在他身后。莫曜辰将他们带到医院的四层,是专门给家属住的,莫曜辰推开房门,“饭菜我都让他们准备好了,吃了就睡一觉吧,也都累了。”洛故抬头就面的餐车,都用保温盖盖着,显然是刚送上来的。莫曜辰说完后转身往外走,手腕被一把拽住,他回过头,对上莫初柒红肿的双眼,她哽咽下,“哥……”“没事了,别哭了。”许是从妹妹眼神里一些含义,莫曜辰沉了把嗓音,“千万别再做什么傻事,别让大家又为你担心,妈已经够伤心的了。”莫初柒的脸,而后用力点点头。莫曜辰转身离开前拍了拍洛故的肩膀,虽然他没对他说什么,但一个细微的小动作足矣。洛故抱着莫初柒进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她的双腿已经麻了,一时半会动弹不得,洛故弯腰要替她脱鞋,莫初柒摁住他的手,“我自己来。”洛故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半晌开口,“我之前……误会你爸爸很多事,我也欠你一声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可是你为了我对不起你家人,”洛故抬头“我等手术结束时也想了很久,如果小时候没有你陪我,我在基地也活不下来,并不只是我陪你,你也陪了我……可后来我去了悉尼,我忘了你,我有未婚妻,我还骗了你……”“那不怪你,”莫初柒摇头,“不怪你,都不是你的错……”“可那也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爸爸的错,”洛故直起身体,手落在她肩头,“别怪任何人,谁都没有错。”莫初柒鼻尖酸楚,她低下头,声音细不可闻,“可是我做错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爸爸道歉,一句对不起根本没有用,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家里的人……”她说不下去,只剩下抽噎,洛故眉头紧皱,伸出双手将她抱进怀里。莫初柒靠在他肩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她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死死攥紧他的衣角。房门外,童染拥的二人,并没有进去,而是安静的站了一会,转身离开。…………接近傍晚的时候,童染被陌欢瞳拉着去吃饭,她两天都没好好吃东西,这样下去人也要垮了。童染离开后没多久,病房的门便被推开——贝晚星小心地走进来,她走到病床边上,在床上的男人,莫南爵还没有醒,苍白的俊脸上戴着氧气罩,手背插着点滴。晚星将手里写着‘莫曜辰亲启’的信封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而后退后两步,对着他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响头。“我这辈子没有过爸爸,也从来没有叫过一声爸爸,”晚星直起上半身,她望着莫南爵半罩在暖灯下的侧脸,哽咽着道,“我想第一次也是最后叫一声爸爸,希望你不要介意……爸,谢谢你。”本书来自 /book/html/22/22261/inde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