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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远看一张皮,近看四个蹄。”

    进了院子之后,朱父在拴黑马的时候,给朱平安讲着如何挑选马匹的要领。当然,这些也都是朱父听说的,老朱家这么长时间以来,可是从来没有买过马的。不过,显然朱父也是做过功课的,至少这匹杀马特黑马还是很健壮的感觉。

    母亲陈氏看过黑马后就去灶房准备晚饭了,今天朱父回来的早些,拴上黑马后,就给大黑牛喂饲料和水了,这让大黑牛很是得意,可着劲的朝着黑马哞哞叫,显摆似的。

    杀马特黑马对大黑牛的显摆,不屑一顾,甩着马尾,围着柱子转圈,貌似还挺有节奏感的。

    喂完大黑牛后,村里的铁匠背着一个大箱子来到了朱家,这是朱父在镇上买马是碰到约好的,约好傍晚过来给新买的马上马蹄铁。

    这匹黑马刚刚成年,现在还没有安马蹄铁。朱父想着朱平安要去京城赶考,路上可能得翻山越岭什么的,给黑马安上马蹄铁也会更加适应地貌。

    马蹄铁是一块马蹄样的铁片,直接用钉子钉到马掌里面,马掌那里是角质层,不痛的,就像人的指甲加厚般。作用是防止马在行走奔跑中过度磨损脚掌,伤害了马的脚。因为马蹄最下面的是马的指甲,保护马掌的,在自然中马的指甲就可以保护马的脚了,但是在人对马的利用中,常常让马的指甲磨损大于自然更新,订上马蹄铁就是为了保护马的脚,让马可以在各种地形如履平地,纵横自如。

    “这副马鞍是我闲来无事做的,就当是给平安郎的贺礼了。”铁匠从箱子里掏出一副马鞍,放在了杀马特黑马背上,然后示范的做了些固定马鞍的方法。

    “谢谢孙叔了,不过侄儿可不能让您老白费工夫。”朱平安拱手表示感谢,但还是要给钱。

    朱父也是实在人,也说不能让孙铁匠白忙活。也是要给钱。

    “你们要是非得要给,那我这马掌就钉了。”孙铁匠摇头连连推辞,以不给钉马蹄铁说事坚持不收钱。

    “那怎么行,该给的料钱。总得要给的。”朱父无奈,退后一步道。

    孙铁匠推辞一阵后,也就应下了。

    杀马特黑马虽然杀马特了些,虽然看着有点小高傲了些,但是感觉还是有些灵性的。孙铁匠给它固定马鞍的时候,这货也只是好奇的扭头看而已,并没有撂蹶子。

    这匹杀马特黑马虽然刚成年,但是感觉并不排斥人,应该易于骑乘吧。

    孙铁匠从箱子里找出了一堆马蹄铁,还有钉子,锤子,弯的很厉害的刀子以及其他一些散碎家什。朱平安好奇的看了下马蹄铁,这是马蹄形的,像个小口的c。周边有七个孔,左侧三个,右侧四个。

    给杀马特黑马钉马蹄铁,是一个苦力活,孙铁匠弯着腰半蹲在地上,在朱父的协助下,先是用那个弯曲的很厉害的刀子将长得太长的马蹄剪短,再将马蹄前缘及内心削出适当的形状,再以锉刀修整。

    另一边用炉具烧的炭火,根绝杀马特黑马马蹄大小选了四个马蹄铁扔进炭火中烧红。

    杀马特黑马异常好奇的伸着马头看着这一切。马脸上满是好奇。

    这货,还天生一个大心脏,要是别的马,估计早就撂蹶子了。

    孙铁匠用铁锤将马蹄铁在铁碇上飞快的敲打了一阵形状。然后用钳子夹着,飞快的按在了由朱父搬起来的马蹄上,印下一个痕迹,然后将还很烫的马蹄铁扔进凉水里冰上,说是可以增加马蹄铁的耐磨度。

    之后就是将冷却了的马蹄铁放在有印记的马蹄上,用锤子将钉子斜着敲进去。这钉子是特制的用来固定马蹄铁。孙铁匠,敲敲打打一阵忙活,终于大功告成,四个马蹄铁全都钉在了马蹄上。

    杀马特黑马好奇的频频伸着马蹄子敲打地面,似乎很是舒服,四个马蹄子很有节奏的敲着地面,一颠一颠的,绕着木桩来回走。

    马脸扬的老高,脑袋上那撮偏分马毛迎风飘飘......

    一副高傲的逗比杀马特模样。

    送走孙铁匠后,朱父也给杀马特黑马喂了些撒了盐水的草料,黑马吃的很是欢快。

    话说杀马特黑马这货一点也没有陌生的感觉,自来熟一样,对这个新家一进门就适应了似乎,不得不说这货有一个大心脏。

    等大黑马吃了会草料后,朱父在一旁照看着,朱平安尝试着踩着马镫骑上了杀马特黑马。

    呃,有点重。

    杀马特黑马扭头看了眼骑在自己背上的这个可怜的,只能用两个蹄子走路的生物,然后又低头继续吃自己的草料。

    吃过晚饭后,母亲陈氏又连夜用兔毛和粗布做了一副马鞍垫子,省的到时候朱平安在大冷天的再坐在冰冷的马鞍上。

    做好坐垫后,母亲陈氏将坐垫用系带系在马鞍上,固定好,用手摸了摸,毛绒绒暖和和的,满意的将马鞍放在一边,让朱平安坐上去试试。

    “真暖和,谢谢娘。”

    朱平安讲马鞍放在凳子上,坐上去试了试,柔软舒适又暖和,不由向母亲陈氏道谢。

    在接下来的时间,朱平安除了看书、练字、写八股策论外,还多了一项日常,那就是牵着杀马特黑马去学堂下面的那片平缓的山坡上练习骑马。

    在练习骑马前,朱平安一有时间就跟这个高傲的逗比杀马特黑马联络感情,喂喂饲料啊,喂喂水啊,捋捋毛啊。

    不得不说这货有个大心脏。

    朱平安每次翻身骑上黑马时,这逗比杀马特黑马总是扭头看一眼,然后撒蹄开走,杀马特黑马撒开蹄子时,朱平安扯着马缰绳一开始都有些难以控制平衡,幸亏有马鞍马镫才不至于掉下来。

    话说自己有这么一匹马,放现代的话,也算是有车一族了吧,朱平安僵硬的骑在杀马特黑马上自嘲的心想,在现代对那些有车的二代羡慕嫉妒恨的,在古代倒满足自己心愿了。

    “咯咯咯......朱平安,你就像一只笨蛤蟆贴在了马背上。”

    就在朱平安僵硬的练习骑马的时候,忽听一声百灵鸟般的讥笑声从后方传来。(未完待续。)

    readx;咴儿咴儿

    一声骏马的嘶鸣伴随着清脆的马蹄声入耳。

    朱平安抬头便看到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女策马而来,疾风一样卷过草地,精确控制着骏马围着朱平安和杀马特黑马转了一个圈,然后纤纤玉手一拉马缰,骏马扬着马蹄停在了朱平安面前。

    啸啸骏马,对辔而立,待命奔驰。

    “咯咯朱平安,你是准备骑着马蹦跶吗?”

    少女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汪汪的,妖意荡漾的,慧黠地转动,小巧的嘴唇微微翘起,红唇微张娇嫩欲滴。

    香腮边两缕发丝随风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为了骑马方便穿的修身长裙,显得柳腰不盈一握,披了一件紫色缀着白色毛绒的斗篷,外层刺绣了红艳的腊梅,衬托的肌肤更是白皙,美得如此无瑕。

    这个臭丫头,真是白瞎了一张天妒人羡的脸蛋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爱!

    “多谢。”朱平安扫了腹黑少女一眼,勾着唇角淡淡的回了一句。

    哈?

    腹黑少女李姝惊讶的撅起了小嘴,大脑⊥♀有些跟不上节奏,自己嘲笑他像笨蛤蟆,他怎么还谢谢啊?脑子骑马颠傻了吧。

    “癞蛤蟆,学名蟾蜍,传说月亮上有蟾蜍,有桂树,你说我像癞蛤蟆,不就是想让我蟾宫折桂科举及第吗。”

    朱平安看着腹黑少女,勾起一抹笑,撇了撇嘴说道。

    “乱说。谁想让你蟾宫折桂了”腹黑少女李姝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鼓着嘴巴反驳。

    朱平安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耍赖的小屁孩似的。嘴角还带着笑,等李姝说完后。朱平安好像忽地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腹黑少女惊讶出声道: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某个女生打小就不知羞的说要嫁状元的,你总说我像癞蛤蟆,催我蟾宫折桂中状元,不会是要给我当小媳妇儿吧”

    “呸,登徒子,谁想给你当小媳妇儿了。不要脸,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朱平安话音刚落,腹黑少女又羞又恼吼了起来,还气呼呼的向朱平安甩了一下马鞭,不过准头真是够差的,偏了好远。

    看着腹黑少女跳脚的模样,朱平安勾起了唇角,向腹黑少女扬声问道: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腹黑少女捏着粉拳冲朱平安大声喊:“没听过,也不想听你这登徒子说!”

    不过显然不是你不想听。朱平安就不说的。

    “有句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优秀的癞蛤螅。”朱平安看着腹黑少女,微微一笑。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怎么听着这么霸气呢?还有这个坏人说的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优秀的癞蛤蟆,是什么意思,他想吃天鹅肉。那不就是说想要娶我吗?

    “你敢?!”

    李姝觉的脸烫烫的,冲着朱平安一挥马鞭。撅起了嘴巴。

    “我敢。”朱平安看着腹黑少女,收了微笑。

    李姝瞪大了眼睛。小嘴张成了o形。

    然后就又听到朱平安勾起一抹笑,接着说道,“但是我不愿,你可不是我的那杯茶。”

    我敢,但是我不愿。

    这句话宛如太平洋的一只蝴蝶扇了一下翅膀,瞬间就引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海啸似的。

    “你去死吧,笨蛤蟆,癞蛤蟆,臭蛤蟆!”

    腹黑少女李姝像受到了极大侮辱似的,挥着马鞭就冲朱平安身下伸着马脸看热闹的杀马特黑马挥了一鞭子,然后杀马特黑马被抽的一声长嘶,一扬蹄子就开始狂奔。

    杀马特黑马平白躺枪,心情十分郁闷,更何况身后那个两蹄的雌性生物还在挥舞着鞭子追逐,所以杀马特黑马跑的又快又不规则。

    摇摆

    颠簸

    坐在杀马特黑马背上的朱平安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翻滚下马,尤其是身后的腹黑少女策马追逐害得杀马特黑马狼奔豸突,每到上下坡或者急转弯时,朱平安更是紧张,双手紧紧的抓着马鞍上的铁环,两手都出汗了。

    “癞蛤蟆朱平安,你怎么不说了啊。”

    腹黑少女看着朱平安狼狈的贴在马背上的怂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讥笑,故意策马一个急转拦到朱平安马前,单手持缰,凌空挥了一下清脆的马鞭。

    杀马特黑马被吓得蓦地急转,马背上的朱平安也被颠的干呕了一嗓子,如果不是不想在腹黑少女面前出丑的话,肯定吐出来了。

    不过,这一声干呕也被腹黑少女听到了,李姝的嘲笑声更是欢快了。

    就这样,腹黑少女频频挥着马鞭,然后咯咯笑着看朱平安狼狈的在马背上颠簸

    “小姐,等等我。”包子小丫鬟抱着坐垫气喘嘘嘘的从山坡下小跑了上来,自家小姐从家里骑马过来太快了,她没追上。

    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虐蛤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吧,朱平安渐渐的适应了马上的摇摆和颠簸,逐渐和杀马特黑马的运动保持了平衡,大腿和膝关节自然放松的靠在了马鞍上,脚掌踩在马镫上,也慢慢学着腹黑少女策马的动作,双手持着马缰,小腿膝盖和大腿内侧用力夹马,身体前倾,跟随着马的跑动节奏起伏。

    然后,越来越觉的顺畅自然。

    腹黑少女策马不时的讥笑着朱平安蛤蟆似的骑法,然后讥笑着讥笑着,就感觉到不对了,呃,这坏人怎么这么快就掌握骑马要领了,原以为还可以嘲笑会呢。

    渐渐的,朱平安可以在马上掌握杀马特黑马奔跑的方向和速度了。

    没用多久,山坡上就成了两匹马角逐的赛场,一前一后,忽左忽右,你追我逐,并不时的伴随着两人斗嘴的声音,宛如缠绵翻飞的蝴蝶似的。

    “小姐加油。”

    “呀,超过他了,小姐好厉害。”

    山坡间还有一位加油的啦啦队小丫鬟,挥舞着拳头,好像也置身于马上似的。

    杀马特黑马远不如腹黑少女骑的红马,但由于山坡间,马匹的速度难以发挥到极致,所以两人策马追逐也算是有来有回,总的来说,还是腹黑少女要胜过朱平安一筹,但是念在朱平安刚学骑马的份上,这点差距就没什么了。

    一时间,策马奔腾的两人,宛如金童玉女一般。

    ...

    readx;凝寒迫清祀,有酒宴嘉平。

    宿心何所道,藉此慰中情。

    腊月初八,数九隆冬时节,寒凝大地,朱平安家里桌上摆上酒肉以敬神祭祖,感谢诸神及祖宗的福佑。一大早朱父就领着朱平安及大哥朱平安带了酒肉祭品去了老宅,汇合了祖父、大伯父等人后去了祠堂,拜祭祖先。

    朱家祠堂此时气派了其多,门口的旗杆石飘着朱平安中举的旗帜,门口还有刚挂没几天的对联,村里人路过朱家祠堂的时候都会恭敬的拜祭一下,祖父站在门口颇为骄傲,拜祭列祖列宗拜祭时,祖父都满是朱家在我手中发家了的感觉。

    等朱平安及父兄回到家,母亲陈氏已经用用大米、小米、红豆、花生、莲子、红枣、还有山上采摘的木耳以及糯米、绿豆等材料熬制了一锅特别香浓的八宝粥。

    在下河村有个讲究,腊八粥做好后要尽可能快的送给亲朋邻里,一定要在中午之前,而且越快越好,全村人跟抢什么似的,你送我一碗,我送你一碗的,大体是抢福的意思吧。

    朱平安还有大哥朱平川被母亲陈氏指使着,端着八宝粥挨家去送,差不多快将全村跑了个遍。送完亲朋,朱平安一家人才坐下来吃八宝粥,因为母亲陈氏熬的太多,估计剩下的一两天也喝不完,不过没关系,剩下好,剩下意味着年年有余,是好兆头。

    不同于其他人家欢庆的气氛,吃过八宝粥,朱家的气氛就有些离别感伤了。

    这一日是腊八节,也是是朱平安离开家奔赴京城赶考的日子。

    杀马特黑马背上被陈氏放置了很多东西,害得这货频频回头看。

    一大包的风干肉干足足有三十多斤,这是陈氏担心朱平安在路上黄山野外找不到吃的时,储备起来应急充饥的,这一大包肉干主要是猪肉干还有少量兔肉干,大约两三斤肉才能出一斤肉干,光这些肉干。陈氏就费了差不多快一百斤肉了。

    因为天寒地冻的,食物可以保存的久一些,陈氏还特意给朱平安煎了好多些饼,也一并装了一包放在了杀马特黑马背上。

    吃的方面还有一些晒干的果脯。以及陈氏腌制的黄瓜等蔬菜给朱平安下饭吃。

    占空的是被褥衣服等,母亲陈氏给朱平安做了五套衣服,加上贴身的衣服等等装了一大包,朱父将其拴在了杀马特黑马两侧,使其不影响马鞍坐乘。

    至于路引、考凭、举人资格证明等等朱平安都是贴身放置的。携带的银票被陈氏分散缝到了衣服内侧,另有小额的银票和散碎银子朱平安随身携带着。

    当然必不可少的是那张黑木板,练字已经习惯离不开它了,练字的毛笔朱父又重新用大黑牛的牛尾重新做了一支,朱平安也一并带上了。

    另外还有其他的一些生活用品也都零零散散带了不少,包括朱父特意到镇上让药店配的防备各种疾病的草药,以及治疗蛇毒猛兽咬伤及金创药等等。

    大哥朱平川还特意去镇上铁匠铺打造了一把稍长一些的匕首给朱平安防身,在马鞍上设计了一个挂具,放在了马鞍里,用垫子盖住。

    “彘儿。你再多带五十两银票吧。”母亲陈氏在给朱平安收拾东西的时候,担心朱平安的钱不够花,又要给朱平安五十两银子。

    朱平安闻言摇了摇头,笑着安慰母亲陈氏,“娘,不用了,我都带了一百多两银子了,足够了,把钱留下好好给哥哥办婚事吧。”

    陈氏还没说话,另一边正在往杀马特黑马背上放东西的大哥朱平川就开口了:

    “彘弟。你就拿着吧,咱爹娘给我准备办婚事的钱比原先都多了两三倍了,早就足够了,穷家富路。你就拿着吧。”

    “就是,你快放起来,咱家不缺钱。”母亲陈氏说着就要把钱往朱平安背的包袱里塞。

    “娘,我带的钱真的足够了。再说了,在路上带这么多钱也不安全。”朱平安往后退了一步,摇头道。

    “咋会呢。你不掏出来别人又不知道你带了多少。”母亲陈氏坚持要将钱给朱平安带上。

    朱平安知道家里的情况,最近这些时日家里花销也大,母亲陈氏和朱父是标准的农家思想,又买了数十亩田,要将地主之路贯彻到底了,买田花了不少钱;虽说家里也收了很多佃户,但是也需要添置耕牛及农具,以及安置佃户也花了不少钱;另外就是人情世故支出,朱平安中举后,村里人都知道朱家发达了,有不少亲戚,呃,诸如大伯等,来打秋风借钱之类的,在讲究宗族的大明,也不能一味的拒绝,多少总得给点吧;然后就是大哥朱平川的亲事了......家里用钱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另外就是除了明面上这些钱,朱平安还有一些私房,当初去童子试、乡试剩下的钱,给人保航的钱,在李家查账时赚的钱等等零零散散也有不少呢。

    “我带的钱真的够了,一百多两银子够咱村里人家花多年的了,我就去小半年足够了,再说了,儿子举人身份,驿站官衙等等都可以免费吃住呢。娘就把钱留着跟爹多买些好东西吃,等儿子回来给你赚个诰命回来。”

    朱平安笑着翻身上马,向母亲陈氏解释道。

    “娘不要诰命,就要你一路平平安安的,给娘安好的回家就好。”母亲陈氏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一边擦眼泪一边嘱咐朱平安一路上注意的事项。

    “好了,别哭了,哭啥嘛,彘儿赶考的日子,你哭多不吉利。”朱父在一旁说道。

    “朱守义,你再说一遍!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然不心疼了!”母亲陈氏闻言,也不哭了,气的伸手就在朱父胳膊上掐了一下。

    “好好好,越哭越吉利好不好。”

    朱父求饶,母亲陈氏破涕为笑,院子里气氛好了很多。

    “爹,娘,一定要照顾好身体,不用担心儿子,儿子出门过多次了,能照顾好自己。”

    朱平安骑上了杀马特黑马,向父母辞别,出门时又嘱托大哥多费心:

    “大哥,提前祝你大婚幸福了。呵呵,到时候就有大嫂和你一起孝顺咱爹咱娘了,兄弟我回来再多出力。”

    腊八时节,寒凝大地,朱平安驱马离开了下河村,开启了进京赶考之路。(未完待续。)

    readx;腊八佳节,普天同庆,匹马出下河。

    杀马特黑马第一次出远门,在寒风中,特有精神的撒着蹄子一路狂奔,脑门上一撮盖眼的偏分黑毛在风中一摆一摆的。

    悠悠的乡村小路在马蹄下,不规则的蔓延着......

    “喂,朱平安,你怎么偷偷摸摸的走啊?咯咯,跟丧家之犬似的。”

    出村没多远的岔路口,一袭红斗篷的李姝策马悄然出现,衣袂飘飘,微仰的脸蛋,白皙的颈项,一双大眼黑溜溜的,满脸精怪之气。

    后面还跟着包子小丫鬟画儿,掂着裙摆气喘嘘嘘的追着自家小姐。

    “光天化日,怎么就偷偷摸摸了。你,是来送我的?”朱平安停住杀马特黑马,看着腹黑少女李姝,勾着唇角问道。

    “想的美,谁送你了,我是来遛马,远远的看到一只癞蛤蟆趴在马背上,觉的眼熟就来看看了。”

    腹黑少女李姝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矢口否认,撇着小嘴说道。

    “癞蛤蟆?呵呵,又祝我蟾宫折桂了?”朱平安微微摇头笑了笑。

    “真是厚脸皮,还蟾宫折桂呢,我看你灰溜溜的偷偷摸摸的走,分明是怕落榜了被村里人笑话。京城可是天下英才汇聚,我看你出京城时,怕也是得灰溜溜的偷偷摸摸的走。”

    腹黑少女李姝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发亮,睥睨着朱平安,红润的樱唇也带着三分讥笑。

    “那就等着瞧吧。”

    朱平安一拍杀马特黑马,再度启程踏上赶考之路。

    岔路口,腹黑少女李姝一直看着朱平安的身影消失在远方,才掉转马头领着包子小丫鬟回上河村。

    靠山镇

    来过这里的人都知道这地方四周多山,山脚孕育着一个又一个贫瘠的村子,下了官道,山路就不那么好走了,起伏不定。沟石丛生,呈现着不规则的形状。沿路的人们就在这种不规则中,重复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命舞蹈。

    杀马特黑马刚出家门。精力充沛,中午的时候已经穿过靠山镇山城,接连过了五六个村子,在一处有着溪流的山脚歇了歇脚。

    朱平安将杀马特马背上的东西暂时搬下来,拴马于树干。让杀马特黑马也休息休息,吃吃干草。朱平安自己也寻了一处避风的地方,靠着石头从包袱里取了母亲陈氏烙好的煎饼,就着腌咸菜吃了起来。

    阳光不是很好,有乌云渐渐逼近。这一处河道遍布干草,远处有牧童牵着一只大黄狗在赶着羊群回家吃午饭,大黄狗在羊群后面欢快的叫着,那些啃够了枯草的羊群摇着肚子,在这块寒冬大地上,满足的随着小主人回家。

    吃过两张煎饼。朱平安又待杀马特黑马吃了会干草,复又重新将东西放在马背上,再一次踏上赶考的路程。

    寒冬时分,路上的小石块被冻脆了,杀马特黑马带着马蹄铁的蹄子踏上去,小石块就发出一声脆响,碎了。然后,杀马特黑马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似的,专门拣着有碎石块的地方走,就为了听响似的。马背上的朱平安就被杀马特这脑残黑马给颠的不行。

    以至于,朱平安数次拉着缰绳才将杀马特这脑残马的不良习性给改了回来。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自出门,完全是由自己安排行程,经验不足。对路况以及前方并不了解,朱平安在傍晚的时候错过了一个山村,然后策马了七八里杳无人烟,看不到一个村子。

    不觉间残阳已经落入西山了,把山梁烧得火一般的红,乌云也被烧的变了颜色。

    放眼四望。山峦重重,看不到一点的生活气息,只有一条山路往前方蔓延,消失在远方。

    杀马特黑马也累了,赶路也没有了力气,速度也放缓了很多,这让朱平安放弃了返回八里后的那个村子的打算。

    朱平安骑在马上,往四周看去,山峦重重,正当朱平安失望的时候,看到了山路左侧大约五十米远的山脚下似乎有一个小房子,便下了马,牵着杀马特黑马下了山路,沿着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路往小房子而去。

    走近了,可以看出这个房子似乎是山间猎户暂时歇脚的简易房,由木材和茅草为主要材料,似乎和童生试路上被妖女若男劫持到的那个棚户有些像,但是这个似乎更好一点。

    “请问,有人在吗?”

    朱平安在门外,拱手大声询问。

    并无人应答,朱平安又大声问了三次,仍旧无人应答。估计这个棚户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估计猎户也不常来这里。

    朱平安牵着杀马特黑马走到门前,打开门闩推开门,里面还算干净,但也像是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

    朱平安将杀马特黑马牵进了棚户里,拴在了柱子上,然后将马背上的东西搬下来,放在了棚户里的稻草铺就的床上。然后朱平安在棚户里寻了一把镰刀,拿着出了棚户,在周围用镰刀割了一些干草抱到了棚户里,充当杀马特黑马的草料,如此抱了三次。

    棚户里生活用具还算齐全,有一口吊环铁锅还有柴米油盐,朱平安也就暂时借用了下,从外面捡了些木柴和干草,又拿着铁锅去屋后不远处的小溪,用石块砸开一处冰,用溪水清洗了下铁锅,然后盛了一铁锅冰凉的溪水端着进了棚户。

    下米,生火,做饭,烤饼。

    香喷喷的小米粥,就着母亲陈氏腌制的黄瓜小菜,在奔波一日后,简直是享受。吃饱喝足后,将剩余的小米粥倒进一个盆里,然后端到了杀马特黑马跟前,让它也喝些热水。

    之后,朱平安将床铺又收拾了一下,又铺盖了厚厚的稻草,然后将自己携带的被褥铺在稻草上,之后将棚户门从里面关上门栓。

    奔波了一天了,虽说是骑马,但也累的很,幸亏母亲陈氏给马鞍做了兔毛铺垫,才不至于磨腿。

    不过累归累,朱平安也没有立马休息,而是和往常一样,准备看一会书再睡觉。

    在棚户里生了一堆火,将木柴粗的细的夹杂着放进去,火苗烧的旺旺的,既照明又保暖。

    朱平安坐在火堆前,手持一卷书册,借着火光津津有味看了起来。柴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暖暖的温度袭来,让朱平安不觉的舒服的哼了一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书。

    加了两次柴后,朱平安就收了书卷,准备休息,将火堆附近的稻草移的远远的,木柴也是移开远远的,将安全隐患消除,才上了床。

    躺在床上,正好对着窗户,可以将窗外一览无余。

    乌云蔽月,人迹踪绝,说不出如此寂寞。(未完待续。)

    第二日清晨,天色未明,朱平安就从睡梦中醒来了。昨晚梦到母亲给自己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醒来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人迹踪绝的荒野,落差之大,寂寞如斯。

    昨夜的柴火已经熄灭,北风呼啸,棚户内风都在回荡,让朱平安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急忙穿好衣服下床,将被褥等收拾起来。

    唯一的同伴杀马特黑马一晚上造了一堆粪便,还用一脸无辜的杀马特马脸瞅着朱平安,尼玛,长的跟越南超人气天团似的还卖萌......

    清早的第一件事由练字改成了铲屎君日常,之后才是烧水洗漱,然后练了一会字。

    天色阴灰一片,没有日出,一直到吃过早饭,能见度才渐渐高了。

    朱平安穿着厚厚的皮衣,带着皮帽,踩着皮靴,坐在杀马特黑马背上,手持一卷书册,边骑马边看。因为只有这一条山路,也不怕走错路,所以就由着杀马特黑马信马游缰了,朱平安偶尔抬头看一下方向,确认方向无误后再继续看书。

    这一处应该是大别山的南鏖余脉,群山起伏,走了许久也一直没有看到人家。

    又走了大约一里多的山路,朱平安看书时忽然觉的手指一凉,抬头便看到飘飘洒洒的小雪粒落了下来。

    匆匆地,小雪花变大了,变厚了,密密麻麻的。一团团、一簇簇的雪飞落下来,好像无数扯碎了的棉花球从天空翻腾而下。

    顷刻间,山间小路便是一片雪白,杀马特黑马走在山路上时,朱平安都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于是。朱平安将手中的书册放入斜挎的书包里,双手持着马缰绳,让杀马特黑马放缓速度,宁可慢一点,稳一点。也不要仓促出了事故。

    雪越下越大,四周一片纯白。

    朱平安骑着杀马特黑马走在山间小路上,看北风吹着雪花做各种轨迹,当顺着山路拐过一个弯后,朱平安看到了一只灰不溜秋,狗毛脏兮兮的长毛狗站在了山路中央。

    这儿竟然有狗?似乎还是条老狗。

    有狗就意味着有人家啊。

    朱平安看了一眼。忽然有些高兴,这在荒野中走了多半天了,终于要见到人了。

    不过好狗不挡道,这条老狗怎么站在路中间呢,还直勾勾的看着杀马特黑马和自己。这狗眼神还蛮明亮的哈,琥珀色。

    杀马特黑马看到前方拦路的老狗,顿住了脚步,钉着马蹄铁的马蹄不住的敲击着雪地,鼻息发出哼哼的声音。

    搞毛啊,怎么不走了这货?朱平安拉了拉马缰绳,但是杀马特黑马还来脾气了,怎么也不肯往前走。那副杀马特马脸还哼哼的盯着前方的老狗。

    朱平安准备下马看看这杀马特黑马为啥不走了,正准备下马的时候,朱平安余光又瞥见了前方的老狗。

    嗯。这老狗虽说老了些,但是狗眼还挺亮的,灰溜溜的,青背黄肚皮,还拖着条尾巴,蓬松松的。

    等等

    拖着尾巴?

    朱平安停住动作。仔细的又看了眼前方的老狗,然后。飘雪的寒冬时节,朱平安额头却出了汗。

    那条老狗很从容的站在前面。尾巴还动了动,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和杀马特黑马。

    “嗥......”

    老狗心闲气定调匀气息,扯着嗓子拉着长声拐着弯儿的叫了起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渗得慌。

    这尼玛那是条老狗啊,分明是条老狼。

    遇到狼怎么办?

    以前朱平安曾经问过内蒙的一个同学这个问题,然后这个同学是这么说的:

    当你孤身遭遇野狼的话,不要转头逃跑,人类永远没法和狼比速度。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原地不动,与狼的目光正面接触,死死盯住,不要移开,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

    这样就可以了吗?

    那同学闻言,咧开了嘴巴:嗯,这样会死的比较有尊严一点。

    虽说那同学玩笑居多,不过还是有一点可取的地方,那就是不要转身跑,自己骑着马也不行,也跑不过狼的速度。

    遇狼相遇的时候,不要撒腿跑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狼有可能会认为是猎物要逃跑,或者是要发起攻击,它要反击。与狼对峙的时候,最好要缓慢撤退,尤其是对人比较多的地方撤退,一般狼都害怕人群,没有十足的把握,它不会贸然对人发起攻击。

    当然此时是不行的,这是荒山野岭,只有自己一个人,无处可退。

    不过,虽然朱平安流了冷汗,但是却没有惊慌失措。一边镇定自若的遇狼对视着,一边思索着应对之策。

    狼怕火,可以用火驱赶。

    朱平安想到了这个方法,自己随身携带有火折子,火镰和火石在包袱里也有一套,随便拿件旧衣服用火折子点着应该就可以将狼驱赶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因为朱平安的镇定对视,以及身下杀马特黑马用蹄子敲击地面的声音,让对面的老狼略有顾虑,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

    这条老狼原本是深山里狼群的头狼,因为年老体衰,在半年前被一条年轻的狼击败,从头狼变成了被狼群驱逐的老狼,已经流浪半年了,因为年老捕猎能力大不如前,饥一顿饱一顿的,不知怎么的就流浪到了山外围,已经饥饿了数日了。现在又下了大雪,经验告诉它,未来好长时间狩猎会更难了。

    所以,尽管顾虑,但是饥饿迫使老狼仍旧没有放弃,琥珀色的眸子在寻找着适当的攻击时间。

    朱平安一边和老狼对视,一边慢慢的伸手到马鞍上的暗扣哪里,单手摸索开绳套,将大哥朱平川送给自己防身的匕首慢慢扣在袖子里,手握着匕首,朱平安更是冷静了不少。

    有匕首防身,也可以将点火驱赶老狼的事着手开做了。

    为了争取时间,朱平安先是将原本放在腰侧准备当零食的母亲陈氏做好的肉干,向着老狼丢了几片。

    在朱平安丢的时候,老狼全身伏低,竖起背毛,嘴唇和耳朵向两边拉开,露出门牙,拱背咆哮了几声。

    肉干丢过去的时候,老狼拱起背往后退了几步,躲开肉干,尾巴都收回了。

    当看到朱平安丢的肉干时,老狼警惕的嗅了嗅鼻子,一双琥珀色的狼眼一边盯着朱平安,一边匍匐着将一片肉干叼进了嘴里,咀嚼了一下就一口吞下。

    然后,老狼一边吃下一片肉干,一边盯着朱平安。

    果然是白眼狼,吃了东西,还紧盯着自己,完全没有放弃狩猎的意思,朱平安扣着匕首,拿着火折子,看着老狼腹诽了一句。(未完待续)

    readx;皑皑白雪,有只饥饿的老狼。

    它秉持着祖先的信条:没有捕捉不到的猎物,就看你有没有野心去捕;没有完成不了的事情,就看你有没有野心去做。

    于是,老狼在吃肉干的时候,仍然不忘初心的盯着朱平安及他跨下的杀马特黑马,积攒着体力,盘算着最佳的进攻时间和进攻路线,盘算着如何将猎物变成盘中餐。

    不过狼终究是狼,如何能斗得过作为万物之长的人类呢。

    尽管老狼在吃肉干的时候,还是不忘初心的盯着朱平安及跨下杀马特黑马,但是,朱平安还是在这个时候将火折子的盖悄无声息的扭开了。

    火折子是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朱平安扭开了火折子的盖,这时候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的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在火折子中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扭开火折子后,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不过吹是很有技巧的,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这些朱平安早就熟练掌握了。

    火折子在手,另外还用匕首割裂了一段衣物,万事俱备只待一吹就可生火赶走老狼。

    这一场人与狼的角逐,就要分出胜负了。

    朱平安嘴角微微勾起。

    然而

    此时,异变陡生。

    不知道跨下杀马特黑马这二货那根筋不对了,一声明亮的马嘶鸣后,前蹄用力的砸了一下铺满皑皑白雪的山路,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此时,一阵微风吹来,撩起了盖住半只马眼的黑毛,让隐藏的马眼全部露了出来,这只眼里充斥着镇定、高傲和犀利。

    此时,一片雪花落下,瞬间被杀马特黑马流水般滚动的肌肉融化了。杀马特黑马似乎凭空生出了无穷的勇气,似乎两肋生风,腋长双翅一样,全身上下似乎蕴藏着爆炸性的破坏力。

    此时。杀马特黑马鼻孔喷出两股浊气,宛如一头高傲的巨龙喷出来两股融化天地的炎息......

    一时间,杀马特黑马仿佛隐藏属性全开,猛虎下山一般,轻蔑的眼神。铿锵有力的马蹄,向着野狼呼啸而去。

    于是乎

    上一秒,朱平安才勾起唇角;

    下一秒,杀马特黑马就尼玛宛如霸王龙附体一般的,一甩杀马特马脸,甩飞两搓鼻涕,嘶鸣一声露出满嘴牙,马蹄子如卧虎般用力的一蹬地面,向着前面的野狼发起了碾压式的冲锋。

    没有一丝防备,没有一点准备。你就这样,发起了冲锋,才勾起唇角的朱平安在没有一丝防备下,手中扭开的火折子就这么给甩飞了,落在了雪地上,没有一丝声响。

    然后,整个人就被杀马特黑马给驮着向野狼冲了过去,手上还有火折子残余的温度......

    “我嘞个擦哦,你特么只是一匹马!”

    马背上,颠簸的朱平安。一脸黑线,真想一巴掌将跨下这只脑袋不清醒的二货杀马特黑马拍个稀巴烂。

    你妹的,若不是朱平安反应稍快一些,手里的匕首也会被甩掉。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本来和野狼就没有多远的距离。更别提二货杀马特黑马马力全开了,也就是几秒的时间,杀马特黑马就山崩地裂一般的呼啸到了野狼跟前。

    速度

    狂暴

    杀马特黑马此时将这两个词发挥到了极致......简直可以用狂霸酷炫吊炸天来形容,瞧那坚毅冷酷的马眼,瞧那强健有力的马蹄,瞧那浑身流水般的肌肉。瞧那一嘴发着冷光的大板牙......

    这是生物界的奇迹

    这是赶考史上值得大书特书、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是......

    然并卵

    在深山野林厮杀多年,只不过因为年迈才被赶下王台的老狼,在杀马特黑马发起冲锋的时候就微眯起了琥珀色的眸子,只是一个俯身就躲过了杀马特黑马的冲锋。

    然后,还顺带的在杀马特那流水般的肌肉上,咔嚓了一口。

    噗滋

    温热腥甜的马血充斥了野狼的喉咙,染红了它锋利的牙齿,刺激了它嗜血的本性。

    而我们英勇无畏的杀马特黑马被野狼咔嚓了一口之后,发出了比刚才冲锋时要响亮一百倍的嘶鸣,整张杀马特马脸都尼玛扭曲了......

    你以为它放弃了吗,没有,杀马特黑马没有放弃

    吃痛之下,它强健有力的双蹄猛地一踏地面,猛地颠簸了一下后,以比刚才冲锋时快好几倍的速度,撒蹄狂奔。

    “我去年买了个表!”

    朱平安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饱含感情的呐喊,就被这脑残二缺的杀马特黑马给颠儿下了马背,咕咚一声落在了雪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看着杀马特黑马狂奔的身影,流下两股热翔......

    次哦!

    甩下劳资给你垫背!

    特么的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你特么还是一批马吗,成精了吧!

    看着杀马特**狂奔的身影,那轻快的马蹄,朱平安真是后悔昨晚怎么不在这脑残二缺杀马特饲料里拌点耗子药!

    再看这脑残二缺**的背影,朱平安都有自戳双目的冲动!于是朱平安转过来头,不经意间和她有了一个美妙的对视。

    她的睫毛,弯的嘴角,无预警的对我笑,没有预兆,红润的唇角,微笑,微笑,洁白的牙齿在闪耀......

    她的睫毛,弯的嘴角,用眼神对我放光,我戒不掉,琥珀的眸子,一眨,一眨,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好吧,我说人话。

    朱平安一转头就看到了野狼已近在咫尺,可以清晰的数清它的睫毛,可以清晰的看到它琥珀色的狼眼,带血的唇角宛如美女的口红,露出的牙齿在白雪皑皑中反射着冷森的光。

    我想,野狼一定是笑着的,猎物从天而降;我想野狼也一定是幸福的,有猎物送到口中。

    不过,朱平安也并不是没有底牌,他还有一把长些的匕首,被颠落马背时,幸好这把匕首也一并掉落了下来。

    而且,也一直牢牢的在朱平安手中攥着。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镇定,天无绝人之路。

    但是,被温热的马雪刺激了嗜血本性的野狼,并没有再给朱平安应对的时间,就在跟朱平安对视的瞬间后,就呲牙裂嘴的俯身向着朱平安扑了过来。

    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危机关头,异常冷静的朱平安,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手挡在胸前,另一只手快速用力的将匕首往上刺了过去。(未完待续。)

    readx;危急关头,朱平安沉着冷静的应对,一手挡在胸前,一手快速的将匕首往上刺。

    你是野狼是吧!

    你够狠的是吧!

    那我就比你更狠,朱平安豁着一条胳膊被狼咬,也用一手将匕首刺入野狼的心脏,让其血溅当场,染红身下这片皑皑白雪。

    然而

    朱平安还是小瞧了这匹嗜血的野狼,捕猎经验丰富的野狼在半空中拧身,扑在了朱平安的右侧雪地上,让朱平安的应对没有一点卵用。

    在落地的一瞬间,野狼便向着朱平安右侧大开的颈项扑去,狼牙精准的向着朱平安的颈部大动脉撕咬而去

    快,准,狠

    野狼在这一刻将这三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而且野狼还很狡猾,右侧是朱平安的动作盲区,朱平安右手持着匕首,往左刺很容易,但是往右刺就有些困难了。

    朱平安只来得及将右手所持的匕首,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狠狠的扎在右侧的地面上,同时左手奋力的护住颈项。

    腥风扑面,甚至野狼嘴里噙着的马血都喷在了朱平安的脸上。

    这一场的角逐,高下立分。

    野狼天生具有速度优势,而且本身又占了先发制人的优势,一场血腥的盛宴就要的手了,野狼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狼牙距离朱平安的颈部大动脉只有一寸,而朱平安的匕首距离狼身却还有七八寸之远。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刺破空气的剧烈声响,然后就看到一柄长枪刺破空气而来。“吭”一声贯穿了野狼的颈部,将野狼直直的钉在了雪地上,长枪的尾部还在嗡嗡的震颤着。

    寒风呼啸

    漫天雪花

    炽热的狼血喷了朱平安一脸,模糊了双眼。

    野狼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来,就被长枪贯穿在雪地上。琥珀色的狼眼兀自保留着嗜血的光泽,血迹染红了一片白雪。

    因为被鲜血模糊了是双眼,朱平安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缓缓靠近,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一连串的咯吱声,依稀看着来人身材伟岸,体格壮硕。就像是金庸小说里描绘的侠士一样。

    来人慢慢走近,朱平安想着是说多谢大侠呢,还是说多谢好汉,或者多谢恩人之类的词汇。刚想好说什么,还未等开口。对面走来那人却已经开了口。

    “姑爷你没事吧”

    姑爷?

    这一声称呼让朱平安到口边的话硬生生咽到了肚子里,并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声。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啊,姑爷,是认错人了还是当地的特殊称呼?又或者是我听错了?

    “姑爷,你还好吧?”来人快步而来,有些担忧的将朱平安扶了起来。

    这一次,朱平安听清楚了。字正腔圆的姑爷两个字,发音别提有多标准了。

    被来人扶起后,朱平安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狼血。擦掉模糊双眼的狼血,久违的明亮回归了视野,也看清了这个扶起自己救了自己的人,然后整个人就不好了。

    这个人自己认识

    正是曾经两次给自己送银子的,上河村李姝家的仆从,王小二。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为什么会叫自己姑爷?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多谢王大哥相救。平安没齿不忘。”朱平安长长一拱,除了感谢之外。朱平安满脑子全是疑惑,为什么自己会被叫姑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朱平安深深拱身感谢的时候,王小二错身避开了,而且赶紧的将朱平安扶起来。

    “姑爷,使不得,可使不得。”王小二扶起朱平安,嘴里连连说道。

    又是姑爷?!

    “王大哥,你”朱平安满是疑惑。

    “哦,差点忘了,小的给姑爷道谢了。”王小二满脸都是笑,双手抱拳向朱平安恭喜道。

    “昨日姑爷离家后,陈夫人就差遣媒人向我们家小姐提亲了。我们家老爷也刚好到家,听说是公子后,老爷大为满意。朱老爷和陈夫人就带着聘礼过来后,当天就把公子和小姐的婚事定了下来。恭喜姑爷了,这是写好的婚书。”

    王小二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张异常精致的婚约递给了朱平安。

    朱平安一时间还未从王小二的话中回过神来,大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的接过王小二递过来的婚书。

    只见婚书制作的异常精密,自己和腹黑少女李姝的名字在正中间,然后还有媒人的名字,担保人的名字,还有自己和李姝父母的名字。

    在婚书正文上,自己的生辰八字还有聘礼等等都写得异常清楚。甚至上面还把自己的长相都写的很清楚,让冒名顶替都没有一丝的可能。

    这,尼玛,怎么回事?

    那个腹黑、任性、傲娇、无礼、蛇蝎心肠的李姝竟然要成为自己的小媳妇儿了?

    前两天这丫头还癞蛤蟆长癞蛤蟆短的喊自己呢,跟自己根本就不来电,这丫头还不得在家里闹翻天呢,就凭李大财主宠爱李姝的架势,估计不用多久,自己就会收到一份解约书吧。

    嗯,李大小姐可着劲闹吧,省的自己退婚了。

    毕竟人家的仆从还救了自己一命呢,自己怎么开得了口,况且在古代,自己公然违背父母之命退婚也是大逆不道的吧。尤其是自己还要踏足仕途,这种行为被人抓住就是把柄。

    自己退婚的话,搞不好就会被当成陈世美给人咔嚓了,想一想,自己这前脚定了婚,后脚去考会试、殿试,若是中了进士状元之类的,再退婚,一准被人认为功成名就抛弃家乡糟糠未婚妻

    所以,可着劲的闹腾吧,李大小姐。

    然而,在朱平安心中认为将李家闹得天翻地覆的李大小姐,正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绣床上看着一卷书册,看字体似乎还是朱平安的字体。

    “小姐,小姐,真的,真的要嫁给那个下河村的坏人吗?”某个包子小丫鬟小脸红扑扑的,又羞又赧向自家小姐问道。

    “不嫁又怎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能怎么办。”李大小姐水汪汪的眸子就没有离开书,头也没抬,淡淡的回道。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当我愿意啊,可是谁让我爹爹答应了呢。”

    包子小丫鬟闻言,脸蛋更红了,小脑袋都快滴到地上了。好害羞啊,小姐要嫁给那坏人,那自己岂不是,自己可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呢。(未完待续)

    readx;“姑爷和我家小姐,那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两家人都可满意了。”

    王小二家在朱平安看婚约的时候,还不住的说着恭维的话。

    朱平安将婚约看完,然后收进了怀里,等着到时候李大小姐闹腾的取消了婚事后,自己也好将此封婚约一并归还李大小姐,省的李大小姐不放心了。

    “这次真是多亏王大哥了。”朱平安说着,再一次深深长拱一礼。

    王小二再一次错身避开,嘴里恭维道,“姑爷洪福齐天,即便没有小二我,也会逢凶化吉。”

    “王大哥说笑了,若是没有王大哥,平安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朱平安再一次拱手感谢,为防王大哥再一次躲开,朱平安这次没有深拱,而是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拱手礼。

    对于王小二,其实刷新了朱平安的认识。

    初次见王小二,是他询问自己是不是朱平安朱公子,然后就塞给自己了二十两银子,第二次也是给自己送银子,然后第三次见就是在李大财主返家时他随车而来。

    总体感觉就是李大财主家的下人,普通的,泯然众人的感觉。然而没想到,竟然是深藏不露,刚才救自己时那柄长枪宛如撕裂了时空,那速度,那准头,那力量,简直是一代猛将风范。俗话说,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枪是军器里最博大精深的、最难学的。是个人拿根棒子就知道到处乱敲,给他根枪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枪有百兵之王的美称,两军对阵最管用就是枪,刀棍还算不上。枪若使得好的,枪自己就有生命。马踏连营之时,“枪似游龙”,一条丈长大枪把人马团团护住,枪头寒光到处,鬼哭狼嚎,大将百战百胜。

    能使得了长枪的。都是将领的潜力股。只看王小二的外貌,绝对无法联想到这是一位使枪的好手。

    而且刚才的谈吐,以及有意避开自己行礼等等细节来看,这人心思也是缜密之人。

    王小二是深藏不露。那李家又何尝不是呢。自己所看到的,肯定也只是冰山一角。这般想一想,那腹黑少女李姝退婚更是指日可待了,要知道这妞可是心比天高,家世又是如此。耳闻目染之下,想来也不会同意跟她口中的“泥腿子、穷酸、癞蛤蟆”生猴子的。

    嗯,那就不用自己操心退婚的事了。

    只是,有一点想不通的是,怎么自己母亲陈氏在自己前脚走,后脚就让媒人去李家提亲了呢?

    还有一点就是,李家怎么会同意呢?尽管自己是个举人,但是少年才俊,大明多着呢,比自己家世好上百倍的少年才俊也多着呢。怎么李家就同意了呢?若是李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主老财也就罢了,问题是,他不是啊。

    这两点让朱平安百思不得其解。

    “王大哥,我有一事不解,我和你家小姐的婚事是如何提起的?”朱平安拍了拍身上的雪,向一旁的王小二问道。

    “姑爷叫我小二就好,姑爷和我家小姐的婚约吗,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主子的事我们也不敢嚼舌,还是等姑爷回来亲自问问吧。”

    王小二这般解释道。让朱平安也就不好再问了。

    王小二嘴里说着不清楚,但是脸色却还是有一丝异常的,只是朱平安并没有注意到罢了。

    让我们把时间重新回放到昨日。

    昨日腊八佳节,李大财主思念爱女。专程从外地赶回上河村陪爱女过腊八佳节,带回了数辆马车礼物。这一日,李家张灯结彩,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味道。

    昨日朱平安策马离家后,陈氏站在村口良久,儿行千里母担忧。

    在村口站立良久之后。陈氏回家,还没等到家呢,就见村里有数位有些陌生的穿的花枝招展的大神正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还特起劲。

    本来陈氏也没什么好奇心,想着就过去直接回家了,哪知道刚走到几人附近,就听到了一个对陈氏来说特别敏感的词汇“上河村李家”。

    上河村李家,怎么了?要知道,上河村李家的大小姐李姝,可是陈氏相当看好的儿媳妇儿。

    所以呢,陈氏就走慢了两步。

    “上河村李家的姑娘那长的可真是没话说,就老身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闺女呢。”

    接着陈氏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对于这句话陈氏是举双手赞成的,自己可是见过李姝的模样,小时候就跟观音菩萨身边的玉女似的,前些日子在镇上又见了,长大后更是出落的跟天上的仙女似的,反正这四里八村的女娃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的。

    “那可不,人家不仅长得俊,而且人也是没得说,又孝顺又懂事,又温柔又善良,持家还是一把好手,那么大一个宅子,人家管的是井井有条。”

    “......”

    然后陈氏就又听到了这些个大婶七嘴八舌的把李姝夸了个遍。

    但是,接下来一句话,陈氏听后就紧张不安的不行了。

    “所以说呢,咱们就各凭本事。你替镇上王公子说亲,你替县上赵举人家的公子说亲,你替......咱们呢,也谁也别挖谁的墙角,至于李大小姐花落谁家,咱就各凭本事。”一个花枝招展的大婶说了一会后,提议道。

    “那不行,花大娘,你都往李家跑了两趟了,我们才跑一趟,你这么说明显是偏向你说媒的孙公子......”

    然后,很快就有一个花枝招展的大婶不干了,接着这些个花枝招展的大婶子便开始叽叽喳喳的乱成一团了。

    陈氏整个人脸色都有些白了,原来这些人都是红娘媒人啊,竟然还都是往李家提亲的媒人,而且听她们的意思是,有的人都已经跑了两趟了,还不知道走到哪一步了呢。

    这可怎么办?

    李姝可是自己打心里看好的儿媳妇,是给彘儿做媳妇儿的不二人选,又俊又孝顺还旺夫的儿媳妇,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都怪朱守义,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自己都说早点提亲早点提亲,他非说什么不能打扰彘儿备考,这下好了吧,人家那么多人家都盯上了。

    想着,乱着,忽地陈氏眼睛一亮,听她们说各凭本事的意思是这亲事还没定下来,那不就是说还有机会。

    想到这,陈氏脚下生风的就往家里走,走的可快了。(未完待续。)

    readx;>,!

    陈氏快步往家走,唯恐走慢了被人抢走了中意的儿媳妇。◇↓,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陈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从对面正晃晃悠悠的往这边走来。

    看到来人,陈氏又捏了一把汗。

    这人陈氏熟悉了,是镇上最好的媒婆,从官府领俸银的官媒婆,在衙门里登过记的,人们都叫她薛婆子。整个靠山镇没有不认识她的,也没有她不认识不了解的人家,哪家有嫁女娶媳的需要,她都了如指掌,为人做媒做保没有不成功的。

    正是因为薛婆子保媒没有不成功的,所以陈氏才捏了一把汗,现在陈氏看到一个媒婆都担心是去李姝家提亲的,非常担心。要是这个薛婆子也是向李姝家提亲的话,那就坏了,这薛婆子提亲还没有失败过呢。

    “她婶子,你这是去哪呢?来家里喝口水呗。”陈氏主动跟薛婆子打招呼,心里面直犯嘀咕,唯恐薛婆子也是要去李姝家说亲的。

    “朱夫人啊,我这是刚从赵大嘴家说亲回来,要回家呢。才喝过水,就不喝了。你们家平安郎可是咱镇上最年轻的举人老爷,朱夫人就等着享福吧。”薛婆子见陈氏打招呼,连忙挥了挥手里的花手绢,笑着婉拒道。

    原来是往赵大嘴家说亲了,陈氏闻言喜上眉梢,不是李家的就好。

    “她婶子你这客气什么呢,走,去我家再喝点水去。”陈氏说着就上手拉着薛婆子的手就往自家家里拉。

    陈氏觉的自己今天运气真是太好了,先是听到了有好些人打自己未来儿媳妇的主意,然后这又有一个媒人送上了门。运气好,挡都挡不住。

    伐柯如何?匪斧不克。

    取妻如何?匪媒不得。

    在大明,娶妻可是必须要有媒人的。没有没人说亲,会被人看不起的,也不会被人承认,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刚才陈氏还发愁到哪去找媒人,也怕来不及呢,现在薛婆子从天而降,让陈氏喜不自胜,所以陈氏才拉着不放手。

    “他爹,快点倒茶啊。再把咱家里的水果点心你拿一盘来给她婶子尝尝。”

    陈氏不由分说拉着薛婆子就进了家门,进门后就大声的指使朱父倒茶之类的,让朱父忙的停不下腿都,也是埋怨朱父早先不让自己早点给朱平安说亲。

    另一边在下河村村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媒婆们,看着陈氏拉着薛婆子的手拉进了朱家大门口,这些个媒婆们就像是完成任务似的,舒了一口气,然后一起往河边走去。过了一会,几个媒婆眉开眼笑的摸着钱袋子各奔东西了。

    清溪已经冰封了。冰面上有落叶随风翻飞,此时,有人站在河边,如果朱平安再次的话。会发现看背影的话,这人倒是和救了自己的王小二有些像。

    薛婆子在朱平安家待了大约一盏茶,就在陈氏和朱父的各种好话拜托下向着上河村李家而去。手里还提着陈氏在家里翻出来的各种感觉好的礼品。

    “都怪你,要不是我凑巧听到。这儿媳妇就要变成别人家的了。”陈氏送走薛婆子后,对着朱父发了一通脾气。

    朱父自知理亏。当然,就是不理亏,朱父也是不敢在陈氏发脾气的时候吱声的。

    走了大约有十多分钟后,薛婆子就来到了上河村李家,敲响大门,说明来意后,门房李大叔一脸困惑,当听薛婆子说是替下河村朱平安来说媒的时候,门房赵大叔就不敢怠慢的向院里禀报去了。

    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的事,十多年了,这可是第一位来李家向大小姐提亲的媒人,以前从来没有媒婆来过。本来门房赵大叔听说说亲,第一反应就是赶走,开什么玩笑,自家小姐什么身份啊,那是这小镇子上的人能配得上的。不过在听说是替下河村朱平安说亲的时候,门房赵大叔就不敢含糊了,这可是镇子上最年轻的举人,听人说就是整个大明都屈指可数,而且,朱平安也是老爷曾经看好的人。

    所以,门房赵大叔在听媒婆说是替朱平安说媒后,就赶紧往院子里禀报去了。

    “老爷老爷,有人来给小姐说媒来了。”

    门房赵大叔急急忙忙的进了后院,见着李大财主后就赶紧禀报这个消息。

    李大财主正在给李姝显摆他带回来的礼物呢,听了有人给自家闺女说媒的消息后,李大财主几乎差点将手里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顶级南海珍珠给丢到地上。

    李姝就是李大财主的心头肉,捧在手心都怕化了,对于女儿的婚事,李大财主只是有一个初步的打算,打算招一个上门女婿。这上门女婿既要门当户对,又要对自家闺女好。

    现在听说有人来提亲,李大财主第一反应就是给媒婆点东西就给我打发出去。

    “李大叔,是谁家来提亲的啊?”一边的包子小丫鬟好奇的问道。

    “下河村朱家,就是那个刚考上举人的小朱老爷。”门房李大叔喘着气说道,刚才跑得太急了,这会还没喘匀气呢。

    在一边,随意的划拉着李大财主带回的礼物的李姝闻言,嘴角绽开一抹一闪而逝的笑,然后就变的冷冷的了。

    “请人喝杯茶,然后......”李大财主的话还没说完,另一边的李姝就开口了。

    “你们都出去。”

    李姝在李大财主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将屋里的人全都赶了出去。

    李大财主的话还没说完呢,后面的话是,喝完茶就打发了出去。一般而言,人们哪怕是再不满意也不会得罪媒人的,为的就是怕得罪了媒人,怕她们乱说自家儿女长短,影响自家儿女名誉。

    包子小丫鬟和屋里的老妈子小丫鬟以及门房李大叔等等,全都低着头退了出来。

    小姐生气了,好害怕。

    他们都是知道李姝脾气的,生气了李姝,可是能掀翻整个李家的。

    然后远远的躲开的包子小丫鬟等人,就听到了屋里李大财主和自家大小姐的声音,好像老爷和小姐都好生气,尤其是小姐,好像生气的不行呢,好像把屋里好多东西都摔碎了呢。

    再然后,李大财主就黑着一张脸让人将媒婆领了进来,定下了婚事。

    小姐好可怜,刚才肯定是老爷要小姐跟那下河村的坏人好,小姐不同意,然后就发了脾气,摔了东西。

    小姐好可怜,发了脾气,摔了东西也没能改变老爷的心意。

    老爷也真是的,往常小姐一发脾气,老爷什么都会答应小姐了的,怎么这次就不答应小姐了呢。

    小姐好可怜

    哎呀

    那自己岂不是也要跟那下河村的坏人.......

    想着想着,某个包子小丫鬟羞红了脸,小手攥着衣角,又羞又赧,包子脸都是烫烫的。(未完待续。。)

    readx;山前山后,雪落山麓。

    飘雪的山间小路上,地上的血迹已经结成冰了,朱平安用尽全力才将贯穿野狼的长枪拔出来,碎石铺就、冰雪覆盖的山路出现了一个深坑。

    “王大哥,好枪术。”

    朱平安双手平托长枪递给一旁的王小二,看着地上的深坑,感叹道。

    “姑爷说笑了,小二不过一身蛮力罢了。”

    王小二接过长枪,双手微微一扭将长枪长柄缩进了枪杆里一截,长枪变成了短枪,然后背在了背上。若不是看到身后的长枪,根本不能将他和刚才贯穿野狼的那惊天一枪联系起来。

    咴儿咴儿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只听得一阵难听的马嘶声,然后朱平安抬头就看到了脑残傻缺的二货杀马特黑马托着五大三粗的汉子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

    尼玛

    这货还有马脸跑回来!

    朱平安真想分分钟将这脑残傻缺的杀马特黑马给炖一锅马肉汤!要不是这傻缺二货脑残,自己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这是你们的马吧,哦,原来是遇到狼了啊,怪不得这匹马看到俺就咬着俺的腰带往这拽,俺正砍柴呢,这可真是一匹有灵性的好马啊。”五大三粗的汉子单手一撑,伸手矫健的从杀马特黑马背上跳了下来,向着朱平安及王小二开口道。

    呃

    原来这脑残二缺杀马特还知道叫人啊,不过,有什么鸟用,要不是王大哥在,等这傻缺二货叫来人估计也只能从狼嘴里抠出几块自己残肢来!不过看在这二货还知道叫人来的份上,就再给它一次机会吧。

    至于大汉说有灵性?

    拉倒吧,这明明就是一匹傻缺二货脑残马,自己以后可得好好训练这匹二缺马,省的它再脑残。

    “是的,多谢这位大哥仗义赶来。”朱平安拱手道。

    “谢俺干啥。俺又没出什么力。这大雪天怪冷的,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去俺家吃些热饭。”大汉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看了看朱平安及王小二身上的积雪,便向两人发出了邀请。

    “姑爷。要不你先随这位大哥去歇息一天,我去家里报个信请示一下,然后再来找姑爷,跟姑爷一同赴京赶考好了,在路上也好给姑爷跑个腿啥的。”

    王小二也赞同大汉的提议。毕竟朱平安也才经历了野狼这事,也需要时间缓一缓,身体也需要休息休息,刚才摔得也不轻。另外,他也需要回家给小姐报个信,小姐可是格外关心姑爷收到婚约的反应,这次姑爷遇狼的事也得给小姐说一下......

    “不用了王大哥,我又不是纸糊泥捏的,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路也正好可以让我感悟一下。今天的事也就不要给家里说了。嗯,尤其是我家里,免得家人挂念。”

    朱平安摇了摇头,拜托王小二回去的时候不要把今天自己遇狼的事告诉家里,担心父母尤其是母亲陈氏担心。

    “这......”王小二犹豫了一下。

    “拜托了。”朱平安微微弯腰拱手拜托道。

    “好的,姑爷,不过,你不如先随这位大哥歇息数日再去赶考也不迟。”

    王小二微微错开身避开朱平安拱手的方向,再次建议朱平安随那位汉子暂歇数日。对于朱平安拜托的事,王小二点了头。不过也只是回去不告诉朱平安的父母,至于小姐那里还是要如实禀报的。

    “光阴易逝,岂容我待。”朱平安微微笑了笑,随意拍了拍身上的雪。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向那位五大三粗的汉子问道,“敢问这位大哥,这条山路还有多远?”

    “这是鹰愁峡,再往前三里就是俺们老鸦村了,过了俺们村再有八里来地就是小市镇了。”大汉指着山路回答道。

    “好极了。到了小市镇在休息也不迟。”朱平安拱手道谢,然后翻身上马。

    “王大哥,今日事多谢了,平安没齿不忘,代我向李老爷问好。”朱平安在马背上拱手向王小二告别。

    朱平安向王小二告别后,然后又对另一旁五大三粗的汉子说道,“多谢大哥盛情,只是平安赶路要紧。嗯,这匹野狼就交由这位大哥了。”

    说完,朱平安就策马冒着风雪,向前继续赶路了。

    王小二看着朱平安冒雪赶路的背影,满是钦佩,姑爷前脚才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后脚却一点也不在意的拍拍雪,继续赶路。

    这般人物,定非池中之物。

    小姐果然好眼力。

    王小二感叹不已。

    至于另一边五大三粗的汉子,则是一脸欣喜的看着雪地上僵硬的野狼,如果卖到镇上,肯定能换不少大钱,这下自己家里可以揭开锅了。

    “那个,这狼,你......”五大三粗的汉子觉的自己有必要再问一遍。

    “你拿家去吧,我还有事,就此别过。”王小二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山间小道只留下五大三粗的汉子喜滋滋的将野狼坑在肩上,循着坡小的小路,抄近道回家去。

    冒着风雪赶路的朱平安在赶路之际,还不忘对跨下的杀马特黑马灌输“你特么只是一匹马”的概念,让这脑残二缺认清自己的现实,别脑袋一热觉的自己是老虎什么的,最起码做屎的路上别带上自己!

    三里山路,没用多长时间就走到头了,山路的尽头处是一个村子,感觉比下河村要破旧多了。村里没有几户人家,但是在村子尽头却分了两条岔路,让朱平安一时不清楚应该走哪一条。在村口岔路处有一个枯瘦如柴的孩童正在蹲在地上扣雪吃,大约是饿坏了吧。

    “小朋友,告诉哥哥小市镇在哪个方向啊?”朱平安骑在马上温声问道。

    “在哪。”

    扣雪吃的小孩,抬起头指了一个方向。

    “多谢了小朋友,嗯,这个就当哥哥感谢你的了。”朱平安下马来到小孩身边,将一小袋装有差不多两斤重的牛肉干递到了小孩手里。

    小孩看着朱平安身边的高头大马,不知所措。

    “拿着,是哥哥感谢你指路的。很好吃的,回去让你娘热给你吃。不要再吃雪了,小心吃坏了肚子,会很痛的。”

    朱平安说着笑了笑,摸了摸小孩的头,将袋子放在小孩手里,然后转身上马沿着小孩指的路往小市镇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