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的家丁们听到蓝衫修士低沉沙哑的声音,一个个激灵灵打个寒颤。
有几个吓的狠了,连逃跑都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了,哆哆嗦嗦的抖作一团,直冲着妖龙方向叩头。
“前、前辈饶命!我等不知前辈的大驾路过此地,有失远迎!”
胆大些的还在四散奔逃,叶凌又岂会如他们所愿!即刻催动妖龙施展水龙吟,大范围的水系群攻如同漫天飞瀑倾泻而下,瞬间淹没了逃遁的众家丁,令他们陷入迟缓的状态。
叶凌伫立龙头,双手抱胸,透过禁制斗笠的轻纱,冷冷的盯着这些被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哭爹喊娘的曹府家丁。一共八个人,皆是练气后期的修士,并且以练气七层的居多,其中还有两个上了年岁了老仆,很显然资质太差,修炼了一大把年岁了,止步于练气后期。
四阶妖龙在阳光下狭长的影子,就好像笼罩在这些曹府家丁头上恐怖的阴云,再没有谁敢挪动一步。
一名青布衣袍的老者,被水呛的咳嗽了好一阵,但他终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修士,赶忙带头领着众人跪成一排,苦着脸哀求道:“我等小修,仰慕前辈之威久矣!枫桥镇西门一役,前辈的威名传遍了整个枫桥镇。老朽一把年纪了,今日有幸得遇前辈,此生不枉了!”
“对对!能见遇上前辈,简直是我等几世修来的造化!”
“方才是我们震慑于前辈的威名,特地给您老人家让路,不敢有丝毫怠慢。”
众曹府家丁极尽平日里溜须拍马之能,不住的给妖龙上伫立的蓝衫修士说拜年的话。
叶凌沉声一咳,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冷冷的道:“够了!你们八个来东灵泽做甚?”
有个机灵些的黑瘦修士,抢在青衣老者面前,一脸谄笑的道:“回禀前辈,我们在此组队历练。”
青衣老者生怕蓝衫前辈不信,赶忙指着道:“沿着这条峡谷地带,一直往东,就会进入东灵泽大峡谷。现如今,各宗各派的练气后期修士,都赶赴那里去历练。”
叶凌心中一动,顺着峡谷的走势遥望着东方,果然见峡谷直通天尽头,一望无际。
随即,叶凌的目光回转,扫向了匍匐着的八名同阶修士,一阵冷笑:“组队历练?哈哈哈!哄三岁小孩呐?看你们的装束,是曹府派出来的吧?说!来东灵泽到底有什么差事?再敢虚言半句,统统喂了妖龙!”
这帮修士吓的险些尿了裤子,在泥水里连连磕头赔罪:“是是!前辈恕罪!前辈目光如炬,小的好生佩服。小的们正是受家主差遣,持追杀令,在东灵泽搜查盗贼。”
说着,黑瘦修士把追杀令献上,请蓝衫前辈过目,用来证明他所言非虚,绝不敢欺瞒前辈。
叶凌命妖龙探出龙爪接过,赫然瞧见曹府追杀令上刻着叶凌二字,但一笔一划刻的甚是娟秀,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叶凌再往追杀令中注入些许法力,散开一幅画像的虚影,正是他身着月白缎长衫的模样!
最令叶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是,在他的画像一旁,泛出一行小字来:“捉拿叶凌者,赏灵石十万!探知祖传至宝,古画卷轴线索者,赏灵石三十万!”
叶凌暗自忖度:“不消说了,一定是曹珍曹大小姐回去,画下了我的形貌,拓印在了曹府的追杀令玉简中。还好我今天易容改扮成头戴斗笠的蓝衫修士出没,否则的话,这些曹府家丁见到我,利欲熏心,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畏惧我了!”
叶凌在这些忐忑不安的曹府家丁面前,故作深沉,冷笑道:“寻找古画卷轴?哈哈,只怕你们是找错人了!”
众曹府家丁一头雾水,怔怔的望着妖龙上伫立的蓝衫前辈,都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仿佛生怕这位杀人不眨眼的蓝衫前辈在举手之间,让他们有来无回。
青衣老者小心翼翼的道:“难道前辈知晓药谷宗大弟子叶凌的下落?恳请前辈明示!”
众人都有所醒悟,赶忙陪着笑脸,不住的冲蓝衫前辈施礼。
叶凌低沉沙哑的声音,冷冷的道:“你们曹府的人,都是一帮饭桶!为了追杀一个药谷宗大弟子,竟然兴师动众。想那叶凌,区区一个练气小修,怎么可能会破开水府云洞的禁法!”
“是!是!前辈教训的是!小的们也琢磨着不像练气修士所为。只是上差下派,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只盼前辈放我们一条生路,感激不尽!”
众曹府家丁在蓝衫前辈的妖龙下,一个个噤若寒蝉,巴不得早些把这尊煞神送走。
黑瘦修士为了取得这位传说中的杀人魔王的宽恕,大拍马屁,画蛇添足的道:“前辈说的在理!分析的十分透彻!嘿嘿,即便不是那叶凌盗取的古画卷轴,但他也在进入水府云洞的修士之列,我们正是奉命行事,务必要追杀叶凌!”
叶凌寒星般的眸子中,泛出冷意,要不是是禁制轻纱斗笠挡着,黑瘦修士早就被这凛然的杀机吓趴下了。
叶凌纵声长笑,当着曹府家丁的面,沉声喝道:“实话说与你们,破开水府云洞禁制,夺走古画卷轴的是本修!抢走各种道术玉简的,也是本修!你们敢奈我何?”
说话间,叶凌傲立龙头,一展水府画卷,让曹府的家丁们看了个真真切切。
顿时间,鸦雀无声,曹府修士各个面面相觑,惊骇不已!
青衣老者的心咯噔的往下一沉,暗道不妙,凭着以往的经验,这个凶神恶煞在他们面前亮了宝物,铁定是要杀人灭口了!
“前辈,小老儿眼花,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看见呐!”
其余的曹氏家丁也反应了过来,赶紧附和:“哎呦!今天的日头太毒,耀的小的眼睛都睁不开!”
更有甚者,干脆一头扎进了泥水里,唬的瑟瑟发抖。
叶凌冷眼瞧着这些曹府的家丁,又是低头又是退缩,一个个抖衣而颤,叶凌不由得暗暗好笑,随即收了古画卷轴,沉声道:“看你们还算毕恭毕敬,都起来吧!饶你们不死。如今你们也知晓了古画卷轴的线索了,可以回去领三十万灵石的赏格,算是本修赐予你们的一场造化!记住,顺带给曹家的饭桶们带个话,让他们随时恭候本修踏平曹府,哈哈哈哈!”
叶凌又是一阵长笑,把低下的曹府家丁惊的如坠云里雾里,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吃惊望着这位喜怒无常的前辈。
突然间,叶凌笑声顿止,森然道:“本修赐予你们一场造化,尔等作为报答,把东灵泽巡查的所有曹府修士的分布,全都告知本修!”
曹府家丁当中,领头的青衣老者不敢怠慢,赶忙捧出地图玉简,高举过头顶,颤巍巍的道:“回前辈,图简上标注着本府在东灵泽撒开的各队修士,每个苍头都负责一片区域,更大的范围还有家族中的筑基修士坐镇,请前辈过目。”
叶凌收起图简,果然瞧见各处都标明了哪位曹氏修士管辖哪一区域,尤其是在曹府的势力范围内,水府秘境周围,标注着曹氏家主亲自坐镇,俨然成了曹府的大营。
“曹氏大修仙家族失落了祖传的古画卷轴,几乎倾巢出动,巡查的修士遍布东灵泽,单单只为搜寻我一人。而从曹府的追杀令上看,捉拿我的赏格低于探知古画卷轴线索的赏格,以此来看,他们并不认为我持有古画卷轴。如此大动干戈的要捉拿我,多半儿是为了抓个人证,逼问出古画卷轴到底被谁夺走。”
叶凌心中暗道,立刻把曹氏家主的动机,猜透了七八分,甚至还想到,曹家很可能怀疑到了陆氏姐妹头上,抓他的目的意在跟陆氏对质。
就在叶凌沉吟之际,散开的神识蓦然间察觉到低下五体投地的黑瘦修士有所异动。
叶凌毫不留情的命四阶妖龙探出龙爪,狠狠的往下一按。
一声凄厉的惨叫,黑瘦修士瞬间被踏成了一团肉泥!
余下的七个曹府家丁纷纷骇然,大呼饶命!
叶凌低沉沙哑的声音,沉声喝道:“此子竟敢在本修眼皮低下,鬼鬼祟祟掏摸传音符,死有余辜!”
“前辈杀的好,是他咎由自取!”
“前辈大人大量,我等小修,怎敢与前辈的天威抗衡!”
曹氏家丁惊慌之余,立刻拾起了拍马屁的看家本事。
最后还是青衣老苍头最有眼力价,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大声呵斥:“大家快把储物袋都销毁,衣裳都脱了,请前辈验看,保证没有一张传音符!”
一时间,众曹府家丁都为证明自己清白,天威之下,绝对不敢犯黑瘦修士那样的错误,全都毁掉储物袋,脱的赤条条,甚至连衣裳都用火球术烧了,以示没有夹带着传音符。
叶凌暗笑,这些家伙倒是自觉的很,挥手喝道:“够了!滚回去见你们家主。”
曹府家丁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逃命去了,仿佛生怕这杀人魔王反悔,一个个光着屁股,跑的比兔子还快。
叶凌打发走了他们,估摸着用不了多久,曹府的至宝古画卷轴和大量道术玉简被蓝衫修士夺去的消息,就会传遍东灵泽,继而传遍整个枫桥镇!
到时候他叶凌就安全了。曹氏大修仙家族会更改追杀令,命所有修士去极力追杀神秘蓝衫修士,谁也想不到蓝衫修士会是他。
至于知道真相的陆氏姐妹和云苍宗的魏通,在水府云洞里同样得到不少好处,与叶凌是一条藤上的葫芦,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即便他们听到这个消息,除了震惊以外能猜测的出几分,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只能做到心知肚明罢了。
叶凌认真的看过从曹府家丁手中逼问出的地图玉简,选择了较为安全的路线,完全可以绕过曹府修士的一切巡查。即使再撞上像这样光腚逃跑的弱队,叶凌不介意无情的抹杀掉!
盘算好行进的路线,叶凌驾起妖龙,腾空飞去。
这一路之上,虽然绕远,但罕见人迹,叶凌顺利的穿过东灵泽,直奔枫桥镇。
等到了枫桥镇东郊,叶凌四顾无人,按落了龙头,摘下了禁制斗笠,换回了月白缎长衫,然后把一切要紧的宝物,都摄入仙府玉佩,这些都做好了以后,叶凌即刻纵起御风术,直奔枫桥镇东门。
枫桥镇东门外是灵兽坊市,不少修士在此聚集,叶凌赶到,趁机混入人群,若无其事的往东门走去。
他深知曹氏大修仙家族不仅在东灵泽撒下人马追杀他,在枫桥镇四门,肯定也有人把守,随时盘查出入的修士。
叶凌远远的就加持了三阶极品神行符,又在袖中笼了一张上古火云符,冷眼望着东门守卫。
等到了近前,叶凌突然纵起御风术,再加上神行符的效力,速度倍增,如同风驰电掣一般闯入!
“站住!哪里来的野修,不懂规矩么?”
安插在枫桥镇东门的守卫大嚷大叫,诚如叶凌所料,他们身穿的是曹府家丁的装束。自打水府云洞失落宝物之后,这些守卫修士全被曹氏大修仙家族给换上了。
不等这个家伙上前阻拦,叶凌的身影闪到跟前,轰出了一记烈火拳影!
霎时间,烈焰飞腾,狂暴的火灵气直把此人摔到了十丈开外,护体法衣尽皆焚毁。
其他的几个曹府的守卫修士大吃一惊,纷纷呼喝上前,眼看到叶凌月白缎长衫的身影,立刻跟追杀令上的画像对上了!
“是叶凌!别让他跑了!”
“糟糕,他要强行进城。一旦被他冲进了枫桥镇坊市,属于枫桥镇散修联盟管辖,你我都奈何不了他了!”
“快快!拦住他!十万灵石啊,千万不能交臂失之!”
这些守卫修士大呼小叫,看到月白缎长衫的叶凌,就好像看到了堆积如山的灵石,一个个眼睛都红了,甚至还左右提防着,生怕同伴抢了头功。
叶凌冷笑一声,洒出了大量极品凝冰藤种子,打出缠绕术!
前面的守卫修士没有提防着叶凌会来这一手,更何况凝冰藤种子实在太多,躲无可躲,几乎同时被凝冰藤蔓束缚住。
落在后面的守卫修士暗暗庆幸,甚至幸灾乐祸的看着同伴被困,谁让这些人贪功心切,这天大的功劳,最终还要落在他们手里!
谁知,还没等他们高兴起来,叶凌袍袖一拂,打出了上古火云符!
刹那间,东门外火光冲天,后面冲来的曹府守卫修士全都陷入火海,顿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东门。
漫天火光中,如风般的冲过来月白缎长衫的身影!
叶凌踏进了枫桥镇东门,整了整衣衫,回头冷冷的瞥了一眼,不疾不徐的走向了东街传送阵。
枫桥镇坊市归散修联盟管辖,庇佑着城中数万散修,属于安全区域,即便是大修仙家族也无法在城中胡作非为,就算叶凌在坊市东街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也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曹府的守卫修士眼睁睁的看着叶凌进了东街传送阵,见他从容不迫往传送光柱上嵌入灵石,又眼睁睁的看着他月白缎长衫的身影消失不见,一个个气的捶胸顿足,叫苦连天。
“苦也苦也!此次我等围堵不利,倘若被家主得知,降下罪来,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幸存的曹府家丁好不容易挣脱了凝冰藤蔓的缠绕,一边冷的打着哆嗦,一边甩着苦瓜脸,颤抖的声音越说越是害怕。
“这叶凌当真心狠手辣!居然还怀揣着罕见的火系群攻灵符,让兄弟们倒了大霉不说,更重要是,咱们一大群练气后期修士堵不住叶凌,把曹家的脸面都丢尽了!看样子家主肯定是不会放过我们了,咳咳,还是这些道消命陨的兄弟们命好啊,死的痛快!天知道我们会受怎样的折磨?”
“都怪家主把府上的筑基修士都抽调到东灵泽巡查去了,守卫枫桥镇四门的都是练气修士,面对药谷宗大弟子叶凌这样的强者,我们如何抵挡的住?”
这些守卫修士怨天尤人,想着法子给自己开脱罪责,其中也有明眼人,苦笑道:“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叶凌只有练气七层的修为,你在家主面前称他为强者,谁信?还不是要降罪于你我!说我们连个练气七层的修士都拦不住,简直就是无能的表现。”
众修士登时哑口无言,全都垂头丧气,暗叹命运堪忧,生不如死。
却说叶凌从枫桥镇直接传送回了药谷宗山门外,守卫山门的两名执事弟子,蓦地感觉到练气后期的灵压,都是又惊又奇,本门的精英弟子,众位师兄师姐都在东灵泽历练,怎会有练气后期修士归来!
等他们闪目凝神观瞧,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叶凌被列入曹氏大修仙家族的追杀令,这些天来早已传遍了整个枫桥镇,药谷上下,除了常年在外劳作的外门杂役弟子,几乎人人知晓。
如今这两名执事弟子乍然见到叶凌归来,怎能不惊!
“啊!是大师兄回来了!哎呀,想必大师兄还不知晓,你最近闯下了极大的名头,跟云苍宗的魏通、陆氏大修仙家族的两位千金齐名!令师弟好生仰慕!”
“嘿嘿,仰慕之至,仰慕之至啊!宗主他老人家整日里提心吊胆,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单等大师兄的消息!现如今,大师兄回来,一切都好办了!”
叶凌冷眼看着他们两个,这两人表情复杂极了,笑的很不自然。
对于他们的表现,叶凌早有几分猜测,知道回宗后,阖宗上下都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的,要不是这两名执事的师弟修为跟他差距太大,不得不在他面前装作笑脸相迎,否则早就上来捆人了。
果然,不等叶凌点头,一名守卫山门的师弟撒脚如飞的跑向药谷大殿,禀报宗主。
叶凌看了看留下的满头大汗的师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袍袖一拂,四平八稳的踱着方步,从容的来到药谷大殿。
一路上,众内门弟子见到大师兄回来,都跟见到灾星相似,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生怕被大师兄牵连进去,成了曹氏追杀的对象。
有几个门派的筑基长老见到叶凌,无一例外,全是冷眼旁观,若非叶凌顶着宗门大弟子的名头,又是宗主的亲传弟子,让他们有所顾忌,不然的话,早就上去动手了。
“孽徒!你还敢回来?有何面目来见为师!”
宗主赵元真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药谷大殿,令旁人听了激灵灵打个寒颤,但叶凌却无动于衷。
叶凌依旧是镇定冲和,丝毫没有惊慌之意,冲着大殿微微躬身一礼:“弟子此来,特地为了领取门派殊勋令,别无他意。”
赵宗主听了险些背过气去!大殿上的筑基长老们也是纷纷变色:
“大胆!竖子敢尔!”
“好大的口气!你是本门罪徒,这些天来,你给我们药谷宗带来多少麻烦?还敢在这里恬着脸讨要殊勋令,是可忍,孰不可忍!”
众长老就跟炸开锅似的,十分一致的声讨叶凌,甚至有人提议,要求宗主立刻撤下叶凌的宗门大弟子之位,推选袁浩或左博明担当此任。
叶凌争锋相对的道:“弟子有什么罪过?无非是方才在枫桥镇东门外,杀了几个曹家的家丁罢了,只怕你们尚且不知。这也怪不得弟子莽撞,委实是他们堵着城门,欺人太甚!我若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
“住嘴!”赵宗主一听叶凌继闯了弥天大祸之后,又惹下祸端,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能即刻清理门户。但事情不弄清楚,他也没法向曹家老祖交待,只得强忍着怒气,沉声喝道:“我且问你!曹氏祖业的水府云洞,你可曾进过?里面镇洞之宝,你可知在谁的手里?”
叶凌一脸的茫然,摇摇头道:“回禀师尊,弟子虽然曾进入水府秘境历练,但止步于水府云洞口,并不曾冒然而入,更没有见过什么镇洞之宝!师尊切勿听信谣言,想那水府云洞的禁制强悍,又岂是我练气小修能够破得了的?”
赵宗主用锐利如刀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见叶凌始终是波澜不惊,目光丝毫没有躲闪之意,不禁暗暗点头赞叹:“罢了!不亏是我赵某的爱徒,且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单凭这分胆色,也足以处理好这件事情。”
赵宗主从心底里,当然是希望弟子叶凌无罪,他这个师父也不会因此而背黑锅。更何况像叶凌这样只用短短一个月,从炼丹弟子进阶到炼丹师的天才丹修,药谷宗千年难遇,实在是太难得了!这要是被曹氏追杀了,绝对是药谷宗的巨大损失!
“很好!为师相信你!你当着曹氏家主乃至曹氏老祖的面儿,敢这么说吗?”赵宗主面色稍稍缓和下来,赞许的点了点头,平心静气的道。
“有何不敢!”叶凌一抱拳,十分沉稳的应道,随即话锋一转,淡然一笑:“弟子回来,还有一事禀报,弟子在炼丹术上的造诣,如今已然进阶到了炼丹大师!请师尊查验。”
“什么!你晋升到了炼丹大师?”赵宗主心神巨震,不可思议的望着叶凌。
药谷大殿上,所有的筑基长老群情耸动!看向叶凌的目光,都充满着强烈的质疑!
“不可能!普天之下,哪里会有这么年轻的炼丹大师?”
“是啊,练气修士从炼丹弟子进阶到炼丹师,已经是实属不易!你晋升到了炼丹大师?简直是胡说八道!”
“哼!在座的大多都是丹道之修,本宗自开宗立派数千年来,还从未出现过练气期的炼丹大师,就是天丹仙门,也未曾有过!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狂妄无忌!”
“叶凌,你是为了开脱罪责,故意在嘴上说的好听的吧?你当着宗主和众长老的面儿,夸下海口,应该罪加三等!”
只有炼丹阁的崔长老,眯缝着眼瞅着叶凌,见他泰然自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崔长老是从叶凌学炼丹开始,一直见证着叶凌的丹修之途,当初叶凌从炼丹弟子只用了短短一个月工夫进阶到炼丹师,炼丹天赋之高,令人发指!
如今又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叶凌说他进阶到了炼丹大师,崔长老同样是半信半疑。他深谙丹道,是筑基期的炼丹大师,深知从炼丹弟子进阶到炼丹师还算容易,而从炼丹师进阶到炼丹大师,难上加难!
崔长老自负炼丹天赋不差,而这个过程,足足用了百十余年!并且是从他筑基之后,法力大增,体内有充足的法力来掌控炉火,经过天长日久的炼丹,只要门派有炼丹任务,他都抢着接,一直到他一百五十岁时,才晋升至炼丹大师。
眼看宗主的目光投向了他,崔长老缓缓的说道:“众位长老说的没错,叶凌身为练气小修,是不可能晋升为炼丹大师的!更何况他只有练气七层的修为,法力根本不够炼制五阶丹药。至少是练气八层的修士才勉强可以,但这种进阶的难度,较之老夫当年,不下十倍!”
赵宗主方才被叶凌惊呆了,此刻一经崔长老提醒,顿时恍悟过来!赵宗主霍然回头,目光如刀,比之前更甚,口气颇为不悦:“叶凌!你敢欺哄为师?”
叶凌一本正经的冲大殿上一抱拳,蓦然间,他周身的气息为之一变!
众长老的感官何等灵敏,立刻捕捉到了这一变化,急忙散出神识观瞧。
“啊?练气八层!这小子明明是哪种灵根资质都不出众的全灵根修士,怎么修炼的竟然如此之快!”
筑基长老都左顾右盼,窃窃私议,要是雷灵根资质六十多点的袁浩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修为进阶,不足为奇,但他们面前站着的,赫然是资质平庸的叶凌!
崔长老渐渐的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心头一凛,莫非这丹道天才真的晋升到了炼丹大师!
不等众人发话,崔长老大声道:“宗主,叶师侄,随我到炼丹阁!还是由本长老亲自检验他的炼丹水平。”
“我们也去!咳咳,这小子要是敢哄骗诸位长老,还请宗主撤掉他的宗门大弟子之位,另选贤能。”有位筑基长老提议,众长老随即响应。
赵宗主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暗叹之前的一番护短完全白费,总觉得叶凌年轻气盛,见好就收有多好!偏偏还要当众吹一通牛皮,简直就是作死的行径!
众人移驾药谷炼丹阁,叶凌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毫不客气的选用了崔长老最好的离焰丹炉,险些把崔长老气个半死。
“嘿!这小子不识好歹,让你炼五阶丹药,十有九成九会发生丹炸,万一损毁了老夫最贵重的丹炉,当着宗主的面宰了你也无济于事!”
崔长老暗暗叹息,当众又不能说不给叶凌用,显得太小家子气,惟有心疼不已,默默的祷告上苍,千万别炸毁了丹炉。
叶凌朗声道:“哪位长老有五阶的火系灵草?投入离焰丹炉里炼丹,出丹率会更高。”
赵宗主皱起眉头,暗道作死也就罢了!还要兴师动众,不嫌丢人现眼么?
“老夫这里有五阶初品的红叶芭蕉和火荆棘,请叶大师炼制成火棘丹,不知可否?”
王长老阴阳怪气的道,冷眼盯着叶凌,看情形只要叶凌炼不出来,有他的好看!否则对不起他这声屈尊大驾的称呼。
叶凌熟练的分拣灵草,掌控炉火,看着火候到了,又无比纯熟的投入灵草。
崔长老越看脸色越是凝重,无论是叶凌的炼丹手法,还是掌握火候的恰到好处,都是熟练之极,甚至身手的敏捷麻利,远在他这个糟老头子之上!
众人都眼巴巴的瞅着,跟崔长老是同样的心思,从炼丹的手法上看,叶凌果然是深谙其道,比他们当中任何一个都要熟练的多!
“凝丹成型,开炉!”
随着叶凌的一声断喝,离焰炉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顿时充斥了整个了炼丹阁!
“炼出来了!这、这......”赵宗主瞪大了眼睛,急散出神识,查验灵气四溢的离焰丹炉。
崔长老只觉得从魂魄到肉身都要战栗起来!颤抖的手指数着炉中的五阶火棘丹:“一粒、两粒、三粒......竟然有九粒之多!”
众长老早已看傻了眼,都以询问的眼神,怔怔的望向了崔长老,盼他给个答复。
“咳,崔长老啊,叶贤侄的炼丹术在炼丹大师当中,究竟是个什么水平?”
就见崔长老的额头上,鬓角间,汗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淌!一时间仿佛失了三魂,走了七魄。
最后,崔长老下定了决心,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叶凌,沉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以老夫的炼丹水平,炼制高于自身两阶的初品丹药,不会超过六成,而叶贤侄他的出丹率将近八成!真是后生可畏,不枉了老夫耗尽心血的倾囊传授!生平有此得意弟子,此生足矣!”
说话间,崔长老满脸的自豪,俨然一副一代名师的样子,十分欣慰的拍了拍叶凌的肩头。
众筑基长老又惊有喜,赶忙抛弃了先前对叶凌的成见,拱手恭贺道:“啧啧,名师出高徒,果不其然!恭喜宗主,恭喜崔长老!从今往后,咱们药谷宗多了一名练气期的炼丹大师,可谓是前无古人,足可以傲视古今!”
众长老的好一通贺喜,把赵宗主恭贺的心花怒放,越看叶凌越觉得顺眼,不住的捻须微笑,要不是顾及身为药谷宗主的威严,早就放声大笑了。
赵宗主早已忘记了方才在大殿之上,呵斥叶凌为孽徒,现如今,赵宗主一改口吻,满面春风的道:“好徒儿!你新晋炼丹大师,为师要重重的封赏你!之前你得罪曹氏大修仙家族之事,何足道哉!自有为师和众长老替你出头,全宗上下戮力同心,还怕他们曹家做甚?”
“宗主说的是!叶贤侄是我们药谷宗的荣耀,必须加以重点保护和培养。这要是让天丹仙门知晓,肯定会赏赐咱们药谷宗许多修仙资源,说不定我宗可以借此,一跃成为枫桥镇修仙界的第一大宗门,风头盖过南圣宗!”
众筑基长老频频点头称是,都是豪气顿生,兴头十足,对叶凌更是赞不绝口。
宗主赵元真沉吟了片刻,颔首笑道:“嗯!此事上报仙门,这是一定的,不过本宗主更希望爱徒留在药谷宗,接替下一任宗主之位。四方天资卓绝的修士们,若是知晓咱们枫桥镇药谷宗有一位不世出的炼丹奇才坐镇,必会来投。到那时,我宗兴旺发达,指日可待!”
王长老收敛起了阴阳怪气的诙谐之态,一脸的正气凛然,立刻随声附和:“对!像叶贤侄这样的天纵奇才,称呼为叶大师也丝毫不为过,天丹仙门想要抢去,断断不可答应。就算赏赐给堆满药谷的灵石,也换不到叶贤侄!”
叶凌听了他们这一番话,心中暗暗忖度:
“师尊和众长老大多是土生土长的枫桥镇本地修士,像周冲那样从天丹仙门派来巡视数年的仙门二代弟子极少。他们的所思所虑,肯定是只考虑本宗的利益,一心盼着药谷宗兴盛,好让他们可以在枫桥镇其他宗门和大修仙家族的筑基修士面前抬起头来。”
“殊不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枫桥镇以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让我叶凌此生此世老死在枫桥镇,决不能够!宗主和长老们都阻止我拜入仙门也不打紧,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枫桥镇练气弟子大比,我还可以参加大比,夺得名次从而拜入仙门,到时候他们想拦也拦不住了。”
这时,最得意的除了赵宗主外,还有炼丹阁的崔长老。
崔长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并不怕叶凌抢了他的饭碗,相反,他以一代名师自居,以传授叶凌丹道为荣,培养成了炼丹大师,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让他脸上有光,将来可以大肆的宣扬一番。
果然,不等他居功自傲,已然有不少筑基长老想让自己的弟子也跟随崔长老学炼丹,一边恭贺,一边向崔长老表达了意思。这些同宗的筑基长老,都跟崔长老相处日久,知道他贪财,纷纷许诺:“只要能让门人弟子丹道有成,崔长老只管开口,灵石不是问题!”
崔长老满面红光,笑的合不拢嘴,对叶凌更是多了几分亲近之意,索性把钟爱的离焰丹炉,当众赠给了叶凌。
叶凌嘴上谦逊了几句,在行动上却毫不客气的收下,据为己有。他虽然有七曜丹炉,算是丹炉中的精品,但炼制火系灵丹,还比不过这离焰丹炉的炉火精纯。
眼看平日里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崔长老,都如此大方,赵宗主当然不能示弱,立刻朗声道:
“叶徒儿,为师说过,要重重封赏你!除了当着众位长老的面,议定了将来由你继承为师的宗主之位以外,另有赏赐!门派殊勋令已经不足以嘉奖你,这样吧,你持为师的宗主令牌,去门派药仓、藏经阁、灵器阁,所有极品装备、丹药等等,任意挑选!最好选上两套,保证万无一失;还有,如果外出,一定要让两位筑基长老陪同,保护你的安全。”
众长老均无异议,连连说道:“当得当得!我等理应保护叶贤侄的安全。尤其近来的曹氏追杀令甚是无礼,我们得早想对策,替叶贤侄开脱了罪名。”
叶凌郑重其事的接过宗主令牌,同时冲着众位长老一抱拳,淡然道:“曹府之事,师尊和众位长老不必为我担忧。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并没有闯入水府云洞,也没有见过什么镇洞之宝。顶多是回枫桥镇,把捉拿我的曹府家丁杀了几个,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必不出几日,谣言自会澄清,他们曹府也没有理由继续追杀。”
叶凌随口扯谎,说的跟真的似的,稳若泰山,让众人不得不信。
“嗯!但愿如此。”赵宗主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关切的道:“无论如何,你在药谷绝对安全,谁也别想伤害到你一根毫毛!传我的令,宣布今日此事,通告全宗上下,将来由叶凌传承本宗主的衣钵。”
众长老应诺,纷纷散去,甚至有人专程传送到松阳溶洞,晓谕了宗主的新令;还有的赶赴本宗在东灵泽的营地,去知会宋长老和玄清长老,让他们随时留意着曹家修士的一举一动。
没过了多久,消息就传遍了药谷宗,整个宗门上下为之沸腾!
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都对大师兄新晋为炼丹大师感到惊奇不已,但随后他们听说叶大师兄成为真正的首座弟子,接任下一任宗主之位时,众练气弟子不约而同的立刻行动了起来,赶忙前去恭贺。
等到叶凌持着宗主令牌,打算去灵器阁挑选法宝法器时,蓦然间发现,道坛上,游廊下,到处是师弟师妹们的身影,大呼小叫的跑来,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了狂热。与先前见到他唯恐避之不及,反差实在是太大!
“你们这是做什么?”见到这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反倒把叶凌吓了一跳。
众内门弟子作揖的作揖,万福的万福,都是一脸的喜气盎然:
“大师兄!听说你丹道大成,晋升到了炼丹大师,简直是万千之喜!不愧是我们的大师兄,小弟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嘿嘿,从今往后,我们大家伙都听大师兄的号令!眼下一时匆忙,大家伙还没来得及准备什么贺礼,只凑出一些灵石来,请大师兄笑纳!”
那些内门女弟子,一各个望向叶凌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潘安宋玉,原本很平凡的相貌,在她们眼里瞬间变的英俊潇洒起来!
“小妹仓促之下,也没来得及准备贺礼,只有近年来酿造的灵酒,请大师兄满饮此樽!”一名身姿妩媚的师妹,芊芊玉手捧着玉盏,袅袅婷婷的走到叶凌跟前。
“我新近绣了一只香囊储物袋,一直没舍得佩戴,赠予大师兄,请大师兄不要嫌弃女红不精,权当是小妹的一点心意。”
“小妹文娟,仰慕大师兄久矣!不知大师兄缺个捣药研药的女药童么?”
叶凌只饮尽了玉盏中的灵酒,没有收师妹亲手缝制的香囊储物袋,更是断然拒绝了文娟师妹的美意,甚至连众师弟们七拼八凑献上的灵石,也全都谢绝。
他根本不在乎这些灵石,仙府摘星崖里堆积如山,有的是灵石!即便用完了,仙府灵田可以种出无数极品灵草,更何况叶凌现在已然是炼丹大师,随意炼制些三阶、四阶的极品丹药,就可以卖个好价钱,不必为灵石不够的事情烦忧。
众内门弟子见叶大师兄不收灵石,都慌了神,这要是巴结不上大师兄,下一次未必有机会了!于是都苦着脸,连连拱手:“大师兄!些许薄礼,都是师弟们的拳拳心意,大师兄要是不收,岂不是冷了众兄弟的心?”
“是啊是啊!今后我等还要为大师兄效力,这些灵石,恳请大师兄收下!”
内门女弟子们,伤心失望之余,都用幽怨的眼神,眼巴巴的望着叶凌,盼着他能够回心转意,不再冷酷无情。
叶凌淡然一笑道:“罢了,既然是众位师弟的美意,盛情难却,就当我收下了!不过我看大家伙儿平日里丹药都省着用,上品法器法衣都舍不得买,攒下来的灵石颇为不易。这样吧,你们送上的贺礼,权当是本师兄分发给众位师弟的,去买些装备等物,也好壮大本宗,将来出去历练,也不至于太寒酸。”
叶凌乐的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好早点儿把他们打发走。
众人愣了又愣,回过神来,都是一脸的喜色,不住的赞叹道:“还是大师兄体谅我等,多谢大师兄!”
“大师兄待我们亲如兄弟,从今往后,我们坚决拥护大师兄,大师兄说往东,我们绝不敢往西!”
“大师兄的人品没的说!那些曹氏大修仙家族传出来的流言蜚语,妄图诋毁大师兄,我们即刻就上枫桥镇,为大师兄申辩!”
不大会儿的工夫,执事弟子匆匆跑来,宣布宗主的新令:“为贺宗门大弟子叶凌晋升为炼丹大师,全宗上下,欢庆三天!内门弟子可领灵石一百,外门弟子可领三十,免三天的门派任务。”
众人欢呼雀跃,叶凌挥一挥手道:“去吧!你们都去领灵石。本师兄也有要事在身,诸位告辞!”
“恭送大师兄!”一时间,众弟子的欢送声如山呼海啸一般,都是由衷的高兴。
叶凌瞥了一眼人群中的李保,又通过灵魂烙印之间的联系,给他传出神念:“去灵器阁外等我!”
药谷宗上下欢庆,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均得到一定灵石的赏赐,纷纷赶赴枫桥镇坊市上,成群结队的购买丹药和装备。
这样一来,叶凌晋升为炼丹大师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整个枫桥镇坊市,叶凌之名,几乎成了街头巷尾修士们最常提起的名字。
几乎与此同时,在东灵泽巡查的曹府家丁传出更为惊人的消息,同样是不胫而走:神秘的蓝衫修士再现,是他持有了曹家的祖传镇洞之宝!
这样一来,叶凌、魏通和陆氏姐妹的嫌疑,全都被洗清了!
曹家上上下下,正忙着在东灵泽大肆搜寻蓝衫修士的踪迹,甚至连城北的曹府,都安插下了许多筑基强者,应对蓝衫修士的突袭。
陆氏大修仙家族依旧保持着沉默,但接受了曹府的致歉;而云苍宗的宗主和长老们得知这个消息后,也开始吐气扬眉了,打算重新让魏通领着一帮精英弟子,大摇大摆的赶赴东灵泽历练。
药谷宗的众弟子更不用说,闻听此信,原来一切都是曹府冤枉大师兄,不由得义愤填膺!
甚至有不少弟子,为了给大师兄鸣不平,给大师兄留个好印象,结伴浩浩荡荡的前往城北曹府,嚷着要曹氏家主撤消了追杀令,同时大肆宣扬叶凌大师兄的炼丹天赋卓绝,以一介练气修士,晋升为炼丹大师,说的天上地下,有一无二。
到最后,曹氏家主不仅撤下了追杀令,又基于重重考虑,对叶凌这个年轻有为的丹道奇才颇有几分拉拢之意,连叶凌在东门外轰杀曹府家仆守卫之事,也表示一笔勾销,既往不咎。
却说叶凌持宗主令牌,来到了药谷的灵器阁。
守阁的执事长老早就得知了宗主的新令,见叶凌来了,一脸的和蔼可亲,远远的就招呼道:
“叶贤侄能头一个来老夫这里,是看得起老朽,快请快请!不知叶贤侄想要领取什么样极品装备?老朽亲自给你一一推荐。”
叶凌微微一抱拳,淡笑道:“有劳邱长老了。我这里有宗主令牌,奉宗主之命,可以领取两套三阶极品装备,无外乎是要攻击力高的法器,防御力强悍的法衣,最好还能来几样护符腰带什么的装备,就更妙了!”
“有!叶贤侄随我来。咱们门派灵器阁,虽然比不上以炼器为主、又有炼器大师坐镇的南圣宗,法衣也不及凤池宗的女修们制的好,但还是有些罕见的极品的!大抵是宗门历代的前辈们,或用灵丹换来,或是在外出云游历练寻来,轻易不会赏赐给门人弟子的,除非为本宗立了大功,就好比叶贤侄一样,年纪轻轻便晋升到了炼丹大师,前途无量啊!”
守阁的邱长老絮絮叨叨,恨不能把灵器阁的一切说给叶凌,好加深叶凌对灵器阁的印象,从而推物及人,将来执掌药谷,能够想起他这个执事的糟老头子来。即便是往远了不说,就说切近,最起码好的印象可以叶凌在炼丹之余,有什么富余出来的四阶上品灵丹,能分他几粒。
邱长老径直走到阁中第一层尽头,袍袖拂去沉香木百宝嵌柜上的尘埃,连连点指掐诀,破开三重禁制,这才露出一个狭长玉匣的真容,小心翼翼的打开:“叶贤侄请上眼,此刃名为修罗破!本宗灵器阁的三阶法器里,要数它的攻击力最强!”
令叶凌诧异的是,邱长老郑重推荐给他的,赫然是一柄看上去很不起眼,古拙而又残破的断刃!
叶凌握起断刃修罗破的刀柄,往里注入些许灵力。霎时间,一股魔煞之气上涌,叶凌赶忙施展金钟护体,堪堪抵挡住这股凶煞而又沧桑的气息。
邱长老笑眯眯的望着他,滔滔不绝的介绍道:“据本阁典籍记载,修罗破原本是一柄完整的修罗魔刀,他的主人是一名有着赫赫凶名的魔道修士,持此刀杀人无数!后来不知是什么缘由,修罗魔刀折做两截,其中的这一段,即为四百年前的本宗宗主所得,起名修罗破。如今,这柄断刃虽然杀气凛冽,但因年代久远,修罗破的灵力消散了大半,已然降至了三阶极品法器的范畴,诚可叹也。”
说到这里,邱长老难掩惋惜之意,但随即看到叶凌若有所思的样子,邱长老又高兴起来,嘿嘿笑道:“本来,依着门规,这柄修罗破绝不会轻易赐给门人弟子,但叶贤侄是个例外!你可是本宗自开山立派以来,惟一一个练气期的炼丹大师,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老朽把此断刃拿出来送与你,想来宗主也不会怪罪的。”
叶凌默然的点了点头,拱手谢过。
邱长老见他丝毫没有兴奋起来,依旧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暗叹:“这可是本宗灵器阁中,练气弟子所能用的最好的宝物了。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件传承宝物。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不领情老朽也没办法。”
随后,邱长老又给叶凌推荐阁中最好的三阶极品法衣,刚开启了柜上的禁制,紫色的光华外泄,其中还隐隐有璀璨的金光闪烁。
“紫金袍!本阁中最极品的三阶法衣,坚固异常,不仅可以抵挡全系道术,承担大部分道术攻击的伤害;也可以抵抗金系的破甲和土系的大力攻击;甚至还能够抵挡筑基修士的全力一击,不过修补起来十分不易,所耗费的极品金系材料甚巨。”
说着,邱长老亲自给叶凌披上,捻须微笑,不住的点头赞叹:“嗯!不错,有道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叶贤侄披上紫金袍,够威风!就是跟练气九层的修士斗法,也不会落于下风。”
邱长老根本不知晓叶凌的战力,只是以修道百十余年的经验推断,像叶凌这样的精研丹道的丹修,灵根资质又不怎么样,在通常情况下,战力往往是同阶中最弱的。这都是由于他们把精力都花费在炼丹上,闲暇之余,也是靠服食丹药来提升修为,根本没有大量的时间来修炼道术和战技。
故此,邱长老明面上跟叶凌说的好听,其实心里也在打鼓,暗道:“光凭着极品的装备,跟人斗法的时候或许能占据上风,而丰富战斗经验、纯熟的道术和战技,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只盼着叶贤侄能有自知之明,不要轻易涉险才好。”
叶凌对紫金袍的材质大感满意,就是对这华贵而又招摇的样式不怎么喜欢,淡然道:“平心而论,这件紫金袍太过耀眼,足以吸引心怀不轨的修士杀人夺宝!我只在关键时候用,平日里是不会穿着它去招摇过市的。”
邱长老听了,挑大指称赞:“嗯!韬光养晦,说的不错!呵呵,别看叶贤侄年纪不大,却深明这个道理。老朽当年要是有叶贤侄这般心胸,如今的成就,也不至于是个看守灵器阁的执事长老了。”
说话间,邱长老又为叶凌挑选了一样青松护符,通体苍翠,十分精致。
“这块木属性的青松护符,也可以抵挡大力攻击,效果甚至在紫金袍之上,有了这两样防御力强悍的装备,就算是资质极高的金系和土系修士,轻易也不会伤到你了。”
叶凌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随着邱长老挑选了一整套的三阶火系极品装备,算是备用,叶凌全都笑纳,最后重新谢过邱长老,辞出了灵器阁。
李保早已等候主人多时了,见主人出来,赶紧亦步亦趋的跑了过来,看左右无人,作揖施礼,又压低声音道:“小的李保,拜见主人!多日不见,主人安好?”
叶凌摆了摆手,命他在宗门里不可如此,只以同门相称。
“这一个月来,你可曾听到周冲老贼的消息?”叶凌开门见山的问道,自打他在东灵泽伏击了周冲之后,周冲肉身陨灭,魂魄却飞遁了,终究是个祸害。
李保忙道:“一直没有那老贼的消息!不仅我这个当弟子的不知晓,连宗主和诸位长老,也曾为周贼的不告而别感到纳闷,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如今看主人无恙,想必周贼没有伤害到主人?”
叶凌默然的点了点头,即便对手下的奴仆,叶凌也不打算告诉他周冲的肉身已死,免得他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对叶凌来说,没有消息就好消息,说明周冲的魂魄至今还没有下落。
不过叶凌并不会为此掉以轻心,周冲的魂魄在半路上魂飞魄散了最好,如果没死,依旧是个后患。毕竟周冲是吴国都城的周氏大修仙家族的子弟,一旦周氏知晓,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叶凌必须加紧修炼,至少要夺得枫桥镇练气弟子大比的排名,赢得筑基丹,冲击筑基期以后,才会多几分自保之力。
周冲把这一个月来药谷上下所见所闻的大小事宜,捡重要的、和主人有关的,都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叶凌。
叶凌吩咐道:“你继续呆在药谷的内门修炼,随时打听周冲老贼的消息。你是周冲的亲传弟子,询问师父的去向,再正常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甚至可以去一趟吴国都城,小心谨慎去周氏大修仙家族询问打探。”
“是!谨遵主人之命!小的一定不负主人重托,把周冲的下落打探的清清楚楚!”
李保毕恭毕敬的一抱拳,在得知主人晋升为炼丹大师后,对主人的崇敬越发的狂热了!
果然,叶凌看他誓死效忠的样子,随手拍出了一瓶极品如意转神丹和一大把中品灵石,交到了他的手上,算是嘉奖。
叶凌打发走李保,随后上门派的藏经阁和药仓,这期间,从冰洞赶回来的何景升、素琴和紫珊三人,也来为叶凌贺喜。
其中紫珊的天资最高,修炼的最快,但也只有练气五层的修为,还差叶凌很远。
对于这三位清竹院好友,叶凌不仅跟他们提供了灵气浓郁的修炼之地,如今还各自赠予他们些极品丹药,让他们勤奋修炼。
等到太阳往西转了,叶凌别过好友,回到自己在药谷中的洞府。
刚到了府门前,叶凌微微一愣,皱起了眉头。
只见十几名内门女弟子个个涂脂抹粉,浓妆艳抹,打扮的妖妖俏俏,见了大师兄归来,就跟花团锦簇似的簇拥了过来。
“大师兄好!我们是来服侍大师兄的,恳请大师兄收留。”
“小妹情愿做一名侍女,为大师兄打扫洞府,铺床叠被。”
“小妹最擅长的是种植灵花灵草,甘愿为大师兄照料药圃。”
住在叶凌隔壁的庄良寿,在一旁羡慕的无可无不可,但没有哪位内门女弟子会多看他一眼,倍受冷落。
如今庄良寿见叶凌归来,赶忙迎了上来,躬身施礼:“哎呦!大师兄,你可回来了,这些姑奶奶们险些把洞府吵翻了天,方才还大打出手,在你的门前斗起法来了!嘿,大师兄,你可要好好的管教她们,如果有不中意的,让给小弟如何?”
众女都用白眼看着他,有的还啐了他一口,冷嘲热讽的冷笑道:“哼!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能及得上大师兄的一二么?”
“大师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在整个枫桥镇,也没有人能比的上!”
“可不是怎地!小妹知道大师兄的心思,白天在道坛上,当着众人的面儿,不好意思收下我们。如今是私下里,大师兄可不可以网开一面?”有位很有几分姿色的女弟子故作纯真,自负善解人意,不住的抛媚眼,然后又楚楚可怜的望着叶凌。
谁知,叶凌根本没有多看她们一眼,很冷淡的道:“你们都走,我这里不需要你们服侍。如果是来道贺的,一人一块中品灵石,自己拿。”
说罢,叶凌丢下一袋灵石,推开府门,扬长而入,颇有几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气度。
众女还要纠缠,叶凌稍稍顿住身形,冷冷的道:“庄师弟,送客!要是谁还敢留下,庄师弟只管把她邀请进你的府中。”
咚!石门沉重的关上,叶凌又设下的禁法,与外界隔绝。
庄良寿总算来了劲头,挡在叶凌的府门前,冲着众位姑奶奶连连作揖,一脸的笑意:“大师兄有令,你们也都听到了,都请吧!愿意留下的,请往右拐,小兄必定好吃好喝好招待。”
众女好生没趣,一哄而散,拂袖离去,边走还边恨恨不已,都在埋怨大师兄冷酷无情,对师妹们也太不留情面了。
叶凌在洞府中盘膝打坐,进行日常修炼,心中暗暗盘算着:“事到如今,我该领的门派装备都领了,该敲的竹杠也都敲了,并且取得了意外的效果,让全宗上下都对我十分看重。嗯,权且在药谷中呆上一两日,等风头过去,看曹氏大修仙家族的反应。”
“若是无事最好;若是风波不平,就讲不了说不起了,我还以本来的面目出现,大不了领上门派的两位筑基长老前去东灵泽历练,或者,依旧易容改扮成神秘的蓝衫修士,秘密潜往东灵泽。毕竟,现在枫桥镇周边的练气后期修士,都去东灵泽深处的大峡谷探幽。我如果去的迟了,还有什么凶悍的妖兽可以供我历练?”
叶凌打定了主意,打算每天都派李保去枫桥镇和镇北的曹府打探消息。
等到了第二天头上,叶凌正准备通过灵魂烙印的联系,给李保传出神念,就听得府门外脚步声响,似乎有人在吵嚷。
庄良寿大义凛然的为大师兄挡驾:“大师兄正在静修,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看你们两个修为稀松平常,是哪来的外门弟子?都回去了!大师兄岂是你们能够拜会的?”
紧接着,叶凌就听到了直率而又粗豪的嗓门,据理力争:“叶兄旁人不见,也会见我的!我和叶兄是老朋友,你让开!”
“哈哈哈!这种话,我一天听了不下十遭!大师兄怎会有你这样修为弱小的朋友?快走快走!”庄良寿再次下了逐客令,自从叶凌回来,他一直充当着叶凌的守卫,并且任劳任怨,做的心甘情愿。
他哪里知晓,石门吱呀呀的应声而开,从里面走出了身着月白缎长衫的叶凌,冲着孟昌拱手一笑:“孟老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在孟昌身后,还有比他更矮小但远远没有他粗壮结实的孙二虎,见了叶凌,脸上的胎记都闪着油光:“恭喜大师兄新晋炼丹大师,在本宗的地位更上一层楼!嘿嘿,属下和孟掌管来,不单单是为道喜的,还打听到了件喜事,特地前来知会大师兄!”
庄良寿怔怔的望着大师兄冲和自然的表情,又看了看孟昌和孙二虎两人,愣呵呵的道:“啊!原来真是大师兄的好友,你们叙阔,小弟告退。”
庄良寿十分自觉的回到洞府,紧闭府门,方便他们叙朋友之义。
孟昌见到叶凌,高兴的都合不拢嘴了,尤其是叶凌还像当初一样,跟他并不见外,并不因实力和地位的变化,而变得自高自大,冷漠倨傲,这让他这个老朋友更加的欣慰。
“承蒙叶兄照顾,小弟药铺里的生意一直很好,今天我还带来了叶兄在小店寄售的灵草灵丹卖得的灵石,账目也在这里。”孟昌兴奋的不知说什么好,干脆把账本往前一递,又匆忙的往外掏灵石。
叶凌止住他,摇摇头道:“大可不必!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留着经营药铺吧。孙二虎,你这个包打听,又打听到了什么喜事?莫非是曹氏大修仙家族那里传来的?”
孙二虎连连点头,啧啧赞叹道:“大师兄明鉴万里!一语中的,正是曹府传来的消息。呵呵,大师兄还不知道吧,你和云苍宗的魏通,还有陆氏的两位千金,所有的嫌疑都洗清了!曹氏现在正四处捉拿真凶,据说是名神秘的蓝衫修士,修为深不可测!”
“这位蓝衫前辈带的灵兽,都绝了!如今曹氏上下所有的修士,听到蓝字都变毛变色,看到个头戴斗笠的都疑神疑鬼。我孙二虎生平听到过传说中的强者无数,唯有这名神秘的蓝衫修士最让我景仰!能以一人之力,蔑视整个曹氏大修仙家族,这得有多大的魄力!”
孙二虎生平最爱打听奇闻异事,把街头巷尾听来的关于神秘蓝衫修士的事迹,说的神乎其神。
叶凌微微颔首,开始还听的像模像样,无非是枫桥镇西门外的杀戮和东灵泽喝退曹府家丁这两件事,谁知等孙二虎说到后来,根据传言添油加醋,越说越是邪乎。
“好了,我知道了,既然真相已经查明,想必曹府也撤掉对我的追杀令了。”叶凌打断他,十分淡然的道。
孟昌连连点头:“何止撤消了追杀令,曹氏大修仙家族还对叶兄表示了极大的善意,好言安抚了前往曹府闹事的师兄弟们,对叶兄昨日回宗时,轰杀了他们家丁的事儿,既往不咎,甚至还称赞叶兄年少英武,英雄了得呐!”
“哦?”叶凌不由得一愣。
孙二虎多有眼力价,赶忙又滔滔不绝的给叶凌介绍了,昨天午后,一大帮本门的师兄弟们,闻讯赶到城北曹府替叶大师兄抱不平,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叶凌点头叹道:“罢了,看来我昨日没有亏待师弟们,谢绝了他们的贺礼,他们也懂得知恩图报,甚是难得。”
事已至此,叶凌打定了主意,又交付给了孟昌一批新进炼制的灵丹,让他继续摆在药铺里寄售,一切所得全归孟昌所有。其实这些灵丹,都是叶凌为了冲击炼丹大师,炼制的无数丹药中的一小部分,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大可以送给清竹院的好友,做个人情,以示苟富贵、勿相忘之意。
之后,叶凌别过二人,径直来到药谷大殿,面见师父赵宗主,说要再进东灵泽,赶赴东灵泽大峡谷历练。
赵宗主也听说了曹氏大修仙家族对叶凌、魏通等人态度的转变,正暗自高兴间,忽听爱徒要外出历练,脸上现出了难色。
“叶凌啊,虽然说曹氏大修仙家族撤下了追杀令,但东灵泽大峡谷,地方偏远,且凶险之至,每次入峡谷历练的练气后期修士,多有陨落。你可是本宗唯一的练气期炼丹大师,在丹道之途,千百年来最有前途的人选,为师不能让你轻易涉险。”
叶凌正色道:“外出历练,不仅可以增加战斗经验,提升自身的战力,更可以采摘各种灵草,了解灵草的生长环境,开阔眼界,同样对炼丹术很有帮助的。”
宗主赵元真眼看叶凌去意已决,又知道他生性倔强,决定了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看来是根本无法说服他的,于是赵宗主只好点点头道:“嗯,话虽如此,但为师还是担忧你的安危。这样吧,梁长老、王长老,你们两个辛苦一趟,护送叶凌去东灵泽大峡谷,保证叶凌的安全。出了事情,惟你们是问!”
“是!叶贤侄出游,在下理应效劳。”
“宗主请放心,绝无差池!”王长老的狗油胡一翘,拍胸脯保证。
两位筑基长老跟随,这也在叶凌意料之中的,当下叶凌谢过了宗主,一行三人即刻上路。
梁长老不苟言笑,背负着双手跟在叶凌后头,兢兢业业的完成宗主交待的护送任务。
而王长老则不然,在叶凌身旁海阔天空的大侃特侃,亮出他金光闪烁的五阶飞剑,爱不释手的呵呵笑道:“看见了么?老夫的看家宝贝,够气派吧!老夫奉命,用这柄飞剑载叶贤侄去东灵泽,一路上保证风光!有我和梁老头替你抵挡罡风,你只管在剑柄上潇洒的傲然而立,绝对吸引练气小修们的目光。嘿嘿,老夫连这看家宝贝都舍得给贤侄用,贤侄今后炼制五阶丹药,可要想着老夫啊!”
叶凌淡然一笑:“王长老的求丹问药之事,师侄记着了。不过此行务必低调,不可太招摇过市,免得被一些宵小之徒惦记上。”
王长老多精明,听叶凌这么说,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好,叶贤侄说什么是什么,咱们走传送阵,到了枫桥镇东郊,再坐梁老头的葫芦法器!他那青葫芦,破旧不堪,很不起眼,保证没有人会在意。”
梁长老被他损的一无是处,却偏偏还不生气,令叶凌不禁佩服其涵养。
等他们传送到枫桥镇,出了东门时,这时候,东门的守卫依旧是曹府的家丁,其中还有两个幸存者,见到叶凌跟见到天王老子似的,直往城门洞的拱门后躲。
王长老见这两个小修行踪怪异,一手一个全都揪了出来,喝问道:“两个兔崽子,看到我们躲什么!怎么,是要暗算我药谷宗的叶贤侄?”
“不敢不敢!小的天胆也不敢。我们深知叶丹师之威,实在是得罪不起。”
另一个早已抖做一团,连话都说不出了。
叶凌见了这两个怂包,冷冷的道:“你们曹府的修士,不再追杀本修了?”
“不了!之前都是误会,误会!咳咳,叶丹师还有所不知,我们家主放出话来,说见了叶丹师务必要客气,要当做筑基前辈来看待。”曹府的家丁信誓旦旦的道,看向叶凌的目光,除了惊恐,更多的是恭敬。
叶凌点了点头:“嗯,这还差不多,滚吧!我们走。”
两位长老应诺,梁长老果然拍出了他破旧的青葫芦,邀请叶贤侄上去坐稳当了,又由他和王长老在前面给顶着罡风,这才飘然往东飞去。
守卫城门的曹府家丁送走了这尊惹不起的凶神,总算长出了一口气,但是他们对叶凌享受的待遇,唯有羡慕跟嫉妒。
“让两名筑基强者保驾,就是咱们大小姐曹珍,也没有这个待遇!”
“是啊,谁知道叶凌竟然晋升到了炼丹大师,早知如此,咱们昨日就不该得罪!说不定还能跟叶丹师套上近乎,请他炼制些丹药,岂不甚妙?”
“嘿!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可惜啊可惜,都怪我等有眼无珠!丧失了绝佳的机会,反而得罪了这个狠人。你们还别说,叶丹师的战力非凡,一个对付我们好几个,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在曹府修士的惋惜声中,叶凌与本宗的两位长老,飞临东灵泽,不消一个时辰的工夫,千里即过,远远望到了东灵泽深处的大峡谷。
“沿着峡谷地带一直往东,应该会发现来这里历练的修士们,不知他们深入大峡谷走到了何处?”
叶凌遥遥一指,他曾经易容改扮成蓝衫修士,逼问过曹府修士,算是故地重游了,指给王、梁两位长老看。
王长老细细留意着东灵泽地图玉简,又一脸茫然的望了望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大峡谷,苦笑道:“地图玉简上,只标注了大峡谷三个字,峡谷的走向、范围统统没有!嘿,老夫外出历练多年,还从未曾来过这个地方。不过不打紧,想来这里是三阶妖兽横行之地,以我跟梁老头的修为,护送你纵穿大峡谷,绝对没有问题!”
梁长老点头称是,驾着青葫芦飞行法器,载着他们两个肆无忌惮的在大峡谷中穿行。
一行三百里,沿途的妖兽几乎绝迹,还可以看到不少灵花灵草被连根拔起的痕迹。
梁长老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若有所思的沉吟道:“嗯!来大峡谷历练的人少不了,至少也在上千之数!五大宗门的精英弟子加起来也不过两百,很显然,来此历练的大多是枫桥镇的散修,另外还有修仙家族们派出来历练的家族修士。”
青葫芦渐往东行,叶凌他们果然发现匆匆赶路的修士们的影子,并且越来越多。
等到了一处两边山壁是双峰插云的峡谷口,王长老和梁长老两人的神色顿时变了,他们的神识范围远远超过叶凌,感官和视野也比叶凌敏锐的多,早早的发现了峡谷口强悍的灵压,前方不止一个筑基修士,足足聚集了一大群!
“梁老儿,住了!前头危险,你想去送死吗?”王长老吹胡子瞪眼,大声呵斥。
而梁长老的神色早已恢复了平静,根本不理会他的斥责,悠然的驾着青葫芦,不紧不慢的往双峰插云的峡谷口飞去。
王长老暴跳如雷之后,蓦然间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瞪了梁老儿一眼,也盘膝坐下,冲着峡谷口点了点头。
一时间,叶凌只觉得有数道强横的神识横扫了过来,皆为筑基强者的灵压。但他看了看身边两位长老的反应,想来没什么大碍。之后叶凌又察觉到其中有一道十分柔和的神识,令他十分熟悉,顿时心下了然。
“原来玄清长老也在此处,怪不得王、梁两位长老有恃无恐。这么多筑基强者聚集在此处,定有深意。”
叶凌正在暗自揣测的时候,峡谷口传来的一阵招呼声:“哈!这不是药谷宗的王长老么?你这小老儿,今日也有雅兴来这里替门人弟子守卫?”
“梁老弟,多日不见,来来来,跟瞿某大战三百回合!”一名悬挂山形玉牌的云苍宗长老,指名点姓的喝道。
让叶凌惊奇的是,在这位云苍宗瞿长老跟前,还坐着一人,正是他在松阳溶洞见过的余长老,修为和实力都在王、梁之上。
不等王长老向迎接过来的玄清长老开口询问,一阵颇为威严的声音,震慑全场:“本宗主当是谁?原来是药谷宗的两个糟老头子。本宗主跟众位约定,筑基修士都止步于此,不得踏入双峰谷口半步,只有练气小修才可以进入。”
叶凌急忙闪目瞧去,见这说话很不客气的中年男子,身披火炭红的长袍,剑眉深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绝不容任何人质疑!
叶凌瞧着有些面熟,再看看他散发出来的强横气息,又以宗主自称,顿时恍悟过来,心神巨震:“是了,他就是南圣宗的宗主唐雄!筑基九层巅峰的强者!在长溪原野的妖鳄洞,我用齿叶藤缠绕术困死了他那骄横的儿子,少宗主唐瑞。当初据说唐雄发疯似的四处派人搜查了好一阵,整个枫桥镇都闹的沸沸扬扬,这等杀子之仇,一旦被他知晓,我肯定活不过明日。”
想到这里,叶凌收敛心神,甚至把大半儿心神都浸入了仙府玉佩,这才平复下心境,重新恢复了神色泰然,处之自若。
在叶凌身边的王、梁两位长老,听到唐雄的奚落和喝止,赶紧陪上笑脸,唯唯诺诺的应了,鸟悄的跟在玄清长老身后,来到了划分给药谷宗驻守的地盘上。
玄清长老昨日已经收到门派发出的传音符,知道了叶凌晋升为炼丹大师之事,如今见着门派的两大长老护送叶凌而来,不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含笑冲叶凌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恭喜了一番。
“叶师侄,你新晋炼丹大师,左博明、谢香他们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消息还未传开,这些在双峰峡谷驻守的前辈们,大多还不知道咱们药谷出了你这样一位奇才!否则的话,他们一定会另眼相待,甚至还会拉拢你前去炼丹。”
玄清长老说到这里,十分警惕的望了望南圣宗的地盘,似乎生怕本门新晋的炼丹大师被霸道的南圣宗主抢去。
王长老连连点头:“消息没传开就好!免得招惹上这些强者的注意。这南圣宗主唐雄是个什么意思?把我们都挡在这里,还如何护送叶贤侄呐?”
玄清长老向他们解释道:“唐雄宣称,规定谁也不得提携本宗和本家族的练气小修,令所有门派甚至是大修仙家族的筑基修士都在这里驻守,维持东灵泽大峡谷历练的公平和秩序;此外,如果有什么太强大的妖兽群出没,要我们联手行动剿灭,谁也不准徇私。”
王长老听了,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可恶!唐雄说的冠冕堂皇,以示公平!真的公平吗?他们南圣宗是枫桥镇周边第一大宗门,宗里的精英弟子人数又多,实力又强,远在本宗之上。让本宗的弟子跟他们南圣宗的去公平历练,简直是欺负人嘛!”
玄清长老和梁长老赶紧堵住他的嘴,看看南圣宗那边没有动静,这才压低声音,劝道:“对于枫桥镇的散修,和其他门派修士和家族修士来说,来自南圣宗的挑战,都一样!谁让这筑基期的至强者唐雄亲自坐镇呢?我们怎敢与他抗衡!这样吧,我打出传音符,召唤左博明或是袁浩他们任意一队,回来接叶师侄,加上他组队一起去历练。”
叶凌摇了摇头道:“不必!在下一人前往足矣,三位长老,告辞!”
说着,叶凌拱手别过,在众长老惊异的目光中,往东灵泽大峡谷深处走去。
“叶贤侄,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咱们从长计议!”
王长老有些发急,想拦住叶凌,却又想起了南圣宗唐大宗主的死令,不得踏过双峰峡谷口半步,生生的退了回来。
叶凌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飘然东去。
“快看!药谷宗的这小子狂妄!居然敢一个人深入东灵泽大峡谷,不要命了!”云苍宗的瞿长老指指点点,不住的冷嘲热讽。
在他身边的余长老从闭目打坐中睁开眼帘,好奇的看了月白缎长衫的背影一眼,险些跳了起来:“是他!此人恐怕是天丹仙门那位金丹长老的弟子,咱们云苍宗没有得到松阳溶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