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容县,位于江都郡和丹阳郡交界处,与大隋三都之一的江都,隔江相望。东连镇江,西有丹阳(现南京),南倚茅山,北濒长江,赤山湖横陈西面,诸多山脉透迤境内,地势高坦不一,山川纵横交错。
境内气候温和,山水秀丽,有道家“第一福地、第八洞天”的茅山,有“律宗第一名山”的宝华山,有锦绣天下的瓦屋山(又名九龙山,九寨沟),有秦淮水系之赤山湖,素有“五山一水四分田”之说,可想而知山水之多。
这一日,两艘大商船抵达句容县北部龙潭港港口,密密麻麻的人群和海量物资运下。
正是终于抵达句容县的武信等人。
高邮湖畔,武信立志争霸天下,把自己的安危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便开始谋划布局。
信武卫大统领武龙,率龙队、象队、鹰队,风琊的风队,又有柳氏协助,加上三艘大商船,分往江都城、万家城、大德城、海陵城、永福城等地,全力收购粮食。
武信则带着信武卫的狼队和梦队两队,与及两千七百多孩童及其姆娘、教习、先生等,提前抵达句容县。
经过一番人员补充,如今信武卫又恢复到千人编制,还多了千人候补队员,并雇佣了两千余仆役人手。
此次跟随武信提前来句容县的成年人,便有狼梦两队正式队员各两百,候补队员各两百,仆役近千人,总数近两千。
再加上孩童,总共约五千人,声势浩大,甫一抵达就堵满港口,吸引了不少目光。
随着五六百匹战马及堆积如山的粮食物资卸下船,两艘大商船并未停留,再次离港,前往与柳氏、武龙等统领汇合,协助运输粮食等物资!
武信、弘伯、杜横、魏鹏等人,站立港口,环视忙碌纷杂的人群。
闻人仲忿忿不平嘀咕道:“已有文书先一步传达,县丞、县尉、主薄、典史及各大家族、商行等,竟然没人前来引路和迎接?”
众人沉默,这是句容官员及各大家族、商行等,不欢迎武信到来啊!
武信是句容县令,军政一把抓的父母官,又兼任句容城城主,所以是正六品大隋官员。
一般的县令,只是正七品官员,辖下县丞和县尉是正八品,主薄、典史等是正从九品。
当然,这也证明了五姓七家之太原王氏的势力和能力,加上句容县是个大县,句容城是堪比巨城的大城级别城池等等。
经过武信事先调查和了解。
句容县下辖八大镇,数百村庄和部落,总人口约为六百余万,这只是登记入册的人口,以句容县山多水多的地理环境,人口肯定更多!
句容城城内在册人口,约为七十几万,已经超过了巨城级别城池的人口标准。
离族前,武信对江都郡这个贼窝,颇有怨念。
如今,经过高邮湖之战,反倒觉得是个极好的根据地,事有可为了!
必须好好感谢太原王氏,为自己找了这么个好地方!
当然,最主要还是武氏出力,如今句容确实是个好地方,他们可不知道江都郡将会成为震惊大隋的大贼窝!
“如此更好,时不待我,免得本县下不了手!”武信语气平静应道。
“……”闻人仲嘴巴张了张,终究不敢再说。
众人只能为句容县这些人默哀,算他们倒霉了!
经过高邮湖之战,众人清晰感受到了武信的野心,也感受到了武信的沉默和戾气,似乎压抑着偌大戾气,连带威势也隆重许多。
想了想,闻人仲迟疑问道:“少爷!还去句容城吗?”
之前计划,是狼队陪同武信前往句容城赴任。梦队及诸多仆役,带着孩子前往茅山山脚的山庄安置。
这么多人,肯定无法都安置在城主府,也不方便武信练军、储粮等发展。
“不用!直接去山庄,让他们等着吧!”武信毫不犹豫应道。
虽然龙潭港口,距离句容城确实还有点距离,来往不便。但是,不该没人来引路才是,事忙也好歹派个代表,这是约好的啊?!
……
夕阳西下,天际染霞。
武信等人赶了一天路,南下横穿大半句容县,终于在太阳下山前,抵达茅山山脉北侧,太原王氏补偿的山庄。
远眺茅山山脉,如巨岳横天,横向一望无际,气势恢弘雄奇,峰峦叠嶂,云雾缭绕,不愧为道家福地名山。
以武信所知,茅山,位于句容县南部。南北长约百余公里,东西宽约数十公里,足有前世记忆中茅山的十数倍,内有大小贼窝近百处,这就是新世界!
“如此恢弘雄峻山脉,怪不得能蕴养近百贼窝了!”
隔着十数里,远眺茅山山影,武信忍不住寻思感慨。
这也好,正适合信武卫、风琊军等军队练军,更适合海量储粮。
片刻后,武信等人逐渐靠近茅山,抵达目的地。
山峰冲霄,古木参天,绿原如画,是个清幽秀丽,让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
两侧是连绵险峻的山体,除茂盛树林外,海拔高约数百米,谷口宽约数里,正有数十人迎接等待,内部是视线难望的幽深山谷。
通过谷口,内部空间越来越宽广,整体约为椭圆形,两侧是峻峭山体。
走过纵深十数里的平坦宽阔地带,一座石墙围绕的山庄,呈现眼前,可见内部建筑鳞次栉比,飞檐斗角,夕阳红霞下,光线璀璨。
石墙高十余米,宽约五六里,左右各留数里长空间地带,再往边则是陡峭山体。
五千余人,以武信为首,连绵十数里,直抵富丽堂皇的山庄门口,又有百余人列队迎接,这是山庄留守打理人员!
“左伯!”
在门口停步,武信偏头朝一位半百老人喊道,又吩咐道:
“尽快联系工匠,在谷口建个围墙,堵住谷口!谷内如有其它小道,同样围墙拦截,派人看守”
顿了下,又朝魏鹏吩咐道:“魏鹏辅助下,围墙要能防备贼军冲击……就当城墙建吧!”
“嗯!”魏鹏恍然应道,已经想到主公的意思。
就这辽阔山谷,稍微打造下,就是个小城或超级军营,而且拥有天然山体保护,易守难攻。
左伯迟疑提醒道:“老爷……这……地契方面?”
左伯是此处山庄的大管家,出自句容落魄家族之左氏,是个炼心初期的文修,显然资质好不到哪去。但是,担任一方管家,绰绰有余了!
此处山庄的地契,只有数十亩。但是,这山谷的面积,足有千余亩。心中可以当自己的地盘,用围墙围起来的话,那就是犯法了。
武信想了想,提醒道:“本县,是句容县令,无需地契!”
左伯一怔,欲言又止地躬身应诺。
在左伯心中,新的主人,十之**就是个贪官污吏。甫一到来,就如此光明正大地圈地,能是什么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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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伯心中,新的主人,十之**就是个贪官污吏。∈♀頂點小說,甫一到来,就如此光明正大地圈地,能是什么好官?!
不过,左伯是管家,重要的是新主人对自己人怎么样,官品并不重要。
却不知,在武信心中,还嫌山谷不够大,很难谷内藏兵。
因为山谷需要日常掩饰,军队需要各种训练,需要吃穿住行等等,特别是骑兵和弓兵,需要面积更大。
以山谷面积,估计容纳三五万军队就饱满了,做不了什么大事,除非走精兵路线。
要是有三五万信武卫,武信就敢图谋大隋三都之江都!
以不破天都(正常情况下)为基地,武信还需要忌惮谁?
“除围墙外,也得尽快择地建屋,慎重规划。这几天,大家就多挤挤!”
武信又吩咐了声,得到左伯回应,便踏入山庄。
山庄确实宏伟精致。如今局势下,以太原王氏的威名和势力,也没贼寇敢来破坏打劫,又有百余人看管整理,倒也整洁完善。
目前来说,挤进四千多人,其中大半是孩子,倒也可以,只是拥挤了些。等柳氏、武龙等人回来,明显就很难容纳了。
走入大门,是个千余平的翠绿草地,路由鹅卵石铺成。左右有奇花异木,亭榭小湖,整体显得雅致优美。
院子正对面,是座两层半的大殿,木制构架,琉璃瓦,玉石栏,画梁雕栋,应是会客议事的主殿。
大殿两侧及后方,则是连绵建筑,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和假山流水。总体约有数十座大小庭院,数百间仆役护卫等所住的大小宅房。
最让武信喜爱的是……
山庄最深处,是直插云霄的百丈峭壁,一条银色瀑布垂落,下方是个十数亩大的清澈镜湖,是遍布山庄和山谷的溪流的水源,湖边有幽美竹林和亭榭水阁。
“奢侈啊!一处送人的山庄,就如此精致优美,不愧为大豪门!”
粗略观赏了遍,武信忍不住寻思着,连多日来的抑郁情绪,也舒缓平和许多。
山庄的规模辽阔,确实不如武氏武府。但是,精致、环境、氛围等方面,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很适合休闲度假,特别是……养老。
赞叹之余,想起接下去的打算,武信又开始头疼!
根本原因……没钱!
招募人手,配备武器盔甲,购买生活用品,大购各地粮食等,近百万金已经折腾得差不多。距离武信的目标,明显远远不足。
接下去的山谷改造,才是支出大头。但是,武信身边仅剩数万金,明显是杯水车薪,估计连谷口围墙也不够!
钱啊!钱!
没钱怎么争霸天下?!
“句容城……希望你们更嚣张点,不然暂时还真没地方找钱了!”
头疼之余,武信眼神炙热看向句容城方向,低声呢喃着。
茅山山脉中的近百处贼窝和诸多部落等,也是武信的目标。但是,估计榨不出多少油水,日子好过的话,谁想当山贼?!
一夜无话,除练功外,武信主要了解句容县、句容城、山庄及茅山山脉等各种信息。
句容第一人,县尉高欢,郡丞王世充大管家之侄,手握重兵,在句容一手遮天,外通贼寇,内欺子民,骄奢横暴,贪财无厌,逆我者亡。
此次句容异状,明显是县尉高欢的意思,才会没人敢违背。因为,他很可能代表着郡丞王世充。
县丞李志和,疑为陇西李氏族人,因此能与高欢和睦相处,并无明显恶迹,有待深查!
茅山山脉第一势力,冥王殿,殿主是四魔五神之冥神,是正道五大超级大派之一,与魔门四宗齐名……
佛门三大势力,万福寺、万寿寺、万宁寺,人称茅山三万佛……
以上信息是信武卫和左伯等探听而来,并未深入调查,颇为简陋,却足够武信头疼了。
徐徐谋之?
……
次日,旭日初升。
原本宁静清幽的山庄,迅速吵杂喧闹起来,四千余人涌出山庄,汇聚到庄外空地上。
主要分为四个群体。
首先是武信亲率的狼梦两队信武卫,共四百人,正好能凝聚出铁血煞气和紫色军魂。
第二是信武卫的候补队员,同样四百人,却无法和信武卫一起训练,会影响铁血煞气和紫色军魂。
第三是千余仆役,依旧以军队的方式训练,练拳、队列、站姿等等。
第四是两千七百余孩童,读书识字,练武习艺。
不过,在练军第二部的观想时,众人可以汇聚到一起。除正式信武卫外,其余只能围在武信四周,这也是一种激励手段!
想进入信武卫,那就努力。
当然,忠心和终生是两大前提。
……
左伯掌管山庄多年,效率确实高。
日上三竿时,就拉来了数百名工匠,还有诸多民夫,连绵不绝运来石料。
小半工匠和大半民夫,在谷口打地基,彻围墙。大半工匠则进入山谷,开始规划布局,择地建筑。仆役和孩童等人,自然是哪里缺人去哪。
同时,左伯按照武信昨晚所说,运来了一块十数米高,重达数万斤的青岗岩,摆在谷口预定的进出口处,上刻四个大字:
隐泉山庄!
一时间,整个山谷喧闹起来,热火朝天。
砌墙、建筑、练拳、读书、开垦、农务等等,放眼辽阔山谷,身影重重,人声鼎沸。
如此异状,自然吸引了茅山山脉中,江湖宗派、各座寺庙、诸多贼寇等的注意。但是,没摸清新邻居的底子,加上人数够多,倒也没势力敢妄动,连登门拜访都没。
众人不知道的是,山谷忙碌之际,武信却是带着四百信武卫和四百信武卫候补人员,消失在山庄内。
并未离开山谷,只是在山庄内开凿地洞,构建庞大的地底空间,以便储备海量粮食。将来财富富裕的话,还可能有各种物资。
短时间内,武信还想依靠大隋这棵大树,不会举事,更不会当出头鸟。
地底工程的主入口,是在山庄内,却是延伸到周围山体,可想而知工程之浩大和艰难。
正好山谷大改建,挖出的泥土沙石等,被用到了建筑中,并未引起太大注意,顶多就谷内众人有点疑惑。
……
如此,三天时间,悠悠而过。
谷口围墙的地基,已经完成大半。
武信等不下去了,不是因为三天来,没任何句容官员和势力代表前来。而是金币如流水,财富告急,已经影响建筑进度了!
当然,随着远征隋军的惨败之事,逐渐散播开,留给武信的时间,不多了!
第三天晚上,武信再次派人往句容城送了封文书信报,并转达,明晚在城主府,宴请句容官员及各个家族、商贾,包括句容县内各大家族、各村镇亭长里正等等。
至于他们来不来参宴,会不会迎接,武信并未在意!
第四天,训练完后,日上三竿,武信便带着弘伯、闻人仲、杜横、魏鹏,及狼梦两队队员,共四百余人,北上直奔句容城。
隐泉山庄,是武信心中的私地,家园。
句容城,才是武信心中的起点,基地,走向天下的第一步。
太原王氏、武阳佛门、纯阳宗……
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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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容城,位于句容县中部偏北。属于大城级别城池,城内在册人口却高达七十几万,超过巨城级别城池的人口最低标准!
句容城城墙,高约三十余丈,宽达百余丈,横向一望无际,势若匍匐巨兽,更如巍峨山岳。
武信等四百余人,一路烟尘,抵达城门口。
勒马缓行,武信颇为震撼仰望城墙。
“如此恢弘雄伟的城池,仅仅是大城级别。在这冷兵器世界,如何攻陷?”
“如此城池,几乎每县都有,其上还有巨城、都城,与及三大天都!这是何等浩大的工程……”
“人,拥有无限潜力啊……”
寻思间,武信等人缓缓前往城门通道。
以信武卫的气势和装备等,通道排队入城的众人,纷纷避让。
“来者何人?!”
一阵大喝声起,一位城卫统领挺身而出,高声喝道。
其后四五十名城卫,大半迟疑,小半跟随而出,按刀戒备,颇具气势,只是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闻人仲上前,掏出相关文书低声解释。
“哼!谁知道真的假的……”
那城卫统领看了眼武信,冷哼啐道。随后摆手接道:“本官会通报上面,一边等着吧,别妨碍其他人入城!”
“大胆!”
闻人仲恼怒呵斥,那城卫统领却冷笑看向闻人仲、武信等人,沉默不答。
武信双眼微眯,眼神凌厉看了眼城卫统领及出列城卫,又看向聚集城门口的众人。
没看到身穿官服者,倒是看到部分锦衣贵气之人!
看武信没反应,闻人仲、魏鹏、武狼等人,不再出声,只是脸露恼怒看着城卫统领等人。
“句容米氏,米先登,恭迎武县令!”
一位身材偏瘦的中年人,迟疑了下,上前拱手见礼道。
“句容周氏,周元定,恭迎武县令,武城主!”又一位半百老者出列见礼。
“土桥镇亭长,徐允,恭迎武县令!”
“边城镇亭长,边策,恭迎武县令!”
……
有了第一个,城门口汇聚众人,纷纷出列见礼。才十几人,部分还是代表而已。
武信并未迅速回礼,而是看向那城卫统领,平静问道:“听到了吗?”
城卫统领恶狠狠瞪了出列见礼众人一眼,挺身昂头应道:“谁知道真假,如今贼寇众多,混入城内谁负责?再则,大隋律法,人多之际,不得纵马入城!”
“也对……”
武信恍然大悟应道,使得城卫统领身躯一挺,更为得意。又见武信举起左手,缓缓接道:
“挡路城卫……一个不留,杀!”
“铿、铿、铿……”
“杀”字刚起,密集刀剑出鞘声起,武狼、武梦及部分信武卫,如猎鹰扑兔,迅速扑向城卫统领及后方出列城卫。
刀剑交击,惨叫怒喝。
这些城卫哪里是武狼等人的对手,二十几人眨眼被斩杀当场,血流一地。
唯有城卫统领颇有实力,及时抽刀招架,边战边退,数招后转身朝城内狂奔……
武信探身抽走身边狼队长枪,掂了掂,猛然掷出……
“哧……”
破空刺耳,威若攻城巨弩,百炼铁枪化为一道寒芒,速如离弦之箭射出……
城卫统领回身一刀,正中枪刃,却被一枪击断百炼刀,带着身躯前冲数十米,钉死在石制街道上……
嫣红鲜血,迅速染红青岗地面。
“嘶……”
一阵细微倒吸凉气的声音起,城门内外掠起阵不小躁动,场面混乱。
小半人看傻了眼,大半人惊慌退避,不少人脸色苍白,有些双腿发软。
武信抬头一看,数十丈高城墙上,一张惊愕面孔,迅速缩了回去……
“城卫统领卞就,外通贼寇,内欺良民,克扣商贾,勒索平民。半月前,为图成氏传家宝,灭门二十七口,证据确凿,罪不可赦。本县当众就地击杀,以儆效尤!”
环视周围惊慌躁动众人,武信朗声说道,声若洪钟响亮,震住了躁动众人。
躁动众人恍然大悟,情绪稍定,颇有议论,却也不敢大声。
成氏灭门惨案,确实是有,是句容无头公案,颇为轰动,知者甚多。
据传,是县尉高欢所为。跟城卫统领卞就是否有关系,武信就不知道了,所谓证据确凿,只是借口和安抚而已。
反正,确定卞就和县尉高欢有关系,足够了,肯定不是啥好官。否则,区区城卫统领,明知武信是县令和城主,也敢故意刁难?!
“记下这些人,还有这些……”
武信指向脸色煞白,惊魂未定的剩余城卫说道。指向其中一位面容正直的中年城卫说道:
“现在起,你取代之前那人的职位,收拾下局面,继续维持秩序!稍后,带这些城卫去那些通贼城卫家里抄家,少了半家,或者……本县不满意,下次轮到你们!”
“是!”那中年人身躯一挺,不知是惊惧还是振奋,高声应道。
“希望……晚上能看到你们部分人的主子,而不只是你们!”
武信又看向那些见礼之人,微笑说了声。
话落,双腿一夹,率先乘马入城。
路过城卫统领尸骸,探身抽走长枪,递还给身侧信武卫。
信武卫远去,似乎之前什么也没发生,只是留下了一地血腥。
还有议论纷纷的众人。
无论如何,除掉句容一恶,终归是大快人心之事。
“好重的煞气……”
周氏周元定打了个冷颤,惊魂未定呢喃着,又接道:“幸好此次来了!看来……句容城要掀起腥风血雨了!这新县令,不是能忍气吞声之人啊!”
其他人恍若初醒,同样的脸色发白,各有所思,满脸纠结苦涩。
县尉高欢和新县令,选择谁?!
心理上,众人自然选择县尉高欢,毕竟县尉后面站着郡丞。
……
沿着宽阔大道,行走十数里。
武信等人终于来到中部城主府,不知是否城门口的事已经传到城主府。武信等人并未被阻拦和刁难,之后的文书验证,官印移交,俸禄签定等事,颇为顺利。
当然,文书验证等事,是朝廷大事,各方官员,也不敢拿这种事耍花样!
接下来半日,武信并未离开城主府,专注查看句容县官方信息,询问典史各种事情,以期尽快了解句容城和句容县,融入县令和城主角色。
让武信欣喜的是,因为秋收刚过没多久,句容县的秋税已经收齐,尚未上交,全县税金高达两百多万。
句容城还有高达二十几万石的储粮,除部分留在句容城备用外,大半会运往各个重城的大粮仓。
几个月后,文武圣帝将会进行第二次远征,上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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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晚19点)。
庄严肃穆的句容城城主府,猛然喧闹起来,形形色色的人,三五成群来到城主府,其中不少脸露匆匆之色,应该是仓促赶来!
句容五大家族,米、乐、周、谷、乔。
六大商家,大业(大隋国商)、狄道(陇西李氏)、北书(荥阳郑氏)、鬼谷(太原王氏)、独孤、米氏。
另有蓬莱及诸多名门望族,正道五派和魔门四宗等势力,商家过百,只是资产规模没六大商家大,可知句容城的繁荣商业。
此外,又有句容县各地大族古庄、土豪乡绅等等,连茅山山脉、瓦屋山、赤山湖等山贼水寇,也得讯悄悄派眼线混在其中。
戌时开始,涌到城主府的人流如潮,估算数百人,车水马龙,过千人也有可能。
武信带了四百余名亲信前来赴任,却没让亲信当迎宾或护卫,而是交由城主府原有婢女侍从。
四百信武卫,全都面无表情地站在宴会场地四周。
武信是效仿邯郸古城城主柳世阐,把辽阔的城主府广场,当宴会场地,显得更为宽敞。
幸好如此,否则今晚宴会,可能还真容不下那么多人!
宾客纷来,武信一直端坐宴会主席,自顾自饮酒静观,没起身相迎,也没交际应酬。
不过,每个到来的势力代表,还是会前往见礼,自我介绍一番,再恭贺道喜等等,留个面缘,结个善缘。
到来者基本听闻了城门口的事,很清楚新任县令和现任县尉,必有一番龙争虎斗,关系重大。所以,对于武信的失礼,众人能理解,也很宽容,并未表现出不快!
约莫戌中(晚20点),会来的宾客基本到齐。
“啊……”
一阵惊呼惨叫声从远处传来,随后是密集脚步声,更有磅礴气势隐隐压来。
一位身穿锦衣,魁梧精壮,年约三十年的中年壮汉,带着密密麻麻的人影,气势汹汹而来。
为首者,便是句容县尉高欢。
身边则是高欢的护卫亲信,以及句容偏将军、裨将军等军官、军卒,队伍延绵到宴场外,至少数百人,具体未知。
全场躁动,拥挤宾客很自觉地迅速退往左右,让出中间偌大空白地带!
虽然前来宾客,基本有所预料,县尉和县令会有番较量。却也没想到县尉高欢胆大到这份上,竟敢率军冲击城主府,直接兵戈相向。
双方才第一次见面,并无太大仇恨,这么狠辣果断?!
“恭贺武县令赴任!”
大步如风,威势凛凛直逼武信席前十数米处,高欢随意拱手贺道。又瞪眼质问:
“敢问新任县令,卞统领所犯何罪?灭门惨案可有证据?就算有罪,也该由本县尉裁决,轮不到新任县令越俎代庖吧?”
说话间,两次重点强调……新任县令!
嚣张!
强势!
完全的目中无人!
武信浓眉微皱,眼神平静看向高欢等人。
轮回之眼,感应!
大半对武信有恶意,这个其他人也看得出来。但是,小半对武信并无恶意,连高欢在内,其实并无杀意。
很显然,高欢等人,此行是吓唬居多,还真不敢杀武信这个新任县令兼城主。
大隋帝国如今尚算稳定,威势尚盛。武信这个县令的品级很高,是正六品。便是正五品的郡丞王世充,也不敢擅自问斩!
想到这,武信笑了,无视高欢的强势问责,平静问道:
“众目睽睽之下,高县尉公然率军冲击城主府,威胁本县。这是打算光明正大地造反吗?”
顿了下,不待高欢应答,又缓缓提醒道:“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别说郡丞,皇亲三公也扛不住。高县尉确定没喝醉?”
“呃……”
高欢神情一僵,便是在场其他人和高欢背后众人,也是错愕了下,没想到武信是这反应。
特别是高欢所带众人,小半人明显后退了不少。
这么多宾客看着,肯定瞒不了人。万一传出点风言风语,就算不诛九族,以当今圣上行事作风,他们死罪难逃!
“休得栽赃嫁祸,他们是自愿跟随而来,是为枉死的同僚,讨个公道,与造反何干?!”
能身居高位,高欢颇有急智,心思一转,迅速顾作义愤填膺应道。又迅速反将一军,问道:
“再说,县令不是今晚宴请众人吗?难道我等军人,舍命守护社稷子民,还没资格参宴吗?!”
武信恍然大悟,故作疑惑问道:“哦?公然率军冲击城主府,想杀县令,还不算造反吗?”
高欢脸色一沉,他没想杀武信。但是,不能明说,那气势就输了!
不过,高欢不答,所带之人可不会这么想。
想想武信所说,也是啊,心中更为忐忑紧张了,还有忧虑和惧怕……
武信也没追问,而是语气一转,看向后方军卒说道:
“晚上宴会,只是宴请句容官员及各方代表,混个脸熟!不想造反的话,非官员及势力代表者,退下!”
顿了下,又补充道:“偏将军、裨将军等军官,也在宴请之列,可以留下!”
高欢脸色阴沉,感觉这县令不好对付,一时进退两难。
众目睽睽之下,又有造反的帽子扣下,还真不适合这么多人堵在这!
“恭贺武县令赴任!”
就在此时,一位中年文士到来,拱手贺道,却明显没什么敬意。
句容县丞,李志和,疑为五姓七家之陇西李氏的人。
武信无视李志和,依旧似笑非笑看着高欢……
李志和眼中阴霾一闪而逝,不等武信回礼,偏头疑惑看向高欢问道:
“县尉大人这是为何?此乃新任县令为自己上任而办的接风洗尘宴。晚上宴客这么多,县尉大人又带这么多人,除让人误会外,也怕新任县令,准备不足啊!”
高欢脸色阴明不定,却是顺势摆了摆手。
后方大半明显松了口气,纷纷退走。
武信出手提醒道:“偏将军、裨将军等军官,留下!”
高欢脸露冷笑,他又不是傻子。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就他自己一个人,他也不敢留下啊!
片刻间,堵满场地人口的众人,退走。只剩高欢及二三十人,其中部分是军官,部分是护卫。
武信向高欢招了招手,示意有话要说。
高欢脸露迟疑,想想这么多人在场,又有诸多护卫和属下,想必武信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应该是想私下妥协。
挺了挺身,走向武信,想听武信到底要说什么……
武信又招了招手,示意高欢俯身靠近点,抓住胳膊,低声说道:
“你不敢杀本县是吗?本县……敢杀你!”
高欢大惊,立刻真气运转,抽身暴退……
但是,抓住他胳膊的手掌,犹如铁钳,高欢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抓住他胳膊的手掌,犹如铁钳,高欢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以高欢炼气后期的实力,身躯一缩,却无法扯离分毫!
“轰……”
恐怖巨力传来,高欢身不由己地身形一翻……
武信手臂一挥,抓着高欢魁梧身躯抡起,狠狠砸向地面!
实木案几断折,酒盏菜碟等纷飞四溅,连带地面也被砸出数尺深土坑。
高欢一时气血翻腾,眼冒金星,晕头转向,连聚起的真气,也被震散!
全场大惊,近千宾客纷乱戒备,各自护卫仆从等严密守护。
高欢所带护卫和属下,更是立刻抽刀执剑入手,部分人身形一颤,就要冲上去……
弘伯身形一晃,挡住去路,背后实质化武魂浮现,炼神老祖之威震慑全场。
又有武狼统领,率领数十名信武卫快步而出,堵住宴会出口!
一脚踩在高欢背部,以武信巨力,状若咸鱼的高欢,根本没丝毫反抗之力。
“句容县尉高欢,为官多年,鱼肉百姓,横征暴敛,又勾结贼寇,暗通反军!”
武信眼神凌厉环视在场众人,特别是高欢护卫和属下,朗声宣布道。顿了下,又迅速接道:
“更重要的是,此次秋收,高欢县尉,竟敢私吞秋税,盗卖秋粮。经慎重调查,属实,证据确凿,罪不可赦!”
“啊?!”
一阵惊呼声起,在场众人,早知高欢飞扬跋扈,在句容县可谓一手遮天。
但是,没想到高欢竟然狂妄到如此份上,连秋税、秋粮都敢动,真正是胆大包天了!其后台,郡丞王世充,也没这胆量吧?
一般来说,各方官员的收税猫腻,针对的是黑户。登记在册的人口税收,没人敢动,经不起推敲,很容易查明!
众人没注意的是,句容典史身躯一抖,震惊骇异,双眼凸出难以置信看向武信……
下午,典史才陪县令查看秋税、秋粮,核对无误,近日便会运往郡城江都。
现在,县令竟然当众宣布高欢的罪名,还“证据确凿”?!
这什么意思?代表了什么?
想到这,典史脸色煞白如纸,身躯不由得颤抖起来……
“等等……”
一位偏将军脸色煞白,惊疑看向被砸得晕头转向的高欢,恭敬拱手道:“县令大人,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县尉大人不……没这胆量吧?”
“他有没有这胆量,你们与他共事多年,应该比本县清楚!”
武信杀意凛然,环视在场众人反问道。又震怒接道:“诬陷忠良,勾结贼寇,盗卖国粮,私吞税金,勒索商贾,敲诈子民,强夺民女等等。数不胜数,本县,还真不知道……有什么高县尉不敢做的事!”
包括那偏将军在内,没人出声。
武信所说,在句容县不是什么秘密,在场众人自然也清楚。
不过,不知武信的意思是什么。如果高欢动的是黑户税收,那就没什么了,很多官员都这么做。
一位中年护卫脸露惶恐,焦急叱喝道:“老爷是郡丞子侄,是为郡丞办事。即便有罪,也该由郡丞裁决,你敢?!”
“高县尉是为郡丞办事?此事是郡丞指使?”
武信双眼圆睁,难以置信脱口问道。
那中年护卫脸色大变,连忙解释道:“不……”
“哧……”
不待他说完,青光一闪。
高欢头颅离体,滚出数米远,鲜血如泉喷涌……
“诬陷忠良已经罪不可赦,连上司也敢诬陷?”
武信缓缓收起幽影剑,煞有其事朗声说道,并朝江都方向拱手道:“今晚之事,本县会事无巨细,据实向郡丞大人汇报!”
“不是这样的……”中年护卫大惊,末日临头连声喝道。
“这些是证人,拿下!”
武信懒得听他多说,迅速朝左右吩咐道。又补充道:“若是反抗,视为同党,就地格杀!”
早有准备的信武卫,势若虎狼涌出。
那些护卫、军官等,本想反抗,听武信这么一说,迟疑间被信虎卫捆了个结实,封**锁脉!
信息太震撼!
事情太突然!
在场众人,有些晕晕乎乎,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啸傲句容多年的高县尉,就这么被一剑削首了?连反抗都没,连审判都省了!
这新任县令,是有恃无恐呢,还是牛犊子?或者是……正义感爆棚?!
就算武信说的是事实,郡丞王世充饶得了他?若是郡丞是公正清明之人,高欢能嚣张这么久?
武信,这不是自找死路吗?这可不是为官之道!
众人震撼间,武信语气平静问道:“李县丞想去哪呢?”
正悄悄退走的李志和,身躯一僵,发青脸色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声应道:“下官……下官去看看,宴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是吗?这些小事,就不用劳烦县丞大人了!”
武信恍然微笑应道,又问道:“李县丞和高县尉,共事多年,应该知道高县尉这些事吧?本县所说,是否属实?”
“啊?!”
李志和嘴巴大张,心思剧转连忙点头应道:“属实!属实!大人所说,绝对是事实,下官早就看不惯县尉,早想举报他了!”
“证据呢?”
武信朝信武卫示意了下,缓缓走向李志和,微笑问道。又提醒道:“别说李县丞没证据哦?”
李志和身躯一抖,不敢反抗地被信武卫擒住,连忙讨好笑道:“证据……有!有!有!就在下官宅中,下官马上带大人去取!”
“唰……”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青光闪过……
李志和头颅飞起,脸上依旧带着讨好的笑容!
鲜血如泉喷射而起……
出手如电的武信,缓缓把幽影剑插回鞘内,铁面无私说道:“有证据,还和睦共事多年!那就是同党了!罪该万死!”
“……”
众人傻眼呆滞,这什么逻辑?!
仔细揣摩,还真有一定道理啊!
不过,较为精明之人,心思活络开了!
威震句容县多年的两位大人物……县丞和县尉。就这么被杀了,毫无先兆,连过程也省了。
更重要的是,县尉后面,站着江都郡丞;县丞后面,站着陇西李氏!
江都郡丞是未来的事,陇西李氏的狄道商行掌柜,就在现场呢!
“大隋有如此毒瘤,实在是社稷不幸。不过,毒瘤已除,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将来……”
众人心思猜疑间,武信环视周围,痛心疾首说道。又面无表情缓缓接道:
“秋税上交日期,已经快到了!却被两大毒瘤贪光了,就需要在场各位,鼎力相助了!大家谈谈该怎么应付此次秋税大事吧!”
“秋税上交日期,已经快到了!却被两大毒瘤贪光了,就需要在场各位,鼎力相助了!大家谈谈该怎么应付此次秋税大事吧!”
“嗯?!”
在场各个势力代表,还没从县尉和县丞之死中反应过来,再次被武信惊呆了!
这什么意思?让他们补上秋税窟窿?
以他们对高欢县尉的了解,贪污应该确实有,否则武信初来乍到,也不敢如此雷厉风行,下手无情。
但是,贪光肯定没有,应该是一小部分。高欢县尉为官多年,没脑残和狂妄到这地步!
不过,武县令就是这么说了!
代表了什么?!什么意思?
光明正大地敲诈勒索?!
句容县刚没了县尉和县丞两头饿狼,又来了县令这个更恐怖的凶虎?!
至少高欢和李志和,没武信这么心狠手辣。以前也没这么光明正大地召集各个势力代表,明言让众人填补秋税窟窿!
心思剧转间,众人也不傻,很快察觉此次宴会的猫腻。
这宴会,根本就是新任县令给县尉和县丞设的局,也是为众人所设!
形势扑朔迷离,大家一时理不清,得事后冷静揣摩、揣摩。
可以肯定的是,这新任县令,绝非正义感爆棚的主,也不会是什么仁善清官!
心思如鬼间,各个势力代表,纷纷看向陇西李氏的狄道商行掌柜……
谁知,李掌柜也不傻,反而很精明,一副笑眯眯,脸露赞同佩服之意。根本没什么不好反应,似乎县丞李志和,和陇西李氏没任何关系,武信此举是为民除害了!
“武大人!我等只是商贾,赚钱也不容易,实在没什么余钱,更是税金大户,早就交过了。武大人似乎不该找我们要秋税补偿吧?”
心思剧转间,鬼谷商行的王掌柜,皱眉提醒道。又颇有幸灾乐祸之色接道:
“以草民看,武大人首要之事,是如何善后,如何交代无缘无故斩杀县丞和县尉的事!至于秋税……以武大人出身来历和身家财产,这只是小问题而已!”
众人恍然,纷纷想起武信的出身来历。
古族武氏少族长,前任。不管如何,武信确实出身不凡,是真正的世家子弟,会缺钱吗?
虽然武氏在大隋朝廷,没什么显赫势力,也就一个正五品的东都郡丞当招牌。但是,武氏只是偏向江湖性质,豪门就是豪门,差不到哪去。
怪不得武信,敢如此肆无忌惮,心狠手辣了!
区区**品的县尉和县丞,想必大隋也不会真拿武信怎么样,很可能就不痛不痒地呵斥警告,顶多就是撤职,还会斩了武氏少族长?虽然是前任。
回想当年……
武神龟强势闯入大隋禁宫,狠狠抽了大隋贵妃一巴掌,转身就走,龟mao都没掉一根,不也什么事都没有?!也没见大隋有什么通缉之类的反应!
这就是古族武氏的底气!
这就是坐拥五大奇书之一的《武神心经》的底气!
这就是……武信的底气!
“哦?王掌柜对高县尉和李县丞的背景依仗等,如此了解?”
武信眼神一亮,欣喜看向王掌柜问道。顿了下,故作疑惑迅速问道:“难道……鬼谷商行长期与两大毒瘤合作?是他们的销赃窟?遗失的秋税就在鬼谷商行?”
“胡说!你……”王掌柜大怒瞪视,气急无语。
这什么跟什么啊?
“拿下!”
武信懒得听王掌柜多说,变色龙般脸色一寒叱道。
众人错愕间,二十几位信武卫围上,惊得其他人连忙退开……
“你敢?!”鬼谷商行可不是高欢、李志和等人,迅速持刀执剑戒备,明显的抵挡!
王掌柜气势爆发,竟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炼心后期文修,浑身雷电萦绕,颇为惊人!
不过,王掌柜也就吓唬人,还真不敢主动出手!
武信嘴角微撅,朝弘伯使了个眼色,冷声下令道:“顽抗者!当场格杀!”
信武卫毫不犹豫扑上……
弘伯更是身形一晃,身若猎鹰腾空,抓向王掌柜……
刀起剑落,鬼谷商行四位随从被斩杀当场。
连炼心后期的掌柜,三两招就被弘伯掐着脖颈制住,等待武信示意!
“杀了!”武信毫不在意随口说道。
“咔嚓……”
清晰骨骼碎裂声起,弘伯毫不犹豫执行。
“疯了?!”
“疯子!”
“绝对是疯子!疯子县令!逮谁咬谁!”
“今晚是想大开杀戒啊?怎么有这种人?不想如何收场的吗?!”
寂静氛围一滞,一股压抑忐忑的气息,弥漫开来!
狄道商行的李掌柜,更是眼皮直跳,幸好之前没出声。
太原王氏不比陇西李氏差,武信敢毫不犹豫杀了王掌柜,敢不敢杀他呢?
当然,众人不知道,武信的真正底气是……
大乱将至,有第二次远征大事就要发生,杨玄感就要叛乱,又有各地叛军涌现等等大事,连绵而出。
不管是郡丞王世充,还是大隋帝国,都会焦头烂额,哪有时间精力搭理县尉和县丞被杀的小事?相对来说,实在微不足道!
等王世充和大隋帝国忙完,武信更不怕了。
到时,王世充还是江都郡丞吗?大隋帝国尚在吗?
这就是武信的最大优势!
但是,却足够吓唬人,绝对是彻彻底底的疯子,为爱发狂的疯子!
最起码,正常人不会拿自己的命,跟疯子较劲!
“吩咐下去,立刻派人抄了鬼谷商行,不能让他们有转移财富的机会,免得遗失税金!”
没理会众人怎么想,武信迅速朝武梦统领吩咐道。
武梦恍然,直接指派了四五十名梦队信武卫,快步离场。
“抄了鬼谷商行,应该可以弥补秋税窟窿十分之一了……”
武信凝眉头疼嘀咕着,声音不大,足够在场众人听闻了。又拱手贺喜道:
“恭喜各位!鬼谷商行,一家解决了十分之一窟窿,大家的压力就少多了!”
“……”
在场无数人,脸色发白,眼神闪烁。
鬼谷商行在大隋帝国,绝对排得进前十。
句容城中,很多势力不是不如鬼谷商行,比如蓬莱商会。只是鬼谷商行在句容城的规模资产太多,所以位列句容城六大商行之一。
光是鬼谷句容分店,总价值难以估算,五百万金起步,绝对比此次句容县秋税多得多。
但是,在武信嘴里,只能弥补十分之一!
看来,此次武县令,想要疯狂地大敲一笔了?!多少才够?
想走嘛,形势比人强。
当四百信武卫和弘伯等强者,不存在吗?
鬼谷商行众人,转眼全被杀了,他们能强到哪去?!
“哈哈……玩笑!玩笑!大家别介意。以在场众人的能力,该知道王氏与本县恩怨颇深,这只是借题发挥,稍微报复而已,和各位绝对没关系。诸位别乱想,本县是很仁善随和的人!”
看众人反应,武信猜得**不离十,故作畅快大笑解释道。又接道:“此次募捐集资,本县会如实张贴公告致谢,绝不会贪没一铜一银,一切公开透明,众人为证。大家慢慢考虑,能出多少算多少,量力而行便可!本县不急,更不会强求!”
话落,缓缓拔出幽影剑,杀意凛然走向高欢的护卫和属下……
这还叫仁善随和?!
这还叫量力而行?!
这还叫不会强求?!
完全是赤luo裸的威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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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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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赤luo裸的威胁啊!
看武信行为,杀意丝毫不加掩饰,明显又要杀鸡儆猴,敲山震虎。『頂『点『小『说,
信他话的人,绝对是傻子!
能成为各个势力代表,自然不会是傻子!
不过,所谓公开透明地张贴公告致谢,听起来挺新鲜,似乎有点可信度!
刚眼睛不眨连斩两位大人物,还有什么是疯子县令不敢做的事?这点得报个问号!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师出有名”,否则武信也不敢乱来!
高县尉等人,属于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典型。不管武信给他们安的罪名是真是假,他们确实声名狼藉,诸多恶迹是事实。死了,平民只会欢呼,不会抗议置疑,朝廷随便调查下就能确认。
如今,人一死,更是无法证明,就算郡丞想翻案、翻脸,也翻不了!这就是名声的重要性!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出列!”
众人猜疑间,武信指着一位位护卫和军官说道。
“大人!县尉大人之事,真与小人无关啊?小人只是个护卫而已!”
被点到的一位中年人,双腿发软,连声解释道。
“大人!大人饶命啊!小人是无辜的啊……”
一位面白俊美年轻人,软倒哭喊,又迅速接道:“小人招!小人知道县尉大……知道那该死的毒瘤的所有情况,账本、财产、关系等,便是有多少情人小妾,在哪里,小人也一清二楚,小人要将功赎罪!”
一位气势豪迈的偏将军,挺身叱喝:“尔敢!我等乃朝廷命官,你敢滥杀无辜?可有证据?”
叱喝归叱喝,眼睛却求助看向各个势力代表。
一时间,各人各态,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出列的话,迎接的将会是什么。
“本县是仁善随和之人,更重公正公开,特别喜欢讲证据!”
武信脸色郑重地点头说道,又看向剩余高欢之人和各个势力代表,接道:
“本县相信,各位比本县更了解高县尉,应该清楚,本县指出的这些人,和高欢是什么关系。没证据的话,本县敢胡作非为吗?”
那些没出列者,部分大松了口气,部分紧张不已,更有双腿发抖着……
各个势力代表,则恍然大悟,武信指出的这些人,确实和高欢关系最好或最深,还算少的了。
他们却不知……
武信哪有证据?就是利用“轮回之眼”,看谁对自己有杀意,对自己恶感最强。就这么简单!
“唰……”
众人寻思间,武信手中幽影剑一抖,阵阵青幽光芒涟漪……
一个个头颅迎空飞起,十一个人,一招斩首!
“给他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若有虚言,凌迟处死,剁碎喂狗!”
武信收剑,皱眉看向吓得大小便**的俊美白面的年轻人,朝信虎卫吩咐道。
因为,武信发现,此时这俊美年轻人,对自己已经没什么杀意,连恶感都没了,有的只是恐惧!
“谢大人!谢大人!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定找出那该死毒瘤的所有证据……”
俊美年轻人大松了口气,顾不得污物临身,连忙磕头道谢,便是被信武卫拉走,依旧不忘表示忠心!
“其他人……”
皱眉看向剩余护卫和军官,武信迟疑说着,引得众人一阵紧张。
事到如今,众人算看明白了,武信确实是心狠手辣,说杀就杀。
证据应该确实有,但是,不管有没有,被杀了,说什么都晚了!
想了想,武信长叹一声,说道:“笔墨伺候,让他们当众供认,提倡互相举报,功过可以相抵!若非罪无可恕,可以从轻处理,隐瞒者罪加一等。若无太大恶迹,或者功大于过。军官当场释放,官复原职;护卫可罚金恕罪!本县还是很仁善宽容的人嘛!不会滥杀无辜,更不喜杀戮!”
“谢大人!”
“大人明鉴!”
“大人英明!”
剩余者,明显齐齐大松了口气,连忙纷纷躬身道谢,深怕晚了一步。
其实,他们中大半人自认并不清白。但是,还达不到罪无可恕的地步,听武信说法,生机还是很大啊!
很快便有信武卫把众人请到一边,有侍从奉上笔墨,就在宴会边沿,并未瞒着在场众人!
乍看起来,这新任县令,还真像自己所说的那么回事。
至少足够光明正大,也有点分寸。胆子很大,军官也说杀就杀,却也不是太疯啊!
翻身走回主席,此时已有侍从换过,武信落座,微笑柔声环视众人问道: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还没吃饭呢,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就是权势啊!
若非自己是句容父母官,是句容城城主,扯着虎皮当大旗,众人还不炸翻天了?!
当然,实力也是主要原因。在场众人没把握离开,所以不敢妄动!
“这个……秋税是大事,既然大人碰上难事,身为句容一份子,我等自然很愿意出力。但是,大人的心理,是什么?总得大概说下吧?”
之前在城门迎接武信的土桥镇亭长徐允,迟疑片刻,出列拱手说道。顿了下,苦涩接道:
“下官不是怜惜这顶乌纱帽和头颅,只是……实在能力有限,怕耽误大人大事!”
众人紧张关注,徐允说出他们的心声了!
武信只是暗示他们出钱,也没说多少啊?
就在场这么多势力,真的只是秋税的话,咬咬牙凑一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全当破钱消灾或给新县令送礼结缘,可以忍受!
“土桥镇亭长是吧?挺会说话!”
武信微笑问道,使得徐允身躯一僵,紧张不已,又听武信接道:
“土桥镇不用了!你是个清官,颇有善名。本县乃仁善宽容之人,岂会行虎狼之事?没你事了,安心入席吧!”
“啊?!”徐允嘴巴大张,一时反应不过来。
“其他人,别心存侥幸!本县拖延多日,今日才坐在这里,就是调查清楚才来……”
武信朝徐允笑了笑,脸色一沉,眼神凌厉环视众人警告道。又接道:
“正经收入,本县一铜一银不要。非法所得,自己拿出来,正好填补秋税,造福百姓。为之前恕罪,也为自己积阴德!若是心存侥幸,妄图蒙混过关,翻倍罚款且罪加一等!本县是仁善宽容之人,初来乍到也不想惹事。但是,却也不忌杀戮,不吝以杀止恶!”
“知道你仁善宽容,不认同也不敢否认啊……不用一直强调吧?这也叫仁善?”
众人神情各异,各有喜忧,却纷纷心中毁谤!
毁谤之余,众人又头疼了。
做大事者,有几个是干净的?
谁知道武县令的调查情况如何?交少了,肯定没好果子吃;交多了……心疼啊!
谁知道武县令的调查情况如何?交少了,肯定没好果子吃;交多了……心疼啊!
一番眉来眼去,隐晦沟通。
大业商行杨掌柜,仗着自己身份,出列客气拱手道:
“请武县令,这期限……大概多久?所谓非法所得,总得有个说法吧?能否容我等回去,好好算算?”
各个势力代表纷纷点头附和。
“期限……就十年吧!非法所得……就是非法所得,比如逃税漏税,欺男霸女,坑蒙拐骗等等,反正有愧于心,律法不容之事,都算在内!”
武信想了想,似笑非笑看着杨掌柜应道。顿了下,脸色一沉接道:
“本县乃奉天命而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自当一视同仁,想回去……可以,算清楚再入席,没入席,谁都不许走,包括……你!杨掌柜!”
“嗯?”杨掌柜神情一僵,大惊失色地难以置信瞪着武信。
大业商行是国商,武信还敢对大业商行下手?!
十年,说了跟没说一样,这是多多益善的意思了!
武信冷笑说道:“当然,杨掌柜若自认能力足够,大可杀出去。本县绝不会心慈手软,还会据实上报天听!”
国商……很快就不是了!
要不了多久,大业商行会墙倒众人推,成为无数势力的香饽饽。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
当然,如果杨掌柜真是好人,并无非法所得,武信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好!好!好!”杨掌柜连声赞道,然后……
没然后了!竟然连杀意也没,不知到底怎么想,让武信颇为疑惑!
衡量一番,武信建议道:“这样吧……未免诸位胡思乱想,本县提议,此事让蓬莱商会孙掌柜主持,如何?”
“啊?这个……似乎不在蓬莱商会的行商范围啊?蓬莱规矩,不得涉及……”
正神游天外,一副局外人的孙掌柜,错愕了下,疑惑讶异看向武信说道。
以武信的说法,孙掌柜自认和他关系不大,因为他从不逃税漏税,也不坑骗顾客等等,没什么非法所得。
不是孙掌柜太正直良善,也不是孙掌柜惧怕大隋律法。而是蓬莱规矩很严厉无情,孙掌柜没机会也不敢乱来!
武信浓眉大皱,沉声问道:“怎么?一直以来,本县与蓬莱商会合作都很愉快。难道到了孙掌柜这里,行不通了?孙掌柜不打算给本县这个面子?”
蓬莱规矩,武信大概知道些,天下公认,这也是蓬莱商会保持地位超然的主要原因之一。
正因为如此,武信才让蓬莱商会主持,免得授人把柄,惹人非议!
“好……好吧!”孙掌柜脸色数变,颇为无奈且忌惮应道。
“咦?!”
各个势力代表惊疑看向孙掌柜,又看向武信。
虽然蓬莱句容分店,不入句容六大商行之列。但是,谁也不敢小觑蓬莱商会,也不认为武信真敢把孙掌柜杀了,除非武信真的疯了!
但是,孙掌柜偏偏服软了,不算违背蓬莱规矩,却也擦边球了!
什么情况?!
武县令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众人并不知道,否则如何解释?
“这就对了,这才是愉快合作伙伴嘛!相信蓬莱句容分店,足以取代鬼谷商行,成为句容六大商行之一……”
武信也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欣喜连声应道,又暗示会多加关照,有所回报。
谁知,孙掌柜毫无喜色,反而脸色大变,有种掉入火坑的感觉……
片刻后,孙掌柜方才脸色稍缓,隐约有点兴奋。和武县令合作,确实风险不小。但是,也是个机会啊,句容城只是个县城,并不被蓬莱商会重视,所以连六大商行都没进入。
如今,和武县令搭上关系,自己足以让上层重视了吧?!
想到这,孙掌柜精神振作,又有侍从奉上笔墨,孙掌柜开始认真对待了!
“身上钱财不足,没关系!本县是仁善宽容之人,会体谅!可以签下借条,统一签定向城主府周转借贷的借条,利息照规矩算!”
看有人率先老实走向孙掌柜,武信颇为兴奋,硬忍着郑重出声提醒道。
众人傻眼,不少怀着小心思的人,心中拔凉拔凉……
武县令这是绝户计啊!
被敲诈勒索,事后还能各自理由反悔,以各自的实力、势力和背景,谅武县令也不敢真的怎么样,只要今晚离开城主府就行!
如今,是向城主府借贷,是借,也是贷,拖欠有利息啊!
到时白纸黑字,还是向朝廷借贷,想反悔都难,官司打到隋都也不一定有用!
一场官司下来,赢了还好,输了肯定损失惨重,光利息就足够喝一壶了,肯定比本金高!
“对了!孙掌柜……”
兴奋期待看着众人围着孙掌柜,武信心思一转,忽然出声道。看孙掌柜等人看来,武信又接道:
“别都围着,排队吧!要尊重各人,所有募捐,本县会公正公开地以造福百姓的名义,张贴公告致谢,落实到句容百姓身上,不会私吞分毫。但是,有的人做好事不喜欢留名,也要理解。看各自意思吧,不想公开就不用了,仅限孙掌柜和本县清楚就够了!反正有孙掌柜主持,钱不够也可以拿资产货物等相抵,由蓬莱定价,这蓬莱信誉,大家都信得过!”
“是!”孙掌柜怔了怔,赞赏佩服深深看着武信,更为客气应道。
各个势力代表,大半暗松了口气,却是暗自撇嘴唾骂!
以他们的精明,哪里不明白武信的“宽宏大量”?!
话说得好听,蓬莱信誉是信得过,钱财还不是落入武信手中?不公开,更方便武信私吞吧?
看孙掌柜对武信的态度,估计也不会去拆穿!
当然,这确实是件好事。
毕竟武信明言了是非法所得,捐得越多,就表示自己越黑心。漏捐了,又怕武县令加倍罚款,罪加一等。众人还真挺矛盾纠结……
这下,众人放心很多了。他们又不是土匪贼寇,非法之事做不长久,上不了台面。
非法所得毕竟不是全部家产,绝大多数非法所得,只是起家资本和额外所得罢了。还可以资产相抵,大部分人不至于资不抵债,留不小余地和生机了。
摊上这么个父母官,就当破财消灾吧,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如此一来,武信间接地让很多势力代表,会多出很多钱了!
“最后友情提示,因为事关重大,本县会派人监督。没交清款项前,相关族人、人手、货物等,都不许离城。若有不便,可以派人出城通知,本县很乐意为各位善长仁翁效劳!”
紧接着武信一句话,彻底打消了众人的侥幸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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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西偏,夜深人静!
注定让无数人难以入眠的宴会,终于落幕,无数人心绪纷杂离开,大部分还是被句容军卒“护送”着离开,并会“保护”一段时间!
城主府,会客厅!
“不愧为武妖,果然是年少英才啊!”
孙掌柜递上两大叠名单,发自内心地真挚赞道。又接道:“枉在下驰骋商海半生,也不得不为武县令的手段智慧惊叹,自愧不如啊!”
“孙掌柜过奖了!在下会骄傲啊,以后还得请孙掌柜多多关照和教导呢!”
对于蓬莱商会,武信印象很好,毫无架子回礼道。
“这是真实名单,这是公告名单……”
孙掌柜笑了笑,也没多纠缠,指着两大叠名单说道。
真实名单是公告名单的无数倍,足有数尺厚。
上面,金币、财务、宝物、功法、地产、武器盔甲、粮食绸缎等等,应有尽有,每段后面,还有总价值估算!
以孙掌柜最后总结,估算……两千三百多万金币。
公告名单,只有数张,只有金币,谁谁出了多少金币,从数百到数万金币不等,总数……不到二十万金币!
两者,相差百倍!
“呼……”
大略翻了翻,武信长长吐出口气,有惊喜有愤怒,杀意凛然叹道:“毒瘤啊!一群毒瘤……”
若非初来乍到,尚未掌权,又实在没时间,让武信铁血镇压或徐徐图之。武信真想大开杀戒,杀光名单上大半人。
别的不说,武信尚未彻底掌控句容军队,真把这些人逼急了,武信也没法镇压,很大可能会被掀翻了,让句容县提前出现起义军。
如今,只能绞尽脑汁寻求平衡,把握个度,在争分夺秒之际,尽快尽力地最大程度掌控句容!
让句容县,真正成为自己的地盘!
有这两千多万金币,加上高欢、李志和等的抄家所得,再加上秋税等,足够武信放开手脚治理和发展了!
孙掌柜寻思片刻,试探问道:“武县令今晚举动,真是为了造福百姓?”
“当然,这是根本!”
武信身躯一挺,脸露郑重和决然,认真应道,又接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说得好!在下,终于知道,武县令为什么让上层看重了!”
孙掌柜眼神一亮,高声应道。
从武信的回答,孙掌柜清楚,正好与志在守护天下的蓬莱商会的核心思想,不谋而合!
当然,两者层次差太多,武信明显还较为稚嫩,难听点就是……太低级。
“上层?”武信心中一动,讶异问道。
仔细回想,武信确实觉得蓬莱商会也太好了些。
特别是数次把战利品倾销给蓬莱商会,以柳氏等人说法和武信后来所知,蓬莱商会一般不收战利品,也不做底层生意。
“呃……失言!失言!”
孙掌柜神情一僵,连忙应道。
看武信明显的不信,孙掌柜苦笑接道:“能说,在下自然会说,武信就别为难在下了!”
“明白!接下去,就要多劳烦孙掌柜了!蓬莱规矩,本县明白,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无需为难!”
对于朋友,武信颇为自觉,不会让对方为难,爽快应道。
资金,只是最基础的条件,只是起步而已。
真正的谋划,才刚刚开始……
……
孙掌柜离开后,武信并未休息,而是捋顺想法,方才示意弘伯。
没多久,九位身穿军服的军官,鱼贯而入。
为首是个发须斑白的老者,随后是年纪不一,最小者,看似才十几岁,颇显稚嫩!
这九人,全是句容城的偏将军、裨将军。有三位是高欢所带军官,经过调查评论,尚可一用;其余六位,并未参与晚宴,是被深夜召来!
“下官孙原,参见将军!”
为首老者,率先见礼,而后逐一介绍道:
“这是偏将军,李纯良……”是个内向腼腆,看似纯良,面白俊秀的年轻人。
“这是偏将军,王晓……”是个双瞳诡异,状若瞳孔泛散,人生颓废的年轻人。
“这是偏将军,段峰……”是个看似放浪不羁,颇有侠义之风的年轻人,像江湖人更胜军官。
……
“这是裨将军,孙不同……”最后,则是介绍个气质儒雅,清秀稚嫩的少年。
以武信所知,孙不同是孙原的亲孙子,是孙原最大的骄傲之一。
不过,能把亲孙子放到最后,也没特意介绍,足以证明,孙原确实是个光明磊落,颇为公正的人,也应该有点古板。
怪不得不被高欢及诸任县尉所喜,依旧在句容拥有莫大威望,如今隐为句容诸将之首。
“本县今晚所做之事,相信各位已经耳闻,就不多说了!你们能在高欢**威之下,任职至今,又没同流合污!对于你们的能力和品行,本县信任,也很看重!”
介绍完后,武信不吝赞赏,给予九人极大评价,引起六人意动,另外三人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点老油条混日子的架势。
武信也不在意,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严重缺人才呢?
想了想,看向孙原,武信认真问道:“此刻起,孙老将军,升任县尉,有信心做好吗?”
“啊?”众人错愕惊疑,便是孙原也老脸色变,宛若幻听看向武信。
孙不同情绪激动,忍不住扯了扯孙原衣服,连使眼色!
“蒙大人厚恩,下官感激不尽,必效死命!只是,下官愚钝,又年老体弱,如此重要的职位,实在不敢妄……”
孙原老脸数变,暗叹了声,迟疑推辞。看武信眼神平静一直看着自己,看得孙原一阵别扭,不由胆气一壮,语气一转咬牙挺身应道:
“启禀大人!下官有信心做好!”
“好!孙老将军,果然是老当益壮,热血犹在,本县没看错人!”
武信眼神一亮,欣慰赞道。
以孙原年纪,入伍五六十年,仅仅是个九品偏将军,又只是炼气中期。不管是军事能力,还是武修天赋,包括交际能力等,肯定高不到哪去。
但是,正因为如此,武信反而更为看重!
人才,舍得用心和付出,总能找到。
高手,招揽更容易。
甘当四十几年九品偏将军,对句容县及句容军事,了若指掌。这心性和经验,就很难找了!
当然,其中肯定有诸任上司打压的主要缘故,否则当了四十几年偏将军,就算没功劳,只是混日子。熬资历,不说郡尉,当县尉绰绰有余了!
同时,能在句容县,当四十几年偏将军没被调走,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
如今的武信,最缺孙原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反弹之力最惊人!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次日。
句容城暗流躁动,议论纷纷之际。
密集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句容城清静的早晨,持枪执矛的军队,巡弋在句容街道上,渲染了一种紧张氛围。
四位偏将军各率一千军卒,严守四方城门;又有两三千军卒,巡逻在句容城城墙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是句容城数十年来,动用军队最多的时候。
不管是守城门,还是巡逻各处,都没如此大势行动过,似乎马上要起兵戈之祸,顿时引得城内子民一阵紧张骚动。
紧随着,诸多公告,贴在了句容城各处,特别是四方城门口及各处街道口。
公告一出,顿时在句容城掀起极大骚动,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出句容城,传向句容县各处,传向江都郡,传向四方……
第一张公告……除害公告。
斩杀句容县两大毒瘤,县尉高欢和县丞李志和,并附上了诸多罪名,县尉高达百余条,县丞多达数十条。
第一条罪名,就是率军冲击城主府,私吞秋税,盗卖储粮。这三条,是罪无可恕的国之大罪,抄家斩首都算轻了。
随后,诬陷忠良,勾结贼寇,勒索商贾,敲诈子民,欺男霸女等等,每条都很详细,有时间、有地点、有数据、有实名的受害人和帮凶等等,完全是铁证如山。
公告尾端,则是对县尉和县丞的党羽,进行通缉,也解释了句容城军队齐出的原因。
这公告一出,原本紧张忧虑的句容城,顿时掀起阵欢呼声,无数人争相欢庆,更是坐实了县尉和县丞的罪名。别说郡丞,估计三公也很难翻案了!
第二张公告……父母(官)公告。
新任句容县令和城主武信,有感句容县被两大毒瘤压迫残害太深,民不聊生,饿殍遍地。决定散尽家财,私资缓解句容县全县饥饿情况,等同私资赈灾。
前三天,每天,每个成年人可无偿领取一斤粮食;每个未成年人,包括婴儿,可无偿领取半斤粮食。冒领者以欺诈罪名论处,众人监督。
前一个月,条件贫苦,暂难维生的户口,每天可持续……(上一条)。冒领者以欺诈罪名论处,众人监督。
前三个月,无业无产者,可继续无偿领取。众人监督。
与此同时,各方官员会全力为子民安排工作,使之可以自力更生。所以最多只供养三个月时间,到时春粮也出产了。
三个月赈灾之期结束,依旧食不果腹者,驱逐出句容县。古稀老者和黄口小儿除外,无家者新任县令负责赡养和抚养。
备注:是新任县令个人,并非句容县!
公告后面,附上句容城和各个乡镇的发粮地点,以及各方势力、商贾等的捐赠细表,总数近二十万金币。
众人皆知,以句容县人口和情况,二十万金币肯定不够,两百万金币也不一定够。不足之处,自然是仁善县令个人出资了!
第三张公告……征兵公告。
公告开头,又是论罪县尉高欢。
句容县登记军队五万,实则仅有两万七千多,就一半多点;句容城登记军队三万,实则仅有一万五千左右。其余者,自然是吃空饷,又落入县尉口袋中了!
各地官员来说,吃空饷是较为普遍的事。但是,基本是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吃一半空饷,算是胆大包天且贪得无厌的狮子大开口了!
县尉高欢,没凌迟处死算走运了,是众人公认了!
随后,便是正规征兵内容,主要分三种层次。
第一种,买断,等同于成为武县令的家臣、家仆,价格待遇和市场等同。
第二种,征兵,和大隋律法的征兵制一样,不管是俸禄还是待遇等,绝不会克扣分毫。
第三种,雇佣,雇佣期限三年起,以征兵之名,却是介于民兵和长工之间,哪里需要去哪里,主要是开垦荒田、疏通道路、打理农务、修补建筑等等。
当然,以上三种,都需要经过考核挑选,并非报名就收。
第四张公告……招安公告。
主要面对句容县各地的贼寇,特别是茅山山脉、宝华山山脉、瓦屋山山脉、赤山湖等地。
凡是一个月内,主动到各地衙门报备者,一例既往不咎,并享受和普通句容子民同等待遇,无偿领取果腹粮食,还可优先安排工作或加入军队等等。
超过一个月期限,一例定为贼寇,罪加一等,永不录用。
最后,则是号召句容子民,把当贼寇的亲朋好友等,劝回句容,令其改邪归正、造福句容、共建和xie句容等等。
第五张公告……安民公告。
简单点说,就是废除各种苛捐杂税。
除大隋律法注明的税收,其余一例不收税,特别是城墙修葺、道路修补、各事填充等等,一例废除,全县监督,可到各地衙门或句容城举报!
至于第一条亏空的秋税、储粮等,要怎么办,公告完全没提,各自想象吧!
……
五张公告一出,迅速在句容城掀起轩然大波,无数人议论纷纷,无数人争相欢庆。
第二张公告,有点擦边球的意味。但是,世态如此,难道父母官坐看子民饿死吗?猜疑之际,更多的是认可、支持和感恩!
不管怎么看,这五张公告都表现出新任县令和句容城主,将要全力治理好句容县的决心。甚至不惜散尽家财,更有赡养无家老者稚童的创举,想必不会假!
无数人猜疑间,等诸多军队涌上大道,到各个粮行买粮、运粮,在城内各点正式开始无偿发放粮食时。全城震动,对新任县令和城主的好感和支持,顿时急剧飙升,不少贫民更是画像膜拜!
平民百姓的要求,真的很简单,吃得饱,穿得暖,满足了!
如此盛举,说武信在句容县是“万家生佛”,一点不夸张!
更有数百辆运粮马车,阵容浩大排出十数里远。在信武卫和句容军的护送下,驶出句容城,运往各处乡镇据点,再次坐实了公告的可靠性。
当然,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句容军护送的马车,确实是运往句容各处据点;信武卫护送的马车,却是运往“隐泉山庄”,马车上不只是粮食,还有无数金银财宝,是从高欢、李志和等抄家所得,还有……秋税。
此外,无偿发放粮食,也是为正奔波劳碌在各地,海购粮食的信武卫做掩护。到时海量粮食运到句容,就解释得过去,较能掩人耳目了!
乱世将至,不管是国商之大业商行,还是五姓七家所开商行钱庄,甚至是最为稳妥的蓬莱商会,都会受到极大冲击。
到时,除了真金实银和粮食,其他都不靠谱。
除了蓬莱商会的金票或许有点用,连国商金票,也会成为废纸,兑现不了真金实银。
所以,武信是未雨绸缪,先藏起来再说。
当然,为句容发展和句容子民的付出,武信不会懈怠和克扣分毫。句容不稳,藏再多也保不住,可能变成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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