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兵凶战险,主公岂能孤身追敌?!
想起之前主公的承诺,众人有些明白了!
五柳庄之战,主公并未追杀王君廓,否则当时王君廓没那么容易脱身。
如今,主公伤痕累累,受创不轻。却毅然抢马追敌,除了王君廓不能留之外,更重要的是……
主公对柳氏的承诺!
“你们放心,注意好战局便可!”
弘伯迅速吩咐了声,身化残影追向武信。
“杀!”
武龙等人大松了口气,呼喝一声,扑向敌军。
有弘伯守护,加上敌军全面溃败,基本不用担心了!
“嗯?!”
狂奔中,王君廓转头一看,顿时吓得身躯一抖,心惊胆颤,力灌双腿玩命狂奔。
但是,马蹄声越来越近,死亡危机感越来越清晰浓重!
王君廓不是罗士信,《离火神煞》也不擅长速度,根本跑不过狂奔的战马!
五百米……
三百米……
百米……
眼看连血腥战场也看不到,武信却追得更近了,还有个亦步亦趋跟随武信,速度比战马和王君廓还快的弘伯!
“等等!”
心思一转,王君廓转头朝武信大喊,又宣誓般慷慨激昂地迅速接道:
“我们并无多大仇恨,一切源自误会而已!我愿意投效武县令,为武县令及句容子民效死……”
“不收!”
王君廓声音未落,纵马狂奔的武信已经追到,冷哼声中,力灌山河棍,顺势砸出……
猛烈气流卷动沙尘,夹杂风雷呼啸。
“轰……”
王君廓大惊,没想到以他威名和能力,听说特意到五柳庄招揽他的武信,竟然如此果断出手。
真气狂暴,气势爆发,浑身烈焰熊熊如火神降世,鬼头大刀一挡……
“咔嚓……”
精铁铸造的鬼头大刀,被一棍砸弯、砸飞,拍在胸膛上……
密集清晰骨骼碎裂声起,王君廓冲天斜飞数十米高,血染长空,不知碎了多少骨骼!
“呖、呖、呖呖……”
武信手中缰绳一抓,勒马缓步。
王君廓落下,卷起不少沙尘,鲜血汩汩迅速浸染地面,已经死透了!
鹦哥绿袍,浓眉虎眼,脸色赤黑,胡髯满面……
看着彻底毙命的王君廓,武信心中激荡,情绪纷杂。
“绿袍帅,美髯公,大刀王……绿林北路瓢把子……”
“前世中大名鼎鼎的天骄,就这么被自己重棍击毙,是自己的悲哀?还是他的悲哀?”
“一直对历史天骄崇敬仰慕,绞尽脑汁想招揽!没想到……一个还没招揽到,就先杀了个了!”
“或许,之前自己一直想错了!”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过去的历史是没变,却不是完全无法改变,未来的历史,可以……自己创造!”
无数思绪浮现心头,武信仰望湛蓝天空,暗叹了声。
朝一直跟随的弘伯吩咐道:“吩咐下去,厚葬他吧!”
武信实在不耻王君廓的为人,却依旧厚葬,只是对前世记忆中的历史天骄王君廓的尊重!
这,也是厚葬武信以前对历史天骄和历史轨迹的想法!
没得到《离火神煞》的王君廓,还会成为前世记忆中的那个历史天骄吗?
历史天骄,本就是实力和机遇造就而成。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历史,本就是由人所创造!
……
等武信和拖着王君廓尸骸的弘伯返回,战局已经基本结束!
密密麻麻的尸骸,狰狞刺眼的血腥,洒遍各处,战场中心更是尸骸层叠,血水如溪。
“主公!”
武龙等人颇为兴奋迎向武信。
以千余众,击败四千多武林人士组成的队伍,杀敌七成,俘虏两成,跑掉一成,又抢下了五艘价值巨万的大商船,确实足以自豪、自傲!
更重要的是……
首先,幸存者的信武卫,至少提升了一个小境界,使得信武卫平均修为境界又恢复到炼体七重,稍微恢复休整便能达到炼体七重中期。这比平时苦修快得多,特别是来自邯郸古城和五柳庄的信武卫,起点低,进步更大更明显。
其次,铁血煞气和军魂终于练成,效果出人意料的强大。具体只有军主武信清楚了!
看向密密麻麻蹲了一地的俘虏,武信闭眼沉默,脸色沉重毫无喜色,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决定,心理矛盾!
众人不知大胜之后,主公为何如此。
不过,想想己方伤亡,千余人减员近五分之一,几乎人人带伤,众人心思不由沉重起来!
“实力!才是根本!”
“战斗,才刚刚开始,实力是最好的保证……”
“慈悲,不是对敌人而发。否则,便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乱世已现,杀戮不断!我便……”
“以杀止杀,以武止戈!”
睁眼,武信让人满头雾水地嘘吁呢喃着,神情逐渐变得坚定肃然。
“主公!世事本就如此,有战斗就有伤亡,这是自然法则和生存法则,主公完全无需……”
武龙等人面面相觑,脸露忧虑。大统领武龙连忙开解安慰。
话未说完,武信看了眼众人,压低声音道:
“让柳统领安排罗士信等愿降者,去看守商船!把柳统领、风统领等人全部召回,聚集所有人,包括之前重伤员……”
众人疑惑看向武信,不是该收拾下沙场走人吗?召回镇守商船的众人干嘛?
“杀光俘虏,以祭军魂!”
武信呼吸有些急促,皱眉咬牙又语气坚定地沉声接道。
“嘶……”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起,武龙、弘伯、闻人仲,便是神经粗大的杜横,也是脸色大变,震惊骇异如初次认识武信。
身为死士,冷血无情是基本素质,屠家灭门等黑暗之事,是常有之事。
但是,他们还是很难相信,这命令是从看似温文尔雅,在紫极之战中喝止信武卫追杀山贼,在五柳庄极力避免杀戮无辜的主公,口中说出……
弘伯双眼一眯,似乎想起什么,忍不住讶异出声:“献祭?!”
武信微微点了点头,明显背负着很大心理压力,却又神情坚定!
“献祭?!”
武龙等人一怔,这似乎是蛮夷的祭祀秘法,被传为愚昧无知的虚假邪说。
“信武卫每逢战斗就突飞猛进,就是因为这个?包括伤势的奇速恢复?”
弘伯再次问道,解开了武龙等人的疑惑猜想。
回想之前的两次群体提升,再看向主公……
之前被银枪洞穿而垂死的主公,如今看上去生龙活虎,连血迹都没有。如果不是腹部衣袍破了个窟窿,还以为之前的重创是幻觉呢!
“这是死士的行为方式,为敌者……绝杀!与主公无关!”
看武信沉默,弘伯明白了,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瞥了眼武龙,语气肯定且理所当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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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死士的行为方式,为敌者……绝杀!与主公无关!”
看武信沉默,弘伯明白了,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瞥了眼武龙,语气肯定且理所当然说道。
弘伯看着武信长大,不会怀疑武信。但是,武信的意思,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如果流传出去,估计武妖和信武卫的名声,比臭名昭著的魔门的大魔头还臭,很快会被无数“真假正道人士”喊着“除魔卫道”!
“绝杀,是死士必备手段,否则如何震慑敌人?主公是做大事者,万万不可有妇人之仁,心慈手软!”
武龙也是人精,迅速反应过来,煞有其事朗声说道。
声音没传到那些俘虏耳中,却足够周围信武卫听闻了。
乍听上去,好像是大统领武龙,在劝主公不要心慈手软,要绝杀敌人?
“只针对敌人,别妄杀无辜,注意好分寸,把握好军心,军有军规!”
武信深深看了眼武龙,心绪复杂叮嘱道,又迅速接道:“事后,直接在这里练军、修习和疗伤,事半功倍!”
话落,武信感觉自己变得挺虚伪,典型的那啥……
难道血腥真的这么能改变人?!
不得不承认,此次和历史天骄的接触,给武信触动颇大,特别是王君廓!
或许,虚伪是成为天骄的必备“技能”吧?
当然,虚伪是对外,类似于师出有名,不是对内。
……
片刻后。
罗士信及留下的百余五柳庄或王氏商行人手,被带往商船。
没过多久,风琊、柳氏及四十几名信武卫返回血腥战场。
“王贼?!”
甫一返回,柳氏便看到尸骸严重扭曲变形的王君廓,不由身躯一滞,脸色红白交加。
手中长鞭一颤,要甩向王君廓尸骸,鞭尸,又硬生生忍住!
看王君廓的伤势死法,不难猜出,是被主公一棍强力轰杀,身躯骨骼被震碎小半,几乎打烂了!
看着死状凄惨的王君廓……
柳氏感觉,自己再甩几鞭的话,估计就散架,全烂了!
柳氏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想发泄,又感觉人死灯灭,似乎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大仇恨……
反而有种空落落的茫然!
原来,复仇并非想象中美好啊!
王君廓虽然不是自己的骨肉,但是,终究是自己视之如子,看着长大啊!
脸色急剧变幻,喜怒哀乐轮转……
全场寂静一片,只是静看着柳氏,完全能理解柳氏的感受!
“呼……”
仰天长吁了口气,柳氏猛然朝武信拜倒,隆重叩谢:
“拜谢主公为先夫复仇,未亡人无以为报,誓以残生回报主公恩德,忠心无二。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拜谢主公,为王宏老爷复仇!”
跟随柳氏身边的几位王氏商行出声的信武卫,跟随拜倒高呼。
“拜谢主公,为王宏老爷复仇!”
周围,又有近百人跟随拜倒,高声呼喝。
声传数里远,引得附近商船上留守者,心思各异!
“哎……”
罗士信眼神复杂远眺,不知该做何反应。
最后,搔了搔头长叹一声,坐倒在甲板上,仰望无垠苍穹发呆……
罗士信懒得动脑,性格憨厚,却不是傻。很多时候确实对王君廓的做法不大赞同。但是,他从小跟着王君廓长大,颇为感恩、依赖和习惯,又不善言辞,不赞同也忍了,日子就这么过了。
王君廓亲手击杀王宏,罗士信触动不小,只是本能地跟着王君廓跑了,这几天一直心事重重。
直到又被王君廓带来此处,才知是围攻柳氏及以往亲朋,再被武信、柳氏等喝醒。
罗士信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心中乱成一团!
如今,得知王君廓已死,罗士信感觉不该留在信武卫,却又不知去哪……
天大地大,何处可以容身?自己也没地方去啊,或者,回五柳庄?
更重要的是,罗士信感觉自己确实亏欠柳氏,想走,也得报完恩再走!
……
“自己人,何需如此见外?”
王君廓之死,对柳氏及王氏众人,触动很大。武信的触动,同样不小,否则不会决定杀虏,以类似“献祭”的残忍手段,尽快提升信武卫实力!
“砰、砰、砰……”
柳氏重重叩了三个响头,起身,有种抑郁尽去,心灵宽松的感觉!
看身旁风琊欲言又止,满脸期待紧张,柳氏衡量一番,主动为风琊请功道:
“主公慧眼识人!风统领确实反应敏捷,心思缜密,有超强眼力和嗅觉,更有通神箭术。此次一半以上敌军,便是风统领射杀!”
风琊眼神一亮,期待看向武信,又故作谦逊连忙应道:“柳……柳姐言重了!主要还是柳姐和兄弟们的功劳,小琊只是躲在后面射杀而已,连近身战斗都没有,不敢居功!”
“我等只是稍微出力罢了,最主要还是风统领的慎密安排!”柳氏微笑应道。
“柳姐?”
众人对王君廓之死,没啥特别感觉,有也是畅快。听风琊称呼,不由讶异看向风琊和柳氏。
谁也不傻,看得出两人用意。
没想到一次合作,柳氏和风琊关系就这么好,还姐弟相称了!
怪不得向来极少发表意见的柳氏,会主动地隐晦为风琊请功,配合风琊演双簧了!
“放心,本县说话算话!”
武信有些好笑看着两人,微笑说道。随即又接道:
“此刻起,风琊副统领升为统领,自领一队,就叫……风牙队吧。简称风队,以箭术狙击为主,人手找机会补充,或者自己找,费用找柳副统领便可!”
武信不知两人夺船期间,发生了什么,但相信自己的眼光。
肯定是风琊的能力,得到了柳氏很大认同。否则娴静精明,并且职责特殊的柳氏,不会主动帮忙!
当然,应该也有柳氏大仇得报,各种忌惮少了很多,自觉是真心为主等原因在内!
否则的话,按照柳氏细腻冷静的性格,王君廓没死,柳氏不一定会主动插手关系到信武卫构架的敏感之事,这种事最容易招人记恨、反感!
“谢主公!属下必不负主公期望!”
风琊精神大振,挺胸高声应道,连谦虚推脱几句也省了,明摆着迫不及待,就等武信这句话了!
“做事吧!我们是军队,也是死士,职责是守护主公。更需要尽量未雨绸缪,而不只是敌人来了才去被动抵挡!”
一番私议后,武龙主动率先提出正事,并以自认为最好最适合的理由说道。
****
第二更到……
“嗯?!”
武信、弘伯、武龙等人,大惊失色,也明显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疲惫感袭来,使得心神晃荡,意识模糊。
拔刀、执剑、持盾等,尚未倒下众人,纷纷武器入手,戒备四方。
“敌袭!”
闻人仲尖叫一声,跟着执剑在手,双腿发颤硬忍着没倒下。
“……”
氛围寂静一片。
举目四眺,除了远处的商船,周围就没站立的身影,连飞禽走兽也被浓溢血腥味吓跑,根本看不到。
“是军魂,主公收走军魂的反噬!之前我等坚持太久了,所以反噬比较大!”
柳氏颇为无语看向闻人仲,又环视众人解释道。
“军魂?军魂还会反噬?”
包括武信在内,众人惊疑看向柳氏问道。
如果此时再出现匹敌军的话,信武卫就惨了,这点还真得重点注意!
“认真说来,也不算反噬,算疲倦吧。有点类似于激发潜力的原理!”
柳氏寻思了下,缓缓应道,又解释道:
“军魂,顾名思义,就是军队的灵魂,有点类似于武修之武魂,又有很大不同!因为军魂的力量,并非凭空而来,部分是众人平时苦练的积蓄,部分是对士卒潜力的激发,部分是对士卒状态的透支!所以军魂效果消失后,众人会疲惫。我方的军魂极为特殊和强大,应该还有吸收平时血腥的因素在内。”
“哦!”
众人都有点修为,柳氏的解释也较为通俗易懂,一揣摩就明白了!
弘伯忽然若有所思缓缓说道:“柳副统领似乎对军魂,乃至军事,颇为了解?不是普通的女人啊!”
包括武信在内,众人恍然,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不由纷纷看向柳氏。
弘伯这么说,明显有提醒众人和试探柳氏的意思。
“妾身确实对军事有所了解!”
柳氏笑了笑,也不否认,神情自然应道。寻思了下,又接道:
“这么说吧,五柳庄小半村民,沿自南北朝时代的南朝柳家,以刘宋时的武威将军柳世隆为祖,曾算名门世族,所以各种记载古籍等颇多。”
众人沉思,看柳氏如此坦然,应该没什么不好用意。
武龙郑重问道:“那河东柳氏是?”
柳氏毫不犹豫应道:“顶多算沿自同一先祖,并无多大关系,距离太久了,估计连旁支也算不上!”
拥有“轮回之眼”的武信,没其他人那么多想法和猜疑,分清善恶就够了。不由期待看着柳氏问道:
“哦?那柳副统领对我方平时练军之法,有什么想法或建议吗?”
武龙等统领期待关注,因为信武卫确实没人熟悉军事,说之前是瞎练也不为过。
“这个……”
柳氏神情一僵,一时迟疑不定,白皙脸颊有些冒汗,措辞应道:
“主公的练军之法,确实和属下所知,有些不一样。不过,我方军魂,是妾身所知军魂中,最特殊、最强大、最玄妙的军魂,没有之一,就无需更改了吧?”
说话间,数次看向武信,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说无妨,此处都是自己人!”武信会意安抚道。
柳氏苦笑应道:“属下所说是真心话!五柳庄的柳氏传承,也强大不到哪去,否则早就超过河东柳氏,闻名天下,不会龟缩到小村庄了!”
最主要一点,柳氏觉得武信的观想练军之法,对军卒很不利。但是,当着众人的面,这点能说吗?那不是给主公抹黑,制造主从矛盾吗?
再则,柳氏不知道信武卫的军魂,跟观想练军关系有多大,却能肯定关系不小,柳氏也不敢乱说。
事实证明,信武卫的军魂确实很强大,远超柳氏所知,更不敢乱指点了!
“嗯!”
武信深深看了眼柳氏应道,决定私下好好跟柳氏谈下。
目前来说,队伍中也只有柳氏对军事方面最了解。
“大家再辛苦下,就地运功恢复,然后收拾下战场,尽快离开吧!”
看了看四周,武信最后叮嘱道。
话落,武信直接盘坐在地,运功恢复起来。
主公以身作则,其他人更没什么可怨念,纷纷就在血腥泥淖之地盘坐下来。
……
河水滔滔,轮桨拍浪。
五艘大型轮桨船,行驶在宽阔抚河河面,速度慢得令人发指,主要是让信武卫恢复实力和熟悉商船,预防事故再生。
以五艘大型轮桨船的空间,足可容纳上万人,就信武卫这点人,颇为空旷,船上练军都可以。
此时,河畔之战的伤亡和战利品,基本统计完成。
让信武卫惊喜的是,之前伏击方估计为了逼真,在五艘大商船装了不少货物,丝绸锦缎、粮草皮革、陶瓷饰物等,偏向民生方面,却也价值不菲,估算超过五万金。
武信等人很怀疑,这五艘大商船是被临时抽调而来,否则货物不会这么多,绝对属于意外横财。
此外,杀敌近四千人。信武卫战死两百一十二人,减员近五分之一。
让信武卫郁闷的是,杀了那么多敌人,除了武器,就没什么战利品,基本就一身衣服,一件武器,一本书籍,其他……没了。
近四千人,所带钱财,折合金币还不到十枚,盔甲弓箭等根本没有,反倒是木棍、铁棍等价格低廉的武器,占了近半。
此次战利品,还不如紫极之战那些山贼。若非夺得商船,信武卫就亏惨了!
不过,人、地两级武学倒是高达两千余本,以佛门功法为主,还有百余本佛经,几乎攘括了佛门八大宗派,只是大半重复了。
得到武梦汇报后,武信等人颇为无语。
“这些秃驴,出门竟然什么都不带,口袋比脑门还干净,太过分了!”
闻人仲更是忿忿不平骂道,顿了下,颇为期待看向武信说道:
“少爷!天下皆知,佛门是最富有的群体,很多寺庙比豪门望族还富有,估计附近寺庙已经变成真的空门。不如我们派兵洗劫一番,捞一笔正好用来发展句容,也算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了!”
众人一怔,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
此次四千余敌人,绝大多数来自附近寺庙,如今那些寺庙肯定没多少人了!
武狼统领眼神一亮,惊叹道:“咦?这主意不错啊!难得闻人提个不错的想法!”
武信心中一动,颇为意动。
想治理好句容县,肯定需要海量财富,十万金远远不够。靠大隋或武氏,基本没戏,只能靠自己。
弘伯恼怒瞪着闻人仲叱道:“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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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伯恼怒瞪着闻人仲叱道:“馊主意!”
“弘伯?!”闻人仲不服喊道。
武信、武狼等人也是疑惑看向弘伯,不知向来沉默的弘伯,为何忽然出声,而且态度恼怒!
“你想害死少爷啊?”
弘伯摇了摇头叱道,随后无语接道:“连你都知道,佛门是天下最富有的群体,其他人不知道吗?如今山贼流寇遍地,他们不知道吗?怎么不去洗劫寺庙?”
“也有啊!”闻人仲低声嘟嚷道。
“天下皆知,若论最强最大的群体,首推佛门。连正魔两道,也不怎么敢招惹佛门,默认为方外存在,颇为超然。因为什么?难道因为佛门中人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方外之人吗?威震天下的三仙四魔五神九天王,其中并无佛门高僧,难道势力遍布天下,弟子最多的佛门,没巅峰存在吗?”
弘伯自顾自解说道,随即语气肯定接道:“无他!因为实力和势力!佛门太强了,强大到堪比朝廷。所以,正魔两道默契地不把佛门纳入江湖体系,默认为方外存在!”
众人沉默,也明白弘伯所说。
武信讶异问道:“佛门这么强大?”
融合前身记忆以来,武信还一直奇怪,南北朝和隋唐时代,是前世记忆中佛门最昌盛的时代。佛门六祖八宗等,就是出自这个时代,后世还喊出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中的感慨。
但是,前身记忆中对佛门所知不多,连威名最盛的三仙四魔五神,也没佛门中人。
普天之下,主要分正魔两道。但是,正魔两道的势力,并无遍布天下。佛门寺庙,哪里没有?
不管是城池郊区,还是荒郊野岭,甚至大隋帝都,都有寺庙存在!
原来不是佛门没高人,而是佛门太强大了!
最后一点,就是普通人心中,把佛门定义为正道了!
弘伯苦笑了下,简单应道:“若是统计佛门中人的话,比大隋军队只多不少,这就足够说明了!”
“嗯?”
其他人反应不大,武信却是呼吸一滞,之前只知道寺庙太多,却没弘伯说破震撼大啊!
“畸形的时代啊!”
震撼之余,武信心中发堵叹息道,随后又呢喃道:“邦以民为本,都出家修行去了,谁来奠定社稷根基?当比例失调,民众供不起社稷时,世道不乱就怪了!”
当然,武信自知这么说,有些片面了!
毕竟很多寺庙身兼超级大地主,也有自行生产,自给自足,也养活了很多佃户、民众。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佛僧数量太多了,导致社会构架失调。
“主公英明,一语中的!”
弘伯、武梦、武龙等人揣摩片刻,纷纷赞道。
武信确实是一语说清天下动乱根源,虽然不能把错误全推给佛门。但是,确实是专事生产的平民太少,导致养不起大隋社稷了!
“主公明白就好!就算暂且不论佛门势大,哪个寺庙没几个高手坐镇?军队能防得住多少高手袭杀?这也是朝廷和江湖两不相犯的主要原因之一,否则,大隋早灭掉江湖诸派了!”
弘伯欣慰微笑点头,再次点明解释。又看向武信提醒道:“自古有云,民不与官斗。同样,官也不与民斗。双方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其中有个平衡度,哪方打破规矩,都是乱世根源!”
“嗯!”武信应道,明白弘伯的意思。
如今的武信,是大隋命官,即将治理一方,也该要认清世道了!
侠以武犯禁,何况是高武世界。惹怒那些侠客,堪比捅了马蜂窝!
闻人仲有些不忿反驳道:“那又如何?是对方先犯规!竟敢伏杀朝廷命官,我方不过是反击罢了!”
“少爷还不是朝廷命官呢!没正式上任,就算报官也没用。”弘伯提醒道。
闻人仲点了点头,又不死心道:“就附近的小寺小庙,难道还代表得了天下佛门?”
弘伯理所当然应道:“当然代表不了,只是没那个必要而已,要灭掉附近寺庙,我方得牺牲多少?!知情者,能理解我方;不知情者会怎么想?”
闻人仲精神一振,正要继续说……
“快点!磨蹭什么!”
柳氏的声音响起,转移了众人注意。
却是柳氏正带着罗士信走来,只是罗士信低头踱步,明显有些不情不愿……
“参见主公!得蒙主公厚爱,罗憨子……罗士信,愿意追随主公,造福一方!”
柳氏率先见礼,又正式说道。
武信心中一喜,微笑热切看向罗士信……
前世记忆中的超级猛将啊!
就算不论记忆影响,罗士信也是天赋异禀的奇才、将才,不只是天生神力,还是天生飞毛腿……
“终于收到个天骄了!”
武信欣喜之色未落,罗士信一抬头,顿时让武信浓眉一皱。
因为,武信看到罗士信的微凉气息,这代表罗士信对他反感,不是恶意,也不是杀意,是反感!
“参见……参见老爷!”罗士信以仆从之礼,动作生硬见礼道。
“啪……”
不待武信等反应,柳氏恨铁不成钢地恼怒一鞭,甩在罗士信背后,寒脸叱道:“老什么爷!你个憨子,不是跟你说了吗!是主公,主公!”
罗士信微不可闻嘟嚷数声,低声道:“好吧!主公!”
柳氏气急,却对罗士信没什么办法,性格就这样能怎么办?!
“无妨!”
武信颇为失望应道,随后尽量柔声问道:“都是自己人,直说无妨!你为什么反感……本县呢?”
包括柳氏在内,在场众人脸色一变,便是罗士信也讶异看向武信,却又看向柳氏……
柳氏焦急恼怒,有些无奈说道:“看什么看?主公问什么,照实回答就是!”
“大家都说,世家子弟最坏,大隋狗官更坏,我也这么想!”
罗士信脸露纠结,终究是还是老实应道。顿了下,又低声接道:“老……主公出自大豪门武氏,又是大隋狗……大隋官员……”
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听出来了!
武信脸色一黑,神情颇为难看,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招揽不到历史天骄了!
对世家子弟来说,自己身份不够,威名不显;对平民百姓来说,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
招揽得到才怪!
“啪……”
柳氏气急又朝罗士信甩了一鞭,连忙解释道:
“主公恕罪!这罗憨子,从小就脑子缺根弦。主公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憨子一番计较!不过,憨子确实很会办事,也没什么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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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怨佛门,又得罪正道,这是自断前程的节奏啊?!
或者,武县令真的暗中投靠魔门了?
“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武信大怒,如此好形势,竟然被破坏了!不由恼怒冷笑着连声说道,又接道:“光天化日且众目睽睽之下,四千余受人蛊惑,在抚河河畔伏杀朝廷命官的贼匪。因为脑门无毛,原来就能代表佛门啊?这就是正道领袖的逻辑,本县长见识了,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顿了下,不待脸色难看讶异的青阳道长回应,又迅速接道:
“或者说,那些伏击本官的贼匪,是青阳道长指使?还和纯阳宫关系甚大,所以正道领袖知之甚祥。这道理,比起不拜青阳道长为师,不入纯阳宫,便是与正道为敌,显然浅显多了!”
“哼!武妖不愧为武妖,果然是牙尖嘴利,看来已经堕入魔道了!”青阳道长冷哼一声叱道。
“纯阳宫!正道领袖!果然是正道魁首啊,原来所谓正魔,只在他们一念之间,只凭一张嘴就决定了!”
话已至此,武信也懒得虚伪应付,干脆嘲讽冷笑道。顿了下,摇头笑道:
“不过,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某些徒有虚名,表里不一的正道领袖,代表不了纯阳宫,更代表不了天下人!”
话落,看青阳道长正气凛然的脸色发青,又偏头吩咐道:
“事后让大家把此间之事,传播开,让天下人评判。记住,要实事求是,一字不漏。这里是城主府,又有众人耳闻,一问便知,容不得丝毫虚假!”
“是!”武象等信武卫会意郑重应道。
青阳道长眼角微微抽搐,脸色难看问道:“武县令这是决议与我纯阳宫为敌吗?”
“咦?青阳道长不是代表正道吗?现在只代表纯阳宫了?”
武信顾作讶异疑惑反问道,又迅速接道:“如果青阳道长是纯阳宫代表的话,实在很抱歉。本官对所谓正道魁首的纯阳宫,看法已经完全不同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官学不来青阳道长那满口正义地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本事!”
“你……竖子不足与谋!”
青阳道长气急,和江湖老油条接触惯了,应付这种**臭未干的小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还真有些不习惯和失策!
试问普天之下,谁敢当面如此嘲讽和奚落他?!
若非众人在侧,又有弘伯、信武卫等守护,暗中很可能还有武氏老祖保护。青阳道长毫无把握,否则,真想一掌击毙算了!
“两位先生才高八斗,智慧通达,显然自有定论!”
不再与青阳道长纠缠,武信转向魏征和张公瑾,客气拱手道。
“这个……”张公瑾苦笑无语,这话不好回答啊!
魏征也是脸露苦笑,只能调解道:“道长只是嫉恶如仇,招揽之心急切了些,并无……并无诬陷之意,武大人原谅则个!”
以两人智慧和思维,也被眼前急转情况搞懵了!
之前青阳道长跟他们两个,还是和颜悦色,心态平和无为地高谈阔论,引经据典,智慧、气度、心胸等让人钦佩。
没想到跟武信一接触,三言两语就擦出火花了!
不难揣摩。青阳道长开口收徒,谁会拒绝?报名竞争者肯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且不惜代价!
但是,青阳道长小觑了武县令,也看错了武县令,心态又急了点,连吓带蒙,外加忽悠。
没想到,武县令压根不吃他这套,似乎对纯阳宫和正道领袖,也没多大忌惮和敬畏,多番拒绝,然后越谈越坏了!
总而言之,武县令不是哭着喊着想拜入纯阳宫的少年,也不是忍功过人且八面圆滑的江湖老油条,情况自然糟糕!
“理解!在下初出江湖,阅历不足,难免心直口快,也请诸位多多见谅!”
武信顺着台阶惭愧应道,又顺势接道:“所以,更需两位先生相助,不知两位先生意下如何?如果有什么条件或要求,尽可提出,只要在下办得到,绝无二话!”
话落,又警告瞥了眼青阳道长。
青阳道长脸部微抽,没想到他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警告了。
不过,青阳道长还真不好发作,今日之事他确实急躁失策了。如果真被颇无忌惮的武县令,四处宣扬。不管别人信不信,跟个毛头小子“吵架”,伤的还是他这个“正道领袖”的老脸,丢人啊!
魏征和张公瑾对视一眼,还真被武信的诚意给感动了,正要答应……
“哈哈……武县令驾临,有失远迎,怎么没知会本郡一声呢!”
就在此时,一阵雄浑豪迈的大笑声起,一位身穿紫袍的魁伟中年,带着数位随从,从绿意小径中大笑走出。
“主公!是武阳郡郡丞元宝藏!”一位信武卫知机隐晦传音道。
“完了!没想到会引来郡丞……之前没先行拜见,还挖他墙脚……”武信暗呼不妙。
大隋帝国,五品是官路巨大分水岭,五品及以上才可以穿紫袍。虽然元宝藏只是正五品,只是比武信高出两级,却是差距极大!
不待武信多想多说,元宝藏又大笑豪爽朗声道:
“不过,武县令可不怎么厚道啊!没知会本郡就算了,还偷偷招揽本郡之肱骨臂助,这可不是为官之道啊!”
言语让人羞愧,但元宝藏态度豪爽,宛若玩笑,倒是让人生不出恶感来。
以武信前世记忆,元宝藏也是个历史名人,颇有能力。曾举兵起义,响应瓦岗山李密起义军,连带魏征也带了过去。具体信息,武信就记不清了!
“下官惭愧惶恐,确实是刚遭贼匪袭击,脑子不大清楚,还请元大人多多体谅!”
被当场逮到,否认更让人反感。武信干脆坦言拱手致歉,又客气谦逊接道:
“元大人威名,下官确实慕名已久,只是人轻职微,不敢贸然打扰。未想,反而失礼了!”
“是吗?”
元宝藏紧紧盯着武信,发现武信不似说谎,不由有些疑惑,心中恶感却是降了不少,便客气招呼道:
“以武县令年纪声名,前途不可限量,本郡岂会轻视,岂敢轻视?说不定将来本郡也得称呼武县令为大人呢!相请不如偶遇,不如由本郡摆桌酒席,大家把酒言欢,正是件快事!”
说话间,淡淡瞥了眼魏征和张公瑾,意思很明显了!
“是偶遇吗?这话说的……比骂人还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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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到,连续爆发,菊花还是不保!
碰上个超神,没办法!大家尽力足矣!战!
不得不承认,上次如果不是武信及时喝令,就算他跑得了,其他兄弟也逃不过信武卫的铁骑追杀!
除了雄阔海自己有点可能逃脱,是可能,其他人必死无疑!
这是无可否认的恩情和宽容!
“如今,再次看到天王,本县很失望,难道堂堂紫面天王,是个恩怨不分的人吗?”
武信再次高声嚷道,句句诛心。让雄阔海黑脸涨红,更是无言以对,又听武信接道:
“更失望的是,本县一直钦佩敬仰的天王,竟然沦落到与这种‘弑父诬母,抛弃战友,蛊惑乡亲赴死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同流合污的地步!难道堂堂天王,连最基本的是非黑白观,也看不清吗?”
“无耻!竟然颠……”王君廓惊急,再次挺身喝道。
“知道加入信武卫的这些人,是什么人吗?”
武信没理会王君廓,偏身指向后方信武卫高声问道。迅速接道:
“他们是五柳庄的人,不少曾经是王君廓的属下。如今,他们追随本县,要求不高,只求为他们的老爷……视王君廓为子,抚育长大的王宏王员外复仇。为此,不惜身入沙场,远离故土,只为求一个公道!难道他们都瞎了眼了吗?难道他们都被本县这个武妖,迷了心神吗?难道你们不长眼,看不清吗?”
说到最后,声若炸雷,响彻河畔。
手中山河棍举起,遥指对面及后方罗士信等人,武信再次喝道:
“还有你们……你们……不可否认!你们很多追随王君廓已久,颇受王君廓恩德。但是,事实如何,你们最清楚!没有王宏王员外,可有王君廓?没有王宏王员外,是谁给你们饭吃?是谁给你们衣穿?是谁给你们薪酬俸禄?”
声如炸雷,言如洪钟。包括罗士信在内,大概两三百人手中武器低垂,情绪低落!
“如今,你们不思为王宏王员外复仇,竟然追随那忘恩负义,无情寡义之徒。还想围攻王员外遗孀,围攻真心为主,忠诚仁义的昔日弟兄。你们问过自己的良心吗?”
声音回荡,气势磅礴。
武信没王君廓那种天生慷慨豪迈,忠肝义胆的容貌和气势,却是真心而发,让人悸动。
“轰……”
面容憨厚的罗士信,脸色数变,手中铁棍一掷,深入地面数尺,瓮声瓮气道:
“不打了!”
话落,掩面而走。
“叮叮当当……”
信武卫前方众人反应不大,四方堵截的百余人,手中武器一扔,纷纷跟随罗士信,或自己离开。留下其他人也是战意全消,心思不稳!
“罗憨子!站住!”
一个颇带磁性的声音起,使得罗士信脚步一顿,却是柳氏心思玲珑,早知主公到五柳庄的用意,看罗士信要走,及时喊住!
“不许走!否则以后别认我这个夫人!”
看罗士信停步,疑惑远眺,柳氏高声叱道,顿了下,又接道:
“还得把本夫人交代人给予的肉饼、干肉、衣服、银两等,全部还回来。自己慢慢算,算清楚才能走!”
“啊?”
罗士信嘴巴大张,手足无措呆立,还真的掰着手指算了起来……
边算边搔头,越算越惭愧,却怎么也算不清,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垂头丧气沉默。
因为罗士信从小就是王宏收养,在王氏商行打杂,跟着王君廓屁股长大。虽然和柳氏夫妇接触不多,却清楚柳氏对他的诸多关照,那本就算不清楚,也记不起来!
武信一番话,加上柳氏呵斥,再加上罗士信行为。更是坐实了王君廓丑事,顿时让伏击方士气大跌,情绪低落。
“啪、啪、啪……”
响亮拍掌声起,儒袍文士忍不住鼓掌赞道:
“不愧为武妖!不愧为武氏少主!确实能言善辩,心机无双。如此,更容不得你了,无论如何,你今日都别想脱身!”
顿了下,看向周围叱喝:“生死之战,刀剑无情!难道……你们忘记自己的任务了吗?难道你们想束手待毙吗?”
周围众人凛然,大半人不由自主宣了个佛号……
只是,他们基本头戴毡帽,身穿朴旧民衣,看不清来历!
“咦?他们是附近寺庙的和尚……”
柳氏惊呼一声,讶异说道。顿了下,看向武信问道:“主公到底招惹了什么大势力,竟能号召如此多和尚前来狙击!”
武信脸色阴沉,自知没招惹什么大势力。但是,不用问也知道是太原王氏搞的鬼,也只有太原王氏能有这号召力和影响力!
“本来……此战不用拖到现在!谁知道,武县令不急着南下任职,竟然往东跑。让鄙人精心推算之举失误,浪费不少时间精力!”
儒袍文士疑惑看向武信说道,随即谦卑有礼长揖道:
“鄙人很好奇,武县令往东做什么?不知可否相告?鄙人感激不尽!”
说到最后,还真有文士真心求教的真诚模样!
“读书读傻了!要你感激有用吗?”武信懒得理会,暗自毁谤!
“武县令恩情,雄某谨记!”
此时,雄阔海终于想明白,挺身而出,拱手说道。顿了下,手中熟铜棍一舞,叱道:
“无论如何,只要武县令与雄某独战一场。只论强弱,不论生死,雄某从此不再与武县令为敌!”
“这就是江湖人物?原来雄阔海是为名气而来啊……”
武信心中一动,恍然大悟,估计雄阔海是听了什么人煽动,因而前来。
所料不差,应该跟武妖之名有关,说不定是武妖顶替紫妖,成为四大妖孽的事情。
如今的雄阔海,依旧摆脱不了江湖豪杰的习气性格啊!
当然,要说雄阔海现身,全是为了名气,没有钱财因素在内,可能性也不大!
想了想,武信拱手应道:
“本县不知天王听了什么谣言。本县自认不是天王的对手,邯郸古城的城主府宴会中,曾当众明说,并为天王辩解。当时太原王氏之文中子王通也在场,以文中子之名,想必不屑说谎。太原王氏更是本县唯一大敌,不会帮本县!天王尽可验证!”
江湖豪杰,有时候确实很可爱,又很让人纠结,性格想法非普通人能猜测和理解。
不过,无论如何,武信自知确实不是雄阔海的对手,正面单打独斗,估计一棍也接不下,这是自知之明!
“啊?”
雄阔海神情一滞,看向儒袍文士,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雄阔海神情一滞,看向儒袍文士,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雄阔海不是王君廓,此次前来,主要目的是因为妖孽之争,附带收了不少钱财。
如今,武县令坦然认输,而且有证有据,让本就正直的雄阔海,惭愧不已且有些无法招架了。
更重要的是,雄阔海自知自己的年纪和修为,比武信高。这么比本就是卑劣行径,输了丢人,赢了也不光彩。
只是,江湖人如何逃得过“名”字?
雄阔海终究逃不过名气拖累,也舍不得紫妖之名,还是来了!
儒袍文士眉头微皱,没想到武妖武信竟然会这么爽快地当面认输,之前有个王君廓、罗士信等,如今连雄阔海也动摇了,情况有些不妙啊!
“胜负强弱,并非嘴巴说了算!需要事实证明,天下人才会认同……”
心思一转,儒袍文士理所当然嚷声道,话落,手臂一挥,就要下令众人围杀……
“轰……”
雄阔海手中熟铜棍一顿,巨响震耳,打断了儒袍文士的话语。
让人感觉大地一颤,不只熟铜棍深入地面数尺,连周围数米范围内地面,也明显凹陷下去。
可想而知雄阔海的神力!
“三招!就三招!不论输赢,雄某转身就走!”
雄阔海神情认真看向武信,瞪眼正容喝道。
“天王……”
儒袍文士皱眉喊道,话未说完,被雄阔海一瞪,不由硬生生顿住。
看向武信,雄阔海正容嚷声道:“难道武县令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
“好!”
武信想了想,终于应道。又迅速接道:“大敌当前,平白无故比试,未免有些不美,不如我们打个赌……”
“武县令心意,雄某明白,深感荣幸!但是,一码归一码,如果武县令真看得起雄某的话,其他日后再说!”
不待武信说完,雄阔海持棍上前,直视武信说道。
“好!”
武信爽快应道,解下腰际幽影剑递给杜横,左手在马首一按,借力腾空,前窜数十米。
落下,手持山河棍郑重走向雄阔海,又警惕看向雄阔海身后的众人!
“武县令尽管全力以赴,无需分心!”
雄阔海皱眉说道,随即看向后方,肃然喝道:“谁若趁机偷袭或搞小动作,便是我雄某仇敌!”
说话间,还特意看了眼儒袍文士。
“请!”
武信心生敬意,不为别的,只为江湖情怀喝彩。
话落,手中山河棍斜举,指向雄阔海。
与此同时,武信周围范围,温度急剧飙升,更有赤红火焰凭空自燃,萦绕上身。
黝黑山河棍光芒掠起,丛丛紫金色火焰升腾,包裹棍身,显得颇为诡异且神秘!
赤红火焰中,隐约可见一千臂虚像浮现,这是武信气血体魄所化。
虚像有些模糊不清,还算不上武魂,表示武信真的只是炼体九重,并未晋级到炼气境!
对上当世四大妖孽,虽然只是最末,武信不敢自大,直接全力以赴。
“无论如何!武县令这个朋友,雄某交了!”
在雄阔海看来,这是武信对他的尊重,不由深深看了眼武信说道。
话落,手中熟铜棍缓缓举起,背后紫气升腾,一轮紫日盈盈升起如旭日初升,普照八方,威严大气。
比起武信的虚像,雄阔海的虚像明显凝实清晰很多,是炼气境的武魂,却也只是初期而已!
“紫日磅礴大气,普照大地,威盖天下!你的武道之路,应该面向天下,而非个人或片面范围。你的武道之心有些狭隘了,应该放在沙场、天下,而非江湖,更不该看重个人名气利禄等得失!你走错路了,所以事倍功半。否则,以你资质根骨,如今肯定远不止炼气初期!”
武信看向雄阔海背后紫日,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嗯?”
正蓄势的雄阔海一怔,紫日一晃,差点崩溃,正极速凝结的强大气势,也明显削弱许多。
“真心话!并非攻心之计!”
武信苦笑了下,双肩一耸说道,并把斜举山河棍放下,以示坦诚。
“武县令无需如此,雄某难以回报!或许,你说得对,雄某心领了!战吧!”
雄阔海神情数变,沉思片刻,眼神复杂郑重拱手应道。
话落,再次摆出全力一战的架势。但是,无论如何,气势已经比不上之前。
身为武修,苦练半生方知自己走错了路,震动可想而知,说雄阔海完全不在意,根本是自欺欺人!
“出招吧!”
武信再次苦笑说道,说没攻心,明显已经攻心了!
“哎……”
自家事自己知,雄阔海暗叹一声。
心中很清楚,自己的武道之心,已经被武信动摇了。
但是,雄阔海还真提不起责怪武信的心思,因为雄阔海感觉,自己似乎真的走错路了,反而应该感谢武信才是!
不打嘛,钱收了,人来了,到时里外不是人!打嘛,雄阔海感觉自己是忘恩负义!
更让雄阔海无语的是,自己年纪比武信大,修为比武信高,武信竟然还让他先出手,而且不像是攻心做作,而是让他爆发最佳状态,雄阔海更惭愧了。
雄阔海纵横半生,就没打过这么憋屈纠结的架!
“《离火神煞》?之前还觉得奇怪呢!你个不知廉耻的娼妇,竟然把我王氏传宗绝学,传给这小白脸,还说你们无辜?”
就在此时,王君廓双眼圆瞪,五官扭曲狰狞,怒不可赦地失态暴喝,声震全场。
《离火神煞》的难修,王君廓很清楚,没想到才多几天。武信竟然就修成了,明显还有不低造诣,这让王君廓又惊又妒。
更重要的是,《离火神煞》在柳氏手中,王君廓自认抢夺几率高得多。在武妖武信手中,除了击杀武信,抢夺可能性基本为零了!
“不管了!打完再说!”
心绪纷乱且万分纠结间,雄阔海根本没注意王君廓暴喝,连武信反应也没注意,只想快点打完,尽快离开,力灌熟铜棍,简单地全力一棍,当头砸落……
“轰隆隆……”
力夹万斤,风雷呼啸。
更有紫日闪耀,武魂增幅,威势更强。
势若紫日天降,威若碎岳断流,不可抵挡。
无声无息中,武信的修为,突破炼体九重后期,晋级巅峰,达到炼体大圆满……
“轰……”
疯狂激战中,武信感觉体内一震,连带心神受到冲击,连忙查看自身。
才发现,体内的内力,已经蚋变成更强大、更高级的能量……真气,只等开扩经脉**窍,运转周天。
气血体魄所化的虚影,已经凝实到炼体界限,只等牵引凝铸,便会正式化为武魂虚影,简称武魂。
以武信如今状态,两点都是水到渠成,毫无冲关桎梏,这就是武信的根骨资质。
真正修习武学了,武信方知前身记忆中的所谓打通经脉**窍等说法,完全是忽悠人。
一个人,经脉不通,**窍堵塞,早就死透了,还能活到等你冲击?!
所谓习武,除了强身健体,增强力量。进一步就是把经脉,从乡间小道,打造成康庄大道;就是把**窍,从泥潭,打造成深潭。如此,才能支撑和积蓄更强大的力量!
所谓周天,则是类似于滋生、过滤、提纯的原理。
“怎么回事?又是莫名其妙提升……之前估算数月苦练才能达到圆满啊?!”
“不行!尚未达到人体极限,不能轻易突破!”
“突破炼体境后再炼体,等于铸剑成形再敲打锤炼。效果不是没有,只是事倍功半,会筑基不稳,未来潜力大减,还可能锤炼过度而崩溃、反噬……”
强大精神力使得武信思维敏捷,很快想通并决定,便硬生生压制躁动不安的真气和气血体魄。
这种强制压制,颇为难受,就好像身体有只异兽在闹腾,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发不快,比憋尿、憋精等还难受……
“杀!”
武信誓言般咆哮一声,如晴天霹雳炸响,化憋闷为战意,再次杀向敌军。
期间,武信发现此时状态对炼体的效果更强。只是绝大多数武修,忍不住,或耐不住性子,或各种原因,等不急而已!
这也是人之常情。
正常人的人体极限力量是一万斤,五千斤是巨大分水岭,是庸才和天才的划分线,越到后面越难提升,根骨资质等越差越难提升。
暂且不算修为桎梏,普通武修与其磨个三年五载,甚至十年八载,还不如尽快突破。拥有更强实力,以便追求更多事物!
追求人体极限,那是天才及以上资质的武修,才能拥有的特权和野心!
……
残阳似血!
嫣红鲜血染红了河畔,染红了抚河。
冰凉的尸骸,匍匐各处;狰狞的残肢,洒落各处。
不忍人间血腥的烈日,逐渐躲避。深邃的黑暗,逐渐吞噬大地。冰凉的晚风,似乎想吹醒苍生……
炫美的夕阳,染红了血腥,染红了血眼,染红了躁动的热血……
激战半日,数以千计的生命陨落,也让双方血红了双眼,迷失了心神!
“咔嚓……”
风雷呼啸中,武信手握山河棍砸爆一名敌军上身,就像只是砸烂了颗西瓜般心冷。
武信就像渴求水分的沙漠中人,贪婪沐浴着炙热血雾,转身又扑向附近的敌军。
此时的武信,左手幽影剑不知掉哪里去了!
燥热的真气和气血,让武信陷入疯狂的战斗和杀戮,连省力也顾不上了,手持山河棍狂砸猛拍,被武信砸伤砸死者,难有全尸!
暴力!
野蛮!
血腥!
这是对此时的武信,最好的诠释。
激战半日,武信也受了不少伤,刀砍剑刺棍砸,衣衫褴褛。
诡异的是,沐浴血腥的武信,身无血迹……
萦绕着武信的赤火,似乎在贪婪吸收着血腥,焚尽杂质,吸收精华,壮大火势。
原本只是映衬武信上半身的赤火,已经笼罩了大半身。便是赤火内部的紫金光芒,也耀眼了许多!
血腥弥漫中……
悬浮信武卫头顶的铁血煞气,已经化为狰狞的暗红色,这是合格的红级军队的标志!
暗红铁血煞气核心中部,一尊千臂狰狞的紫色人形,展臂傲视,状若傲视天下苍生,气势张狂,威势凛凛。
这个紫色人形,有点像……
武神神像!
紫色人形,不再如之前懵懵懂懂,迷迷糊糊。清晰灵动堪比武魂,颇具灵性!
这就是军魂!
信武卫的军魂,终于练成了,激活了!
洒遍抚河河畔过万平范围的血腥,把干燥地面浸染成泥淖的血液,终于孕育出了信武卫的军魂!
这,就是军魂的代价!
“噗……”
刀光剑影晃花人眼,浓溢血腥迷人心神。
狂战中,一道银蛇缠绕着山河棍,速如闪电洞穿武信腹部,枪锋透体而出。
“嗯!”
武信左手闪电抓住腹部银枪,如铁钳定住,使之无法继续刺入或拔走。
极度的痛楚,双眼怒视,入目是面如冠玉,俊朗不凡的年轻人!
“砰……”
一脚闪电踹出,骨骼碎裂声中,玉面轻年鲜血狂喷,如炮弹冲天而起,飞过众人头顶……
“主公?!”
“少爷?!”
一阵难以置信又悲怒疯狂的呼喊声起……
激战中的武龙、弘伯、两婢等,纷纷不顾一切冲向武信!
“噗通、噗通、噗通……”
极度痛楚撩心迷神,武信似乎听到自己心脏的剧跳,似欲跳出喉咙。
深邃无垠的黑暗,不停冲击着武信心神和感官,使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死亡,原来并不可怕,只是有点累!
复生一世,我哪里错了吗?为何夭折?
没错!
那就不该死!
坚持,不一定有效。
只是坚信,这么做是对的……
迷糊之际,冥冥之中,又有个声音不停在疯狂地召唤武信,让武信没有完全昏迷!
迷蒙睁眼……
入目是铁血煞气中的紫色军魂,就是它在召唤自己,又像是看到另一个自己……的鬼魂!
“嗷……”
剧痛、戾气、杀意、坚持、信念等,纠缠在一起,使得武信仰天暴吼,声势惊魂。
武魂和军魂,齐齐颤动,以一种玄妙隐晦的方式,沟通起来……
噬血凶残的意念引得武信抓住腹中银枪,猛然拔起……
嫣红鲜血激射中,一道清晰威严的波动,在所有信武卫灵魂深处掠起,无声,却有言。
“武神之心!”
……
“武神之怒!”
……
“噬血真武!”
……
**********
写完这章凌晨三点多,说句题材话!
这章最大的感触和核心,不是标题!而是……
坚持,不一定有效。只是坚信,这么做是对的……
就如影子生平,写了十几年依旧没啥效果。日子完全可以过得更好,却执迷不悟,因为影子坚信,这么做是对的……
很多书友建议,及早给主角铸造个鲜明突出的性格。
这建议很对,只是,我们有什么鲜明突出的性格吗?绝大多数人没有,因为我们都是普通人!
只有两个字……坚持!
这就是性格!
“武神之心!”
紫色军魂一颤,一股隐晦波动**而开,以铁血煞气为中介,传递到所有信武卫身上。
信武卫感觉一股神秘的力量灌入自身,疲惫、疼痛、恐惧等负面情绪大减,更有股欲罢不能的热血躁动,似乎战斗是件极为舒爽快乐的事!
“武神之怒!”
又一股隐晦波动**而开,同样是通过铁血煞气传递,信武卫同样感觉到一股神秘力量注入自身。
不同的是,信武卫感觉自己力量更强了,动作更快了,精神更高了,脑子更清晰了等等。
“噬血真武!”
紫色军魂没什么反应,信武卫也没什么特别感觉。
不过,弥漫战场的血雾,视眼力强弱,可见缕缕血雾汇聚往武信……
本就浴火屹立的武信,血腥笼罩,给人种即将毁天灭地的火中魔神的既视感,威势凛凛!
别人不知道的是……
此时的武信,伤口炙热躁动着,能明显感觉到血肉的蠕动和伤势的痊愈,可想而知痊愈速度之快!
“我的猜想果然没错!信武卫每逢血腥就实力大涨,就是因为血腥……因为……噬血真武!”
“不愧为《武神心经》啊!这就是《武神心经》的逆天之处!当然,也跟自己的来历有很大关系!”
感受到恐怖的恢复速度,再加上军魂异状,武信意识迅速恢复,强大思维发挥出效果,让武信很快想通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武神心经》第一重,能借之训练人级武神卫,凝炼武神军魂,使得军魂拥有“武神之心”和“武神之怒”两大顶级基本特性,并随机获得沿自军主的一种天赋特性。
武信虽然对这个世界的训练之法不大懂,却也知道些常识。
天下间绝大多数绝学宝典和练军之法,每重军魂只有一种特性,这就是差距!
军魂特性,属于主动性,需要军主主动去激活。
军魂天赋,属于被动性,无需军主主动去控制,也长期有效。
当然,这是军魂的天赋,并非军卒的天赋。被军魂认可和影响的军卒才有效,离开军队就无效了。
“噬血真武”就是军魂天赋,沿自军主武信的天赋,跟武信来历有很大关系。
因为是武信前世和前身的融合,才成就了如今的武信,说是噬血而来,一点不为过!
这是……
诱惑自己和信武卫,大开杀戒,多造血腥啊!
“哧……”
以上想法,不过是呼吸间的事。武信力灌手中银枪,掷出……
刺耳破空声尖啸,凶猛贯穿身前敌军的身躯,呼啸而过又射杀和击飞十数位敌军。
势惊全场!
“杀!”
凝聚狂暴杀意和战意,震耳暴吼。身受重创的武信,令人惊惧地凶性大发,猛然扑出……
手中山河棍威若舞动山河,所向披靡,一具具血肉之躯,脆若纸帛被砸飞、拍爆、轰碎。
“杀!”
看主公如此凶悍,信武卫全体精神大振,凶性大发。狂吼声中,如下山猛虎,如凶残饿狼,疯狂扑向敌军!
刀光剑影,箭芒如织。
丛丛嫣红鲜血,如百花绽放。
阵阵血肉波动,如浪潮汹涌。
原本被敌军围攻,苦苦支撑的信武卫。猛然爆发,精神、力量等大幅度飙升,全面逆袭。
夕阳西下,红霞如血。
风,吹动了躁动的乱世暗流,吹灭了廉价的生命之光,吹起了埋葬千古的武神号角……
让疯狂的战意,引爆暗流汹涌的大隋吧!
……
“军魂?怎么可能?”
“难道……武妖还是位妖孽级的军事奇才?”
“不可能!从古至今,就没出现过军魂初成,就附带三个特性的事!不是只能附带一个吗?!”
信武卫的突然爆发和逆袭,重创了前线敌军,震住了外围敌军,吓软了儒袍文士。
以儒袍文士的博闻广识,也没听过区区近月,就训练出红级军队,并孕育出真正军魂的事情。
更恐怖的是,明显是激战中孕育而成的军魂。听武信狂吼,似乎拥有三个特性?
这真是闻所未闻,连古籍历史、野史、故事等,也没见过!
“不行!这个消息,一定要传回去……我一定不能死在这!”
眼看信武卫全面反扑,己方形势不妙,儒袍文士为自己找了个借口,不顾己方众人,转身撒腿就跑。
如此一来,敌军更是雪上加霜。
本来,伏击方就被信武卫的铁血煞气和军魂压制,十分力只能出**分;有儒袍文士的“风神祝福”,还能拉近点“增幅差距”。但是,等武神军魂爆发,增幅差距拉大,伏击方十分力只能出六七分。再失去“风神祝福”,此消彼长之下,形势更为恶劣!
“哧……”
儒袍文士刚向河畔跑了没多远,凌厉迅猛破空声起……
身形一偏,一支利箭擦身而过,把儒袍文士吓出一身冷汗!
看向前方,儒袍文士才发现,留守五艘商船的人手,已经消失不见。商船上丛丛寒光如星,却明显是对着船外……
所料不差的话,五艘商船,已经被信武卫占领。还是一群神箭手,硬冲是自找死路啊!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可能,儒袍文士浑身冰凉,感觉前途一片黑暗,更有死亡之忧!
“不行!王氏不能回去,不死也前途黯淡!据说越国公杨素之子杨玄感,正广募良才,颇有异心,应该是个机会……”
想到这,儒袍文士给自己加了个“风神祝福”,连亲信心腹也不通知,独自溜走……
……
“少爷!王君廓跑啦!”
武信正疯狂激战之际,杜横一棍砸飞对手,高声喊道。
武信远眺,便看到王君廓手持鬼头大刀,已经独自离开战场,速度极快狂奔出千余米远……
“这无耻的家伙!又是丢下战友殿后,自己逃命……”
武信暗骂一声,衡量一番,足尖一点跃起,长棍开路,冲上一匹无主战马,硬生生杀出条血路,直朝王君廓追去!
“主公?!”
“少爷!”
武龙、弘伯等人大惊喊道,如今兵凶战险,主公岂能孤身追敌?!
想起之前主公的承诺,众人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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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吧!我们是军队,也是死士,职责是守护主公。更需要尽量未雨绸缪,而不只是敌人来了才去被动抵挡!”
一番私议后,武龙主动率先提出正事,并以自认为最好最适合的理由说道。
“嗯?”
柳氏和风琊脸露疑惑,一时不明白。
不过,武龙的说法,他们倒是很赞同,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看向武信,武信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动作。
“走吧!”
武龙看了眼柳氏和风琊,五大统领沉默着转身离开,并未解释。
柳氏和风琊更疑惑了,看向武信,依旧没反应。但是,各位统领都走了,武龙是大统领,他们也不能无视啊!
……
片刻后,信武卫躁动,齐齐涌向俘虏范围。
“围上!”
武龙一声令下,象队率先围上,各面巨盾排列开,把所有俘虏围起来。
象队队员太少,无法合围。又有狼队补上,用长枪弥补巨盾间的空隙。
然后第一队龙队再补上,或持枪,或执剑,再次弥补和蓄势。
“张弓!”
又是一声令下,鹰队和梦队全都张弓搭箭,斜指半空,这是抛射的动作。
“什么事?”
“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已经投降了!”
“阿弥陀佛!”
……
龙象狼三队一动作,八百多俘虏顿时躁动起来,各种喧闹话语都有。
不过,有巨盾和队员遮挡,那些俘虏倒是没看到鹰梦两队的动作,不然肯定炸窝!
“等等!”
柳氏眼皮一跳,猛然朝武龙等统领喊道,神情难看难以置信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顿了下,又补充道:“他们已经投降了!”
风琊脸色一变,欲言又止,他们不傻,自然看得出信武卫动作的意义。
“请问柳副统领,这些人怎么处理?”武龙不答反问道。
柳氏毫不犹豫应道:“放走啊!”
武龙冷笑反问道:“放走?他们是无辜的吗?那我方战死的兄弟,是否无辜?”
“这个……不算无辜,但滥杀确实不好,毕竟只是立场不同,他们也是听命行事而已!”柳氏迟疑应道。
“哦?这话倒也对!”
武龙不置可否应道,随即又反问道:“请问柳副统领,这些人离开后,再有人召集,会不会再次聚集围攻我方?”
“这……”柳氏张嘴无言。
柳氏很清楚,答案是肯定的……
“放走他们,再等他们来围攻,我们兄弟的命,不是命吗?”
武龙脸色一沉,眼神凌厉又蕴含着恼怒,语气颇重问道。
柳氏俏脸微变,却无法反驳……
“柳副统领的想法,我们能理解,也能体谅。但是,就如之前所说,我们是军队,更是死士,要做的不是总等待敌人来了才去被动抵挡,也要未雨绸缪,尽量扼杀敌人……”
武龙脸色一正,语气郑重说道。
顿了下,发自内心地诚挚叹息道:“谁也不是天生杀人狂,死士也是人!但是,死士有死士的准则。既然存在,自有其道理,自有其责任!你可以不认同,却不能阻止。”
武龙不敢说这是主公的主意,只能尽量往死士扯。
天下皆知,死士的存在,主要就是为了做见不得光的黑暗之事,会比较容易接受。
“哎……”
柳氏神情复杂叹息了声,认同接道:
“好……好吧!确实是妾身考虑不周,妇人之仁了!”
风琊一直沉默着,却在揣摩武龙的话,最后同样接受了!
信武卫确实是死士出身,你能要求死士多么光明正大,正义凛然?!
既然武氏调给武信的是死士,自有其重大用意,否则死士培养极难,岂会这么浪费?!
“射!”
武龙不再多说,猛然喝道。
“哧、哧、哧……”
弓弦劲爆,破空刺耳,寒芒如织如网……
被困在阵中的俘虏,当场就倒下了大片。不少俘虏身中数箭,甚至被射成刺猬,鲜血如泉如溪!
中升夜月,不忍目睹……
天色更暗,夜风更凉,黑暗更为深邃了!
“杀!”
“跟他们拼了!”
“反正必死,不能便宜了他们!”
“阿弥陀佛!”
……
各种各样的声响,各种各样的反应。
但是,无论如何,被团团围住的俘虏,面对着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再怎么反应和反抗,最终难逃一死!
惨叫声、怒喝声、哀求声、诅咒声……交织成一片,极大触动着信武卫等人心神!
这,也是种锻炼!
不到半个时辰,八百多平均修为在炼体七八重的俘虏,被屠戮一空!
尸堆如山,血流如溪。
放眼过去,看不到任何空地、空白,全被狰狞尸骸和残肢覆盖,更有嫣红鲜血漫溢。
刺鼻的浓溢血腥味,掩盖了所有气味。
嫣红的浓溢血气,弥漫方圆千余米。
天地就这么大,有人获得了什么,就肯定有人失去相应的东西。
不管是战争,还是修行,或者是吃穿住行的普通生活等等,都无法违背这个真理!
“全军听令……”
脸色苍白地闭眼片刻,睁眼,武龙运气暴喝,声震河畔:
“全体集合!”
正常来说,身为大统领的武龙,是仅次于主公武信的存在。但是,以武龙的性格,一直没怎么发挥大统领的威严和权力。
这次,也是被刺激到了!
因为武龙很清楚,从此刻起,他要背负所有杀戮之名,不管他愿不愿意……
除非武龙背叛!
片刻间,信武卫极速集合,因为血腥的刺激,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全军听令……练拳!”
看信武卫反应,武龙心中稍暖,至少事实证明,自己的付出,确实很有效果,确实能挽救不少兄弟的生命。
“练拳?!”
“在这里?!”
包括柳氏、风琊在内,绝大多数信武卫,错愕呆滞,一时反应不过来。
此处尸骸层叠,血液如溪,地面泥淖。
怎么练?!
就好像是,晴天白日的良好气候不练军,故意选择在狂风暴雨的气候,这不是自虐吗?!
“这是……军令!”
武龙脸色一沉,双眼血红环视众人,戾气凛然沉声提醒道。
“砰……”
虚空鸣爆,隐闻风雷!
屠戮中一直没任何反应的武信,第一个开始练拳,动如风雷,力如霹雳。
“练吧!”
一看主公第一个执行,信武卫的所有人想法全部压下,开始练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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