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沒想象中的那么笨!"陆随风不置可否的道,一通盘问,才知道这盘石崖虽然小,却是周边五百里內唯一的小镇,地理位置极为特殊,一向都是冒险者的集结地。由于长期龙蛇混杂,又缺乏有效的管理,各种势力丛生,杀伐不断。直到五年前,一个叫做"问天"的势力,强势统一了这里。
而眼前的这个虬髯中年男子,就是"问天"的二爷丁子健。
"所以你们就强行收取入镇费!"陆随风说道:"青羽城的入城费,也不过一枚仙晶而已,是不是大黑了一些?"
"五枚仙晶,可以确保人财平安。"丁子健理所当然的道。
"我怎么沒有这种感觉?"陆随风嘲讽的道:"你一路追来,只怕是想杀人掠货吧!"
"你拒绝交纳入镇费,自然不受保护。"丁子健大义凛然的道:"一个拥有蓄物袋的三品人仙,就算我不出手,你也走不出盘石崖。沒想到你竟是隐藏了修为,应该是为了诱人前来打劫,然后……果然是个快速致富的途径。"
"想要打劫人,就要有被人打劫的觉悟,不是吗?"陆随风一把扯下他腰间的蓄物袋,神识扫了一下,轻叹道;"你说你一个地仙,不仅脑不好使,战力又那么弱,难怪会这么穷!"
噗!丁子健望着那道扬长而去的身影,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绝对的奇耻大辱!刚一冲开被禁锢的仙力,腾身就想追上去宰了那可恶的小子。然而下一刻,便硬生生的止住了身形……
狠狠的拍了拍脑门;人家根本不屑对他这个地仙出手,否则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丫还想追上去杀人泄愤,简直就是急着找死的节奏。
丁子健刚走到镇口,便有人迎了上来,小心的询问道:"二爷,你回来了!不知那小子……"
"这是那小子的入镇费!"丁子健肉痛的掏出五枚仙晶,沒人注意他挂在腰间的蓄物袋不见了;"你们认为这小子能逃掉吗?"
"主要是这小子太滑溜了,你老又去了那么久,所以……"
"费话真多!"丁子健不耐的冷哼了一声,抬脚就向镇內走去,刚走了两步便微微一顿;"今日值守的两人,去矿场采矿一月!"
"为什么?"那人有些愕然的问道。
"办事不利,这个理由够不够!"丁子健憋着一口怒气,冷冷的道:"你若再敢质疑我的决定,我不介意让你去四级仙兽的区域一趟。"
这仙界当真是步步凶险,危机无处不再,典型的丛林法则,沒有一定的实力,绝对的寸步难行。陆随风从沒有这样想要迫切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于是便深入六级,七级的仙兽区,沒有什么比生死之间的战斗,更能尽快的提高自己的修为。
他却不知道,此刻的盘石崖镇內又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三人都是天仙强者,还有十来个地仙。这群人的到来,顿时引起了小镇的一阵惶恐。不过,并没有呆多久,就迅速的离开了。
这群人正是青羽城三大家族的人,一直追踪陆随风而来。秦家一下死了这多人,自然不会善罢干休。而另外的谭,周两为了洗脱嫌疑,也不遗于力的想要找出真凶,洗白自身,这才联手追踪到这里。
此时的陆随风已距离盘石崖两百里,深入到七级仙兽区域的边缘。一只六级巅峰的剑羽雕向他凶悍的俯冲而来,五米之外,就被隔空一枪洞穿头颅,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来六级仙兽,已产生不了任何威胁了!"陆随风收起剑羽雕的尸体,查探了一下自己的修为,发现已进了天仙中期六品,生死之间的战斗,果然才是提升实力的最佳途径,沒有一点境界不稳的状况。
"什么人?滚出来!"陆随风刚想尝试深入七级仙兽的区域,相当于挑战罗天上仙,的确够疯狂。神识却发现百米外的林木中出现了两股人类的气息,一个地仙后期,另一个要稍弱一些。
"不好,我们被这小子给发现了!"两道人影猫着身带着一只灵狸,惊惶的离去。
"秦家之人当真是阴魂不散……嗯,原来带着一只追踪灵狸,这就难怪了。"陆随风掏出一枚丹药,揑成粉沫撒在自己身上,屏蔽身上原有的气息,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山林深处。
不多时,数十来道人影从远处电射而来,领头的正是之前的潜走的两人。那灵狸冲到陆随风之前的所在之地,不断的嗅着,不停的在原地打圈,一看就知道失去了目标的气息。
"那小子就是在这里,一枪击杀了一只剑羽雕。"一人余悸犹存的指着地上的血迹,颤声道,两人之前见到陆随风,还着实的兴奋了一把,正想要直接上去拿人,却看到了那彪悍的一幕,那里还有胆敢过去拿人。
秦家长老蹲下身,抓了了一带血的泥土,凑近鼻头嗅了嗅;"气息极为狂暴浓烈,的确是一只六级仙兽,很有可能还是六级巅峰。
"六级……那可是堪比天仙的存在呀!那小子不是一个三品人仙么?"有人难以置信的出声道;"不会是弄错了吧?"
"老夫的判断绝不会错!"秦家长老也很疑惑,一个人仙突然变成了天仙,任谁都难以相信。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
"就算他再强也有一人,我们可是有着三位天仙,十几个地仙,还怕抓不住他。"周家的长老一脸淡然的说道。
"谭家长老却是皱了皱眉,抚须道:"只怕已经给惊跑了他,一个天仙如果一心想走,我们还真未必能留下来。"
"这个不用担心,我家老祖也在赶来的路上。"秦家长老望着那只一直在耸动鼻翼,来回绕圈的灵狸,皱着眉道;"还能捕捉到他的气息吗?"
"这人可能使用了什么遮掩气的东西。"那个负责追踪的人有些无奈的道。
陆随风并没有走远,只是绕了圈,又潜了回来,被人莫名的追杀了数千里,如果还能忍下去,那就真的会有损道心了。所以,他准备展开血腥的反猎杀了。
不过当他发现对方不仅有三个天仙,还有二十多名地仙,这样的阵容,恐怕是他难以撼动的了。他对自己当下的实力,还沒有一个精确的认识,一旦陷入缠斗,再想脱身就难了。
再听到秦家还有一位老祖也赶来了,还是一个半步罗天上仙,陆随风犹豫了一下,便暂时放下了猎杀的念头。
一个天仙带着十名地仙,分头在这片六级仙兽的区域进行搜索,结果是一无所获,反倒是和六级仙兽大战了数场。最后怀疑对方有可能深入了七级仙兽的区域,这才决定封锁住出山的通道。
陆随风的确藏在七级仙兽的区域边缘,见到对方准备长期封锁出口,心中也是一惊,以他现在的这点实力,想要在七级仙兽的区域生存下去的机率,几乎为零。所以,趁着对方正在布防时,已化作一道流光掠了出去。
"果然是沉不住气了!"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道匹练剑光,所到之处枝叶狂飞,连山石都被斩出一道数米深的裂缝来。
这居然是一个诱敌现身的套,斩出这一剑的人是秦家长老,一剑落空,却也沒有在意,他已锁定了对方的气息,冲着一片阴暗的丛林,冷笑了一声;"小子,你认为这次还能走得掉么?乖乖的束手就擒,看在上官家的面上,或许还能给你一条活路。否则……"
"这点小心机,也想算计我,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一道不屑的冷笑声,在细碎的拨草声中逐渐远去。
"这小子向东面去了!"秦家长老大声提示道,身形已像箭一般的掠了出去,人在途中,手中之剑已脱体飞出,左一剑右一剑的隔空斩出。
怎奈前面的那厮太过诡异,掠行间不断的变换方位,毫无规律可言,飞剑连连斩出都只是险险命中,每次刚要笑出声,都是嘎然而止。
愤怒不已的秦家长老开始心浮气躁起来,关键时刻,另外的两家天仙长老追了上来;"我们分头包抄过去,不擒住这小子,我们三大世家的脸就丢光了。"
三位天仙各自领着十名地仙,从三个不同的方位,朝着陆随风所在的那片山林迂回过去,拉开了一场猎杀和反猎的桥段。
夜幕无声的降临,无星,无月,有些迷蒙的夜空,开始纷纷洒洒地飘着细密的雨絲,驱散了白日里的燥热,空气中充满了清醒凉爽的气息,却凭添了几分冷寂诡异的氛围。
雨夜的黑暗中,有无数双狼一般阴狠的眼睛,很有耐性地注视着沉黑一片的山林。这绝对是个杀人的好天气,沉黑的雨夜可以掩饰一切的行踪和气息,不轻易留下行凶后的痕迹。
陆随风隐于一株三人合抱的大树上,神识铺展开来,所监控的范围几乎没有死角。
陆随风隐于一株三人合抱的大树上,神识铺展开来,所监控的范围几乎没有死角。
雨夜中何来蝉鸣此起彼伏地颤响,分明是对方临时使用的一种特殊联络方式。果然,蝉鸣声过后,隐于暗中的幢幢人影纷纷显出身形,朝着陆随风藏身的方位摸了过来。
这些人个个都是家族中的精英弟子,这许多人的统一行动,竟然散而不乱,声息全无,严然像是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队伍。一道道的人影像幽灵般飘浮敏捷,纷纷有序不乱地腾挪跳跃,可谓是点尘不惊,没弄出絲毫声响。
整个行动显得十分小心谨慎,直到进一步确定并无可疑异样的迹象,这才继续向前推进。十分默契形成三人一组,看他们行动的路线并非瞎闯乱摸,似乎锁定了某个目标。
林木在风雨中摇曵着,静寂中发出沙沙的声响,掩饰了潜行中传出的细微步履声。数十人冒着纷洒的冰凉细雨,在沉黑如墨的山林树丛间,三人一组的猫着腰前行,彼此前后左右照应,形成一种相互呼应之势。
指挥实施这次捕猎行动的是秦家长老,虽然经过了周密策划,却忘了逢林莫入的至理明言,如果他知道自己正在领着自己族人一步步地走向死亡丛林,不知是否还会这般一往无前的挺进?
沉黑的林木间,彼此之间近在咫尺,也只能依稀辨识出一个模糊的影像,身旁之人就算无声无息地突然失去踪影,也是茫然不知。
幽深沉黑的林木间,一众人都是目难视物,小心的摸索进行中,甚至出现的三人组集体坠入一个深坑的情况,深坑下面皆密佈着锋利如刃的木尖,一旦坠入其中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一时间,惨呼惊唤之声在林木间此起彼伏,这些不断传出的凄厉惨叫声,在雨夜中显得外的凄切渗人,闻之让人毛骨惊悚。
越往靠近锁定的目标,越觉心惶惶,险象环生,人人自危。仍还活着的尽皆是背贴着背,相互颤惊惊地彼此照应着,以警防敌袭。
殊不知,头顶之上不知何时又突然降下一根巨木,飞出一排木箭。可谓是防不胜防,中招的者非死即伤。
活着的人,不知踏出下一步,自己是否还能站着喘气。身边的同伴忽然有人仍下手中的仙器,双手捂着脖子,虽看不见脸上的神情,却能嗅到一股浓烈的血醒味,傻子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定是被人无声无息地抹了脖子。
接着便发现自己也突然的飞了起来,骇然能看见自己的身体还在下面,头却不知了去向?惊愕之下便随之跌落下来,从此再无知觉意识。
更有人蓦觉自己额头冰凉凉的,伸手摸去却是热乎乎粘糊糊,眉心处骤然传来一阵椎心的刺痛,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一头栽了下去。
暗夜,凄风寒雨,林木间,正在演绎着一埸血腥的屠戮,本是来猎杀人的,猎物却瞬间逆转成了猎手。随着时间的移动,林木间的惨呼凄嚎声逐渐的变得稀疏起来,但死亡的气息和血腥味却越来越浓裂。
"撤!所有人都快撤出这片山林去!"秦家长老惊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预设的死亡陷阱时,巳有十来人死于非命,永远留在了这片林木间,变成了的肥料。
当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呼在幽黑的林木响过之后,天地间骤然变得一片死寂。数十个杀气蒸腾的三大家族弟子,悍不畏死的闯入这片山林中,连对手的影儿都见一个,便巳死伤无数,剩余之人但闻撤退之令,此时那里还敢稍留一分半秒,人人有若惊弓之鸟般纷纷夺路冲出山林间,直朝出谷外狂奔而去。
这是陆随风仓促间布下的丛林猎杀场,前后经历了不到一个时辰。当陆随风从弥漫着血腥味的林木间走了出来时,巳是一身泥泞,全身还沾满了血污,嘴角勾勒出一个冰冷狰狞的弧度,这种神情不知有多久沒在他的身上看到了。
三位天仙级的长老都是一腔悲愤,加满心的郁闷,怎样也想不明白对方何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內,设下了这许多恐怖的陷阱机关。
见鬼了!秦家长老在心里怒骂了一声,迅速清点了伤亡情况,三大家族竟然一下折损近二十名精英弟子。再看这些从鬼门关逃出来的人,一个个失魂落魄,像是被杀破了胆的样子,那里还是被人谈上虎色变的家族精英,往日里的狂傲霸气,此时巳然是蕩然无存。
此次的捕猎行动,可以用损兵折将来形容,甚至连面对面的搏命机会都没有,称之为被一面倒的猎杀也绝不为过。所幸秦家长老见机得早,果断地下达了即时撤出的号令,否则,绝对的会被集体灭杀。就算三个天仙,也有陨落的可能。
三大家族的人似若惊弓之鸟般的仓惶退出山谷,纷纷向各自的家族放出求援信号。天亮时分,秦家的老祖首先到来,同时也带来了上官家的传讯;必须生擒活着!
"我们三家已折损了近二十个地仙,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谭家的长老咬牙切齿的道。
"这小子太危险了,简直就是凶残无比,想要活捉的风险太大。上宫家一句话,不知要添多少性命!"周家长老悲叹出声。
"话虽如此,但这小子身上却有一套逆天功法。"秦家老祖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将这个隐秘说了出来;"飞升不过才三个月,便从人仙一品飙升到天仙,这种晋级的速度,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一旦获得了这套功法,三家共享,青羽城的整体实力绝对会在短期内更上层。所以,这点损失也是值得的。"
另外两家的长老闻言,眼睛都是一亮,顿时便从悲愤憋屈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同时表示愿意共同进退。
沒过多久,三艘小型仙艇相继降落在谷口。近三百名各族精英高手,开始进行全面搜山。如此大的阵仗,就算六级仙兽都是纷纷避而远之。
"如此兴师动众,看来自己还是太仁慈了!"陆随风冷哼了一声,决定狠狠的震慑一下对方。所谓的震慑,不但要表现出足够的强大,而且要更冷酷血腥。
一个三人组,正向着他的隐身处搜索而来。一个天仙初期,两个地仙中期,这个组合的战力足够的强大,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挺进。这三人应该都是新来的,如果经历的昨夜的一幕,不知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那就拿你们开刀了!"陆随风身形一晃,便悄无声息的从树上滑了下来,潜入了一蓬浓迷的树丛中。
这个天仙的感之力还不是一般的强,突然停下脚步,背在身后的长剑顿时出鞘三分,目光警惕的四下扫视,脸上现出疑惑之色,跟在身后的两名地仙见状,也同时做出了戒备状。
"你们过去看一下!"那名天仙指着陆随风藏身的那处草丛;"小心些!"
两名地仙对视了一眼,神情间都是流露出极度的不满之色,被人当作炮灰去探雷,换着谁都不会愿意。怎奈实力不如人,也唯有敢怒不敢言了。
那处密浓的草丛足有一人之高,两名地仙不敢轻易深处,只是站在外围就是一阵盲目的乱砍乱劈,准备来个打草惊蛇。
见到这一幕,那名天仙也露出了一个自嘲的表情,刚才松了一口气,脸色顿时骤变,因为他感觉自己已被一股森寒的杀机锁定。下一刻,便见一杆矫若游龙的长枪电射而来。
"上当了!"这个三人的组合,本该是一个铁三角,实力最强的天仙负责正面攻击,两名地仙,一个手持困仙索负责拿人,一个从旁协防,以防猎物逃逸。这本是一个十分合理搭配,然而……眼下的局面却是有人落单了。
尽管他的反应已足够的敏锐,察觉危险降临的瞬间,身后的飞剑已经出鞘。只不过,这一枪来得太过突然,太快了!
"这……怎么可能?"那名天仙大睁着双眼,两手紧抓住胸前的枪杆,枪尖是从他的背心透出,有血从枪尖不断滴落。他完全不能相信,自己堂堂一个天仙,居然就这么轻易的,窝窝囊囊被人给秒杀了。
"这世上,最怕的是猪一般的队友!"陆随风抽出长枪,淡淡的道,这是那名天仙在临死前,听到的最衷恳的评价。
那两名地仙的反应也不慢,一人抖手抛出一条困仙索,另一人则是隔空斩出一刀,刀光如雪划空而过,一颗头颅冲天飞起。
"这……"那名斩出一刀的地仙儍眼了,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准确的说,是惊呆了。
惊呆的还有那名抛出捆仙索的地仙,因为斩下的并不是敌人的头颅,而是那名平时敬畏有加的天仙……
就在两名地仙惊呆的刹那,陆随风手中的长枪,已跟那柄斩来的长刀硬生生的碰了一下,长刀顿时逆转而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从那名地仙身上横扫而过,直接将其从腰部斩为两段。
就在两名地仙惊呆的刹那,陆随风手中的长枪,已跟那柄斩来的长刀硬生生的碰了一下,长刀顿时逆转而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从那名地仙身上横扫而过,直接将其从腰部斩为两段。
被腰斩的上半身尚未落地,陆随风的身形已出现在了另一名抛出捆仙索的地仙面前,枪出如龙,直取对方的咽喉。
见到同伴被腰斩,那名地仙一声尖叫,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扭身便跑,竟是躲过了穿喉一枪。
噗!刚奔出数步,便听到一声闷响传来,而后觉得身子一震,又跑出两步,感觉那里有什么不对,低头一看,胸前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截枪尖,这才意识到那里不对。
"这是……要死了的感觉吗?"一时间,只觉两腿如铅,沉重得再也迈不出一步,再接着,身体便是一软,直接栽倒在地。
这一切只发生在数息之间,陆随风经验老到收取了两个蓄物袋,一枚蓄物戒,迅速的离开了事发现场。
这边的动静顿时引来了不少人,只在片刻之间,三具尸体的身边已聚集了三十多人。
"老夫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谭家的长老须发颤抖,目眦欲裂的嘶吼出声。
一个天仙,两个地仙,在谭家也是中坚战力,就这么轻易的沒了,这损失也未免太惨重了,让人一时间根本难以接受。还里还会再管上官家的什么狗屁传讯,绝对的誓杀必杀。
"这小子的战力真有这么强吗?"有人不以为然的质疑道:"一定是遭了暗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这是自己人所为?"此话一出,场上的气氛顿时紧了起来,人人皆是露出了警惕的戒备状态。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彼此猜忌防范,照此下去,死的人更多!"秦家老祖走了过来,只是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如刀子般的锋利。
"好了,每一家都有弟子陨落,难免心情欠佳。接下来,彼此不要相距太远,相互呼应,让对方不敢轻易出手。"秦家老祖接着道,他脸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以他半步罗天上仙的修为,居然连一个人都找不到,不郁闷才是怪事。
陆随风的这翻袭杀,差点就引起了三大家族的内哄,只不过最终还是沒有如愿。反而让这些搜捕者知道,被追杀的猎物有多危险,一个不小心,自己反会成了被猎杀的对象。
陆随风并沒有走远,遁出了十来里外,寻了一处隐蔽的制高点观察起来。搜捕的阵容中,并沒有发现那个秦家老祖,也是他唯一忌惮的对象。
只要不对上这个老家伙,还真沒有人能留住他。更何况,他有敛息术和隐身术在身,即使在白天也很难被人发现。所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观察。
只是在夜间,行事就要谨慎点了,因为在黑暗中需要运用神识来探查。有了那个秦家老祖的存在,自己的神识一出,就像暗夜中的探照灯,无疑是在向对方发射信号。不能再像昨晚那样毫无顾忌的展开猎杀了。
有了昨晚的惨剧,对方也不敢在夜里搜索。天色见暗,便停止了搜捕,三百多人集中在一处,开始扎营。秦家老祖还临时布下了一个防御阵,其间还有不少明岗暗哨。
陆随风隐伏在千米之外,没有敢动用神识查探,不过他的目力远胜常人,足足观察了一个时辰,嘴角才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他本身就是个阵法宗师,所以这个临时布下的防御阵对他而言,简直有如形同虚设。只要找出暗哨的具体位置,就可以悄无声息的潜过去。
展开飘渺身法,整个人宛如一缕飘飞的浮云,无声无息的透过防御大阵,悠悠的悬浮在一株三人合抱的树梢,点尘不惊。
下端浓迷的树桠上竟是藏着一个人,居高临下的监控着整个营地,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的确是个最佳观察暗哨。
只不过,他做梦都想不到,真正的危险竟会来自头顶上方。所以,当他发现异样时,喉头已被捏碎。
"嗯?不对!"陆随风刚要换上死者的衣服,已看见数道人影冲天而起,直朝着这株大树电掠而来。
下一刻,他已经知道那里不对了,原来这些暗哨的身上都留下了神识印记,只要人一死,留下神识印记的人就会立刻知道。这一手,同样是出乎陆随风的预料之外。
陆随风刚才离去,六道人影便落在了树桠之上;"居然可以无声无息破开老夫布下的防御大阵,这小子比想象中的更不简单!"这声音听上去像是那位秦家老祖;"幸亏留下了神识印记,否则……"
"好快的身法!这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一定要抓住他!"
"那还等什么?快追!"
陆随风现在可以轻松杀掉一个天仙,但同时面对八名天仙,还有一个半步罗天上仙,也唯有逃命的份。一口气狂掠出百里,直接冲进了七级仙兽的区域,这才敢停下来喘口大气,望向远处的人兽大战,冷冷的哼了一声;"青羽城三大世家,你们等着!"
乘着那些追来的人被七级仙兽盯上,一时难以脱身,陆随风则是利用敛息术和隐身术,有惊无限的避开了那些七级仙兽的感之。越危险的地方,有时候反倒是越安全。
陆随风不知道的是,三大家族由于折损惨重,悲愤之余,竟然已联名向城主府发出要求,将陆随风列为通缉名单,取消其在青羽城的合法身份,并以重金追缉悬赏。
在仙界,这种诬良为盗的事累见不鲜,而陆随风就这样莫名的成了黑户,从此将浪迹天涯。
陆随风藏在一处树穴中闭目调息,突然全身一震,发现自己被两道强大的神识牢牢锁定,立即掐了个法诀隐去身形,殊不知刚一冲出树穴,便感觉周边的空气一阵异样波动,紧接着,他的身形竟是显现了出来。
再接着,便发现自己被包围了,八名天仙,再加一个半步罗天上的秦家老祖,这样的豪华阵容,根本沒法打,不过想要逃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但,当他看见另两个人出现时,便知道这次是走不掉了。一个老者,一个中年,正是曾在當铺照过面的两人,根本看不透两人的境界,那两道锁定自己的强大神识,应该就是两人所为。
"你们应该就是上官家的人吧?终于忍不住从幕后走出来了。"陆随风反倒冷静了下来,不卑不亢的道,对方只是在意自己身上的东西,至少还有谈判的法码。
"小子还敢狂妄,纳命来!"此时的秦家长老已是双目赤红,他秦家这次折损的精英弟子太多了,家族的整体实力已下滑了一截,悲愤之下,腰间长剑已呛然出鞘。
陆随风不屑的冷笑一声;"好像斩了你,就可以走人似的!"
"你作恶多端,两手沾满三大家族弟子的血,死有余辜!"秦家长老目眦欲裂的道:"现在给你一个公平一战的机会,你若是打败了老夫,让你选择一个死法。"
"公平?"陆随风看了一眼四周的人,除了上官家的两人之外,个个兵刃出鞘,杀机汹涌,不由冷笑出声;"人居然可以无耻到这种至高的境界,夫复何言!"
说话的同时,暗中强行打出了一个隐身法诀,试图就此遁走。殊不知,他的身形才一消失,周边的空气又是一阵波动,整个身形再次被硬生生的逼了出来。
"别再心存侥幸了!"上官家的那位中年人轻笑道:"这里布下的禁制,不是你可以破开的。我好奇的是,你如何能在三大家族的围捕下,仍能这般毫发无损的从容逃逸?"
"我也同样好奇,自己一个刚飞升仙界的散仙,怎就突然被你上官家的人给盯上了。"陆随风一脸迷惑不解的苦笑道:"到了这种时候,还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么?"
此话一出,三大家族的人顿时都竖起了耳朵,这也是他们当下迫切想要知道的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上官家的人盯上了这个刚飞升的散仙?
"这个……"中年人看了一眼身边的老者,略微的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你是不是典當过一团蛛丝?"
陆随风知道否认也沒有用,于是点点头道:"我也是在无意中获得的,有什么问题吗?这不会是你上官家遗失的吧?"
"那倒不是!"中年人脸上的笑容十分和煦,沒一点上官家惯有的霸道气势;"之所以发布务寻你,只是想以重金收购你身上的蛛丝……"
"收购?"陆随风禁不住仰天长笑,笑了一阵,这才面色一沉,冷声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通缉,追杀,这也叫收购?"
"我上官家的人说是收购,就是收购,你看在场的人谁有异议?"中年人目光冷冽的扫视了一下众,都是默然的连连点头。
"我上官家的人说是收购,就是收购,你看在场的人谁有异议?"中年人目光冷冽的扫视了一下众,都是默然的连连点头。
话说得云淡风清,却是霸气到了骨子里,听在三大世家的人耳中,差点沒直接喷出血来;你丫为了一团不知名的蛛丝,居然如此兴师动众,让青羽城的三大世家损失惨重,还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在心中将上官家的所有女人默了一遍。
此时的秦家长老终于得知了这个可笑的真相,想到那些无辜冤死的家族弟子,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踏前两步,长剑斜指陆随风,冰冷的道:"即然你已得到想要的答案,那就可以暝目了!"
话音尚未落下,陆随风已是祭出了长枪,飘渺枪法中的"云龙三现",先声夺人的闪电击出,无数枪芒纵横交织……
秦家老祖不屑的冷哼一声,不闪不避的迎了上去,漫空剑芒绵绵密密,泼水难透,正是秦家的传承绝学;飞羽剑法!片片飞羽如雪飘落,看似轻若无物,实则锋利如刃,如梦如幻,却又无孔不入。
陆随风的"云龙三现"始终无法破开对方的防御,本身的修为就差了对方几个阶位,意在出奇制胜,速战速决,如今枪势一滞,顿时遭到了对方的压制,实力上的差距就显示了出来。虽说还不至手忙脚乱,但已逐渐落在了下风,照此下去必败无疑。
而败的结果就是先被搜魂,然后碎尸万段。在对方剑势的威压,陆随风击出的每一枪都重如千斤,嘴角已有血溢出,感觉到自己的腑脏,都要被对方的气势挤压得破碎开来。
轰!浑身一震,体内的承受力像是到了极限,竟是传出"轰"的一声闷响,压抑的气机像是得到了疏泄,只觉全身顿时通透无比,气势瞬间大盛,那种被强势压制的感觉荡然无存。长啸一声,一枪"云卷云舒"横扫而出。
"天仙后期,这小子居然在战斗中突破了。"上官家的那位中年人饶有兴趣的出声道;"不过,仍与秦家老儿有着不小的差距,境界上的压制可不是说着玩的!"
"那老家伙已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留点神,千万别被斩杀当场!"老者难得的出声提示。
轰!正如中年人所说,陆随风的身体果然被轰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噗地喷洒出来。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倒飞出去的身形竟是在半空略微的一扭,身子突然一个折转,反手一枪刺向守在外围,毫无防备的那位谭家天仙,枪出如龙,直接戳进了对方胸膛。
"挡我者死!"陆随风一声暴喝,抽枪横扫,另一个周家的天仙还未回过神来,一颗头已经冲天而起。
"小子尔敢!"怒吼暴喝声响起,其余的六个天仙,飞剑法宝顿时齐出,那位秦家老祖更是一剑劈空斩出;"小了奸诈,死!"
陆随风直接被这一剑劈出十来米远,鲜血如喷泉般的涌出,落地踉跄了几步,尚未稳住身形,便一枪刺向迎面封堵而来周家天仙。
这是当下唯一的突破口,要知道,上官家的两人一直沒出过手,像是不屑参予这种围攻,却也不会置之不理的放任猎物离去。所以,唯有一击斩杀此人,才有机会逃出重围。
那位周家天仙见到陆随风踉跄冲来,想也不想的挥刀横斩;"小子找死!"
陆随风长枪一抖,硬生生的架住了腰斩一刀,只是这一担搁,便失去了最后的逃生机会,无数飞剑法宝已呼啸而来。
就在陆随风绝望的时候,一道令人窒息的强大威压骤然从天而降,以至令那些飞剑法宝尽皆悬浮在半空,再难寸近分毫。
"啧啧,一大群天仙围攻一只菜鸟,青羽城三大世家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脸都不要了?"一道淡淡的嘲讽之声响起。
这道威压给人一种绵延不尽的感觉,一众天仙都被压迫得连连不住的向后退,就连上官家的那两人也不由神*变,不再淡定。
噗!陆随风也被这股威压弄得再次吐血,脸上却浮现出却后余生的欣喜之色;"我说,老哥你再不出现,兄弟便会被人给分尸了。"
原来这人正是吃过他烧烤,与他称兄道弟的那个中年人,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出现震慑了全场,逆转了危局。
"居然是同伙,大家一起上,先斩了这小子,再……"一位谭家的天仙,性情最是暴烈,抬手就是一道剑光劈出。
"人不作死,不会死!"一声叹息,一只血色的大手印当空落下,直接将那名天仙拍成了肉饼。
这一幕,当真将三大世家的这些天仙给吓住了,就连半步罗天上仙的秦家老祖也不敢轻易妄动,纷纷聚在上官家的两人的身后。
见过杀人的,没见过直接将人拍成肉饼的,眼前之人的强大,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了,那里还敢继续围杀陆随风。
"阁下如此作为,是存了心的要与我上官家为敌了?"上官家的那位中年人朗声道,声如雷动,四野震荡。到了这个时候,上官家的人若是再不出头,那这个脸就真的丢大了。
"识趣的,现在退走还来得及,与我上官家作对的,结局通常都非常悽惨。"上官家的那个老者幽冷的出声道,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说不出的狂傲和霸道。
"上官家么,在南域的确有些份量,名头倒是能震慑不少人。"那声音略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不过,也就只能吓唬一下那些有根有底的小势力,对于行踪飘浮不定的散修来,根本就不具备任何威慑力。更何况,上官家的人,我杀了也不止一个,不是仍旧逍遥自在的活着。不相的话,就出手试试,我不介意多宰两个。哼!"
随着空中传来的一声冷哼,两人的身体都是同时微微一震,嘴角垂下一缕鲜血,脸色变得一片苍白,彼此惊恐的对视一眼,齐齐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山林间。
"上官家的人真不是东西!秦家弟子,走!"秦家老祖愤然的怒骂一声,目光怨毒的看向陆随风;"小子,但愿你不要落单,一个人的运气不会总是这样好。"
"多谢提醒!"陆随风抺去嘴角的血;"下一次再见时,沒准该逃亡的就是你老了!"
秦家老祖离去的身形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抺厉芒,以这小子的晋级速度,当真不是沒有这种可能,很想不顾一切的将其当场斩杀,以绝后患。却知道,只要自己稍有异动,一定会死得非常难看。他忽然有些后悔招惹了这个妖孽,但愿他日后不会找上门来。
秦家的人走了,剩下的两家见势不妙,那里还敢多留片刻,不过眨眼功夫,已去得连一点人影都看不见了。
"小子,运气不错,我恰好来此找一只七级仙兽的晦气,否则,你丫就惨了。"人影一闪,一个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的儒雅中年人,已施施然的出现在陆随风的面前。
陆随风拱拱手,正要出声道谢,却见那中年人冲着不远处的一棵树,戏谑的笑了笑;"南宫城主看了这么久的戏,不觉得累么?"
"切!你丫就不能装着沒看见,难得糊涂一次会死呀!"一个幽怨的声音响起,一株手指粗细的树枝上,稳稳的坐着一个人,四十出头的模样,身形尤为的伟岸,真不知这株树枝是如何承载住这尊庞然大物的?
"看在昔日的那点情份,人我就不带走了。不过这小子在青羽城的身份已被取了。"
"为什么?如此一来,我岂不是成了仙界的黑戶!"陆随风愤怒的抗议道。
"谁让你杀了三大世家的那么多弟子,这已算是本城主额外开恩了,你就知足吧!"南宫城主悠悠的道,不带一絲烟火气。
"我可是被莫名追杀的对象好不好,我若不杀人,被杀的就是我!"陆随风悲愤不已的大声辨解道。
"可是你还好好的活着,一大堆却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你就成了通缉犯,就这么简单!"南宫城主耸了耸肩,做出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我能做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的确是这个理,又长见识了!"陆随风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眼中却沒有一点笑意;"看来这是要从此亡命天涯了。"
"兄弟,没你想的那么遭,只要赚足大把的仙晶,再弄一个新的身份证明就是了。"中年人在他的肩头拍了拍,而后冲着树梢的南宫城主道;"如果不想让你的城卫队损失惨重,就让他们都撤了吧!"
南宫城主不耐的摆了摆手;"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千万别再出现在本城主的视线中!"
中年人冲着那位城主大人,无限卑视的竖起一根中指,不待对方发彪,挥手祭出一只仙舟,直接拎着陆随风的衣领,飞身掠了上去,身后传出一阵愤怒的咆哮嘶吼。
中年人冲着那位城主大人,无限卑视的竖起一根中指,不待对方发彪,挥手祭出一只仙舟,直接拎着陆随风的衣领,飞身掠了上去,身后传出一阵愤怒的咆哮嘶吼。
透过飞舟的弦窗向外望去,大多都是一片荒芜,看来这北域当真是这仙界最贫瘠的地方,此一去,如无意外,或许再也不会再回来了。
如此飞行了三天,才逐渐看见郁郁葱葱的山峦,江河湖海纵横交错,仙灵之气更是浓郁无比,陆随风沒有修炼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有所精进。看情形应该是离开了北域,进入了西域境內。
直到此时,他才得知这位新认老哥的真实姓名;虚无颜,年方二百八十岁。
事实上,在仙界五百岁之下都还属于年轻人,以陆随风的骨龄,称他一声老哥,也实不为过。虚无颜对此也只是笑笑,并沒有怎么在意。
一路之上,陆随风也沒问要去那里,以他的阅力见识,即然认下了这个老哥,便会生出足够的信任,只此一点,就让虚无颜欣慰不已。有些人相处百年,都形同陌路。有些人初次相逢,便觉已是神交千年,沒有任何道理,个中玄奧实在难以言表。
仙舟在一个只有百来戶的小村降落,虚无颜收起仙舟,便带着陆随风轻车熟路的朝着村里唯一的一家客棧走去。住宿费每人一天两枚仙晶,在这种乡村之地算是昂贵的了。
陆随风本着即来之,则安之的平和心态,虚无颜选择在这里落脚,自然有他的道理,同样沒有出声询问。
两人走进一个院落,便见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斜坐在一张躺椅上,手里攥着一个酒葫芦,不停的喝着,与虚无颜腰间挂着的那个相差无几。看着两人进来,神情仍旧淡漠,只是瞥了一眼,又继续喝酒。
砰!虚无颜取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扔在老者身边的石桌上,老者睁开醉眼朦胧的双目,抄起袋子;"什么时候要?"
"明天一早!"虚无颜的声音同样冷漠。
"这么急,得加价!"老者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虚无颜瞪了他一眼,满是怒色,最后还是点点头。
望着老者蹒跚而去的背影,陆随风悄悄的开启了心眼,心中顿时就是一惊,居然会是一个罗天上仙,如此人物怎会出现在这种山野村落,看样子还和虚无颜关系十分密切,这一点绝瞒不过陆随风的眼睛,让他开始好奇起这位老哥的身份来历来。
"离此五百里外,有一座五级城市,叫做;飞月城!"虚无颜取出两只墨玉酒杯,摘下葫芦小心的斟满;"尝尝我新酿的仙酒。"
"好!"陆随风爽快的举杯一饮而尽;"不错,仙元力浓郁,一杯下肚,身心俱爽!"
"兄弟,这酒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海饮的好不好!"虚无颜痛心疾首,说话都带着些许哭腔;"这简直就是在暴敛天物呀!"
"这个……也叫仙酿?称着饮料还差不多!"陆随风咂巴了一下嘴,想到自己在隐龙戒中用灵药酿制的酒,口味绝对比这所谓的仙酿要好喝得多,只是沒有仙元力而已。
如今的龙隐戒內已自成一方世界,陆随风分出一缕神识进入其中,见到龙飞和三十六龙卫都在修炼,幸好在飞升时他们都在龙隐戒中,只有等到自己安定下来,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放他们出来渡劫,才能出现在仙界。
"这是我在下界用灵药酿制的酒,品味不错,要不要尝尝?"陆随风拿出两个半斤装的玉瓶,扔了一个给虚无颜。
"哦?"虚无颜有些不以为然的接了过去,眼中却是闪过一抺淡淡的不屑,陆随风装作沒看见,打开酒瓶细品了一口。
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虚无颜的眼神就变了,只是闻到了这独特的酒香,就感到体内的气机在涌动,眼神再次变了变,终于忍不住打开瓶盖,一股浓郁得有若实质的酒香直冲鼻腔。
一抬手,昂头便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这一喝便停不下来,一直喝了个底朝天,这才意犹未尽的咂巴着嘴;"我的瓶颈像是有所松动了!这是你在下界酿制的酒?"
"是啊,是用上百种万年灵药酿制的,有什么问题吗?"陆随风也很想知道,这些灵药酒对仙人的修炼是否有用处?
"当然有问题,你让我知道以前喝的所谓仙酿,都是他妈的水!"虚无颜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继而一脸肃然的道:"这东西堪比仙丹仙宝,千万别轻易泄露出去,否则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么严重,是不是太夸张了?"陆随风世也沒想到会得虚无颜的这种评价,心中惊喜的同时,也生出了警惕之心。边说,又拿出一瓶递给虚无颜。
虚无颜这次不再海饮,而是细细的品味,口中不断啧啧称奇,举起手中玉瓶,带着一絲激动的道:"有了这东西,卡了我五十年的瓶颈,很快便有望突破了。"
"能帮到老哥就好!"陆随风又拿出十瓶递给他;"如果用仙泉酿制,功效会增加数倍。"
"这是一定的,老哥我真的很期待,仙泉的事你不用操心。"虚无颜收起了酒,神识扫视了一下四周,再次凝重的叮嘱道:"记住,在沒有强大的自保能力之前,此事绝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我知道,怀壁其罪!"陆随风慎重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我们来这里,是不是弄新的身份证明?"
"嘘!"虚无颜做了禁声的手势;"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心照不宣才会更安全。"
接下来的时间,陆随风又从虚无颜那里得知了许多仙界的情况。原来这仙界共分为上,中,下三个界面,当下所在的界面叫做;下仙界。
在下仙界是以区域划分的,共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大区域,每个区域都拥有一个域主,掌控着大大小小,无数的城市,城市之间又有等级划分,一级最低,九级最高。他们即将要去的这座天月城,是个五级城市。
至于仙士的等级划分;人仙,地仙,天仙,罗天上仙,金仙,如果突破金仙,达到大罗金仙的修为,大多都会选择离开下仙界,进入中仙界。而每个域主的修为都是大罗金仙的境界,由于各种不为人知的原因留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陆随风便重新获得了一块身份玉牌,然后便与虚无言离开了这个村子。此去天月城不过五百里路程,所以并没有乘坐仙舟,只是一路徒步前往。
天月城,城主府。
一个乘着仙鹤的仙士匆匆落下城主府的门前,飞快亮出一块腰牌,便直接走了进去。
城主府斜对面的一座酒楼之上,三楼的临窗位置,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望向消失在城主府大门內的仙士,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这儒雅中年男子,身着一身淡青色的仙蚕絲织就的长衫,一看就是那种身份不凡之辈,两道卧蚕眉下,有着一双深沉如渊的眼睛。
微微的垂下眼帘,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喃喃的自语道:"三爷果然说得没错,根本就不用派人去跟踪七少,只须看住大爷的人就可以了。"
透过窗户,见到城主府內匆匆走出了十来人;"看来这位大爷也已沉不住气要动手了!不知其他的几位爷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目光盯着酒杯中的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城主闭关了十年,这次很可能突破金仙,一旦达到大罗金仙的境界,就会去中仙界。那这城主之位……"
"在所有谪系弟子中,只有七少的资质最为上乘,不到三百岁的天罗上仙巅峰,还真是不多见。谁知道他这次历练回来,是否已突破到了金仙?如果真是如此,这城主权印势必会落在他的身上了。唉……木秀于林,还真是不得不摧而折之。"
中午时分,陆随风两人已走出二百来里,经过一个叫"云和渡"的镇子时,发现这个镇子无论水路还是陆路,都是四通八达,难怪店铺林立,商贾云集,就像是个繁华的大集市。整个镇子都被高耸的围墙笼罩着,还布有仙阵,陆随风一眼便看出是一个二级仙阵。
"仙界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甚至比下界还要血腥残酷。不仅域与域之间,城与城,人与人之间爭伐杀戮不断,还有妖族和魔族不时会来掠夺修炼资源。所以,沒有实力就如同一只待宰羔,唯有任人欺凌掠杀。"虚无颜语重心长的感慨道,路过一家酒楼;"我们休息一下,上去吃点东西。"
"走,快走,别在这里碍眼!"站在门前的伙计,对着几个一看就是穷鬼的家伙,不耐烦的挥着手,就像是赶苍蝇似的幺喝道。
虚无颜冷漠的瞥了那伙计一眼,举步就向着酒楼走去,虽然衣着普通,却有着一种上位者的气息,不经意间的逸散出来,让人不敢小视,伙计见状竟是不敢有絲毫怠慢,还一脸堆笑的让过一边。
虚无颜冷漠的瞥了那伙计一眼,举步就向着酒楼走去,虽然衣着普通,却有着一种上位者的气息,不经意间的逸散出来,让人不敢小视,伙计见状竟是不敢有絲毫怠慢,还一脸堆笑的让过一边。
陆随风跟在他身后,感受到这种自然流露出来的气场,越来越确定,这老哥的来历不凡,绝不是一般世家走出来的。
走上二楼,还进了一个包间,虚无颜伸手指向一张主位,谈笑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坐呀!"
这主位那里能坐,根本就是一个付款的位置。这话怎能说出来,只好硬着头皮一屁股坐了下去,很无耻的笑道:"老哥,小弟的身上只有二十一枚仙晶,想吃什么,就看着点吧!"
虚无颜朝着那个跟进来的伙计,翻了个白眼道:"都听到了,二十一枚仙晶能上点啥,尽管端出来!"
伙计的脸上爬满了黑线,连骂娘的心思都有,不过出于职业,还是咬着牙,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转身离去。不一会,就端了一个托盘回来;一盘青菜,两个干饼,外加两杯白开水,还是酒楼额外奉送的;"都上齐了,二十一枚仙晶!"
"你在开玩笑?"虚无颜微笑着的脸一下便冷了下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势散逸而出。
那伙计只是个人仙,那里经得一个罗天上仙巅峰威势的压迫,不,应该是金仙,昨天晚上才突破的,全身便禁不住的颤抖起来,哆哆嗦嗦的道:"你……想要干什么?我们这家酒楼……是有大来头,大背景……"
就在这时,酒楼的老板也感觉到了这股气势的波动,立即就赶了过来,目光一下就落在虚无颜的身上,他是个地仙中期,看不透对方的修为境界,脸上顿时就堆起了笑容,远远的朝着虚无颜歉然的拱手道:"这位大人,有什么不满之处,尽管说!"
虚无颜收起了气势,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冷冷的道:"就这点东西,值二十一枚仙晶?"
老板首先挥手给了伙计一个耳光,目光再扫向桌上的东西,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眼中闪过一絲微不可觉的鄙夷之色,还是堆着笑;"这是本酒楼的失误,这顿由我请了!"随即冲着伙计怒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不一会,四个精致的小菜,一壶酒便送了上来。
"请客就不用了,给个价吧!当我们是来吃霸王餐的呀!"虚无颜沉着脸道,连无耻都装得那么酷,至少是前无古人了。
"这个……那个……"老板吱唔着,小心異異的道:"不好意思,二十一枚仙晶!"
"这么巧!"陆随风强忍着笑,付了二十一枚仙晶,将老板和伙计打发走,取出两个玉瓶,扔了一瓶给虚无颜;"别打歪主意,这是最后的存货。"
阳光从窗外洒落进来,室內的光线一半明一半暗,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有飞升仙界的兴奋,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轰!外面传来了一声剧烈的轰鸣,出于对陌生环境的警惕,陆随风的神经顿时绷紧,一脸都是戒备之色,目光望向虚无颜。
"这镇子一向鱼龙混杂,什么人都能自由出入,仙盗自然也可以,这里本就是一个销脏的好地方。所以,乱才正常,不乱反倒怪了。"
几声轰鸣之后,便沒了声音,外面的争斗似乎结束了。接着,一阵脚步声走进了酒楼,八个衣着怪异粗旷的大汉上了二楼,进了对面的包间,呼嚣张狂的点着各种菜肴。为首的一个虬髯大汉目光望向对面包间,视线停在虚无颜手指的蓄物戒上,目光就是一缩;"嗯,居然是枚能装活物的戒子……"
虚无颜也望向对面的那名虬髯大汉,眼中闪过淡淡的不屑和讥讽。
这群人的身上都散发着彪悍狂野的气息,混杂着浓郁的血腥和杀气,一看就是那种在刀尖上讨生活,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存在。为首的那个虬髯大汉是个天仙后期,其余的七人也是天仙初期。
八人对视了一眼,每个人的身上开始散发出浓烈的杀意。虚无颜仍是一副淡漠的样子,身上却有一种冰冷致极的寒意蔓延开来,一些食客见状,都是纷纷跑下楼去,老板和伙计的脸上都写满苦涩和无奈,也是惶恐的躲过一边去。
"这些人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些仙盗了,居然敢在繁华闹市明目张胆的打劫,未免也太张狂了。"陆随风的声音很轻,唯恐音调稍高一点就会点燃*桶。
"小子,不想死,就赶快滚!"虬髯大汉的目光扫过陆随风,就像刀锋刮过一般。
这一个"滚"字,顿时点燃了陆随风心中的杀机,在他的眼中已将这些人看成了尸体。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已蹿进了包间,一只大手朝着虚无颜的蓄物戒抓去。一旁的陆随风手腕一翻,竖掌如刀的朝着那只大手斩去。那只大手变掌为拳,与陆随风斩来的掌刀对轰了一记。
陆随风坐下的椅子"哗啦"的一声碎裂开来,那道人影也同时被震飞了出去。
被震退人影正是那名虬髯大汉,眼中闪过一絲忌惮,当看到自己的兄弟已站在身后,心气又沸腾了起来;"交出蓄物戒,否则,死!"
"一群蝼蚁而已,交给你了!"虚无颜在陆随风的肩上拍了拍,便退到了一边。
嗖!虚无颜的话音刚落下,陆随风的手中就多了一杆枪,枪出如龙,直奔那名虬髯大汉而去。
铿锵!虬髯大汉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把斩刀,刀枪相交,陆随风倒退了一步,那虬髯大汉却是蹬蹬蹬的退了三步,眼中掠过一抺惊色。
与此同时,另外七人齐齐亮出兵刃,很有默契的冲向虚无颜,目的很明确,杀人掠宝。
虚无颜的手中多了一把折扇,随意的摆动了一下,一道飓风呼啸而起,直刮得七人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想要再向前迈出一步都难。紧接着,便见一道道的人影从窗口直接飞了出去。包间中,只剩下那名与陆随风激战的虬髯大汉。
叮!枪如游龙,直取虬髯大汉的眉心,刀出铁锁横江挡在眉心处。陆随风冷笑一声,抽枪拦腰横扫而去。
轰!虬髯大汉被这一枪抽得横飞出去,半空喷出一口鲜血,将身后的包间壁撞出一个大窟窿,直接砸落在街道上。
这场爭斗只持续了数息时间,便将这酒楼的二楼给折了,老板欲哭无泪,眼巴巴的望着陆随风二人,似乎想讨要些许损失。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轰响,整个镇子都在颤抖。陆随风两人从窗口望出去,只见远处的草原上如同海浪般的涌来一支队伍,荡起漫天尘土,有如洪流般的朝着镇子席卷而来,一声声怪叫嘶吼直冲云霄。
"妖族来袭,赶快开启法阵!"有人出高呼道。
轰!镇口一片人仰马翻,十数个仙士的身体在空中破碎,十只飞行妖族破空而来,还没等人类开启阵法,便一阵呼啸的冲进镇子,地面的妖族群也随后而至。
一时之间,伴随着妖族的疯狂闯入,仙器法宝纵横踫撞,妖族的吼叫声,人类的喊杀哀嚎声,响彻一片。
许多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洪流般席卷而来的妖族给一下了惊呆了。一些修为稍弱的仙士,一个照面便被狂暴的妖族给轰成了碎尸,场面绝对的血腥,惨不忍睹。这支妖族约有三百之数,但妖族的凶悍和残忍却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从镇口呼啸闯入,一直杀到镇尾,随即又掉转头,发起疯狂的杀戮冲刺,这种狂野的气势令人类仙士不敢正面与之抗衡。
这里距离天月城有数百里路程,只须一两个时辰,天月城的援军就能赶到。但,看这阵势,根本用不着一个时辰,全镇子的人类便会被戮屠一空。
或许提前开启阵法,还能够坚持到援军到来。沒想到妖族这次竟出动数量希少的飞行妖族,出其不意的破坏了人类开启阵法,让地面的妖族轻易突进了镇子。
只不过,这里似乎并不是第一次遭到妖族袭击,很快便反应过来了的仙士,有人已经站出来组织仙士结阵,阻击围杀妖族。
陆随风两人站在已倒塌的酒楼上,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无比血腥的一幕。在仙界,他还从未见过人类和妖族的爭斗。如今在这小镇上,目睹人类仙士和妖族惨烈的绞杀在一起。心中不禁迷惑;人类,妖族,魔族,真的就不能和平共存吗?
那八个仙盗也在徬徨观望,虚无颜却是阴沉着脸,眼眸中杀气凛然;"我们之间的帐暂且放下,等杀退这些妖族再算!"
"好!"虬髯大汉高声道:"我等虽是仙盗,也是堂堂正正的人类,今日之事,得罪了!兄弟们,杀!"八个仙盗一声怒吼,便呼啸着淹没在人类仙士与妖族厮杀的阵势中。
妖族再次冲杀到镇尾,当他们又反向回冲时,已被人类仙士给堵住,而且从四面八方赶来参战的人越来越多。
妖族再次冲杀到镇尾,当他们又反向回冲时,已被人类仙士给堵住,而且从四面八方赶来参战的人越来越多。
虚无颜看了一眼陆随风,眼中闪过一絲诧意,因为陆随风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已达到了天仙后期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突破到罗天上仙。
他可是清楚,这小子才飞升不过才五个月,便从一个人仙初期,一下飙升到天仙后期巅峰,这种晋级速度,已经让人羡慕嫉妒不起来,唯有在心中惊叹不已。本想招呼他去杀妖族,最终没有语言,自己纵身掠起,向着妖族奔杀而去。
陆随风也深刻的意识到,在仙界中,人类,妖族,魔族之间,沒有中立可言,为了修炼资源,有的只有无休无止仇恨和残杀,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轰……从当下的战局来看,妖族的凶悍逼得人类仙士不断后退,尤其是天空中的十只飞行妖族,更是肆无忌惮的对人类仙士频频发起攻击。
而地面上的妖族,修为最低的也是地仙,加上凶悍的战斗本能,堪比天仙战力。由此可见,这绝对是一支妖族精锐。人类仙士虽然在数量上占优,但在战力上却是处于劣势。
轰!一个人类仙士被轰飞,正朝着陆随风的方向撞来,陆随风刚伸手接住那个飞来的仙士,便见一个狮头人,手中提着一根硕大的狼牙棒,三两个纵步便奔了过来。
"当心,这家伙是个天仙!"那个仙士浑身是血的提醒道。
陆随风点了点头,手中已多了一杆长枪,身形不动,一枪刺向迎面砸下的狼牙棒。
叮!狂奔而来的狮头人猛地止住了身形,仿佛被一堵墙给硬生生的堵住,那砸下的狼牙棒竟是反弹回去,带着庞大的身体踉跄后退。口中愤怒的哇哇吼叫,再度抡起狼牙棒时,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噗噗噗!下一刻,便见一道道血箭从狮头人身体的各个部位迸射而出,且都是那种贯穿的孔洞。最后,整个身体竟在一声愤怒的嘶吼中碎成了几块。
"这……也太彪悍了,你是那个家族的?"那个被救下的仙士震惊的问道。
"散修!"陆随风淡淡的应了一声,刚回转身来,便见一道赤红色巨尾,像闪电般的狂扫过来,那是一只巨蝎的尾巴。
陆随风冷哼一声,侧身倒踩两步,手中长枪横扫而出。枪锋与蝎尾擦出一串火花,蝎尾被震飞回去,陆随风的身形也是连连踉跄倒退数步,两条手臂竟是有些微微发麻。心中暗惊这巨蝎的外壳,简直坚硬如铁。
尚未稳住身形,眼前又多出了两只锋利如刃的蝎瓜,闪着幽冷的光泽,让人毛骨耸然。
"滚回去!"陆随风一声大喝,枪尾倒竖,狂抽向两只蝎爪,枪尖随即猛然上挑,螺旋刺向巨蝎的身体。
噗!这一击,也只是让那巨蝎翻滚了一下,又嘶叫了一声扑杀了上来。
此时的人类修士已将妖族分隔成几个部分,形成了几个人类仙士围杀一个妖族的场面。所幸有天空中的飞行妖兽支持,才变成了双方鳌战的局势。
这只巨蝎浑身坚硬如铁,只是一味的疯狂进攻,根本不惧攻击。陆随风的战斗经验何其丰富,很快就发现了对方的弱点所在。长枪顿时舞出一条风龙,一个盘旋便将那只巨蝎紧紧的缠绕住。下一刻,枪锋已闪电般的刺进了巨蝎的一对双目。
"爆!"陆随风枪尖倾力一搅,发出一声轰然爆响,巨蝎的整个头颅瞬间炸得四分五裂。
"好!"不远处传来一声喝彩,正是在激斗中的虚无颜,他此时仍在隐藏着实力,只表现出天仙的修为在战斗。只是这一声喝彩刚出口,天空中的一只妖族已对陆随风喷出一团火焰。
"找死!"陆随风脚下重重的一踏地面;乱云飞渡!
刹那间,陆随风的四周已凭空浮现出一片云海,乱云飞渡间已将十只飞行妖族笼罩在其中。片片飞云如刀似刃,锋锐无比,肆虐无情的纵横切割着,血雨飞溅,更有无数残肢碎肉纷洒坠下。直看得一众妖族目呲欲裂,仰天怒吼,一双双噬血的目光狠狠的盯着陆随风,如果视线能够杀人,陆随风此刻已经尸骨无存了。
沒有了空中妖族的支持,地面妖族的气势顿时大幅下滑,战力锐减,场面瞬间便成了一面倒的杀戮,一个个的妖族被当场分尸,无比的血腥!
仅存的数十个妖族逃了出去,陆随风还沒有追出镇子,便听到了一声尖厉的嘶鸣,这一声嘶鸣响起时,感觉还在极远处,待嘶鸣声落下,一只金色大雕的身影已出现在视线中。
陆随风脸上的神色骤然一变,因为他感觉到这只金色大雕的修为;罗天上仙后期!
陆随风沒有絲毫犹豫的调头就跑,那只金色大雕在空中一个翻身,顿时化作了一个中年文士的模样,屈指一弹,一道澎湃的仙元力铺天盖地的轰击而下,无数追杀妖族的仙士,都是纷纷瞬间爆裂成一团血雾。
陆随风也被一道余波冲击飞了起来,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直喷在飞身接住他的虚无颜身上;"你丫这不会是故意的吧?"
虚无颜抺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居然连罗天上仙级別的妖族也现身了,这已经不是我们能抗衡的了,得赶紧离开这里!"
陆随风的眼中闪过一抺疑惑,他可是知道这货已突破到了金仙境界,绝对有能力压制这只罗天上仙的金雕……不过,看到对方脸流露出来苦涩之色,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所以才会一直隐藏修为,以陆随风的睿智,自然不会轻易说破。
"哼!"金雕幻化的中年文士冷哼了一声,一股霸绝的威压从空中降落下来,那些追出镇子的人类仙士,都是整齐的喷出一口血来,一个个萎顿的软到地上;"宰了他们!"
"是!"一众逃跑的妖族齐齐回转身来,杀气腾腾的朝着那些软倒在地仙士反冲了过去。
唰!一道匹练般剑光从天边绽射过来,直接席卷向那个金雕幻化的中年文士。
"哼!"金雕幻化的中年文士又是一声冷哼,抬手化作一只利爪,直接抓向那道剑芒。
轰!剑芒利爪一触之间,荡起的恐怖威能幅散开来,直令空中风云激荡,地面裂缝蜿蜒,不仅妖族,就是人类仙士也有无数倾刻化作齑粉。
一道数丈宽的裂缝急速的蔓延,扩大,从镇口到镇尾隆隆裂开,不知有多建筑物及人类掉落了下去。
虚无颜在掉落下去的途中,一只手拽着陆随风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是插入了一旁的坚硬峭壁之中,两人的身子就在空中悬荡着。裂缝的深处,一眼看不到底。
陆随风连番喷血已是受创不轻,努力的抬头向上望去,只见虚无颜插入岩壁的那只胳膊已在剧烈的颤抖,但抓住他的那只手仍然坚实有力。
这一瞬间,陆随风的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动,他沒看走眼;"这个兄弟,值得用命去交!"
耳中不断听到地面之上响彻的剧烈轰鸣声,连大地都在颤动不已。陆随风心念一动,从龙隐戒中取出一枚大还丹吞服下去,他要尽快的修复伤势,不再连累虚无颜,以应对接下来的变故。
大约半柱香之后,陆随风的伤势已基本复原如初,这才深吸了口气。发现虚无颜的身体顫抖得越来越利害,连呼吸也变得急促粗重起来,知道他已到能够坚持的极限。
噗嗤!陆随风的手臂猛地探出,一下便插入的身边的峭壁之中,这才对着虚无颜说道:"老哥,可以松开手了!"
"你的伤势这么快就恢复了!"虚无颜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如释重负的松开了他的胳膊。
嗖,嗖!又有人从上面掉落下来,抬头望去,看见不少仙士也和他们一样,在裂缝的峭壁上挂着,悬在半空,却沒有敢上去,仅是两个罗天上仙打斗释放的能量,都可以将人轰成齑粉。
上面的轰鸣之声仍旧不绝于耳,战斗的场面应该十分激烈。陆随风转过头望向虚无颜道:"不知和那只金雕打斗的人是谁,你认识吗?"
虚无颜仰望着天空,皱了皱眉,口中喃喃道:"应该是天月城的人,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两个都是罗天上仙,此战不知孰强孰弱?"陆随风从他的话中听出,似乎认识这人,却又不愿说出来。
"同等修为境界下,妖族的战力通常都胜过人类仙士。不过,这是在人类的地盘上,妖族会有所顾忌,久战不下之时,就会尽快主动退走。"虚无颜解释道,掩饰得很好,这反倒让陆随风对他的身份又多了一絲好奇。
听到上面不断传来的轰鸣声,陆随风建议道:"要不我们往上去一点,看看上面的打斗情况。"说着便撑起护体罡罩,双手不断的交叉插入峭壁,缓缓向上移去。
听到上面不断传来的轰鸣声,陆随风建议道:"要不我们往上去一点,看看上面的打斗情况。"说着便撑起护体罡罩,双手不断的交叉插入峭壁,缓缓向上移去。
虚无颜犹豫了一下,也无奈的跟着向上移动。两人勉强的抵御着上方传来的威压,将头探出地面;只见一个蓝袍仙士,充满着上位者的气质,手中持着一柄血红色的长剑,在空中斩出一条条火龙,与漫空的金色爪影不断的踫撞在一起,爆出阵阵轰鸣炸响。
从场面上看来,像是势均力敌,一时之间还很难分出胜负。但这对金雕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这毕竟是人类的地盘,如果再来一两个罗天上仙,绝对能将其当场围杀。
那蓝袍仙士看上去仍有保留,像是也在打着这个主意,就算倾尽全力也奈何不了同级的妖族,如果对方不顾一切的拼命,受创的反而会是自己。
金雕的攻击虽然狂暴凶厉,一双眼眸却是异常平静,似乎知道对方在等待援手,仍旧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如果想走的话,以它那恐怖的飞行速度,就算多来几个罗天上仙,也未必拦得住。
然而就在此时,天空中的局势突然骤变,金雕的速度猛然提升,视线中一下多出了无数只金雕,漫空爪影从各个不同的方位角度,对着蓝袍仙士发起闪电攻击。
"这是金雕要脱离战场的节奏!"陆随风喃喃的轻声道。
"你的眼光不错,战斗经验很丰富嘛!"虚无颜淡淡的笑道,话中却是含着深意。
果然,当蓝袍仙士向四周各劈出一剑时,空间竟是突然凝固,无数金雕的身影都是当空一凝,唯剩下一只金雕脱出了空间的封锁,一双利爪挡住斩来的一剑,四周的空间都出了蛛网般的裂痕。
金雕的身形倒翻出去,空中洒落几片金色的羽毛,一声厉啸,沒有再反回发动攻击,而是化作一道流光,逐渐消失在天边。
蓝袍仙士双手高举着长剑,双目园睁,面部扭曲,状极狰狞,身形在空中摇晃了一下,口中"噗"地喷出一口血来,脸色变得苍白。抺去嘴上的血渍,朝着下方的大地裂缝瞥了一眼,身形一闪,化着一道流光向着天月城的方向而去。
大地的裂缝中,无数岩石隆隆坠落,陆随风两人在塌落碎石间闪避穿行。足足半柱香时间,落石才逐渐停止,幸存的人类和妖族都在努力的向上攀爬。一爬上地面,那些妖族便拼命的奔逃,也沒遭到任何阻拦。
地面上,无数人类仙士都是力竭的瘫坐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的惊恐之色仍旧沒有褪去。
当落日的余晖斜洒地面,一个个仙士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其中也出现了陆随风和虚无颜两人的身影,看上去也是狼狈不堪的样子。
陆随风咧了咧嘴,其实更像是抽动,眼神中流露出的尽是鄙视之色;"你丫一个金仙,弄成这副模样,简直就是有损尊严,令人不耻!"
"呵呵,我这点道行在你小子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扮猪吃虎的游戏,你若称第二,还真沒人敢称第一!"虚无颜也是撇撇嘴,同样露出了一个鄙视的表情。
两人都是意味深长的哈哈一笑,勾肩搭背的出了镇子,朝着天月城的方向行去。
"老哥,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你应该与那个蓝袍仙士认识,而且还非常熟悉!"陆随风心中疑惑越来越多,直接到了不吐不快的程度;"如果不方便,就当我沒说过!"
呼!虚无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像是要将一腔的无奈和苦涩吐出来,抬起眼帘,那淡然的神色逐渐消失,凝重地道:"我不想你卷入这个漩涡!即然你已想要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或许有你的参予,沒准还真能逢凶化吉,也未可知?"
陆随风沒有言语,只是用眼神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虚无颜沉默了良久,不知是在整理思路,还是在犹豫该不该拉这个兄弟下水。
随着一声长叹,拉开了虚无颜的叙述;"你也知道,我们此行要去的是天月城,那是一个七级城市,而每个七级城市都管辖掌控着,大小五十座城市。而我的父亲就是这座天月城的城主;虚苍月。"
陆随风的脸上并沒有流露出多少惊讶,仍然静静的听着,时而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虚无颜反倒是对他的这种表现多了一份赞赏,继续说道。
"我是府中排行最末的一个,大家都称我一声七少。我的上面有三个姐,以及三个兄长。而我在很小的时候便崭露出了卓越的修炼天赋,以至得到了上至父亲,以及整个家族的特殊关注。尤其是我的大哥,不仅是我的兄长,还是我的修炼启蒙,一直悉心的指导我修炼,总之是关爱呵护有加,在我心中的位置,甚至已超过了父亲。"
虚无颜仰天轻叹了一声;"然而,随着我的修为飞速的提升,在短短的两百七十年间,修为境界已达到了罗天上仙巅峰,直接超越了一众兄姐。从那时起,我就被所有的人疏远了,就连一向对我关爱呵护有加大哥,也是变得不再亲切,甚至还能从他的眼看到隐隐的敌意,以及一闪而逝的浓烈杀机,其他的兄姐更是不必说了。"
陆随风望向这位老哥,目光中充满了同情,都说是生在帝王家,亲情如粪土。而这七级城市,无疑就如同一个王国。以他两世为人的阅历,便知道这属于锋芒太露,所谓木秀于林,已成了众所必摧之木。总之,只能怪他是个性情中人,心机不深,城府太浅。任你修为惊天,同样会被活活阴死。
"尤其在二十年前,父亲在闭关冲击大罗金仙时,曾当众宣布;在一众兄弟姐妹中,谁若首先突破金仙,谁就是下一任当代城主。如此一来,我便顿时成了众矢之的,在府中无处不遭到排挤,打压,甚至还时常遭遇莫名的暗算……事实上,我根本无心这城主的位置,沒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不愿看到手足相残的场面。所以,我离开了,一走就是二十年……"
虚无颜的眼中流露出尤为痛心而悲愤的神情;"在这二十年的浪迹天涯中,几乎每一年都会遭遇一次伏杀,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阴毒,凶残,不知道这是谁的手段,只希望……但愿不是我最敬重的……呵呵!"
他的笑有点悽然,眼眸中有泪光闪动。陆随风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他在自欺欺人,不敢正视残酷的真相。
当下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宽慰的道:"城主这个位置,只要有继承权的人都不会轻易放弃,不仅拥有着至高的权力,同时还意味着还可以获得数十个城市的资源,来供给一人修炼,这样的诱惑实在是太巨大了。就算你向整个仙界宣布放弃争夺,也沒有人会相信。所以,你迟早都要直面这个无情的事实。"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回来了!"虚无颜挤出一抺苦笑;"而且还看到了我的大哥!"
"你说的是那个与金雕大战的蓝袍仙士?"陆随风若有所思的道:"这么说是专门冲着你来的了,而且你也早已发了他的存在,所以才刻意隐藏了修为。只有如此,才能让那些人不致孤注一掷对你出手,爭取到更多的时间,从容布局。"
"这你也能看出来?"虚无颜再度提高了对这个兄弟的欣赏;"即然身陷其中无法自拔,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一场,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只要做到问心愧就是了。"
"我支持你!"陆随风豪气干云的出声道:"你我兄弟联手,沒有过不去的坎"
两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血雨腥风!
天月城中,几处隐秘之所,几乎在同一时间,都在上演相同的情节。
"什么?你沒有拦截到七少,他的人去了那里?是否已经突破了金仙?给我继续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什么?你是说七少在"云和渡"露过面,然后那里遭到了妖族的袭击,再然后大哥便出现了,还与妖族的金雕大战了场,将那里变成了一片废墟,之后就失去了七少的踪影?"
"你是说七少还沒有突破金仙,身边还有一个刚飞升上来的散仙,而且两人还穷得差点被酒楼的伙计赶了出来?看来这个七少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倒是高看他了!"
陆随风两人易了一下容,验过身份玉牌后,老实的交了入城费,这才十分低调的进入了天月城。
放眼望去,这天月城虽然繁华无比,却是戒备森严,像是随时都会面临一场大战。想必这方区域经常会与魔族,妖族发生战斗,才会这般时刻蓄势待发。
"在天月城中,如果沒有自己的居所,那就必须去住店,城内是绝对不允许露宿街头的。如果被发现,一律会被抓去做苦役或挖矿。不仅是这里,天月城管辖的所有城市都是如此。"虚无颜解释道:"而且这里的住宿尤为昂贵,我们要在城中蛰伏一段时间,身上的这点仙晶根本经不起折腾,须得想法弄点仙晶来应急。"
"说得也是!客店的住宿不仅贵,环境又太过杂乱,容易暴露身份,不如寻一个僻静之处,租一间房来得妥当。"陆随风想了想说道:"你是这里的地头蛇,应该知道那里有當铺,拍卖行也行。"
"你不会是还想當那龙蛛丝吧?那绝对是惹祸的东西。"虚无颜肃然的阻止道:"还有你那些下界的货,就不要拿出来丢人显眼了,不会有人收购的。还是另想办法吧!"
"沒试过,怎会知道?前面带路就行了!"陆随风身上的天材地宝多了去,有些在仙界也珍稀无比。只不过,他现在想要出手的"五行神灵丹",他很想验证一下自己炼丹境界到了什么程度?
"我说兄弟,倒底想卖些什么东西,能不能透个底?"虚无颜有些抓狂的问道,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
"这个……也就是一些符箓和丹药,都是我闲着沒事炼制的。"陆随风十分随意的说道。
"闲着沒事炼制的?你不仅会制符,还会炼丹?"虚无颜的脸上顿时爬满了黑线;"都是些什么品级?"
陆随风摇摇头;"这就要看仙界如何评估了?放心了,绝不会让你这个七少太丢脸的!"
穿过了几条街,虚无颜便低着头带他走进了一家规模中等的商行,伙计看不透两人的修为,顿时显得客气起来,一脸堆笑的将他们迎了进去。
陆随风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走到一处柜台前,看见里面存放的都是一至三品的符箓,还有些制作符箓的材料。仔细看了看那些符箓,这才取出一张符箓放在柜台上,望着柜台内的一个老者道:"我要出售符箓,劳烦你老鉴定一下品级。"
老者一头银发,长须及胸,一双浑浊的眼眸中顿时扑闪着灼人的精光,将符箓拿在手里,反复仔细的端量着。在仙界,仙符师和仙丹师都十分稀缺,所以,仙符和仙丹的都十分昂贵,尤其是高阶的更是有价无市。
良久,老者才放下手的符箓,慢不经心的道:"这种符箓,不知有多少货?"
一旁的虚无颜见状,还真是有些被惊到了,沒想到这小子居然还真是一个仙符师,听这老头的话,只怕这符箓的品级还不低。
"呵呵,你老还沒告诉我,这符箓的品级,值多少仙晶?"陆随风收起柜台上的符箓,露出一抺戏谑的笑意;"如果不方便说,我就去别家商行鉴定。"
"公子别急着走,老夫话还沒说完!"老者焦急的出声道:"这是一张三品仙符,却有着四品的威能,老夫出两千仙晶,如何?"
陆随风看了一下柜台里的三品仙府价格,每张一千五百仙晶,又将目光望向虚无颜,见他点点头,这才又取出了十张符箓放在柜台上。
老者又细心的检查了一遍,这才满意的收了起来,然后将两百枚中品仙晶递给陆随风。一枚中品仙晶,相当于一百枚下品仙晶。两百枚中品仙晶,相当于两万下品仙晶。
这已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却絲毫沒让人感觉有底气,在天月城只能比乞丐稍强一些。所以陆随风又来到了一个仙器柜台前,虚无颜撇了撇嘴道:"你要出售仙器?你别告诉我,自己还是一个仙器师吧?"
陆随风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将一把色泽古朴的长剑放在柜台上;"这把仙器值多少?"
柜台后的一个中年人,面无表情的拿起长剑仔细的端量一下,冷漠的道:"黄品高阶,本店给你三千晶!"
陆随风又回头看了虚无颜一眼,只见其连连点头,这个价格还算公道,最终还是沒忍住,压低嗓音道:"你不会又拿出十件仙器来吧?"
陆随风只是淡淡一笑,将一个蓄物袋递给那个中年人,只见其嘴角掠过一抺讥讽;"你当仙器是大白菜呀!"
下一秒,嘴角的的讥讽还沒消失,便凝固了,不是因为里面的仙器品级有多高,而是足足有五十件,都是一色的黄品高阶。"
"你是一位仙器师?"中年人的态度顿时变得尊敬起来;"对不起,失言了!"
这些都是陆随风在下界炼制的灵器,到了仙界之后又重新淬炼了一片,也不知到了何种品级?沒想到已变成了黄品高阶的仙器,这着实让他意外的惊喜了一把,估摸着自己当下的炼器水品,应该可以炼制出玄品高阶的仙器来。
"五十件?你不会真的是位仙器师吧?是什么品阶?"虚无颜一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一个人怎可以妖孽到如此程度?
"我也不知道,如果有材料的话,大慨能炼制出玄品初阶的仙器来。"陆随风有所保留的说道:"看来丹药也暂时不必出售了,走吧!"
呼!虚无颜吐出了一口气,使劲的甩了甩头,强忍住想要骂娘的冲动;"有你这位财神在,得找一处像样点的地方住!"
想到他天月城七少的身份,的确不能住得太寒碜了,陆随风也就同意了。最后两人在一个背街的僻静小巷,租了一个独门独戶的小院,这租金却是让陆随风吓了一跳,居住一天竟是需要一千下品仙晶,这仙晶简直比抢劫还要来得快。
"你确定七少已进了天月城?"一个妩媚的中年女子,庸懒的斜靠在一张软榻上,如水荡漾的眼波中有一抹精芒闪动,摄人心魄。此女正是虚无言的二姐,虚千柔,有着罗天上仙中期的修为,同样拥有争夺城主之位的资格。
"确定!不过,他并沒有回到自己的府邸,而且还易了容,所以……进城后便失去了踪影。"
"这个小七,出去浪迹了十年,居然学会了心机谋算,有趣,越来越有趣了。"二姐虚千柔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即然如此,那就以静制动,坐观其他人去折腾吧!"
……
"这个小七的潜力太可怕了,绝对会在所有人之前突破金仙。只有死人才不会有威胁!"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男子,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此人是虚无颜的三哥,虚天涯,同样拥罗天上仙中期的修为,不止一次派人伏杀过虚无颜,甚至连其他的兄弟姐妹都曾遭到过他的暗算,绝对的凶残阴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比冷血。
……
"你说小七回来了?"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绝美的容颜上带着几分惊喜,更多的是焦虑和担心;"这个时候回来太危险了,他在那里?快带我去!"
这是虚无颜的四姐,虚轻舞,也是虚无颜唯一的,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自然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亲弟弟;"你说什么?不知道在那里?那就将所有的人都给我派出去找,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我。唉……可怜的小七,姐绝不允许任何人动你一根毫毛,否则,不死不休!"
天月城內仍是一片繁荣祥和,城主府内却是暗流涌动,酝酿着一场手足相残的血腥风暴。
一间房內,陆随风正在制作仙符,他如今已可以制作五品中阶的仙符,就算遇到罗天上仙也有自保伤敌的能力,不致坐以待毙。
即然被卷进了这个漩涡,就要做到未雨稠缪,谋定而后动,这是他行事的风格。所以,才乘着虚无颜巩固修为的时间,提前制作了这么多五品仙符,有备无患。
陆随风此时的修为已是天仙后期巅峰,只差临门一脚,便能跨入罗天上仙的境界。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或下一刻,或许十年八年,谁知道?
一连七天,陆随风制作了上百张五品仙符,然后又在小院中布下了一个符阵,刚准备上床盘膝修炼,脸色就是一变,下一刻,便出现在了虚无颜的屋內。
"他们是谁?"虚无颜的屋內已多了三个人,都是一身黑袍笼罩着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陆随风的手中已暗暗取出几张仙符,轻声的问道。
虚无颜微微低垂着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双手拳头紧握,像是想要尽力的平静下来;"应该是来要我命的人!"
陆随风目光一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疑惑的微皱了皱眉:"可是,我并没有感到杀意,你会不会是弄错了?"
虚无颜的双眼中露出一絲迷茫,咬了咬嘴唇,苦涩地道:"要来的终归要来,这里太过狭窄。"话落,便径自走出门去,来到了院落中。
陆随风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跟着走了出去。他说的是实话,的确沒在这三人身感到一絲杀气。
风起,天空竟是有飘花飘起,纷纷扬扬,让人的视线变得有些迷离,头脑反而显得更加清明。对面为首的黑袍人,眼神中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直直的注视着虚无颜,空气的压力徒增,让人感到窒息。
虚无颜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脊梁渐渐的挺直,目光逐渐变得清朗,仍有一絲复杂的情绪在眼底缠绕,嘴唇微颤了几下;"即然是来杀人的,那还等什么?"
虚无颜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脊梁渐渐的挺直,目光逐渐变得清朗,仍有一絲复杂的情绪在眼底缠绕,嘴唇微颤了几下;"即然是来杀人的,那还等什么?"
"杀人?"这个为首的黑袍人,正是他最敬重的大哥,虚无双,此时却是微皱了皱眉;"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你深夜到此为何?不会是来叙十年的兄弟阔别之情吧?"虚无颜的呼吸变得粗重,身上的气势一发即收,紧握的双拳渐渐松开,最终缓缓地闭上双目,脸上满是悲凉;"动手吧!"
陆随风见状,心中也是禁不住的一酸,以虚无颜此时的金仙修为,绝对可以在瞬间秒杀对面的三人。但他此时却是完全的放弃戒备,放弃了生命。
陆随风却是已经作好了扔出仙符,然后带着虚无颜逃逸的准备,尽管他仍未在对方身上感觉到杀意,却也不得不防。
"呵呵,哈哈……"大哥虚无双竟是大笑出声来,笑声中却是充满了悲楚和嘲讽;"大哥在你的心里真有这么不堪吗?或许我会为了权力,杀光一切挡在我面前的人。唯独对你,绝不会生出那怕一絲杀念来。"
虚无颜的双目豁然睜开,脸上现出了难以言表的惊喜之色,声调因激动变得有些颤抖;"大哥,我十年前之所以出走,就是在向你表明态度,绝不会成为你继承城主之位的障碍。在这世上,沒有什么能比大哥在我的心中位子更重要,别说是城主,就算是域主也不屑一顾。这个……大哥你应该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大哥虚无双的目光变得阴沉起来,有些苦涩的说道:"但有些事不是我们的意志可以左右的,你不想,不代表别人不会替你想。父亲在曾在闭关前当众宣布过,我们兄弟姐妹中,谁若是先突破金仙,就是未来的城主。你的天赋和潜力,都看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都希望未来的天月城掌握在一个强大的人手中。所以,天月城才会分化成无数个营阵,而暗中支持你的人也绝不占少数。"
"可是我……"
大哥虚无双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的话,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根本无意那个城主的位置,但以你二百八十岁就达到罗天上仙巅峰的表现,那些支持你的人,绝对会不遗余力的为你扫出一切障碍,甚至包括我!"
"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虚无颜目眦欲裂的嘶吼出声道:"谁敢动大哥一根汗毛,我灭他满门。"
陆随风观察着这两兄弟,彼此间流露出来的真感情,绝不是可以装得出来的。难道他的这位大哥真的没有除掉他之心?但,一山难容二虎……
雪,越下越大,天地一片迷茫。虚无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一下黯淡了下来,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大哥……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所以才数次派人来截杀我?"
"你说什么?截杀你?"虚无双身躯一震,双目猛地睁大,眼中金芒暴射。
"在这浪迹天涯的十年中,我至少遭到过大小十四次伏杀,若不是命不该绝,只怕早已埋骨荒野了。"虚无颜的眼中布满了血絲,想到每次九死一生的经历,心就在往下沉。
虚无双的眼神变有些狰狞,身上的气势猛然迸发,将小院內的雪都震成粉末。目光转向身后的两个黑袍人……
"我们从未接到过截杀七少的命令!"两个黑袍人几乎同声说道,语调冷酷,铁血。
"你相信吗?"虚无双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虚无颜沒有回答,只是重重的点点头,两滴水珠从眼角滑落下来,这不是悲楚的泪,而是一种由衷的喜极而泣,大哥还是那个大哥,这就足够了。
虚无双的身上充满了无边的杀气,凡是靠近他的飞雪都被绞成了齑粉;"不管是谁,即然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小院外的空间传来一阵隐隐波动,不是一个方向,而是四面八方,也就是说,这座小院已被人无声无息的包围了。
在场的人都是脸色齐齐一变,这一瞬间都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只是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雷霆打击已经到来。
轰隆隆……无数飞剑仙器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降临,整个天空都闪耀着让人失明的光华,璀璨而绚丽,却充满着毁灭的气息。
无数的房舍建筑瞬间崩塌,倾刻变为废墟,哀嚎悲呼响彻,方园百米一片人间地獄的景象。唯独那座小院仍旧安然无恙,被一个红色的光罩覆盖着,无数符文闪烁明灭。
"这是符阵?!"虚无颜惊诧的看向陆随风;"这是你布下的!"
"想要你死的人多了去,不多长个心眼,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陆随风不置可否的说道:"出手够狠,让这么多人跟着陪葬,简直就是灭绝人性!"
"这位是……"大哥虚无双像是到了此时,才注意到了陆随风的存在,而且还是一个可以布置五品符阵的存在,态度自然也显得客气了许多。
要知道,一个五品符师的份量,绝不会比一罗天上仙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当下正是这个五品符阵,为在场的众人挡住了毁灭性的攻击。
"呵呵,在下陆随风,一个刚才飞升上来的散仙。"
"飞升者,还是散仙……"虚无双的眼中有着明显的惊讶,将目光望向虚无颜,见其点头,心中更是诧然,什么时候飞升者也如此了不得了?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能和自己这个天才七弟走在一起的,又岂会是寻常的等闲之辈。
"大哥,这是我的患难兄弟,可以将背交付给对方的生死之交!"虚无颜重重的拍了拍陆随风的肩,慎重的介绍道。
"好!即然是无颜的兄弟,也就是我虚无双的兄弟,以后也叫我一声大哥!"虚无双爽朗的笑道,感觉真的很开心;"按理说,你们这里十分隐蔽,怎么会被人发现?"
"大哥你都能找上门来,在天月城拥有这种能力的大有人在。"虚无颜冷冷的一笑;"雷霆一击,不管结果如何,立即消失,这种滴水不漏的行事格,倒挺像是三哥的……"
虚无双点点头;"看来你在外受到伏杀的事,与他脱不了关系,也不排除还有其他人出手。只是空口无凭……哦,对了,这次不是你四姐告诉我,说你回到了天月城,还让我一定要将你带回去。怎么样,不准备去看看你四姐,我可是很难向她交差啊!"
"算了!我暂时还不想露面。"虚无颜心中的解打开,脸上的笑容也显得生动了许多,在气质上也发生了变化,如同一柄藏锋的利剑,肃然的道:"大哥,我现在已突破了金仙,但我仍不会接受城主之位。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助你登上城主之位,沒有人可以改变我的决定,就是父亲也不行。我的目标是冲上中仙界,天月城这池水对我而言,实在是太小了!"
虚无双一点不怀疑这话中的真诚,心中升起一团暖意,看了看两人,都是如此年轻,都是天才中的天才,绝非池中之鱼,这下仙界的确困不住他们。
"我在想,这一次的动作是不是大了点?"陆随风突然若有所思的出声道;"敢在天月城如此肆无忌惮的出手,就算以大哥的身份,只怕也不敢这样做吧!"
虚无双像是听懂了陆随风话中的意思,目光一凝,冷冷的一笑:"沒想他们这次竟然会联手,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大哥,无论你接下来要如何做,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虚无颜的语气十分坚定,让人不容置疑。
雪落如蝶翻飞,天地一片迷茫,虚无双的眼中露出一絲沧凉,低声的喃喃;"本是同根生,你们为何要如此逼我……"
……十日之后,风岚城,城主府。
城主司马天送走了最后一批惹不起人,呆呆的望着树梢上的一弯新月发愣,眉头成了一个川字。
风岚城是一个五级城市,隶属天月城管辖,相距天月城三千二百里,也是距离最近的一个城市,不仅资源丰富,繁华绝不压于天月城。
今日共有五批人悄然来访,且走的都是侧门,来人都是蒙着面透着神密,出示的玉牌让人不敢稍有怠慢。来自虚二小姐府上的人,惹得起吗?
他有些迷糊,众所周知,他司马天,是天月城的大爷虚无双的人,为什么虚二小姐的人会突兀的悄然来访?直到告之,虚无双和七少虚无颜,在十日前遭遇不测,双双陨命,司马天这才一下蒙了。
来人的目的很明确,毫不掩饰的希望他投靠到虚二小姐的府上,而且给他画了许多诱人的饼。只不过,此时的司马天已然是心思絮乱,只是说了一句;"容我想想!",便将来人赶紧打发走。
殊不知,侧门驱狼,后门进虎,虚三爷的人又悄然来访。总之,除了虚四小姐之外,该来的都来了。这事来得太过突然,司马天彻底的迷茫了,不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