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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留手!竟连本王子的面子也敢落,不识抬举。”大王子低声朝四个客卿吩咐道。

    陆随风领着大王子一众人来到一个宽敞的演武厅,厅内还有不少家族弟子正在训练。见陆随风进来,纷纷十分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陆随风微笑地点点头,然后挥挥手示意众弟子离去。

    众弟子刚一离开,四个客卿中的一个圣者高手便跨步走到中央,倨傲地向陆随风一拱手:“大王子座下客卿默风,领教陆统领高招!”

    陆随风闻言并未出声应答,仍端坐不动,一旁的凤一却莲步轻移地走了出来,一副春风拂柳弱不禁风的模样,楚楚怜人,一脸人畜无害的柔柔一笑;“小女子是龙狮卫统领的亲卫,凤一,自不量力,望你老人家手下多多留情才是。”凤一细雨柔声地道。

    “你......陆统领你这是何意?竟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来替你挡灾,简直有辱一个武者的尊严。”那圣者高手气急败坏地道。

    “陆统领如此做法,似在有意鄙视本王子么?胆怯了,说一声,本王子也无意咄咄逼人,让你下不了台阶。”大王子声调阴冷地道。

    “大王子此言差矣!你这些人还入不了本统领的法眼,更何况,你怎知她不是武者,怎知她的修为就不如你的人。一个小小的圣者五品,我的亲卫能上场都算是抬举他了。大王子如若不信,我们不如赌一把,如何?”陆随风一脸淡然,带戏虐的口吻道。

    大王子闻言,楞了楞,两只眼球不停地转动着,一时间根本难以判断对方所言是在虚张声势,还是在玩心理战,更或是胸有成竹,借机扫一下自己的脸面。看这小女子也不过十六七岁,纵算在娘胎里便开始修武,又能有多大作为和成就?哼!本王子差一点被这小子的阵势给蒙住了,你想玩,本王子就与你玩大点,玩到你崩溃。

    “哦!陆统领似乎对自己的属下很有信心?巧得很,本王子同样也对我的座下客卿充满了信心。谈到赌,不知陆统领赌注是什么?如果能入本王子的法眼,倒也可以考虑一下,否则还是免谈的好。”

    “这个自然!大王子见多识广,眼界自是不凡,平常物件自然不屑一顾。尽管如此,但我的赌注,大王子却也未必就能接得下来。”陆随风刻意刺激地道,一步步地引其入局。

    大王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倨傲地道:“笑话!普天之下还没有本王子接不下的赌注。你休要在此故弄玄虚,只要你拿得出手,本王子就吞得下。”

    “好!大王子气吞山河之势,令本统领叹服。我就如你所愿......”陆随风虚手一扬,掌中便呈现一个十分精致的玉盒。

    “这是什么?难道是丹药?”大王子双眼一亮,好奇地问,“四品还是五品?”

    陆随风摇摇头,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

    “六品?”大王子面显惊容,满脸俱是不信之色。那六品丹药可是有价无市,轻易难得一见之物,又岂是区区一个小统领能够拥有和拿得岀手来的。

    陆随风仍旧摇着头,没有应答。

    大王子见状,重重地出了口气,微带鄙视地道:“那就是三品了。唉!终究是小地方出来的,区区三品丹药也能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反弄得本王子一惊一乍,当真有失体面。”

    “大王子虽见识广博,但这次却大大的看走了眼,不妨耐着性子细细地揣摸吧!”陆随风故作神秘地道,随将玉盒收了起来。

    “切!你不如干脆说你手中之物是七品丹药,一霹雳将本王子炸晕了事。”大王子一脸不耐之色,不想继续玩这种如此低劣的游戏。

    “大王子果然是太有才了,竟然一语中的!”陆随风石破天惊地道。

    “什么?”大王子闻言轰地立起,当真如遭雷击般地惊呼道,“七品丹药?!”

    “唉!终究是井底之蛙,七品丹药而已,用得着弄出这般大的动静么。幸好大王子的心脏还算坚实,否则吓出个三长两短,还真是有口说不清了。”陆随风唏嘘道。

    “不对!须得查验一下,本王子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大王子跳崖都不信那玉盒中装着的会是如此珍贵的七品丹药。

    “当然!敢忽悠大王子的人还在娘胎中没生出来,不过,大王子也该说说你的赌注,让本统领掂量一下是否匹配。赌!该有个对象吧!大王子认为呢?”陆随风摆出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姿态。

    “这样呀!”大王子的脑子开始急速地运转起来,如此贵重的七品丹药,一时间还真寻不到价值对等的东西。不如将球踢过去,探探对方的意图。

    “呵呵!如你手中之物果是七品丹药,本王子一时还真想不到与此对称的东西。不如说说你的条件和要求,只要本王子作得了主的东西,一定奉陪到底。”

    "这样呀?"陆随风沉吟了一下,幽幽地道:“唉!本统领现在倒是不缺什么,只是在王都缺少个像样的家。我看大王子的玉华宫不错,挺气派,在那里安个家还不致丢人现眼。其余的还真难入我眼,怎么样?这事大王子应该做的了主吧?”

    “大胆!简直欺人太甚。那是国主所赐,纵算白送与你,敢住么?”大王子一脸暴怒,冷笑连连地道。

    “大王子息怒!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打赌本是你情我愿的事。如不能达成共识,此事也就只能作罢了。”

    大王子闻言怒气稍敛,但心中有所不甘,那可遇而不可求的七品丹药,明明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却又远在天边。唯有望洋兴叹,胸中奇痒难熬。千思百转,这场赌注胜算至少在八成之上,为何不能搏一搏,天上掉下的馅饼为什么不接着,傻呀!纵算输了,这玉华宫又岂是一个区区统领敢接手的。对方赢也是输,而本王子自始至终就没输之一说。

    “好!本王子答应你,只要你届时有胆接手。更何况输赢还在未定之数。”大王子一横心,贪心迷眼,竟不顾一切的将自己的玉华宫做了赌注。

    “大王子果然不同凡响,豪气干云。不过,此番赌注实乃惊天之举,空口无凭,须得白纸黑字,签下赌注契约方可成交,大王子认为呢?”陆随风一步步将大王子逼入自己所设的局中。

    “正合本王子之意,毕竟这七品丹药过于珍贵,陆统领一旦反悔,还真是有些麻烦。”大王子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哈哈道。

    一旁的紫燕心领神会地将纸笔送了过来,大王子与陆随风很快便将赌注契约签订,大王子自然也不会忘记查验七品丹药的事。

    玉盒一开,药香瞬间弥漫开来,润人心脾,人人顿觉神清气爽,全身玄力鼓荡。果然是珍品,闻闻都有如此功效,一旦服用,其功效更是难以想象。

    果然真是七品丹药!大王子贪婪地滚动了一下咽喉,不舍地关上玉盒交还给了陆随风。等着吧!一会这丹药便是属于本王子的了。

    “呵呵!奇珍异宝从来都是有缘人得之。但愿大王子便是这件物品的主人。”陆随风收回玉盒回到座上。

    大王子有些失魂落魄般的望着陆随风,心中恨得牙痒痒,又不能发作。只需要再忍片刻,这东西就到手了。大王子如是想着,收回心神,回复常态故作沉稳地道:“时辰不早,是否可以开始比武了?”

    “悉听尊便!”陆随风淡然地道。

    “那就开始吧!默风,千万不要让本王子失望。”大王子阴气森森地向场上那位圣者高手警示道。

    凤一朝着陆随风看了一眼,读到了一个信息:见血,杀无赦!

    那圣者高手的衣衫忽然无风自动,四周的空气像涟漪般一层层,一波波地向外扩散开来,身上的气势也随着在不断地提升,强劲无比的玄力在迅速地汇聚,渐渐地幻化一片水浪,肉眼可见在朝前滚滚推进......

    凤一简单地立着,没有浩大的气势,甚至连一点玄力的波动痕迹都寻不到。乍看上去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似乎从任何一个角度都能将她击溃。却因破绽太多,而不知从那个破绽发起攻击。也许每一个破绽都是一个陷阱,杀局。

    圣者高手不停地眨着眼,只觉对方身形有些模糊,时聚时散,时现时隐,虚幻而飘渺,自己的气机根本难以捕捉,更别说锁定了。尽管如此,终究是圣者高手,心神没有因此而骚乱和波动,沉稳的手始终静静地紧握着剑柄,下一秒便可能出鞘,发出惊天一击。

    此刻,只是高手之间气势的抗衡和博弈。一个有如滔滔不绝的浪潮,后浪推前浪,滚滚奔涌。一个如风似云,无影无形,又无处不在,变幻莫测。那云如刃,那风如芒,充斥着无穷的杀机,下一秒便可收割人的性命。

    气势的比拼,精神力的对抗,这便是高手间的战斗,没有花哨的招式,更没上蹿下跳的闪避与攻击,只有当一方承受不住另一方的威压时,才会迫不得已借助兵刃之势,骤发惊天一击,以决生死胜负。

    圣者高手的脸上开始湧现出红潮,筋经逐渐突起,额头的汗渍越聚越多,呼吸的节奏在不断地加快。终于,自身的承受已接近底线,玄力仍在不断流失,竭力的对抗着那时隐时现的可怕杀机。再如此下去,只有一个结果,油尽灯枯,任人宰割。

    吼!一声暴喝,潮汐三叠浪!

    锵!一道精光掠空,圣者的长剑终于忍不住呛然出鞘,掀起惊天浪潮一往无前地席卷而出,夹着锐利无比的气劲狂暴朝着凤一奔袭而至......

    潮汐三叠浪,一浪接着一浪,一浪强过一浪,狂卷暴袭,滔滔不绝。

    凤一此刻有若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沉浮不定。看似惊险万分,实则安然无恙,毫发未损。身形一变,忽然跃上风口浪尖,踏波戏浪。

    身形再变,圣者高手的眼中突然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只见一片白云悠悠地向着自己飘来。白云看似悠悠,瞬息即至,圣者高手心下骇然,正欲撤身疾退,却忽然感到被一股强大的杀机牢牢锁住,脚下如灌铅一般再也难移分毫,脑海中只剩唯一的念头:我命休矣!

    一股强烈的死亡气息袭上心头,忽见眼前急速地闪过一颗耀眼的寒星,接着发现自己整个人也随之突然飞了起来。

    “咦!我的身躯怎会还在下面?头呢?”这是那圣者心中最后的所见所想,一股血柱冲天而起……一具无头的身躯随之轰然倒下。

    砰!一颗硕大的头颅从高空砰然坠地,滚滚翻翻,恰巧滚到大王子脚下,这才悠悠停住。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大王子。

    啊!一声惊呼,大王子犹遭雷击般猛地跳了起来,整个面色苍白得与面前的这颗头颅差不多。全身鸡皮疙瘩顿时隆起,如珠般的冷汗刷刷流淌。想他王族贵胄,平时养尊处优,何曾见过如此惨烈恐怖的场面,直惊得整个身体簌簌发抖。

    凤一轻描淡写地割下一颗头颅,脸上仍然一片平静,伸手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好整以暇地缓步走到那颗头颅眼前,突然飞起一脚将其踢飞。拍拍手,掸掸衣衫,用一双清明澄净的目光打量着还在不断颤抖的大皇子,幽幽地道:“你看你的人,死都死了,一双大眼还死盯着自己的主人,不会是在召唤你吧?唉!大王子你真是用人不淑啊!”十分惋惜地摇摇头,随后又走至另外三个圣者高手的身前,人畜无害地灿烂一笑道,“三位大叔,没吓着你们吧?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弄得如此血腥。哇!三位大叔的眼光好吓人,一定是为同伴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不如就一起上来玩玩,我这次一定会很小心,不就是劈三根柴嘛,手再稍稳些便不会犯错了。”

    还玩!当我们傻呀,劈柴是什么意思会听不懂?不就是将人劈成两半,内脏洒满一地。我的妈!这还是人么,简直就是煞星,三位客卿同时别开脸,一副你是谁,我们不认识的意思。

    唉!凤一轻叹一声,莲步轻移悄悄回到陆随风的身旁,像个乖乖女一样静立着。

    场面一下变得死一般的沉寂,适才满室的丹药香味,此刻已被浓烈的血腥味所代替。

    “咳咳!”片刻之后,陆随风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大王子!这场赌局,貌似你已输了。如果不想一个人走着回去,比试可以继续进行下去。我这个人一向还是挺大度的。”陆随风声音不大,却让大王子全身一震,离魂归窍。

    大王子的心神像似与死神擦肩而过似的,余悸犹存看了一眼无头的冰凉尸身,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陆随风的语音将他拉回了现实,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场赌局中毫无悬念地输了。输掉的可是玉华宫呀!一旦被国主得知此事,他继承大统之梦算是彻底终结了。不!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就算与对方撕破脸,背上一个背信弃义的骂名也得阻止。一个小小的统领能奈我何!

    “大王子不用想得太多了,我有赌约在手,你大可不顾一切的反悔。不过,国主的面前一定会放着这张赌约。你若不信,大可试试。”陆随风就像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语调森寒地道。

    大王子闻言心神又是一震,对方一下就掐住了自己的死穴,要想强硬的反悔是不可能了。面这位陆大统领,大王子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无论斗智斗勇都棋差一招,似乎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一步步一往无前地走入对方精心设计的局中,简直就是自己动投怀送抱。

    “咳咳!我说陆统领,这事是不是可以稍稍通融一下。你也知道,一旦失去了玉华宫将意味着什么,所以......”大王子苦着脸,幽怨地道。

    “通融?”陆随风沉吟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不知大王子想要如何通融?”

    “给本王子三月时间,届时定会将玉华宫完好无损地交给你。如何!”大王子咬紧牙关道。

    “也不是不行!但这次大王子又如何取信于我?”陆随风摇摇头,一副我质疑你人品的意思。

    大王子见对方的言语间似乎有所松动,信誓旦旦地道:“本王子可以立刻再写一张契约文书,绝不反悔。”

    陆随风见目的已然达到,见好就收,便欣然答应了大王子的要求。

    大王子见对方爽快的应允,心下暗喜,他必须在三月之内全面发起攻势,将唯一的竞争对象彻底毁灭,一举登上大统之位侯选人之位。这玉华宫什么的也就不怎么重要了。

    飞快地写下契约文书交给了陆随风,便带着几个客卿匆匆地离开了陆府。

    “哦!大王子,你的人不一起带走吗?”临别时,陆随风出言提醒道。

    “哼!如此无能之辈,让本王子丢尽颜面。就劳烦陆统领代为收拾一下,谢了!”大王子冷酷无情丢下一句话,让身旁另三位客卿高手颇感心寒。

    “老大!你这又抓又放的,唱的是哪一出啊?”待大王子离开后,欧阳无忌满脸迷糊地问道。

    “这都看不出来,不知我姐怎会相中这么蠢的人。”云无涯鄙视地道。

    “小舅子竟敢在姐夫面前如此放肆,简直是尊卑不分。”欧阳无忌不甘势弱的一挺胸,一本正经地道,“你聪明,那就说说这事怎么一回事?”

    云无涯对陆随风的意图,其实也只是略略猜到一些,一时间也难以确定是否准确。被欧阳无忌这一说,还真有些为难,想了想,试着推测道:“总的来说,从头到尾只看懂一个字,逼!逼对方一步步地入局。至于那玉华宫在局中只是一个道具而已,只是用来将对方逼入死胡同,而让他不得不下决心尽快去做某件事。至于是件什么事,这就不是我这智商能弄明白的了。”

    “切!”欧阳无忌对云无涯毫不客气的伸出一根中指,“废话!这谁看不出来。我想弄明白的就是你没弄明白的事,瞎逞能。”

    “等等!”云无涯还欲说什么,欧阳明月突然插嘴道,“还有一点忽略了,老大为何要凤一开杀戒,而且还杀得如此血腥,这不像我们以往应有的做派,一定藏有什么玄机。这不是摆明了要与大子站在对立面......”

    众人的目光一起投向陆随风,像是非逼他给大家一个交待和说明不可。

    “各位请继续!集思广益,自己找答案。要学会分析判断,眼界开阔一点,别放过一切蛛丝马迹。我旁听!”陆随风对众人吃人的目光,视若未见,不冷不热地道。

    唯有紫燕对这些一点没上心,满脑子全是陆随风身影,挥之不弃,也从未想过要抹去,她的视线自始至终就没离开过陆随风,哪怕闭上眼都显得那么清晰真实。爱得入魔,无可救药。

    见众人纷纷陷入沉思,陆随风稍稍给了点提示:“首先想想,我们为何要见这大王子。弄不明白这点,后面全是瞎想。”

    “有道理!你不是自以为是吗?说说为什么?”欧阳无忌对着云无涯挑衅地道。

    “我说可以,有个条件。”云无涯仍冷着脸道。

    “什么条件?不会是让我叫你一声姐夫吧?”欧阳无忌一脸骇然地道,这小子阴得很,保不准真是这个条件。

    “难得你聪明一回,我正是这样想的,这都被你猜中了,平时真是小视你了。”云无涯阴阳怪气地道。

    乌鸦嘴!欧阳无忌暗骂自己一声,话既已脱口,像他这种豪爽之人,还真反不了悔。不就叫一声姐夫,让这小子占点便宜,又不会少几两肉。

    欧阳明月在一旁抿着嘴,朝他伸出一根大拇指,老弟太有才了。

    欧阳无忌彻底无语了,这哪里还是他原来认识的那个姐。看看那眼神,与花痴根本没分别,彻彻底底的被那阴险的小子洗了脑。

    “老大让大家留下大王子的原因,如我没猜错的话,一定与王室内的纷争有着重大的关联。”云无涯试着分析道,“而王室的大患南宫飞星已被清除,剩下来的唯有一桩大事了,那会是什么呢?”

    “未来的大统继承人?”欧阳明月忽然若有所悟地道。

    “是又怎样!与我们有关系吗?八竿子都打不着。”欧阳无忌不屑地道。

    “不错!而大王子在所有的竞争对手中,实力应该稍占上峰。从少爷的言谈举止中,今日的举动一是煞煞他的气焰,二是在逼他尽快有所动作。而这动作的对象除了势均力敌的二王子外,实在是在想不出还有何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结果是两位王子到最后都会弄得鸡飞蛋打。那最后的受益者又会是谁呢?”

    众人的视线又一起投向陆随风,似在求证这个推论的正确与否。

    “接着说下去,已经很接近了事实的真相了。”陆随风点点头,神色间颇有几分赞赏的意味。

    云无涯瞥了欧阳无忌一眼,冷面一肃,更像一块冰;“我若说对了,你得履行承诺!”

    “可以!我也有个条件。”欧阳无忌不示弱地挺着胸。

    “你没资格谈条件!除非能说出最终的答案。”云无涯不容置疑地道。

    “哼!这分明是逼人跳崖。你说!说对了,我绝不耍赖。少唬人,你也未必知道。"欧阳无忌还真不信这傢伙能猜中。

    云无涯扫视了众人一眼,神情凝重地道:“除了此人外,想不出还有第二个更有资格的人。”

    “谁!”众人几乎异口同声。

    “四王子,南宫杰!”云无涯语出惊人地道,音调很低,能量却是大得惊人。

    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唯有陆随风仍是一脸淡然,不置可否的一笑。

    距王都惊变已过去了整整一月,在这段日子里,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暗地里却从内王城乃至整个王都的高层,都经历了一次惊涛骇浪般的大洗牌。大凡与南宫飞星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皆被无情的大清洗,无数高官权贵在一夜之莫名失踪,生死不明。一向以仁义治天下的南宫国主,突然实施雷霆手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扫阴霾,使王都这池浑水变得清明了许多。

    陆随风在陆府中接到了一张来自王宫的庆功宴请柬,南宫玉还因此特派了一辆王室的专用车前来迎请。虽不喜这般场合,但王宫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云无影和欧阳明月硬缠着要去见见大世面,开开眼界,如此一来自然也少不了云无涯和欧阳无忌了。

    三男三女,一行六人坐在精致而宽敞的车内,一路饱览沿途的繁华景象。

    庆功宴的大殿豪华而气派,至少可容纳上千人。

    当陆随风一众等人进入大殿时,貌似序幕已然揭过,不外乎是王室高层某个大人物精彩而煽情的演讲,接着便是一阵如雷般的掌声。

    粗略地数了数,至少有八九十张圆形的大餐桌,几乎都坐满了人,能端坐在这里的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以及一些年轻一代的顶尖俊杰。

    “哎呀!怎么才来啊!姐都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南宫玉忽然出现在眼前,仍然一身粉红裙衫,笑意盈然地道,“你看大多是些老掉牙的家伙,姐领你们去年轻辈的那一边。”

    众人跟随着南宫玉很快便到一张桌前,恰好还剩下六个座位,另四个座位上的人都显得很年轻,其中一人竟然还是老相识,月公子,张天民。

    “啊!这不是陆统领么!我是说这种场合怎能少了你如此俊杰,快请坐!”月公子对陆随风的态度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全然是一派十分敬重的神情,“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位是内王城的另三位公子,风公子,雪公子,花公子。我们四大公子的名称便是,风花,雪,月。”

    “久仰!”陆随风冲着三人礼节性的拱拱手。

    风公子与花公子点点头便算是还礼了,唯有那雪公子像是忽然中邪了一般,双目发直,瞳孔放大,痴呆呆地死盯着陆随风身旁的紫燕,嘴角边还留下一溜口水。

    紫燕厌恶地皱了皱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扑通!雪公子从座位上滑落下去,天呐!那一眼的风情,勾魂摄魄,令人终生难忘。吾此生非此女终生不娶。

    对方这幅垂涎欲滴的丑相,紫燕看着都恶心,随伸手挽住陆随风手臂,其用意就是让这头猪知道自己已是名花有主,别作非分之想了。

    嗯!有主了?这小子一副熊样,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适才月公子的介绍,他是充耳未闻。一门心思全扑在了紫燕身上。哼!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酸小子,怎能与我堂堂的雪公子相提并论。此女非我莫属,谁若敢挡路,杀无赦。

    “你小子是谁?”雪公子从地上立起身,拍拍衣衫,用手指着陆随风,一脸蔑视地道,“这里也是你这乡巴佬该来的地方吗!说!你是怎样混进来的,否则,本公子就将你当众扔出去。”先声夺人,下马威,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垮对方,让其灰头土脸,在女人面前丢人现眼。

    这厮在发什么疯?月公子正在纳闷,只见对方一双色眼不停在紫燕身上乱转。完了!这厮完了!与自己当初犯的是同一种病,见到紫燕便迈不开腿,连自己爹娘都忘了。这哪里是什么美女,是杀神,魔鬼。想起那日的情形,直到现在都会直冒冷汗。摇摇头,只能在心里为他默哀了。

    陆随风是何许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些许小事又如何瞒得过他的法眼。看了月公子一眼,吓得月公子头一缩,苦笑地摇摇头,一副我不认识这厮的样子,别找我麻烦。

    “我是谁,月公子刚才不是已介绍过了,你没听见?”陆随风平静地道,并未因对方的无视和羞辱而有丝毫的怒意。

    “有这事?你们谁听见了?”雪公子向风,花二公子问道,二位公子点点头,然后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他。陆统领是谁!连南宫飞星那样强大的存在都栽在他手里,你这傻子竟敢去打人家女人的主意,月公子的故事他们可都是听说过......

    雪公子闻言微愣了愣,又用心神探视了一下陆随风,这小子身上空空荡荡,丝毫玄力都感觉不到,简直就是菜鸟一个。稍弱下去的心气又涌了上来,连一个废物菜鸟都斗不过,我雪公子还在王都怎么混。

    “雪公子刚才既然没听清,那我就再自我介绍一遍。”陆随风仍用很平和的语气道,“我是龙狮卫的大统领,陆随风!这次可听清楚了吧!”

    “陆随风?”雪公子想了想,心中一惊,“你就是龙狮卫的统领?”回头一想,统领又如何,还不是菜鸟一只。

    “算是吧!龙狮卫很有名吗?”陆随风扫了众人一眼。

    “那又如何?有名的是龙狮卫而已。你也不过只是个在后面摇旗呐喊的狗头军师罢了。让你上去面对南宫飞星,人家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你。少在本公子面前装腔作势,像你这种歪瓜扭豆的菜鸟,照样一脚踩死你。”

    众人皆频频摇头,这厮连猪都不如,知道了对方是谁,竟然还敢如此肆意的侮辱,当真是无药可救。

    雪公子像是理解错了众人摇头的意思,还以为别人没明白他说的话。难道竟无人看出他是一个废物么?又或是自己看走了眼?随再朝对方仔细探测了一番,最终断定自己的推测无误,便豪气冲天地道:“陆大统领是吧!我刚才的确羞辱了你,难道你就不想找我讨个说法,比如挑战什么的?”

    “你羞辱我了吗?呵呵,我并不介意呀!”陆随风没肝没肺地道,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雪公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没脸没皮的人,直气得口暴粗言。

    “你算什么东西,我需要向你证明吗?”陆随风满脸尽是不屑之色。

    “好!好!那我就向你正式提出挑战,你敢接受么?”雪公子气急败坏地指着陆随风纵声吼道。全场近千人的目光同时朝这办看了过来,势态顿时升级了,就连坐在高台贵宾席上的南宫国主和盛老等人都惊动了。这厮摆明了是有意为之,想让大名鼎鼎的龙狮卫统领,在整个王国高层的面前出尽洋相,丢进颜面。

    “咦!那不是陆统领么?”南宫国主颇为惊讶地道,“竟有人敢当众向他挑战,没听错吧?”

    “国主听得千真万确,的确是那位雪公子在向他发起挑战。”盛老眯着眼朝这边看来,幽幽地叹了一声,“勇气可嘉,只是也太自不量力了。”

    “有意思!竟能在这种场合一睹陆统领的风采,当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去告诉他们,有什么恩怨,到台上来一决胜负。”南宫国主兴致勃勃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挑战,给我一个理由!”陆随风不温不火平心静气地问道。

    雪公子翻着眼皮想了想,阴冷地笑道:“如果我说是为了这个女人,你信不信?”瞟了一眼紫燕,又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一定要将这女人弄到手。

    “我信!为什么不信,但我不会因女人而战。”陆随风神色肃然地道。

    “为什么?如此国色天香的女人,难道不值你为她一战?如若是我纵然横死当场,也不惜一战。”雪公子激情澎湃地搓了搓手,一副随时战斗的姿态。

    “对女人应该是呵护,珍惜,欣赏,而并不是将其当作一件物品,随时都可以拿来当赌注的。像你这类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其中的真谛。”陆随风无尽地鄙视道。

    “哈哈!如此谬论也只有你等酸儒之辈才说得出来。美女爱英雄,这是从古至今的真理。像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口舌之辈,怎配得上如此百媚千娇的女人。本公子劝你还是乖乖趁早放手,让她回到我等英武男人的怀抱......”

    雪公子还欲骚包下去,一个御林军忽然走了过来,看了两人一眼,大声说道:“国主有旨,令你二人上台一决高低,尽展我辈年轻才俊的风采。”

    “听见没有!大帝都下旨了,看你这软蛋懦夫还有何话可说。”雪公子得意忘形晃着头,迫不及待的就欲立刻上台,恨不得马上将对方揍成一个猪头。

    “还是那句话,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否则,即便是天神下旨我也不会接受。”陆随风执着地道,摆出一副天王老子都不卖账的姿态。

    “好!我就给你一个理由。我鄙视你这种只会在后面摇旗呐喊的伪君子,我见一次就想扁你一顿,你这杂种竟连女人都不如。这个理由可够?”雪公子极尽侮辱地讥笑道。

    “够了!雪公子话都说到这份上,如再不接受你的邀战,实在愧对你这般英雄豪气的行为。”陆随风无尽忧伤地叹了口气,“做人贱到如此境界,真应刮目相看。其实我的心一向很软,很软,实在是忍不下心去欺负一个弱者。你为何要这般逼我呀!唉......

    风,花二公子不停地摇着头,一脸苦相,都为有这位与之齐名的同伴而感到耻辱。这厮连一级妖兽的智商都不如,还在那里自鸣得意,实在无语。

    南宫玉自始至终立在一旁,未发一言,更不会阻挡势态的发展。她知道陆随风处事一向低调,不喜惹事,更会扮猪吃老虎,演技堪称一流,姐可是你的粉丝呀!

    雪公子的身法看上去很优雅,只见他一蹬一踏,身躯骤然拔起,两臂舒展,恰似一只穿云燕子般,嗖地一声便窜上了高台。随傲慢地朝着陆随风招招手,神态间充满了无尽的蔑视,又转头看着紫燕,那神情就好像紫燕已是他囊中之物一般。

    陆随风耸了耸肩,十分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立起身来理了理衣衫,这才漫不经心地缓步朝台上走去。

    “你说雪公子等会能变成什么模样?”云无影对身旁的欧阳无忌问道。

    “不好说!老大的心思很难捉摸,时常出人意料。他做事往往在一念间,有些随心所欲。”欧阳无忌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地说。

    “断手断脚的事,在这种场合老大不会做。打掉几颗大牙倒是可能的。”欧阳明月贴过身来插嘴道。

    “猪头!”云无涯冷酷地断定道。

    风,花二公子闻言,心下愤然,还没对上手,这雪公子怎就成了砧板的鱼肉,等着任人随意宰割。雪公子可能不是这位陆统领的对手,他们或许能相信。但也不至于这般不中用吧!好歹也是王都中的顶尖俊杰,纵算败也会败得轰轰烈烈,怎么也不会令王都四公子的名头太过蒙羞受辱。

    “你们如此说,不觉有些过分吗?还没开打,凭什么便将雪公子的下场说得如此不堪和可怜?”花公子实在听不下去,毕竟是与自己齐名的人物,这不是摆明在打他们王都四公子的脸么。

    “是呀!纵算稍有不如,也不致如此糟蹋了我们四公子的名声。”风公子也愤然地道。

    “王都四公子很牛吗?我手也有点痒了,等会我俩上去玩玩,如何?”欧阳无忌一脸不屑看着风公子道。

    “你!你以为本公子会惧你不成,你要战,那就战,我们王都四公子也绝非徒有虚名之辈。”风公子一脸怒色,悍然应战。

    “你的对手是我!”云无涯指着花公子,霸气的寒声道。

    风,花,雪三位公子都有了各自的对手,又怎能少了与这三人其名的月公子。

    众人一齐将目光转向月公子,月公子的脸唰地一下变得煞白。云无影缓缓的立起身,彪悍地指着月公子。“本姑娘陪你打一场!”

    “这个......我看还是算了吧!我通常不与女人交手的。”月公子嘴上推脱着,心虚地打着退堂鼓。

    暴力因子巳然上脑的云无影岂容对方躲闪推辞,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练练手,兴奋不已:“要么立即宣布退出四公子之列,要么上去打一场。本姑娘只想过把瘾,绝不会让你再玩裸奔的游戏。”

    “你!好!你当本公子真怕了你。我们四公子今日豁出去与你们拼个高低。”月公子一扫阴霾,豪气顿生。

    “呵呵!不虚此行,好戏连台呀!”

    “同时挑战王都四公子,勇气可嘉!”

    “唉!这几个年轻人自视过高,四公子岂是等闲之辈,简直是自取其辱嘛!”

    周边观战之人皆议论纷纷,大都十分看好王都四公子。

    陆随风在无数的目光中,终于慢慢地走上台去,朝着贵宾席上的南宫国主苦笑着点点头,被人逼到这个份上,还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本公子还真敬佩你的这份勇气,值得高看一眼。不过,本公子不会留手。”锵!长剑出鞘,雪公子的气势顿然飙升,“拔出你的剑来,本公子可不想被人说占了你的便宜。”

    “这样呀?我空手,雪公子随意就是!”陆随风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傻乎乎的呆立着,全身上下连一点气势都弄不出来。

    “真不知该说他是狂妄自大还是天真无邪!居然不用武器,简直是不知死活。”花公子摇着头道。

    “如此张狂之辈,不让他吃苦头,流点血,永远活在自己的梦里不会醒。”风公子愤然道,拳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捏起。

    雪公子用眼角瞟紫燕,骚包地耍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随即跨步向前朝陆随风的前胸暴然刺出一剑,快若流星赶月,转瞬即到,森寒的剑芒带着一声轻鸣骤然及身。陆随风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身体歪斜,却巧不巧地堪堪躲过了锐利的剑锋,竟然神奇的毫发无损,让观战的所有人都为其捏了把冷汗。

    “啪!”沉寂的大殿中忽然响起一清脆的耳光声。

    雪公子一剑险险刺空,满以为是对方运气好,一个踉跄也能躲过自己迅猛一剑。此念刚过,便觉右脸猛遭重击,身子也随着不由自主的原地打了几个转,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马上就肿起了老高一块。

    “是谁在偷袭?!”雪公子四下张望,并无闲人,只有陆随风仍傻傻地站在那里,满脸惊吓之色。左看右想,都看不出是对方出的手。脸上滚烫滚烫的十分难受,心中顿然怒火沸腾,全身玄力暴涨开来,要玩真格的了!

    手中长剑瞬间注满了玄力,嗡嗡震响,一脚踏向地面,身形疾风闪电般的掠向陆随风,力图将独孤惊云斩杀当场。

    “横断江流!”

    锋利的长剑沿途一路飞速地劈斩,速度快得只看见一片剑芒锋影,一道道耀眼闪电般的精光纵横交错,将陆随风前后左右的空间彻底封死,退无可退,闪避无门,唯有死撑硬抗一条路。

    “哼!我看你们的陆大统领这次如何躲藏?”花公子冷冷地讥笑道。

    “切!花花哨哨,中看不中用,这是演戏还是比武呀!”欧阳无忌不屑地哼了一声。

    话音刚落,便见台上陆随风的那道淡青色的身形被无数狂暴的锋利剑芒撕裂,搅碎,满眼尽是青色的碎屑。

    “完了!庆功宴弄出人命来了!”

    “咦!人都被剑气撕碎,怎没见鲜血飞溅?”

    场下有脑子清楚的人发出质疑,顿时惹来一片热议声。

    “啪!”漫天剑气锋芒消散,空气中又传出一声脆响。

    雪公子眼见对方被自己一招横断江流劈斩得不成人形,心下大喜,一口怒气方消,又觉自己的左脸痛遭猛击,痛彻心扉。轰!整个人也随着这一下痛击向后飞跌出去,砰的一声扑跌在数十米之外。

    捂着火辣辣的脸,撑着身形,但觉大脑晕乎乎,天地倒悬,眼前繁星满天。恍然迷蒙中,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形在前方移动,怎会这样?难不成适才疯狂劈斩的是空气?心中一骇,大脑倒是清醒了不少。伸手摸了摸疼痛着的脸,像是又肿起了老高。

    “哇!这还是雪公子么?”

    “一眨眼怎就变成了一个猪头?”

    “太丢人了!四大公子看来只是徒有虚名。”

    “雪公子此刻的英姿还不够雄壮,本统领来助你一臂之力。”陆随风话落,云淡风轻地朝前踏出一步,瞬间出现在雪公子面前。

    “啪啪啪......”

    空气中响起一串鞭炮声,但见雪公子的头在随着响声的节奏飞快地左右摇摆。

    陆随风却只是静静立在他面前,没人看见他出手。但,他的确是出手了,至少这大殿中还是有人看见了一片很淡很虚的掌影。

    几个呼吸之后,陆随风掸了掸衣衫,潇洒地向台下挥挥手,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缓步走下台去。

    “这笑容太阴森了,让我毛骨悚然。”

    “太残忍了,可怜的雪公子。”

    “他的脸像是比原来大上了好几倍。”

    砰!可怜的雪公子此刻直挺挺仰面倒地,立即上来了两名御林军,快速地将他抬了下去。

    “怎么样?盛老,是不是很精彩?”南宫国兴奋地笑道。

    “咳咳!这已不是老朽这个层面的人有资格欣赏的了。”盛老唉声叹气地道。

    “嗯!你说什么?难道他真的已超越了那个层面。”南宫国主微震,骇然地问。

    “嘘!”盛老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凝重地点点头。

    呼!南宫国主沉重地吐了一口气,神光投向陆随风等人的方向,这群年青人太过神秘了。

    "好像王都的四大公子与他们全面开战了,不知其余几人会有什么精彩的表现?”盛老十分期待地说。

    “哈哈,看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令人震撼的埸面?”南宫国主兴致颇高地说道。

    “花公子还等什么?该轮到我俩登台了。放心,我不会将你弄成像雪公子那般悲催的。”欧阳无忌实话实说。

    风,花,月三位公子还未从刚才那一幕经典的变猪头游戏中回过神来。听到欧阳无忌的催促声,这才悠悠转醒过来。心下虽然骇然,却不相信他们中的每个人都如陆随风一般可怕。只要小心应对,还不至于像雪公子那般凄惨。

    “哼!不就是打一场么,我们四公子也不是吃素的!”花公子吐出一口浊气,心神一振,豪气顿生。转身就朝台上走去,那气势大有点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意味。

    欧阳无忌看着花公子这种视死如归的气度,也不由得在他身后伸出一根大拇指,冲着这般豪气,让他输得痛苦点就是了。

    一盘武道大餐,在庆功宴上比任何美味佳肴都更吸引人。更何况还是王都俊杰中的佼佼者,风花雪月四大公子同时登台接受挑战,难逢的盛会令人人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雪公子虽被人揍成大猪头抬了下去,并未影响众人看好四大公子的念头。击垮了四大公子,就等于彻底摧毁了王都年轻一代所有的天才俊杰。

    花公子刚上台便赢得一片欢呼和掌声,欧阳无忌一摇一摆地晃走上场,却迎来的是一阵嘘声。郁闷呀!人家的主场,就是有优势。欧阳无忌平衡着自己的心态,一脸厚实的笑容倒也能欺骗不少人。

    “拿出自己的平生绝学来,尽情施展。否则,别怪我没给你一展风姿的机会。”欧阳无忌咧咧嘴提醒道。

    “你放心!狮子搏兔都须用全力,你不是兔,我更不会小视于你。”花公子说话间一股浩瀚强大的气息已从身上弥漫开来,帝者巅峰的玄力瞬间迸发,厚重如山般的气势滚滚朝前碾压,双目中猛地炸开浓烈的战意,一声虎吼,山崩般的劲气轰然喷出。

    欧阳无忌没弄出对方那么大的动静来,任由对方狂暴的气劲奔袭而至,直到身前三尺才倏然爆发出一股气势,巨烈的碰撞迸放出一声的轰鸣炸响。

    花公子的身躯猛然一颤,噔噔噔退了数步,脸色微显苍白。欧阳无忌那微胖的身形却有若巨岩般纹丝未动,仍是一脸笑意。

    花公子本想凝聚全力一举将对方击溃,没想到对方的气势,有如惊涛骇浪般将自己厚重如山的气势击溃,致使全身气息翻腾不巳,再无一丝取胜的机会。

    锵!一道耀眼的剑光划破空间,花公子的长剑骤然出鞘,“地裂山崩!”随着一声狂吼,暴风狂流般的剑气纵横交错,闪电雷轰般的瞬间将欧阳无忌罩入密集锐利的剑影中。

    每一道剑气都充满了凛冽的杀气,每一剑的力量都完美的组合在一起,只要对方稍有疏忽,瞬间便会被强劲的剑芒碎尸。只见欧阳无忌在密集的剑网中慌乱的东倒西摇,上蹿下跳,看似笨拙的身躯每每从那微不可见的剑网缝隙间穿过,看似惊险万分,实则毫发无损。“凌波微步”让欧阳无忌身在剑网中却仍游刃有余,有若闲庭信步般的自在。

    花公子耗尽全身真元力,一气挥出数百剑,脸色越发苍白。对方明明置身剑网之中,却视若无物,摇摇晃晃,硬是连衣角都碰不到,而自己玄力的消耗已然见底,刺目的剑芒也逐渐开始暗淡,剑网的缝隙在不断地扩大,照此下去,不消片刻,强大的攻势必会自行瓦解。

    吼!欧阳无忌此刻见对方气势明显衰弱,突然暴出一声大喝:“达摩狮子吼!”

    强大的声波如雷轰鸣,声波中蕴含的气劲狂暴地冲击剑网,空气中不断传出震耳炸响,呼息间漫天剑影顿然崩散。

    巨大的反冲力震得花公子手臂发麻,手中之剑险些脱手而飞。心下骇然急忙收势疾退。

    欧阳无忌的手中多了一把大剑,重达百斤,挥手就朝着借势暴退的花公子狂劈而出。一剑紧接一剑,没有任何花招,大开大合,连绵不绝。磅礴的气势有若天河倒悬,一道道剑流有如排山倒海般一往无前。

    剑锋牢牢锁定仓惶闪避的花公子,迫使对方退避不能,唯有挺剑硬抗一条路。霸道,强横,不给对方任何选择。

    两剑轰然相撞,火星飞溅。锵!一声尖锐的金属撞击声刺耳欲裂。

    轰!花公子咬牙挥剑硬抗,一触之下,整个身躯被狂暴的气劲掀飞出十来米,犹似狂风卷落叶般朝高台之下飞速坠落。

    台下人群中有人眼明手快,跨步朝前堪堪接住被震击得七荤八素的花公子。否则,这一跌是死是活还真是难以预料。

    “不好意思!一时没掌控好力道,险些让花公子成了冤魂。惭愧呀!”欧阳无忌收起大剑,咧着嘴笑了两声,晃荡着身体朝台下走去。

    “怎会这样!?这差距也太大了,根本不像一个层面的战斗。”

    “不是花公子太弱,而是对手太强。”

    “王都何时冒出了这许多年轻高手,我怎不知道。”

    “急什么!下面不是还剩两个公子么,没准能翻盘也说不一定。”

    花公子被人侥幸救下,身体并未受多大伤害。听众人议论,低垂着头满脸涨得通红,无颜面对这些忠实的粉丝们。

    “盛老如何看?”南宫国主望着欧阳无忌一摇二晃的身影,“陆统领手下的这帮人,竟也如此强悍。”

    “岂止是强悍,或许老朽在他们眼中也只是一只小虾米而已。”盛老一脸苦相,神情沮丧。

    嘶!南宫国主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连以你盛老的修为也有所不如?”

    “至少差几里远,刚才那胖子连一成实力都没使出来,水深得很呀!”盛老抚着长须,深沉地道。

    “这小子莫非会是尊者境界?”南宫国主惊疑地问,如此年轻的玄尊境当真有些骇人听闻。

    “至少在六品以上,绝不会错。”盛老十分确定地说。

    王都四公子,一位被揍成大猪头,另一位险些摔死。只剩下风,月两位公子,寄托着多少人的希望和期待。任重道远,压力山大呀!

    风公子打起十二分精神,神态凝重地走上台,全身神经都紧绷着,显得十分僵硬。

    云无涯不知何时突然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仿佛凭空生出来一般,全场没几人看见他是如何上来的。

    一张犹似霜打过的脸,冷得有若严冬的飞雪,全身上下充满了森寒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是你先出手,还是我先动手?”云无涯冷声道,字字如冰。

    锵!利刀出鞘,代表的风公子的回答。刀芒划空而过,留下一道长长的弧线,带着森蓝的寒光闪电斜劈,划破空间。刀势骤变,朝着云无涯横切而去,似有一刀将其斩灭之势。

    锐利无比的刀芒即将及身,对方像是躲闪不及,仍僵立当地,风公子见状心中一喜,趁势催动体内玄力意图一击建功。

    “横刀断流!”风公子一声暴喝,以声助势,刀声合一,电闪般地拦腰切过。

    “不对!怎会没有丝毫阻力,犹似切割空气一般。”风公子心中虽惊,却不慌乱。余光发现身侧有道人影,想都不想,下意识地一转手腕,刀势骤变,划过一道弧线,上挑斜切。人影闪避不及,刀锋直接由胯间朝上切割,从中剖成两半。

    “是残影!”风公子骇然惊呼,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两番劈杀的竟然都是对方的残影。

    “八面生风!”风公子的战斗意识非常强大,惊而不乱,刀势瞬息再变。刹那间,漫天刀影纵横,层层叠叠将云无涯前后左右两米的空间全部封闭。

    “在我之‘八面生风’下,从无人全身而退。”风公子一声轻笑道,自信回归,豪气顿涌,气势更盛。

    胜券在握的舒畅感油然而生,却见一点寒星穿透刀影直向自己的眉心闪射而来,如不回刀自救,这点寒星必然透脑而过。电光火石间容不得多思多想,稍有犹豫势必倾刻变为一具死尸。无奈之下只好抽回霸道的刀势,以解燃眉之危。

    千刀万剑,我自“独孤一剑”。剑出锋芒无尽,剑剑奔袭要害死穴,让其疲于自救,让其郁闷到崩溃。

    云无涯的剑无声无息地出鞘,每一剑都那么轻描淡写地递出,剑锋漂浮不定,虚幻莫测,常从不可思议的死角出现,惊魂裂胆。

    风公子由一招刀芒无铸,凛然霸道的刀势掌控全局,到现在的左支右绌,上格下挡,只在几息之间便遭遇惊天的大逆转。

    此刻花公子已然汗流如雨,手忙脚乱,疲于救命。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一种惶惶的无尽郁闷填满身心,连想喊出认输二字,此刻都是极大的奢望,如鲠在喉,无力呼出。这哪里叫什么比斗,简直就是单方面的戏耍,玩到你崩溃。

    云无涯早已无声无息收剑退回到了原位,花公子却茫然不知,仍在不停地旋舞,上蹿下跳,尽情地演着独角戏。

    场下的众人看得面红耳赤,热泪盈眶。那是为他而感羞耻,为他耻辱的而流的热泪。

    累极了,疲极了,躺下了。决定放弃生命,我要彻底解脱,你再厉害也无法阻当。哈哈!晕了!

    云无涯一步步走至他身前,俯身探了探鼻息:“还活着!”转身一步步朝台下走去,还是那么冷,那么寒。

    “我还是不如你!”欧阳无忌拍了拍他的肩,“活活将人弄晕,够狠够毒。我姐与狼共舞,危险了。”

    “你敢再说一句!小舅子!”云无涯寒芒一闪。

    “你吓我!你我上去干一场,小舅子对小舅子。”欧阳无忌哈哈道。

    啪啪啪!陆随风轻击掌道:“意欲内斗?地狱的大门对你俩敞开着,随时恭候二位。”

    “我错了!”欧阳无忌打了个冷颤。

    “只是一个念头,没成事实。”云无涯冷着脸辩解道。

    “那你俩是不准备继续玩了?”陆随风笑问道。

    二人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开玩笑,他俩可想再玩第二次地狱特训,门都没有。

    轮到月公子登埸,心中开始击鼓,七上八下咚咚直响。王都四公子已去其三,下场都悲惨不已。目下只剩自己一人,进退两难,势不由人。偷眼瞄了一下云无影,幸好自己的对手是个女人,下场不至于像前几位那般悲凉吧。或许一个不小心,能侥幸赢下这场比斗也未可知,那可是鱼跃龙门,声誉飙升了。

    “你还在等什么?该你我上场了。”云无影搓着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秀目中充斥着浓烈的战意。

    冲动是魔鬼,这个女的看来还是嫩了些,沉住气慢慢折磨她。月公子冷静地判断着情势,貌似对自己颇为有利。

    “女士优先!”月公子十分绅士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紧不慢地道。

    “好!别让本姑娘等太久。”云无影一横眼,身形闪动,就地消失,再现身时已出现在高台之上。

    嘶!这是什么身法?月公子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斜眼瞄了紫燕一下,这丫不会像她一样暴虐吧?淡定,别自乱阵脚,自己吓自己。

    脚下一点地,身形拔起在空中一个优雅的空翻,轻灵地落在台上。

    “只剩最后一位了,身法倒是不错,不知会不会步那三位的后尘。”

    “我都不忍往下看,神经都已崩断了三根。”

    “你看我的手,都被冷汗浸透了。”

    云无影可没什么好兴致让对方尽情施展绝学,身上的暴力因子躁动,纤手一扬,亮剑出鞘,一声娇喝:“风起云涌!”倾刻间,狂风如刀,苍云似刃,夹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席卷天地。

    月公子的长剑堪堪出鞘三分,便被狂袭而至的风刀云刃瞬间笼罩,但觉一片迷茫,只见云海翻腾,全身上下骤然生出剧烈的撕裂感,阵阵剧痛奔涌而至,眼中不断地绽放出许多鲜红的血花。天呐!这不会是自己的血吧?摇了摇有些晕眩的头,强行拔出尚未出鞘的剑,汇聚全身玄力迎向不断奔袭而至的风刀云刃。挡不住呀!太狂暴,太密集,绵绵不绝无休无止。

    风消云散,月公子双手握剑撑地,稳住摇晃不停的身体,大口地喘着粗气,空中散落着无数碎屑。

    “切!又是红短裤。”紫燕鄙视地别过脸去。

    云无影不知何时,已从台上消失无影。

    全场几百张大嘴几乎同时张着,却没发出一道声响,人人目瞪口呆。是什么事令众人如此震撼?

    漫天的碎屑落尽,台上的月公子,几乎全身裸露,浑身上下至少有上百道伤痕,还隐隐向外渗着血,只剩下一条红色的遮阴短裤。起伏不定的胸脯尚能证明他还活着。

    太血腥,太悲凉,太......无语!

    两名御林军飞快地跑上来将月公子抬了下去。

    如此场合,怎能弄出这般狗血场面,云无影真是太暴力了,一点不知轻重高低。陆随风巳没脸再继续留在大殿中,与南宫玉匆匆打了个招呼,带着众人悄然开溜。若待全场人回过神,不知还脱不脱得了身。

    “这属于个人行为,与龙狮卫无关。”南宫国主面对群情激奋的众人镇压道。

    “一个小小的意外,高手相搏势所难免。”盛老也站出来给陆随风一众人等开脱道,这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回去做一万个俯卧撑。”陆随风像做贼般地逃离王宫大殿,冷着脸对云无影严厉地呵斥道。

    “哦!”云无影此刻像个乖乖女般柔声应道,哪有一点适才的暴力女形象。

    回到陆府时,已是月上中天。陆随风刚喝上一口紫燕为他端上的香茗,龙一便走了进来:“少爷!南宫家的二王子还在议事厅等候,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

    “夜半更深,扰人清梦。定是被他那大王兄逼急了,前来邀我们入伙。”陆随风放下手中的香茗,立起身来,“走了一只鹬,来了一只蚌,得花点心思将两者围在一个池里。走!去会会他。”

    议事厅内,申老正不厌其烦地与二王子聊着天。见陆随风等人走进来,申老如释重负地迎了上去,一脸苦笑地道:“公子终于来了,我与二王子聊了两个时辰,有些扛不住了,得回去调息一番。”

    “申老辛苦了,快回去歇着吧!”陆随风见申老离去,随向二王子拱拱手,“不知二王子大驾光临,让你久候了。”

    “陆统领客气了,深夜打扰还望见谅。”二王子还了个礼,满面欣喜地道。

    二王子身后立着十来个护卫,人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深更半夜出门在外,又是非常时期,安全尤为重要,无可厚非。

    “二王子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既然来了就不必客套,尽管直言。”陆随风不想与其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道。

    “呵呵!陆统领果然洒脱豪放。既然如此,本王子也无须遮遮掩掩,索性直言不讳了。”二王子手一扬,面前顿然出现了五个十分精致的大箱子,一个护卫上前将箱子按顺序打开,大厅中瞬间金光四射,一片璀璨。

    “这些只是本王子的一点见面礼,望陆统领莫要推辞才是。”

    陆随风见状,淡然地摇摇头:“无功不受禄,本统领何德何能,怎受得起如此重礼?”

    “陆统领无须过谦,内王城一战尽显风采,天下皆知。本王子心中敬佩有加,故特登门相邀,望陆统领能助本王子一臂之力,力登未来的大统之位,日后封侯拜相皆在举手之间。不知陆统领意下如何?”二王子许下重诺,眼中尽是一派期待之色。

    “二王子难道不知你大王兄也曾来过?”陆随风并未正面回答,不置可否地道,“你之所言他也曾提及过,怎奈我生性闲散,不喜权势,故被我拒绝。”

    “此事本王子也有所耳闻,陆统领智慧如海,洞若观火,自然知道我那大王兄的生性为人,王国的未来岂可交予他的手里,实是祸国殃民。陆统领以理以力拒之,堪称英明之举。”二王子不失时机地打压着竞争对手。

    “据我所知,王囯未来的大统之位,唯有你与大王兄有此资格继承。而你大王兄身后有国舅爷为后盾,更有王都的顶级宗门流云宗倾力相助,可谓势强力大。二王子如要与之抗衡,似乎稍显不足。如无智谋良策,只怕是很难将其彻底摧毁。届时只怕自身也岌岌可危。”陆随风为其分析着眼下的势态,分明有些不太看好对方。

    “陆统领此言非虚,但本子也非无能之辈,左丞相是我外公,更有王都十大世家全之首,桑家全力扶持,也并非没有一搏之力。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一拍两散,任谁也别想称心如意。”二王子恨恨地道。

    “二王子之豪气魄力令人敬佩。但,依二王子的性情与行事风格而言,只怕事到临头又会畏手畏脚,犹豫观望,让对方轻松的掌控先机,从容的一举将你彻底击溃。”陆随风毫不留情地直指对方软肋。

    “哦!本王子真有这般不堪?”二王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恕我直言!二王子虽然生性聪慧,怎奈疑心颇重,故而遇事总喜欢左顾右盼,犹豫难决。两军相搏时机稍纵即逝,必然全军溃败,生死堪忧。”陆随风进一步对其刺激道。

    “不会吧!陆统领之言未免有些危言耸听。照此说法,本王子与大王兄之间的博弈,唯有败之一途了。”二王子有些恼怒地道。

    “那倒不是!”陆随淡淡地笑道,“依目前的势态判断,你与大王兄的实力应该在伯仲之间,彼此皆有一搏之力,胜负几率各占一半。问题在于你大王兄此刻气势如雷,频频对你实施突击打压,致使你整日防不胜防,只知一味地躲闪忍让,助长对方的如虹气势。一消一涨,让对方占尽上峰,长此以往离败亡之途不远了。”

    二王子闻言眉头深皱,知道对方之言句句属实,也正为此事忧心如焚:“不知陆统领可愿为本王子指点迷津,眼下局势该如何应对?”

    “这个......只怕不太好吧!我曾向你大王兄承诺过两不相帮,不介入你们兄弟间的纷争,所以......”陆随风欲擒故纵地吊着对方胃口。

    “陆统领不必多虑,本王子只是带些小礼物前来拜访一下名震王都的英雄人物,随意聊聊,算不得违背承诺。”二王子一语双关地道,言明礼物留下,不再相邀入伙,顺便讨教一番。

    “这样啊!”陆随风略略思索了片刻,这才肃然地道,“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这个当然!本王子绝不向外泄露一点。”二王子欣喜地道。

    “而今势态,你已稍处劣势,但也未损及根本。所以,不必再这般坐以待毙,必须奋起反击,以牙还牙,挫其锋锐之气,让其不再敢小视于你。决不可只是给对方挠挠痒,而必须迎头重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予最沉重的打击,伤其元气。你们兄弟之势,已如水火,难以共存共荣。撕破颜面,强强相对已在所难免。唯有主动出击掌控先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二王子凝神倾听,频频点头赞许:“具体该如何行事?”

    这都要让人教,是不是太蠢了些。陆随风有些啼笑皆非,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下点猛药。

    “对方的最大依仗便是那不可一世的流云宗。二王子可以集中强大的力量,在同一时间内对流云宗在王都内的重要产业进行雷霆一击,实施疯狂的突袭,大肆的抢掠,让其摸不清虚实,一头雾水,自顾不暇。再趁此良机对你大王兄的那些死忠幕僚,客卿之类的死士,给予毁灭性的打击。如此一来,大局基本可定。”

    “妙!精彩绝伦。听君一席话,如拨云见日,迷茫顿扫。大恩不言谢,日后定有重报。时辰不早,就此告辞。”二王子满面兴奋,迫不及待地匆匆离去,准备实施他的雷霆计划。

    一只鹬,一只蚌,两位天翔王国的未来大统的竞争者,一前一后地前往陆府进行了拜访,被陆随风巧妙地逼进一个水池里。兄弟相博的一场龙争虎斗的序幕就此拉开,陆随风还在思忖着。如何再加上一把柴,点上一把火,让整个王都燃烧起来,再添几分热闹的场景。

    龙凤虎亲卫一改往日的服饰,清一色的黑衣裹身,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没人知道他们将执行何种行动,甚而连他们本身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知晓,一切都显得格外神秘,诡秘。

    “云华宫”一如既往的灯光通明,富丽堂皇。近几日来,整个宫殿的戒备几乎增加了两倍,大部分都是修为高深的陌生高手,几乎都来自于流云宗。

    一间封闭的密室内,大王子斜躺在一张床榻上,左右环抱着两名绝色女子,满室尽是无边春色。

    哗啦!密室的门忽然开启,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面对两名女子视若未见,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二王子那边最近似乎有些异常。”灰衫中年男子道。

    大王子一把推开两女,翻身坐起,阴冷地道:“说说是什么状况?”

    “据监控二王子的暗探汇报,近几日不断有大批陌生人进出二王子的宫殿,我怀疑他近期或会有什么大动作。”灰衫中年男子猜测地道。

    大王子闻言,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含着不屑的口吻道:“雷声大雨点小,老二那副德行,前十秒一个决定,后十秒便取消。他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还是谨慎为好,别在小河沟里翻了船。”中年男子提醒道。

    “你在质疑本王子的判断?哼!换做别人或许我会稍加正视,至于这老二嘛,他若不动再让他逍遥几日,他若敢动,我正好借机灭了他。好了!你去吧,不要耽误本王子的一夜春宵。”

    灰衫中年男子闻言应了一声,悄然退出了密室。

    夜越来越深沉,一道黑影像一阵轻风般地从那些所谓高手的面前掠过,对方的衣角稍稍地掀起,一切都归于平静。

    这阵轻风在偌大的宫殿中不断地环绕,似在寻找着什么。

    灰衫中年男子恰好从密室中行了出来,那道黑影也恰好在此出现,两人照了个对面。

    “啊!”灰衫中年男子下意识的惊呼一声,便戛然而止,眉心处渗出一滴血,仰面倒下。

    四周隐于暗处的高手闻声赶到,将黑影团团围住。锵!一声长剑出鞘的清响,一道刺目的精光掠过空间,无声无息地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瞬间爆闪出一片璀璨的星光,分袭正欲上前围杀的八名高手。每人的眉心间突觉一阵刺痛,尽皆渗出一滴鲜血,随即接二连三扑身倒下,自始至终未听见一声呼唤。

    哗啦!密室的门再次开启,黑影骤然出现在室内,手中握着细长的剑,剑锋仍在滴血。

    大王子正沉浸在无边的春色中,两只大手正疯狂地揉捏着两女,黑影人的突然出现令其惊魂出窍,脸色刷地变得苍白,手脚一时无措,呆立当场。

    黑影双目精光闪烁,森寒无比,锐利的神光犹似一柄出鞘的剑,仿佛欲将对方洞穿。

    大王子全身突然一震,像是从噩梦中转醒,下意识地将手中两女掀向黑影,两女猝不及防,身躯直朝黑影扑去。

    大王子趁势掀开身旁一道暗门,翻身朝里投去,暗门随之闭合。

    黑影并未阻止,也没追逐,眼中散发出一道冷冷的笑意,闪身让过两女飞来的身躯,闪身便从室内消失。

    “呼!”云无涯离开大王子的云华宫,摘下黑巾面罩,吐了一口浊气,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行刺的过程,觉得并无漏洞,还顺手斩了几人,象似做得很专业,很逼真了,应该算是达成了使命。

    与此同时,二王子的宫殿内不时涌出一波一波的人,人人皆是黑衣蒙面,身手敏捷,明眼人一看便知全是顶尖高手,粗略地数数至少有七八千人。

    二王子左顾右盼了一番,终于在陆随风的竭力引导和鼓动下,对大王子发动了雷霆般的攻势,惊天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漆黑的夜色中,整个王都正在经历着一场疯狂的虐杀和抢掠。这一切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刹那间,整个王都四周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杀声震天,一片腥风血雨。

    奇怪的是这些遭灾受屠的的地方,几乎都是流云宗在王都内最具名望的产业,什么圣泉流云,翠宝阁,天香院,碧云轩等,一个都未放过。

    更奇怪的是流云宗闻讯赶来增援的大批高手,竟在半途中便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全数悄无声息的就地灭杀,竟无一人生还。这群黑衣蒙面人像鬼魂一般的漂浮诡异,硬是让流云宗数千增援的高手,无一人能即时赶往救援之地。

    流云宗高层彻底的发飙了,一气之下竟派出了几万精英前往增援。当各路人马赶至现场,所有流云宗名下的重要产业都已灰飞烟灭,被大肆抢掠一空,而罪魁祸首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挑衅和宣战,流云宗上千年来何曾遭受过如此惨烈的打击和羞辱。就算寻遍整个皇都,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些人找出来碎尸万段,方能一洗宗门的耻辱。

    流云宗在王都展开大范围的搜查,此举实属大海捞针,根本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这一点流云宗自然心知肚明,那也只是在做做表面文章而已。在整个王都除了王室之外,试问除了大名鼎鼎的桑家之外,还有谁能撼动流云宗的一草一木,更别说那些知名的重要产业了。

    用排除法逐一推论,剩下的唯有王都的十大世家之首的桑家能与之抗衡叫板了。

    桑家本是二王子的铁杆维护者,而流云宗恰好又是大王子的坚挺后盾。致使王都中的两股最大的势力被推到了对立面,势同水火。接着又传来大王子在自己守卫森严的宫殿遭遇惊险刺杀,利用暗道侥幸逃出生天。

    经过大皇子和流云宗方面的精心剖析,事情的真相瞬间便浮出水面。一向懦弱无能的二王子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以雷霆般的手段出手了。第一口就撕下了对方的一块肉,咬得大王子疼痛无比。

    证据?不需要!精确的判断和强大的实力就是证据。来而不往,岂非无礼至极。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不过当夜。

    今夜注定了是个血腥的夜,王都上空的烟尘才刚刚消散,四门八角又开始同时烟雾滚荡,火光冲天,熊熊烈火仿佛将天上的浮云都点燃了。

    桑家的知名产业,几乎全都被劫掠一空,烧为灰烬。二王子在此同时也遭遇惊险袭杀,幸得手下死士拼命守护,虽受了些轻伤,性命却侥幸得以保全。死里逃生,怒火冲天,以血还血。同胞兄弟瞬间成了生死仇敌,不共戴天。

    两大顶尖势力强强相抗,从以往的明争暗斗演变成摆开阵势,全面开战。

    整个王都顿时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风,成百上千,上万的人浴血在大街小巷,处处尸横街头。致使所有的商家店铺纷纷关门闭户,人人自危,唯恐殃及池鱼。

    陆随风此刻正在陆府中伴着美女,品着香茗,坐观龙虎争斗,鹬蚌相争。这是他一手缔造的惊天风暴。自从南宫国主将他招进王宫之后,便开始着手布局。首先是大王子这条大鱼自动寻上门,便为其设下一个惊天赌局,比其就范,输掉南宫所赐的云华宫,随又欲擒故纵的给他三个月的期限。其目的就是迫使大王子尽快地向二皇子宣战。

    接下来,又来了一只懦弱无能的蚌,携带着五大箱奇珍异宝,前来讨教奇谋良策。如此好事自然不会拒之门外,竭尽所能,不遗余力地为其出谋划策,行兵布阵,一举将流云宗在王都的重要产业尽数摧毁。与此同时又命云无涯假冒刺客对大王子展开袭杀,却又袭而不杀,将这刺杀之名强扣在二王子身上。

    一把把的柴,一堆堆的火,将整个王都烧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用不了多久,必将彻底烧毁两个王子继承大统的黄粱美梦。

    当两大王子,两大势力掀起各自最后的底牌,准备倾力一搏时,陆随风又随即让南宫玉派人前往西郡州,将南宫杰悄然地唤回了王都。

    天子一怒风云变色,国主一怒王都颤动。一众高官重臣怀着惶惶之心,忐忑不安地走进“天翔大殿”。

    大殿之上,文臣武将位列两边。南宫国端坐中央龙位,唯有国师盛老有资格伴君而坐。

    大王子,二王子满脸沮丧地跪于殿下,不时斜眼看向端坐殿上的南宫国主,似想从对方的神态间探出一些信息,端倪。

    “今日朝会,有两桩大事要宣布。其一,大王子南宫平,二王子南宫谨,从即刻起削去王子身份,贬为庶民,此生不得跨入内王城一步。”

    “父王!儿臣无罪!”大王子声嘶力竭地叫道。

    “父王!儿臣冤枉!”二王子痛哭流涕地悲呼。

    南宫国主不耐地皱皱眉,挥挥手示意御林军将二人押解出大殿。

    “其二,从即刻起封四王子南宫杰为天翔王国太子,未来大统的继承人。唯一继承人!如有人想兴风作浪,不管是王室贵胄,还是高官重臣,绝不姑息。”

    “臣等谨遵王命!”众大臣齐声应道。

    南宫国主铁血手段,一言定江山。

    天翔王国未来大统的继承人,终于在血腥惨烈的搏杀中尘埃落定。鹬蚌相争,两败俱伤。南宫杰顶着渔翁的名号,潇洒地荣登太子的宝座。这绝对是出人意料的爆炸性冷门。至此,王室内外的暗流隐退,惊涛平息。流云宗与桑家的博弈也就因此失去了意义,在同一时间十分默契地偃旗息鼓,坐在谈判桌上心平气和的进行磋商。

    一辆刻着王室印记的豪华车辆,停放在陆府高大的府城前。有人看见素装简从的三公主南宫玉和新任太子南宫杰双双走进了陆府,消息不胫而走,迅速扩散开来。片刻之间,许多大势力已然获悉,开始商讨调整与陆府之间的关系。

    陆府的议事大厅中,南宫杰朝着陆随风深深地躬身一拜,吓得陆随风嗖的一声掠开去。

    “南宫太子别吓我,如再这样,你我之间的情分就此了结,永不相见。”陆随风一脸肃然地道。

    “没有你的精心谋划,哪来我南宫杰今日的地位,此刻只怕仍在流亡他乡,四处避祸。所以,这一拜无论你躲到天涯海角也避不了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南宫太子诚恳而执着地道。

    陆随见状十分无奈地苦笑一下:“南宫太子!你眼下的身份境遇已非往昔,思维模式也应该有所调整。作为一个未来的帝君,要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所思所想,让人捉摸不透你的下一步会怎样跨出。仁慈中藏着铁血,宽容中隐着严厉,谦和中含着威势。”

    南宫太子凝神屏气地聆听着,眼中精光连连闪动,心中似有明悟,眼前仿佛呈现出一个新一代帝君风采。

    “听君一席话,心智陡然敞亮,南宫杰定不负君之所望。”南宫太子一扫往昔的淡然与随意,气质一变,隐于体内的丝丝真龙之气透体而出。

    “好了!在这里收起你的太子身份。无论发生什么,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好兄弟,好姐妹。”南宫玉笑意盈然地道,“风弟!你那玉华宫想如何处置。”

    陆随风闻言,随即拿出大王子的契约递给南宫玉,淡笑道:“玉姐看着办!这东西烫手,拿了后患无穷。”

    南宫玉接过契约,刷刷地撕了个粉碎,然后朝空中一抛,奇怪的一笑:“没了!不会怪姐吧!”

    “身外之物,来来去去,一切随缘。更何况我从头至尾就没想将这东西据为己有,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陆随风一脸淡然地道。

    “姐可没你这种境界。”南宫玉手一扬,多出一张金卡,“这里面有五千亿金币,算是王室的赎金,不要白不要,是么?”

    “玉姐做事一向心思细密,滴水不漏。我们沾光了。”陆随风哈哈一笑,接过金卡。红叶城未来的扩建急需大量的资金,这么大笔钱怎会轻易放弃。

    众人又闲聊了一阵,南宫玉兴致勃勃地建议出去庆贺一番,众人皆无异议。只是王都城内经过两大势力的一阵血拼,以往的一些顶级消费场所都成了一片废墟,次一级的酒楼瞬间水涨船高。

    “天星楼”楼高五层,气派而豪华,位于繁华街区。时近黄昏,正是酒楼的客流高峰,一至三楼已然人满为患。

    四五层顶级包间由于价位高昂,寻常人等很难承受。陆随风一众人等直接走上五层的一个包间内,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见这群人穿着打扮平平常常,连价格都不问,便不知天高地厚地跨进全楼最昂贵的一个包间,纵然不吃不喝也得要三千金币。

    “各位客人!可知道这里的消费价位。”中年管事虽面带职业性的微笑,眼中却透出一种不屑的神情。

    “不知道!这重要吗?你这双眼长得太势利了。记住,千万别以貌取人。”南宫玉寒着脸道。

    “是是!小姐教训得是,受教了。不知各位需要些什么?”中年管事闻言,神色一变,热情洋溢地问道。

    “最好的酒,还有这里的知名招牌菜肴,全套摆上。”南宫玉冷冷地道。

    “各位稍候!”中年管事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哼!狗眼看人低。”云无影愤愤不平地道。

    片刻之后,一席美味佳肴摆上。酒是顶级的“碧云天”,色泽深蓝,犹似雨后被洗净的碧空。

    自来到这片世界,整日打打杀杀,心机算尽。难得有一份闲暇,一份轻松写意的好心情。兄弟姐妹汇聚一堂,品着碧蓝的酒,敞开胸怀谈天说地,畅所欲言。

    酒过三巡,陆随风兴致盈然,诗兴大发,随口吟道:

    “莫莫莫,有闲愁!花满南园月满楼。偏使我,忆欢游。我忆欢游无奈何,除却且醉解清愁,醉了醒来春复秋。我心事,几时休。”

    “好词!风弟满腹皆是文韬武略,一肩的心事自然无止无休。哪像姐终日得过且过,了无牵挂。”南宫玉无限感慨地道。

    南宫太子颇有感触地道:“这词仿佛为我所作,我心事,几时休。”

    “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哪来这许心事。来来来!一醉解千愁。”陆随风举杯与众人一饮而尽。

    “砰砰砰!”隔壁包间内突然传来一阵摔杯声。

    接着便听一个沙哑的声音嘶吼道:“如此档次竟敢收取这样高昂的费用,当我等是外来的乡巴佬呀!想讹诈我们,门都没有。”

    “客官息怒!本楼一向信誉有嘉,这五层的包间数十年都是如此收费,绝不会因人而异。”

    “放你的狗屁!你们这是趁火打劫,趁着王都的顶级酒楼纷纷倒闭,便水涨船高,这与抢劫有什么区别。叫你们管事当家的来当面说清楚,否则,老子不但分文不给,还要砸了这间黑酒楼。”沙哑的嗓音暴怒地大喝道。稍明白的人都听得出这不是正常的客人,而是有意来找茬闹事的。

    “好!你们稍候,我这就去叫当家的来。”接着便听见开门与关门声,应该是酒楼的人出去了。

    陆随风朝众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道:“隔壁包间大约有七八人,看样子是专门来找茬闹事的,不知有何目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有五六人。

    “各位客官!我就是这里的当家人,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这位当家人说话不卑不亢,颇有些气势。

    “你做得了主?”沙哑的声音道。

    “这要看是什么事了?”那当家人似觉状况不对,冷声道。

    “这间酒楼位置不错,我等要将它买下,开个价!”沙哑嗓音蛮横地说道。

    “你们是何来路?竟敢打这间酒楼的主意,知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那当家底气十足地道。

    “切!不就是陆府的嘛,老子还没将它放在眼里。我流云宗看中的东西,你陆府也得乖乖让出来。一口价,一百万金币,立刻卷铺盖走人。否则,一个子也没有。”沙哑嗓音一拍桌子,阴森地道。

    “哼!流云宗又如何!这是天子脚下岂容你等强取豪夺......”

    砰砰砰!轰隆隆......

    接着传来一阵相互撞击的爆裂声,铿锵的兵刃相击,惊呼暴喝,乱成一片。

    “原来这间酒楼竟是你们陆府的产业。”南宫玉诧异地道。

    陆随风苦笑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流云宗也太霸道狂妄了,竟连陆府的产业也敢明抢。”欧阳明月愤然地道。

    “陆府这些年来确是太软弱了,以致在这些顶尖势力的眼中就是一个软柿子,想怎样捏都可以。”陆随风不无感慨道。

    “那还等什么?冲过去灭了他们,再将流云宗杀个血流成河。”云无影搓着手,一脸兴奋之色,暴力因子又上脑了。

    “走!过去看看!”陆随风领先走出包间门。

    打斗声突然停住了,只听见一片痛苦的**声。陆随风推开门,包间内一片狼藉,有五六人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痛苦的**声正是从这些人口中发出。

    “哼!就凭你们这群土鸡瓦狗,也敢与我流云宗抗衡,简直不知死活。”沙哑嗓音之人鄙视地道,又欲冲上前动手。

    “住手!”陆随风一声轻喝,令沙哑嗓音之人如遭雷击般全身一震,停住正欲施暴的手脚。

    “流云宗办事,闲杂人等休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流云宗的另一名壮汉寒声道。

    “我是陆随风,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你们下去料理一下伤势。”陆随风对躺在地下的人道。

    “啊!是二公子!”躺在地上的人惊呼道,艰难地立起身来行了个礼,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包间。

    “你们流云宗看上了这间酒楼?”陆随风一片淡然道。

    “废话!不然我等来干什么!识相的就乖乖拱手相让,否则,那几人就是你们的榜样。”壮汉寒声道。

    “可以!不过,得让你们宗主亲自来与我磋商,你们这些小虾小蟹还没这个资格。”陆随风面色一冷,厉声道。

    “你算老几,老子一根手指头都可捏死你,还想见我们宗......”壮汉话未说完,一只手掌突然在眼前放大。啪!随着一声脆响,整个人便飞了起来,直向包间墙壁撞去,满面喷血。

    紧接着,那位沙哑嗓音之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咔擦,咔擦!手臂骨节处发出错位的轻响,两只手臂随即脱离了原位,在空中毫无着力的悬荡。

    这突如其来,骤然发生的一幕,令流云宗其余几人大脑一阵发麻,满脸惊骇之色,连对方如何出手都没看见,己方之人便受重创。每个人似乎都被一股无比强大的杀机牢牢锁定,稍有异动便会瞬间被撕碎。

    壮汉满脸鲜血地从墙角颤巍巍地爬了起来,一双血眼怒睁,面目狰狞,像是失去了常性。一声狂吼,朝着陆随风狂暴地猛扑过来。

    啪!壮汉刚冲了几步,又被一巴掌击飞了出去,再次撞向墙壁,这回再也立不起来了,连声都没吭一下便昏死过去。

    “还有谁想上来试试?”陆随风望着流云宗的其余几人,俱皆额头见汗,目露恐色。别说出手,只要动一下,只怕下一刻便成了一具尸体。

    “你们流云宗是大宗门还是强盗门,竟连盗亦有道这样粗浅的道理都不明白,还敢妄称宗门。滚回去告诉你们宗主,我陆随风不日定会亲自上门讨个公道,新账旧账一起算清楚。记住!别忘了将这里的账结清。”陆随风说完便领着众人回到自己的包间。

    这段时间,王都的许多高档豪华的消费场所也发生了无数起同样的事。另一大势力桑家自然不会落人之后,强取豪夺的手段更是肆无忌惮,比流云宗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弄得整个王都一片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各大势力纷纷叫苦不迭,却又是敢怒不敢言。大都抱着舍财避祸的姿态苟且面对。

    “翠云湖”波涛万顷,位于王都的东南端。流云宗的宗门所在地便设在“翠云湖”中的一个硕大孤岛之上,堪称繁华都市中的世外桃源。岛上群山环抱,郁郁葱葱,楼台亭阁,高墙殿宇掩映其间。不入其内难以想象这孤岛之中竟然拥有一座林园之城,人口竟达百万之多。

    陆随风言出必行,也到了五年血誓之约的时间,更加上流云宗如今都已爬到陆府头顶上来撒尿了,若再忍气吞声,一味低调,唯只有任其鱼肉份了。

    陆随风一边叮嘱整个陆府全族进入临阵状态,谨防流云宗的大举进犯,一边思索着前往流云宗的各项事宜。

    对于信息和情报的收集和分析,陆随风从来都习惯性的放在首位,知己知彼,方能做到胸有成竹。低调了这许多年,此次的流云宗之行,自然要上演震撼人心的华丽登场。将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在大脑中反复的演绎一遍,最后决定只带着龙凤虎亲卫,龙飞,申老,紫燕,以及云无影等人前往流云宗。这般阵容别说区区百万之众的流云宗,纵算整个王都也没任何力量能留下这群人。其中最弱的一人都拥有尊者三品的修为,放眼王国也是顶尖的存在。

    “这回终于可以放手大开杀戒了。”云无影异常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双目中充满了炽烈的战意。

    陆随风横了她一眼:“届时你先上,不用留手,将流云宗百万之众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不会吧!那我不成了杀人女魔头了。”云无影骇然地拍拍身子,“这也太血腥了。”

    “既然知道就别将杀字整天挂在嘴上。我们此番上岛可能免不了会有一番血战,但也不能滥杀无辜。意在震慑对方,让其缩回魔爪,有所收敛。同时了结五年血誓的约定”陆随风异常冷静地对众人肃然的叮嘱道。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翠云湖畔的一个码头边,沿岸靠着七八只船。众人登上一只空船,向船家言明要去流云宗。船家闻言,面色立变,不断地打量着眼前这群人,摇摇头道:“对不起!去流云宗有专属的船只,没人敢私下运送。”

    “是这样呀!你这船值多少金币?我出三倍的价格给你买下了。”陆随风用协商的口吻道。

    船家想了想,如不答应,对方一旦用强自己还真没办法,咬着牙关大胆地报了一个数:“五百金币!”

    “好!这里有两千金币,你可以走了!”陆随风爽快的递给了对方一张金卡,随向船家询问了一下流云宗的大概方位。

    船家接过金卡,如实回答了对方询问,神色慌张的匆忙下船上岸,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

    船无桨无风自动,劈波斩浪地在万顷湖面飞速地驰行。

    约莫行驶了二三个时辰,茫茫湖面上终于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岛影,犹若一只巨型大龟趴伏在水面。

    片刻之后,众人弃船登岸,但见整座岛皆被延绵不绝的群山环抱着,唯有一条宽约三十米的阶梯,由山脚直通山顶。每层阶梯皆由青岗岩石铺垫而成,粗略的估计至少有七八百层阶梯。青色石阶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着青幽的冷光,望着令人心头生寒。

    “这应该就是流云宗的山门,这道阶梯两侧充满了杀气,至少隐伏着上千人。”陆随风略一感知,便对眼前的情势有了初步的判定。既然自己已放出了话,对方必然会有所准备。

    话音刚落,眼前便闪耀出千百道精光,阶梯之上骤然出现上千名黑衣劲装的武者,每人胸前都印着一团流云图案,正是流云宗弟子的标识。

    流云宗此举是在向来人释放一个信号:欲入山门,势必先闯这千人阵。

    热血洒长梯,势必须踏着千人尸身入山门,对方既然无视门下弟子的性命,我等又何必徒生那慈悲之心怀。

    陆随风叹了一口气,随向云无影看了一眼。云无影自然读得懂这个眼神的含义,那是一道攻击指令。

    “龙凤虎亲卫,开辟通道!”云无影一声清喝,身形当先跃起,脚踏虚空直向阶梯飞掠而去。

    三十道身形同时腾空而起,紧随着云无影身后朝前飞行。

    这是什么状况?一千流云宗弟子大感意外的仰头望向空中。

    这些人怎不从阶梯上发动攻击,那这千人阵岂不是虚设了?更何况三十个踏空飞行的人是什么概念,圣者以上的顶尖高手才可能俱备如此修为和手段。一下面对这许多圣者,别说是一千,就算再来两千也不够这些强者塞牙缝。上千人鼓荡的气势刹那间像漏了气的球一般,有些人甚而升起临场开溜的念头。这摆明了是单方面的虐杀,甚至连对方衣角都扫不到一下,已然横尸当埸。

    千人千念,一盘散沙,连拼死一搏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三十道刺目的精光划破苍穹,瞬间汇聚成一团浩大磅礴的云朵,蕴含着无比浩瀚的气势。风起云动,雪浪翻卷,瞬息之间便将流云宗的一千弟子完全吞噬。

    无边无际的云海奔涌翻腾,千百片白云化作锐利的剑刃刀芒,无声无息地收割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每个生命的流逝都会绽放出一团鲜艳的血花,阵阵的惨呼惊嚎此起彼伏,断肢残臂,漫天飞洒。

    静,死一般的沉寂。

    长长的阶梯上横七竖八铺满了余温犹存的尸身,无数道鲜红色血流从阶梯上缓缓往下流淌。

    流云宗布下的千人阵,全体伏尸于长长的阶梯上,竟无一个能喘气的人。一场血腥残忍的屠杀,同时也向流云宗传递一个信号:以狠对狠,不是猛龙不过江。

    云无影以及龙凤虎亲卫,此刻已立身于阶梯顶端,每个人的脸上仍是一片淡然。没有同情,怜悯,无论是战场,还是门派间的血拼,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走!”陆随风一声轻呼,身若流星般的冲天而走,呼吸之间便出现在阶梯顶峰,其余众人也相继落下。

    顶峰之上,一片开阔平坦之地。正前方耸立着一座气势宏伟的三层大殿。“流云宗”三个金色的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目的金光。

    “陆随风前来闯山!”独孤惊云对着大殿朗声喝道,声如洪钟震荡天宇,滚滚声波回荡在群山林木之间,余音环绕,久久不息。

    轰隆隆!大殿的正门忽然缓缓开启,数百名身着鎏金长袍的人湧出殿门,一字型排列开来。

    当当当!三声震天宏声响起。

    大殿两旁骤然湧出三万名流云宗弟子,人人刀剑出鞘,杀气盈盈。几个呼吸间就将陆随风等人团团围住,上万刀剑齐齐直指着众人,杀气凛然。

    流云宗占尽地理人和的大势,以众凌寡,以势慑人。区区数十人敢来闯山门,视流云宗为何物?如不将其全部留下,还有何颜称雄王都。

    “区区数十人竟敢闯我流云宗山门,倒是令本宗刮目相看。胆气虽可叹,但无知就意味着无命。千百年来没人能闯到这里面还能喘着气走下阶梯,你等也绝无例外。”百十米开外,一位三缕长须及胸老者,虎视鹰目,整个一代枭雄的嘴脸。此人自称宗主,看这气势和狂傲之态应该不会有假。没想到刚闯过山门,这流云宗宗主便亲自出马。看来对方并未小视对手,而对五年血誓约定也相当的看重,似已做好了万全之备。

    “你比南宫飞星如何?”陆随风对这位宗主的话充耳未闻,反客为主地问道。

    “南宫飞星乃王国武道第一人,权倾天下。本宗与之相比稍显不足。这又如何?难道你比南宫飞星更强大吗?不自量力!”流云宗主鄙视道。

    “南宫飞星在我眼中与蝼蚁无异,弹指间令他数百万大军土崩瓦解。那武道第一人之名已是陈年旧账,不堪一提。”陆随风波澜不惊地言道。

    “嘶!”流云宗主吸了口冷气,有些恍然,“如此说来,你就是那位龙狮卫的陆统领了?”这廝是有意揣明白装糊涂,实事上这些日子来无时不在暗中关注这个危险人物。

    “如假包换。同时也是陆府的弟子。”陆随风坦然从容地道。这厮连这都没弄清楚,还敢妄称王都第一大宗门。

    流云宗主闻言略愣了愣;"你是陆府中人?"这是他妈谁提供的信息情报?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彼此双方的脸面既已撕破,对方山门也已闯破了,一千弟子溅血横尸,如就这样轻易放过,流云宗的声誉将会一落千丈,日后也休想在王都重新再掦声名了。

    “哼!那是战争,可以运用谋略战而胜之。但,在这里没有一点真才实学,一样要留下来做肥料。”流云宗主阴森地道。堂堂一宗之主绝不会因那些显赫的名头而惊慌失措,心生恐惧。

    山峰上的风很大,吹得陆随风齐肩的长发飞扬,一袭蓝衫猎猎作响。流云宗主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战场上千军万马的厮杀与江湖道上的强强对抗绝对是两种不同的战斗方式。

    “不知宗主是在侮辱自己的智慧,还是认为我等奇蠢如猪。你可听说过,不是猛龙不过江在这句话,我等既敢凭着这区区数十人硬闯你王都第一大宗门,自然不会主动前来送死,定是有所凭仗。你那阶梯上的一千弟子连一招都接不下,不知这里的万人又接得下几招了?”陆随风说话声音不算大,但这山峰上的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听清楚,致使众人闻言顿觉有些毛骨悚然。

    “你可知道我流云宗有多少人?”流云宗主知道对方所说并非虚言,但百万之众你杀得完么,敢杀么!

    “百万蝼蚁而已,我等不想伤及无辜。此番前来闯山,一是了结五年的血誓约定,二是前来对你等强取豪夺的行径讨过说法。不如让你的这些弟子退下,尽选你宗内的顶级精英与我等一决高下。如果宗主届时也见猎心动,大可下来活动一下筋骨,我等高低上下一齐接下了。”陆随风豪气呑云,有意识的进一步刺激了对方。

    流云宗主闻言略略沉思了一下,对方如此有恃无恐,莫不是在虚张声势。这群人看上去才多大,修为决不可能高到哪里去。倾我全宗高手,定可将其一举斩杀。

    “好!本宗接受你们的挑战。”流云宗主随向一众围攻的弟子挥挥手,数万弟子立即像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曹风!你先出战,只问结果,不论生死。”

    一个中年大汉闻言挺身走了出来,神色倨傲,满脸皆是不屑之色。自已堂堂一个圣者七品的高手,挑战一群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心中本就说不出的郁闷,恨不得上来就一巴掌将对方拍死了事。

    "慢着!"陆随风出声阻止道:"事情须一项一项的了解!请宗主先将五年血誓约定的几位当事人唤出来,双方也好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之后再逐一领教各位精英高手的霹雳手段"

    "可以!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毫不为过!否则,传掦出去有损我流云宗千年的清誉。"流云宗主一派正气凛然道:"当年之事,本宗只是在事后才知情,虽说这只是王长老等人的个人行为,但对本宗而言也脱不了恃强凌弱之嫌,今日理当做个了结。"

    陆随风对流云宗主的态度颇感意外,并非意想中的那么蛮横霸道,言语间留有很大的余地,可进可退,即保住了声誉,又封住了悠悠众口。可谓园滑致极。

    "宗主果然有大家之风笵!但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纵是舌绽莲花也改变不了即成的事实。所以,还是让当事人尽快出来做个交待!"

    流云宗主闻言微皱了皱眉,眼底精芒一闪而逝,似在抑制着内心的恼怒,见对方虽然很纪很轻,行事却十分老到,绝不是个可以轻易忽悠的角色,随不再多言,朝着身后的人群抬了抬手,三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人同时排众而出。

    陆随风一眼便从这三人的身形和气息中辨认出,他们就是当年荒岭古道上的那三个黑衣蒙面人。五年过去了,但当年的那一幕仍记忆犹新,他曾在坟前立过誓,势必找出真凶为枉死的族人报仇雪耻。

    "如我没记错的话,荒岭古道上袭杀我们的黑衣蒙面人,应该就是你们三位吧?"

    "没错!如非有药谷高手在暗中相助,你现在只怕早巳是一堆枯骨了。"其中一位面目冷傲的人阴森地说:"没想到你这废物竟然有胆找上门来,当真令人高看一眼。放心!冲着这一点,我这次会让你死得很痛快。"

    "是么?你这般视人命为草介,难道就从没想过,今天倒下的或许可能是你自己?"陆随风用一种十分阴冷的神光望向三人,如同目视三具死尸一般。

    三人被对方这种严冬飞雪般森寒眼神看得遍体生冷,禁不住同时打了一个寒颤。幸得身后的流云宗主发出一声冷哼,三人俱是一震,回过神来,几乎同时拔剑出鞘,三道精芒直指陆随风,如不是双方距离过远,凌利的剑气已飞射而出。

    "就凭你等微未之技,也配我家少爷出手?"云无涯一声冷笑,举步走了出来,直至对方十米处方才停住前行的身形,一脸寒冰的冷声:"杀人者,当有被杀的觉悟。看来你三人像是巳准备妥当,那还等什么?天色不早,黄泉路上道路崎岖,天黑了不好走!"

    "你找死!"三人齐声暴吼,手中剑芒暴涨,同时发出惊天一击。

    追云逐月!

    惊虹裂天!

    天外飞星!

    三人此刻巳然羞怒难当,出手皆是压箱底的绝杀技,恨不得一招,便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子彻底尸解。

    一时间,漫空剑气纵横闪烁,杀气呼啸,三人的眼中几乎同时看见对方的身躯,被自己的绝杀技瞬间撕裂,绞碎,各自纷纷暗喜,忽觉咽喉部传出一阵巨痛,不约而同伸手一抹,血!盈红血的骤然从喉部喷薄而出……

    "残像!"流云宗主骇然惊呼,而且还是在同一时间化出三尊残像,这几乎是一件绝不可能做到的事。但,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却是千真万确的做到了。

    与此同时,三双眼球带着无尽的惊恐突出眼眶,俱皆大张着嘴,似欲奋力的呼出生命中的最后一个音节,这一刻仿佛都成了一个难以完成的奢望。轰然倒下的那一瞬,似乎还在揣摩着,自已的绝杀技明明巳将对方彻底绞杀,自己为何还会被秒杀,对方何时拔的剑,何时岀的招?三人带着同样疑问,一起郁闷无比的踏上了黄泉路。

    三对一,一个照面,连对方的招式都没看见,便齐齐的溅血倒地,连死了都是三个糊涂的鬼魂。

    流云宗的阵营顿然出现一片骚乱,这三名弟子虽不是宗内的顶尖精英高手,好歹也是年轻辈中的杰出人才,三人都拥有玄帝境高品的修为,再不济也不致在三对一的情势下,被人一招轻松的秒杀。数百双眼光齐刷刷同时投射在云无涯的身上,似要将其生生的支解开来……接下来,满地都是失望的眼球;这小子全身上下虚虚荡荡,竟连一絲玄力波动的痕迹也察觉不到,平凡得有如常人。但没人会这样认为,刚才的那一幕还清晰的留在脑海中不断的回放。

    "劳烦各位派人清理一下现场,尽快将这三位自吻身亡的弟子抬下去,接下来还有战斗要继续!"云无涯阴冷地提示道,返身走回到陆随风身边;"少爷!是不是让他们死得有些太干脆了?"